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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幻奇幻] 【宅豬】 人道至尊 (連載中)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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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2-9-13 01:18:07
第六百六十九章 八拜結交

  鐘岳取出一枚玉匣,只見匣中有一枚神丹,他也見過許多神丹,會結出各種異象,有神光繚繞,射出神霞。

  而這玉匣中的神丹更為奇特,似寶非寶,似藥非藥,丹中有一尊神的虛影跏趺而坐,各種圖騰大道環繞,道音隱隱從丹內傳來,藥香撲鼻。

  丹中的那尊神的虛影結出各種印法,變化莫測,極為高深。

  「這是什麼靈丹?」鐘岳詫異。

  「好東西!端的是好東西!」

  薪火借助他的雙眼看向那玉匣中的靈丹,眼睛一亮,笑道:「這是先天傳道丹,是先天神煉製的寶貝兒,一半是靈丹,一半是傳道。我估計是哪位先天神送給法昭真的,法昭真自己不捨得用,所以給了自己的兒子!先天傳道丹,是先天神用自己的先天之氣煉製,將自己的感悟煉入其中,若是遇到心儀的後輩,便傳給他,讓他籍此丹悟道,得到其衣缽傳承。」

  神垕娘娘也湊頭來看,道:「先天傳道丹我也曾煉製過,需要用到先天神的本源和先天之氣……等等,這個靈丹好像有些不太對勁兒!」

  她細細打量,面色凝重,冷笑道:「這不是先天傳道丹,稱之為先天奪舍丹還差不多!」

  「奪舍丹?」

  鐘岳精神微動,納悶道:「此言何解?」

  「這靈丹裡面藏著一尊先天神記憶,估計是某位先天神不知因何死了,無力回天,於是將自己的魂魄記憶和精血、先天之氣煉成了靈丹,不知怎麼被法昭真得到,以為珍寶。」

  神垕娘娘反復打量這枚靈丹,道:「煉化吸收這枚靈丹,便會學到其功法傳承,不知不覺間其精血便會改變肉身構造,其魂魄記憶改變靈魂構造,先天之氣入主,你便不是你了。雖然不至於重生成為先天神,但好歹也算是活了過來。」

  「這靈丹裡面真的是一尊死掉的先天神?」

  鐘岳反復打量靈丹,有些難以置信,道:「這尊先天神因何而死?誰能強大到連先天神都能滅掉?」

  薪火之所以沒看出來靈丹中的貓膩,並非他的見識不夠,而是他是借用鐘岳的眼睛去看,鐘岳境界不夠,眼力遠不及神垕娘娘,所以薪火也看不出靈丹中暗藏的玄機。

  要知道,即便是獄界界主也看不出這靈丹中的貓膩,鐘岳自然也不行。

  「先天神的確很難殺死,悠悠歲月以來,死掉的先天神屈指可數,但是在十多萬年前,我卻感應到一尊尊先天神魔相繼隕落。」

  神垕娘娘臉上露出恐懼之色,喃喃道:「那段歲月連我也只覺心悸、驚懼,我感應到外界充斥著邪惡而強大的力量,戰爭,災難,毀滅,席捲宇宙洪荒,天地間充斥著各種負面情緒,恐懼、仇殺、怨恨、怨念、殺戮,萬物生靈在其中哀嚎、死亡。一尊尊先天神在一場場惡戰中死亡,魂飛魄散。我還感覺到一個個星球上的生命同時熄滅,無數生靈葬身,連魂魄也不復存在……」

  她雖然不能離開那座空中宮闕,但外面的波動還是被她感應到,十多萬年前的惡戰,讓她也不禁生出恐懼。

  好在那場殺戮並未波及到這裡。

  鐘岳拿著先天傳道丹,不知該如何處置。先天傳道丹雖好,但如果煉化,反而隨時都可能被奪舍,吞噬靈魂。

  而傳道丹難得,如果煉化了,便可以得到一尊先天神的先天之氣,

  「靈丹中的殘魂記憶,有可能便是那段歲月中死難的先天神,你把這枚靈丹給我。」

  神垕娘娘探出白皙的手掌,笑吟吟道:「我來處理,保管還你一枚完整的先天傳道丹。」

  鐘岳將先天傳道丹送到她的手中,神垕娘娘小心翼翼的收好靈丹,目光閃動,神識波動,傳到靈丹之中:「不用再裝了,想活命的話,你須得回答我幾個問題。」

  那靈丹中一個古老的神識震動,語言晦澀艱深:「你也是先天神,為何要壞我好事?你可知道我是何等存在?」

  「你性命在我手上,便休要裝模作樣了。若說古老,我比你古老多了。」

  那靈丹中的神識沉默片刻,再次波動:「你想知道什麼?」

  ……

  遠處,法華生頭顱中飛出界主神通時,君無道突然張開眼睛,待看到界主神通威能盡失,而法華生被鐘岳一刀劈殺,刀斬元神,這位少女也不禁臉色微變,低聲喝道:「走!」

  她快步離去,其他追隨者連忙跟上,問道:「無道師姐,難道你沒有破解他的神通?」

  「這倒不是,給我時間,我可以破解他的神通,但是……」

  她眼角跳動,低聲道:「他身邊有一尊……」

  她沒有繼續說下去,不是不想說,而是不敢說,心道:「有一尊先天神!他身邊的那個女子,便是一尊先天神!她的肌膚紋理,與我見到的那尊先天神彷彿,肌膚紋理都是天然的大道!」

  她原本看到神垕娘娘時便有些意外,細細觀察,所以臉色微變,那時便有了些許懷疑。只是神藏古地域中怎麼可能誕生一尊先天神?

  這種事情太過驚世駭俗,所以她只是懷疑而已。

  而剛才界主神通的威能突然消失,終於讓她肯定,神垕娘娘便是一尊先天神。

  「就算我能夠勝過血骨邪神,也遠不可能戰勝一尊先天神!何況,我沒有十足的把握能夠戰勝血骨邪神……」

  她心中暗道:「這是一個勁敵,不必與他直接衝突。」

  即便她能破解鐘岳的神通,在實際的戰鬥中也未必能便能一定獲勝,所以她只能選擇退走。獄界中像她這等強者,很少會與同等水準的強者相爭,因為大家基本上都可以進入前十,如果強強相爭的話,反而會兩敗俱傷,甚至為他人所趁。

  鐘岳將法華生其他的寶物收起,回頭看去,只見君無道已經遠去,心道:「這女子倒是機靈,可惜,還不知道她的實力。能夠與相差不多的強者碰撞,才可以驗證自己的實力,更進一步,可惜她顧忌太多。」

  他收拾妥當,向外走去。

  過了良久,他們一行人終於走出這片沼澤,神垕娘娘回頭看了看,揮了揮手,像是在向自己告別。

  鐘岳看她一眼,心中納悶,他的印象中先天神、先天魔都是然的姿態,很少有小兒女姿態,而這位神垕娘娘卻與眾不同,多情善感,甚至還會有恐懼之心。不像是高高在上的先天神魔,反倒像是一個機靈古怪的凡間少女。

  「人族鐘岳,長庚在此等候多時了!」

  突然,遠遠只聽一聲大笑傳來,鐘岳循聲看去,重重神光在遠處動盪不休,神光搭建成玉宇瓊樓,雕樑畫棟,飛簷玉壁,高屋建瓴,有如一片浩瀚神庭一般壯闊。

  那是強者的異象,只見千餘位煉氣士如同神庭中的諸神,環繞在庚王爺周圍,如同畫中的諸神各具姿態。

  「人族鐘岳,你真是好難找,若非法華生通知我,我竟還不知你藏在這裡。」

  庚王爺哈哈大笑,坐鎮在神光形成的神庭中,雖是坐著,但身軀偉岸,恍如諸天之主,氣息鎮壓天地,朗聲道:「我愛才憐才,念在你修為實力不弱,也不計較你殺我追隨者一事,只要你肯追隨我,前塵種種我既往不咎!想來你心高氣傲,長庚便在這裡,讓你來攻,你若是能夠將我逼得起身,我便與你相互磕頭,八拜結交,稱兄道弟!你若是攻不進來,我也不逼你,給你七次機會!」

  「讓我進攻,逼他起身?」

  鐘岳微微一怔,庚王爺可比君無道自信太多了,不愧是與界帝爭奪帝位的存在,這等胸懷便將其他煉氣士遠遠拋開!

  神垕娘娘唯恐天下不亂,興奮雀躍,蠱惑著鐘岳立刻動手。

  麻三壽臉色劇變,瞥了瞥身邊的白滄海,低聲道:「白……那個,白兄,你能否悄無聲息的詛咒庚王爺,讓他中招?」

  白滄海傻眼,訥訥道:「我也不知道咒靈該怎麼用,估計對他沒有效果……」

  兩人正在商議,庚王爺的目光轉動,突然落在鐘岳身邊神垕娘娘身上,他的目光正要移開,又轉了回來,臉色大變,定睛再看,臉色劇變。

  突然,庚王爺起身,呼嘯而走,喝道:「快走!」

  上千位煉氣士愕然,連忙跟上前去,心中納悶不已:「王爺不是說要坐著等待那個鐘岳來攻嗎?為何鐘某某還未攻來王爺便起身走了?」

  鐘岳也是納悶,高聲道:「庚王爺來勢何等洶洶,走時也是這般迅猛。王爺,咱們何時八拜結交?」

  「八拜結交?混蛋,我又不是被你逼得起身的,為何要與你八拜結交?」

  庚王爺腳下踉蹌,氣得鼻孔噴煙,但是腳下不停飛奔而去,面色如土,心道:「先天神,那女子一尊先天神!這人族好不陰險,居然在身邊埋伏了一尊先天神,想要暗算我!幸好我前世也是高舉天宮天庭的王爺,有幸見過幾尊先天神,否則便是自尋死路了!不過話說回來,他身邊的這尊先天神是從哪裡冒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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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七十章 硬闖霸首宮

  鐘岳瞥了瞥身邊的神垕娘娘,心道:「有這位娘娘跟著,真是威風八面,庚王爺這等存在也被嚇得落荒而逃。不知道遇到獄界界主法昭真,他是否敢於向我出手」

  神藏古地域外,一道神橋壓制黑洞,連接獄界天庭。

  天庭中,獄界界主身軀廣大,諸神環繞,閉目養神。

  突然,獄界界主的氣息動盪,只見環繞他的諸神也被震得上下起伏,一個個悶哼,有些坐不穩身形,不由得驚疑不定。

  尚天王向他看來,疑惑道:「界主為何突然心神震動,難以自持?」

  「我的兒子,死了。」

  獄界界主臉上露出悲痛,嘆了口氣,聲音洪亮廣聞,甚至在黑洞也來震盪不休:「我的兒子,被古地域中的一頭骷髏所殺,死了。可憐,我七千六百多個子嗣,唯獨華生最得我寵愛,本事也是最高,為何死的是他而不是其他兒女?」

  獄界界主不由落淚,長籲一聲:「我寧願用其他七千六百子嗣去換他性命,可恨那頭骷髏不給我這個機會。」

  尚天王皺眉,道:「誰這麼大膽,竟然敢動令郎?天聽、天視,你們觀察古地域,務必搜尋出那個骷髏!」

  天聽天視正欲觀察古地域,獄界界主嘆了口氣,道:「不用了。這個骷髏是誰,我早已心知肚明。天可憐見,虧我憐他之才,要保他性命,不至於被碧天法王殺了,誰曾想居然是養虎為患,反倒害了我兒的性命。不消說,我再不能放過他了。」

  碧天法王聞言,心中凜然,又是暗喜:「界主說的那個骷髏,應該便是人族鐘岳了!這小子殺我的石雲太子,我早就想殺他洩憤。怎奈界主要保他。而今他殺了界主的愛子,是在劫難逃了!」

  「左金吾,你帶著我的名敕,前往地獄輪迴,求見獄皇,便說我求他辦事,讓我兒轉世一個好出身,來世,我還要他這個兒子。」

  獄界界主寫名敕,交給左金吾神將。要看又寫了一道名敕,喚來右金吾神將,道:「你帶我的名敕前往天界,求見居方神族的居真王,便說我想請他通融一二,為我愛子求個居方神族出身。若是能成,兩家便是血親。」

  右金吾神將接過名敕,尚天王突然道:「居真王對居方神族的血脈很是看重,界主的面子雖大,但難保居真王執拗。天感。你拿著我的名敕,一起前去。界主,我們一起出面,想來居真王會給我們一份薄面。」

