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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李暮夕]股掌之上[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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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12-17 18:40:24 |只看該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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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天後,他們到了東邊沿海小鎮上的一個度假村。

  度假村建在略高的地面上,南面就是汪洋的大海,在高處望去,海潮翻湧,泛起一層層白色的浪花,沖擊拍岸。剛才還干燥一片的沙地,頓時被浸成深褐色,陽光下色澤黯淡了點。

  清河靠在別墅的窗口,披了件睡袍。有幾大人在椰樹底下補漁網,海灘上還跑著幾個嬉戲玩鬧的小孩,清河看著他們,臉上自然地漾出笑意。

  「在看什麼?」一彥端了牛奶和面包回房間。

  「沒什麼。」清河放下了紗幔。

  一彥把她拉到籐椅上,強迫她躺下來,撕了點面包送到她嘴巴,「啊——」

  「一彥,我不是小孩子。」

  一彥順勢,把面包塞進她嘴裡,「真乖,再吃一點。」他開心地笑著,又喂了她一點面包,灌了她一點牛奶。

  清河很疑惑,「你不是去見那些人了嗎,有沒有見到,是什麼人?」

  一彥搖搖頭,「架子比我還大,連個影子都看不到。」

  「是什麼活動?」清河總覺得心裡不踏實。

  一彥道,「當然不是什麼好活動了,不然,怎麼會那麼大的賭注?」他冷笑了一聲,沒有多說,繼續喂清河面包。這一次來的不止一個勢力,還有歐洲和M國的人。明著只是一個賭,趙家坤作為金三角首屈一指的販毒勢力,這一次的活動,關乎著未來金三角和世界各地的毒品市場交易份額和比例。

  不管哪一方贏,對趙家坤來說,都不是一件壞事。外人斗,他自然樂得清閒,他只是一個提供貨物的,沒有人會為難貨源。

  不過,他似乎算漏了一些事情。

  一彥眼底一閃而過的銳光。

  沒有人會無往不利。

  ——時時刻刻想著算計別人、漁翁得利的人,怎麼著也得割下幾塊肉來。

  一彥沒有告訴過清菏這是一個什麼樣的活動,但是清河猜一猜也知道,肯定是有危險的,不然他之前怎麼會說「要是贏了,可以幫他爭取點利益,贏得一點臉面,要是輸了,正好除去這個不穩定的因素,可以說是一箭雙雕」的話呢?

  對於現在的趙家坤而言,一彥就是個不穩定的炸彈,他雖然和李一雄一直保持交易往來,從他那兒得到毒品新配方,暗地裡也和他不睦。摩擦在商人間是免不了的,一彥這個節骨眼,正好處在風口浪尖上。

  第五天日中,三家直升機出現在這一帶海域,最後降落在海灘上,下來幾個人。一彥拿著望眼鏡在窗口看了會兒,才帶著清河到大廳。

  一行人大概有七八個,眸色和發色不一,顯然來著不同的國家,不過,一彥注意到的只有四個人。一個是金發碧眼的紅衣女郎,圍著火紅色的絲巾,穿著桃紅的吊帶衫,一根吊帶還滑到了肩上,嘴裡還叼著根煙。

  這個女人叫伊莎貝爾,看著一身風塵味,卻是歐洲榜單上頂級的殺手,她的功夫可不止在床上。她旁邊同樣站著兩個老外,一個英俊卻有些浮躁的年輕人,還有一個面無表情的中年大漢。年輕人叫羅斯,是歐洲最大軍火商派來的人,旁邊的大漢是一起跟來的保鏢。隔得比較遠的第四個,則是一個握著武士刀的黑臉武士,名叫田剛。

  「你好。」伊莎貝爾湊上來,朝一彥的臉上吐了兩口煙,熟稔的樣子,「小弟弟,你是哪方的人啊?」

  一彥隔開她的手,臉上笑意不減,報上了趙家坤的名字。

  一個褐眼棕發的男人道,「他不是老糊塗了吧,怎麼派了個毛還沒長齊的小毛孩來?雖然他是提供貨物的,在交易份額方面沒什麼大損失,但是,別忘了我們還有一千五百萬美金的賭注呢。」

  「找老大慷慨的很,想必不會介意。」另一個人附和道。

  有幾個也跟著亂笑一氣。不過,大多數人保持著沉默。趙家坤當然不是傻子,那唯一的解釋就是——眼前這個少年身懷絕技。

  一彥也不小氣,就任他們看,臉上的笑容比平時更加爛漫。

  清河卻忍不住打了個寒顫,那幾個奚落他的家伙,要倒血霉了。

  這次活動的地點定在這片海域中的一個荒島,事先偵查過,離正式開始還有兩天。幾個長途跋涉來的人正好在度假村住下,在苦難到來前好好享受一番。

  一彥大概知道了他們的來路,帶清河去吃喝玩樂。

  「你好像一點也不擔心。」清河啃下一口牛扒。

  一彥嘴裡塞滿了食物,又端起一杯牛奶,灌了一大口,含糊地說,「有什麼好擔心的,一幫蝦兵蟹將。就是還要帶上你這個小拖油瓶,可能會托我後腿。」

  「那你自己去好了!」

  一彥嘴裡又叼了只腿,「那還是要帶上,不然,你這個腦子,呆在這裡分分鍾被拐走。」

  清河狠狠咬下一口腿肉,學著他的樣子,另外一只手也撕下一大只蹄膀。

  「你干嘛學我?」

  「誰學你?」

  「你就是學我!還我蹄膀!」他伸手就要去搶,清河把一整盆都揣在懷裡,飛一般地逃開。一彥卯足了勁追,很久就在路口攔住她。

  伊莎貝爾正洗完了浴,裹著條毛巾懶懶地走出旁邊的浴池,正好看到他們。

  「呦,真巧啊。」

  一彥抱住了清河,搶過了蹄膀,一邊使勁按住她,笑道,「是啊,真巧。」

  「你們這是……」

  「我們在玩呢。」

  「玩?」伊莎貝爾撥了一下絢爛的金發,「你們真有趣,不像那個田剛,死人一個,和他說話都不理我,到了島上,第一個要宰的就是他。」她甩著高跟鞋走了,臨走前,還不忘給一彥拋個媚眼。

  這個活動,本來就是生死不忌。不過,伊莎貝爾雖然厲害,那個日本武士也不是吃菜的。隨口一說的話,也當不得真。一彥摸不清她的路數,不知道她這句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怎麼了?」清河出聲。

  一彥拉了她的手,但笑不語,只往回走。

  「你為什麼不說話?」

  「說了你就明白嗎?」他撕了只蹄膀塞進她嘴裡,「我們晚上去吃燒烤吧。」

  「吃吃吃,你就知道吃!」她恨恨地咬下一大口肉來。

  一彥指著她,不依,「你不也在吃?」

  「你硬塞給我的。」清河繼續咬著蹄膀,伸了個大大的懶腰。冷不防一彥抱了她滿懷,在手裡晃來晃去,就要對准對面的池塘扔下去。

  清河連忙抱住他的脖子,「你瘋了不成?」

  一彥道,「沒瘋,我就是嚇嚇你,省得你老是不聽我的話,惹出事情來。到時候,還不是要我給你收拾爛攤子。到了島上,記得不要離開我兩步遠,知道嗎?那地方都是毒蟲毒蛇沼澤,一不小心我都沒法子救你。」

  清河知道他說的是實情,但就是不想讓他如意。她不說話,也不願搭他的話。

  兩日後,直升機在這片海域中盤桓,最後停在一座渺無人煙的海島上。飛行員把飛機開走,臨走前宣布了規則。他們必須呆在這裡一個月,找出埋在海島中的一只對講機。提前完成就可以提前回去,要是一個都完不成,就只能等一個月。在這一個月裡,每個人身上的熱兵器和通訊工具都提前被搜走,也沒有食物和水,他們只能依靠一些簡單的工具自己尋找。

  幾人都很有默契,著地的一瞬間就各自找了方向,迅速分開。沒找到東西之前,誰也不想輕易交火。

  相比於其他人的急切,一彥倒是很輕松。海岸邊有很多椰子樹,他讓清河去搬了石頭來,一個個砸下來,一砸一個准。

  清河瞪著他的後背,恨不得盯出一個洞來。

  他就是故意的,故意地折騰她。分明這種事情他做來輕松地很,美其名曰鍛煉她。累了一下午,她一屁股坐到地上。

  短短的時間,一彥用木頭、椰子殼和芭蕉葉做了一個簡易的小帳篷。他拍拍帳篷皮,「怎麼樣,我厲害吧?」

  清河哼一聲扭過頭。

  耍寶吧,繼續耍寶吧!

