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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趙岷]一夫兩用[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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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10-14 10:55:44
  30、第三十章誰誘了誰 ...

  李秋萌驚訝地看著夏錦寒,眼中閃過一絲猥瑣的光芒,心說:小樣兒,你很上道。這麼快就明白了姐的意思。

  夏錦寒板著臉徑直進了院子,做在李秋萌習慣坐的椅子上。李秋萌伸手指那個小馬紮,這才是你應該坐的位置好吧。夏錦寒視若不見坦然穩坐釣魚臺。兩人靜靜對峙著。最後,還是李秋萌打破沉悶的氣氛:“夏錦寒,請問你有何貴幹?”

  夏錦寒的眸光在李秋萌臉上掃了一下,淡然說道:“你有什麼問題可以問我,不必繞著圈子打聽。我知道得比別人多。”

  “呃……”李秋萌假意思索一會兒,然後抬起頭笑吟吟的問道:“那我可以把你灌醉了再問嗎?”

  夏錦寒無一例外的再次臉色變黑,眉頭微蹙。

  沉默,難堪的沉默。

  良久之後,夏錦寒涼涼地開口了:“李秋萌你總是可以把人氣得無言以對的本領。”

  李秋萌難得一臉嬌羞:“謝謝夏公子誇獎,我是為了引起你的注意才這樣的。”真假你自己分辨吧。

  夏錦寒冷哼一聲。她的話能信才怪。

  他一忍再忍,最後決定對她動之以情曉之以理:“李秋萌,我今天就給你交個底,我的身體確實沒病,不然,我也不會讓林童……色誘你。至於其他方面的毛病你已經知道了,我看你一點也不怕也不在乎,我知道我們成親這事對你來說有點虧,可我以後會儘量給你補償的。你有什麼要求也可以提出,只要我能做到一定會答應。”

  李秋萌抬眼打量著夏錦寒,這是在和她談判嗎?夏錦寒說完,儘量用溫和誠懇的眼神看著她。

  李秋萌慢慢悠悠的提出一個要求:“要求倒是有,就是——”她故意頓了頓:“我特別想知道你怎麼色誘我,昨晚我在腦海裡又仔細推演了一遍,但是不得要領。”

  夏錦寒:“……”過了一會兒,他從牙縫裡擠出一句話:“李秋萌,你給我等著!”摞下這句話,他轉身,走了。這一次,他又做了一個艱難的決定。

  話說,夏錦寒一回到別莊就把衛景一行人拎了出來,然後坐馬車回城,弄得衛景一肚子遺憾,多好的戲啊,就這麼錯過了。

  夏錦寒這一走,差不多有七八天再沒出現。李秋萌帶著冬雪晚晴並一幫猴崽子,每天上山下河,摘果捕魚,日子過得熱火朝天。

  到了本月下旬,林童來了。

  “秋萌。”林童靦腆的笑著,眼中帶著驚喜,臉上仿佛發著光一樣。

  “過來。”李秋萌勾勾手指。

  “哎。”林童忙不迭的跑過來。連珠炮似的發問:“你有什麼活要幹的?劈材還是挑水?”李秋萌指指自己的衣裳:“我這衣裳破了,你給縫一下。”

  林童歡快的答應:“好好。”

  於是,讓李秋萌最賞心悅目的一幕再度發生:端莊賢慧的林童坐在樹下的椅上縫衣服,她搖著扇子一臉猥瑣的笑著。

  冬雪和晚晴終於後知後覺的咂摸出了不對勁:“奇怪,為什麼林童和夏公子總碰不上呢?”

  “是哦,他們兩個長得太像了。”

  ……

  懷疑的種子再次紮根在她們的心中。

  大樹下,李秋萌有一搭無一搭的跟林童聊天:“林童,你是林老莊的人嗎?”

  “不是林老莊,是林莊。”

  李秋萌發現從林童這兒打探到的消息極為有限,她有一種感覺就是,夏錦寒作為林童這個子人格的記憶是斷續的不完整的,他應該是忽略了中間某一部分,只記住了他願意記住的東西。按理說,他忽略掉的問題應該是對他影響最大的,很有可能是跟他雙重人格的形成有重大關聯。好吧,她那簡單的腦瓜暫時只想到這些。因為雙重人格的病例是極少的,據說全世界也只有幾十位。偏偏就讓她遇到了。估計古代極少有這種病例,這也是夏錦寒甚至整個夏家諱莫如深的原因吧。因為不瞭解,所以覺得很恐怖。上次夏夫人來時,她就有一種感覺就是她急切的想把夏錦寒這個燙手山芋甩給自己。這個可憐的娃,李秋萌再一次心生憐憫。

  有林童在的這十天,是李秋萌一個月中最舒心的時光。這個萌貨既上得了山下得了河,又能下廚房做衣裳。這麼賢慧的可愛的勤勞能幹的田螺男人最適合她,可是為什麼是有期限的!美中不足啊。林童雖然沒有聽到李秋萌心中的怒吼,但一看到她神色不悅,連忙停下手中的活計,忽閃著一雙大眼睛關切的問道:“你怎麼了?”

  “沒事沒事。”李秋萌幹幹一笑。

  林童到來的第二天,李秋萌的大姨媽不定時造訪。上一輩子無知無覺的她是每到此時便會全身無力,外帶頭痛肚痛腰痛,每回都被折磨得奄奄一息。

  李秋萌像幾次一樣,神態懨懨的半靠在床上,昏昏欲睡。林童輕手輕腳的走進來,手裡端著一碗清粥,聲音溫柔得能掐出水來:“秋萌,你吃些東西吧。我娘說這時候一定要多吃熱乎的東西。”李秋萌勉強吃了幾口,又嚷著頭痛。林童伸手給她按摩頭部。

  整整五天,林童搶光了冬雪和晚晴的活計,每日紅糖姜湯、烏雞湯、絲瓜肉湯等等輪流上。她的屋裡也被林童細心的收拾了一遍。他用藤條編了一個帶抽屜的小櫃子,將各種雜物分類收拾起來。靠牆邊放著一個竹編的擱物架,專門放置常用的小物件。她的床頭櫃上還放著一個精緻的花籃,裡面裝著新采來的五顏六色的野花。清甜的花香若有若無的飄入她的鼻端,讓人不由得心情大好。

  好吧,她的一顆堅硬的爺們之心開始蠢蠢欲動了。假如你遇到一個心動心軟的男人怎麼辦?果斷撲倒,霸氣側漏的撲倒!可是他不是不正常人怎麼辦?他只有三分之一的時間是你喜歡的怎麼辦?呃……猶豫……鬥爭。

  天人交戰,激烈衝突。最後,感情和衝動占了上風……

  李秋萌的大姨媽走後,她整個人又滿血復活了。又開始了她那上竄下跳,打狗攆雞的充滿活力的生活。梅超逸也終於帶著短工將地裡的麥子種完了。正好,村裡原先開雜貨店的那戶人家要搬家,梅超逸便盤下了那家小店,到城裡進了些日常用品來賣。林童又帶著孩子們編織了許多竹器藤器去賣,生意竟然十分不錯。

  梅超逸十分高興,決定要好好慶祝一下。林童不知從哪兒拎來了兩壇好酒。眾人圍坐一起,女人孩子吃菜,男人喝酒,當然李秋萌這種女人身漢子心的可是例外。到最後,是梅超逸、林童和她三人豪飲。林童喝酒上臉,兩杯下去,一張水嫩的臉漲得通紅,猶如擦了胭脂似的。一雙眼睛水汪汪的、含情脈脈的看著李秋萌。李秋萌頓時覺得心像被小奶貓抓了一把。酒壯色人膽,不敢撲倒的都不是好漢! 

  酒過八巡,梅超逸光榮的醉倒了。李秋萌半醉半醒,她的一雙狼眼緊緊盯著林童,林童這個小白兔似乎毫無知覺。他甚至還主動把自己往狼窩裡送:“秋萌,你醉了,我扶你回去。”這話正中李秋萌的下懷,她搖搖晃晃的起身,一隻狼爪把在林童的肩膀上。她迷糊中尚有一絲清醒:“林童,我真的醉了。”做出了什麼事不是我的錯,都是酒惹的貨。聰明人即使了喝醉了也是聰明的。

  一路上李秋萌不停的太祖語錄給自己打氣:“天地轉,光陰迫,一萬年太久,只爭朝夕。——我先睡了你再說。”然後她英勇的將林小白兔撲倒了。可是她喝得太多了,撲倒之後,最關鍵的後續動作還沒來得及做,便倒下睡著了。林童給她擺好枕頭,掖好被子,半夜爬起來就著昏黃的油燈寫下了今晚的日記:“我終於完成任務了。其實色誘她真的不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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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10-14 10:56:05
31、第三十一章誰來負責 ...

  李秋萌這一夜春夢連連,她看見林童紅著臉扭捏著寬衣解帶,對她頻送秋波,一雙水汪汪的眼睛不停的眨巴著,然後將衣服遞給她,柔聲說道:“秋萌,你把這羽衣收起來,我就不會再變回去了,我從此是你的人了。”李秋萌心頭起火,直吞口水,她伸手去抓,卻怎麼也碰不到。

  過了一會兒,情景為之一換。林童光著上身在她家門前的河裡洗澡,一邊洗澡還一邊唱歌一會兒唱信天遊一會唱二人轉。只是她和上回一樣,看得見摸不著。她急得手刨腳登:“尼瑪,這是盜夢空間嗎?為什麼摸不著?”

  ……

  一夜的亂夢紛紜。天光大亮時,李秋萌才迷迷糊糊的清醒過來。等到她的腦子恢復運轉後才猛然意識到不對勁。她看到了什麼?看到了林童正背對著她躺在床上擁被而眠。

  震驚、呆滯、大腦一片空白。

  她的雙眼睛幾乎能把床上的人擢出一個洞來。

  良久,她咬牙切齒:“你……你終於爬上我的床了?!”

  床上的人微微一動,其實夏錦寒早醒了,他一直在靜靜地思索對策,此時聽到李秋萌的聲音,他慢悠悠地轉過身,一雙黝黑的眼睛定定地看著她。兩人對瞪著,夏錦寒目光一閃,心平靜和地說道:“我沒有爬你的床,你仔細想想,昨晚自己做了什麼,你把誰摁倒在床上,還聲稱要用繩子捆住蹂躪的。”

  “你血口噴人。”李秋萌迅速穿上外衣,蹭地一下跳下床來。心砰砰亂跳一陣後,她披頭散髮、霸氣側漏的指著床上的夏錦寒說道:“我告訴你姓夏的,你別以為你用這招就能讓我對你負責?我,李秋萌威武不能屈,色/誘不能淫。”

  夏錦寒慢條斯理的穿著衣服,淡然問道:“是嗎?”

  李秋萌吼了一嗓子,仍嫌不解氣,她譏諷道:“有本事你懷一個孩子,讓我奉子成婚!”

  夏錦寒淡定的答道:“這個方法不通,我什麼都會就是不會生孩子。”

  李秋萌:“……”

  再次呆滯半晌,她彎腰從抽屜出摸出一個錢袋,將袋子鬥得嘩嘩響:“這個給你,算是過夜費。”

  夏錦寒:“……”

  李秋萌終於覺得自己又重新占回了上風,氣悶的感覺略微減輕,她吐氣,深呼吸,然後開門,探頭看看院裡的動靜。還好,院裡沒人。

  她走了十幾步抓了一個孩子探問情況,原來大夥都去忙活去了。梅超逸帶著狗兒猴兒貓兒去等一幫孩子去城裡進貨了。劉嬸和貼金在雜貨鋪,冬雪和晚晴下地去了。    

  她轉了一圈回來後,那個夏錦寒竟然沒有趁勢離開,而是在慢條斯理、悠然自得的在打水法臉,李秋萌在旁邊看了一會兒,忍不住問道:“夏錦寒,你的臉好洗嗎?”

  夏錦寒撩了一把水,問道:“你想試?”

  李秋萌一本正經的答道:“臉皮太厚了,肯定不好洗。”

  夏錦寒臉上似笑非笑,一語不發的洗完臉,整好衣裳。精神抖擻的離開了,走到院門口,他突然停住腳步,一字一頓的說道:“你沒事別走來,媒婆要來了。”

  李秋萌只覺得一陣憤怒,她喜歡林童,但還沒做好準備全盤接受夏錦寒,為什麼這個人這麼著急,連一點時間都不給她?