  獄界界主謝過。

  痛失愛子雖然是一件壞事,但是上位者卻可以將壞事變成好事,如果法華生能夠轉世在居方神族,他也可以與居方神族牽扯上關係。

  居方神族乃是天界的至高神族之一,打通這個關係,好處無窮。

  而尚天王之所以也拿出名敕,也是要打通與他的關係。

  「界主打算如何處置那個骷髏?」

  尚天王側身問道:「他若是位列前十的話,便需要上報於界帝,那就不好動他了。」

  獄界界主道:「神藏古地域如此險惡,死一個兩個煉氣士,應該不算太過吧?」

  尚天王露出笑容:「不算太過。」

  神藏古地域,歌界。

  鐘岳帶著白滄海、麻三壽和神垕娘娘再次進入這一界,立刻向海中的宮殿遊去,沒過多久,便來到宮殿前,丘妗兒和君思邪急忙來迎,將眾人請入宮中。

  「這是我當年休憩之地。」

  神垕娘娘重故地,聽到自己從前留下的歌聲,心情有些激動,頗為開心,向丘妗兒和君思邪笑道:「你們竟能尋到這裡,也算是與我有緣。也罷,你們也不要急著出去,我留在這裡指點你們幾日。」

  丘妗兒和君思邪不明所以,有些摸不清頭腦。

  鐘岳心中大喜,連忙將兩人拉到一旁,將前因後果說了一番,二女聽到神垕娘娘的來歷,心中都是大驚,又是忐忑不安。

  鐘岳笑道:「有她指點你們,勝過我百倍。你們便跟隨她修行一段時間,到時候娘娘便會帶你們離開。」

  「師哥,你呢?」丘妗兒問道。

  鐘岳笑道:「我欲與諸天英傑爭雄,這前十的名額是必須要弄到手,所以不能留在此地,還需要到外界去,會一會獄界的強者!」

  他在骨界中耽擱了七八年的時間,魂牌上的星光不算太多,想要擠進前十肯定有些勉強,所以他打算繼續出去歷練。

  丘妗兒和君思邪肯定是無法進入前十了,能夠保住性命便算是不錯了,因此需要他打入前十,與各界的強者爭鋒,獲得進入紫薇星域的機會。

  「師弟多加小心。」君思邪囑咐道。

  鐘岳點頭,帶著麻三壽和白滄海離去,又到神藏古地域。

  「這次獄界大比,少不得要大開殺戒,才能進入前十,得到一個名額。獄界無善類,不過高手也多,我須得小心一些,免得陰溝裡翻船。」

  鐘岳詢問麻三壽,道:「你熟悉神藏古地域的地理,附近是否有什麼道場之類的?」

  麻三壽嚇了一跳,連忙道:「邪神師兄打算攻打其他煉氣士的道場?此事萬萬不可!絕對無比兇險,不下於遭遇庚王爺那等強者!」

  鐘岳詫異,道:「難道建立道場的都是庚王爺這樣的可怕存在?」

  「這倒不是。」

  麻三壽小心翼翼道:「我獄界的煉氣士往往幾十成群,合力打通一個道場,目的除了是得到裡面的機緣,還有便是要奴役下界,讓下界的生靈祭祀膜拜。若是遇到強敵來攻,這些煉氣士便會將下界的億萬萬生靈血祭,血祭獲得恐怖的力量!」

  鐘岳一怔:「血祭下界生靈?」

  「正是如此。」

  麻三壽道:「下界的生靈是何等之多?一次血祭幾百萬上千萬,得到的力量便比神明還要恐怖,實力達到堪比天神的程度!若是祭掉上億生靈,那就是天神般的力量了!想要攻打道場,難!邪神師兄,你能掃平庚王爺的道場,主要還是庚王爺不在,那些煉氣士不敢血祭歌界。若是他們血祭歌界。你便沒有那麼輕鬆了。」

  白滄海點頭道:「我曾經跟過一個強者,好像名叫明山,實力很是了得,麾下有六七十位追隨者。明山帶領我們去攻打一個道場。結果守道場的那個煉氣士血祭下界生靈,幾招之間便將我們全滅,明山也被打死,只有我逃了出來。據說那一次,那個煉氣士血祭了三千萬生靈。」

  麻三壽嚇了一跳:「明山死了?」

  白滄海點頭。唏噓道:「那是我跟的第四個隊伍,明山死後,就再也沒有煉氣士願意與我聯手了」

  麻三壽臉色陰晴不定:「明山是我獄界的後起之秀,我曾聽幾位法王提及過他,說他很有希望擠入獄界前十,沒想到」

  鐘岳冷哼一聲,淡然道:「血祭得來的力量,畢竟不是自己千錘百煉修來的力量,對付其他煉氣士倒也罷了,對付我便有些勉強了。」

  「邪神不可輕敵!」

  麻三壽連忙道:「下界生靈無窮無盡。時時刻刻不斷血祭,可以讓道場之主時時刻刻都擁有天神般的力量,實力可怕至極。強行攻打道場,就是找死。不如還是四處走走,尋些落單的煉氣士。」

  鐘岳搖頭:「現在哪裡還有四下遊蕩的落單煉氣士?不必多說,帶我去最近的道場,你們放心,我自有分寸。若是在這些道場中得到好處,便都是你們的。」

  麻三壽無奈,只得在前面帶路。

  過了幾日。三人來到一處道場外,只見山勢跌宕起伏,有如八條臥龍相連,一座宮殿聳立在八條臥龍山脈中央。遠遠看去,好似一顆龍。

  但是頗為奇特的是,這座宮殿無論從哪個方位來看,都像是正對龍。

  「這裡青豐的道場,青豐的實力,不亞於明山,也是有希望擠入前十的煉氣士。」

  麻三壽道:「邪神師兄,他這片道場叫做八龍霸宮,八條道路,各有禁制,禁制陣法中有神,是禁制中誕生的神魔,渾渾噩噩,需要將禁神餵飽才能通過,不然便會死在禁制陣法之中。為了打通這片道場,青豐麾下的煉氣士死傷慘重。不過打通了八龍霸宮之後,他率眾鎮守此地,聽聞叔夜也想要這片道場,率眾來攻,結果也是鎩羽而歸。」

  傳承來歷驚人的叔夜,實力極高,是與厲天行、法華生、君無道齊名的存在。

  青豐倚靠此地,居然能夠迫使叔夜不得不退走,的確了得!

  鐘岳思索片刻,道:「你們留在此地,我去看看。」

  他邁步走向其中一條峽谷,只見通道兩旁山崖陡峭,崖壁上到處都是各種圖騰紋形成的封禁,封禁成靈,陣法中生出邪神,又被稱作禁神,但若是從山崖下的峽谷中通過,便會遭到這些禁神勒索,討要血食,若是不給,直接吃了。

  而且,這些禁神殺也殺不死,胃口又大,獻祭一兩個煉氣士根本不夠他們吃的,因此想要打通一片道場,往往死傷慘重。

  除非實力著實強橫,才有可能殺過去,不過這等煉氣士少之又少。

  「桀桀桀,又來了一個送上門的美味。呸,居然是個骷髏,身上別說三兩肉,連根筋也找不著!」

  崖壁上突然跳下一尊禁神,蓬頭垢面,靛青面孔,獠牙外露,向鐘岳撲去,笑道:「不過我這些日子正打算換個口味!」

  他飛至半空,突然鐘岳雙眸中兩道光芒射出,化作一龍一蛟,當空一剪,將那尊禁神攔腰剪斷。

  龍蛟剪!

  那尊禁神大叫,兩截身軀飛起,落入崖壁之中消失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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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2-9-13 01:21:38
第六百七十一章 日出東方,刀光如虹

  風孝忠所創的龍蛟剪,目的就是為了剪破一切禁制封印,崖壁上的圖騰禁制也在剪斷之列,這門神通再立一功!

  「風孝忠,實乃天人。」

  那兩道光芒又到鐘岳眼眸之中,鐘岳讚嘆,風孝忠傳授他這門功法時是通神境界,只比現在的他高出一個境界,但開闢出的神通確實給人一種極致精細的程度。

  鐘岳所見的所有煉氣士中,庚王爺是唯一一個能夠破解龍蛟剪的存在。

  不過,術業有專攻,鐘岳的神通走的路線與風孝忠不同,風孝忠的神通細緻入微,注重細節,而鐘岳的神通雖然在精細方面不如風孝忠,但是神通的威力卻有過之而無不及。

  「有龍蛟剪這門神通,一路闖過去便是。」

  鐘岳向前疾馳而去,一路橫衝直撞,這八龍霸宮的一條通道中多達四十八座禁制陣法,每一座禁制陣法中都誕生出一尊禁神,勒索想要進入八龍霸宮的煉氣士。

  有這道天然屏障,青豐的道場自然是固若江山,牢不可破。

  這八龍霸宮中也有不少機緣,其中有一座方圓丈餘的玉池,池上是石鐘乳,每隔一年兩年才便有一滴乳白色的靈液滴下,落入玉池中。

  玉池中有半池乳白色的靈漿,彌漫靈性,靈性比天庭玉露還要濃鬱許多,價值自然更高,可以用來助人突破境界壁壘,也可以提升資質悟性,因為其中的靈性可以彌補自身的圖騰大道殘缺,所以叫做道液。

  只是道液珍貴,玉池不大,其中的道液並不多,這半池道液已經是不知多少萬年的積累。即便是青豐自己都不太捨得動用,每次只取一小杯,至於賞賜那些追隨者,更是論滴。

  有功的煉氣士。才能得到一滴賞賜。

  玉池道液只是其中的一個機緣,其他機緣雖然比不上玉池道液,但也非同小可,其中最好的便是一道先天之氣。應該是上古傳承者在這裡開闢下界時,自身的一道先天之氣斷落。

  不過,這些寶物都被青豐佔據,其他煉氣士休想染指。

  「我這幾年沉寂,不斷苦修,有先天之氣,也有玉池道液,修為進境實在太大了,最為關鍵的還是玉池道液,彌補了我從前的不足。都說厲天行、法華生是何等何等的了得,我如果出關,未必比他們遜色!」

  這日,青豐從閉關中醒來,只覺自己空前強大,修為實力勝過從前不知多少,心中歡喜無限,自言自語道:「就是這道先天之氣難以煉化,不過也被我煉化了一兩成,有這等寶物,我還需要怕誰?」

  他邁步出關,冷笑道:「叔夜上次來攻打我的霸宮,丟下一些實體便知難而退,如果現在他還敢攻打我霸宮的話,我便可以叫他有來無!」

  正在此時,突然外面傳來喧嘩聲,一位煉氣士飛奔過來。叫道:「青豐師兄,有煉氣士硬闖我八龍霸宮,正在破禁!現在到了第三禁制那裡!要不要到下界去,殺掉一些生靈祭祀,以防萬一?」

  青豐聞言不由大喜,笑道:「我八龍霸宮有八條道路,每條道路上有四十八重封禁,各有一尊禁神鎮守,他不過是闖入第三禁制而已,距離我們這裡尚早,不用驚慌。待我前去看看。來者是誰,再作打算。」

  那煉氣士眼睛一亮,笑道:「師兄這次出關,一定是實力大進。」

  青豐邁步向前走去,打算去宮殿前觀望,看看是誰闖道場,聞言頗為自得,笑道:「你居然能看得出來,看來你的本事也進境不凡。我這次閉關,已經有足夠的把握,就算不血祭下界生靈,也可以與叔夜、厲天行這等存在一爭高下,孰勝孰負,尚未可知!當然,庚王爺那等存在我就比不上了,但最多也只差一線」

  他還未說完,突然又有一位煉氣士從宮外沖了進來,高聲叫道:「青豐師兄,大事不好,那個煉氣士已經闖過二十三重封禁了!」

  青豐嚇了一跳,失聲道:「二十三重封禁?怎麼可能這麼快?來者到底是誰,難道是庚王爺率眾前來攻打?」

  「不是庚王爺,而是一頭大骷髏,據聽聞叫做血骨邪神。」那煉氣士連忙道。

  「血骨邪神?」青豐茫然。

  那煉氣士道:「師兄這段時間在閉關,不知道血骨邪神。這廝據聽聞是下界的生靈,不知因何跳出下界,很是了得,不少煉氣士都是死在他的手中。」

  「原來是下界的生靈。下界只不過是一群低等生靈,應該是禁神見他是個骷髏,沒有油水,所以任由他穿過。不過也不可不防。」

  青豐松了口氣,吩咐道:「你們前往我霸宮的井界,血祭井界生靈,助我一臂之力,我來除掉這個血骨邪神。」

  那兩位煉氣士領命,立刻跳入宮中的一口玉井之中,兩人落入井水便見井水波動一下,兩人便消失不見,卻是進入霸宮的下界去了。

  青豐繼續向宮外走去,突然又有一位煉氣士奔來,遠遠叫道:「師兄大事不好,血骨邪神闖過我四十八重封禁,向山上來了!」

  「來得好!」

  青豐哈哈大笑,氣息暴漲,高聲喝道:「所有煉氣士聽令!立刻佈陣,我倒要看看這個血骨邪神能有多大的本事!」

  「不用佈陣了,何須這麼麻煩?」

  突然一股晦澀的精神波動傳入青豐的腦海之中,化作雷音炸響,青豐眼前一花,只覺識海中神魂顛倒,那聲音竟然帶著六道輪迴之力,暗藏六道輪迴神通,聲音傳來,便讓他的元神如同墜入地獄輪迴中一般!

