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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趙岷]一夫兩用[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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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10-14 10:52:05
20、第二十章有人建議她當後娘 ...

  許岩東在平城逗留了五六天后啟程回鄉。臨走時,虎寶少不得又是一番依依惜別。梅超逸率領眾孩兒們送他們到巷口。

  虎寶淚眼盈盈,抽著鼻子大聲喊道:“你們都別送了,我虎寶一定會再回來的!”

  李秋萌一陣驚囧,這句臺詞聽著怎麼那麼耳熟呢。

  眾人送走了虎寶後,繼續過日子,該幹啥幹啥。林童仍然像以前那麼勤勞,劈柴打水編筐。有時他還會幫著劉嬸做飯。弄得劉嬸時不時叨嘮:“唉呀,這孩子長得又好又能幹,人還老實。我要是有個女兒,一定不能讓便宜了別人家。”她一邊嘮叨一邊用意味深長的目光打量著李秋萌,意思就是:可別讓這股肥水流向了外人田裡。

  李秋萌素來爽快,直接回她:“劉嬸您可別多想,我現在對他可真沒別的想法。”

  劉嬸噗嗤一笑,晃晃肥碩的老腰,說道:“喲,你這孩子想哪兒去了。我是說你那兩個丫頭也不小了,你這個當主子的為她們留點心。”

  李秋萌:“……”敢情不是說她呀,好吧,是她自多了。

  劉嬸看了看李秋萌,忍不住喃喃歎道:“你再怎麼樣也是李家的大小姐,怎能找他這樣的人呢。依我看,那個許老爺人挺不錯,年紀不大,家財萬貫,難得的是虎寶又喜歡你……”不當劉嬸的話說完,李秋萌就黑著一張臉提醒她:“虎寶的後娘還沒休呢。”她把自己想成什麼了,她長了一張愛當小三的臉嗎?

  劉嬸以為李秋萌是難得害羞了,她可從沒覺得自己不對:“快休了,許老爺一回去准休。你等著瞧。”

  李秋萌拿了東西出了廚房:“我回屋了。”

  劉嬸一臉不解,兀自嘟噥道:“女孩兒就是這樣,表面上再大方,一說起親事准會羞得躲進屋……”

  廚房外的李秋萌一臉囧態,算了,她和劉嬸之差隔著數千年的代溝,真的沒法溝通。

  隔天,林童紅著臉扭捏了再三,遞給李秋萌一隻包袱然後拔腿就跑。

  “哎哎,你給我站住,你跑什麼呀?”

  林童只好停住腳步,結結巴巴的說道:“我、我前天給人家編了一套竹器,掙了點錢,給你做了一套衣裳。”

  “不行,我不能收。”

  林童一聽不收,臉上急得直冒汗,急急地解釋道:“我沒別的意思,就是上次,你給我包手,把衣裳撕破了,我、我賠你的。你若是不收,我下回受傷了就不讓你包了。”說完,林童像是生怕她再拒絕,拔腿溜了,那姿態就像逃竄的兔子一樣。李秋萌不由得一陣感慨。她打開包袱一看,這是一件桃紅色的薄裙,料子雖不是頂好,但也能穿出去。裁剪得十分得體,針腳細密工整。這對於“一窮二白”的林童來說也算是一件大手筆了。

  想到這裡,李秋萌不禁又開始思索起夏錦寒和林童的關係來了。據她觀察,似乎,夏錦寒知道林童的存在,但林童卻不知道夏錦寒的存在。雙重人格貌似有主次人格之分,在這裡夏錦寒應該是主,林童是次……唉呀,早知道當初就多查查資料,現在,她也只得靠腦中的那一點點資料來分析這無比複雜的奇怪現象。

  十天后,虎寶寄來了一封信,李秋萌看著那紙上那一行行稚嫩的字體,心中不由得一陣傷感和懷念。

  “秋萌姐姐,我和爹爹剛到家,我爹爹一回去,就把後娘給趕走了。她哭著不肯走。最後還是走了。她一走,又有很多人來勸爹爹再給我找一個後母,我好害怕。秋萌姐姐,我覺得女人好可怕,她們一會兒變一個樣兒,當著爹爹就裝兔子,見了我就裝狼。我還是覺得姐姐你這樣的好,你一直都是老虎,當著爹爹的面也沒變樣……”

  李秋萌來到這裡後也學會了寫字,但她實在用不慣毛筆,那字寫得跟蚯蚓爬行似的,彎彎曲曲的。但虎寶再三表示熱切的盼著她的信,她又不忍心讓一個孩子苦等。於是只好咬牙上陣,給虎寶回了一封信:“小虎寶,你的信姐姐收到了。你不能因為一個壞後媽就否定天下所有的後媽哦,人總有好有壞的。你要相信你爹爹的眼睛是雪亮的,他看錯了一次不會再錯第二次的。他一定會為你找一個喜歡你疼愛你的後媽的……還有,黑丫她開始掉牙了,門牙豁了兩個,天天不敢說話。胖丫又胖了五斤,摔在地上能彈起來。狗兒說他很想你,他說你不在,他尿了床就沒辦法推給別人了,因為了沒人跟他一起睡。”

  幾天後,遠在林城的虎寶收到了這封信,裡面有幾個字他不認識,於是他很謙虛的去請教父親。

  許岩東不可避免的看到了這封信,一向嚴肅的他臉上也不由得帶上了幾分笑意。許岩東將信看了兩遍最後仍然搖頭:“乖兒子,這兩個字爹爹也不認得。”

  虎寶歪頭想了一會兒,接著一臉敬佩的點點頭:“其實秋萌姐姐還是很厲害的,你連爹爹不認得的字都會寫。”

  許岩東怔了一下,只好說道:“的確很厲害。”

  虎寶仍不甘休的繼續纏問:“爹爹你說秋萌姐姐練的是哪一派書法呢?”

  許岩東一臉為難,最後下結論道:“大概是狂草吧。”

  虎寶雙眼放光:“姐姐太厲害了,連練的書法都跟別人不一樣!”

  許岩東:“……”

  六月中旬時,夏錦寒再次光臨於公養濟院。鑒於上次的不愉快經歷。李秋萌對他有點排斥。她覺得自己也快這人搞得精神分裂了。她有時會把夏錦寒和林童當成兩個人對待。

  “請問有何貴幹?”李秋萌毫不客氣的將來人堵在門口。

  不知怎地,夏錦寒的氣焰竟比上次低了很多,他儘量放柔聲音:“我是來告訴梅公子,上次的事就算了。讓他以後不要再躲了。”

  李秋萌橫眉一挑:“不算還能如何?你可別忘了,你有把柄在我手裡,你招了我,我就把你的事難捅出去。”

  夏錦寒一臉黑線,這人怎麼這樣?他不是已經來和解了嗎?

  算了,他好男不跟女鬥,肚子裡能撐船。夏錦寒自我安慰完畢,又清清嗓子說道:“這裡人多眼雜,林童在這裡遲早會引起有心人的注意,所以我建議你們搬到一個僻靜之地,房子我來提供——”

  他話沒說完,李秋萌就斷然拒絕道:“我們不搬。”開玩笑,他們若是搬了豈不是都在他的掌握之中了嗎?

  夏錦寒的聲音也隨之冷了許多,他冷靜的指出關鍵問題:“這個地方既破又狹窄,孩子們都活動不開。再者,你表哥已經在官府那裡掛了名號,也不能再去行騙了。甚至還有他師父以前在外地騙過的人此時也在追查真相,你們再不小心些,以後有的是麻煩。你說,你們以後靠什麼來養活這些孩子?單靠富商大戶捐贈嗎?”說到最後一句,夏錦寒的語氣中忍不住多了一絲譏諷。

  李秋萌聽得分明,當下把眼一瞪,反唇相譏道:“我們怎麼養活孩子們,還輪不到你夏大公子來操這個心。人家捐贈養濟院說明人家善良好心,為富而仁。不像某些人。動輒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你怎麼就聽不懂好話歹話?”

  “本姑娘只聽懂人話。”

  ……

  兩人正吵得不可開交,忽聽得一陣大聲咳嗽聲。原來是站在巷口放哨的夏青和夏白在示意有人來了。

  兩人的咳嗽聲一停,就聽見一陣得得的馬蹄聲。馬車最巷口停下,從上面跳下來一個六七歲的小男孩。這孩子這是虎寶。他一邊跑一邊大聲喊道:“秋萌姐姐,林哥哥,狗兒貓兒黑丫……我來了。”

  緊接著,許岩東高大的身影也出現了。

  夏錦寒一看到,身子不由得一僵。

  許岩東自然也看到了對方,只見他眼中閃過一絲疑惑,不解的看了看李秋萌。

  李秋萌淡定的解釋道:“這位是夏公子,他是林童的遠房表哥。林童借了八百文錢,結果他追帳追到這兒來了。”

  許岩東不禁啞然失笑,他拿不准李秋萌是不是在開玩笑,他看了看兩人,總覺得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

  即便如此,他壓下了心中的怪異感覺,朝夏錦寒伸出手,朗聲笑道:“在下林城許岩東,十分榮幸能在此見到夏公子。”

  夏錦寒不動聲色的打量了他幾眼,面無表情的答道:“幸會。”

  虎寶才不管大人之間的暗潮湧動,他早就興奮的撲到李秋萌的懷裡,嘰嘰喳喳的說個不停:“管家說我家要在平城開鋪子,我就硬纏著爹爹帶我來了。爹爹說,若是鋪子開成了,我以後就可以常來了。”說到這裡,他似乎想起了什麼,蹬蹬回跑幾步,從父親手裡拿過一隻包袱,將裡面的物事一骨腦的全抖落出來,然後神秘兮兮的說道:“姐姐,這是那些想當我後母的女人送給我的,她們給我就收下,我可記得姐姐的話:不拿白不拿。拿了也白拿。我只收東西,不替她們說好話。哼。”

  李秋萌多少有些尷尬,這小傢伙能不能別揭她的底!

  “秋萌姐姐,虎寶想對你說一個秘密,你先別告訴別人哦。”

  “嗯,你說吧。”

  虎寶把臉貼在她的耳朵邊上,脆生生的說道:“秋萌姐姐,我想讓你當我娘。”

  “啊——”李秋萌忍不住瞪大眼睛看著虎寶。

  虎寶連忙一臉驕傲的拍拍胸脯解釋道:“秋萌姐姐,你別小看我。我一直都在爹爹面前說你的好話。說你的本事大,能管住我們家的人,誰不服你就揍他;說你的字寫得好,你寫的字連我爹爹都不認得;還說你的力氣大,上回,我讓那些想當我後母的姑娘比賽扔鞋子,她們不是不會扔,就是扔不准。哪像你,你站在院裡能把院外的人給砸到……”

  “虎寶——”

  “混蛋——”

  李秋萌和許岩東幾乎異口同聲。許岩東一臉歉意的朝李秋萌笑笑,李秋萌抓起仍舊一臉懵懂的虎寶,咬著牙說道:“走,到後院,姐姐有話對你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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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10-14 10:52:21
21、第二十一章那一番驚世駭俗的言論 ...