  她越想越怒,怒火蹭蹭往上冒,最後彙聚成一句口不擇言的話:“夏錦寒,你別費心思了,我是不會嫁你這種人的!”

  夏錦寒的身子腳下一個趔趄,身子晃了兩下,驟然停住腳步,然後他慢慢地轉過身,一雙冷若寒潭的眸子緊緊地盯著李秋萌看了好一會兒,從嘴裡吐出一句話:“我知道了。”

  說完,他挺直脊背,頭也不回的大步離開。李秋萌盯著他的背影,突然覺得有一股悲涼的感覺。她不由自主的追跑幾步,夏錦寒越走越快,他沿著山坡小路一路疾行,他的身影很快便被樹影遮住,再也望不見。李秋萌靠在大門口呆立半晌,最後倦倦的回去了。

  夏錦寒當天果然沒有派媒婆來,夏家的其他人也再也沒有來。李家大院裡的眾人每天忙忙碌碌,李秋萌仍像以前那樣風風火火,活力四射。但院裡的其他人背著她時不時的歎息一聲,有時用無比複雜的眼光看著她,但誰也不敢說什麼。

  不知不覺中,九月已過去了大半。李秋萌一到下旬,心中不由得多了一絲期盼。令人意想不到的是,一向準時報到的林童卻遲遲未來。李秋萌派狗兒去林童所住的茅屋去看,沒人。她又去附近找找,還是沒人。李秋萌心裡不自覺的煩躁起來。她的大姨媽在煩躁中準時造訪。不過,這一次卻沒有林童的細心照料和解悶,雖然有冬雪和晚晴的照顧,但她心裡仍是空落落的。她蜷縮著躺在床上,忍不住胡思亂想起來:為什麼林童這月沒來?他是被夏家的人看管起來了?還是跑出去出事了?

  李秋萌咬牙熬了四天,這晚,天上烏雲滾滾,電閃雷鳴,不大會一兒,便下起了大雨。李秋萌喝了一碗紅糖姜湯,聽著嘩啦啦的雨聲沉沉睡去。

  次日一早,驟雨停住。李秋萌剛剛起床,就聽見院子裡一陣喧嘩聲。她正要出去看看怎麼回事。就見晚晴匆匆跑進來說道:“小姐,不好了。林童他、他病倒了!”

  李秋萌一陣緊張,二話不說,抬步跑出門外。劉嬸正和狗兒猴兒幾人扶著往北房走去。李秋萌一看那副樣子,心就像被人狠狠的秋了一下似的,生疼生疼的。他全身濕透,臉色蒼白似鬼,嘴唇發紫。

  劉嬸抹了一把眼淚,哭聲說道:“這傻孩子,你不會找個地方避雨啊,都怪我,下午夜我迷迷糊糊的聽到似乎有人叫門,轉念又一想,肯定是大風刮的,便沒起來。誰知道是你這個傻孩子啊……”

  劉嬸一邊哭一邊將他扶上北屋的床上。灑銀早跑去請村裡的大夫了。冬雪端了一杯熱湯,但林童的嘴緊閉著,根本喂不下去。李秋萌一咬牙親自上前,用筷子硬撬開他的牙關灌了進去。不一會兒大夫到來,給他開了幾副藥,李秋萌讓人熬好,再次硬灌下去。

  又過了好一會兒,林童才悠悠醒轉。他一看到李秋萌就像迷途的羔羊看到家一樣,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中蓄滿了淚水,將落未落,讓人不由得心生憐惜。他委屈的便便嘴傾訴道:“秋萌,他們好壞,在我來的路上硬把我抓回去關了起來。我拼命的砸門,但是他們就是不放我出來,我害怕極了……”李秋萌心中一陣惻然,這肯定是夏錦寒派人幹的。唉……

  “秋萌,你和姓夏的到底怎麼了?他給我下令說,讓我離開你。我不,我決不會答應的……”

  李秋萌一時不知該跟他說什麼好,只是勉強一笑,捧著他那張蒼白的臉蛋說道:“沒事,別聽他的。”林童欣慰的笑了。

  晚上的時候,林童果然如大夫所說的發起了高燒。李秋萌親自守在床前不停的用濕布給他降溫。他嘴裡不停的說著胡話,時不時驚叫一聲。

  他一會兒淒厲的喊道:“你別過來,我用石頭砸死你!”一會兒又雙手抱頭,我嗚嗚哭泣。一會兒又嚷著怕黑,大聲叫娘親。

  李秋萌一直守在床前,抱著被子打磕睡。天快亮時,林童的燒終於退了下去,李秋萌長長地松了一口氣,正準備起身離開。她的袖子被林童拉住了。林童睜大眼睛,怔怔地看著她。喃喃說道:“秋萌,我突然想起了一些事情。我記得,有一幫人突然闖到我們家,要把我接走。我爹和娘都直掉眼淚,我害怕極了,然後兩個哥哥把我藏到草垛中,最後他們還是把我接走了。他們把我接到一個大院子裡,裡面有很多人,有一個貴婦人說她才是我的親娘……”李秋萌心中一動,這應該是他到夏家的事情,衛景也說過他六歲時才見到夏錦寒,那麼夏錦寒回夏府時最多七歲。

  林童舔了舔乾燥的唇,李秋萌扶著他喝了一杯溫水,為了給他熬藥,她讓劉嬸把廚房裡的爐子移到北屋來了。

  林童喘息了一口繼續聲說道:“我在大房子裡特別害怕,我以前都是和娘親哥哥們一起睡的,冬天時,我們一家都擠在炕上。我不喜歡那兒,那裡的人當面誇我,背地裡說我是喪門星野孩子……後來我就跑了,去找我娘親和哥哥們,可是我迷路了,被一幫壞人抓起來了。跟我一起的還有很多小孩子。我們被關在一棟黑屋子裡……前幾天他們又把關在黑屋子裡,我害怕極了……”林童越說越激動,李秋萌輕聲安慰著他。正在這時,冬雪白著臉跑進來說道:“小姐,又不好了,梅大哥讓人捎話說,貓兒和狗兒在城裡走丟了,他已經去找了。”

  李秋萌和林童大驚失色。林童掙扎著要起床:“快,趕緊去找,不能耽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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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10-14 10:56:31
32、第三十二章一起歷險 ...

  他的身體搖搖欲墜,一不小心便倒在了李秋萌身上。李秋萌攬住他的腰,出言責怪道:“別急,我就去報官,然後再派人去找。”

  林童雙目空洞無神,搖搖頭:“報官沒用的,咱們無錢無勢,官府一定會敷衍塞責的。”接著,林童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他伸手入懷去掏東西,一邊翻找一邊急切地自問:“糟糕,我的東西哪兒去了?”

  李秋萌從床頭的抽屜裡命出一個羊皮袋遞上來:“是不是這個?”

  “就是這個。”林童嘩啦一聲將袋中的東西抖落開來,李秋萌站在旁邊幫他翻找。這裡頭有各種各樣的紙條。有林童寫的,還有夏錦寒寫的。雖然是同一只手寫,但兩人的筆跡卻大不相同。李秋萌一眼就能分辨出來。其中有一張紙條引起了她的注意,那上面寫道:“她寧願拼著名聲不要,也不原和我成親。或許是嫌棄我不是個正常人吧。我錯會了她的意了,她也許只是覺得你好玩又可憐才這樣對你。沒有我的命令你不准再去找她。對於你色/誘的事我會竭力死瞞,以後給她補償。”上面墨蹟氤氳,看日期是前幾天寫的。原來,夏錦寒那日是誤會成自己嫌棄他了,怪不得臨走時那麼一副姿態。唉……以後有機會再解釋吧。

  李秋萌思索完畢,林童終於找到了他要的東西,他毅然決然的說道:“我要拿這樣東西去找夏府的人幫忙,由他們出面報官。”

  李秋萌一想也對,關鍵時刻,能利用的都利用上,她可沒那麼矯情的不找夏家的人幫忙什麼的。

  “走,我陪你一起去。”

  林童遲疑片刻,點頭同意。臨走時,李秋萌硬逼著他吃了一兩碗飯,然後兩人一起去夏家的別莊去找人。

  走到半路正好遇到了夏青和夏白,原來兩人也正在四處尋找林童,此時見到他自動回來,不禁一陣驚喜。林童一看到兩人,就像大姑娘碰到色痞一樣,一臉厭惡退避三舍,他指著兩人向李秋萌告狀:“就是他們兩人把我關起來的。”夏青夏白臉皮皺得像包子一樣,有苦說不出。

  林童把手裡的東西遞給夏青:“這是你們少爺的手令和牌子,你們快去幫我們報官找人。”夏青夏白一聽有人丟了,立即嚴肅起來。又向兩人細細問了走丟孩子的年紀相貌等等,然後迅速上馬入城。

  林童一把拉住李秋萌:“走,咱們也去找找。”李秋萌為難的看看他:“要不,我去尋找,你先回去休息,你的病還沒好呢。”林童哪裡肯依,李秋萌無奈,這人看起來好說話,但倔起來十頭驢都拉不回來。

  “對了,我們抄近路。來,你跟我來。”林童說著拉著直往梅林村的後山走去。

  他一邊幫李秋萌分開荊棘灌木一邊說道:“我以前去養濟院時走的就是這條路,慢慢地都踩出一條小徑來。”

  李秋萌抬著看看四周幽寂的樹林,想著他有時候回來得挺晚,走這條荒寂無人的路都不怕嗎?想著,她忍不住問了出來。林童鄭重的搖頭說道:“我不怕死人,我怕活人。死人從來沒做出讓我害怕的事來。而且我爹娘和兩個哥哥都在附近,他們一定會幫我的。”李秋萌聽完沒再說話,只覺得酸澀無比。

  兩人默默地往前走,林童怕荊棘刺到了李秋萌,時不時的彎腰撥開,結果他的手被刺得盡是血口。

  “好了,我不怕的,你別弄它了。我們快些走。”兩人又走了一段路。林童突然“噓”了一聲,示意李秋萌別再出手。李秋萌見他一臉嚴肅,急忙振作精神,豎起耳朵聆聽。果然,不遠處的山林中傳來隱隱約約的哭聲。

  林童蒼白的臉上立即現出一絲喜色:“說不定他們將孩子藏在這兒了,快,我們去看看!”

  兩人攜手循著聲音悄悄摸去。哭聲越來越清晰了。李秋萌的心不禁怦怦直跳。兩人貓著腰放輕腳步悄悄往前挪。李秋萌透過灌木和野草的縫隙看到不遠處有一處山洞,洞外站著三個獵戶裝扮的壯年男子。

  有兩人一邊擦著大刀一邊警惕的看著四周。另一人坐在大石頭上呵呵一笑道:“你們兩人太過謹慎了,這前方就是亂墳崗,人們都避著走,誰會注意到咱們。該幹嗎幹嗎。”

  那兩人也隨之嘿嘿一笑道:“老大說的是。不過這趟鏢真沒意思,淨是些毛孩子,不像上次,一群細皮嫩肉的小娘們,咱哥幾個雖不能真槍實戰,但也能摟摟抱抱,占點便宜……”李秋萌心中一陣厭惡,尼瑪,這些人是專門的人販子,真是死有餘辜。儘管她十分想將這些繩之以法,但也明白好漢不吃眼前虧。他們兩人是決計打不過這三個彪形大漢的。唯今之計,只能先悄悄回去,叫上眾人來解救山洞裡的孩子們。她不敢出聲,悄悄對林童使了個眼色,林童也明白了她的暗示。兩人正在往後挪動,就見石頭上的那個男子一皺眉頭沖山洞裡嚷道:“作死啊,哭什麼哭。”接著一個男子進了山洞,然後響起一陣霹靂啪啦的巴掌聲,然後是捂著嘴的嗚嗚聲。

  兩人氣得面色漲紅,牙齒咬得格格響。但現在決不是感情用事的時候,李秋萌握著林童的手繼續往後撤退。也該兩人倒楣,李秋萌恰好踩到了一塊石頭,那石頭骨碌一滾動,發出了不大不小的聲音。那三個漢子本就十分機警。立即一起喝問:“誰?”一邊說著,一邊已經循著聲音追趕過來。李秋萌見無法躲避,趕緊起身就跑。那三個大漢在後頭緊追不捨。