  「想暗算我?沒那麼容易!我也是修成六道輪迴的存在,不是靠機緣,而是憑藉自己的實力開啟六大元神秘境!」

  青豐爆喝,腦後浮現出六道光輪,他雖然沒能逆開五輪,但是六大元神秘境卻統統開啟,輪迴轉動,將鐘岳聲音中蘊藏的六道輪迴神通消彌。

  卻在此時,只見殿外一輪大日冉冉升起,大日之中,一道火光沖天,神火神光組成一隻頂天立地的三足金烏!

  金烏展翅,突然振翅俯衝而下,轟隆一聲巨響,沖入霸宮中,熊熊神光神火將整個霸宮淹沒!

  那可怕的刀意侵襲而來,如同金烏一般兇猛,刀意滔天,彷彿金烏裹挾著日曜爆一般猛烈!

  斬神三式中的第一式,日曜!

  「高手!」

  青豐心中凜然,急忙心念一動,將自己得到的那道先天之氣祭起,迎著那斬落的神刀劈去!

  「我小瞧你了,原本以為你是下界生靈,沒想到你的神通如此精妙,看來你不是下界誕生的存在,而是獄界的煉氣士落入下界,否則沒有可能擁有這般威能的神通。不過你雖強,但我更強!」

  兩人神通碰撞,青豐身軀大震,踉蹌後退,但那口太陽神刀也被打原形,三足金烏異象消失,化作一口神刀。

  青豐凝眸向殿門處看去,只見一輪大日堵住殿門,龐大無比,日頭比八龍霸天宮還要龐大,熊熊神火燃燒,日光中只見一個身影手提神刀徐徐走來,身軀由金色的玉骨組成,腦後有六道光輪,一尊盤古神人落座六道之中,六臂張開,托起六道輪迴。

  那玉骨骷髏腳步落下,沉重無比,讓地面抖動不休。

  「完整的六道輪迴?」

  青豐瞳孔緊縮,厲聲喝道:「所有煉氣士聽令。結陣!」

  「我已經說過不用了。」

  鐘岳繼續走來,精神波動:「他們已經死了。」

  青豐連忙向四周看去,只見自己的追隨者,那一位位煉氣士如同木雕泥塑般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他們身上沒有任何傷口,但元神卻在崩潰瓦解,赫然是元神死亡!

  他雖然擋下了鐘岳的日曜,但是其他煉氣士卻擋不住,鐘岳的那一刀不是針對他而已,而是針對霸宮中的所有煉氣士。青豐將那一刀逼退之時,其他煉氣士統統中刀,元神被生生斬殺,無一倖免!

  「祭祀,快點祭祀!」

  青豐額頭冒出冷汗,心中暗暗焦急,他的兩位追隨者在井界中屠殺井界生靈,血祭給他,不過時間這麼短,那二人想來還在搜刮生靈,準備祭祀。

  「這位兄台,你想要什麼?我一切都可以給你!」

  青豐眼珠子轉動,和顏悅色道:「你此來無非是要殺掉其他煉氣士,奪得進入前十的名額,現在你殺掉我的麾下,多我一個不多,少我一個不少。我將我的寶貝兒統統給你,大家哈哈一笑,豈不是很愉快?」

  鐘岳繼續走來,青豐額頭冷汗更多,突然冷笑道:「我也並非浪得虛名,你要考慮清楚,你我兩敗俱傷只會便宜了其他煉氣士」

  他剛剛說到這裡,突然只覺磅礡的能量從井界中傳來,那恐怖的力量讓他的修為實力頓時直線攀升,心知必然是剛才兩位追隨者開始血祭,不由膽氣一狀,哈哈大笑道:「我給你臉面,是你自己不要,現在怪不得我了!給我死!」

  轟隆

  他的氣勢暴漲,周身神光熊熊,如同一尊天神一般偉岸,狂暴的法力化作恐怖的神通向鐘岳擊去!

  那神通如同一口巨大的錐子,前頭尖尖,後方粗大,被他抓在手中,刺破空間,向鐘岳刺來!

  鐘岳雙手一封,兩道刀光飛起,化作黑白太極圖,瘋狂轉動!

  黑白太極圖與那錐體碰撞,鐘岳悶哼一聲,被那錐體恐怖的力量生生擊飛,轟隆隆連續撞塌幾面牆壁,被轟入一座大殿之中,撞在一根銅柱上這才停下,而那銅柱被他生生撞彎!

  與此同時,黑白太極圖中一道道刀氣飛出,好似萬龍飛舞,將青豐淹沒,刀氣飛過之後,青豐呆呆的站在那裡,突然肉身元神瓦解,地上只剩下一堆碎肉。

  斬神三式的第三式,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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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七十二章 肉身之謎

  黑白太極圖嘩啦一聲散去,化作兩道流光向後,隱沒到鐘岳栽入的那座大殿之中。

  過了片刻,鐘岳走出那座大殿,身上斷掉的骨骼在不斷重生,邁步向青豐的殘屍走去。

  「血祭下界眾生,果然很厲害,只是憑空獲得天神的力量,你的心境修為沒有跟上,你的眼界見識也沒有跟上,還有戰鬥經驗,以及你的神通,都還是你目前的境界。」

  鐘岳從一塊塊血肉上踩過,精神波動,道:「靠祭祀來的力量,總歸不是自己的力量。這位師兄,你走錯路了。」

  青豐血肉中的靈性已經消失,元神死亡,魂魄也被牽引到地府中去,無法回答他。

  「這是……一道先天之氣!難怪能夠抵擋得住我的太陽神刀。」

  鐘岳搜尋他的元神秘境,發現不少寶物,但大多數對他都沒有用處,唯獨青豐的那道先天之氣還算是不錯的寶物。

  他也有一道先天之氣,是太陰之氣,月神所贈,那道太陰之氣鐘岳並未祭煉,而是用來培養自己的六目星蟾之靈。

  青豐的這道先天之氣,應該是得了后土娘娘,是后土娘娘在試驗六道輪迴時廢棄不用的先天之氣。這道先天之氣是先天坤土之氣,黃褐色,極為沉重,只是青豐還未完全煉化,所能揮出的威力有限。

  「倘若完全催動這道先天坤土之氣……」

  鐘岳想了想,搖頭道:「也完全不是我的對手。」

  他的心境早已達到神境,與青豐根本不在一個檔次上,就算青豐掌握了比他更加強大的力量,也不可能戰勝他。

  霸宮空空蕩蕩,只剩下一個個元神秘境,那是死在他刀下的煉氣士所留的秘境。

  這些煉氣士元神死亡,但是元神秘境卻不曾崩塌,遠遠看去一道道光輪在地面上飄動,很是奪目。

  「這裡的元神秘境太多,一一搜索的話太費時間,還是讓白兄和麻三壽前來搜尋,多少也給他們一些好處。」

  鐘岳心念一動,目射精光,兩道光芒從他雙眸中飛出,向霸宮外白滄海和麻三壽所立之地飛去。

  這兩道精光來到兩人身前,化作龍蛟剪的形態,引領著兩人一路穿過四十八重封禁,向霸宮走去。

  四十八重封禁中的那一尊尊禁神蠢蠢欲動,見到龍蛟剪鎮場,一個個不敢動彈,眼睜睜看著兩人一路穿過封禁。

  霸宮中,鐘岳精神力掃過,四下搜尋,突然眼中鬼火一亮,邁步走去,心道:「一座玉池?裡面的靈漿好像很高等的樣子。」

  不過多時,他來到那座玉池旁,只見一根根石鐘乳懸垂在玉池上方。這些石鐘乳內藏先天圖騰紋,凝聚天地靈力,將天地靈力提純,化作精華,所謂造化鐘神秀,不外如此。

  「是道液,比天庭玉露還要高等一些,若是服用這等寶物,好處極大,一滴便有生白骨藥死人的奇效,備上一些。便相當於煉成不死之身,肉身不死,元神不死,很是奇特。」

  薪火借他眼睛打量玉池,在他識海中道:「這是先天神煉製的寶貝兒。先天神餐風飲露,不食煙火,等閒神藥都不吃,即便是喝的也講究得很。這應該是后土娘娘飲水之地……不對不對,這好像是洗澡用的池子,一定是后土娘娘在這裡洗過澡。」

  「洗澡用的池子?」

  鐘岳駭然,用道液來洗澡?未免也太奢侈了吧?

  「青豐該不會喝過這裡的洗澡水吧?」他心中暗道。

  過了不久,白滄海和麻三壽登上霸宮,放眼看去,都是心驚肉跳,只見一具具屍體站在那裡,姿態各異,竟然找不到一個活人!

  「鐘兄這本事,越來越強大了。」

  白滄海定了定神,他深知這八龍霸宮的強大之處,畢竟他追隨明山來到此地,親眼見到青豐一具將明山連同其他數十位煉氣士打死,強橫無比。

  而鐘岳上山時間這麼短,青豐便被斬殺,鐘岳的實力的確到了他望塵莫及的程度。

  麻三壽更是震驚得無以復加,有些魂不守舍:「叔夜也來過這裡,結果鎩羽而歸,追隨者也死了不少。叔夜是獄界煉氣士中最頂尖的存在之一,絕對能夠列入前十,這豈不是說邪神師兄的實力要比叔夜還強橫許多?」

  他原本是被鐘岳脅迫,後來鐘岳沒有提放他走,他也不敢走,而現在他渾然沒有逃走的意思,反倒覺得追隨鐘岳卻也不錯。

  兩人對視一眼,立刻開始搜刮這些元神秘境,一個個收穫頗豐。

  過了良久,兩人將所有的煉氣士都搜刮一遍,一個個收穫得鍋滿盆滿,心滿意足。

  「聽聞青豐還有一個寶物,叫做玉池道液,很是珍貴,上次叔夜前來攻打,便是想奪得玉池道液!」

  麻三壽目光閃動,興致勃勃道:「不知道這玉池道液在何處?」

  兩人尋到玉池,不由神情呆滯,只見那珍貴無比的玉池中躺著一頭骷髏,頭枕在池邊,身軀沒入道液中,正在泡澡!

  麻三壽欲哭無淚,血骨邪神居然用無數人夢寐以求的道液來泡澡!

  還能更暴殄天物一些嗎?

  他恨不得跳起來,指著鐘岳的鼻子呵責,——當然前提是這頭大骷髏須得有個鼻子,喝問他道液是用來泡澡的嗎?

  道液是用來喝的,用來服用煉化的!

  他居然用來泡澡!

  還有王法嗎?還有天理嗎?

  當然,這個念頭他也就是想想而已。

  麻三壽嘿嘿陪笑道:「那個,邪神師兄,你的身體一定很乾淨吧?我就算喝一點你的洗澡水也不打緊吧?」

  鐘岳抬頭看他一眼,精神波動道:「我們骨界從來沒有洗澡一說,這還是我從骨界出生以來第一次洗澡,算一算,快有百年了。」

  麻三壽麵黑如鐵,垂頭喪氣,一百年沒洗澡的骷髏,這樣的洗澡水他也不敢喝。

  「一起下來洗洗?」鐘岳邀請道。

  麻三壽想洗又不敢。訥訥道:「等你洗好了,我再用你洗剩下的道液洗一洗……」

  噗通。

  白滄海跳了下去,道液四濺,麻三壽肉疼萬分,叫道:「白澤氏的小祖宗,你小心著點,這是道液,不是白開水,你濺的哪兒都是,暴殄天物當心遭雷劈!」

  「舒坦!」

  白滄海又驚又喜,只覺身軀沒入道液。精純無比的能量順著自己的無數個毛孔鑽進鑽出,帶走身上的污垢,體內的雜質,甚至元神中的雜質也被洗出!

  即便是他原來遭受的暗傷、隱疾,也統統被治癒,他的血液、骨骼、骨髓,不斷得到重煉,讓自己的氣血更加雄渾,甚至肉身和元神煉不到的地方,也得到長足進步!

  不僅如此。還有他體內的各種圖騰,也在道液的滋潤下不斷重組,重新架構,變得更加合乎天地大道規則,若是組成神通,威力肯定更強!

  「好東西,真是好東西,道液果然是用來洗澡的!」

  白滄海叫道,只覺自己的元神咒靈也在瘋狂吸收道液中的能量,咒靈也在不斷成長!

  「三壽。快點下來,否則這池中道液被我們將能量洗光了,你就哭都沒地方哭去了!」白滄海笑道。

  麻三壽有心下去,但是拉不下臉,訥訥道:「三個公的擠在一個池子裡洗澡,成何體統?不洗,等你們洗過我再洗。」

  鐘岳也在吸收道液的能量,他進入玉池中的時間最長,得到的好處也是最多,說來也奇怪。這道液居然不僅僅滋潤他的骷髏身和元神,居然還滋潤他的肉身!

  至今為止,他都不曾將肉身煉回來,他的肉身就隱藏在自身的六道輪迴之中,只是因為他的六道輪迴大道不曾圓滿,還有缺憾,所以無法尋回肉身。

  而現在,在這座玉池道液中,他居然清晰的感覺到玉池道液在滋潤滋養他的肉身!