  李秋萌揪著虎寶快步來到後院,很鄭重很嚴肅地對他說道:“虎寶,以後不能說這話,記住了!我是你姐姐,姐我今年才十七。怎麼可能當你的後娘?”李秋萌覺得自己像受到了某種侮辱一樣。前世的她才二十一歲,連結婚都覺得是很遙遠的事情,尼瑪現在竟然有人建議她當後娘,還一致認為,這是很好很好的選擇!這實在太讓人難以接受。

  虎寶可憐兮兮地看著他,淚眼汪汪的晃著李秋萌的手:“姐姐,你不喜歡我嗎?”

  李秋萌一臉無奈,只得放柔了聲音說道:“我當然喜歡你,但這跟當你娘是兩麻事,懂不?”虎寶似懂非懂的點點頭。

  李秋萌有氣無力的揮揮手:“去吧,找你爹玩去。”虎寶一步三回頭的去前院了。李秋萌歎了一口氣慢騰騰的回屋。晚晴此時正在做針線,一見她進來,連忙笑著站起來說道:“小姐,你看鞋子做得怎麼樣?”李秋萌漫不經心的掃了一眼,淡淡說道:“怎麼這麼醜?你的手藝退步了。”

  晚晴小聲答道:“可是不做這麼醜,就不像小姐您做的。”

  “你說什麼?”李秋萌此時有一種揪著她的衣領大聲質問的衝動。

  晚晴後退三步,站到相對安全的距離,面對著張牙舞爪的小姐,戰戰兢兢的說道:“小姐,奴婢都是為了您好。奴婢覺得許老爺人挺不錯的,他家裡人口簡單,父母皆不在世。虎寶又很喜歡你,小姐若是嫁過去也算是圓滿了,畢竟您也不小了。再耽擱下去可如何是好?所以奴婢才打著小姐的名號做幾雙鞋子送給虎寶……”

  晚晴的話沒說完,李秋萌的怒氣就開始爆發了,她雙手插腰,雙眼冒火,瞪著晚晴說道:“你家小姐我今年才十七,你竟然要讓我去做別人的後媽,你竟讓我嫁一個有過兩任妻子的老男人?你小姐我什麼樣的男人找不到,我為什麼放著水靈鮮嫩的小黃瓜不要,非要別人用過的老黃瓜瓢”

  晚晴一時無言以對,心裡暗忖:為什麼又扯到黃瓜了?

  站在窗外偷聽的夏錦寒心裡也是一陣狂躁:黃瓜黃瓜又見黃瓜!他此時聯繫上下文,心裡已經隱隱的明白了黃瓜的真實含意。頓時,他氣血上湧,拳頭緊握,額上青筋側露,她竟然說他的是扭曲短小的黃瓜!是可忍孰不可忍!接著,他轉念一想,那她口中的老黃瓜瓢豈不是指姓許的那傢伙那水靈鮮嫩的小黃瓜就是指自己……不,確切的說是指林童……反正都是自己。短小扭曲,水靈鮮嫩,他到底是該氣還是該高興?

  晚晴雖然害怕自家小姐的發飆,可是為了小姐的幸福,她決定豁出去了。因此她把牙一咬,雙眼一閉,做出一副忠臣死諫的凜然氣勢,繼續說道:“可是小姐,您不覺得像許老爺這樣的老黃瓜、老男人很好嗎?他成熟穩重,做事很有分寸,知道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讓人覺得可以依賴,他有時會像父親一樣呵護你,有時又像大哥哥一樣……”

  李秋萌瞪眼再吼:“好,好個頭!一將功成萬骨朽,大叔造成百女休!你懂不懂?尼瑪,他的穩重熟練都是孜孜不倦的在別的女人那兒練習起來的!練習多了誰不成熟啊!給我一個百個男人試試,老娘比誰都熟!憑什麼他們男人可以萬花叢中過,騷葉沾一身,憑什麼他們過盡千帆,回過頭又要求女人純潔無暇?憑什麼我們女人就只能有一個男人?完了還傻比兮兮的享受著他練習的結果!我呸!……”

  夏錦寒聽到這等驚世駭俗的言論,不由自主的打了一個冷戰。他愣怔了半晌,這個女人太可怕了!他想走,可是又想接著聽,他明知道偷聽別人的話是不道德的,可是仍然控制不住自己。就在他猶豫不決的當兒,突然有人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夏錦寒一驚,接著就看到了表弟衛景的那張大大的笑臉。

  “你——”

  “噓——”

  兩人對視了一會兒,夏錦寒輕輕地歎了一口氣,抬步欲走。他不能再聽了,絕對不能和別人一起聽,他都走了,看他衛景好意思聽下去!

  衛景一把拉住他,給了一個威脅的眼神,意思是:你要敢走,我就喊人了。

  夏錦寒被噎了一下,一臉無奈,只得繼續聽下去。

  李秋萌的聲音漸漸的小了下去。晚晴也從剛才的震撼中清醒過來,連忙溫聲勸道:“我的小姐,您自小在李家長大又不是不知道,那些稍稍有點錢的少爺們哪一個是乾淨的,大都早早的有了通房,還有的到外面找。您上哪兒找乾淨的去。咱們現在的處境,由得了小姐這麼挑選嗎?”

  “嗯,我就想找個林童那樣的。我又忘了,還有那個夏冷面,那個傻帽!我只想要林童,不想要他!”

  晚晴大吃一驚:“小姐,您越來越嚇人了,您竟然想要他們兩個?難道您也想東食西宿嗎”

  窗戶外面。

  衛景張大嘴巴:“……”

  夏錦寒又喜又怒,百感俱生。

  梅超逸回來,先和許岩東打了個招呼,留下女扮男裝的貼金招待他們父子倆,他自己急忙奔後院來。結果一到表妹的門前,便看到了後窗戶下竟有兩個男人在偷窺。梅超逸頓時七竅生煙,想也沒想,脫掉一隻臭鞋對準其中一人的腦袋狠命砸去。

  “哎喲——”衛景抱著腦袋跳起來。李秋萌聽到驚叫叫急忙飛奔出來。剛好梅超逸也趕了過來。

  四人八雙眼睛,你看我我看你。

  梅超逸本來對夏錦寒有一點點的畏懼和心虛,每次見了他都不由自主的想躲。但現在,他發現那個整日一本正經板著臉的夏錦寒竟然幹這種事。他頓時油然而生一種人品上的優越感。因此,他的腰也不彎,腿也站直了,底氣也足了。他義正辭嚴、擲地有聲的質問道:“不知二位光臨我家後窗戶有何貴幹?”

  “……在下進來找我表哥,結果迷路了。”衛景很不厚道的把禍水往夏錦寒身上引。

  夏錦寒冷冷地看了衛景一眼,垂下眼眸道:“夏某是來找李姑娘。她正在訓斥丫頭,於是我就在站在門口等候。”

  這時,李秋萌雙手抱胸,揚著下巴過來了。衛景看她是來者不善,眼珠一轉,道:“李姑娘,咱倆的恩怨兩清了,你上次指使猴子偷我的衣裳,我不計較,這次你也別計較。你有什麼事都找我表哥算帳去。一切都是因為他,因為他平常極少偷聽別人說話,我見他聽得這麼認真,便覺得聽的內容肯定很有意思,於是,我一受蠱惑便跟著來了。”

  “姓夏的,你怎麼說?”李秋萌氣勢洶洶的看著夏錦寒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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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10-14 10:52:40
22、第二十二章互相吃醋 ...

  “我、我來找你有事。”夏錦寒多少有些心虛,口氣也沒以前那麼壯了。

  李秋萌一個眼刀飛過去,斜睨著夏錦寒和衛景兩人,勾勾手指,一副頤指氣使的模樣:“你們倆,給我過來。”

  “呃,她叫你呢。”衛景推推夏錦寒,夏錦寒硬著頭皮走上前去。梅超逸見沒自己的事了,遠遠的躲開。衛景緊跟在他身後。

  院中只剩下了夏錦寒和李秋萌兩人。

  兩人大眼瞪小眼。

  最後還是李秋萌先開口:“咳,我說姓夏的,你以後還是別來了。我真不喜歡你這樣的。雖說眼下是夏天,可是經常吃冷面也受不了。”

  “你……”夏錦寒床語塞。

  最後,他警惕的看看四周,從袖子掏出一本裝訂好的帳本遞過來。

  李秋萌一看帳本,立即炸毛:“姓夏的,我可不欠你的錢。”

  夏錦寒:“……你看完再說吧。”

  李秋萌輕輕一番,撲哧一聲笑了,這哪裡帳本,這是林童的日記本。他上月最後一日的日記如此寫道:“以前,我害怕接觸人群,我只喜歡一個人呆著,或是和孩子們在一起。但是我現在不想這樣了,我想改變我自己了。我想賺很多錢,買地蓋房子。今天我賣了一套竹器,結果有一個管事盯著我看了半天,他還問我想不想賺大錢,我雖然心動,可是秋萌說,天下絕不會掉饅頭的,就算是掉裡面也肯定包著耗子藥。所以我還是拒絕了。可是我要怎樣才能賺到錢呢?光靠賣竹筐是不行的。姓許的在步步緊逼,唉……”

  李秋萌一時不知道說什麼好,她先清清嗓子道:“這個,我絕對我不是故意偷窺你的隱私的。”不知道古代有沒有隱私這個詞,算了,讓他自己去理解吧。

  夏錦寒臉上飛快的閃現出一絲尷尬,他板著臉說道:“李秋萌,你知不知道你惹的事有多嚴重?”

  “什麼?你又誣賴我?”

  “你聽我說完,”夏錦寒擺擺手,示意他小聲,接著他沉聲說道:“本來,林童他一直與我相安無事。這幾年來也沒人知道他的存在,但是現在,他竟然想出去掙錢養家,而且已經引起了有心人的注意。這一切都是因為你引起的,”說到這裡,夏錦寒頓了頓,然後斬釘截鐵的說道:“所以,李秋萌,你要負責!”

  “我呸,”李秋萌聽到這話差一點要跳起來,她的眼睛瞪得溜圓,單手叉腰,鏗鏘有力的爭辯道:“憑什麼要我負責?是你找上我的好不好!我招你惹你了,還是睡了你還是弄大了你的肚子了,你別血口噴人!”

  夏錦寒聽到那句弄大肚子的話,氣得內傷。這世上怎麼會有這種人?

  兩人正在爭吵,就聽見虎寶童稚的嗓音傳了過來:“姐姐——”兩人只得停止拌嘴。接著就見許岩東領著虎寶走了進來。許岩東一臉尷尬和愧疚,他彬彬有禮的道歉:“李姑娘真是對不起,虎寶這孩子……唉……”

  虎寶的臉皺的像包子似的,清亮的大眼睛裡飽含著淚水,將落未落。讓人不禁心生憐意。李秋萌的心不覺軟了三分,她俯下身子,捏捏虎寶的臉笑道:“行了,姐姐不怪你了。”

  虎寶“哇”的一聲哭了起來,兩隻胳膊緊緊摟著李秋萌的脖子,抽抽噎噎的說道:“姐姐,我以後再不說這話了。可是虎寶不想要別的女人當我娘。”

  許岩東不由得一陣動容,連忙向虎寶保證道:“虎寶乖,爹爹答應你,以後不再娶了。”他大概也覺得話說得太絕對,便又接著補充了一句:“只有你同意了,爹爹才會娶,這樣行嗎?”