  林童反握著李秋萌的手引著向另一個方向跑去,穿過一片灌木和蒿草後,就是一處山原。林童先把李秋萌托上去,然後自己咬牙一躍而上,兩人剛爬上來,那三個大漢也隨之追到。三人見李秋萌和林童一個是年輕姑娘一個俊俏後生,早有了歹心。就算是單純路過,他們也會下手順撈一筆,更何況是兩人又偷聽了他們的秘密。

  三人獰笑著攀上山原一步步地向兩人逼近。林童手握著一片青藤,李秋萌的目光也掃向了那片青藤,頓時計上心來。這片山原的位置十分特殊,前面像是澗崖,被荒草覆蓋不知深淺。原上攀爬了成片的青藤。那三個大漢剛好踩在上面,只要他們一起拽起青藤,那三人由於慣性定會往下滑到澗崖。

  兩人此時十分默契,相互對視一眼。

  然後一起假裝十分害怕的往後退,李秋萌一邊退一邊哀聲求饒:“三位大哥,我們真的什麼都沒聽到,我們只是路過的。請你們饒了我們吧。你們不要過來,再來我就條進去——”那三人一起發出□。穩穩當當的向兩人逼近。

  李秋萌見時機成熟,兩人站穩腳步,一起用手一拽,三人果然身形直晃,搖搖欲倒。兩人再接再厲,使出吃奶的力氣再次一拉,“撲通撲通”三聲,三個大漢一起滾進了山原。兩人微微喘了一口氣。李秋萌往下一探頭,當機立斷道:“我們不知道深淺,萬一他們再爬上來就麻煩了。快,往上扔石頭,另外再把邊上的青藤拔掉,省得他們攀上來。”

  當下兩人分工合作,李秋萌負責扔石頭,林童負責拔掉青藤,只聽得下麵慘叫連連,果然沒死!李秋萌發瘋似的把原上的石頭扔完。兩人爬下來,連忙去山洞放人。

  山洞入口被一塊巨石擋住了,兩人努力半天仍無法挪開。李秋萌清清嗓子,用發顫的聲音喊道:“裡面的孩子們,我們是來救你們,快,幫姐姐推開這石頭,一起往外推。”

  裡面的孩子們愣怔了一會,接著一起擁上來。石頭慢慢地動了。然後眾人一起用上最後一把力氣將石頭挪開了去。

  陽光終於射進了幽暗的山洞。孩子們面面相覷,最後嗚嗚哭了起來。

  林童好聲安慰了一番,李秋萌不知道那三人到底怎麼樣了,又怕有旁的人來接手,連忙肅聲吩咐:“都別哭了,若是把壞人引過來就走不了。”

  “你們快走,一直往西北,那裡有個梅林村,你們去找村長說明情況。姐姐和哥哥要把壞人引開。記得去找一個叫梅超逸的人來救我們,快走。”

  孩子們木木地點頭,李秋萌又讓一個稍微大些的孩子當頭領,讓他們趕緊逃去。孩子們磕磕絆絆的跑開了。

  林童一轉身,一臉驚慌的指指山原:那三個人竟然又爬上來了!

  兩人牽著手拔腿就跑,那三人兇神惡煞的在後面狂追。但林童本來就是大病未愈,且又經過剛才那一番動作,此時早已雙腿發虛,眼冒金星。他氣喘吁吁的對李秋萌說道:“我去纏著他們,你快走。快——”說著,他沒腦沒腦的回頭向三人撞去,那三人早被憋了一肚氣沒地撒,此時見林童自動撞過來,一個個都攢足了力氣往他身上招呼,林童被打倒然後再爬起來,接著再被打倒。李秋萌一股全身充滿了一股戾氣。媽的,既然跑不了,那就拼吧。看誰先死!她從地上撿起一根彎木棍,飛跑著沖入敵陳,遇鬼殺鬼,遇佛殺佛。將她的防狼術散打術十八般武藝全拿出來。林童見李秋萌不顧個人安危的沖過來,心頭豪情一起,也打起精神戰鬥。突然,他又像上次遇險一樣,仿佛變了個人似的,拳頭不再是綿軟無力胡亂衝撞,而是有招有式虎虎生風。

  不知打了多久,李秋萌只覺得雙腿像灌了鉛一樣沉重無比,撲通一下跌坐在地上大口喘氣。林童怔怔地站在那裡,像是夢遊一般定定地的看著李秋萌。李秋萌一個激靈,這個情景似曾相識。難道他……

  想到這裡,她試探著喊了一句:“夏錦寒?”

  “嗯?你怎麼在這裡?”林童果然變成了夏錦寒。

  於是兩人,一個站著,一個坐著,周圍是三個被揍得像豬頭一樣的男子。天邊突然響過一道炸雷,烏雲滾滾而來,大風吹過山林颯颯作響,大雨快來了。

  夏錦寒看了看天色,遲疑了一下,上前拉起她,低頭說道:“我們快找個地方躲起來。”

  李秋萌看了地上的三個豬頭:“他們怎麼辦?”

  夏錦寒眉毛一挑:“怎麼?你善良到以德報怨嗎?”

  李秋萌奇怪的看了他一眼:“你誤會了,我是怕他們跑了,不如將他們的衣服脫了綁在一起,拴在樹上吧。”

  夏錦寒看了她一眼,沒有說話,默默上前默默幹活,將三人捆得像粽子一樣,然後他還特地好心的將他們拖到了山頂,綁在了那裡。

  他快步走過來,彎腰進入原先禁閉孩子們的山洞裡拿了三隻包袱,然後拽著她找地方避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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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10-14 10:56:50
33、第三十三章患難生奸情 ...

  兩人剛找了一個山洞躲起來,瓢潑大雨就下了起來。接著天空中一陣電閃雷鳴。李秋萌叉腰大笑:“哈哈,不知道那三個王八蛋會不會被雷劈死。”

  夏錦寒無奈的看了她一眼,目光有意無意的落在了她的腰上。她好像特別喜歡這個動作。

  “給你。”夏錦寒從那三個包袱中找出了一隻燒雞一隻燒鵝和烤鴨,還有三壺酒以衣火摺子等物。他遞給李秋萌一隻肥雞腿。李秋萌接過,旁若無人的大嚼大啃。兩人分吃了一隻燒雞,飲了半壺酒後,又開始對坐著大眼瞪小眼。外面大雨滂沱,雷聲轟隆。天色越來越暗。

  夏錦寒冷靜的分析道:“恐怕我們今晚不能下山了。”

  李秋萌很有氣勢的揮手:“無所謂。就當夜營了。”

  然後,兩人再沒說話,夏錦寒靠著牆壁打盹,李秋萌已經開始小睡起來。“轟隆”頭頂再次響起一個炸雷,把李秋萌從夢中驚醒。

  她不自覺得的瑟縮了一下,很冷。

  夏錦寒抬抬眼皮,趁機邀請:“要不要靠近些取暖?”

  李秋萌連忙搖頭答道:“不用。我身上火旺。”

  夏錦寒又有意無意的補充了一句:“聽說山上多蟲蛇,你小心些。”

  李秋萌呆滯了一會兒,不自覺的往他身邊挪了挪:“既然你怕冷,我就勉為其難的離你近些吧。”兩人之間僅有半尺距離,李秋萌又懊惱的說道:“他大爺的,早知道就把那三人的衣服全扒下來了,墊在地上也好些呀。”

  夏錦寒不自覺的皺起眉頭,他一直不大明白為什麼她喜歡隨口罵人隨便打人。不過,山洞中光線極暗,李秋萌根本看不見他的神色。

  過了一會兒,夏錦寒又試探著問道:“剛才,我突然變成這樣,你不害怕?”

  李秋萌不以為然的“切’了一聲:“有什麼好怕的?你又不是從人變成蛇。”

  夏錦寒:“……”她當他是蛇精嗎?

  夏錦寒仍不死心:“若是換了別人一定會驚慌失措。”

  李秋萌氣壯山河的答道:“別人是別人,我是我,你知道我是誰嗎?我是英明神武的李秋萌,江湖人稱萌爺。”

  夏錦寒臉皮一抽,想笑又沒有笑出來。

  談話完畢,兩人繼續打磕睡。李秋萌的睡姿一向極差,這次也不例外,在她半睡半醒時,尚能克制。可是一睡熟,便開始橫七豎八了。沒多大一會兒,她的頭已經從牆壁挪到了夏錦寒的肩膀上。再一會兒,又往下一滑,乾脆倒在了他的懷裡。夏錦寒遲疑了一下,最後把她抱到自己懷裡,又悄悄脫下自己的衣服蓋在她身上。兩人緊緊擁在一起熟睡了過去。睡到半夜,夏錦寒被李秋萌一個拳頭打醒了。他皺皺眉頭輕聲斥責道:“別胡鬧,我也沒辦法。”誰知這人回答他的是一陣輕微的鼾聲。原來她做夢也會打人。夏錦寒歎了一口氣,繼續睡,“砰”又是一拳,這次她一邊打還一邊怒駡:“你大伯的大腿,我抽死你,斷子絕孫的人販子!”

  夏錦寒:“……”

  為了避免再次被打的厄運,他伸手握著她的手。過了一會兒,李秋萌又變換了內容,只聽她不停的吞咽口水,喃喃歎道:“林童,為什麼我一見到你獸性大發,難道我是女王攻嗎?……來,給爺跳個脫衣舞。”

  夏錦寒真想搖醒她問個明白。

  到了下半夜,洞來越來越冷,連火氣旺的李秋萌也被凍醒了。她伸手一摸,才猛地意識到自己是在某人懷裡,頓時有些窘迫起來。她剛想起身,就聽夏錦寒氣定神閑的接道:“你不是誇口自己是爺們,有本事你別起身。”李秋萌兩眼一翻,繼續作挺屍狀。過了一會兒,她還是覺得不對勁,最後脫離了某人的鉗制。坐在離他一尺見方的地方。

  夏錦寒很誠懇的說道:“夜色寒涼,無法睡眠,我們談談天可好?”

  李秋萌伸腰打了個哈欠:“你發起來的,話題你定。”

  夏錦寒沉吟半晌,嘴唇動了幾下,終於還是問出了口:“你不答應我的提親,是嫌棄我不是個正常人,還是因為其他原因?”李秋萌撫額,這個話題有些敏感。不過,她覺得趁這個契機解釋一下自己的本意也不錯。

  李秋萌迅速組織了一下語言,慢慢說道:“其實吧,我不是嫌棄你不是正常人。因為我自己也不正常。”

  “哦?”

  “總之,你以後就知道了,反正在你們這些古、這些人眼裡,我肯定不是個正常人。”

  夏錦寒深以為然的點點頭:“不用以後,我早就知道了。”

  李秋萌在黑暗中白了他一眼。

  夏錦寒平靜地提醒她:“你繼續說。”

  李秋萌抓耳撓腮,最後打了一個比方:“我對你的心思就比,我去商鋪買東西,我看上了一樣東西,但是老闆非說是成套的賣,硬要搭送一樣我不太中意的的。”

  夏錦寒重重地點頭:“我明白,我就是你不太中意的那部分。”

  李秋萌點頭:“回答正確。然後呢,我再糾結一陣再貨比三家說不定也會買,但是你又是色誘又是提親的,讓我有點覺得像是在強買強賣。這點,你可明白?”

  夏錦寒沉默了好一會兒,李秋萌正要跟他解說一下。就聽見他幽幽問道:“所以,姓許的就是別家的貨,還有一家貨是誰?你表哥嗎?”

  李秋萌:“……”這傢伙的發散思維真的很厲害。連梅超逸都扯進來了。

  她蹙著眉頭鄭重提醒:“梅超逸是我哥哥好嗎?我可沒亂倫的嗜好。”隨即她又想到,古代的表兄妹是可以成婚的。汗流滿面中……

  沉默,難堪的沉默。

  過了一會兒,夏錦寒再次發問:“這三家貨你比好了嗎?你對我家貨有什麼不滿的,我想聽聽你的看法。”

  李秋萌舌頭打了一下結:“你這貨……大體挺好的。就是吧,你不是我喜歡的那款。嗯,這麼給你說吧,我喜歡善良的、溫柔的、善解人意的。什麼都能聽我的,而不是你這種什麼邪魅狷狂的冷如冰山的。”

  夏錦寒立即糾正她的說法:“你錯了,我不邪,也不媚。”

  李秋萌:“好好,你不邪。”

  “我也不是冰山,男人不都這樣嗎?天天帶笑的,那是賣笑的。”

  李秋萌機靈的插問:“像衛少爺那樣也是賣笑嗎?”