  鐘岳心中微動,思索片刻,心道:「道液可以彌補圖騰不足,我的六道輪迴大道沒有煉成,說不定可以借助道液修復六道輪迴大道的不足之處。就算不能煉成,也可以借著道液滋潤我的肉身之機,尋到我的肉身到底隱藏在六道輪迴的何處!」

  每個生靈體內都有一座完整的六道輪迴,只是有人能夠開啟元神六道,有人開啟不了而已。

  鐘岳早就確認自己的肉身就藏在自己的元神六道之中,只是無法尋回,而現在倒給了他一個契機!

  他靜下心神,細細感悟,搜尋肉身在六道中的方位,同時道一秘境中盤古神人手掌也在不斷變幻印法,借助道液的妙用繼續完善六道輪迴大道。

  過了良久,突然,鐘岳的身軀變化,從骷髏身變回人身!

  他的肉身終於從六道中尋出,而且與骷髏身相容!

  白滄海嚇了一跳,幾乎從玉池中竄了出去,叫道:「鐘兄,你洗澡沒穿衣服!」

  鐘岳一臉尷尬,突然身軀微震,肉身又自憑空消失,又變成骷髏身。

  「還是不成。雖然肉身出現的時間延長了,但是還無法做到兩具身軀融為一體。不過,我為何從肉身中感應到另一股我自己的力量?」

  他心中納悶無比,剛才肉身出現的時間雖然不算長,但是他卻清晰的感覺到,自己的肉身中有另一股力量,極為強大,雖然不如自己強大,但也非同小可!

  而且,這股力量給他一種極為熟悉的感覺。

  「那是……我自己的力量!」

  鐘岳腦中轟然,恍然大悟:「我被傳入骨界時,變成一個弱小無比的骷髏,但我的肉身並未消失,我肉身中的力量也沒有消失,我『前世』的修為『前世』的法力,包括元神、魂魄和靈的修為都還在,都隱藏在我的肉身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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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七十三章 天女與織女

  『前世』肉身其實並非是前世,『前世』修為也不是前世修為,其實都存在於他的元神之中,藏在六道輪迴之中.

  他的『前世』肉身和法力,從他現在的目光看來並不算強大,但是要比麻三壽這等開啟偽六道的煉氣士強大數倍,比青豐這等存在也不遑多讓。

  若是尋回『前世』的修為法力,融入到自己的修為之中,那麼他必然獲得一次巨大的進步,巨大的提升!

  雖然修為不至於倍增,但是提升三四成的修為實力還是有的。

  而且他的肉身與骷髏身融合的話,便可以讓肉身再進一步,肉身絕對強橫得離譜!

  「這次跌入骨界,倒是因禍得福了!」

  鐘岳心中一片火熱,加緊吸收玉池道液的能量,讓自己的『前世』肉身更加壯大,同時借助感應,搜尋肉身所在。

  「鐘兄,我曾經聽說,血骨邪神有一襲猩紅披風,為何沒有見你穿過?」白滄海突然問道。

  麻三壽也是納悶,他也曾聽過這個傳聞,骨界中的血骨邪神,身後猩紅披風飄揚,有如一片紅色雲氣,長達數十丈。

  血骨邪神變化時,化作萬丈神魔,而那猩紅披風也跟著變化,有如千裡紅雲,很是拉風。

  鐘岳精神波動,道:「那面披風被我留在骨界了,披風代表著骨皇,我既然離開骨界便不再是骨界的皇,所以要留下來。」

  白滄海道一聲可惜,道:「鐘兄施展異象時,身後一輪烈日,若是有披風披在身上,在身後和烈日中飄來飄去,一定極為賞心悅目。」

  「這有何難?」

  鐘岳取出先天太陰之氣,心念微動,太陰之氣化作一襲披風,繫在身上。

  這道太陰之氣是月神贈予他的寶物,極難煉化,不過這些年來鐘岳不斷祭煉,卻也煉得七七八八,能夠讓太陰之氣化作任何形態。並不一定非得披風。

  若是他催動太陰之氣,威力威能比他的雙刀還要強大不知多少倍,只是他對陣迎敵所用的還是雙刀,雙刀是他的本命武器,若是用太陰之氣對敵的話。便會疏於祭煉雙刀。

  現在他的神通與魂兵融合,開創出斬神三式,若是用太陰之氣迎敵,,便會忽略神通的修煉,可以說得不償失。

  「好看是好看,就是有些娘氣。」

  白滄海打量他背後的那襲披風,道:「這披風是月光白,不如猩紅披風有氣概。」

  麻三壽心中微動,道:「我聽聞君無道的出身是天梭神族的織女,若是能夠讓她幫忙給煉一襲猩紅披風,或許可以將這道純陰之氣煉入披風之中而顏色不改。」

  「天梭神族?織女?」鐘岳微微一怔。

  麻三壽笑道:「天梭神族善織善算,而且族中多絕色佳麗,因此天庭選拔織女便往往是來自天梭神族。天庭大小神官神將,包括帝族、後宮,所穿的衣裳,大部分都是出自神桑和天梭這兩大神族的天女和織女之手。天梭神族的叫做織女,神桑神族的便叫做天女,天女織布,織女裁衣。聽聞君無道原本也是個織女。如果她果真是天梭神族的織女,煉製披風應該不在話下,只是上乘的錦緞絲帛不太好找。」

  鐘岳眼睛一亮,絲帛他倒是有。他前往地府時,地府諸神和諸位府判送給他不少神羅緞,便是出自神桑神族的天女之手!

  天女的布有了,只差織女的衣了。

  「只是我與君無道不熟,不知道她是否願意為我做件披風?」鐘岳心道。

  他這次泡澡一泡便是半年之久,好處極大,不僅修為飛增,實力獲得不小的提升,而且肉身與骷髏身融合的時間也越來越長。

  經過道液的洗禮,他的肉身、骷髏身、法力、精神、先天真魂和先天真靈,包括血脈,幾乎都相當於得到脫胎換骨的變化。

  白滄海得到的好處更多,他的基礎太差,道液對他的改變更大,鐘岳最多提升兩成的修為實力,而他幾乎提升了兩倍,咒靈元神幾乎有覺醒的趨勢!

  不過即便是浸泡在道液裏,他也達到了極限,因為他對咒靈的理解不足,就算泡一萬年也不可能覺醒先天咒靈。

  「這道液對我的提升也達到極限了。」

  鐘岳起身,走出玉池,道液雖好,但其中的精粹有大半已經融入到他們兩人的體內,剩下的道液精粹已經不多,對他們的提升實在有限。

  若是道液中的精粹完全消失,也不會變成凡物,價值還是會很高,最低靈性比天庭玉露還要強上數籌。

  白滄海也從玉池中起身,麻三壽連忙跳了下去,心道:「他們洗剩下的老子也洗,不能浪費了!」

  他是神藏古地域的百事通,沒有他帶路,想要尋到其他煉氣士的道場便需要花費許多時間,因此鐘岳和白滄海繼續等待。

  白滄海在參悟自己的咒靈,力圖得到更多感悟,早日覺醒。

  而鐘岳則取出兩口神刀,以本源神液不斷祭煉,讓兩口神刀的威力更勝從前。

  本源神液極為沉重,若是加上一絲,重量都難以想象,威能也會大增。

  這兩口神刀中已經融合了許多本源神液,重量對鐘岳來說剛剛好,不過這次泡澡,他修為實力再有提升,兩口刀對他來說便有些輕了。

  又過了四個月之久,道液中的精粹完全被麻三壽吸收,麻三壽從玉池中起身,回頭看去,只見玉池道液變得汙濁不堪,都是三人肉身和元神中排出的汙垢。

  麻三壽戀戀不捨,心道:「這道液的靈性依舊很強,是難得的靈液,若是服下煉化一定比天庭玉露還要好……呸呸!老子才不喝自己的洗澡水!」

  這廝陰毒,解下腰帶衝著玉池撒了一泡尿,呵呵笑道:「洗澡豈能不在澡池裡撒尿?後來者來到這裏,見到玉池道液肯定滿心歡喜!」

  白滄海見狀搖頭,弄來一塊石碑立在一旁,寫道:「別喝,有尿!」

  鐘岳讚道:「還是白兄厚道。」

  三人走出霸首宮。揚長而去。

  「邪神師兄,這裡是旗主的道場。」

  麻三壽指向山麓中的一座金碧輝煌宮殿,道:「旗主的實力也是非同小可,他原本與劍主等人相差不多,但機緣巧合得到這宮殿中的下界,血祭了眾生,幹掉諸多煉氣士,奪得許多機緣,很是強橫。他的實力。不會比青豐遜色。」

  鐘岳點頭,邁步向那座金色宮殿走去,道:「我去去便回。」

  沒過多久,兩道光芒從那座金色宮殿中飛出,將兩人接引過去,三人大肆搜刮,隨後離去。

  在麻三壽的指引下,一座座道場遭劫,五年時間鐘岳便連破二十多個道場,斬殺一個個道場之主。

  即便是這些道場之主血祭下界眾生,祭掉數以千萬的生靈,也被他斬殺!

  神藏古地域中一片震動,其他道場人人自危,唯恐被這頭大骷髏尋上門來。

  「還是不夠,死在我手中的煉氣士只有兩千來位,未必能夠擠入前十。」

  鐘岳取出魂牌,數了數上面的星光,只見魂牌上的星光彙聚成一道星河,有兩千之數,不由微微皺眉,心道:「若是死在我手中的那些煉氣士,他們魂牌上的星光也算到我的魂牌上,那就足夠了。單單幹掉法華生,便足以讓我能夠穩居前十了。現在,還須得再去尋其他煉氣士。」

  進入神藏古地域中煉氣士多達七萬八千多位,一開始最為慘烈的淘汰戰時,鐘岳被傳入骨界,錯過了群雄征戰的那段時間。

  現在想要穩入前十,只能硬拚那些道場之主。

  前方的一座道場中,多達三十餘位道場之主聚集一堂,面色凝重,都是獄界最為出類拔萃的煉氣士,其中被稱作「主」的都有十多位!

  「神藏古地域原本還算安寧,大家相安無事,只等待十四年後我等被傳出此地,便算是了結一樁大事。」

  塔主語氣沉重,環視一周,道:「這次血骨邪神掃蕩各大道場,將諸多道場之主斬殺,下一個便要來到我的道場,所以我邀請諸位前來,共商對策。否則滅掉我之後,便輪到諸位了。」

  各位道場之主對視一眼,齊齊點頭,一位女子笑道:「師兄有什麼想法,不防直說。」

  「很簡單,他不是要殺我們嗎?那就埋伏他!」

  塔主微微一笑,悠然道:「就在這裡埋伏他。我們三十二位道場之主,各自道場血祭下界眾生,相當於三十二尊天神,不信還殺不掉區區一個血骨邪神!他若是闖進來,一定不會料到有三十二位道場之主在此等候他!」

  「若是血骨邪神不來呢?」一位道場之主問道。

  「所以,還請諸位遮掩氣息,免得將他驚走。」

  塔主笑道:「本來,我還邀請了厲天行,狴、犴兄弟,還有叔夜、君無道等強者,怎奈他們自恃身份,不肯前來。不過我們一起動手,殺掉這頭骷髏卻也足夠了,用不著他們!」

  突然,有煉氣士來報,道:「師兄,那頭骷髏快要到了!」

  塔主大喜,起身道:「諸位,血祭下界生靈罷!注意,不要氣息外泄,等他自投羅網!」

  諸多道場之主紛紛傳令各自道場中的追隨者,讓他們血祭下界眾生。

  塔主祭起寶塔,只見塔中一面明鏡飛出,隔空照耀,鏡中出現三個身影,為首的是個大骷髏,後面兩個是白滄海、麻三壽已經來到山下。

  鏡中,鐘岳三人毫無覺察,準備登山,卻在此時,那頭大骷髏彷彿心有所感,鏡中的那骷髏突然抬頭,目光與塔主的目光碰在一起,如同面對面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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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七十四章 亡命對拚

  「不好,被他發現了!」

  塔主心中一驚,突然眼前天旋地轉,那鏡子是他自己親手煉製的魂兵,而此刻他竟然看到鏡面扭曲,如同一個無底大漩渦,鏡中有六道光輪瘋狂轉動,恐怖的吸力傳來,要將他拉入鏡中!

  「六道輪迴神通?」

  一位道場之處腦後六道光輪轉動,連忙喝道:「不要與他目光接觸,他在施展六道輪迴神通害你元神!」

  塔主充耳不聞,雙目直勾勾的看著鏡面,在他人看來,鏡面平靜無比,而在他眼中,明鏡已經變成六道光輪重疊瘋狂轉動的大漩渦,要將他整個吞噬!