  她捧起半個椰子,咕嚕嚕喝光了清冽的椰子汁,擦了擦嘴巴,又開始啃裡面的椰子肉。一彥在旁邊笑話她,「兩顆門牙啃啊啃,簡直像只小松鼠。」

  清河抓起半個椰子殼,直接向他砸去,「你去死!」

  一彥一屁股坐在地上,哈哈大笑,拍得地上的沙子都揚起來。

  忽然,他停止了笑聲,利落地一個翻身。

  一支羽箭插在他剛才躺著的地方,箭尾還在劇烈晃動,可見力量之強。這是一支簡易的羽箭,不過石頭做的箭頭也磨得鋒利,要是被一擊得手,一彥肯定要受傷。

  他的目光一瞬間陰冷下來,朝東面的林中望去。

  兩個三十歲左右的男人從裡面走出來,一高一矮,光著膀子,都剃著個平頭。他們是進島之前就商量好聯手的,柿子當然撿軟的捏,怎麼看,一個毛還沒長齊的少年帶個拖油瓶女人都是最好對付的。他們正愁沒地方過夜,正好看中了那頂帳篷。

  「小子,身手還可以啊。不過,你不會以後就憑你可以對付我們兩個吧?」高個子嘖嘖道,「把那頂帳篷給我們,就放你們走怎麼樣?」

  一彥用看白癡一樣的目光看著他,要多不屑就有多不屑。

  「臭小子,你這是什麼眼神?真活得不耐煩了?」矮個子面露凶光,貪婪地在清河身上掃過,「你的妞倒是不錯,不是做傻了吧,還不如給大爺我……」

  他的聲音戛然而止,一柄匕首在空中劃過,穿透了他的喉嚨,把他牢牢釘死在身後的樹干上。

  他的眼睛還暴突著,不可置信地看著前方。

  一彥站直了身子,拔了靴子裡的一把短刀在手,對高個子道,「你還要我的帳篷和女人嗎?」

  他的聲音不算嚴厲,目光卻冷地讓高個子膽寒。

  他這次似乎看走了眼,悔地場子都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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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12-17 18:40:38 |只看該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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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晚,天空繁星點點。

  外面冷風嗖嗖,帳篷裡也不是很溫暖,清河窩在一彥懷裡,抓了他的外套蓋到身上,背過身子對著他。一彥一把把她揪過來,「你什麼意思,過河拆橋啊?」

  清河有點心虛,不敢看他的眼睛。一彥捏住她的鼻子,狠狠拉了拉,「媽媽沒有教過你,這樣是不對的嗎?要知恩圖報,不能過河拆橋。」

  他古裡古怪的調子,聽著就像是在奚落她。清河心裡不快,哼了聲。

  「我怎麼覺得,你越來越驕傲了,是不是我太寵你了?真是的,我最近的心腸變得真是太好了,居然都不捨得殺生。」一彥撥開幾片葉子讓她往外瞧。

  沙灘和叢林的今天,一棵椰子樹上垂下一個影子,雙腳捆住,倒掉在上面。他的褲子被剝了,只剩一條內褲,冷得瑟瑟發抖,偏偏嘴裡還塞了破布,喊不出來,真的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清河臉色發白。

  「你怕什麼,你是我媳婦,我又不會這麼對你,我只是懲罰一下那個不長眼的家伙罷了。不過,我最近是不怎麼舒服,我對你這麼好,你卻不愛搭理我。」他的話,聽著倒想撒嬌,一雙黑漆漆的大眼睛狡黠地望著她,好像在暗示她什麼。清河雖然不明所以,但也知道,他肯定沒想什麼好事,多半是那檔子事情。

  她冷哼了一聲,「你做夢。」抓了她的外套背過身去。一彥惡狼撲食一樣撲了上前,攬了她的腰肢在懷,狠狠掐了一把,「我想……」

  「走開,別碰我!這種時候,你怎麼還想地到這種事情?你不冷嗎?」

  「冷什麼啊,做做就熱了。」

  「這麼無恥的話,你也說地出來……唔……」一彥捧著她的臉,把舌尖伸進了她的嘴裡,和她一起翻攪纏繞,清河渾身都熱乎了起來,尤其是腿間,臉也漲成了紅色。一彥扯掉了她的底褲,趴到她的腿間,抬起一對長腿,架在肩上。清河隱約知道他要做什麼,夾緊了雙腿,想把他推擠出去。一彥已經低下頭,薄薄的唇瓣貼在那兩片閉合的厚唇上,像吻著她的嘴唇一樣吻著,伸出舌頭輕舔、吮吸。口子裡不自覺地分泌出透明的液體,流進他的嘴裡,被他吸地「嘖嘖」作響。吸地久了,摩擦也多了,透明的液體在入口變成白色渾濁,糊在他的嘴上。

  半晌,他抬起頭,薄唇被染得紅艷艷的,還有白濁的液體順著嘴角流下來,說不出的淫靡。

  「味道不錯。」一彥砸吧了一下嘴巴。

  看著這麼淫--亂的他,清河不知道說什麼,臉頰通紅,抱住夾克把頭縮了進去。黑暗裡,感官更加清河,他的每一個碰觸都像觸及了她的靈魂。有根粗硬灼熱的東西擠進了她體內,瞬間撐開了她,隱蔽的地方被完全打開,酥酥麻麻似乎有電流在身體裡環轉。清河咬住他的夾克,隨著他的抽聳,雙腿無力的在他的肩上搭著,晃來晃去,腳背弓起,根部不時地碰到他堅實的後背。

  她「嗚嗚嗚嗚」地叫喚,像貓兒的低吟,讓人聽了心癢難耐。一彥覺得身體裡充滿了血液,又匯聚到了下半身,每一次進入都更有力,撞地她收縮更緊,層層環環鉗制住他,頭部被不斷擠壓。大約過了很久,他壓高她的腿到九十度,合攏在一起抓了腳踝,加快了速度,最後都射了。

  他伏在清河身上喘氣,滿足地吻了吻她的面頰。

  「壞了,被外面那家伙聽見怎麼辦?」他自言自語了一陣,抽了刀就要出去。清河拉住他,「都被你整成這樣了,就是活著也只剩半條命,聽不到的,算了吧。」

  他現在心情好,勉為其難地點點頭。

  次日清晨。

  一彥和清河坐在火堆前烤魚,之前那個高個子大漢在樹叢裡摘野果。一彥拿了根樹杈,一邊撥弄火堆,一邊喊道,「別跑遠了,要是讓我看不到,我就剝了你的皮。」

  高個子大漢連忙走近了點,一彥大罵,「你腦子進水了,這麼近哪裡有果子,再遠點。」

  大漢跑遠了點,一彥道,「你是不是想逃啊?」

  大漢又跑近,一彥翹起二郎腿,「不想干你就直說,我送你上西天好了,省得在我面前礙眼,連采個果子都不會,養你有什麼用?我還不如去捉一只徇狗。」

  大漢又跑遠,一彥……

  就這樣周而復始,一彥樂此不疲。清河在旁邊看著,忽然覺得那個大漢其實也蠻可憐的。一彥的頭像好像天生就該長兩只犄角,他就是個小魔王,沒人管的時候,能攪地天下都不太平。她和他在一起都是被欺負欺壓,更別說被人了,其實這大漢的結果還是好的,一彥最近心情不錯,沒想別的損招來折騰人。