  夏錦寒:“……”突然,他的語氣一冷:“原來你喜歡那樣,你不止是貨比三家,已經四家了。”

  李秋萌瞠目結舌,這人的腦補能力也太強了吧。不等她辯解,就聽到夏錦寒有些激動的說道:“你不是說你想要沒人用過的新鮮水嫩的黃瓜嗎?我告訴你他早就被人用爛了,以前有很多女人用,以後也會有……”

  李秋萌徹底震驚了。

  夏錦寒微微喘了口氣:“不說了,再說有背後說人壞話的嫌疑。不過,這些都是事實,我當他的面也敢說,而且他自己也引以為豪。”

  李秋萌嘴幹舌燥,她摸摸索索準備找點酒喝。結果夏錦寒也開始摸索,然後他往她手裡塞進去一截東西:“這是我番包袱時找出來的一截黃瓜。”

  李秋萌:“……”大哥,你以為我在這節骨眼上吃得進去……黃瓜嗎?

  夏錦寒敏銳的猜到了她的一半心思,鼓勵道:“吃吧,別多想。”

  李秋萌鬥爭了片刻,最重生理需要——渴,戰勝了心理活動。然後她哢嚓哢嚓開始咬起黃瓜來。清脆的響聲在靜夜裡顯得異常清晰。

  夏錦寒猶豫了好一會兒,他臉色漲紅,咬牙低聲說道:“其實,我的黃瓜並不是短小扭曲的,它很正常。……你以後就知道了。”好吧,這一次他豁出去了。

  “哢嚓——”李秋萌差點咬住了自己的手指。其實越是表面冷漠的男人越悶騷越瘋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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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第三十四章雲開日出 ...

  說完這句,夏錦寒也不由得窘迫起來,連連清咳幾聲以掩飾自己的失態。李秋萌捏著手中的黃瓜把,她實在吃不下去了。

  山洞內一陣寂然。

  夏錦寒思索再三,決定把握著這個得之不易的機會再向李秋萌推薦一下自己“這家貨”。但思來想去,他實在找不出合適的推薦語。

  “我們孤男寡女共處一夜,一出去肯定會招人非議,不如……”

  李秋萌連忙擺擺手:“沒關係,等天亮了,我們悄悄跑出去了誰知道啊。”夏錦寒一陣苦笑,他有時覺得她很懂事,有時又覺得她不懂人情人世故。像名節閨譽這種事她竟然毫不在乎。

  可是他還是不死心:“咳咳,其實,我們認識也有好久了,感情也算很深了。”

  “感情深?”

  “很多夫妻成親前都沒見過面……”

  “哦……”

  李秋萌撓頭,代溝這種事不是一時半會能消除的。

  李秋萌坐包袱皮上緊靠著冰涼的岩壁上閉目養神,靜等天亮。

  “啊嚏——”夏錦寒一個沒忍住,連打幾個噴嚏。李秋萌不由自主的往他身邊挪了挪,關切地問道:“你怎麼樣?”

  “沒事——”但是他的身體像是故意和他作對的似,一連打了幾個噴嚏。李秋萌的手撫上他的額頭,感覺有些燙。他前天夜裡淋了半宿的雨,身體還沒復原又跟著她東奔西跑,昨晚又凍了一夜。唉……

  李秋萌想了想,只好把酒壺遞上去:“來,你喝點酒暖暖身子。”夏錦寒接過酒壺咕咚咕咚灌了下去。

  “要不,你再睡會兒吧。”夏錦寒的聲音有些沙啞,聽在李秋萌耳朵裡有一絲性感的味道,咳咳,她想多了。誰知她剛把心思扭正,就聽夏錦寒又用暗示意味很強的口吻說道:“我的身體很熱,挨著睡覺不冷。”

  李秋萌:“……”她以沉默對抗這赤果果的色誘。

  夏錦寒徒勞無功,只好暫時放棄。兩人慢慢地挨到天亮。外面,雨已經停了。

  夏錦寒起身說道:“咱們走吧,估計山下的人該來找了。”兩人走出山洞,東方已經露出了魚肚白,大雨將全山的樹木花草洗得異常鮮亮,濕潤的涼氣沁人心脾。兩人沒走多遠,便聽見有人在大聲呼喚他們的名字。李秋萌插著腰氣勢十足的回了一聲。人說看山跑死馬,這聽聲音卻是跑死人。明明覺得聲音就在跟前,卻怎麼也看不到人。

  李秋萌邊走邊琢磨,一個不小心扭著腳踝了。她“哎喲”一聲直吸氣。夏錦寒蹲下身,仔細一看,皺眉說道:“你忍著些。”說完,手上一用力,李秋萌尖叫一聲。夏錦寒出了一口氣:“好了,不過,剛捏好,還不能走路,上來我背著你。”李秋萌猶豫了一會兒最終還是乖乖地趴在了他背上。他的身子滾燙滾燙的,李秋萌問道:“你的身子怎麼還是這麼燙?”

  “你別多想,我那是發燒。”她可別以為他是激動的。

  李秋萌:“……我說的就是你還在發燒。”

  又走了一段路,李秋萌又叫道:“你的耳朵上脖子上盡是傷口!”她那熱熱的呼吸隨著她的說等方面撲在他的脖頸上和,一頭青絲在他的身上不停的磨蹭。這大概就是人們所說的“耳鬢廝磨”吧。思及此,夏錦寒不禁臉色漲紅,心猿意馬,呼吸也越來越粗重了。李秋萌見他吭吭哧哧的,以為他是累倒了,連忙說道:“到了前面路口,你就把我放下吧,那路很平的。我能走。”

  夏錦寒夾著兩腿的手臂不由得緊了緊,故作漫不經心地說道:“隨你便,反正到時你的腳出了事別怪我。”

  李秋萌一驚,不就是崴下腳嘛有那麼嚴重嗎?雖則如此,她到底還是十分愛惜自己的身體,沒有再要求下地。想著夏錦寒為了她,既淋雨又滿山奔波的,她心裡十分過意不去,嘴頭不覺軟了許多:“夏錦寒,其實你這人挺不錯的。雖然你不是我喜歡的那盤菜……”

  夏錦寒悶聲悶氣的反駁:“不是哪盤菜?你沒吃怎麼知道不合胃口?你不是在比貨嗎?你到底會不會算帳,我和林童是一盤裡裝兩樣菜,你想吃哪樣夾那樣,別的菜有這麼實惠嗎?”

  李秋萌被噎了一下:“……好吧,我承認你們倆是青椒炒肉絲,實惠。”

  “不,”夏錦寒一板一眼的糾正她:“是嫩黃瓜炒雞蛋。”

  李秋萌再次被打敗,大哥,咱能不能別總提黃瓜好嗎?

  兩人正在就黃瓜炒雞蛋這道菜糾纏時,救援的人終於來了。

  “秋萌——”跑在最前頭的是梅超逸,接著是貼金,然後是夏家的兩個小廝夏青和夏白。夏錦寒一見眾人到來,不禁有些不知所措。李秋萌溜下他的背,一瘸一拐的向梅超逸走去,夏青和夏白趁機湊上來給夏錦寒披上一件外裳。

  梅超逸又哭又笑巴拉巴拉的說個不停:“嚇死我了,我昨晚困在城裡回不來,今早一聽說就趕緊跑回來找你,你們兩個真是大膽,那些人可都是亡命之徒……”這幫人分成兩撥,一撥圍著李秋萌,一撥圍著夏錦寒。眾人邊走邊說,到了村口時相互寒暄完畢,便分道揚鑣。

  這時梅超逸悄聲問李秋萌:“我聽說昨晚跟你一起去的是林童啊,他怎麼變了個人?”

  “這……”李秋萌一陣頭痛,一時不知該怎麼向他解釋。梅超逸眼中閃過一絲疑惑,他見李秋萌為難,只好不再追問。

  李秋萌回家臥床歇息,好消息也陸續傳來,因為了夏家的介入,人犯子在平城的窩點很快便被官府找到了。猴兒他們也被接回了家。其他的孩子也各回各家。至於那三個被夏錦寒綁到山頂的人,被雷劈死了。人們紛紛傳言說這是老天看不過他們,下雷給劈了。死得好死得妙。同時,夏錦寒和李秋萌的名聲也傳得滿地皆知。隨著名聲傳開的還有他們孤男寡女共處一室的風流豔聞。

  “這是哪個王八蛋傳的?”李秋萌拍案大怒。

  劉嬸歎息著直搖頭:“你放那些孩子時,告訴他們讓村人去找你們,結果當晚下暴雨,你們第二天才回,不是很明顯嗎?算了,反正你早晚也要嫁夏公子。別人也說不出什麼來。”話雖如此,但流言卻愈演愈烈。狗兒猴兒他們為了捍衛她的名聲跟村裡的孩子打了十幾架。更可笑的是李家也派人來指責質問,說她不該丟了李家的臉。

  李秋暄來趾高氣揚的來到梅林村時,李秋萌的腳已經全好了,此時正在院裡曬太陽。

  “李秋萌,你知道外面的人怎麼傳的嗎?”李秋暄是善者不來,來者不善。

  李秋萌懶得跟她廢話,大手一揮:“冬雪晚晴給我上,撕她的嘴!”

  李秋暄尖叫一聲,接著兩幫丫環開始奮戰起來。冬雪晚晴最近常作粗活,力氣比以前還大,完全可以以一敵二。李秋暄被濺得滿身泥水,披頭散髮,姿態極為難看。李秋萌看著十分舒服,就在她準備再發第二道命令時。眾人突然齊齊安靜下來。

  原來,是夏錦寒和衛景來了。李秋暄一看到兩人不禁呆愣了片刻。

  冬雪和晚情也立即裝起了淑女丫頭,恭敬的向兩人福了福身:“夏公子,衛公子。”

  李秋萌的眸光在夏錦寒身上一轉,心中暗道可惜。接下來的事情讓李秋萌大開眼界,剛才還兇神惡煞的李秋暄突然由霸王花變成了楚楚可憐的小白花,她泫然欲泣的沖夏錦寒說道:“夏公子,我母親擔憂姐姐,讓我來看看,沒想到姐姐一見到我不分青紅皂白就……唉……姐姐教訓妹妹原是應該的,只是姐姐脾氣不好,還請公子以後多多擔待。”那話說得叫一個哀怨婉轉,意味深長。

  夏錦寒眉頭深鎖:“既然你也覺得她教訓你是應該的,你還委屈什麼!”

  李秋暄正要再上點眼藥,就見夏錦寒不耐煩的揮手:“夏青,送他們回去吧。另外再去李府要些東西,給你清單。”說著他探手入懷,將清單遞給夏青。李秋暄主僕四人被夏青夏白等人半請半趕了出去,

  夏錦寒旁若無人的對李秋萌說道:“今天我請你吃飯。”

  “嗯,”李秋萌正在思索要不要答應。就聽見衛景毛遂自薦道:“真巧,正好我也有空。”

  夏錦寒毫不客氣的揭穿他:“你哪天沒空?今天我有正事和他商量,你改日再來。”

  衛景一臉受傷的表情,睜大眼睛瞪著他。他正要開口擠兌夏錦寒,恰好他的貼身小廝快步進來苦著臉悄聲稟道:“公子,家中來人了。”衛景劍眉一皺,然後十分妒忌的看了兩人一眼,匆匆告辭走了。

  夏錦寒看著李秋萌慢條斯理、滿不在乎地說道:“今晚我要告訴你一些林童的事情,你可以不來。”

  李秋萌一聽林童的事情,立即來了精神,當即答應道:“我今晚剛好有空,那就這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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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第三十五章月朦朧人朦朧 ...