  他的元神不由自主飛出,向鏡中落去,突然七八位得到機緣開啟第六輪的煉氣士齊聲道喝,一隻隻大手抓來,抓住他的元神,喝聲響起,鏡面轟然破碎

  塔主這才回過神來,元神返回體內,一身的冷汗。

  「血骨邪神,果然夠邪門!諸位師弟,還不血祭下界生靈?」

  塔主爆喝:「不必隱藏氣息了,他已經發現了我們,也罷,我們便聯手會一會這尊血骨邪神!」

  眾人轟然應諾,三十二位道場之主只覺狂暴的祭祀之力隔空湧來,瘋狂湧入自己體內,一個個不由氣血暴漲,一道道氣血之光衝天而起,轟動天空之雲,甚至讓天空出現裂痕!

  他們的修為法力也在直線提升,法力雄渾無比一舉跨到神境!

  鐘岳和白滄海、麻三壽抬頭向那山頂的宮闕看去,突然只見一個個天神般偉岸的身軀從那座宮闕中出現,肉身廣大,圖騰如飄帶,腦後一道道光輪轉動,空中厚重的祭祀之聲響起,有如無數人同時誦念!

  「三十二尊道場之主聯手,一起血祭!」

  麻三壽和白滄海臉色劇變,單對單。他們對鐘岳有著十分的信心,不過鐘岳每次闖過道場之後都要歇息片刻,顯然也不輕鬆,會負點小傷。

  三十二尊道場之主聯手。一起圍攻的話,鐘岳絕對不可能是他們的對手!

  「血骨骷髏,既然被你發現了,那麼你便不要走了!」

  三十二尊天神般偉岸的身影從高山之上的宮闕中飛起,如同天傾一般向鐘岳這邊壓下,一股股可怕的戰意將三人統統鎖定!

  「鐘兄,怎麼辦?」白滄海驚叫道。

  鐘岳一言不發,一手一個,拎起他與麻三壽轉身便走,突然將兩人拋起,白滄海與麻三壽天旋地轉,猛地身軀一頓,只見周圍一道道光輪轉動,光輪中是種種圖騰紋理,不斷變幻,心知自己是落在鐘岳的元神秘境之中。

  鐘岳搖身一晃,化作一頭三足金烏,破破爛爛的羽翼張開,振翅便走,哢嚓一聲撞破空間,遠遁而去!

  「想走?哪有那麼容易?」

  一個個偉岸的身影追來,一道道可怕至極的神通穿破空間向鐘岳轟去,接著便見那些偉岸身影也衝入空間之中,消失無蹤。

  下一刻,天空突然破碎,破開了一個巨大的洞口,一頭由骨骼和羽翼組成的三足金烏連翻帶滾從洞口中飛出,向下墜落,還未落地。突然振翅貼地而飛,狂飆而去。

  與此同時一尊尊天神般偉岸的身形紛紛從那個洞口中殺出,有人手掌探出,一根根手指有如參天巨柱,指頭上纏繞著無數圖騰紋理,遠遠看去如同一頭頭滑膩的蛟龍纏在指頭上,向鐘岳抓去。

  有人則觀想出一座頂天立地的高塔,塔下傳來恐怖的引力,向鐘岳罩落。

  還有人揮手便是一口比萬丈高山還要龐大的巨鐘,鐘聲震蕩,轟響鐘岳!

  一時間,天空支離破碎,各種各樣的神通接二連三此起彼伏,蜂擁向鐘岳湧去,遠遠看去這些神通好似浪濤,大有一浪賽過一浪,一浪高過一浪之勢。

  鐘岳突然身軀一搖,化作一頭鉤蛇,鑽入地面,消失不見,只在地面留下一個巨大的洞口,數不清的神通從洞口上方呼嘯而過,紛紛落空。

  「給我出來!」

  天空中,塔主等三十二尊道場之主齊齊落下,三十二隻大腳抬起,齊齊頓足,大地震動不休,如同波浪般抖動,遠處地面轟隆隆隆起,一道道山脈首尾相連,接二連三拔地而起,化作波紋形狀,一環接著一環,還在不斷向外擴張。

  突然,萬裡外的地面轟隆炸開,鐘岳衝天而起,扶搖而上,又化作三足金烏,衝向遠方。

  「血骨骷髏,你走不掉的!」

  一道道可怕的身影追殺而去,不斷逼近,他們的法力實在太雄渾了,天神般的法力,即便是一頭豬都可以破開空間,一步萬里,更何況他們是修煉有成的煉氣士?

  鐘岳突然身軀一搖,化作三足雙翼神人,也是骨骼之身,喝道:「白兄,你來背負我們前行!」

  白滄海聞言,閃電般從他的腦後光輪中射出,在飛出那六道光輪的一剎那,白滄海化作一頭金翅大鵬,速度也是極快。

  鐘岳身形落在這頭金翅大鵬的背上,轉身看去,只見後方威壓鎮壓天地,這三十二尊道場之主的修為實力在他看來算不得什麼,不過這些煉氣士血祭下界蒼生,獲得的力量那就十分恐怖了。

  他們的距離越來越近,神通的威能已經侵襲而來。

  「必須先殺掉幾人!」

  鐘岳眼中鬼火閃躍,突然元磁神光衝天而起,在半空中化作一面大幡,翻面有六道輪迴徐徐轉動。

  他雙手抱住大幡,用力搖動,衝在最前方的那位道場之主突然元神動搖,有要被拉出體內的趨勢,連忙爆喝一聲,催動磅礡澎湃的法力,定住自己的元神,將元神鎖在體內。

  卻在此時,鐘岳手中的大幡猛地一變,化作元磁神刀,一刀斬下,刀光萬里。

  那位道場之主應刀被劈成兩半,從雲端跌下!

  咣咣咣

  一口高山般的大鐘飛來,一尊道場之主站在大鐘之後,身現八臂,長著九顆鳥首,八隻拳頭不斷向大鐘轟去,鐘聲震蕩不絕,重重音波轟擊在鐘岳身上。

  鐘岳全身骨骼劈裏啪啦作響,腳下白滄海所化的那頭金翅大鵬也被震得羽翼翻飛,哀叫一聲便要從空中跌落下去。

  白滄海並未煉成不死之身,而且修為實力也遠不能與這些存在抗衡,頓時無法支撐下去。

  鐘岳搖身一晃,化作三足六目神人,開口大吼。

  「莽咕,莽咕」

  鐘聲與莽咕大吼碰撞,那尊道場之主面前的大鐘突然出現一道道裂痕,心中一驚,頓時惡上心頭:「我倒不信,你能與我天神般的法力抗衡!」

  他拚命催動大鐘,兩人僵持時間極短,突然大鐘嘩啦一聲破碎,那尊道場之主剛要再觀想出一口大鐘,卻見迎面一輪大日飛來,金烏從大日中飛出,刀意鋪天蓋地,迎頭連斬不知多少刀,將他連同後方殺來的三十位道場之主統統淹沒!

  「敢在我們面前耍大刀!」

  一聲聲怒喝傳來,諸多道場之主紛紛催動神通迎上,刀光消失,鐘岳身形大震,被震得連翻帶滾向遠處墜去!

  白滄海也自哀鳴一聲,與他一起飛去,隨即被鐘岳收入自己元神秘境之中養傷。

  刀光消失之後,只見那位祭起大鐘的道場之主突然身軀跌落,氣息全無,卻是元神被斬。其他人抗住了鐘岳的日曜,而他卻沒能抗住,畢竟鐘岳的日曜主要針對的便是他,之所以攻擊其他人,卻是阻止他們救援。

  「三壽,輪到你了!」鐘岳終於穩住身形,喝道。

  麻三壽連忙從他元神秘境中飛出,搖身一晃顯出原形,卻是一頭三首龍龜,殼上有麻繩狀的紋理,叫做麻鼇神族,叫道:「邪神師兄放心,我的速度也很快,我的防禦力要比白小子強出許多!」

  鐘岳站在他的背上,卻見這頭三首龍龜瘋狂邁開四足,快步如飛,一路橫衝直撞,只是速度還是要比白滄海慢了許多。

  鐘岳顧不得許多,看向後方追殺而來的三十尊道場之主,他身體上一根根斷骨飛速脫落,新的骨骼在不斷生長,剛才那兩擊,他還是受了傷,骨骼受損許多。

  若是尋常時期,他可以讓斷骨重連,而現在局勢危急,斷骨重連雖然很快,但是斷裂處很容易再次斷裂,還不如長出新骨,新骨的硬度雖然不如從前,但總體來說還是最佳選擇。

  「這次,必須要殺兩個!」

  鐘岳手掌向前探出,手中刀鞘出現,諸多天神般偉岸的身影湧來,他悍然拔刀,刀意蒼茫,一刀拔起,無盡的刀光滾滾而出,光芒如同潮汐湧去,將諸多道場之主淹沒。

  月汐。

  鐘岳刀光拔出,身形猛然衝天而起,不退走,反倒向那些道場之主衝去。

  轟隆

  他衝入諸多道場之主中央,手中的刀已經變成太陽神刀,向一尊道場之主一刀斬落,他腳下飛速遊走,圍繞那尊道場之主團團轉動,身形如同魅影,唰唰唰的刀光傾瀉而下。

  「混賬!」

  其他道場之主紛紛攻至,鐘岳手中的刀化作一面大幡,迎風一抖,頓時四周諸多道場之主紛紛元神動搖,不由心驚,連忙定住元神,不過各自神通還是向鐘岳轟至。

  鐘岳的身軀突然嘩啦一聲分裂,一塊塊骨頭四下飛去,避開一道道神通,猛地再次彙聚,但全身上下骨頭還是被轟碎了數十根之多,有的是指骨,有的是肋骨,有的是腿骨,還有兩塊頭骨。

  他身形飛速遠遁,向麻三壽追去,一尊尊道場之主立刻瘋狂追來,卻在此時落在最後的那尊道場之主心中一驚,只見兩道刀光交錯出現在自己身後,化作一面黑白太極圖,一道道光芒從圖中射出,如龍如蟒,鑽入他的體內。

  他的肉身元神頓時轟隆炸開,死於非命!

  鐘岳落在麻三壽背上,身形踉蹌,連忙調息,心中默默道:「這次要殺三個,看你們怕不怕!只要他們的膽氣散了,我才有可能活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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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七十五章 無敵推演

  想要在如此多的強者的圍攻下活命,幾無可能,這些道場之主經過血祭如今的法力實在驚人,遠勝於他,硬拼的話,他根本不可能取勝。

  不僅如此,他先前動用過的手段和計謀,也無法再次施展,否則有極大的幾率會被這些強者抓住機會,一舉將他斬殺!

  比如骷髏身分解成一塊塊骨骼,躲過對方的攻擊,這種手段便只能用一次,再用的話,只怕對方有了防備,將羅網祭起,便可以將他的骨頭一網打盡!

  所以他必須要施展出其他的手段,否則極有可能身死道消。

  「還有二十八位高手。」

  鐘岳眼中神光彌漫,看著飛速接近的二十八位天神般強大的身影,這些身影的氣息幾乎可以壓塌天穹。

  如果站在麻三壽的背上,麻三壽根本扛不住神通碰撞的反震力,只怕沒有幾下他便會被震死,所以鐘岳只能主動出擊。

  他周圍無數陰爻陽爻翻飛,鐘岳脖子瘋長,一條條脖子飛出,長出一顆顆玉骨頭顱,上下飛舞,注視著無數變化的陰爻陽爻符文。

  陰爻陽爻組成乾、兌、離、震、巽、坎、艮、坤各種圖案,叮鈴鈴作響,不斷變化,讓人眼花繚亂。他此舉不是推演星辰星象,而是在推演後方飛速殺來的那二十八位天神的氣血流動、神通弱點、元神所在、肉身薄弱處以及他們各自的行動軌跡,下一個落腳處,還有他們即將攻擊的方位!

  推演出這一切,他便可以制定計劃,尋隙而攻,見縫插針,尋弱而破,一擊必殺!

  一顆顆玉骨頭顱,一隻只眼睛中的鬼火閃爍不定,明滅不定。映照億萬符文圖案。

  突然億萬圖騰符文統統消散,鐘岳縱身飛起,迎著那二十八位道場之主沖去,他身在半空。一顆顆頭顱和脖頸飛速縮回體內。

  迎面便是排山倒海的攻擊,鐘岳身形連連閃遁,千鈞一髮從一道道可怕的攻擊中穿過,這一幕他仿佛已經經歷了千百遍,輕車熟路。竟然沒有任何一道神通傷到他!

  他不是經歷過這一幕,而是靠自己強大的推演能力,算出各位道場之主的氣血、神通、元神的分佈、力量大小、習慣,從而推算出他們的一舉一動,算出之後,便可以制定計劃,一舉切入其中。

  鐘岳與一尊道場之主擦身而過,對方還未反應過來,突然鐘岳雙手舉刀,他是背對這位道場之主。但是下一瞬間,他全身骨骼換位,竟然變成正對這位道場之主的後背,一刀劈下!