  時間不早了,一彥吃飽喝足後,拉了清河起來,對大漢嚷道,「小黑,前面開路。」

  大漢臉長得黑,又迫於他的淫威,只好被他驅使。他拿著削好的棍子,在密集的草叢裡探路,小心翼翼,不敢有絲毫怠慢。要是出了什麼事,不說一彥不放過他,自己的小命就先玩完。這種地方,毒蟲毒蛇毒蟻都是很常見的。

  走了會兒,耳邊似乎有潺潺的水聲,一彥指了東南方,不費力氣地抱起清河,「往那邊走。」

  清河推他,「放我下來,這樣不方便。」

  「有什麼不方便的,我說方便就方便。不然,以你的腳速,我們再走幾天幾天都到不了。」

  雖說這是誇張話,但也不全是誇張,清河聽了,狠狠咬了他的耳朵一口。

  一彥誇張地嗷嗷大叫,「謀殺親夫了,謀殺親夫啊!」

  清河忙捂住他的嘴,不讓他再亂說,「這是什麼地方,你也瞎胡鬧,小心點。」

  一彥無所謂,朝她擠眉弄眼。清河笑了,擰了他一把,一彥又是一陣怪叫。

  清河真的拿他沒辦法,只好由著他。過了一處叢林,眼前漸漸開闊起來,一條小溪在前方蜿蜒流淌,從高處流到低地。

  大漢歡呼一聲,朝有水的地方奔去。清河也高興地跳下來,想奔過去,一彥拉了她的手翻倒在地,就地一滾。

  「砰砰砰砰」,子彈在地上打出一個個坑洞。

  遠處,大漢被一槍打穿心房,倒在河邊。

  一彥抽了靴中的一柄匕首,看也不看,甩手而出,拽著清河就朝低窪的灌木叢中滾去。

  「撲哧」一聲,躲在河邊芭蕉樹的一個持槍人倒下,匕首正從他的天靈蓋插--進去。

  「傑森!」一同躲在芭蕉樹裡狙擊的兩男一女大驚,沒想到對方的身手這麼了得。不過,對方沒有火力,他們卻早有預備,只要小心謹慎,滅了對方應該不難。這麼一思量,其中一個高個子男人道。這四人都是黑發黑眼睛,顯然是東南亞某個勢力的。

  一彥和清河逃離了狙擊范圍,躲在叢林裡。

  遠處的高地上傳來細微的腳步聲,不是行內人根本聽不出。

  一彥豎起手指在清河唇上點了一下,示意她不要出聲,整個人無聲無息地潛入了叢林中。

  三人端著槍,呈一個三角包圍的形狀,緩緩包抄。忽然,耳邊傳來簌簌的聲音,暗叫不好,正要抬頭,三顆石子迅疾而過,打落了他們手裡的槍。一腳橫到,直接把一個女人踢得臉都歪了,狠狠滾到一旁。

  一彥踩著槐樹的側枝,如履平地,轉眼就到了兩個男人面前,一腳一個,把他們踢翻在地。

  「別,有話好好說,我們可以合作!」其中一個男人大喊,一彥一腳踢碎了他的門牙,「閉嘴。」他一指那個爬都爬不起來的女人,「你說。」

  「說?說什麼?」女人驚恐地看著他,這還是人嗎?

  「不說也行,等我把你們剝皮抽骨,吊起來烤的時候,可別後悔。」一彥一笑,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齒,三人卻覺得入墜冰窟。

  他們這是偷襲了什麼變態?

  「我說!」另外一個男人道。

  一彥一腳踢在他的襠裡,「問你了嗎?閉嘴!」

  男人抱著褲襠嗷嗷直叫,估計是碎了一個蛋。

  女人已經嚇得瑟瑟發抖,連忙道,「我們就是商量了聯手,這樣比單個闖要容易很多。」一彥把地上的槍踢起來,「搶不錯嘛。」

  女人唯唯諾諾著還沒應聲,就被他一槍爆了頭,其余幾個,腦門都被崩掉了半邊。

  可見這槍火力足了。

  應該是拆卸過後帶進來的。

  他怎麼沒想到?

  一彥用死人的衣角擦干淨上面的血跡,回頭對清河道,「出來了,走了。」他的話還沒有落下,眼神就冷了下來。兩個金發碧眼的男人舉著剛才散落到叢林裡的槍,挾持著清河走出來,旁邊還有個穿著桃紅色吊帶衫、戴著紅色太陽帽的女郎,正是伊莎貝爾。

  她神情自若地走到最遠的一具屍體旁,蹲下來,翻找了幾下,掏出一把精致的手槍,開了槍栓,朝清河的腳邊放了一槍。

  清河一震,臉色蒼白。

  「准頭不錯。」伊莎貝爾抬頭對一彥微笑,搖了搖手裡的槍。

  一彥的眼神如刃冷銳,一瞬不瞬地盯著她,「你想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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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12-17 18:40:51 |只看該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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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伊莎貝爾勾了一下垂落半邊肩頭的吊帶,舉了舉槍,對他一笑,「這麼緊張干什麼,我要是想殺死,剛才就動手了。」

  「憑你?」一彥似乎聽到了一個笑話,收了槍,修長的手垂在身側,看起來人畜無害。

  對面三人卻一刻也不敢放松警惕,伊莎貝爾雖然在笑,卻留意他的一舉一動,見他真的沒有動手的意思,退了幾步走回清河身邊,撥弄她的下巴,「長得還挺不賴,怪不得這個小帥哥對你神魂顛倒呢。」

  她的身上有種奇怪的香味,清河聞了頭暈,連忙扭開頭。

  伊莎貝爾也不介意,輕聲一笑,「好像還挺討厭我的。不過,你這條小命現在就捏在我手裡,難道不該想著法子討我歡心嗎?」她猛地扣住清河的下巴,眼神像毒蛇吐信,森森寒冷。她的手勁很大,清河嘴唇都有些發白了。

  「放開她,我聽你的。你想要我干什麼,說吧?」一彥道。

  伊莎貝爾放開清河,「先把你手裡的武器都交出來。」

  一彥慢慢俯身,把槍放到地上,一腳踢了過去。伊莎貝爾拾起槍,別到自己後腰,「刀和匕首也都交出來。」

  「這麼怕我?」一彥無奈地聳聳肩,低頭把靴子裡插著的兩把短刀都抽了出來,扔到她的腳邊。

  伊莎貝爾收了他的武器,對他的態度才好了點,「好吧,上路了。」

  兩個金發男人放了清河,一把推倒,一彥忙接住她,沒讓她摔倒草裡。

  兩把槍對准他們兩人,一彥摟著清河跟上伊莎貝爾的腳步。

  「我們到底要去哪兒,伊莎貝爾小姐?」一彥摟著清河,安撫地摸著她的頭發,轉頭漫不經心地問,「要是去找那通訊的對講機,你自己去不也成,干嘛要帶上我們兩個拖油瓶?」

  「你不嫌累嗎,伊莎貝爾小姐?我們可以休息一下嗎?」

  「美麗的伊莎貝爾小姐,我們餓了,走不動了。」

  ……

  伊莎貝爾終於忍受不了,停下了腳步,回頭冷冷地看著他,「姓白的,你給我安分點,再煩我割了你的舌頭。要不是你家老頭子重金聘請我,你以為我樂意?」

  「老頭子?你唬誰呢,他巴不得我死在外面,還會請人把我綁回去?」一彥翻了個白眼。

  「他不想你,你母親也不想你嗎?你好久都沒回去見她了吧?」伊莎貝爾語重心長地說,「她都病了,所以,你家老頭子讓我綁你回去,好好陪她說說話。」

  「我媽咪病了?」一彥明顯不信,「她要是病了,老頭子還能那麼悠閒地讓你來綁我?等不到這個活動開始就把我帶回去了,我要是猜的不錯,他就是給了你一點好處,讓你順便帶我回去。」

