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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子從傅傾流的身邊經過,傅傾流的視線跟著車子一直進到鐵門內,下一秒被后面上來停在她身邊的車子吸引了注意力。
后座的車窗滑下,沐如嵐微笑著看著傅傾流,“好久不見吶,傾流。”
傅傾流覺得心里的陰云被她天使般治愈的笑容衝散了些許,回以微笑,“嗯,好久不見。”
沐如嵐看了眼傅傾流身邊的行李,忽然看向前面的墨謙人,“謙人,第三種可能性哦。”
“嗯。”
沐如嵐從車上下來,就像兩人已經是老朋友了一般自然的牽起她的手,往鐵門內走去,“走吧,你在外面等多久了?手怎麼這麼冷呢?這麼會瘦成這樣呢?你都快只剩下一把骨頭了,女孩子要好好愛護自己才行吶……”
傅傾流就這麼被沐如嵐給牽了進去,廖康雙手環胸不待見的站在門口看著傅傾流就這麼不要臉的跟著走進來,傅傾流是覺得有些難堪的,但是她也明白,都是自己作的,像廖康這種把付一旬當成無人能及的偶像般的忠犬,能只用眼神而不是扑上來咬她已經很不錯了。
沐如嵐和墨謙人倒是主人家似的把有些拘謹的客人傅傾流帶到客廳里坐著,給她拿水喝,然后跟她聊天,幫她放松。
上樓換好衣服后下來的付一旬看到這一幕只是淡淡的撇開視線,沒有看到她般的走進廚房准備晚餐。墨謙人用他那張沒有什麼表情的臉沒有什麼起伏的聲線纏了他几個小時,終于讓他大發慈悲慷慨的讓他們品嘗他的廚藝了。
傅傾流很感謝沐如嵐的幫助,她確實放松了不少,只是等到餐桌上的時候,她還是不免又覺得尷尬起來。
她是一個不請自來的客人,而且在不久前她跟主人家分手了,是她單方面的傷害對方決絕的決定,現在反悔的也是她自己。縱使他們的教養很不錯,沒有少她一雙筷子一碗飯,但是在安靜吃飯的餐桌上,由于她帶來的尷尬和古怪氛圍還是影響了所有人。
從小到大,傅傾流第一次陷入這種不是光靠狠和拳頭就能解決的境地之中,她只好垂著腦袋吃飯,讓烏黑的發絲在兩邊擋住自己的面容,可是明明餓得厲害,卻因為這種氛圍覺得沒有絲毫胃口,吃了兩口就有點吃不下去了。
墨謙人忽的站起身,端起兩盤菜,風華雋秀如月清冷的男人道:“我和嵐嵐回房間吃。”他連個理由都不找一下,跟沐如嵐一示意,沐如嵐立刻端著兩碗飯跟著上樓去了。
廖康也不得不有樣學樣的拿著飯端著菜回房間。
餐廳里就剩下傅傾流和付一旬。
沒有了外人在場,傅傾流稍稍松了口氣,緩緩的放下手里的碗,她實在沒胃口。
“在別人家用餐剩飯剩菜浪費糧食是很不禮貌的行為。”冷冷的聲音從主位上傳來。
傅傾流看過去,看到付一旬沒有表情的精致面容,還有冰冷冷的目光。
傅傾流只好繼續把碗端起來吃,餐桌上的氛圍沒有因為少了几個局外人而變好,反而有一種肆無忌憚的冰冷,這讓傅傾流覺得嘴里的東西味同嚼蠟,也不吃菜,光吃著米飯,她都不由得微微蹙著眉,很艱難的咀嚼著。
“砰!”付一旬的碗重重的落在桌面上,“不想吃就別吃了!”