  刀光直接從那位道場之主的頭顱劈到腳底,鐘岳脖子處的骨骼又是嘩啦啦作響,腦袋原本是面對那位道場之主的後心,突然間頸骨完全換位,腦袋立刻轉向前方,眼中兩道光芒急射而出,化作一龍一蛟。向另一位道場之主交錯剪去!

  那位道場之主突然身軀一搖,化作一粒微塵,肉身和元神縮小了無數倍,試圖躲過龍蛟剪。

  不料這一幕也在鐘岳的預料之中。他縮小,龍蛟剪也在縮小,還是剪在他的身上。

  那位道場之主頭顱落地,元神也被剪死。

  這便是鐘岳進行瘋狂推算的結果,這兩位煉氣士的形態,行為邏輯。性格,與他遭遇會做出何等反映,與他推算出的結果並無二致,所以才能在一個照面的時間便連殺兩大高手!

  而在此時,四周回過神來的那些道場之主立刻頓住殺來,鐘岳連斬兩大高手,但也陷入合圍之中,這次,這些道場之主不會給他任何逃脫的機會。

  電光火石的一瞥中,鐘岳看到諸多道場之主已經祭起羅網,等待他再次施展出骷髏身分解的法門,便將他一網成擒!

  「不過,你們料錯了!」

  鐘岳突然身軀變化,肉身出現,與骷髏身相容,身後一襲披風呼啦一聲張開,向後方飄搖。

  後方,站著五六位煉氣士,神通攻來,魂兵殺至,而那披風迎風一抖,向上翻起時只見一輪烈日從披風下飛出,化作一頭金烏迎上,與眾人的神通、魂兵碰撞!

  與此同時,鐘岳腳下神光湧出,化作一座祭壇,將他高高托起,剛才死在他手中的那兩位道場之主的屍身出現在祭壇之上,被生生祭掉,化作恐怖的法力修為湧入他的身軀之中。

  兩大天神般的法力湧入鐘岳的身軀,讓他氣血和修為瘋狂暴漲!

  「糟了!我算錯了一線的時間。」

  鐘岳臉色劇變,心中暗道一聲糟糕:「血祭這兩人需要的時間比我推算的要長了一瞬,只怕……」

  眾人的攻擊悍然來到,一道道神通將祭壇淹沒,那座祭壇頓時四分五裂,只見鐘岳被轟擊得如同一顆彗星撞向地面。

  大地震動,一個方圓千里的大坑出現,鐘岳撞擊地面形成的颶風卷著熊熊火焰四面八方而去,排山倒海,焚化一切。

  「去!」

  剩下的二十六位天神般的強者爆喝,塔主當先一步,只見寶塔旋轉,轟入那個大洞之中,洞中傳來沉悶的巨響,地面頓時出現一道道裂縫,如同巨大的峽谷,將剛才形成的環狀山巒裂開!

  接著,其他強者祭起各自的魂兵神兵,只見玉樓、宮殿、劍、戟、斧、鉞等等魂兵神兵劃破蒼穹,轟入那個大坑!

  大坑底部再次炸開,不斷沉降,不知有多深。

  二十六位道場之主屹立在天空中,一聲聲怒喝傳來,一隻只方圓百里大小的手掌、拳頭接二連三向那大坑底部轟去。

  甚至還有道場之主顯出千臂,半空中到處都是轟落的掌影,密密麻麻的掌印一發轟入那個大坑。

  四周大地不斷震動,那個大坑越來越深,變成深洞,不知有多深,只見大地劇烈抖動,也不知坑底的鐘岳是死是活。

  遠處麻三壽看到這幅景象,不由打個哆嗦,連忙邁開腿腳向遠處狂奔:「邪神師兄被打死了。我還是跑吧!」

  卻在此時,坑底突然出來一聲沉悶的爆炸,鐘岳沖天而起,雖然他恢復了肉身。但也被打得破破爛爛,慘不忍睹。

  他算錯一線時間,結果遭到重創,塔主等存在的法力雄渾無比,給他造成的傷即便是不死之身也無法復原。因為對方神通的餘波化作圖騰紋理,烙印在他的傷口之中,須得先將對方的圖騰紋理煉去,然後不死之身才可以復原。

  「雖然算錯了一線時間,但總算祭祀完成了!」

  他四頭四臂,手持雙刀,氣血滔天,氣焰滔天,腦後六道光輪轉動,如同一尊天神!

  他祭掉兩大高手。能夠維持的時間不長,最多只能堅持幾個呼吸。他的祭品太少,像塔主等人,則有一個下界為後盾,煉氣士源源不斷的祭祀下界眾生,讓他們維繫在天神的法力水準上。

  鐘岳只血祭掉兩個煉氣士,還是太少了,幾個呼吸之間便會將祭祀換來的能量揮霍一空。

  「不過足夠我打開殺戒!這一次便不止是殺掉三個那麼簡單了!」

  鐘岳飛步疾馳而來,腦後浮現出一頭頂天立地的六目星蟾,六隻眼睛如同明月高懸。突然星蟾消失,只剩下六輪明月,明月轉動,前方的空間頓時扭曲。

  一位位道場之主突然只覺自己被挪移出去。頓時二十六位道場之主分開,被送到不同的地方,相距數千里。

  眾人心知不妙,連忙紛紛向鐘岳飛去。

  鐘岳的星蟾元神原本不可能有這麼龐大的法力,而現在血祭了兩大高手,得到天神般的法力。竟然依靠先天星蟾真靈切割空間,將他們分開逐個擊破!

  一道道身形電石火光般飛來,卻在此時,鐘岳四首四臂雙刀,旋風般飛舞,無數刀光閃爍,明滅不定,向一尊道場之主沖去。

  那位道場之主卻也狠辣,怒吼一聲,顯出千臂真身,一條條手臂各自抓著一口魂兵,有如一株大樹枝枝杈杈,面目猙獰向鐘岳迎來。

  千口魂兵飛舞,與鐘岳轟然碰撞,下一刻這位道場之主千兵斷去,整個如樹般的身軀被砍成一片一片。

  「祭!」

  鐘岳叱吒,頭頂先天金烏真靈飛出,化作三足神人,探手將那道場之主的肉身碎片抓起,羽翼猛地張開,一座祭壇浮現,萬神對著祭壇躬身便拜,將那道場之主尚未散去的元神一併血祭!

  其他道場之主悍然殺至,一道道神通遙遙轟來,鐘岳躬身一拜,萬神萬魔浮現,他前方一位道場之主頓時承受不起他這一拜,被萬神朝拜轟成一團血霧。

  而在此時四周的神通轟至,鐘岳長著四張面孔,早就看在眼裡,立刻心念一動,一口大鐘浮現,半透明倒扣而下,護住周身。

  少昊鐘剛剛出現,便被諸多轟來的神通咣的一聲打得四分五裂,一道道神通落在鐘岳身上,讓他傷上加傷。

  不過好在有少昊鐘當了一瞬,不至於將他重創。

  他的先天金烏真靈則抓起死在萬神朝拜下的那位道場之主所化的血霧,繼續血祭。

  鐘岳雙手舉刀,日曜爆發,刀意所到之處,刀光便到那裡,諸多道場之主心中一驚,急忙抵擋,卻見又有一人死在刀下,屍體跌落下去。

  鐘岳附身向前沖去,轟隆一聲巨響,與一位道場之主正面碰撞,生生承受對方一擊,雙刀交錯剪去,哢嚓一聲剪掉對方頭顱。

  他的先天金烏真靈探手將對方屍體抓起,直接血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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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七十六章 一鼓作氣斬群雄

  「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此刻千萬不可懈怠,必須一殺到底!」

  鐘岳忍住傷勢,迎戰四面八方而來的攻擊,他的肉身還不能留存於世太長時間,時間一長肉身回到六道輪迴之中,他的實力必然會大大衰減,那時若是被這些強者圍攻,必然身死道消,被打得渣也不剩下半點!

  突然,一尊尊道場之主身形錯落,從四面八方攻擊而至,這些道場之主卻也學聰明了,不再與他單對單打鬥,而是三五成群,形成一個小團體,二十二位道場之主化作六個團體,互為依仗依靠。

  這樣的話,鐘岳如果與他們碰撞,便會遭到三到五人的攻擊,即便他暫時提升到天神的水準,也不可能攻破三尊同樣水準的煉氣士的防禦。

  而且,其他五個團體也可以隨時支援,讓他首尾難顧。

  鐘岳連續衝撞,兩次三番被擋了回來,不由皺眉,他肉身存世時間的就要到了極限,他堅持不了多久!

  他故技重施,再次施展六目星蟾的天生神通,分裂空間,想要將眾人挪移分開,不料諸多道場之主根本不給他這個機會,見到六目星蟾便立刻退走,避開他這一擊。

  用相同的招數對付這些存在,根本沒用。

  「既然如此,那就只能用這一招了!」

  鐘岳爆喝,趁著眾人後退的一瞬間,突然將雙刀祭起,只見雙刀化作黑白太極圖,懸在半空中越來越大,轟隆隆轉動,無數刀光飛出,刀光如龍如蟒,向二十二位道場之主殺去!

  斬道!

  斬神三式的第三式,斬道,需要用到強大無比的推演能力,每一刀都是針對對方的圖騰大道而發。日月當空定天地,陰陽神魔困元神,輪迴定五行萬象,刀斬大道。

  他已經推演過眾人的大道神通。對每個道場之主都有所瞭解,每一道都有所針對。

  而且黑白太極圖懸在半空,日月當空,相當於一輪烈日和一輪明月向下壓去,厚重無比的壓力滾滾壓下。讓二十二位強者都感覺到肉身和元神遭到無邊的重壓,空間也幾乎凝固!

  與此同時,斬道的刀光襲來,針對他們的弱點斬落!

  「不用管他的刀光,先聯手破其陣圖!」塔主爆喝。

  二十二位道場之主齊聲大喝,一道道神通向黑白太極圖轟去,與此同時一道道刀光斬下,血光四濺。

  轟隆

  半空中巨響傳來,黑白太極圖劇烈震盪,陣圖幾乎被打得粉碎。圖中垂落的刀光頓時大減,

  鐘岳心神大震,被震得吐血,斬道對眾人的威脅力也頓時大不如先前。

  「趁他病,要他命!」

  塔主大喜,高聲喝道:「再來,一鼓作氣震死他!」

  鐘岳突然縱身飛起,落在黑白太極圖上,雙足站在圖面上,猛然俯身手掌印在圖上。黑白太極圖頓時恢復完整,裂痕消失,又是如龍如蟒的刀光向下斬去,壓力也頓時暴增。

  「祭!」

  他元丹飛出。融入圖中,同時星蟾、金烏兩大先天真靈飛出,落在圖上,一個化作明月一輪,一個化作大日一輪,與黑白太極圖相融合。變成圖中日月。

  黑白太極圖的威能大漲,與此同時一道道神通從下方轟至,轟擊在陣圖之中,將鐘岳震得全身龜裂,幾乎瓦解。

  而圖中垂落的刀光嗤嗤嗤攪動,彷彿龍捲風掃蕩海面,一位位道場之主遍體刀傷。

  「轟死他!」塔主也渾身是傷,高聲叫道。

  轟隆!

  諸位道場之主與鐘岳再次硬撼,突然嗡的一聲,鐘岳的元丹破破爛爛,從圖中脫離出去,元氣大傷。

  而圖中垂落的刀光卷過,突然一位道場之主身首異處,死於非命。

  塔主探手,一掌拍過,將那道場之主的屍體震成齏粉,面目猙獰,喝道:「不要給他任何血祭的機會!再來!」

  又是一聲巨響傳來,圖上的鐘岳大口大口噴血,眼耳口鼻中血流如注,眼眸有些黯淡。

  「他堅持不了多久了!」

  塔主喜出望外,只覺圖中的壓力大減,叫道:「一鼓作氣轟死他!」

  而他四周,又有兩位道場之主斃命,死在圖中國垂落的刀光之下,那刀光實在犀利,而且很有針對,專斬他們的弱點,幾道刀光落下便置人於死地。

  其他道場之主紛紛施以辣手,將同伴的屍體打得粉碎,一聲大吼,繼續轟向黑白太極圖。

  又是一聲巨響巨響傳來,圖中的日月被震得高高彈起,被打回真靈形態,落入鐘岳的左右雙眼之中,他的眼眶中頓時鮮血橫流。

  而黑白太極圖也四分五裂,化作一道道流光消散瓦解。

  「他的眼睛瞎掉了!」

  塔主也被震得氣血翻騰,看到鐘岳雙眼,不由大喜,叫道:「趁現在……」

  卻在此時,只見漫天的流光陡然向鐘岳彙聚,化作一面大幡,幡面空白,突然鐘岳腦後的六道光輪飛出,印在幡面上。

  鐘岳眉心第三神眼猛地張開,神光四射,揮起大幡重重一抖,漫天傳來詭異的祭祀之聲,這道六魂幡中一道道光輪飛出,一環接著一環,環環相扣,向所有人同時罩下!