  當天傍晚,李秋萌在夏白夏青的引領下去了梅林村半裡之遙的夏家別莊。李秋萌早就聽說過,卻一直沒有機會踏足。今日一見,不禁咋舌,她以為所謂別莊挺多幾棟房子而已,沒想到占地竟如此廣闊,背山臨河,高牆環立,足有大半個梅林村那麼大。

  走到院門口,夏白擂起拳頭咚咚砸門,院內傳來一陣犬吠聲,並無人應聲。過了一會兒,一位駝背老人咣當一聲開了門,夏青揮舞著手對他作手勢。老人睜開渾濁的雙眼仔細打量了一眼李秋萌,然後嗚嗚呀呀的比劃了一下。原來他是個啞巴。

  夏白笑著一指老人:“他是啞伯,負責打量別莊事務。”

  夏白夏青小心翼翼的領著她進院門,門口拴著一隻十分威武雄壯的大黑狗。啞伯解掉大黑狗的鐵鍊,黑狗一個猛竄攀上李秋萌的肩頭,不停的嗅來嗅去,李秋萌知道有人看著,倒也不怕。任它聞嗅。夏青在旁邊解釋道:“這是啞伯在叫它認人,以後你再來就不怕它咬人了。”啞伯見李秋萌竟然一點不怕,不禁悄悄向夏青夏白豎了下大拇指表達自己的讚賞之意。

  大黑認完了人,搖著一條鐵棍似的大粗尾巴啪啪的甩在李秋萌腿上,打得生疼。

  夏青夏白兩人止住腳步,啞伯起身帶路。兩人傳過三進院落,繞過幾條走廊,最後啞伯在一扇不起眼的黑鐵門前停住腳步,他拉開門,啊啊兩聲,示意她可以進去了。

  李秋萌一皺眉,這個夏錦寒不是要請她吃飯嗎?怎麼不把她請到前堂後是弄到這裡?她的心頭雖疑惑,但也沒法相問,她又不會啞語。

  她剛跨進鐵門,就見啞伯朝他一笑,露出滿嘴白森森的牙齒。一副心滿意足的樣子。李秋萌剛進去,就聽見黑帖門落鎖的聲音。她的心頭閃過一絲輕微的慌亂:“尼瑪,怎麼覺得像進了狼窩似的,難道夏錦寒改色誘為強推了?”靠,誰怕誰啊,看誰先摁倒誰!想到這裡,李秋萌心中僅有的一絲慌亂不翼而飛。

  李秋萌大膽地往前走,她先穿過一片松林,再穿繞過兩片池塘。然後看到了池塘邊有一間簡陋的土坯房,門前挑著一塊褪色的酒幌,上面寫著:老王酒家。她走到視窗探頭一看,裡面空空如也。

  李秋萌帶著疑惑再往前走,只見一路上還有無數的土坯房。看到這裡,李秋萌不斷自問:古代到底有沒有農家樂?否則,夏家的人為何在別院里弄出如此原汁原味的鄉村人家做什麼?

  轉了一大圈,李秋萌意外的看到有一戶人愛的煙囪裡正在冒煙,她加快速度朝著目標跑去。

  這戶人家跟別家大為不同,很有人氣。它沒有院子,屋外用樹枝圍了一圈籬笆,上面開滿了姹紫嫣紅的野花,南邊是一處菜園子,架子上吊著葫蘆和冬瓜。靠近籬笆處還有一叢開得極盛的菊花。

  “咳咳,有人沒?”李秋萌清清嗓子大聲喊道。

  “來了來了。”

  迎接她的人不是別人正是裝神弄鬼的夏錦寒本人。

  李秋萌柳眉倒豎,大眼圓睜,大聲質問道:“姓夏的,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

  夏錦寒擦擦額角的汗水,一臉鬱卒:“我正在給你做飯?”

  李秋萌:“……你說什麼?”

  夏錦寒深呼吸一口:“我要跟你說林童的事情,這就是他以前住過的地方,——算了你先進來。”說完,他打彎腰打開木柵欄,示意她進來。

  李秋萌一肚子疑惑跟著進了屋,她睜大眼睛打量著眼前的房子,這是三間泥坯房,中間是堂屋,一張土炕占了大半間屋子,兩邊各有一間臥房。屋子中央擺著一張木桌,幾條長凳。橫樑上還掛著兩隻竹筐。

  李秋萌正在神遊,就聽見夏錦寒說道:“飯做好了。”她一轉頭,便看見夏錦寒手托著託盤穩穩地走進來將飯菜一一擺在桌上。

  她看到了什麼?桌上擺著黃瓜炒雞蛋、黃瓜炒肉片、涼拌黃瓜……他絕對是故意的!

  夏錦寒看了她一眼,淡然說道:“你是第一個能吃到我做的菜的人!”你應該感到榮幸才對。

  “吃!”夏錦寒不容分說的往她碗里加菜。

  盛情難卻,李秋萌懷著悲壯的心情吃了下去,勉強還能入口。夏錦寒見她真的能吃下自己做的飯菜,不禁大為高興,又抄起一壺酒斟滿杯:“來,喝。”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李秋萌看氣氛還算融洽,眼珠一轉,她開始旁敲側擊:“夏錦寒,你這次請我吃飯怕還是有別的事吧?”

  夏錦寒眉毛一挑,故意做出一副漫不經心的表情:“也沒什麼,給你壓壓驚而已。”

  李秋萌灌了一口酒:“可是,你讓我更驚了。”

  夏錦寒定定地看著她,繼續喝酒。

  過了一小會兒,就在李秋萌以為他拒絕回答的時候,夏錦寒幽幽開口了:“今晚我想向坦白一下,有些事我不想你從別人口中得知。”

  “哦?”李秋萌的雙耳一起豎了起來。要爆料了!

  夏錦寒似乎有些難為情,他醞釀了一會兒才緩緩開口:“不知你有沒有聽說過關于我的傳聞?”

  “沒有,我一心唯讀《女誡》,兩耳不聞窗外事。”如果爆,請狠爆!夏錦寒對此當然持懷疑態度。但也沒有影響他的供認。

  “我母親生我時難產,險些沒命。生下我後更是病體纏綿。三個月大時,一向康健的祖父母突然去世,正值官運亨通的伯父和叔叔不得不回鄉丁憂。五個月大時,大哥二哥突得重病,百般醫治無效,後來母親請了廟裡的師傅來做法。那人說一切皆因我而起,我當日便被送走,沒隔兩日,兩個哥哥便好了。後來,家人一致決定要將我送到別地撫養。據說我後來又克死了一兩個奶娘。最後母親沒辦法便讓一個新來的奶娘帶著我去她家撫養。她姓周,夫家姓林,人們都稱她為林家的。我在她家一直長到七歲,在此期間,夏家的人沒有派過一個人去探望。聽說那時我的母親正與父親的幾個姨娘大戰,因此把我忘了。後來不知怎地又突然想起了我,派人把我接回夏府。我回來後萬般不適應,總想著回去。然後不一小心被拐子拐走了。我母親大發雷霆,正好又有小人挑唆,她命人打了我奶娘四十大棍,那時奶娘因為我的走失,急得大病一場,挨了這頓打後便……便去世了。她的兩個兒子受了驚嚇再加上傷寒也一併跟著去了。奶公受不了這個打擊,上吊自盡了……”

  夏錦寒說完,對著酒壺咚咚灌個不停。

  李秋萌一陣呆愣,她覺得心中某處柔軟的地方被人狠戳了一下,莫名的酸疼。她怔怔地看著眼前的人,一時不知如何接話。夏錦寒將自己酒壺裡的酒灌完了猶自不過癮,又拿過她面前的酒壺接著猛灌。

  “哎,你別喝了——”李秋萌如夢初醒,急忙上前勸阻。

  夏錦寒推開她的手繼續灌酒,他被酒嗆得連連咳嗽,一邊咳嗽一邊斷續地說道:“就這些了,說給你聽也好,省得你以後總找別人打聽。”

  李秋萌不禁有些窘迫,吞吞吐吐地說道:“其實……我沒有別的意思,只是好奇而已。”

  借著昏暗的燈光,夏錦寒睜著一雙幽黑深邃的眼眸看著她苦澀一笑:“我知道,不過,你能打聽我、我很高興,至少我沒見你打聽過別人——”李秋萌清咳一聲,未置可否。

  屋內燈燭閃爍不定,兩人默然對坐,窗外,萬籟無聲。這情形多少有些曖昧和微妙。

  夏錦寒搖搖晃晃地起身,噴著酒氣說道:“別走,接下來還有安排,我們去賞月,走——”說著,一把抓住李秋萌直接往外拖。

  走到籬笆外,夏錦寒指指夜空說道:“你看今晚的月亮好圓。”

  李秋萌忍了忍最後還是決定實話實說:“其實,今晚的月亮是彎的。”

  夏錦寒一時語塞,沉默片刻,他掩飾地乾笑一聲:“哦,什麼時候變彎的,我都沒注意。”李秋萌真想告訴他,這是新月,初升的。

  他拖著她在朦朧的月光“散步”,夏錦寒一邊走一邊繼續爆料:“這裡是仿照林莊建造的,我本想讓林童居住在此,安然度過那十天,誰知他翻牆逃跑,然後又不知怎地竟跑到了於公養濟院……”

  也許是喝多了酒的原因,夏錦寒較之平常話多了不少,一路上都是他在說,李秋萌在聽。他一個人唱獨角戲很快就不滿意起來:“秋萌,你倒是說幾句話呀。”

  李秋萌只好說了句:“今晚的月亮好彎。”

  夏錦寒仍然不滿意:“你說它做什麼,說別的!”

  李秋萌一臉無奈:“那你來問我——”她的話沒說完,夏錦寒突然把她往身後的樹上一摁,雙臂伸開,連人帶樹一起圈在懷裡,尋著她的唇用力地吻起來。李秋萌驚訝的睜圓雙睜,連呼吸慢了半拍。這是什麼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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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10-14 10:57:46
36、第三十六他值得擁有 ...

  李秋萌一猶豫,夏錦寒的火舌趁此機會長驅直入,生澀而熱烈的與她交纏不休。誰說古人含蓄來著,尼瑪,比現代人還豪放!李秋萌推不開又不忍心咬他。算了,先享受一下吧,她乾脆閉上了眼睛沉迷其中。夏錦寒正在孜孜不倦地探索著,突然一陣夜風吹來,樹木索索作響。李秋萌忍不住打了個寒戰。夏錦寒的酒意也醒了大半,他驟然停住,關切地問道:“冷了?”

  李秋萌沒好氣地答道:“被人勾得心頭起火,不冷!”夏錦寒低低地笑了。他很自然地脫下自己的外裳披在她身上:“走,咱們回屋——”他將“繼續”二字硬生生地咽了回去。

  李秋萌氣鼓鼓地舉起手捏著他的下巴,兇神惡煞地質問:“姓夏的,你說,你是不是早就打算好了?特意把我引到這裡?月黑風高,借酒摁倒,好周密的打算!”

  夏錦寒笑得十分開懷,他一臉無辜地接道:“是你讓我吻你的。我若不吻又怕被你說不解風情。衛景說你們女人很討厭不解風情的男子。所以我……”

  “滾!”

  李秋萌咚地一拳砸過去。夏錦寒輕輕一笑趁勢抓住她的手將她往懷裡一帶,緊緊鉗制住她。李秋萌略一掙扎,最後乾脆乖乖地伏著不動了。

  夏錦寒的下巴壓在她的頭頂,不住地摩蹭著:“秋萌。” 

  李秋萌悶聲回答:“嗯。”

  他小心翼翼地問出了這個問題,既緊張又期待地等著她回答。“你是喜歡我的,對嗎?”

  片刻之後,夜風中傳來了李秋萌俏皮的嗓音:“你自己猜,我是一個羞澀含蓄的人。”

  夏錦寒忍俊不禁,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李秋萌發現今天晚上夏錦寒似乎笑得比平常多了許多,他比往日溫柔了許多,而且她為什麼還有一種違和感?思及此,她忍不住試探道:“你是夏錦寒還是林童?”