  伊莎貝爾道,「算了,你贏了,你母親沒病。不過,她確實挺想你的,你家老頭子要面子,自然不好拉下臉來求你回去看她。你這麼大了,也懂事一點,乖乖和我回去吧。」

  「我憑什麼要聽你的話?我還有自己的事情要做呢。」一彥攤攤手。

  伊莎貝爾這才明白,為什麼白潛要給她那麼高昂的傭金了,這小子真的是油鹽不進。這次要是不用強,根本就不可能把他綁回去。

  「我告訴你,最好還是識相一點,我只是拿人錢財替人辦事,和你可沒什麼親屬關系,你要是妄想逃跑——」她用眼刀冷冷在清河身上剜了一下,「一次,我就割下她一塊肉,兩次,我就割下她兩塊肉,三次,我就宰了她。」

  一彥的神色也冷了下來,和她冷冷地對視著。伊莎貝爾一聲令下,兩個金發男人用槍頂了他們兩下,繼續往前走。

  一路上,一彥就沒再說一句話了。

  他默默地撫著清河的頭發,親一親她的臉頰,和她說一些悄悄話。清河縮在他的懷裡,似乎安分了很多。這天正午的時候,他們路過一個峽谷,谷裡很安靜,只有遍地紅色的花卉。這些花很美,薄薄的半透明花瓣,像個燈籠一樣,層層疊疊向內籠罩,合攏成一個圓圓的球形袋子,隱隱可以看見裡面金黃色的花蕊,漾著半袋花液。

  一彥不動聲色地垂下頭,抱緊了清河,帶著她往旁邊走了點。

  清河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不知道他為什麼這樣。

  谷裡安靜地有些不正常,伊莎貝爾的神經下意識地緊繃起來,卻又不知道哪裡不正常。走了大概五六步的時候,她毅然道,「回去吧,換條路,這鬼地方太邪門了。」

  一彥在原地沒有走,兩個男人也沒有動。伊莎貝爾奇怪地回頭看了他們一眼,忽然愣住了。她生怕沒有怕過什麼,今天確實嚇到了,一片火紅色的東西在地表蠕動,有很多已經鑽進了兩個男人的褲管,他們手裡的槍不知何時已經掉到地上。

  定睛一看,發現那些都是螞蟻,不過比普通的要大上兩倍,因為顏色和花的顏色有點相近,所以不細看沒辦法發現。

  一朵朵美麗的花都緩緩盛開,薄如蟬翼的花瓣羞答答地落下。金黃色的汁液在花兜裡晃動,吸引著一只只紅色的螞蟻。

  兩個金發男人因為擋著路,不過片刻就被螞蟻包圍了,圍成了一個火紅色的肉粽子。

  一彥和清河身上卻沒有,他們站在靠巖壁的地方,腳下有幾株同樣形狀的花,不過顏色比較淺,只是橘紅色。伊莎貝爾終於知道不對勁的在什麼地方了,這地方的植物除了這種花之外,根本沒有別的,甚至一丁點的綠色也看不到。

  一彥蒙住了清河的眼睛,對伊莎貝爾眨眨眼,「真是不好意思,我忘了告訴你們了。這種花最吸引這種紅色的螞蟻,而這種紅色的螞蟻呢,我雖然也不知道叫什麼,不過,卻在橫穿非洲的熱帶森林時見過。在覓食的過程中,不過碰上什麼,都會被直接吞了。它會從的五髒六腑鑽進去,用神經性毒液麻痺你,然後從內髒開始吃。不過,這種毒液只是讓你上失去行動的能力,大腦還能思考,感覺還很鮮明,在你還擁有完整的意識時,從裡吃到外,能清晰地讓你感受到自己的內髒被吃空的感覺。」

  伊莎貝爾不想再聽下去了,螞蟻已經快蔓延到她的地方,四周根本沒有落腳的地方。她狠了心,幾步沖出,踩在螞蟻堆裡,迅疾一躍,攀上了谷中的斜坡。

  幾只螞蟻還是爬上了她的腿,順著她的膝蓋爬上來尋找可以鑽進的縫隙。伊莎貝爾幾刀,干淨利落地把它們斬斷。

  下面的螞蟻群發出幾聲厲嘯,紛紛攀上巖壁。伊莎貝爾卯足了勁向上爬,爭著逃命,再也無暇管清河和一彥。

  一彥捏一捏清河的鼻子,還是不放開她的眼睛。

  清河心裡一陣陣發楚,「到底怎麼了?」

  「寶貝,我勸你還是別看的好。」一彥平淡地看向已經被螞蟻吞沒的兩個金發男人。在他們驚恐的眼中,紅色的螞蟻有秩序地從他們的鼻孔、眼睛、耳朵、嘴巴……一點一點鑽進去。它們的身體很有彈性,原本大個的身子,也可以收縮鑽入,較小的個頭甚至能從粗大一點的毛孔中鑽進,迅速無聲。

  等那群螞蟻吃空了內髒,從只剩兩具軀殼的人身裡爬出來、鑽進花苞裡,花瓣漸漸合上。

  山谷裡一片安靜,仿佛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一彥算了算時間,也差不多了,帶著清河幾步出了山谷,往來時的路返回。

  清河不明所以,「我們……這不是走反路嗎?不找對講機了?」

  「找什麼對講機,我們又不是來為姓趙的賣命的,我巴不得他馬上就去死,還會幫他爭面子爭裡子?」

  清河沒有明白他的意思。

  穿過一片叢林,到了沙灘上。

  晴朗的碧空下,一架直升機挺在灘上,一個年輕男人和一個中年男人停留在那裡等著,清河認出來,他們就是之前那個歐洲軍火商的人,少年是主子,男人是保鏢,一個叫羅斯,一個叫蓋爾。

  一彥上去和他們抱了個滿懷,也沒有告訴清河為什麼,三人直接上了飛機,離開了這片海域。

  直升機上「嗡嗡嗡」響聲不斷,震地清河鼓膜都在響。一彥似乎和這兩人認識,早就算計好了,他們好像不是來參加這個活動的,只是來走個過場。

  只是一會兒功夫,他們就離開了這片海域。目標太醒目,他們在就近一個山頭停下來,藏好直升機後,入了下面的一片森林。

  「能幫的就幫到這裡,我們還要回去參加活動,免得被人發現。」羅斯拍拍一彥的肩膀。他哪裡還有之前的浮躁之氣,神色自信從容,分明是個偏偏少年。

  「去吧去吧,我也有我自己的事情。」

  幾人就這麼分了別,一彥拉著清河就出了這片叢林,路中劫持了一輛吉普車,轉了方向盤就向趙家坤宅子的方向開。司機嚇得瑟瑟發抖,生怕他們撕票。清河忙安慰他,「我們只是借你的車用一下,到時候一定還給你。」

  「不用了不用了,車送給你們了,求求你們,放我下車吧。」

  一彥直接打開車門,一腳踹他下去,「快滾。」

  他用的力正巧,司機在地上滾了幾圈,安然落地,除了灰頭土臉外,幾乎沒什麼損失。他感激涕零地看著絕塵而去的車子,心道,真是劫後余生。

  清河責怪地看著一彥,「你這就成了真的打劫了。」

  「誰說我不是打劫。」一彥神色自若地開著車。

  「你——你打劫人家的車干什麼?」

  「我們還有正經事,老大、老二、老三、老四之前答應幫我去寨子裡走貨,現在是最難脫身的時候,我怎麼能丟下他們不管呢?」一彥笑了笑。趙家坤早對他起了疑心,他才不得不快刀斬亂麻,借著這次活動偷偷溜出來。要是一直呆在寨子裡,肯定要出事。早早就和四人商量好,借著走貨的名義混入寨子,正好一把火燒了趙家坤所有的貨。