  “嗯,爹爹真好。”虎寶點點頭,又重新撲到父親懷裡。

  許岩東抱起孩子沖眾人歉意的笑笑:“麻煩諸位了,我們就先回去了,改日我做東請你們吃飯。”梅超逸連忙說不必客氣。接著,他在前引路,送父子倆出門。夏錦寒和衛景也回去了。

  李秋萌重新回到自己的屋裡,冬雪和晚晴也湊了上來。李秋萌猛然想起,這兩人似乎還不知道夏錦寒的事情,她們還以為夏錦寒和林童是兩個人。現在要不要向她們說明情況呢?李秋萌有禁有些猶豫。算了,還是以後再說吧。

  從這日以後,虎寶又來了幾次。經過上次的事後,許岩東再見李秋萌便有些不自在,因此,虎寶再來,他都是打發心腹小廝送過來,到晚上再接走。一連數日,兩人再也沒見過面。

  這日下午,梅超逸和貼金無精打采的回來了。李秋萌一問,原來是有病人吃了她的藥丸後拉肚子,他無奈只好賠錢了事。幾天的辛苦錢全打了水漂了。

  李秋萌最後決定:“表哥,我決定出去做生意。”

  誰知,梅超逸把眼一瞪:“你是沒出閣的姑娘,做什麼生意,將來還想不想嫁人了?”李秋萌回瞪了他一眼,跟古人真的沒法溝通。

  接著,梅超逸又撓撓頭皮,拋出一個難題:“結果,那姓夏的找到我了,問我願不原意做他別莊的管事。你說我答不答應?”

  “這……”李秋萌也有些傻眼。

  “我再想想吧。”梅超逸自問自答道。這人還真是有意思。

   又過了一天,梅超逸又回來問道:“秋萌,許老爺找我了,讓我當他糧鋪的帳房。”

  李秋萌:“……”

  結果,梅超逸又是自問自答:“我再想想吧。”

  梅超逸正在做思想鬥爭,眼看就到了六月下旬。林童該來了。

  李秋萌發現自己對他的到來還是有些期待的。

  林童這次身著麻布夏衣,挑著兩大筐東西進來了。

  “秋萌,我、我來了。嘿嘿。”林童一見到她,咧開嘴,露出了潔白的牙齒,顯得異常可愛。

  “猴兒們都出來了——”林童扯起嗓門一聲清喝。呼啦一下,孩子們歡呼著湧了出來。

  “來來,分果子了。”林童一邊擦汗一邊跟孩子們分野果子。

  李秋萌忍不住問道:“這些果子是從哪兒弄來的?”

  “是我上山去采的。”

  林童給孩子們分完,又悄悄遞給李秋萌一包洗好的野果:“這是特地給你的。”李秋萌眼尖的注意到了他的胳膊全是傷痕,她扯著他的袖子問道:“你這是怎麼了?”

  “我、我沒事的,被野草劃了幾下。”林童看她拽著自己的袖子,臉上不禁湧上了一片紅雲。心怦怦地跳躍著。

  林童偷偷地看著李秋萌,他驚喜的發現她竟然換上了他送的衣裳。

  “呃,你穿上合身嗎?不合適,我可以改的。”

  “什麼?改?你說你會改衣裳?”李秋萌一臉驚訝的看著他。

  林童低著頭絞著袖子,小聲說道:“這衣裳是我親手縫製的。”

  李秋萌當下石化:“……”長長地呆滯之後,李秋萌又起了壞心,她一定要讓夏錦寒知道這事。

  打定主意後,李秋萌笑得像個誘拐少男的不良青年:“林童,你真厲害,竟然會女紅,比我都強。你一定要把這事記下來哦。”

  林童狂點頭:“沒關係的,以後我來做女紅。”

  “那你幫我把裙子上的破洞縫一下好嗎?”

  “好的。”

  於是,這一天人們見識到了十分詭異的一幕:林童端端正正的坐在板凳上,一針一線的在縫衣裳。李秋萌坐在旁邊,一邊喝茶一邊欣賞他那優雅端莊的動作。

  當晚,林童的日記如此這般寫道:今天我真高興!秋萌誇我厲害。原本我不好意思說自己會女紅的,生怕她會嫌棄我像個女人。誰知道,她竟然一點都不嫌棄。她還說我這樣的男人世間少有。捂臉……她今天一天一直都在笑。我覺得她越來越喜歡我了。可是她的丫頭為什麼老提那個姓夏的呢,他是誰?聽說也很有錢。姓許的還沒走,姓夏的又來了,怎麼辦呢?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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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10-14 10:52:58
23、第二十三章敵我力量對比 ...

  “林童,聽說你上個月外出做工了?”李秋萌想起夏錦寒說的事,隨口問了出來。

  “嗯,算是吧。”

  “你還是別去了,等天氣涼快點後,我就去梅林村將荒地開墾了,你同我一起種田吧。”

  “哦,我都忘了這事,我、我這就去。”林童騰地一下站起來,就要往外走去。

  “坐下!”李秋萌一把拉住他,林童被她的手指一碰,頓時覺得全身像起了火似的。

  林童忸怩著重新坐下,睜著一雙清亮的大眼睛含羞帶澀的看著李秋萌。

  “對了,你怎麼會做針線活呢?”李秋萌對這個問題很好奇,十分的好奇。

  “我……”林童不好意思的撓撓頭,“我小時候身體不好,整天呆在屋裡,我看娘做針線就拿來試試,結果我一做就成。我還會打絡子呢。”

  李秋萌:“……”她的眼前浮現出夏錦寒坐著打絡子的場景,身上不由自主的起了幾個雞皮疙瘩。

  她現在有點明白夏錦寒為什麼那麼氣極敗壞了,因為她見識到了他最囧的一面。

  “咳咳,”李秋萌想了一會兒迅速回過神來,一本正經的問林童:“你聽說過夏錦寒這個人嗎?”林童一聽她提到這個人,臉色不禁一變,一雙神采飛揚的眸子也逐漸黯淡下來。他搖搖頭:“不認識。我沒見過他。”

  李秋萌心中偷笑,你當然沒見過他。

  林童雖然心理難過,但仍然打起精神旁敲側擊的問道:“你覺得他這個人怎麼樣?”

  李秋萌一想起夏錦寒的種種行跡,忍不住大聲痛駡:“他這個人一點都不好,冷淡,裝模作樣,反正沒一樣好的。”林童聽她這麼說,心裡不禁又重新燃起了希望。娘親說過,不是所有的女人都喜歡榮華富貴的。對於女人最重要的是找一個知冷知熱、不離不棄的良人。他覺得自己也算一個良人。他會對秋萌好的。他會的手藝這麼多,以後不會一直窮下去的。林童經過一番激烈的思考,最後決定:他不能不戰而退。他要打起精神應戰。一旦做了這個決定,羞澀如林童也突然變得果敢有魄力了。首先他積極交好,梅超逸和冬雪晚晴等人,積極的從對方口中打探消息。冬雪和晚晴兩人現在沒有絲毫懷疑林童的身份,——夏錦寒最近幾次來都會稍微喬裝打扮一下,再加上服飾和氣質相差極大,看上去兩人只是有點像罷了。畢竟這世上長得像的人也不少。林童一討好她們,女人的八卦之心迅速被激發了起來,源源不斷的消息傳到了林童的耳朵裡。

  林童將敵我雙方力量進行了綜和比較,結論如下:

  夏待人冷淡,人緣不好;他待人熱情,人緣好。他勝。

  夏家世好有錢;他沒有。這一點,他敗。

  夏不會針線不會做飯沒有手藝,他都會,全勝。

  ……

  比較完畢,林童最後決定以已之長攻彼之短。他要做一個溫柔和氣、打不打手罵不還口的好男人。上得了廳堂,下得了廚房的兩好男人(這是晚晴偷偷告訴他的,秋萌曾經這麼說過)。

  從這以後,院裡的人發現林童變了。他每天對誰都笑呵呵的。搶著挑水搶著劈材搶著做飯。一得空便給小朋友們做各種小玩意,李秋萌也順便被捎帶上了。沒幾日,李秋萌便發現自己的桌上堆滿了草編的蚱蜢小鳥青蛙等等各種惟妙惟肖的東西。接著是絹花、絡子以及還有鞋墊。

  冬雪和晚晴看著這些東西,一臉驚訝:“這些東西林童從哪兒弄來的?”

  李秋萌一語揭穿:“他自己做的。”

  “啊——”兩人同時張大嘴巴,半天沒合上,接著又一臉挫敗的說道:“世上怎麼有這樣的男人,還讓不讓我們活了!”

  日子飛快的過去,轉眼間又到了月末。李秋萌覺得每到最後幾天,時間似乎過得特別快。

  林童更是萬分不舍。這個月的最後一天,他什麼也幹不下去,一直圍著李秋萌亂轉。

  “秋萌你冷嗎?”

  “……這是夏天。”

  “你餓嗎?”

  “剛吃過。”

  “你、你累嗎?”

  “你給捶背?”

  “我、給你捶。”林童的一顆心不爭氣的砰砰跳起來,嫩白的像豆腐一樣的臉上泛出幾縷紅雲。讓人有蹂躪的衝動。

  林童握著拳著輕重有致的給她捶著背,他思前想後,覺得自己不能就此錯過了如此一個好機會,於是他含羞帶怯的、委婉的提醒道:“秋萌,那姓夏的和姓許的兩人會像我這樣給你捶背嗎?”

  李秋萌忍著笑,正色答道:“誰知道呢?我又沒這麼要求過他們。”

  “他們不會的,絕對的。”林童嘴上說得篤定,心裡卻是忐忑無比。

  李秋萌佯作思索一會兒,點頭說道:“等姓夏的來了,我試試他。”

  “啊……”林童暗暗握了握拳頭,姓許的他已經見過了。這個姓夏的,他下個月一定要見見這個人。

  當晚,林童清晰詳細的把今天的心路歷程寫進了日誌中。

  月初,夏錦寒便知道了這些詳情。他忍了幾忍,最終還是決定去找李秋萌。

  恰在這時,夏青走過來稟道:“少爺,夫人來了。”

  夏錦寒一愣,旋即把屋裡迅速檢查了一遍,看看確定沒有任何蛛絲馬跡了才放心的整衣出去。

  客廳中,夏夫人江氏獨自端坐在桌前,連她的心腹婆子何媽媽都在外面侯著。這也是多年的慣例,每次見這個兒子,她都是一個人前來。

  “母親。”夏錦寒聲音平淡的叫了一聲。

  江氏神色複雜的看了兒子一眼,深深地歎了一口氣道:“娘和你父親商量好了,這次給你訂的是劉家的女兒。你莫要再弄出事端來。”

  夏錦寒面色一沉,聲音不由得冷了起來:“母親,你又不是不知道兒子的情況,怎能害了人家姑娘?”