  ……一陣緘默。

  良久之後,一個溫柔的聲音回答了她的問題:“我忘了告訴你了,有時候,我夜裡和白天會不大一樣。”

  李秋萌一陣驚悚,腦門上像停了一隻蜜蜂似的,嗡嗡地響個不停。夏錦寒生怕她會跑似的,緊緊地摟住她不放,溫柔地安慰道:“別怕,我不會傷害你的。真的不會……”說到最後,竟帶了一絲絲的乞求。李秋萌心中一陣波動,她的雙臂不由自主的環上他的腰身:“我不怕,就是有點驚訝而已。”

  “秋萌,我是真的想娶你。我小時候有三大願望,一是學一門手藝,二是掙錢蓋一棟像裡正家那麼大的青磚大瓦房讓奶娘一家住上好房子,三就是娶一個像我奶娘那樣的白白胖胖的愛說愛笑的媳婦然後生很多胖娃娃……”多麼質樸的理想,這代表了農民兄弟的最高理想:老婆孩子熱炕頭。

  李秋萌忍不住騰出手來捏捏自己的腰,難道她又長胖了嗎?不然為什麼她這麼符合某人的審美觀點?白白胖胖?好吧,這個原身跟前世的自己差不了多少,都是健美型,估計是打架練出來的。

  “錦寒,你今天所做的是從衛景那兒學來的嗎?”糾結完自己的體形,李秋萌又開始悄悄試探他此時到底是哪一種人格。

  只聽他不以為然地輕哼一聲:“才不是,他勾搭到的女人中沒有一個你這樣的,——你這樣的他根本勾搭不了。你沒聽人說,一等人不用教,二等人才需要言教。我這樣的人一點就通,這些都是我自己琢磨出來的。”李秋萌一時有些犯糊塗,眼前的他既有夏錦寒的記憶又有林童的特點,難道他還有第三種人格?前兩種是獨立包裝,這一種是十一酬賓大禮包二合一?這不是一盤兩菜的問題,這是地三鮮了。心底似乎有一個聲音在不停的問她:“劃不划算?實不實惠?”李秋萌真想仰天長歎,為什麼讓她遇到這種事?難道這是她小時候為了得好人好事的小紅花硬把人家老奶奶扶過馬路的報應?

  李秋萌想得頭暈目眩,神魂顛倒。夏錦寒趁機攬過她的腰攙著她往屋裡走去。兩人又呆了一會兒,李秋萌漸漸清醒過來,提出要回家。夏錦寒一臉不舍,磨磨蹭蹭了好一會兒才送她回去,走到籬笆牆外,他突然又折回去,掐了兩朵大菊花擎在手裡。兩人打開鐵門進了前院,就見啞伯正舉著一把大掃帚正在用力揮動,大黑狗也興奮的圍著他轉悠。李秋萌驚異地問道:“他在練武?這是什麼功夫?”

  夏錦寒清清嗓子說道:“不是練武,啞伯一遇到高興事就這麼表達,這是在手舞足蹈。”

  李秋萌:“……”

  末了,他揚眉吐氣地說道:“他見你來了,知道我快娶親了。所以他才這麼高興。因為他是個老光棍,知道光棍的苦楚。”

  李秋萌的心頭不由自主的浮上一絲酸澀和悵然。她忍不住放放柔聲音接道:“你怎能這麼想,以你的人才和夏家的家世,又怎會娶不了親?”

  夏錦寒一陣苦笑:“我也有自己的尊嚴和堅持,我不希望我的妻子動輒一臉恐懼。我這種病最初發作時,我娘都以為我是妖魔附上身,還讓人作法潑了我一身狗血……”李秋萌不禁為他鞠一把同情淚,估計是古代訊息不發達,人們不瞭解雙重人格這種病例,所以才把他當妖孽附身來看。  

  兩人出了院子,不緊不慢地向梅林村走去。月光如輕紗一般籠罩著大地萬物,天上有淡淡地雲層,秋風吹拂著兩人的衣角。梅林中一片黑暗,隱隱有幾許燈光照出,時不時傳來幾聲犬吠。此情此景,她那一顆漢子心開始蠢蠢欲動了。其實,嫁一個這樣的人也不錯。嫁一個相公,但每月月初是一款冷面邪魅公,月底是溫柔居家白兔款,夜晚是日用夜用二合一。小言女主算什麼?她一人囊括了普江種田風、紅袖邪魅冷酷風、終點經濟適用風。夏錦寒就是巴黎歐萊雅,他值得擁有!

  風乍起,吹皺了她的一池春水。路太長,馬上就到了。

  李家的高大院牆已經呈現在眼前,夏錦寒的腳步越來越慢,悄聲感歎道:“怎麼這麼快就到了?”

  兩人默默相對,李秋萌不想太瓊瑤了,便清清嗓子說道:“改日再見,你回去吧。”

  夏錦寒想了想,舉舉手中的菊花:“我一得空閒,就在你家牆頭插上一朵菊花,然後就有人來接你,我們可以……見面。你多些時間看看我這家貨,好趕緊做決定。過幾天我就請媒人來。”

  李秋萌語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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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第三十七章她做了一個甜蜜的決定 ...

  兩人又大門口磨蹭了好一會兒,李秋萌側耳傾聽一下院裡的動靜,一片寂靜,估計孩子們都睡著了。冬雪和晚晴肯定還在等門。她只好悄聲提醒夏錦寒:“我進去了,你也回去吧。”

  “好,你進去吧。我這就走。”夏錦寒嘴裡雖這麼說,但腳像釘在地上似的一動不動。李秋萌在心裡偷笑一會兒,最終推門進院。夏錦寒在後面跺著腳低聲抱怨:“我還沒走呢,你就進去呢。”

  李秋萌嘿嘿一笑,朝他揮揮手,壓低聲音說道:“快回去吧。”說完,她又輕輕的關上門,插上門閂。她正要悄手悄腳的往自己屋裡摸去,就聽見院子裡傳來一個突兀的聲音:“秋萌,你回來了。”原來是梅超逸在這兒!

  “嗯,表哥,你還沒睡啊。”李秋萌心裡有一點點的心虛,頗有點跟男孩約會被家長捉到的尷尬勁。

  “唉……回來就好,正準備去找你呢。”梅超逸長籲短歎,黯然神傷。

  李秋萌語氣一滯,接著脫口而出:“表哥你怎麼了?你不喜歡夏錦寒?”

  梅超逸不答反問:“其實夏錦寒和林童根本就是一個人吧?”

  李秋萌怔了一下,掩飾地乾笑兩聲:“你,都知道了?”

  梅超逸的語調稍稍提高了些:“即便這樣,你還是要嫁他是嗎?”

  李秋萌的腦中像飛車一樣旋轉,她在想怎麼用古代版的簡潔語言給梅超逸解釋一下雙重人格只是一種心理障礙而已。就在她抓耳撓腮時,梅超逸自言自語的分析:“原來,你已經喜歡他到了不顧一切的地步?唉……我應該祝福你才對。”

  李秋萌渾身一個激靈,雖然大家稱她為萌爺,但不代表她的心就粗,有時候還是很細。像此刻,她就立即咂摸出了一絲不對勁。難道他……不對呀,平常相處中,梅超逸對她就是一個兄長對妹妹的關懷。

  梅超逸望月懷遠,繼續黯然神傷:“其實呢,當初姑媽在世時,就跟咱倆訂下了口頭婚約。那時祖母還沒有去世,你家裡也沒有現在這麼富貴,你爹也知道,還有信物作證,不然,我怎麼能順利的把你帶出李府呢……”

  “轟”一個焦雷打在了李秋萌頭上。原來他倆還有這種關係!

  “那你……”為什麼不早說呢。

  梅超逸一陣苦笑:“父母在世時,我就是一個不知人間疾苦的紈絝,等到梅家一垮,父母相繼離去,我遍嘗艱辛。何況又有師父留下的這一大攤子。我實在有些不忍心把你拖到這個泥潭裡,所以就想趁著光景好些,我再給你說,——一切都看你的意願,你不願意我們就繼續當兄妹,你願意就……沒想到半路殺出個林童,接著又有個夏錦寒。”梅超逸越說聲音越小。

  李秋萌不知該如何安慰失落的梅超逸,頓了頓只好說道:“我真的把你當哥哥看。”  

  梅超逸繼續苦笑:“……我也多少看出來了。否則我也不會連提都不敢提了。”

  沉默,難堪的沉默。

  思來想去,李秋萌覺著還是得給他點安慰,她清清嗓子努力讚美梅超逸:“表哥,你人這麼好,以後會有好姑娘喜歡上你的。”

  梅超逸顯然對自己很沒信心:“不會的,我文不成武不就,還得拉扯著十幾個孩子。誰會嫁我呢?”

  “不,那個,這世上有什麼鍋就有什麼蓋,彎刀還能對著瓢切菜。一定會有的。你得相信。”

  ……

  “秋萌——”梅超逸正欲開口,突然,他猛一轉身沖著牆頭大喝一聲:“誰——”接著就聽見“撲通”一聲,似乎有重物落地。

  冬雪和晚晴聽到聲音也從屋裡沖出來,院裡亂成一團。

  梅超逸推開門就著朦朧的月光沿著院牆檢查一圈,一邊查看一邊罵道:“娘的,不長眼的小賊,誰不知道咱家沒錢,要偷就去裡正家和周大發家那才有油水呢。”

  劉嬸也拐著腿用手捂著油燈出來查看,眾人除了在地上撿到一支被捏爛了的菊花外什麼也痕跡也沒找查到。

  梅超逸撿起那朵菊花端詳良久,突然,臉色一沉道:“難道這是賊人故意留下的標誌?”

  冬雪和晚晴也是大吃一驚,脫口而出:“難道是傳言中的‘江南一枝花’的採花賊?”

  “啊——”大夥一起出聲驚呼。

  李秋萌的心底有十頭神獸在狂奔:採花賊,江南一枝花……突然,她又想到一個問題:剛才翻牆的人真的是賊嗎?不過這話,她只能爛到肚裡,絕對不能說出來的。

  梅超逸肅然沉思半晌,最後果斷的一揮手:“你們,夜裡都睡警醒點,好好保護小姐。”

  冬雪和晚晴慷慨激昂的應道:“表少爺請放心,奴婢定讓賊人有來無回。”

  緊接著,梅超逸也做出了一個重大決定:“我今晚值夜。”

  李秋萌本想讓他不必如此大動干戈,沒想到一開口卻是:“別啊,表哥,其實,賊人說不定采的是男子,不是女子。”

  “什麼?”眾人這次比剛才還驚訝。

  梅超逸一臉深沉,抬頭望著月亮,自言自語道:“對啊,為什麼扔的是菊花呢?雖說人們愛說女人貌美如花,但也沒說貌美如菊花呀。”

  ……

  這一夜,李家的人都睡得十分警醒。但直到天亮再也沒見賊人光顧。

  次日上午,夏青來到李家,送給梅超逸一條小狼狗。梅超逸十分高興的接納了。夏青又悄悄給李秋萌遞話說,夏錦寒今天去參加表少爺的婚宴去了。言外之意就是今晚的約會取消了。不知怎地,李秋萌心中有一絲淡淡的失落。

  夏青剛走,李家的人又來了。

  冬雪和晚晴一看到李家的馬車,頓時像打了鬥雞的血一樣鬥志昂揚。連孩子們也被感染了。狗兒貓兒他們也不玩了,紛紛拿起小木棍和彈弓,昂著小胸脯問李秋萌:“姐姐,我的彈弓可准了,你指誰我打誰。”

  這次來的人卻是李家老夫身邊的管家婆子和得力丫頭,李秋萌一時半會也想不出他們叫什麼名字。為首的婆子顯得很是恭敬,面上堆笑道:“大小姐,您這一出來也不回去看看老夫人,她老人家可是時時念叨著您呢。”

  李秋萌不置可否的一笑,有些話她真不想說,免得傷感情。

  “你們來此有何貴幹?”咱現甭廢話,還是開門見山得好。

  “大小姐,奴婢在這兒恭喜您了。夏家已經派人去咱們府上了。夫人正在給您準備嫁妝呢,哎喲歪,大小姐的嫁妝比二小姐三小姐的還多還體面。老夫人的意思是,梅家太局促,不如您還是回府待嫁,您以前准的院子早收拾出來了。”

  冬雪和晚晴一聽說還有嫁妝,既驚訝又興奮。兩雙溜圓的眼睛裡冒著亮光。李秋萌略一思忖,心下已明白了。上次李秋暄來鬧時,夏錦寒讓夏青拿著清單去李府要東西,難道就是要嫁妝?不管怎樣,要回來就好。以前她還不止一次的思索過怎麼要嫁妝。原本她是打算在李秋暄訂婚或是成親那日,雇一幫人大鬧李府讓葉氏顏面掃地,不得不忍痛出血。如今也不用她出手了。

  李秋萌心神稍定,很有氣勢的一抬下巴,昂然說道:“回府待嫁就不必了,你們回去轉告夫人,嫁妝我留下了。其他不要。還有那嫁妝本來就是我母親的嫁妝,是我應得的,不是她給的。請她務必搞清楚這點。如果她再混淆視聽。我不介意去大街上宣傳一下。”

  管事媽媽面上閃過一絲尷尬,她委婉地提醒道:“大小姐,夫人從不曾這麼說過。而且您馬上就嫁入夏家,有些事還是注意得好。不然……”

  李秋萌自信的一笑:“這個不勞你老操心,夏家早就知道我是個什麼人。我的嫡母和妹妹們那麼費心宣揚我的名聲,旁人不知道才怪!”