  這個時候去找四人,正好接應。

  不過,這種事情就是告訴清河,她也不會明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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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
發表於 2015-12-17 18:41:04 |只看該作者
042

  那場大火焚毀了趙家的罌粟田,回到國內時,清河依然記憶深刻。

  三月裡的氣候,乍暖還寒。

  這座城市被籠罩在一層空濛的煙雨裡。

  「你真要見我姑姑?」臨到家門口了,清河還是遲疑。小橋流水後一片草坪,有棟獨棟別墅坐落在草坪上。這是城東最僻靜的地方,回來前清河聯系過宋麗霞。

  「當然要見,難不成你想和我私奔?」一彥回頭靠在棵路邊的楊柳樹上,懶洋洋的樣子,清河看了來氣。

  「我怎麼覺得,你有什麼不好的預謀?」

  一彥反問她,「你的預感什麼時候准過?」

  清河想起當初把他當成個好孩子的事,至今還是臉燥。瞪他一眼,回頭進了屋子。宋麗霞什麼人,她早看清了,惡人自然要有惡人磨。

  她忽然有點期待起兩人的相遇了。

  進門的時候,宋麗霞的語氣就不太好,抬眼打量她幾下,「怎麼久回來?」

  「有點事情。」

  「什麼事情比你的終身大事還重要?」宋麗霞把門開大點,好讓她進來,一抬眼就看到她身後的少年。

  俊麗的眉眼,笑瞇瞇的樣子,看著像只慵懶的小毛仔。

  「姑姑好。」一彥一點也不認生,笑得親切可愛,一如那些鄰家弟弟一樣。

  宋麗霞想了老半天,沒反應過來,記憶裡更沒這號人。宋家沒落後,她現在唯一的財產就是這棟屋子和城西的一棟樓房了,想著可能又是從哪個旮旯裡跑出來的窮親戚,眼皮就開始抽搐。

  清河一看她臉色,就知道她在想什麼,「這是我朋友。」

  「男朋友。」他有些不滿地加了句。

  宋麗霞愣了好一會兒,臉開始綠了。之後的一番說教和怒火,清河就不願去回想了,結果是兩人被掃地出門。臨走前,宋麗霞在門口叉著腰,「我看你是腦子出問題了,想清楚再回來吧。下個月的五號,你必須給我去相親。」

  「她才腦子有問題。」清河難得這麼直白地罵人。

  一彥點頭附和,「非常地有問題。」

  「你也這麼覺得?」

  「一眼就看出來了。」

  清河囅然而笑,然後又苦了臉,「那我們今晚住哪兒?」

  一彥牽了她的手,走出這條公路。到了市裡的旅店,他熟門熟路,取了門牌就進去。清河一路看得心驚膽戰,進了屋才拉他衣角,「你有錢嗎?」

  「沒錢。」

  「能賒賬嗎?」

  一彥張開雙臂躺到床上,踢了幾下腳丫,甩開了腳上的拖鞋,「好像不能哦。」

  清河總是被他不經意間嚇到,過了會兒,見他還是眉眼彎彎的,又覺得自己被騙了。她蹙了蹙眉,「你還是說實話吧。」

  一彥哈哈一笑,「我用我的名兒登記的住宿,一個小時內就傳回家裡,放寬心,一會兒就有人來《捉》我了。」

  「你要走嗎?」清河心裡些微黯然,低頭坐到床上,不再看他。

  一彥側過頭,嘻嘻一笑,「當然也要帶你走了。」

  清河把頭轉開,不想聽他油嘴滑舌。一彥卻笑地促狹,把她的手在手心攢了一下又一下,手在她腰後一推,就抱了她滿懷。清河伏在他身上,仰著頭,被他的指尖捏著下巴,黑發間的臉頰隱隱赧紅。

  「還是這麼害羞。」他低頭在她的臉頰上親了一口,「啵」的一聲脆響。

  清河被他舔了下嘴唇,渾身不自在,她想說什麼,已經被他按在床上。就這時候,門鈴響了。不過也只是象征性地響了兩下,有人拿著房卡直接進了來。

  清河忙推開一彥,推到床的角落裡。

  有個修長的年輕人站在門口的陰影裡,面容看不清,只隱約看到齊耳的利落短發,剪成層次分明的樣式。等她進了來,清河吃驚地訝異了聲。眼前分明是個俊麗的人,和一彥幾乎一模一樣,只是嘴角的笑容看著真誠爛漫。

  「哥。」一涵乖巧地叫了聲。

  一彥幾步走過去,攬住她的肩膀,「進門前不知道要敲門啊?」使勁揉她的頭發。

  一涵訕笑著,並不辯解,仿佛無論他做什麼,她都會很聽話。

  一彥滿意地摸摸她的頭,放柔了動作,給她介紹了清河,然後道,「有沒有帶禮物?」

  「我剛剛才知道你到這兒。」

  一彥拉起她的手,擼起袖子,果然看到有串暗紅色的瑪瑙手串。記得果然沒錯,這是幾年前有個香港大亨的兒子送給她的——一彥很滿意,一下子奪了過來,抓了清河的手就套上去,「這是你弟妹送給你的見面禮。」

  一涵,「……」

  清河憋得臉色通紅,就要把手串拿下來,「一彥,你怎麼可以這樣?」

  「我怎麼了?這是她自願的。」

  一涵,「……」

  「你這麼看著我干什麼?追在你屁股後面的敗家子一打一大片,我這是幫你。免得你將來不好拒絕人,反正這東西你也多得很。」一彥一瞪眼,「你再這麼看著我,別人會誤會我的。」

  半晌,一涵歎了口氣,「哥,你真是一點都沒變。」她忽然有些後悔特地來這一趟幫他們繳費了,讓他們兩個露宿街頭那該多好?不過,這個念頭只是匆匆而過,就掐滅在她心裡。以一彥的性格,就是入室搶房,想必也不會委屈了自己。

  「好了好了,不就一手串嗎?你要是喜歡,以後我天天送你。」一彥把她拉過來,又懷柔安慰了一番。妹妹的小手軟軟的,和他的手不太一樣。雖然也一樣修長漂亮,但是,他的手總是多一點老繭。

  「媽還好嗎?」一彥問。

  一涵道,「你怎麼不問爸?」

  「他好得很,不然哪有時間找人來捉我?」伊莎貝爾的事情,顯然,他還懷恨在心。他這個人特別記仇,就是自己的親爹老子也一樣。對於這一點,顯然一涵也清楚。這麼多年過來,一彥背地裡都喊白潛「老頭子」或者「死老頭子」,心情好時就冠上個「我家的」,變成「我家的那個死老頭子」。

  白潛對她寵愛,卻從小看一彥不順眼,管教嚴厲。偏偏一彥性情乖戾,不服管教,從小到大大大小小的禍闖地不勝枚舉。兩人不對盤,那是很早以前就有的事情了。

  「你眼珠子一轉一轉的,在想什麼?是不是暗地裡罵我?」一彥按著她的頭提到自己面前,惡狠狠的樣子,像極了小時候欺負她的壞樣。他欺負過很多人,同一個圈子的,那些長老的兒子,就沒一個不被他教訓過的。

  他從小就喜歡搶她的東西,尤其是吃的,各種甜食,等他吃剩了,再施捨給她一點,美其名曰「兄友弟恭」。因為兩人長得像,她又穿得比較中性,很多人把他們當成兄弟。然後,他在外面闖了的禍,干了的壞事,都是她幫著擦屁股的。