  眾人與他硬拼數記,雖然沒有受傷,但是氣血翻騰,就在氣血浮動的一瞬間,一道道六道光輪罩落,向他們元神鎖去。

  在他們眼中,天地雖然還是原來的天地,但空間已經不是原來的空間,四周到處都是幽幽的鬼火,一朵一朵向上空飄去,而在上空竟然有一條光橋,無數靈魂正在橋上走過。

  「這裡是……地獄輪迴?」

  一位位道場之主驚叫,六魂幡打通了現實與地獄的通道,將他們的元神擒入幡中,送到地獄!

  「區區六道輪迴神通,休想困住我!」

  有六位道場之主爆喝,腦後浮現出六道光輪,縱身一躍隱沒到光輪之中,消失不見。這些強者跳出六魂幡。擺脫六道輪迴束縛,抬頭看去,只見鐘岳雙手抱著大幡來回揮舞,一位位道場之主的元神被生生扯出肉身。投入幡中。

  六位道場之主的心中一片冰涼,這些強者的元神只要落入幡中,便再無生還的道理,必然被鐘岳打入地獄之中,削掉他們的壽元。讓他們身也死,道也消!

  他們這才明白,鐘岳施展斬道,並非是打算一鼓作氣將他們統統擊殺在斬道之下,而是要給自己尋找一個最佳時機,施展出六魂幡這絕命一擊!

  「十三位師兄的靈魂,都被他送入地獄……」

  一位道場之主臉上露出恐懼,突然大叫一聲,轉身狂飆而去,頭也不敢回。

  其他道場之主也是膽寒。不敢停留,化作一道道流光而去,卻在此時,突然塔主身軀大震,眉心處浮現出一座小塔,正是這座小塔護住他的元神,沒有被拉入六魂幡中。

  「回來,都給我回來!」

  塔主大怒,高聲叫道:「他已經油盡燈枯,剛才那一擊不過是迴光返照。我們輕易可以殺掉他!」

  那六位道場之主充耳不聞,遠遁而去。

  「不成事的東西,連這點膽量也沒有!」

  塔主面目猙獰,向鐘岳殺去。獰笑道:「不過也好,血骨邪神,你的不世威名最終要做嫁衣裳,成全了我!殺了你之後,誰不知道我塔主的厲害……」

  他還未接近,突然只見鐘岳眉心豎眼中神光氤氳。越來越亮,塔主心中一涼,不敢上前,立刻閃身遁去。

  鐘岳眼中神光越來越黯淡,突然破破爛爛的肉身消失不見,又恢復成骷髏身,接著一身骨骼劈裡啪啦爆碎,與六道元神秘境一起嘩啦啦墜落。

  白滄海連忙從他元神秘境中飛出,探手托起無數碎骨,遠處麻三壽狂奔而來,兩人看著鐘岳散亂的骨架,面面相覷。

  鐘岳的元神還在,但全身骨頭都已經碎掉,對於其他煉氣士來說,恐怕可以說是肉身已經死掉了,身死則道消。不過古怪的是,鐘岳雖然碎成了無數塊,但是大道未消。

  即便是白滄海和麻三壽也不太明白,骨界生靈到底什麼情況下才算是身死。

  「傷得這麼重,須得有靈藥滋養才行。」

  麻三壽眨眨眼睛,道:「要不咱們回到八龍霸首宮,將他送入那座玉池道液裡療養?」

  「不行……」

  鐘岳元神之中傳來微弱的精神波動,斷然否定了麻三壽的提議。把他丟進那個被麻三壽撒過尿的洗澡池裡,還不如殺了他乾脆。

  「你們放心,骨界生靈的身體構造與眾不同,只要魂火不滅,就算把所有骨頭都燒成灰燼也不會死亡。我的傷,我自己便可以治癒。」

  鐘岳虛弱道:「快走,塔主多心多疑,必定會回來查看。若是他回來,你們和我都要必死無疑。」

  白滄海和麻三壽心中凜然,連忙將所有的骨頭聚集起來,向遠處而去。

  他們剛剛離開沒有多久,塔主再次出現,四下巡視一番,突然冷笑道:「果然是油盡燈枯了,否則不可能走得這麼快!」

  他四下搜尋,眼睛一亮,循著鐘岳等人所去的方向追去。

  白滄海和麻三壽帶著鐘岳的殘骨一路狂奔,過了良久,突然鐘岳的精神波動傳來,道:「可以把我其他的碎骨丟下了。」

  白滄海連忙看去,只見一個只有三寸大小的玉骨骷髏站在一堆碎骨之中,抬頭向他看去。

  「鐘兄,你怎麼只剩下這麼一點兒了?」白滄海吃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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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七十七章 最後的絕招

  鐘岳搖頭道:「這場惡戰,能夠保住性命便算是不錯了,你放心,我還會再次長大。」

  麻三壽與白滄海面色古怪,看著這個小不點兒,都有些無語。

  「骨界的生靈真是奇妙,對他像沒有肉身這個概念。」

  白滄海將鐘岳托在掌心,詫異道:「鐘兄,你傷成這樣,居然還能在餘骨中重生,骨界的生靈都是如此嗎?」

  「這倒不是。」

  鐘岳精神波動,道:「骨界生靈的命是其魂火,魂火不滅性命還在,骨界生靈常有奪舍,魂火從骷髏身中飛出,落入另一個骷髏體內。骷髏身對他們來說,相當於讓自己能夠戰鬥的外殼。」

  「居然還有這等生靈,真真是大千世界無奇不有。」

  兩人讚嘆不已,鐘岳道:「我與骨界生靈奪舍不同,剛才我是餘骨重生,從自己的餘骨中提煉精粹,重煉骷髏身,運用到不死之身的精妙。」

  他突然心中微動,道:「塔主追上來了!快走!」

  白滄海立刻縱身化作金翅大鵬,載著麻三壽和鐘岳揚長而去,叫道:「你們放心,這小子休想追上我!」

  鐘岳聞言暗暗搖頭:「白兄這麼說,那就是一定能追上了。」

  後方,塔主的速度極快,距離他們越來越近,顯然,血祭未斷,讓他依舊處於天神法力狀態,這段期間,恐怕他的追隨者已經祭掉百十億的下界生靈了!

  獄界煉氣士心狠手辣,鐘岳總算見識了,為了一場戰鬥,祭掉百十億的生靈,居然連眉頭都不眨一下!

  要知道在祖星,等閒神魔殺個百十萬的生靈便是天怒人怨,四處討伐了。

  其實這也是視野的問題,祖星只有那麼大,所在的六道界是廢界,荒廢了十多萬年,生靈不多,血祭百十億便相當於滅星了。

  「以塔主這個度,追上我們要不了多少時間,趁現在還是盡快恢復戰力,治好傷勢!」

  鐘岳取出天庭玉露,整個人泡在其中,汲取玉露中的精華,他倒並非不想服用,而是骷髏身怎麼服用靈液?

  唯有泡澡而已。

  他催動法力,煉化天庭玉露,讓更多的能量湧來,又從破破爛爛的元神秘境中取出一株株神藥,祭在空中,直接從神藥中奪取藥力精華。

  他這次收獲了兩千多株神藥,都栽種在自己的元神秘境之中,這些神藥並沒有像胡三翁那樣的異種,但是兩千多株神藥一起供應給他藥力,也是極為恐怖。

  鐘岳的骷髏身劈裏啪啦作響,骨骼在不斷生長,漸漸變大。

  與此同時,他周身圖騰紋翻飛,觀想出數以萬計的龍蛟剪,小巧玲瓏,剪向自己的元神。

  他的骷髏身如果遭遇重創,那沒有什麼,捨棄舊身重煉便是,這是骨界生靈的優點。但是元神所受的創傷便不能捨棄元神了,必須要將元神的傷勢治愈。

  而治愈元神,則需要先除掉道傷。

  所謂道傷,是指對方的大道神通給自己留下的傷害,這種傷口很難治愈,因為其中有大道神通蘊藏的圖騰烙印。

  比如,如果胸口上受了一道道傷,假如說其中蘊藏了山巒圖騰烙印,這些圖騰烙印便會不斷的讓你流血,不斷的擴張傷口,借用你的精氣顯化出山巒虛影,將傷口撕裂越來越大,而且還會壓製肉身機能。

  想要治好這樣的傷勢,便需要把山巒圖騰烙印煉化,然後傷口才有愈合的可能。

  鐘岳元神上的道傷多達數百處,不斷破壞他的元神和秘境,最為危險,他的法力、精神都遭到破壞,元神血脈也不如從前,大有被封印的趨勢。

  他所能調動的力量有限,因此只能用龍蛟剪來剪除道傷,將元神上的傷口剪下!

  他的元神也修成不死之身,剪掉元神上的道傷對他來說更容易讓元神複原,不過那種疼痛也是難以忍受!

  這就相當於用剪刀在剪自己的肉,將一塊塊自己的肉剪下來,痛楚可想而知!

  而剪掉元神上的傷,是靈魂上的疼痛,比剪自己的肉還要疼了千百倍!

  鐘岳強行忍住,一鼓作氣,將全身上下所有道傷統統剪下,終於疼得魂魄也受不住,昏死過去。

  他雖然魂魄陷入昏迷,但是元神卻在不斷自我修復,這便是不死之身中的元神不死的妙用。

  「糟糕,塔主那廝要追上來了!」

  麻三壽站在白滄海的背上,頭看去,心中一驚,只見塔主有如一尊高高在上的天神,腳步跨出,追星趕月,與他們的距離越來越近。

  麻三壽臉色陰晴不定,有心丟下鐘岳和白滄海逃走,但又想起鐘岳給自己的好處,自己追隨鐘岳這兩年得到的機緣和寶物,比自己前半生得到的機緣和寶物都多,若是自己丟下他,豈不是太沒有義氣了?

  「追隨者就是替主公當刀子的,慚愧,我追隨他這幾年什麼刀子都沒有替他當過,只知道撈好處。罷了,,罷了,我便替他擋一次刀子,這次我若是死了,來世他須得給我更多的好處!」

  麻三壽想到這裏,哈哈大笑,從白滄海背上飛出,高聲喝道:「塔主,認得某家嗎?麻爺在此!」

  他竟覺得自己胸中豪氣萬丈,想起當年自己剛剛得到機緣開了血脈輪,便興衝衝的去截殺鐘岳的情形。

  誰曾想到,他因為不如其他煉氣士奸詐而慢了一步,反倒活了下來?

  誰又曾想到,他因為知道丘妗兒和君思邪的下落,變成了鐘岳的追隨者?

  誰又曾想到,他當初滿心不情願時刻想逃走,後來卻又死心塌地的留下來?

  而今,誰又能想到他感念鐘岳的好處,主動抱死迎戰塔主這等存在?

  「吼」

  麻三壽搖身一晃,顯出原形,化作三麻鼇,龐大如山,周身圖騰紋癡纏如麻,向趕來的塔主大吼。一吼群山動,氣勢逼人!

  「滾開!」

  塔主一掌拍來,麻三壽三怒吼不絕,迎著他的手掌撞去,只聽轟隆一聲巨響,塔主頓下腳步,而麻三壽被震得眼耳口鼻中血流不斷,麻鼇龜殼上到處都是裂痕,一條條麻繩狀圖騰紋鏈破碎。

  「竟能擋我一擊。這等防禦力真是驚人。」

  塔主驚嘆,又是一掌拍至,淡然道:「不過你能擋得住我第二掌嗎?」

  麻三壽眼前視線一片血紅,被鮮血染紅了眼睛,怒吼著向他迎去。

  又是轟隆一聲巨響,他背上的龜殼劈裏啪啦碎了好幾塊,頭腦血肉模糊。

  塔主微微皺眉,低聲道:「竟能接下我第二掌,那麼第三掌呢?」

  遠處白滄海背著鐘岳竭力遠遁,突然鐘岳悠悠轉醒,依舊有些虛弱,低聲道:「白兄,放我下來。咱們就算跑,也跑不過他,麻三壽若是死了,下一個便輪到我們了。」

  白滄海遲疑一下,停頓下來,落在一座高山的山頂,搖身化作原型,變成一頭純白如雪的白澤巨獸。轉身便要向塔主衝去,叫道:「我與三壽聯手,說不定能夠拚掉他半條命!」

  「你們根本不是他的對手,三壽還能擋片刻,而你上去就死。」

  鐘岳站起身來,法力依舊不曾恢復,這等法力在塔主面前壓根不夠看。

  他還是極為虛弱,那一戰傷到了他的血脈、圖騰、法力、精神,不是這麼快便能恢復。

  「既然如此,只能動用最後的絕招了!」

  鐘岳長長吸了口氣,胸腔四處漏風,起身落在一座山頂,抬腳重重一頓,但見無數山石翻飛,被一道道刀氣劍氣切割,在頃刻間便搭建成一座祭壇,祭壇的每一塊磚上都遍布瑰麗的圖騰紋理。

  突然,他元神秘境中一口口神兵、魔神兵飛出,落在祭壇之上。

  鐘岳想提起法力催動祭壇,但是法力還是極為虛弱,沒能將祭壇上的所有圖騰紋點亮,只得道:「白兄,你來催動祭壇。」

  白滄海上前,催動祭壇,只見祭壇所有圖騰紋亮起,祭壇上的神兵、魔神兵紛紛瓦解,化作無比精純的能量。

  這能量在頃刻間便凝聚成一個光團,散出耀眼神光,而且越來越大,化作一個滾動的光球。

  鐘岳有些虛弱的抬手,祭壇上恐怖的能量紛紛飛出,在他的精神駕馭下化作無數圖騰紋,不斷交錯兩兩合並,瞬息之間,便形成一個巨大的椎體,兩頭尖尖。

  玄奇破道!