  江氏無所謂的擺擺手:“大夫不是說過了,你的身子沒病,就是心裡頭……有些想不開。說不定成了親,身旁有個親密人,慢慢地就好了起來。”

  “母親,恕兒子不能答應!”夏錦寒斬釘截鐵的答道。

  江氏秀眉微蹙,耐著性子解釋道:“錦寒,你不能再拖了,你知不知道外面的人怎麼說你?”

  夏錦寒面無表情的答道:“兒子都知道。”

  “你——”江氏也惱了,她委屈而又憤怒的嚷道:“錦寒,娘知道你心裡頭對娘有氣,可是事情已經過去這麼多年了,你就不能放下這些嗎?況且,娘已經命人補償那林家的了,你還想怎樣?”

  “補償?”夏錦寒聽到母親竟然用如此輕描淡寫的語氣自己的乳母,語氣愈發的冷漠:“母親覺得這世上還有什麼比命重要的?人都沒了,再多的補償又有什麼用呢?”

  江氏氣得渾身顫抖,手指著夏錦寒厲聲責問道:“我是你親生母親,在你的心裡,我難道還比不上一個下人嗎?我真是白生了你,你給我滾出去——”

  夏錦寒冷聲接道:“兒子正準備出去,請母親自便。”說完,他挺直脊背,頭也不回的走了。

  夏青和夏白聽到屋裡的爭吵聲,嚇得不知所措。見夏錦寒出來,連忙緊跟在他身後。主僕三人一路無話,直奔城北而來。

  夏錦寒來到於公養濟院時正趕上中午,孩子們在劉嬸的驅趕下都去午睡了。李秋萌坐在樹萌下,光著腳丫挽著腿和胳膊正坐在竹椅上打盹。

  夏錦寒的臉黑得像鍋底一樣,他硬邦邦的說道:“李秋萌,你成何體統!”

  李秋萌被他從睡夢中驚醒,一臉怨氣的指著他罵道:“我說姓夏的,你哪狠筋又不對勁了?你是姑娘的什麼人?你喝海水長大的啊,管得寬。”

  “你……”夏錦寒理屈詞窮,一時語塞。

  李秋萌輕哼一聲,仰面躺著,腳指頭不停的晃動著,像是在宣示她的勝利似的。

  夏錦寒憋著一口氣,平復一下心緒,認真的說道:“我問你一個問題?”

  “問吧。”

  “你以前可曾見過我這種人,不,這種病況?”

  “確切說沒見過。”李秋萌誠實回答。

  “那你怎麼好像什麼都知道?”

  李秋萌翻了個身,背對著他,漫不經心的接道:“我見多識廣,聰明伶俐唄。”

  夏錦寒:“……”

  他呼氣吸氣,連續深呼吸了三次,最後一咬牙問出了一個很難以啟齒的問題:“秋萌,你介不介意嫁一個我這樣的丈夫?”

  李秋萌像是被蜜蜂蟄了一樣,翻身坐起,瞪大眼睛,從上到下,從左到到右,從外到裡(裡面看不到)全方位的把夏錦寒稱量了一遍。夏錦寒被她看得直發毛,他連咳幾聲示意她要注意影響。

  李秋萌把目光收回,懶洋洋地說道:“我眼又沒瞎,怎麼會看上你這樣的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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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10-14 10:53:18
24、第二十四章雨中相遇 ...

  “你……”夏錦寒氣得語塞。李秋萌得意洋洋的看著他,哼,敢讓我不自在,我就讓你不痛快。

  夏錦寒瞪著李秋萌,他方才在路上的想法是,以他母親的性格,無論如何都要為自己謀一門親事。他知道自己的情況又不想害了人家姑娘。而李秋萌在因緣際會下得知了他的病情,而她對此好像很坦然。他從與她相處的情形來看,她並沒有嫌棄自己。這一番思考讓夏錦寒產生了一個想法:和她成親其實也不錯的。她這人除了霸道點、跋扈點、說話難聽些,其他都挺好的。

  想通了這些以後,夏錦寒決定放下架子,試探一下李秋萌。沒想到,他剛一開口就碰了個釘子。

  她為什麼這麼說?難道是因為那些流言?一定是的!夏錦寒一咬牙一跺腳,決定澄清加諸在自己身上的污蔑和流言:“我其實不像傳說中的那什麼,我並沒有見不得人的隱疾……”他的語氣十分艱澀,李秋萌很認真的聆聽著,為了表示自己的認真,她甚至還故意當著他的面掏了掏耳朵。夏錦寒的注意力不由自主的轉移到了她那只圓潤可愛的耳朵上。

  他的目光慢慢遊移回來,盯著前面的樹幹繼續說道:“我就是怕嚇著別人了,才不敢接近旁人……”

  “嗯,你繼續。”夏錦寒皺皺眉頭,心中覺得一陣挫敗,他連面子和裡子一起豁出去了。卻只換來這句不痛不癢的話。他哪裡明白,他所以為的豁出面子裡子的表白,在李秋萌聽來,不過是一場普普通通的傾訴罷了。畢竟她所在的學校是雌性稀少,而雄性又正值荷爾蒙最旺盛的季節,見著異性就忍不住兩眼放光。而她不說話時,其實挺像個淑女的。於是很多淺薄的、文藝的、做作的表白紛至遝來。所以她根本聽不懂古人含蓄的、羞澀的表白。

  夏錦寒額上青筋直露,她此時不是應該羞澀、臉紅嗎然後欲說還休的看看他,再然後扭頭跑進屋裡。

  李秋萌看了一眼發愣的某人,擺擺手打個哈欠說道:“哦,原來是這樣啊。我明白了。”接著,她伸了個懶腰,慢騰騰的起身,回屋去了。臨進門前,他甚至聽到了她極小聲的嘟噥聲:“原來他還是個處啊,不容易啊。”

  夏錦寒:“……”他再一次恨自己的聽力為什麼那麼好。

  從這以後,夏錦寒一有空就來這兒轉悠。李秋萌可不像他那麼閑。她上有表哥要幫,下有一幫崽子要養。等到天良稍微涼快些,她就開始雇人開荒,準備種麥子。世上倒楣的穿越女那麼多,她李秋萌就算其中一個。人家發家致富呱呱的,她就只能開荒地。人家遇到的美男貴公成串成串的,她就遇到了個雙重精分。

  夏錦寒左思右想,他經過多層考慮,最後得出一個結論:林童之所以比他更受歡迎,是他為他比自己勤勞能幹,脾氣好。所以,夏錦寒經過再三思想鬥爭,決定要吸取他人的成功經驗。他決定變成一個勤勞的、和氣的人。

  第一天,他去劈材,結果差點劈到了自己的腳。後來他不劈自己的腳了,結果又把柴劈飛了。若不是梅超逸躲得快,他那雙靈動的大眼睛就沒了。

  第二天,他自告奮勇去編竹筐,結果那些竹片根本不聽他指揮,把一雙手割得鮮血淋漓。

  第三天……

  第四天,李秋萌實在看不去了,只好鄭重其事的對他說:“夏公子,那啥,尺有所長,寸有所短。你要尊重事實,承認差距,不要勉強自己。”

  夏錦寒死鴨子嘴硬,硬是不肯承認自己的不良動機:“我覺得這些事挺有意思的,就想試試而已。”

  接下來的幾天,夏錦寒大概是受到了沉重的打擊,竟沒有再來。

  梅超逸不禁有些懷念他:“唉,這傢伙怎麼不來了。每次看他那笨拙的動作,我就有一種自豪感。”

  李秋萌忍不住翻了個白眼:氣人有,笑人無。果然是人類的通病,不分古今的。

  梅超逸最終誰的管事也沒做,他最近在踏踏實實的幫著李秋萌開荒。梅氏留給李秋萌的那張地契上的荒田大約有三十多畝。有十畝是山坡,剩下的也有二十多畝。梅超逸每天早出晚歸,最近為了幹活方便,索性就住在了老屋。這天,李秋萌又像往常一樣去了梅林村,忙活到傍晚,天快黑時,主僕三人才行色匆匆的往家裡趕。誰知道剛才還晴好的天氣,突然變了臉色,天空中一陣電閃雷鳴。

  冬雪和晚晴一起擔憂的說道:“姑娘,我們找個地方躲雨吧。”

  李秋萌東看西看看,最後決定在一家新外店鋪的屋簷下躲雨。

  三人剛跑到屋簷下,就聽見頭頂一道響雷滾過,接著滂沱大雨傾瀉而下。

  三人一邊躲雨一邊隨意聊天。

  說著說著,不知怎麼提到虎寶身上了。

  冬雪歎道:“虎寶這孩子好幾天沒來了?怪想他的。”

  晚晴接道:“如今人家已經找到親爹了,哪能總跟我們在一起。等將來他隨他爹回了老家,我們更難見到他了。”

  ……

  兩人說著說話,話題又移到了自家姑娘身上。

  晚晴試探道:“姑娘(在李秋萌的強烈要求下,兩人已經改稱她為姑娘了),你不覺得虎寶挺可愛的嗎?你難道就不可憐他嗎?”

  李秋萌自然明白她的話外之意,便淡然說道:“他是很可愛,但我也不能把自己給搭上吧。生孩子這件事,我還是想親自來比較好。”後娘是那麼好當的嗎?她做為一個局外人的時候,虎寶自然覺得她很好,可是若真成了那種關係,那就是另外一種看法了。最主要的是她除了錢和古董外,非常不喜歡別人用過的東西,這其中也包括男人。算了,這種說法,她還是憋在心裡算了。免得嚇壞了這些含蓄的人們。

  “可是我覺得許老爺人挺好的。”晚晴不甘心的小聲議論道。

  “是啊是啊。”兩人又開始討論上了。

  就在這時,她們身後的門吱呀一聲響了。

  然後驚人的一幕出現了。

  就見虎寶揉著眼睛驚喜的喊道:“秋萌姐姐你竟然冒著大雨來看我,你太好了!”

  李秋萌瞠目結舌,為什麼他會在這裡。

  接著許岩東高大的身體也出現在她的視線裡。他打著大黑傘,溫和的笑著,虎寶的手裡提著一盞風燈。

  冬雪和晚晴想起自己方才還在議論對方,此時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李秋萌驚訝過後,落落大方的說道:“真巧啊,原來這是你家的鋪子。”

  虎寶聞言,立即撅起了小嘴:“原來你不是看我的。”

  許岩東笑著對三人說道:“我們爺倆一起睡午覺,剛剛醒來。不然早請你們進屋避雨了。”

  冬雪和晚晴尷尬的對視一眼,人家也許是被她們的說話吵醒得也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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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10-14 10:53:38
25、第二十五章一個艱難的決定 ...