  「沒有,我怎麼敢?」一涵有氣無力地說。

  「真的沒有?」

  清河實在有些看不下去,「你不要再欺負她了。」

  一彥看她一眼,像發現了新大陸,「怎麼就是我欺負她了?我倆長得一模一樣,就是壞,那也是同一個缸子裡的墨水,誰也不比誰白。怎麼就是我欺負她了?沒天理。」

  清河很想說,你們兩個一看就是知道誰是惡勢力。想著沒准說了他又要不依,變著法子折騰她,欺負別人,仔細想一想,就什麼也不說了。

  「看來你也知道自己不對了嘛。」

  清河,「……那就我不對好了。」

  一涵在後面丟了個鄙夷的眼神給他,一彥像是知道一樣,迅速回頭看了她一眼。一涵吐吐舌頭,很乖巧的樣子。

  一涵在城北的山腳下有棟私人別墅。晚上,她幫他們退了房,三人開車去了城北,買了一大堆的食材。

  清河在廚房煮東西,一彥和一涵圍在客廳打游戲、吃東西。清河出來的時候,地上散了一地的零食碎屑和包裝袋。一彥果然是最喜歡吃甜食的,尤其是甜筒,一臉四五個下去臉色也不變一下,看得她心裡發毛。

  「跳啊,你倒是跳啊,僵屍要殺過來了!」一彥狂按按鈕。

  一涵明顯疏於練習,有些跟不上他的節奏,神色緊繃,「怎麼跳?跳不起來啊?啊——我好像沒血了!怎麼辦?怎麼辦?」

  「你白癡啊,復活水啊!快點!」

  「復活水?在哪兒?找不到……啊,要死了,殺過來了!」眼見游戲人物到了城堡通道的盡頭,死活跳不上去,活力又不夠,後面的僵屍沖上來,玩家發出幾聲慘叫,倒在了血泊裡。

  「朽木不可雕啊!我怎麼有你這麼蠢的妹妹!」一彥氣死了,提起她的後頸按在地上,「啪啪啪」幾個巴掌拍在腦袋上。

  一涵可憐兮兮地看著清河,清河忙過去推開他,「不就是個游戲嗎?有你這樣欺負自家妹妹的?」

  「好好好,都是我不對。」一彥也不計較了,從小型的冰櫃裡撈了個酸奶甜筒,幾口咬下去,看得清河發毛。

  「這麼冷的天,你還吃這個?你都吃幾個了呀?」

  「你們管得著嗎?」一彥背過身去。他忽然覺得,自從一涵出現,清河對他的態度就更差了。

  他狠狠地咬下一口甜筒,三兩下把剩下的甜筒都吃光了。吃完後,還砸吧砸吧嘴。他忽然覺得,酸奶的甜筒比黃油的純奶油甜筒好吃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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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12-17 18:41:18 |只看該作者
043

  雖然不畏寒,甜筒吃多了,舌頭多少有些麻木。一彥覺得自己接下來吃什麼都沒感覺,連一涵和清河坐在沙發上談話也沒有多余的興趣去看。

  從小到大,一涵總是什麼都讓著他的,換句話說,一涵什麼都搶不過他。久而久之,她也就不抗爭了。其實他除了偶爾欺負她一下,對她還是不錯的。至少,他自己是這麼認為的。

  「你一個坐在這兒,不覺得無聊嗎?」清河看他一個人呆地久了,還是過來和他說會兒話。

  一彥心裡不免還是有那點小別扭,把頭一別,「我樂得高興。」

  「樂得高興?」清河看他臉色,就知道他在說謊。她記得剛開始見他時,他還是酷酷的、一副天下無敵的樣兒。

  「你笑什麼?」一彥本能地覺得她的笑容裡有些不太好的意思。

  「我沒有笑。」

  「難道我的眼睛是長在腳底的?」他嗤之以鼻。

  清河被他氣著了,他的脾氣從來不收斂一二。一彥看她沉下臉色,似乎也覺得有些過了,轉了話口,「你什麼時候搞定你那個姑姑?」

  他的語氣聽著怪怪的,嘴角還帶著點壞笑,清河就那麼莫名地紅了臉。這話裡透出的弦外之音非常明顯,明顯地她都不能忽視。妹妹都帶來了,接下來要見的是誰,似乎很清楚了。

  慶幸之余,又徒生恐懼。總覺得這場感情像暴風雨一樣,來的太過迅疾,正如一彥其人,給她的感覺。

  「我哥哥看著脾氣壞,其實是個挺好的人。」閒暇的時候,一涵居然幫一彥說好話。清河那時,怔怔地看著她。小姑娘笑起來很好看,有點靦腆的味道。明明是兩張一模一樣的臉,偏偏就有種不一樣的味道。

  這天晚上,清河坐在陽台上看夜景。

  僻靜的山腳下,只有別墅外孤獨的一條小路,蜿蜒在林蔭道裡,沿途的路燈都偷工減料成七八米一盞。遠遠望去,格外黯淡。

  清河想起那時候和一彥認識的點點滴滴,會心一笑。

  夜風吹來,把她的頭發撩到一邊。下意識地回頭,一彥坐在她身邊沖她笑。他盤著腿,兩只手在膝蓋上敲打,似笑非笑的樣子,還有點壞壞的。清河被嚇了一跳,印象裡,他似乎總是這樣,不嚇到你不開心,嚇到你就格外開心。

  清河驚魂未定的表情實在取悅了他,他就抓了她的手,按在自己的胸口,「你聽聽,我心跳地好快。現在你知道了,我有多麼喜歡你了吧?」過了會兒,等聲音都有些被風吹散了,他有些別扭的聲音又響起來,「別對一涵那麼好。」

  「……為什麼?」

  「你都沒對我這麼好。」他的聲音有些吶吶的。

  短暫的沉默。

  清河摸了摸她的頭發,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這麼做,想到了,就做了。這一刻,她覺得一彥有些缺愛。她慢慢地揉著他的頭發,捏捏他的耳垂。晚風拂過耳畔,空氣裡的溫度卻莫名地升高了。那個時候,清河有些看不清一彥在陰影裡的表情,也許是她的錯覺,手指上的溫度有點高,讓她不知所措。

  但是,她就像著魔一樣摸著他細柔的耳垂。一彥是高挑健美的,他們肌膚相親的時候她感受過,只是她從來不知道原來他身上也有這麼柔軟的地方。她摸上了癮,覺得那比他別的任何一個地方都可愛。

  然後,她聽到自己笑著的聲音,「你是不是害羞了?」

  再然後,她的手就被暴力地打掉了。

  「你在胡說八道什麼?」他狠狠把她按在地上,有種咬牙切齒的感覺。一彥的眼睛像黑夜裡天上的星星一樣發亮,吸引著她,清河忽然有種初戀的感覺。那個被她遺忘的男人又在腦海裡清晰起來,想起那段因為世事變遷所以無疾而終的感情。

  一彥就像一把火,讓她措不及防,闖進她平靜的生活。她逃避,她恐懼,兜兜轉轉又回來了。

  「干嘛這麼看著我?怪怪的。」一彥俯□子,離她近了點,挺翹的鼻尖就要湊到她臉上,他用研究的目光仔細研究了她臉上的表情。

  清河抱住他的腰,把顫抖的嘴唇送上去。等四片嘴唇碰到一處,她才知道自己的溫度有多麼滾燙,就像她內心的某種渴望,像雨後春筍一般冒出頭。一彥似乎總是在誘惑她墮落,又讓她做了很多以前從來不敢做的事情。

  她覺得自己的心變得年輕,忐忑、又快樂。

  姑姑的催促,不至於讓她過分困擾,在過去的十幾年裡,卻總是讓她感覺有塊不大不小的石頭壓在心頭。所以,她學會了逃避,學會了出走,然後,這一次直接當著她的面離開。她覺得心裡快意,從來沒有過的放松。

  她想,就算她這輩子都不到她的認可,她也不要去那該死的相親!