  “大小姐——”管事媽媽又是幾聲乾笑。她們見李秋萌根本沒有要回去的意思,只好悻悻離去。

  冬雪和晚晴看著轔轔駛去的馬車,急著發表觀後感:“有姑爺撐腰就是好,以前咱們小姐赤手空拳的打鬥,也沒得到什麼實惠的東西。”

  “就是就是。”

  傍晚的時候,李家眾人正準備吃晚飯,忽聽得院裡的小狼狗嗚嗚低叫。梅超逸忙去開門,就見夏青背著手站在門口。梅超逸苦澀一笑,進屋去叫李秋萌。

  夏青一見到李秋萌立即將手從背後伸出來,遞上來一朵菊花:“我們少爺剛趕回,他說姑娘一看就個就知道了。您看……”

  李秋萌一臉囧態。她想了想還是去吧。她回屋換了身衣服,又讓冬雪給梅超逸提示一下,然後就跟著夏青出院門朝夏家別莊走去。夏青的馬車正好停在河邊,半裡的路程頃刻間就到了。

  下了馬車,走進別莊前大門,和昨晚一樣,仍舊被啞伯領著她進後園。大黑狗顯然已經認識她了,一見到她就渾身扭動,不停的賣萌。

  黑鐵門一關上,李秋萌正準備直奔土屋而去,沒想到剛一轉身就落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夏錦寒緊緊摟著她,得了便宜還賣乖:“我本來是來迎接你的,你直往我懷裡鑽。”

  “混蛋。”李秋萌低罵。

  突然,她想起了昨晚那場因一朵菊花引起的虛驚,便正色詢問道:“老實交待,你昨晚是不是翻牆偷聽了?”

  “……”夏錦寒支支吾吾,顧左右而言其他。

  接著,李秋萌就將昨晚的事情講述了一遍。

  夏錦寒沒想到自己被人當成了採花賊,頓時樂不可支:“嗤……”

  他繼續轉移話題:“我今日去參加衛景的婚宴了。”

  “我知道,夏青跟我說了。”

  “唉,他比我還小都成親了,他還笑話我。”李秋萌總覺得他的話有弦外之音。

  “有話直說。”

  夏錦寒接到了鼓勵,勇氣大漲:“你看咱們也是不是要快些?”

  李秋萌很爽快的答應:“我想好了,就嫁你算了。你可以派媒人來了。”

  夏錦寒一陣狂喜,但他還沒有失去理智而是得寸進尺:“我覺得下月初六是個黃道吉日,你可是被人稱作萌爺,跟她們不一樣的,咱們速戰速決下月就成親怎麼樣?”

  “嘎——”一隻烏鴉從頭頂飛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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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第三十八章定親 ...

  夏錦寒一臉興奮:“秋萌,你看烏鴉從們頭頂飛過,這說明我們的婚事是美滿幸福的。”烏鴉不是倒楣的不吉利的嗎?古今有別,男女有異。

  過了一會兒,李秋萌慢慢反應過來:“是不是太快了?”這簡直是閃婚!

  夏錦寒一臉認真語氣篤定:“不算很快,還有更快的。”

  “誰?”

  “……暫時不知道,反正肯定有。”

  李秋萌無言以對。她眼珠一轉,也學他一樣顧左右而言他:“那個衛景娶的是誰?新娘子怎麼樣?”

  夏錦寒根本不上她的當,硬把話題扭了回來:“我管她怎麼樣,又不是我娘子。你想見她很容易,咱們成了親,她就得來拜見你。”

  李秋萌繼續轉移話題:“我覺得新娘子還是厲害些好,不然衛景那麼花心,肯定管不住的。”

  夏錦寒在打擊別人的同時順便表揚一下自己:“再厲害也未必管得住,關鍵得看男人,你看我,你不用管也沒事。”表弟什麼的就是用來作反面典型的嗎?可憐的衛景!

  “那你怎麼不勸勸衛景呢?”

  夏錦寒搖頭,一臉深沉地說:“你不懂男人,你沒聽俗語說嘛,勸賭不勸嫖,勸嫖兩不交。不過,不懂男人心沒關係,你嫁了我慢慢就會懂了。”

  李秋萌很快便反應過來,這人是一根筋通到底,無論她說什麼,他都有本事扭到他想說的事情上面。

  李秋萌一臉無奈,攤攤手:“你看你怎麼這麼急呢,我不是已經答應定親了嗎?”

  夏錦寒憂心忡忡:“夜長夢多,好事多磨。碗裡的肉還是吃到肚裡比較划算。”接著他又補充說明:“我小時候過端午節家裡好容易宰了一隻雞,我分了一隻腿,不捨得吃,結果被狗叼走了。我氣得直哭,奶娘又把她碗裡的雞屁股給我,囑咐我說,以後再有了好吃的一定要趕緊吃到肚裡才最安全。”

  李秋萌:“……”

  最後她大度的一揮手:“行了,反正早晚也得嫁你,日期隨你定吧。”

  這次輪到夏錦寒驚詫了,他略有些結巴的問道:“你就這麼答應了?”

  李秋萌橫眉:“你以為呢?”

  夏錦寒撓撓頭,傻傻地笑了:“一路上我想了好多種計策,連美人計都想到了,還沒用呢,你都答應了。”

  李秋萌暗自懊悔,早知道她就再矜持一把了,看來女人還是端著點好。

  夏錦寒領著她進屋,開始炒菜做飯。李秋萌本想幫忙,但夏錦寒為了表演全套,硬是不讓她插手。

  他一邊做飯一邊跟她嘮嗑:“我們家農忙時忙不過來,我奶娘就讓兩個哥哥在家做飯,他們做得真難吃,連我家的狗都直皺眉頭。後來,我踩著凳子去做,沒想到我這人聰明,什麼東西一學就會。後來做飯就歸我了。”夏錦寒說這話時,臉上閃現出一絲得意和自豪。

  李秋萌看著他那容光煥發的臉,她決定繼續做筆記,以便觀察這傢伙的變化特徵。

  兩人吃過晚飯後,夏錦寒這次倒沒再像昨天那樣趁著月黑風高將她推倒。他換了一種流氓方式,死皮賴臉的將她摁在自己腿上。兩人十分幼稚的聊著沒有營養的內容。李秋萌再次在心中下了一個結論:融合版的夏錦寒比林童臉皮厚,點子多。比白天的夏錦寒溫和,有趣。

  李秋萌正在神遊天外,夏錦寒開始了他的戀愛一百問。

  “你平常都做些什麼?”

  “……”

  “你喜歡什麼?”

  “……”

  李秋萌則開啟了企鵝自動回復:“你呢?呵呵,你呢?”

  “我白天做……下午做……”

  夏錦寒等於是自問自答,自攻自受。

  對方答辯完畢,李秋萌發現這貨是一古代宅男,愛好屈指可數。他每月的前二十天,白天去巡視自己名下的莊子店鋪,查帳,見見管事分派下任務。偶爾出去見些必須要見的客人。其餘時間就在家裡看書看帳本。不賭——因為只要有人邀請他參賭,東道主必輸無疑,於是再也沒人邀請。不嫖——大家都以為他不行。偶爾跟衛景喝幾鐘酒。

  他一到天黑或是關在屋裡或是在別莊,一般情況下不見外人。月底不用說,他又變成了林童,被李秋萌從身到心全方位的奴役。

  李秋萌在夏家別莊逗留了一個半時辰,夏錦寒又像昨天那樣送她回來。走到門口,李秋萌特意低聲囑咐他:“以後別插菊花了,有人把你當成‘江南一枝花’了。”

  他認真地問:“那我插什麼?”

  “什麼也不用插,你在外頭學貓叫。”

  夏錦寒囧囧有神的看著她,低聲嘟噥:“秋萌,怪不得他說你一肚子壞水。”

  李秋萌一臉警惕:“誰說的?”

  夏錦寒嘻嘻一笑,轉身逃走。  

  次日上午,夏家就遣媒人去李府下聘。因為兩人之前曾議過婚事,再加上雙方都是大齡青年,所以這個訂親儀式辦得很簡單。

  下午,夏青夏白拉著滿滿一車禮物來到養濟院。禮物是夏錦寒親自挑選的,他倒是想得十分周到。既有梅超逸這個大舅哥的,既有養濟院的孩子們的。當然最多的還是李秋萌的。秋冬兩季各六套衣裳,珠寶首飾,胭脂水粉樣樣俱全。李秋萌面有難色:“怎麼這麼多?”

  冬雪和晚晴連忙小聲提示道:“小姐,這是規矩。都這樣的。”

  “嗯,那就抬進去吧。”

  兩人親事一定,劉嬸就勸李秋萌哪兒也不要去,在屋裡開始做女紅繡嫁妝。李秋萌對針線也不完全排斥,她小時候常自己縫沙包什麼的。她還主動給夏錦寒繡了只荷包。但奇怪的是自從定親後,夏錦寒竟然連著三四天都沒再來找她。到了第五天,他才姍姍來遲。

  不知怎地,兩人見面顯得十分生疏。李秋萌立即意識到對方又變成了冷面夏錦寒,這讓她有點不適應。他的三種人格就是冰、火、溫火,三個季節不停交替,幸虧她的適應能力強,不然自己也得跟著分裂。

  “咳,你來了?”

  “嗯。”夏錦寒惜字如金。

  他坐在一旁,目光專注地看著她繡荷包,此荷包與眾不同:個頭奇大無比。上面繡得是兩隻肥碩的大鵝在池塘中戲水。

  夏錦寒看罷,忍了幾忍還是出語評價道:“你這些癩蛤蟆繡得像青蛙。”

  李秋萌一臉驚訝:“你從哪兒看出癩蛤蟆來了?我繡那玩意做什麼?”

  夏錦寒一挑眉,伸手一指:“你繡這個荷包的寓意不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嗎?”

  李秋萌眼睛睜得溜圓,心中有神獸飛馳而過,這傢伙絕對有被傷害妄想症。

  李秋萌盯著他看了一會兒,氣呼呼地把剛完工的荷包往他手裡一塞,義正詞嚴地告知他:“我給你繡的是鴛鴦戲水——我也知道這兩隻鴛鴦是肥胖了些,你看作是天鵝也情有可原。可是你不該把我繡的荷葉看成是青蛙!”

  夏錦寒的嘴角一陣抽搐,他猛然記起了夜晚的“他”給自己的警告——秋萌吃軟不吃硬,要會哄她,要用柔情打動她。柔情他暫時想不出是什麼,但哄他自認為還是會的。

  夏錦寒認真地思索半晌,然後一板一眼地哄她:“你也別傷心,你繡得很不錯,我有一個表妹繡的東西比你的還難看。”

  李秋萌:“……”

  “還有,聽說衛景的新娘子也不大會做女紅,前幾天剛把他揍了一頓。跟她比,你真的挺好的。”

  為了撫慰她的怒氣,夏錦寒還鄭重其事的將荷包系在自己的腰帶上。那情形十分不搭,就像是一個西裝革履的時尚男子扛了只農民伯伯的麻袋似的。

  李秋萌自動要求下架:“……你還是別戴了,以後我再給你做個好的。”

  夏錦寒一忘形又把警告扔到九霄雲外去了,毒舌本性盡現:“你這水準也就這樣了,再繡還是一樣,不如就戴這個吧。”

  李秋萌氣得呼吸急促,手一揮,命令冬雪晚晴:“送他回去吧,劉嬸說了,我們成親前最好不要再見面!”她好懷念融合版的夏錦寒和白兔居家版的林童,為什麼美好的時光總是那麼短暫!

  夏錦寒一臉不滿:“憑什麼?你跟他們見面,為什麼不跟我見面?你要知道,以後咱們相處的時間才是最多的。”我已經費盡了心思哄你,為什麼你還不高興?