  許岩東力邀三人進屋避雨。虎寶又忙前忙後的拿來點心給李秋萌吃。

  “姐姐,你吃這個。”

  “姐姐,你喝口水。”

  ……

  虎寶像打了興奮劑一樣高興得到處亂竄。許岩東多少有些尷尬,不知該如何開口。虎寶已經跑累了依偎在李秋萌的懷裡,抱著她的脖子不撒手。兩人東拉西扯的聊天,說的人一本正經,聽的人一本正經,聽的人卻是忍俊不禁。嚴肅如許岩東,臉上的笑意也一直沒斷過。他終於明白為什麼虎寶喜歡跟她在一起了,因為她根本就是童心未泯。想到這裡,許岩東不由得暗自長歎,他果然老了。

  過了一會兒,雨勢漸小。李秋萌看了一眼窗外,起身說道:“天快黑了,我們也該回去了。”許岩東也跟著起身:“也好,我送送你們吧。”李秋萌連說不用,許岩東仍堅持抱著虎寶送她們三人出門。天空中飄著毛毛細雨,許岩東一手撐傘一手抱著虎寶,虎寶又纏著李秋萌,他們三人共傘,冬雪和晚晴共撐一傘不遠不近的跟在三人身後。

  默然半晌,許岩東感慨萬端的說道:“虎寶的生母也是個心直口快的人,當時與我母親不甚融洽。她因病去世後,我聽了族人的勸告便續取了賢名在外的劉氏,誰曾想她竟背著我虐待虎寶,還故意讓他走丟。如今我一把年紀,逐漸心冷意冷,只想守著虎寶待他長大。我們此次回去,可能要呆一段時間,在下懇請李姑娘有空多回幾封信,也緩解虎寶的思念之苦。”

  虎寶也聽懂了父親的話,不由得傷感的抽抽鼻子,可憐兮兮的接道:“姐姐一定記得回我信。”

  李秋萌心一軟,脫口而出道:“好。”

  三人言笑宴宴,邊走邊說。這一幕正好讓夏錦寒看了個正著。那日他向李秋萌試探表白過不禁暗自後悔。他一再安慰自己是受了林童的影響,腦子進風了才說那番讓人牙酸的話。今日他猛然決定,他要收回那日的話。誰知剛走到巷口正好迎上一陣暴雨,將他們主僕三人淋得像落湯雞似的。當他們奔到養濟院敲開大門時卻發現低窪的院子裡積了一尺多深的雨水。還有一間漏雨,院裡只有灑銀和劉嬸,正帶著驚慌失措的孩子們搬家。夏錦寒也跟著忙活一番,接著又舉了一把破傘出來接李秋萌。沒曾想卻讓他看到了這一幕。

  一時間,憤怒、氣悶、憋屈,各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心緒一起湧上心頭。一股怒火蹭蹭直往上冒。

  女人都是虛偽善變的,她們說一套做一套!她前次拋出那套“老黃瓜嫩黃瓜的言辭”如今又跟那根“老黃瓜”言笑宴宴,三人親密得仿佛一家人一樣。

  女人都是水性楊花,她上個月對林童好,這個月又看上了別人!

  女人都是……

  夏錦寒絕對不承認自己是妒忌了,他只是在為林童打抱不平,她欺騙了林童,她始亂終棄,她……他夏錦寒才看不上這個女人……

  夏錦寒狠狠地盯著兩人,大黑傘下的虎寶不由得打了個冷戰,緊摟著父親的脖子說道:“爹爹,我覺得有人在瞪著我,是不是那些壞人又來拐我了?”

  許岩東聽得一陣心酸,他用下巴蹭了蹭兒子的小臉,溫聲安慰道:“有爹爹在,誰也不怕。”虎寶這才放心的點點關,接著他又說道:“秋萌姐姐也很厲害的。虎寶不怕。”

  許岩東也感覺到了那一道冷冽的視線,李秋萌眼尖看到了屬於自己家的那把破傘,她朝許岩東笑笑:“有人來接我們了。”說完,她朝夏錦寒招招手,夏錦寒本想掉頭就走,又覺得這樣做顯得太沒風度了。於是,他收回臉上的表情,又變成平常的面癱狀態。

  “我找你有事,院裡的房子壞了。”

  “什麼?”李秋萌吃了一驚,連忙接著問道:“有沒有傷到孩子?”

  “被淋濕了。”

  李秋萌長長出了一口氣,回頭瞪了夏錦寒一眼。

  許岩東面帶微笑的招呼道:“夏公子。”

  “許掌櫃。”夏錦寒淡然回應。他嘴裡說著,手中的傘已經舉到了李秋萌頭頂。

  許岩東抱著虎寶對李秋萌揮揮手,兩人轉身離去。

  兩人並肩而行。走了幾步,李秋萌一不小心踩到一攤泥水,噴濺了夏錦寒一身。再走幾步,“撲哧”一聲又噴了他一身。李秋萌只好說道:“我這次真不是故意的。”

  夏錦寒哼了一聲,不置可否。沉默片刻,夏錦寒幾次欲言又止,最後還是低聲說道:“上次我說的話你都忘了吧。”

  李秋萌一臉疑惑的問道:“上次你說了什麼了?”

  夏錦寒:“……”

  過了一會兒,夏錦寒又耐著性子說道:“我母親準備給我訂親。”

  李秋萌一臉驚訝:“那家的姑娘會不會也跑掉?”

  夏錦寒臉上青筋直跳,他冷哼一聲:“並不是所有的女子都像你這樣大膽。”他可沒忘了,當初李秋萌聽到要和他訂親時準備逃婚的事情。

  李秋萌眉毛一挑,反唇相譏:“跑了又沒什麼,你可以去娶那位姑娘的妹妹嘛,傻子那麼多總有一個人願意嫁你的。”每個人都有一段黑歷史,誰也別說誰。

  夏錦寒無奈的歎氣:“我真不知道林童為什麼會喜歡上你!”

  李秋萌順口接道:“因為他傻唄。”

  夏錦寒差點暴走:“我真不明白自己冒著大雨來找你做什麼。”

  李秋萌涼涼的接道:“因為你笨唄。”

  夏錦寒這次終於暴走了,他把傘往李秋萌手裡一塞,扭身就走。

  李秋萌不慌不忙的在後頭喊了一句:“哎,姓夏的,你若是就這麼回去了,不知情的人還以為你給人摁到泥地裡了呢。”夏錦寒猛然回頭,盯著李秋萌看了一會兒,直把人看得發毛。

  “咳咳,別這樣盯著人家姑娘看,我會以為你看上我了。”李秋萌嘴裡說著,撐著傘路過他身邊,一腳踩下去再次噴了他一身泥水。她露齒一笑:“這次是故意的。”

  “李秋萌,你真的需要調教!”夏錦寒在他身後幽幽說道。李秋萌回頭一笑,一臉挑釁:“有種你試試!看誰調教誰!”姑奶奶不壓死你我就不姓李。說完,她昂頭挺胸,像一隻頭勝了的公雞一樣傲然走過。

  夏錦寒盯著李秋萌的背景看了半晌,臉上神情變幻莫測。冬雪和晚晴嚇得面面相覷,兩人互相使了個眼色,最後由晚晴上前說好話:“夏公子,我們小姐不是有意得罪您的。她大概是把您當成林童了。——林童你認識吧,就是那個幫我們劈材打水的,我們小姐叫他打狗他不攆雞,叫他往南不朝北。您長得……跟他有幾分相像,所以才有這樣的誤會。”林童她們惹得起,眼前這人惹不起啊。

  夏錦寒在原地站立了好一會兒,最後緊賺著拳頭,憤然離去。經過一番激烈的鬥爭,他做了一個艱難的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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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6、第二十六章夏錦寒對林童下了命令 ...

  李秋萌可不知道夏錦寒此刻的心理活動,反正她看著他吃憋她就無比快樂。李秋萌覺得自己跟這夏錦寒是八字不合。每回遇到他都沒好事。好容易遇上個容易調戲好推倒的林童,結果又是他的分身,李秋萌覺得胸中有一口惡氣需要發洩。

  她得意洋洋的哼著小曲兒昂首闊步的往家走去。冬雪和晚晴戰戰兢兢的在後頭跟著。等李秋萌一推開門,不禁呆住了。院子裡全是水,一派波光粼粼。青蛙在角落裡此起彼伏叫個不停。

  “人哪——”她扯起嗓門高喝一聲。她原本以為孩子們會淒淒慘慘的哭著跑出來。誰知,她的話音一東,就聽見一陣歡快的笑聲,接著傳來一陣劈啪劈啪的趟水聲。只見孩子們一起推著劉嬸的大洗盆嘻嘻哈哈的走過來,裡面坐著兩個小些的孩子。

  李秋萌皺了一下眉頭,這破院子!

  晚上,大夥湊合著擠著睡了一晚。第二天一早,梅超逸從梅林村趕了過來。眾人商量了一下,決定乾脆將家搬到梅林村算了。養濟院又破又舊,地勢又窪,孩子們也活動不開。一商量完畢,眾人便開始行動起來。破家值萬貫一點也不假,看著沒多少東西,但直搬起來卻是連拉了幾大牛車都沒完。搬家工作接近尾聲時,林童來了。

  李秋萌再看到他,心情越發複雜。林童敏銳的感覺到她對自己的冷淡。他心底一陣失落,小心翼翼的湊上前小聲喊道:“秋萌。”

  李秋萌不知該對他說什麼好,她只好揮揮手:“幹活去吧。”

  “嗯,好。”林童馬不停蹄的忙碌起來,手上忙著,嘴裡也沒閑著,他乖巧的向冬雪和晚晴打聽消息。

  晚晴趁著李秋萌不注意,悄悄對他說:“小姐跟你夏……就是你的那個什麼遠房表哥吵架了。”

  林童聽了氣得握著拳頭:又是那個姓夏的!什麼表哥,誰認識他!

  梅林村的房子雖不十分寬敞不過也勉強夠住了。房子座落半山坡上,與周圍的人家隔得很遠。孩子們終於可以徹底的撒歡。李秋萌囑咐他們不要走遠,讓大點的黑丫和猴兒狗兒等人當領導,帶著他們去地裡撿石頭。林童每天準時前來報導,蓋豬窩,壘雞圈,蓋竹器,逮著什麼幹什麼。他來得比雞還早,走得比狗還晚。但奇怪的是無論多晚,他都要堅持回去。他稍一得閒,便顛顛的跑到李秋萌面前,靦腆的一笑:“我幹完了,還有什麼要做的嗎?”李秋萌看著他那副小白兔樣兒就忍不住想上前蹂躪。可一想到夏錦寒,她的臉又忍不住黑了下來。

  林童見狀,只好惶恐無措的離開。  

  到了最後幾天,林童越發惶惶不可終日。他蹙著眉頭,整日一言不發,只知道拼命的幹活,連吃飯也同樣心不在焉,整個人迅速憔悴下來。其他人看著心疼無比,紛紛溫聲勸慰。就連一直主張李秋萌當後娘的劉嬸這次也忍不住倒戈:“秋萌啊,我看你別折磨他了。這樣的男人難找啊,趕緊下手啊。”

  月底的最後三天,林童破天慌的留宿。晚飯過後,李秋萌正就著油燈練習寫毛筆字。

  “篤篤”有人敲門。李秋萌以為是冬雪或是晚晴,隨口答道:“進來吧。”

  那人遲疑著輕輕推開了門。李秋萌轉頭一看,來人竟是林童。

  “秋、秋萌。”林童一看她的神情就不由得一陣緊張,生怕她趕自己出去。

  李秋萌心中一軟,語氣也不由自主的隨之柔和起來:“你進來坐吧。”

  “哎哎,好的。”林童拿過一隻小板凳規規矩矩的坐在李秋萌面前,睜著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眨巴眨巴的看著她。

  “秋萌,你不生我氣了?”