情商很低的傅傾流真的就這麼放下碗,她覺得還是先跟付一旬把要說的話說完了吧,她又不是故意要來蹭飯吃的。
付一旬看著那碗里剩下的大半碗飯,再看她瘦的簡直只剩下一把骨頭的模樣,倏地站起身沉著臉離開客廳。
傅傾流立刻跟了上去。
付一旬上了二樓的書房,一副要跟傅傾流公事公辦的模樣。他站在她對面,不置一詞,等著她說話。
傅傾流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腳尖,道:“我是來跟你道歉和解釋的。”
付一旬看著傅傾流的發旋,握緊自己的手指,他諷刺的笑了笑,“解釋什麼?解釋你為什麼突然失蹤?那不是因為你厭煩我,移情別戀了?又或者你是想告訴我,是因為你發現你孩子的親生父親是莫成風,而我跟他有親戚關系,你怕我妨礙你嫁入豪門?現在是發現我比他更有錢所以后悔了?你當我是什麼?你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狗嗎?”
他用惡毒的話來揣測她,哪怕他很清楚傅傾流不是這樣的人,哪怕每說一句傷她的同時也更嚴重的傷了他自己,可是他控制不住自己,傅謹鈺,莫書豪,那兩個一模一樣的孩子,她和莫成風生的!他怎麼能夠接受這種事?怎麼能?!
“不是的!”傅傾流沒想到付一旬竟然已經知道傅謹鈺和莫書豪以及和莫成風的關系了,怔了下后連忙解釋:“你聽我說,傅謹鈺確實是莫成風的孩子,但是我……”
“夠了!我不想聽你和莫成風之間的陰差陽錯和意外。”付一旬倏地打斷傅傾流的話,他几步走到書房門口拉開門,神色陰郁的看著她,“請你回去吧,我們之間已經結束了,我不會攙和到你和莫成風之間的復雜的關系里,請你也別再來糾纏我。”
從十年前那次,無論她怎麼跟別人說傅謹鈺不是她生的卻沒有一個人相信她說的話后,她又一次發現,有時候想要解釋一件事情好像真的很不容易。
她沉默的看著付一旬,對方冰冷而僵硬的看著她。
傅傾流垂著眸慢慢往外走,從他身邊走過,慢慢的往樓梯口走去,付一旬緊緊握著書房門的門把,忽然間明白自己把自己心口的肉挖掉的感覺有多痛。
傅傾流看著干淨的大理石瓷磚倒映出來的自己的身影,忽然聽到身后付一旬的手機響了起來,她聽到付一旬把電話接起,出聲:“慕琳……”
就像一瞬間扯到了某根神經,傅傾流忽然轉身大步流星的朝付一旬走回去,然后在付一旬驚愕的視線下,一把搶過他手里的手機,直接掛斷,有些凶狠的看著付一旬,“莫成風是傅謹鈺的父親,但是我不是孩子的親生母親!”
付一旬眼眸微微睜大的錯愕的看著傅傾流。
傅傾流說完后,凶狠的神情才漸漸的柔和下來,她抱歉又有些懇求的看著付一旬,“我是以為你是孩子的親生父親才……才那樣的,因為我怕你知道傅謹鈺的存在,怕你把孩子搶走,我在不久前才知道原來孩子的親生父親是莫成風……對不起,我……我很抱歉。”
付一旬看著傅傾流,眼里的錯愕漸漸的消失,卻形成更深刻的冰冷,他從她手里拿過手機,冷淡的道:“請你離開吧。”
“付一旬……”
“我不是你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寵物!”付一旬一瞬間憤怒的朝她咆哮,“你因為那些誤會做出那些事說出那些話的時候根本沒有想過我的心情!因為那些誤會,你連問都沒問過我就判我死刑!現在發現真相后,就來跟我道歉,我就要原諒你嗎?太高看你自己了,傅傾流,我不是非你不可的!請你離開!”