  造物主賀蘭傳授他的破禁神通!

  玄奇破道與龍蛟剪一樣,都是破禁的大神通,但是這門神通的威力要比龍蛟剪還要強大十倍不止。

  但是有一個明顯的弱點,那就是對修為的要求極高,而且施展起來比較費時。

  修為不足,可以靠祭品提升,但準備時間比較長,這就是致命的弱點了,因為在實際上的對決中沒有誰會等你慢吞吞的準備好這門神通再動攻擊。

  「希望三壽可以堅持下來。」

  鐘岳雙手千變萬化,玄奇破道的威能也越來越強,終於他的殘存法力耗盡,精神力也幾乎耗盡。

  而在此時,麻三壽噗通一聲倒地,全身的龜殼劈裏啪啦碎的乾乾淨淨。

  「真是作死。」

  塔主邁步踩在他的背上,將他踩入地底,腳底用力,麻三壽全身血液被踩得從身上大大小小的傷口中流出。

  他這一腳要將麻三壽的鮮血擠幹。

  「沒有了殼,你還怎麼擋我?」塔主笑道。

  「嘿嘿,我們麻鼇氏脫掉衣服,戰鬥力更強」麻三壽雙手抱住他的另一條腿,心肝脾肺腎幾乎被踩了出來,有氣無力的笑道。

  「我很佩服你這樣不要命的煉氣士,為何我便沒有你這等忠心耿耿的追隨者?」

  塔主搖了搖頭,抬腳踩在他的腦袋上,嘆道:「我欣賞你,可惜你不是我的追隨者,只能送你上路了!」

  而在此時,遠處的那座山頂上,鐘岳有氣無力的伸手一撥,玄奇破道急射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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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2-9-13 01:24:01
第六百七十八章 獄界十強

    塔主心中凜然,有一種大恐怖襲來的感覺,急忙抬頭看去,便見一道光芒迎面而來。

    「為何這道光芒給我一種毀滅將至的感覺?」

    那道光芒將他鎖定,彷彿任由他逃往何處,都會將他擊殺!

    他奮聲怒喝,調動所有的修為法力,一道道神通向前迎去,他的追隨者還在下界血祭眾生,他的法力水準依舊維持在天神的層次,只見一道飛出,便化作佈滿圖騰紋理的高牆,橫在半空中,長達數千里,高達百餘里。

    嗡嗡嗡

    一聲聲震動傳來,無數高牆嘩啦啦拔地而起,瞬息間便有數以萬計的牆面出現,橫在他與那道光芒之間。

    塔主還未來得及鬆一口氣,突然無數道高牆轟然炸開,四分五裂,那道光芒來到他的面前,光芒中是一口奇兵,如同飛速旋轉的椎體,越來越大,來到他面前時,已經如同堵住了他前方的所有視線。

    塔主怒吼,抬起雙手奮力向前推去。

    嗤!

    旋轉的椎體將他絞碎,他身上任何圖騰、任何法力,包括他的肉身、元神、魂魄,統統化作烏有,不復存在!

    而在遠處的山頂,鐘岳渾身無力,跌坐在地上,他被這一擊耗盡了自己殘存的一切修為,甚至精神力也被消耗得一乾二淨。

    白滄海呆呆的看著這一幕,不禁連打幾個冷戰。

    太恐怖了,這門神通實在是太恐怖了。

    天神般強大的塔主布下數萬防禦神通,竟然被一擊穿透,將塔主直接滅掉,實在太霸道太恐怖了!

    沒過多久,白滄海將麻三壽小心翼翼的搬過來,與鐘岳放在一起。

    麻三壽也是無比淒慘,肉身四處漏風,傷口中噴著血沫子,鮮血彷彿已經流盡,再無可流。白滄海連忙取出神藥,助他煉化,為他療傷。

    這還是麻三壽經歷了玉池道液的洗禮,若是沒有玉池道液洗去他的肉身、元神和法力弊端,他早就被塔主一擊斃命。

    再加上他天生防禦強大,而且開啟了六道輪,能夠保住性命已經是了不起的成就了。

    就算將他治癒,麻三壽也必然會因此實力大損,他最強的神通便是麻鼇之殼的防禦,麻鼇之殼被塔主打碎,他沒有修煉過不死之身,煉不回來。

    此刻的他,就像是烏龜把最堅硬的殼褪掉,遇到天敵便沒有了自保的手段。

    「兩大高手都已經負傷,我自己也有傷在身。」

    白滄海看著到底不起的鐘岳和麻三壽,犯愁道:「若是這時候再來一個高手,那麼我們三個便真的是死無葬身之地了。」

    「呸呸,烏鴉嘴……」

    鐘岳有氣無力道:「童言無忌,大吉大利。」

    麻三壽也呸了兩句,呸出兩口血痰。

    白滄海尷尬一笑,道:「其實我這個咒靈體有時候也不太靈驗,不是一直好的不靈壞的靈,有時候都不靈光的……」

    鐘岳突然心中一沉,精神波動道:「白兄,壞的靈了!扶我起來!」

    白滄海連忙將他攙起,鐘岳看向遠處,一顆心頓時沉了下去:「居然遇到了這個傢伙……」

    白滄海抬頭看去,看到前方走來一個笑眯眯的年輕男子,腦後六道光輪轉動,一位位煉氣士坐在他的光輪之中,很是虔誠,向他頂禮膜拜。

    他心中一驚,這個年輕男子他見過,在神橋之上,一手禳天祭祀大法險些將鐘岳和逆皇這兩大高手一舉擒拿鎮壓!

    當時若非此人心太大,想要將附近的煉氣士一起擒住,變成自己的祭司,結果超越了自己的力量,否則鐘岳和逆皇根本無法逃脫!

    「天哪,逆皇也被他擒住,變成他的祭司了!」

    白滄海頭皮發麻,看到那年輕男子腦後的六道光輪中居然有千餘位祭司,其中一人便是逆皇,虔誠無比,向他禱祝,頂禮膜拜。

    「這下糟了……」他心中絕望道。

    如今鐘岳身受重創,只能從殘骨中提煉出一些精粹,煉就一副三寸大小的玉骨骷髏身軀,恢復到現在,骷髏身還是沒有徹底復原,只是長大了不少。

    從鐘岳骷髏身的大小來看,他的修為實力並未恢復,只怕身上的隱患不小。

    而從這個年輕男子腦後居然有千餘位祭司來看,只怕此人的實力即便不如庚王爺,恐怕也相去不遠。

    要知道,庚王爺的追隨者也不過一千多位,而他的祭祀與庚王爺齊平,說明其實力的確非同小可!

    白滄海吞了口唾液,低聲道道:「三壽,這個傢伙是誰?」

    麻三壽氣若遊絲,搖頭道:「我哪裡知道?我不曾見過他……獄界中居然還有這樣一位大高手……咳咳咳!」

    他幾乎將五臟六腑統統咳了出來,此刻實在是無力一戰。

    「終於見到血骨邪神了。」

    那年輕男子早已看到他們,聲音傳來,笑道:「你們無需擔心,我並無惡意。我此來只是要見一見你們追隨的那位血骨邪神,並非要將你們擒拿煉化。」

    他的目光向鐘岳看來,笑道:「所謂血骨邪神,應該是左牙星域的人族鐘岳,對不對?」

    鐘岳心中微動,精神波動,道:「這位師兄,敢問如何稱呼?」

    「在下余伯川。」

    那年輕男子距離他們尚遠,便停下腳步,看向鐘岳的目光充滿了欣賞和忌憚,道:「伯川此來,是來勸一勸鐘兄,你既然已經足夠踏入獄界前十,註定要代表我獄界出戰,又何必大開殺戒?」

    他正色道:「上蒼有好生之德,鐘兄若是手下留情,少造殺孽,將來劫難必然會少了許多。獄界強者被你殺了這麼多,將來恐怕必然會出現斷層,你若是再殺下去,獄界的諸神諸魔恐怕都會對你不滿,讓你遭劫。」

    他話音未落,突然傳出天空動盪,一位年輕男子邁步走來,落在不遠處的山頭上,一動不動。

    鐘岳心中一沉,微微欠身:「厲兄。」

    來者正是厲天行,欠身還禮。

    突然,又有一道光芒飛至,落在厲天行旁邊的山頭之上,卻是一個男裝青衫女子。

    「無道師姐。」鐘岳欠身施禮。心中一片冰涼。

    君無道還禮,默然不語。

    又見星光飛至。落在另一個山頭上,落地化作一個少年,鐘岳心中更沉,欠身道:「庚王爺。」

    庚王爺點頭,道:「鐘兄。」

    忽而又有兩道光芒飛至,落地化作兩位高高瘦瘦臉上長著金毛的少年,鐘岳見到這兩位少年倒是鬆了口氣。

    「見過狴、犴師兄。」

    來者正是狴和犴,兄弟二人含笑還禮,道:「鐘兄。」

    又有一道光芒飛至。落在一座山頭上。

    叔夜也到了。

    就在這短短片刻間,便有獄界最為頂尖的強者齊聚於此,將鐘岳所在的山頭環繞在中央。

    眾人默默不語。

    那年輕男子余伯川笑道:「今日諸位師兄師姐前來,並非是要大動干戈,而是要止戈罷戰。鐘兄,你以為呢?」

    鐘岳搖頭道:「我魂牌上只有兩千多個星光,豈敢說自己穩穩踏入前十?」

    余伯川失笑道:「鐘兄。你可知我的魂牌上有多少顆星光?」

    他取出魂牌,亮了亮,請鐘岳觀看,道:「我魂牌上有一千七百之數,已經是穩穩踏入前十了。據我所知,能夠位列前十的高手,魂牌上的星光最多也就是兩千之數。」

    厲天行亮出魂牌,淡然道:「我的魂牌有一千五百之數。」

    君無道也取出魂牌,亮了亮,道:「我比厲兄多一些,有一千六百之數。」

    「我也是一千五百之數。」叔夜亮出自己的魂牌,道。

    狴和犴取出各自魂牌,笑道:「我們兄弟的也差不多。」

    庚王爺取出魂牌。笑道:「我的少一些,有一千四百之數。」

    余伯川笑道:「現在鐘兄應該信了?還有幾位師兄師姐雖然沒來,但他們的魂牌上的星光,也沒有超過兩千。我們獄界前十強者,加在一起數量也不到兩萬,而其中鐘兄最多。」

    鐘岳微微一怔,失聲道:「前十的煉氣士加在一起也不到兩萬星光,怎麼可能?」

    余伯川搖頭道:「不是不可能,而是死在尋寶途中的煉氣士太多。我獄界進入神藏古地域的煉氣士七萬八千人,葬身在神橋上的多達四千眾,而死在尋寶途中的,則多達四萬眾!」

    鐘岳嚇了一跳,這一下子便去掉了四萬四千位煉氣士,七萬八千隻剩下三萬四千!

    這三萬四千若是再減去前十的魂牌上的近兩萬人,則只剩下一萬六七千左右。

    「其他的煉氣士,魂牌上也多多少少有些星光。」

    余伯川嘆了口氣,道:「你可知道,神藏古地域中還剩下多少煉氣士?」

    鐘岳搖頭。

    余伯川又嘆了口氣,道:「原本不足一萬,有九千多位煉氣士,現在只剩下七千了,其中有兩千多是死在你的手中。」

    白滄海瞪圓眼睛,神藏古地域中,竟然只剩下了這麼點的煉氣士!

    「經歷了一場血洗之後,我們諸多強者有了自己的領地,手底下各有追隨者,這些煉氣士便都是聚集在各大強者的道場之中。」

    余伯川繼續道:「我麾下有一千餘位,庚王爺麾下有一千多位,其他強者如叔夜、君無道、厲天行,也各有數百位,然後便是大大小小的道場,約有三千多位,而那些道場,基本上都被你平了。即便沒有平掉,道場之主也都是死在你的手中。所以我不得不出面勸你,手下留情。」

    他幽幽道:「你若是手下不留情,下一個要被你平掉的便是我們了。」

    鐘岳心中凜然,明白他的意思。

    如果鐘岳一意孤行的話,他們這些強者便要不得不聯手,合力剷除他了。因為誰也不知道鐘岳的下一個目標,會不會是他們的道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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