  “我一直沒生你的氣。”

  林童一聽這話,立即綻放一個大大的笑臉,然後將凳子往前挪了一點。

  “那你怎麼了?這幾天一直不高興。”他嘴上問著話,再次得寸進尺的往前挪了一下。

  連挪了幾次以後,林童赫然坐到了李秋萌的腳邊。——他坐的凳子很矮。他仰著臉笑吟吟的看著他,他的目光像就孩童一樣純真無邪,臉龐微微泛著光澤。一張飽滿紅潤的唇微張著,像一隻熟透的櫻桃。像是在邀請人品嘗一般。——好吧,她承認用櫻桃形容男的唇很恰當,但一個吃貨的想像力也僅止於此了。李秋萌覺得自己的色心開始萌動了,她不由自主的揮揮手,像趕蒼蠅一樣趕走這個念頭。自己絕對是因為前世學校裡的雄性氣息太旺盛了,所以才會變得這麼急色。

  “咳咳,林童你不覺得你坐得離我太近了。”

  林童一陣尷尬,他羞澀的一笑,依依不捨的將小凳子往後挪了一寸左右。

  李秋萌嘴裡忍不住補充一句:“你這樣,會讓人忍不住犯錯的。”

  林童先是一怔,然後急忙紅了臉辯解:“你放心,我不會犯錯的。絕不會。”他在心裡默默加了一句任憑他怎麼引誘我,我也不會。

  李秋萌看他這樣,忍不住壞心大起,她笑嘻嘻的捏了他的下巴,猥瑣的揩了一把油,說道:“我怕忍不住犯錯的人是我,明白?”

  林童瞠目結舌,半晌沒反應過來。等他回過神時,李秋萌的鹹豬手已經拿開了。林童的臉紅得像煮熟的大蝦一樣。他激動的摩上她剛才捏過的地方。心裡一個念頭一閃而過:她其實是喜歡他的。肯定的。此念一起,他簡直是欣喜若狂。她喜歡他,那麼他遵從那人的命令應該也可以吧。……不行,還是不行。他不能欺騙她……林童的心中在激烈的鬥爭著。

  “唉,你明天又要回去了吧,又要二十天才能見到你。”李秋萌說這句話時,語氣中不由自主的帶上了一絲不舍。

  林童見她這麼依戀自己,心頭湧上一股甜蜜。他兩眼生光:“我下個月就回來了。也許,我們很快就能天天在一起了。真的,嘿嘿。”李秋萌一個激靈,她覺得林童的表情包含著另外一種意思。她狐疑的打量著他,林童被看得局促不安,如坐針氈。

  “林童,跟我說實話,你是不是有什麼事瞞著我?”李秋萌笑得像只狡詐的狐狸似的。

  “我……我什麼也沒瞞你。”林童嚇得一下子站了起來。

  李秋萌慢慢起身,背著手踱到他面前,再次用手去捏他的下巴,然後她發現她需要仰視著捏他,這讓她感覺很不自在,她昂著頭命令道:“你蹲下來讓我捏。”

  “我、我還是坐下吧。”林童再次規規矩矩的坐在小板凳上,眼巴巴的等著她。

  李秋萌也重新歸座,繼續誘供:“你真的沒事瞞著我?你可得想明白,我這人最討厭別人欺騙我。算了,你不願意說,我也不逼你,天晚了,孤男寡女怪不合適的,你去吧。”

  “我、我……”林童囁嚅著,一時不知該說什麼好。

  “唉,你走吧。”李秋萌一臉失望,伸手做了個請他出去的動作。

  林童一臉驚慌,最後一咬牙一跺腳:“我都說還不行嗎?”

  李秋萌憋著笑意,繼續板著臉,靜等下文。

  林童在李秋萌炯炯的注視下,手忙腳亂的從懷中掏出一個精緻布袋,雙手奉上。

  李秋萌接過來,展開一看。上面的字體很清峻工整。這正是夏錦寒寫的字。信共有十封,第一封大致介紹了他和林童的關係 。大意是:我就是你,你就是我。你不知道我,但我知道你。你別不信,下面我舉出幾個例子佐證。然後一、二、三、四一堆例子等等。

  第二封是第一封的延續,並說明了林童的大致情況。到第四封時夏錦寒大概猜測到林童可能大體相信了自己的話,然後開始給他下命令。他的措辭很委婉很文雅。李秋萌將他的中心思想提煉出來就是:現有一個女孩李秋萌,我知道你喜歡她。我也不討厭她,但她不喜歡我。由於家人的原因,我肯定要和一個女人成親。與其娶一個不熟悉的,還不如乾脆就娶她算了。

  我試探過了,她不接受我。而且我們有一個共同的敵人——許岩東。他人還可以,比我們有經驗,還有兒子幫忙。你要想打贏姓許的,就必須要聽我的。其一,你在她面前裝可憐,博取她的同情。儘快讓她回心轉意。其二……其三……最後一條,如果上述方法都試過了,仍然無效,你就用你的美色誘惑她,以下是我把表弟衛景灌醉了套出來的方法……僅供參詳,請根據實情運用。——別擔心,我們一定會娶她的。不會有事的。

  警告:一定要按我說的去做,千萬不要將這事告訴她。別指望我,我做不來她要的那種姿態。看過後將信焚掉。切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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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7、第二十七章那一張紙條 ...

  李秋萌一邊看一邊暗罵:這個悶騷的、混蛋的夏錦寒。尼瑪他竟然想出這個辦法。在他眼裡,自己就那麼經不起誘惑嗎?她李秋萌是個意志堅定的、經得起任何糖衣炮彈和美色腐蝕的人!

  李秋萌痛駡完畢,眼珠骨碌一轉,繼續板著臉審問林童:“那你說說你的感想。”

  “呃,感想……我什麼也沒想。”林童眨巴著一雙無辜迷蒙的大眼睛不由得又開始結巴了。

  “那你打算怎麼向他交待呢?”

  “不、不知道。”

  “來,我教你好不好?”李秋萌的神情變得異常溫和無害,像誘拐小白兔的大灰狼一樣。林童連連點頭。

  她根本不給林童思考的時間,一錘定音:“我口述你來寫。”

  “好好。”林童順著她的思路答應了下來。他手忙腳亂的找了兩張泛黃的紙張,李秋萌一把將他按在椅子上,她自己背著雙手,在屋裡轉悠了一圈後,開始朗朗口述起來。

  “你就寫:夏錦寒,我是一個純潔的小黃瓜,不像你那麼厚臉皮不要臉,所以色誘這種事還是你來完成吧。”

  “這……不好吧。”林童抓耳撓腮,一陣猶豫。

  “好,非常好。快寫!”

  李秋萌接著口述:“色誘的方法,我也查到了幾條,你務必認真執行。其一,你可以衣衫半裸,媚眼頻飛,在秋萌面前跳豔舞;其二,你可以試著她家門前的河裡沐浴,用美妙的歌聲將她吸引過來;三,你可以……”林童越寫臉越紅,不知夏錦寒看到了會怎麼樣。好吧,那人雖然說他們倆是一個人,但他還是覺得自己就是自己。唉,這種矛盾的心思真是無法言說。

  “你接著寫,還有最後一句:一個無法誘惑女人的男人不是好男人,姓夏的,努力吧。林童親筆。看過即焚。切記。”

  林童在李秋萌房裡逗留到很晚,才算圓滿完成了任務。他踏著月色,快步朝自己的小茅屋小跑而去。李秋萌忍不住一陣失落,他這一回去,就只能等到下月下旬才能來了。

  時間進入了八月,盛夏已過,天氣越來越涼爽。梅超逸在家監督短工開荒整地。李秋萌則帶著冬雪和晚晴以及幾個大點的孩子進山去採摘野菜野果。劉嬸則在家裡一邊帶孩子一邊整理野菜。

  幾人回去時又順便到了地裡看看,梅超逸正在地頭忙活,他見到李秋萌過來抬起頭沖她笑笑。正要說話,就聽見一個不遠處有個丫頭問地裡幹活的人:“你們知道這村裡有一個叫李秋萌的姑娘嗎?剛搬來的。”

  李秋萌眯眼一看,全身的戰爭細胞一下子聚集過來,那不是李府的馬車嗎?他們來做什麼?冬雪和晚晴也發現了不對勁。兩人騰地一下放下籃子,習慣性的護在李秋萌面前。

  馬車在地頭停下,從裡面下來一個穿著嫩綠衣裙的女子,此人正是李秋暄。她身後還跟著兩個貼身丫頭。她滿面春風的向李秋萌走來,一邊用手絹扇風一邊抱怨道:“唉呀姐姐,你這兒還真難走哇,我當初以為你死活要離開李家,還以為你跟著表少爺去過好日子呢。原來竟到了這裡。”

  李秋萌斜睨了她一眼冷冷地說道:“不勞你操心,我就喜歡過這樣的日子。自從沒了你,突然覺得世界好清淨,吃得飽睡得香。”

  李秋暄不像往常那樣,動輒就被刺激得發火,今日卻是難得的大度沉著。只見她微微一笑,嬌聲說道:“喲,姐姐,今日妹妹是為你賀喜來了。前些日子,那夏夫人又派人來咱們府上問姐姐生辰八字,聽說是替姐姐和夏公子到廟時合八字呢。想不到這兜兜轉轉的,你們兩人又湊到一起了。”

  李秋萌心裡一愣,但不知怎的,卻沒有第一次聽說時那樣激動和憤怒。她面無表情的哼了一聲,沒有接話。

  李秋暄聽著她的表情,本以為她會臉色發白,怒不可遏,沒想到她竟是這副雲淡風輕的模樣。李秋暄心中暗忖:一定是裝的,絕對的。接著,她的眼珠滴溜溜一轉,在梅超逸等人身上打了個轉,裝作漫不經心的說道:“哎呀,母親怎麼只給姐姐留下這些荒地呢。想當年,梅家可是富甲一方,我還以為她老人家定會為姐姐留下偌大家財呢。”李秋萌心電念轉,立即明白這人肯定是受葉氏所托前來打探情況。她不禁暗罵:好個貪心不足的葉氏,將她生母的嫁妝占去還不知足。如今又將主意打到她的頭上了。老子不發威,你當是病貓。等著吧,等她騰出手來,給這個陰狠的老女人一個狠狠的教訓。

  梅超逸一聽李秋暄這話,把眼一瞪,怒聲說道:“李小姐,請你回去告訴你母親,當初可是說得好好的,秋萌歸我們梅家了。自此以後跟李家沒有一點關係,她的事你們不准插手,否則別怪我翻臉不認人。”

  李秋暄咯咯一笑:“表哥,我只是看看你們,你怎麼這樣不識好人心呢。”李秋萌眉頭一皺,拉著梅超逸走到一邊悄聲說道:“別理她了,大事要緊,咱們趕緊挖地,地裡的東西還沒找到呢。”梅超逸一臉困惑。李秋萌生怕被別人聽到什麼,連忙閉口不言。李秋暄正好站在下風口,將兩人的話聽了個半截。接著李秋萌又吩咐冬雪和晚晴去後山的荒地中守著,自己也匆匆回家,再沒理會李秋暄。李秋暄越發疑惑不解。她帶著兩個丫頭百無聊賴的呆了一會兒,然後坐著馬車離開了。臨走時,她又多了個心眼,讓小廝悄悄的留了下來去打探消息。

  隔了兩天,梅超逸有事出門,李秋萌也帶著冬雪晚晴回了原來的養濟院,等他們再回到梅林村時,梅超逸一下子愣住了,原來他們家的荒地不知什麼時候被人翻了一遍,看樣子翻得還挺深。李秋萌心情大好,叉著腰站在地頭狂笑。跟這種人打交道太有意思了有木有。

  梅超逸這時也反應了過來,指著李秋萌笑個不住:原來如此,她是故意和自己說地裡有東西要挖,然後讓李秋暄產生錯覺,以為地裡有什麼寶貝呢。結果,李家的人趁著他們不在家把地給翻了。這下子省了不少力氣。再收拾一下,就可以種麥子了。

  又過了幾天,許久不露面的夏錦寒再次登門。李秋萌發現,他的臉比上次來時還黑。不是故意抹黑的,還是氣黑的。

  她很大度的笑著打了個招呼:“嗨,你好。”

  夏錦寒蹙著眉板著臉問她:“那信上的方法都是你教給他的?”