  冬雪和晚晴一聽他這話,立即大驚失色:“夏公子,你說話要注意,我們小姐除了和你見面,可是誰也沒見過。你是不是又聽那些小人的讒言了?”夏錦寒察覺到自己的失言,忙解釋道:“沒有,我不是這意思,別多想,我、我先回去了。”說完,他狼狽告辭。

  夏錦寒一離開,冬雪晚晴兩人開始破口大駡:“這個謠言肯定是二小姐三小姐她們造的,好狠的心!她們就是看不得小姐過上好日子……”

  李秋萌好言安慰了她們幾句,便回屋歇息去了。

  到了本月中旬時,夏青再次來李家拜訪,這次他送來了一隻小奶貓:“我家公子在別莊後園等候小姐。”李秋萌思索,這次應該是個融合版本的了。然後下個版本就是林童,再下一個……他們的婚期到了。李秋萌掰指一算,成親那日正好遭遇到冷面夏錦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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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10-14 10:58:47
39、第三十九章成親 ...

  李秋萌來到別院後園時,又像上次一樣跌進了某人的懷裡。夏錦寒此時對她像是久別重逢似的,摟著不撒手,甜蜜的話不要錢似的往外倒。

  “秋萌,你今天真好看,就像那年畫上的人兒似的,既喜慶又結實。”

  “秋萌,你的臉像天上的月亮似的。”

  李秋萌全盤接收,不聽白不聽。

  “還有,”夏錦寒略有些忐忑的試探:“我聽說你和他有些不愉快是嗎?”

  “呃,還可以吧。沒什麼。”

  “唉,你別跟他計較。”

  “嗯,不計較。”

  ……

  “既然你不計較,那我們來談一下正事吧吧。”

  李秋萌心中警鈴大作,挑眉反問:“什麼正事?”

  “就是……就是那啥……”夏錦寒有些扭捏地打了個比方:“你看我們性情不合,就像所說的,成親前最好要瞭解一下磨合一下。”

  “我是這麼說過。”

  “那,我們的身體是不是也要瞭解一下,磨合一下?不然到時太緊張太陌生……你看怎麼樣?”

  李秋萌瞪著他:“……”

  夏錦寒繼續無恥的糾纏:“來,我們先從上到下磨合。”兩人的角色變了,他像是大灰狼誘惑小白兔似的。

  ……

  這一晚,他們先磨合了唇,換著姿勢練習接吻。

  第二晚,他們接著磨合,夏錦寒的脖子被李秋萌咬了十幾道牙印。她以前看臺言時,一看到男主在女主身上種草莓就莫名暴躁,這次她忍不住惡作劇一把,來個反其道而行。

  一連練習了幾晚,融合版的夏錦寒暫時退出本月的歷史舞臺,到了月末,林童低調出場。

  林童一見到李秋萌立即眼淚汪汪的沖上來,一臉心疼地說道:“秋萌,你的傷好了沒有,都怪我沒本事,嗚嗚……”

  “沒事沒事。”李秋萌像個大姐姐似的安慰他。

  林童突然想起了什麼,往腰裡一摸,遞上只錢袋,認真地說道:“秋萌,有人告訴我,咱們快成親了。我決定以後好好掙錢。這是我新掙來的一百文。交給你八十,剩下的二十文我給你買了一包點心。” 

  李秋萌笑著捏捏他的臉蛋,誇道:“真乖。”林童一臉得意。一輪到林童,李秋萌覺就得心裡十分寧靜,兩人一起幹幹活,或是在坐在陽光下有說有笑的編各種製品。忙到中午,林童又幫著劉嬸她們去做飯。冬雪和晚晴終於後知後覺的察覺出了不對勁:“小姐,林童為什麼每次來的時間都那麼奇怪啊?”

  李秋萌想了想,這兩人是她的貼身侍女,早晚會知道真相,她還是抽個時間給兩人說明白吧。這兩人自小跟著她東征西戰,適應能力應該不錯。兩人也很有眼色,見自家小姐面有難色,連忙識趣的轉開話題。

  一天的時間不知不覺便過去了。臨到傍時,天上下起了雨。李秋萌窩在屋裡看書。林童端著一盆熱水探頭探腦地進來了,他臉上帶著討好的笑意:“秋萌,天涼了,我給你洗洗腳吧?”

  李秋萌微微一怔,笑道:“不用了,我自己來。”林童堅決要親自動手,他一邊幫她脫鞋一邊賊兮兮的笑著,李秋萌心中一陣好笑,只得隨他去了。林童坐在一隻馬紮上,雙手捧著她那雙肉乎乎的腳,認真地搓洗然後再擦乾,又輕輕地給她按摩。李秋萌像吃了靈丹妙藥似的,四肢百骸舒坦至極。這樣的老公上哪兒去找,李秋萌覺得自己賺著。一時間,她興奮得難以自抑,俯過身去對著林童的額頭響亮的啵了一下。

  林童睜大雙眼,一臉狂喜。李秋萌被他感染,捧著他的臉連吻幾下。兩人緊緊擁在一起喁喁輕語。耳鬢廝磨了好一陣子,林童依依不捨地撅嘴道:“我得回去了,天晚了。”

  李秋萌用力一推,林童不由得往後一仰,撲通一聲倒在床上,“今晚就這在兒住了。”

  “啊——我——”林童驚詫得語無倫次。

  “聽話,就在這兒睡了。”李秋萌心情極好的將他摁在床上,然後調皮的拉過被子裹住他。接著她也飛快的脫掉外衣吹滅油燈鑽入被窩。林童此時仍未從巨大的震驚中完全清醒,他忍不住掐了一把自己的胳膊,是真的!

  這一晚,林童日記上的字跡龍飛鳳舞,一看就得知此人處在癲狂狀態:“我做夢也沒想到,我竟然會如此順利的和秋萌定親,為了怕她跑掉,我在給她洗腳上在腳脖上拴了一根紅繩。而她當晚竟然留我住下,她還教我怎麼既能抱著她睡,又能胳膊不發酸,她真的太體貼了。雖然她夜裡踹了我幾腳,還打了我兩拳,可我一點都不介意。早上醒來她看到我臉上的傷痕,又親了我好幾下。捂臉,我希望天天這樣,夜夜如此……”夏錦寒看到這些文字,氣得將紙張抖得嘩嘩響。為什麼他們一個個過得那麼舒坦!那麼高興!   

  月底一過,林童退出歷史舞臺。夏錦寒本人上場。此時離他們的婚禮還有五天。雖然時間很緊,但夏家人手多,再加上夏錦寒親自監督坐鎮,所以各項事宜辦得妥妥當當,絲毫不覺倉促,顯得簡單而隆重。

  到了初六這天,養濟院的大人孩子們都穿上了新衣服,那些髒猴們也被劉嬸一個個摁著洗淨臉。冬雪和晚晴兩人更是紅光滿面,臉上笑容不斷。梅超逸也已經全部放開,臉上也掛著真心誠意的笑意,滿院子的招呼為數不多的客人。

  其間李府又來人請李秋萌回去待嫁,李老爺也派得力管家來請過一回,都被李秋萌拒絕了。李老爺無奈,只得隨她去了。但李府的宴席卻照擺不誤。

  夏錦寒派了十多名丫環和喜娘前來,梳妝打扮的教規矩的,一樣不落。

  李秋萌穿上大紅喜服,臉上被裝修了幾遍,頭上插得像流動的首飾鋪子。簪花釵鈿、金銀珠玉,能插得全插上了。

  一切準備就緒,一副蓋頭將她蓋得嚴嚴實實。她被人扶著坐進花轎,外面鞭炮聲震耳欲聾。聽人們的議論聲,夏錦寒親自來迎親了。花轎顛簸了一個多時辰,終於到了夏府。李秋萌先把喜娘牽著,接著又轉移到了夏錦寒手裡。那雙手溫暖濕潤,手心汗津津的。不知是累地還是緊張地。李秋萌玩心大起,伸出爪子撓了一下他的手心。夏錦寒遲滯了一下,將她的手攥得更緊了。

  兩人攜手走過了一段長長的路程,然後在司禮官的高聲長呼中進著電視上常演的“一拜天地,二拜高臺,夫妻對拜”。三拜之後,她被送入洞房,夏錦寒卻要到前面去陪客。

  被人牽著進入洞房,李秋萌出聲命令除了冬雪晚晴外,其他人都出去。眾人早得了夏錦寒的吩咐,也不覺例外,抿嘴笑著退了出去。眾人一走,李秋萌終於忍無可忍將蓋頭一把扯掉。快悶死了有木有!

  冬雪笑嘻嘻地遞上一杯溫茶,李秋萌汩汩飲了,揮手命令:“去,把我準備的點心拿出來。”

  晚晴連忙將點心捧了出來,李秋萌一邊大快朵頤一邊好心說道:“你們也吃些,咱們到了新的地方要保持體力準備戰鬥。”

  冬雪和晚晴嘿嘿一笑,紅著臉,小聲答道:“小姐,今晚是您和姑爺……戰鬥,沒奴婢什麼事……”

  “嘎……”李秋萌差點被噎。就在她十分尷尬的當兒,忽聽得外面一陣清脆的笑聲傳來:“行了,都別跟著,我去瞧瞧表嫂。”李秋萌心說,這不是鳳姐的出場模式嗎?

  她還來不及細想,就見一個身體嬌小體格風騷的美貌婦人進來了。

  “弟妹見過表嫂。”

  李秋萌盯著婦人看了兩眼,遲疑道:“你是衛家的表弟妹?”李秋萌記得她好像姓顧名叫瓊雪。

  顧瓊雪一雙靈動的眼睛滴溜溜的轉著,顯得十分潑辣精明,笑吟吟地答道:“沒想到表嫂還能記得我,我可是早就聽說過表嫂的大名呢。”

  李秋萌低調的一笑:“一般一般。”

  顧瓊雪見她不像一般新嫁娘那般羞澀不語,顯得十分爽利,俗話說,物以類聚,人以群分。她最喜歡和這樣的人交往,因此她一見到李秋萌心裡就先喜歡了三分。李秋萌本就十分健談,再加上時光難挨,兩人便漸漸聊開了去。等到夏錦寒派人送來飯菜時,兩人已聊得逸興遄飛。李秋萌熱情邀請顧瓊雪:“弟妹不如陪我一起用飯。”

  顧瓊雪還沒答應,就聽見外面傳來一個醉醺醺的聲音:“你傻啊你,人家相公喝醉酒回房了。還不趕快出來!”

  顧瓊雪尷尬地笑笑,起身離開。

  接著夏錦寒便搖搖晃晃的進來了。冬雪和晚晴立即離開,房中只剩下了兩個人。李秋萌側頭看看紅色的帷賬,淡然問道:“你真醉了?”

  夏錦寒實事求是地答道:“裝的。”

  李秋萌的眼睛移到牆上的大紅“囍”字上面,沉默不語。

  夏錦寒親手擺到碗筷,意味深長地說道:“快吃飯吧,晚上會很累。”

  李秋萌一臉挑釁:“未必。”

  夏錦寒劍眉輕挑:“……”他定定地盯著她看,突然,嚴肅的臉上如春雪初融一般流露出一絲笑意:“好,你等著。你明天早上還能說出這話來才算你厲害!”

  李秋萌嗤笑一聲,撇嘴道:“到時再說吧。”

  夏錦寒決定大人不計小人過,繼續招呼她吃飯:“來,你多吃些核桃,聽說是補腦的。還有你愛吃的魚頭豬腦。”

  李秋萌也很注意禮尚往來,給他回夾了幾菜樣:“吃吧,這是補腎的,這是壯陽的。”

  夏錦寒咬牙:“我早說過,我不需要補。”

  李秋萌一咧嘴,露出雪白的貝齒:“實踐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

  夏錦寒臉色陰沉,狠狠地盯著,像餓狼盯著羊一樣。

  “吃飽了?”他問。

  “飽了。”

  “那好,我們這就開始……”

  李秋萌騰地一下站起來,用手指指天:“天還沒黑呢。我怕你叫得太大聲,把客人引進來了。”

  夏錦寒起身往外走去,李秋萌臉上露出了勝利的笑容,萌爺一出,誰與爭鋒!但是,很快,她就發現自己想錯了,那只狼到外面把院門關上了,然後回來又把房門插上了,這……接下來要做什麼可想而知。

  她該怎麼應戰呢?是拼力廝殺,讓對方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還是甘心被壓倒,當一回羞澀的傳統女人?這真的是個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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