“砰!”書房門被重重的關上。
傅傾流對著那扇門沉默的站著,好一會儿深呼吸了一口氣后,轉身離開。
下樓后,發現沐如嵐和墨謙人正在客廳里看電視。
“傾流。”沐如嵐微笑著喊了她一下,“過來吃點水果吧。”
“不了,你們吃吧,我先走了。”傅傾流有些勉强的笑了笑,拉過放在角落里的行李往外走。
“可是這里要打車的話得走好長一段路呢。要不然我和謙人送你去酒店好不好?”沐如嵐把墨謙人拉起來,剛剛吃得有點飽,順便出去散散步也好。
沐如嵐這個人身上有一種很奇特的魔力,讓人喜歡跟她親近,也讓人無法拒絕。
傅傾流帶著行李過來,就意味著已經做好了在這里停留几天的准備,一開始也沒想過能道歉一次就讓付一旬原諒自己。
車子停在最靠近付一旬住處的一個大酒店門口停下,跟兩人道過謝之后便去辦理入住手續了。
翻出睡衣在浴室里好好跑了一個澡,順便整理好自己的心情,然后打電話給傅謹鈺,一大一小閑聊了一小會儿后,傅謹鈺特別關心了一句:“媽媽和付一旬叔叔怎麼樣了?和好了嗎?”
傅傾流心情特別低落的道:“你付一旬叔叔還沒有原諒媽媽,怎麼辦?”
難得一次媽媽需要他,哪怕是關于付一旬的,傅謹鈺依舊特別激動,然后就是絞盡腦汁想得滿頭大汗。
傅傾流本來就是故意說來逗傅謹鈺的,她發現這樣傅謹鈺比較容易接受付一旬,也沒指望他真能說出什麼法子來,正想說話呢,卻聽到那邊傅謹鈺小心翼翼的道:“要、要不然……媽媽哭一下?”傅謹鈺想到了電視劇里,那些跟男朋友吵架后的女人,好像都是哭一哭就沒事了。
噗……
傅傾流險些一口水噴出來,然后有些失笑的跟他結束了通話。哭?想都沒想過,從不在別人面前掉眼淚已經成為一種習慣,所以她不會在別人面前哭的,再難過也不會。
掛了電話,傅傾流往床上一趟盯著天花板發呆,直到門鈴被按響。
來人是一位酒店經理,他給傅傾流送來了一份請帖,署名是白慕琳。
傅傾流覺得可笑,白慕琳怎麼會以為她在這種情況下會去參加鴻門宴呢?白慕琳大概也想到了這一點,沒一會儿,傅傾流的手機就響了起來。
“你跟Simon和好了?”白慕琳單刀直入的問。
傅傾流正想回答,忽的想到了什麼,道:“沒有,付一旬不聽我的解釋,你喜歡這個答案嗎?”
“真的?”
“愛信不信。”
傅傾流這種無所謂的語氣讓人無法判定她的真假,不過白慕琳想想也是,如果兩人已經和好了,傅傾流又怎麼會去住酒店而不是留在付一旬的別墅里呢?
心下微微松了一口氣,她問道:“收到我的邀請了?”
“有話直說吧。”傅傾流懶得跟她廢話。
“很簡單,明天乖乖赴約,要不然……你儿子恐怕就危險了。”白慕琳已經在傅傾流面前徹底撕開偽善的假面,陰狠的說道。
傅傾流臉色驟然一變:“你什麼意思?”
“你聽到的那個意思!不用擔心,這確實是鴻門宴,但是不會要你的命也不會讓你受傷見血,而且,Simon也會來的。”
“等等!”傅傾流難以置信的道:“你瘋了嗎?難道不知道傅謹鈺是莫家的小孩?”