  李秋萌一臉無辜:“什麼方法?我不知道。”接著,她又笑嘻嘻的補充一句:“我又沒有一個精通此中門道的表弟,上哪裡去問這些亂七八糟的。”

  “你……”夏錦寒的眼中依稀有火苗在跳動。

  李秋萌此時又換上了一副臉色,她如臨大敵的後退幾步,義正詞嚴的說道:“姓夏的,我告訴你,你休想誘惑我。我是一個經得起考驗的、意志堅定的好人。不信你施展你的美男計試試!”

  夏錦寒:“……”

  他沉默不語,雙眼冒火的看著她。她好暇以整,抬著下巴挑釁的瞪著他,仿佛在說:“你快來色誘啊。本姑娘等著!”

  “咳咳。”夏錦寒無奈的歎了一口氣,清清嗓子說道:“你跟過來,我給你說正事。”

  李秋萌大搖大擺的走過去。

  夏錦寒走到堂屋,他看了一眼緊跟而來的冬雪晚晴,兩人連忙退出來。屋裡只留下了他們兩人。夏錦寒坐在桌邊,認真把玩著杯子,這一套杯子是以前梅超逸跑江湖時置辦的,上面都貼著金邊。李秋萌很文靜的坐在一邊靜靜等著,敵不動我不動,他不語她不說。

  “我母親已經知道了你的事。”夏錦寒很艱難的開口了。

  “她廟裡合了八字——”不等他說完,李秋萌就好奇的問道:“是你克妻,還是我克夫?”

  夏錦寒很奇怪的看著她,慢條斯理的答道:“都克。”

  李秋萌眉開眼笑:“原來不是我一個人,我最喜歡別人跟我一起倒楣了。”

  夏錦寒一時語塞。他接著幽幽說道:“廟裡的師父說,你比我的八字還硬,這叫以毒攻毒,我們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李秋萌一聽這話,開始不淡定了:“誰害我?那個破和尚絕對受人錢財了!”

  夏錦寒看著她,幾次欲言又止。最後他無奈的歎息一聲,只好起身告辭:“我這幾天有事來不了,你若有事就去西家的西楓院的找我。報上你的姓名就行。”

  李秋萌想也沒想,傲然答道:“本姑娘忙得很,沒空。”

  夏錦寒逗留了一會兒,最後搖搖頭緩步離去。

  次日上午,李秋萌剛剛起床,就見晚晴氣喘吁吁的跑進來稟報:“小姐,不好了,夏夫人來了!”李秋萌一個激靈,這是什麼情況?來棒打鴛鴦?李秋萌腦子像風車一樣呼啦啦轉著,手裡動作一刻沒停,在晚晴的幫助下很快就梳洗打扮停當。

  “走,去會會她。”李秋萌手一揮,鬥志昂揚的出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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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8、第二十八章一切婆婆都是紙老虎 ...

  這一會兒功夫,李秋萌的心思已經翻轉了一遍。做為一個長期混跡於天涯、普江、終點網的網蟲來說。她對宅鬥可是一點都不陌生,婆媳鬥是宅鬥的主旋律之一。俗話說得好,熟讀宅鬥上千本,不會大鬥也會小鬥。

  這位夏夫人此時來做什麼?

  偶像劇中的這類情形的演變結果是:她趾高氣揚、不可一世的抬起驕傲的下巴,啪的一下拍在桌上一張支票,附加條件:你配不上我兒子,拿錢離開吧。古代穿越版應該是:你們門不當戶不對,你不賢慧不溫柔,你知難而退吧,拿點錢走人吧。

  那麼她該怎麼辦?當然是要迎戰!老毛同志說得好,與天鬥與其無窮,與人鬥與樂無窮。與婆婆鬥,——呸,她還不是婆婆呢。不要代入感太強。

  冬雪和晚晴似乎感覺到了大戰來臨前的緊張氣氛。兩人暗暗使了個眼色,然後一起昂頭挺胸,準備像以前的無數次那樣,站在小姐的身旁,和她一起戰鬥!

  “小姐,您一會兒不用和夏夫人直接衝突,一切都讓奴婢來。萬一以後小姐若是嫁過去,你們也好握手言和。”晚晴這個狗頭軍師率先獻計獻策。

  “對對,咱們邊打邊和。”冬雪點頭,表示強烈的同意。

  李秋萌頗有大將風度的擺擺手:“不必,宅鬥這件事開始得越早越好,彪悍的開端就是成功的一半。千萬不要開頭裝賢慧裝大度,裝不下去再爆發,有什麼勁啊。還不如一開始就爆發,省得受開頭的那堆窩囊氣。”

  兩人聽得激情澎湃,握著拳頭一致叫好。李秋萌很滿意的打量了一眼手下的兩名強將,主僕三人雄赳赳氣昂昂的打開院門迎了出來。

  正好江氏也正舉步向院內走來。兩人互相打量著對方。江氏今日穿著打扮整體而言就是:低調的張揚,含蓄的富貴。她的身後跟著兩個面容和藹的婆子和長得水靈俊俏的丫頭。江氏一看到李秋萌,恰到好處的一笑,和氣的問道:“這是梅家吧?你是李家大姑娘?”

  李秋萌落落大方的點答作答:“是的,我就是李秋萌。”說完,她伸手做了個請的姿勢,江氏笑吟吟的看著她,緩緩走進院中。

  江氏一臉關切的問道:“真是委屈你了,這兒住得還習慣嗎?”

  李秋萌一陣奇怪,但還是認真回答:“很好。”

  “哦,真是個簡樸的孩子。”

  “……”

  自始至終,江氏一直和顏悅色,關切體貼。李秋萌預想中的拍銀票和下馬威現象一直不曾發生。

  她忍不住晃晃腦袋:不對勁,真的不對勁。一定是她打開的方式不對。為什麼沒有為難她?為什麼沒有冷諷熱嘲?  

  李秋萌把江氏帶到堂屋,冬雪和晚晴端上茶,江氏笑著抿了一口茶,隨口贊了一句:“好茶。”然後眸光一轉,她身後的丫環婆子一起悄悄告退。冬雪和晚晴也只得跟著退出來。待眾人一散,江氏便拉著李秋萌坐到自己身邊,用十分欣慰的口氣說道:“你們兩個真是有緣分,前些時候我們家要來就打算向李家下聘,誰知出了點差錯,如今竟又碰到一起了。錦寒這個孩子真是讓我操碎了心,每次一提親事,他必然會極力反對,這次竟破天荒的同意了。……還有外面的那些流言,你別當回事,那都是瞎傳的……”李秋萌只有認真聆聽的份兒。

  她想了想還是趁她停頓的時間插入一句話:“夏夫人,您知道我的,我從小沒了親娘,無人管教,所以性子非常得不好。就是屬於摔炮性子,一點就著,不點也會響兩聲的那種。你們夏家又是高門大戶的,我怕……”

  誰知李秋萌話還沒說完,江氏連忙笑著接道:“傻孩子,我就喜歡你這種性格爽利的。你呀,不要多想。我們家只不過是比一般人家略微強些而已,什麼高門大戶的。”

  李秋萌又道:“我這人還善妒,不喜歡和別人共用什麼,吃飯都是用單獨的筷子和碗,您看這……”

  江氏立即會意,她神色和悅,再次親切和藹的笑了:“你這孩子把我當成什麼了,我也是女人豈能不懂你的心。你儘管放心,我以後保證不往錦寒房裡塞人。錦寒若是敢有花花腸子,我第一個饒不了他。”

  李秋萌撫額,她走錯地方了。怎麼會是這樣?這不科學!

  “承蒙夫人看得起我,但這事我還要問問我表哥。”

  “好好。”

  江氏又和李秋萌寒暄了一會兒,上車離去。

  江氏一離開,李秋萌手一揮,冬雪和晚晴立即會意,迅速聚攏過來。

  “你們說夏夫人這麼迫不及待的同意我和夏錦寒的婚事究竟是為了什麼?她不是應該給我一個下馬威嗎?不是應該警告我離她兒子遠些嗎?請各抒己見,每人務必發言。”

  “這……”冬雪吭哧半天想不出適合的理由。

  晚晴似乎想到了什麼,但她好像有所顧忌,幾次欲言又止。

  “說吧。”李秋萌命令她。

  “好吧,奴婢覺得肯定是夏公子那種名聲在外,好人家的姑娘不願意嫁,太差的,夏家又看不上。小姐比上不足,比下有餘,所以……”晚晴拖長聲調,含蓄的停頓住。  “靠——”李秋萌狠罵一句,不對呀,說夏錦寒有那啥障礙,不試試怎麼知道是真的。可以婚前驗貨嘛。啊,不對,古代是沒法親自驗貨的。似乎事實就是這樣,真相就是這麼殘酷。

  江氏來後沒兩天,李秋暄再來駕臨。李秋萌笑吟吟的向她道謝:“謝謝你妹妹,我家的地不用雇人翻了。”李秋暄氣得七竅生煙。當下便口不擇言的譏諷道:“哼,你有什麼好得意的,你馬上就嫁入夏家去守寡了!”

  李秋萌一臉淡然:“我守不守寡你怎麼知道得那麼清楚?難不成你是綺紅樓的姐兒,哪家男人行不行你都知道?”