  庸俗、低級!

  她顫抖著手指去解他身上的扣住子,卻停留在第二顆上怎麼也解不開。她花了好大的力氣,直到額頭都冒出了冷汗,就覺得手指不聽話。

  一彥哈哈大笑,「你傻透了。」

  原本尷尬萬分的情緒頓時一掃而光,她張口要罵,一彥捧住她的臉頰狠狠吮住她的兩片嘴唇。彼此的氣息都在火熱地升溫,她的呼吸都被他吸了進去,都快喘不過氣了。襯衫被他撩起了下擺,從下到上,一顆一顆扣子地解開。他從來都沒有這麼耐心過,像虔誠禮佛的前奏,而不是一場肉和欲的盛宴。

  他的手指像是有魔力一樣,從她慢慢掀開的襯衫間探進去,往上游移,似乎漫不經心,但是下一秒就准確地捏住了那兩團高聳的乳--房。柔軟的觸感像滑不留手的雞蛋,上面嫣紅的一點依然漲硬,他嗤聲一笑讓她有些難堪。

  清河別開頭,他就低頭,含住了一顆。

  靈巧的舌頭,像吃冰淇淋一樣舔著,那處已經硬起來的東西在她的腿間磨蹭著,隔著松松的牛仔褲,頂地她嚶嚀一聲,熱乎乎像要撐開,飽脹而出。

  他說,清河,你喜不喜歡我?

  這還是他第一次直接稱呼她的名字,而不是變著法兒叫她老師,看她臉紅,看她難堪,以此為樂。這麼鄭重其事,倒讓她不知道說什麼了。

  他重重地撞了她一下,牛仔褲前端的門襟濕了一片,陷進她柔軟的腿根裡,把她壓得喘氣。她的臉紅地像熟透的櫻桃:

  「喜歡你。」

  「再說一遍。」

  「喜歡你。」

  「你總算說了回實話。」他伸了兩根手指,剝開裙擺下的蕾絲內--褲,把那一角絆開到另一邊。含苞欲放的花瓣在水澤中盛開,被他的指尖挑開,試探著、頂進一根,然後是第二根,深深淺淺地進去、抽出。

  她夾緊了腿根,甬道晦澀地夾緊她,身體最深處的地方酸酸漲漲像要暈過去。

  「一彥……」

  「我現在什麼也不想說。」他終於進入,在她的深處抽動,低頭咬住另一邊還沒有親吻過的乳--頭,有些發狠地咬住,舔地發紅。

  兩具雪白的肉--體像扭麻花一樣纏繞在一起,身體仿佛回到初生的時候,汲取彼此所需要的養分。

  一彥抱住她,在無數次激烈的貫透後拔出,乳白的液體一直噴到她的小腹上。

  她像著了魔一樣,把那些黏糊糊的液體塗到雪白的胸脯上,熱熱的,有一種奇怪的氣味。

  紅撲撲的面頰,真像個熟透的蘋果了。

  「現在比剛才還要可愛。」他捏捏她的臉,笑得促狹。

  「哪裡可愛了?」

  「我就不說了。」他微微一眨眼。

  清河真覺得這個夜晚非常特別,頭頂的星星正對她一閃一閃的眨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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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12-17 18:41:32 |只看該作者
044 末尾

  清河第一次見到一彥的父母是在三月中旬,白潛看著不苟言笑,顯得有些冷淡,禾藍笑盈盈的,卻比較隨和。

  一彥在她背後說,「別看他臉色,看多了眼瞎,你呀,當他是大觀園裡的大狗熊,觀賞用的。」

  清河沒忍住,「撲哧」一聲笑出來。

  禾藍挺喜歡她的,拉著她在一旁話家常。起初有些拘謹,談著談著,也熟稔起來。談起和一彥認識的過程,她多少有點難以啟齒。禾藍看她的臉色,也就不多問了。

  「我不求你娶什麼名媛淑女,結婚以後收收性子,別到處闖禍。」沒人的時候,白潛這樣對一彥說。

  一彥照例是不聽他話的,嘴上答應的好好的,私底下還是陽奉陰違,把白潛氣得夠嗆。不過這到底還是件好事,至少以後他不會再粘著禾藍了。就像小時候那些破事,應該不會再發生了。

  清河把這件事告訴宋麗霞,她在電話裡把她大罵一頓。清河自動把電話拿遠了,最後等她罵夠了,只留給她個日期和地點,算是把這事兒給敲定了。

  婚期定在五月,正好是春光明媚、日近初夏的時節,沿途繁花相送。只是,清河想起一彥的年紀,問一涵,「他這樣能結婚嗎?」

  一涵笑道,「沒問題的。」

  她總覺得有種是和未成年少年的感覺,但是看他的行事作風,又打消了這種疑慮。婚禮辦得很簡單,只宴請了平時幾個相熟的好友。這是清河的意思,並不想大張旗鼓的。他們在山腳下劃下塊地皮,在水邊建了個池塘。

  藍天、白雲、清溪,水邊蕩著的小船兒。

  清河覺得像做夢一樣不真實。

  「小時候,姐姐也這樣陪我玩。」有一天,她對一彥說道。

  「你還有姐姐?」

  「嗯。」清河笑了笑,伸開手臂躺在床上,「她叫善寧,善良的善,安寧的寧,不過,我已經有很多年沒見過她了。」

  「善寧?」一彥絕對這個名字有些耳熟,好像在什麼地方聽到過。

  「怎麼了?」清河覺得他目光有異。

  一彥搖搖頭,「沒什麼。」他一時半會兒竟想不起來這人在什麼地方聽過,心裡有些不太高興。他一直都覺得自己的記憶力非常驚人,無人能比的。

  「如果有一天能找到姐姐,我一定會非常高興的。」清河轉過身來,笑瞇瞇的看著他,似乎帶著某種暗示。

  一彥明白過來了,「你這是在使壞。」

  說完,撲到她身上,整只小船差點都翻了。清河大叫,踢打他。一彥捂住她的嘴巴,「再動,真翻了。」

  她果然不動了。

  「香一個。」

  「不要!」

  「為什麼不要?」

  「不要就是不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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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12-17 18:42:03 |只看該作者
小番外一

    從小到大,一涵總是被一彥欺負。在她心裡,一彥真的算不上一個好哥哥。小時候,他犯了錯就讓她頂著,還做得滴水不漏。她從有點慪氣漸漸地也就接受了,一彥雖然壞,但還不算壞地沒譜。

    有段日子,爸爸把他趕了出去。這樣的戲碼每年都要在家裡上演幾次,她也就見怪不怪了。每次出去,他都會把外面弄地烏煙瘴氣,不搞出一點大動作絕不回來。一涵在家裡的時候,就可以預見他做的是什麼好事情了。

    但是這一次卻出乎她的意料,哥哥帶回了一個女人,一個比他大很多歲的女人。

    她叫清河,還是善甯姑姑的妹妹。這麼說來,都要比一彥大一個備份了。真的不知道他的腦子裡裝的是什麼東西——當時,一涵是這麼想的。哥哥和爸爸一樣,喜歡比自己年紀大的女人。

    這真是一個奇怪的傳統。

    當然,這種話她明面上是不能說的。

    第一眼看見清河,一涵是有點驚豔的。不管怎麼說,清河都是很美麗的一個女人,更難得的是,她有和禾藍一樣的氣質。

    曾經很長一段時間,一涵都懷疑一彥有戀母傾向。也許就是這一點,才讓白潛那麼不待見他。這對父子的關係非常微妙,他們既像父子,又想對手,而且互相看不順眼。一涵想,也許這就是異性相吸,同性相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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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12-17 18:42:21 |只看該作者
小番外二 雨夜