  “你不要臉!”李秋暄漲紅臉,尖聲罵道。

  李秋萌語重心長的接道:“你看你脾氣怎麼能這麼壞呢,你那張臉再破也是臉不是?哪能說不要就不要呢。”說完,她再沒興趣跟這人瞎扯了,她揮揮手像趕蒼蠅似的:“行了,你趕緊回去吧,我最近幾天想當個淑女,不想動武。”

  這時,晚晴拎著一隻大桶進來,瞪著眼睛威脅道:“你走不走,再不走我就開始潑糞了。”李秋暄啊的一聲閃開,一臉嫌惡的看著晚晴,目光中又有一種高高在上的優越感。哼,你李秋萌再厲害又怎麼樣,如今還不是空有大小姐的名號卻過著村姑一樣的日子?再過不了多久你就要進夏府去守活寡,跟這種人有什麼計較的,她只需等著看笑話就行了。李秋暄自行治癒完畢,扭身上馬車離開了。

  晚晴“啪”的一聲將水潑在菜地上,喃喃歎道:“終於走了。”當她準備再提第二桶時,水桶突然被人接了過去,她扭頭一看,卻是夏錦寒的小廝,好似名叫夏白。夏錦寒一聲不響的奪過李秋萌手中的鋤頭,毫無章法的亂鋤起來。

  李秋萌一邊用手絹扇風一邊感歎著說道:“你根本不是幹這種活計的人。”

  夏錦寒以為她終於能領會到自己的一片苦心,面色不禁柔和了許多,但嘴裡仍故作淡然的說道:“你明白就好。”

  誰知,李秋萌話鋒一轉,自動將謎底揭開:“我覺著你還是幹你的老本活——跳豔舞□人比較好。”

  夏錦寒的臉皮一陣抽動,兩道冷光直射她的面門,李秋萌恍若無睹,接著語重心長的規勸道:“你好好學慢慢幹,以色事人怎能好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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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9、第二十九章改變策略 ...

  李秋萌此話一出,夏錦寒再次石化。兩人你瞪我我瞪你,誰也不肯退讓。良久之後,夏錦寒皮笑肉不笑的說道:“好,你真的很好。”李秋萌在心裡吐槽,有本事你給姐露個邪魅的笑!來一個來一個。李秋萌心裡正在叫囂,忽然,她的下巴被人捏住了。

  捏的人正是夏錦寒。他那一雙明亮的眼睛瞪著她,裡面冒著幾簇小火苗。李秋萌的怒火蹭蹭直往上冒,媽的,從小到大都是她調戲欺負別人的份,哪有反過來的道理?她手刨腳蹬,使出防狼功夫。磨牙霍霍,對準他的手指就是一口。夏錦寒吃痛,急忙抽回手。李秋萌尤嫌不過癮,扯著他的衣服使勁一撕,就聽見刺啦一聲,布料裂開,夏錦寒的衣服被撕掉了一大塊。

  夏錦寒臉上像糊了一層漿糊似的,僵硬無比:“你夠了!”李秋萌再接再厲,用力一拽,刺啦一聲,又撕掉了一塊。

  “你……你太過份了!”夏錦寒漲紅著臉,連連後退數步,李秋萌像個惡霸似的步步逼近:“你叫吧,你就算叫破了喉嚨也沒人來的,這可是我的地盤,哼。”

  夏錦寒:“……”

  “咳……噗……”兩人一起震驚,同時轉身然後就看到了一個白衣飄飄,吊兒郎當的玉面小生搖著扇子慢慢踱過來。李秋萌一眼就認出了這人就是上次在河裡洗澡被她偷衣服的男子,對了,他好像是夏錦寒的表弟衛景吧。真是冤家路窄。

  夏錦寒淡定的整整衣裳,若無其事的衛景說道:“你怎麼來了?”

  衛景搖搖扇子,一臉同情的歎道:“幸虧我來了,否則表哥你的貞操就要不保了,這可是人家的地盤,你喊破喉嚨也沒人來的。嘖嘖。”

  李秋萌對他翻了一個大大的白眼。男人嘴裡從來吐不出象牙來。

  夏錦寒似乎很不願意讓衛景見到李秋萌,他臉一黑冷聲命令衛景:“走,回去。”

  衛景意猶未盡地看看李秋萌,眨巴眨巴眼睛,一臉不舍:“真的要走嗎?再呆一會兒吧。”他還沒看夠戲呢,早知道就憋著笑了。

  他不說這話還好,夏錦寒臉色更加陰沉,不由分說的拽著他就走。李秋萌叉著腰,臉上帶著勝利的笑容。

  隔了兩日,有人送來幾車糧食和二十匹布,梅超逸追問是何人所送,來人只說是一名不方便透露姓名的商人所捐。

  梅超逸很詭異地看李秋萌一眼,微微歎了口氣,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李秋萌最看不得這樣的表情,有話就說,欲說還休吊人胃口什麼的最討厭了。

  她一挑眉:“你有話說?”

  梅超逸撓撓頭乾笑一聲:“呵呵,就是那啥,雖然這姓夏的還不錯,但他的身體……這流言不能全信,也不能不信。總之你好好考慮一下吧。”說完這話,梅超逸的老臉竟然紅了,李秋萌立即明白他是懷疑夏錦寒不能人道,擔心自己守活寡。真的不能嗎?她的眼前不由得浮現出林童那水嫩嫩的臉,那雙如秋水一樣的眼眸,那白楊樹一樣挺拔的身條……嘶,簡直暴殄天物。李秋萌在這兒獨自糾結。

  這廂,夏錦寒也在糾結。衛景被他拖上了馬車,為了減輕這位表哥對自己的敵意,他眼珠一轉,諂笑著打探軍情:“表哥,你該不會看上這位姑娘了吧?”

  夏錦寒板著臉,淡然說道:“什麼看上看不上的,父母之命,不得不從而已。”

  衛景一針見血:“哎喲,這不對吧。那以前舅母又不是沒命過,你怎地就沒從呢?”

  夏錦寒臉皮一抽,正色道:“這次想通了,就她算了。”衛景嘿嘿一笑,沒再搭話,誰信誰傻。

  末了,夏錦寒又狀似隨意的問道:“你覺得她怎樣?”說完,又一副此地無銀三百兩的補充道:“我只是隨口問問,你可以不回答。”

  衛景偷偷暗笑,清清嗓子,一本正經的答道:“挺好。李姑娘的性格不同于一般大家閨秀的死板,性格活潑可愛。”都動手打人了能不活潑嗎?人家大家閨秀會偷他的衣服嗎?

  “跟她在一起,以後的日子想必不會太悶。”我就睜眼等著看熱鬧。

  “而且,她這人看上去兇悍,實則很善良,不然也不會收養那些孤兒了。”

  夏錦寒像是十分滿意,難得和顏悅色地對衛景點點頭說道:“你果然是個有見識的,看人很准。”

  “噗……”衛景假裝咳嗽,實則是扭過頭竊笑不已。

  當晚,夏錦寒再次殷勤的請衛景喝酒,然後將他灌醉,又套出了一些對付女人的方法。但是他細細推敲之後,發現這些女人跟李秋萌根本不是同一類型。於是,他只好再度搖著醉醺醺的衛景問道:“你說你有沒有遇到過口齒淩厲,有理不饒人,無理占三分,會動手打人的女人?”衛景對天翻了個白眼,嘴一撇,涼涼地答道:“我傻啊我,找這樣的女人,還不等著死嗎?”

  夏錦寒眉頭緊鎖,耐著性子再問:“那你有沒有遇到過喜歡潔身自好男人的女子?”

  衛景一副觀看白癡的奇怪神情:“這樣的女人怎麼會看上我呢?我跟潔身自好沾邊嗎?”酒後吐真言,這是真的。夏錦寒不再理會他,摔袖而出。衛景伸伸懶腰,倒頭大睡。

  次日上午,衛景吃過早飯,帶了一個小廝,慢悠悠地向梅林村晃過來。這也算是緣分吧,夏家剛好在梅林村附近有一處別莊。夏錦寒每到月末便會來住上幾天。每次來帶的人都很少。他還有一個奇怪的規定就是不准夏府的其他人來這處莊院。

  衛景不知不覺的又來到了李秋萌家的院前,他踮腳往裡看看,院牆太高什麼也看不到。衛景正在瞎轉悠,正好碰上出來扔垃圾的李秋萌。兩人打了個照面,衛景咧咧嘴,露出一口雪白的貝齒:“李姑娘真巧,在這兒遇到了你。”李秋萌心裡想罵,能不巧,你丫的在我家門口好不好?但她腦筋一轉,立即覺得這個衛景或許可以廢物利用一下。

  於是,她勾勾手指。衛景果然顛顛地走了過來。

  李秋萌神秘兮兮地說道:“你想不想知道夏錦寒把你灌醉後做了些什麼?”

  衛景後背一直,這話問得怎麼不對味。

  李秋萌笑嘻嘻的說道:“爆菊花。”

  “什麼?什麼花?”衛景的好奇心一向很重,此時關係到自己自然更要打破砂鍋問到底。

  李秋萌笑得一臉邪惡:“打個商量好不好,你告訴我不知道的,我告訴你不知道的。”

  衛景一敲扇柄,慨然答應:“成交。”

  李秋萌再次勾手:“進來說話。”

  於是,李秋萌坐在院中的大樹下一邊穿紅辣椒一邊問話,衛景坐在她旁邊的小馬紮上。

  “你還記得夏錦寒小時候的事吧?”

  “記得,不過我見他已經六歲了。”

  “那他以前在哪裡住著?”

  衛景撓撓頭,仔細回憶著,最後一拍大腿道:“想起來了,好像是離這兒一百多裡的叫什麼林老莊的地方,對對,就是那兒,他奶公姓林。”

  李秋萌眼中精光一閃,接著問道:“那你認識叫林童的人嗎?他好像就是那個地方的。”

  衛景又想了一會兒,最後搖搖頭:“林童沒聽說過。”

  李秋萌還想再問,就聽見外面傳來一聲驢叫。衛景霍然站起身,警惕的看看四周。然後湊過去我悄聲問道:“快,告訴什麼叫爆菊花,否則我就把審問我的事抖露出來。”

  李秋萌清清嗓子,強忍著笑,十分清晰的說道:“我是說,他酒後套你話。上面那三個字是為了押韻的,沒有實際意義。”

  衛景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然後他用扇子敲敲胳膊,用探究的眼神看著李秋萌,李秋萌不禁心虛,這傢伙不會猜出來什麼了吧。

  就聽衛景正色道:“你們兩個真的十分般配。我表哥灌醉我,爆菊花,套我話;你呢,也是這樣。說菊花,套我話。”

  李秋萌一口老血憋中胸口,直想噴薄而出。

  接著,她就看到了夏錦寒黑著臉站在門口,用一種讓人全身起雞皮疙瘩的眼神看著李秋萌。衛景無奈的看著李秋萌,好像在說“我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面對夏錦寒具有壓迫感的注視,衛景的氣場漸漸減弱,他十分沒骨氣的腳底抹油跑了。只剩下了李秋萌一個人和夏錦寒單打獨鬥。

  “菊花是什麼意思?”夏錦寒一語抓住關鍵點。

  “呃,那什麼,你渴不渴,我讓人給你倒杯茶。”

  “到底是什麼意思?”李秋萌心裡哀歎,話題不是你想叉開就叉開。

  “這,就是秋天的開的花。”

  夏錦寒沉默片刻,再次語出驚人、無師自通:“就像黃瓜一樣有特別的含義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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