  快要下雨的天氣,晴空裡原本的幾綹白雲也消散了。這樣的季節,不見晴朗,反而多了幾分陰郁。

  竹樓依山而建,在後山的高地上,從上面望下去可以看見山谷裡郁郁的蔥色。霎時,雨滴從天而降,淅淅瀝瀝地飄散。谷中潺潺的溪水流淌地更加歡快,山上的松竹被雨水一浸,飽~滿

  地更加蔥綠。

  門緊閉著,窗卻開著。

  望著下面的雨,清河局促不安地跪坐在竹樓中。半晌,沉穩的腳步聲從走廊外傳進。她握緊了手,膝蓋都有些麻木。

  忽而,窗外的天空中劃過一道閃電,震地她神經緊繃,指甲都掐進了手心裡。她很害怕,剛才被下人押進來的時候,她就嚇壞了。不過,他們把她扔下就走了出去。一彥沒有來,這漫長的等待就像行刑前的遲緩,更加難熬。

  她不知道他會怎麼對他,會用什麼手段來對付她。

  走廊的腳步聲更清晰了,她的身體更加僵硬。腳步聲在門口停住,過了一會兒,門才從外面打開。一彥跨步進來,陽光似乎更暗了。他的身上還沾了細密的一層雨,手裡的傘收攏了在外面抖了抖,然後收到角落裡。

  一聲輕響,門被關上了。

  清河低著頭,不敢看他的表情。

  一彥卻像什麼事情都沒有,手裡捧著個黑色燙金邊的盒子,走到她面前,俯下了身子。

  「聽說你想走?」他用手指抬起了她的下巴,似乎還有些疑惑地問。

  那只扣住她下巴的手卻像烙鐵一樣,讓她不得動彈。那只手慢慢收緊了,然後扣住她的脖子,把她從地上提起來。一彥抱著她,在她耳邊懶懶地笑,一邊還摸著她的臉,嘖嘖了兩聲,「你出息了,不過,現在才想走,是不是晚了點?」

  「我……我沒有想要逃走,只是……碰到了一個熟人,想和他說說話。」

  「熟人,你的熟人還真多?那小子被你迷地七葷八素吧?不過現在,他恐怕站都站不起來了。」

  清河大驚,「你把他怎麼樣了?他只是我的朋友,沒什麼別的關系。」

  「瞧你緊張的,我沒把他怎麼樣。就是心理有些不舒坦,給他一點小小的懲罰而已。」

  「懲罰?什麼懲罰?」

  「你的話太多了,看來還很有力氣。」他卻岔開了話題,盯著她的面頰笑著說。清河被他話裡的意思嚇了一跳,聯系以前的種種,大概能猜到他的意思,卻不知道他要干什麼。忽然,一陣天旋地轉,她被他抱起來,扔到了床的最裡面。

  他抽下了皮帶,直接抓住她的手,把它們綁在床柱上。清河慌亂地瞪著雙腿,驚懼地看著他,「你又想玩什麼花樣?」

  「你做錯了事情,怎麼還這麼理直氣壯?老師,我要好好地懲罰你。」他把黑色的盒子放到了床上,慢條斯理地打開。

  清河瞪大了雙眼,然後臉「騰」地一下紅了。

  盒子裡鋪著一層金黃色的絨布,裡面按照大小尺寸,赫然擺著一排肉紅色的安摸棒。一彥歎了口氣,伸出修長的手指在上面滑來滑去,「挑哪根好呢?平時上時候那麼緊,每次都不舒坦,就幫你好好擴張一下吧。」

  「你……你無恥!」

  一彥挑了中間的兩根,右手中的一根對著她,頭部碾到了她的臉上。可能是盒子裡自帶的,上面還糊著淡粉色的液體,清河就聞了一下,腦袋就有些昏沉了。

  這棒子的頭部不軟也不硬,和那個的感覺很像,顯然是上好的橡膠。清河的臉漲得更紅,都不知道要罵他什麼才好。

  「感覺怎麼樣?和我的比呢?」一彥邪惡地盯著她,一根手指伸進他的嘴裡,進c去又伸出了幾下,掏出一些粘液。他把手指含入嘴裡,舔了個干淨,「不說話,看來是想自己嘗試一下?」

  清河驚呼一聲,就被他拉開了雙腿。她沒有穿內褲,從他把她關在這裡開始,就沒有給她那種東西。

  一彥笑道,「誰能想到啊,平時一向溫順和婉的老師裡面居然什麼都穿。這得有多饑渴。」

  「你……你不要臉,明明是你……唔……」那根肉色的中號按摩棒塞進了她的嘴裡,一彥抓著根部,慢悠悠地轉動,「滋味怎麼樣?」

  被他物侵襲,清河不舒服地皺著眉,喉嚨裡發出壓抑的聲音,因為嘴裡被堵著,卻不得舒展。

  紅艷艷的嘴唇被擴張到極致,貼著那肉紅色的棒子,一彥覺得小腹充滿了血液,有些沖動了。不過,看她的表情,他心裡就能生出一點惡意。掀開了她的裙子,把剩下那個棒子挨在入口的地方,慢慢地碾壓著。

  那兩片可憐的花瓣被剝開,入口不斷淌出淋漓的汁液。原本緊密地找不到一點縫隙的地方,硬生生被壓開了。但是,他就是不進去,清河痛苦地扭動著雙腿,難耐地舔著嘴裡那根棒子。

  「難受嗎?這就給你。」一彥有些無奈地歎了口氣,終於把那根推聳進去。就算只是用手推著,也能感受到那地方的寸步難行,感覺裡面有層層嫩肉阻撓著他,不讓他進去。一彥輕哼一聲,猛地一下插到了底。

  清河雙眼睜大,被貫徹地徹底,雙腿都微微痙攣。

  「你不乖,所以要接受懲罰。」一彥又掏出一根,把她翻了個身,在後面的菊口碾壓著,「這裡我還沒進去過,真是便宜它了。」

  「唔……唔……」清河拼命掙扎,一彥怎麼也進不去,差點連前面那根也滑出來了。他在她腿間摸了一把,抱著她的腰肢把她抬到了一點,「好好趴著,你要是乖呢,我就只c那你兩個小時,你要是不乖,我就換上最大號的,上下三個洞都要c,還要c一天一夜,知道了嗎?」

  清河只好屈辱地點頭。

  一彥摸摸她的頭發,暫時放過了後面太緊的菊花,解開了褲帶,已經發脹的棒子挺直了抵住她的臉頰。一彥抽出了她嘴裡那根,把自己塞進去,一下子就撐圓了她的嘴。她的口腔裡太過溫暖,那條小舌頭掃過他,那入口的地方分明滲出了液體。

  她的雙腿間也在不停流水,一彥伸長了手,開了那個開關。清河渾身一震,夾緊了雙腿,忍不住地去舔他。

  「好乖啊,真是可愛的表情。」一邊說著風涼話,他一邊在她嘴裡滑動,頂進她的喉嚨深處。她的唾液濕潤著他,也讓唇齒間不那麼干澀,劇烈的摩擦讓她的嘴唇都有些生疼。後腦勺卻被他靠著,一次一次推向他,那東西就在她嘴裡更加發硬變熱,漲得她難受,其實她很想吐出來。

  「認真一點。」一彥抓了她的頭發,加快了速度,清河像雨浪裡不斷搖擺的小船,顛簸不斷,都跪不穩了。

  他抽了出來,一股乳白色的液體噴到了她的臉上。

  清河愣愣地看著她。

  看著她這個呆愣楞的模樣,他就忍不住了,勾著嘴角,輕柔地摸著她的頭發,混著唾液沾了指尖,慢慢塗抹到她的嘴上,吻了吻她被揉紅的面頰,「你不知道我有多喜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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