“呵呵呵呵呵……”白慕琳有些瘋狂的笑了笑,“莫家的小孩?莫家的小孩又怎麼樣?我也不怕告訴你,我想弄死莫書豪很久了,一個賤人生的小鬼,竟然敢叫我的Simon‘爸爸’,那個稱號只有我和Simon的小孩才能叫!要不是那次沒成功,莫家又防得嚴,你以為他現在還能活著嗎?呵呵有本事你就把我說的這些話告訴莫家告訴Simon好了,如果你覺得他們會信的話。”
白慕琳掛了電話,傅傾流沒想到,白慕琳竟然已經瘋到這種程度了,從之前她敢屢次三番找人弄死她,她就知道了。她本來在莫成風知道傅謹鈺的存在后就已經做好了未來要跟莫家人搶小孩的心理准備,哪怕能搶到的機會可能不大,但是也不是完全沒有機會,大不了把未來的那個計划提前,盡管那會讓事情變得很復雜很糾結。
所以按照她先前制定好的計划,她不能讓莫家抓到她無法將小孩正常撫養長大的把柄,哪怕他們要抓的話顯然很容易抓到,因為過去十年她確實沒有盡到一個母親的責任。
也就是說,她不應該找莫成風或者莫家的任何人去保護傅謹鈺的,否則他們就更有理由了,但是在青市,她卻找不到任何人幫忙,池非只是個普通人,還有池鳶和父母,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她不能拉對方下水害了他們,至于夏君寧……他們已經什麼關系都沒有了,而蘭市那邊……遠水救不了近火。
傅傾流驀地想到了廖錦溪,白慕琳恐怕不會想到,廖錦溪和她能在一起玩耍吧?
……
白慕琳因為有大嫂羅靜這個依仗,哪怕這個大嫂年紀比白慕珍還要小,但是她從小被當成千金大小姐來培養,早就鍛煉出面對大多數情況的喜怒不顯于色,所以就算這些對她奉承圍著她轉的男女是衝著白帝國集團來的,她也能仿佛自己就是高高在上的千金貴族般的接受他們的奉承。
傅傾流進入會場的時候,就看到白慕琳穿著一身曳地的禮服,一頭大波浪披在身上,性感飽滿的唇涂著大紅色的唇膏,一顰一笑,皆是成熟高貴的女神風情。
傅傾流只穿著簡單的及膝偏白的淡粉色小禮服,略施粉黛,一頭長發隨意披散著,慵懶的氣質和散漫的神色,看起來卻尤為的有味道,叫人忍不住頻頻側目。
會場里的亞洲人比西方人多一些,看起來都是朋友,彼此都很熟悉,所以當傅傾流這個陌生人出現的時候,就顯得很突出,當然很快就有人認出她了,比如當初那些跟白慕琳回國游玩野營的那些小貴族。
“嘿!傅!好久不見,你還是這麼漂亮!”其中一位脾氣最是開朗熱情的公子哥立刻激動的穿過眾人來到傅傾流面前。
“謝謝。”傅傾流朝他舉杯,然后遙遙的看著朝她溫柔微笑的白慕琳。
如果不是因為白慕琳已經瘋到一定程度,為了以防万一,她並不想來參加這場鴻門宴。而且她也想知道,白慕琳到底想干什麼。
不多時,門口傳來一陣輕微的騷動,傅傾流看過去,便看到三個人走了進來,為首的便是一身纖塵不染的白色三件套西裝的付一旬,脖子上掛著一條紅色圍巾,那一身奇特的古老貴族的矜貴氣質是現場所有人都無法比擬的,而他還長得那般精致好看。他身后是手牽手的墨謙人和沐如嵐,他們在一起的時候叫人最先注意到的,總是他們之間毫無旁人插足余地的磁場,然后才是那同樣極為出色的容貌。
他們一進來也立刻注意到了傅傾流,付一旬瞬間微不可查的蹙了下眉,那邊白慕琳卻已經微笑著迎了上來。
“simon,這兩位就是你的客人嗎?”白慕琳有些好奇的看著墨謙人和沐如嵐。她邀請付一旬的時候聽說他家里有兩位客人,想來能讓他放進去住的人,肯定是他少數几個認可的好友,便一起邀請了。
“Amon,沐如嵐。”付一旬把注意力從傅傾流身上收回來,淡淡的說道。
白慕琳覺得這兩人的名字有點耳熟,但是一時之間又想不起來。那邊忽然傳來“噗通”落水的聲音,所有人的注意力立刻被吸引了過去。
落水的人是白慕珍,她很快被拉了上來,白慕珍全身濕透妝也有些花了,一上來就衝著傅傾流嬌嬌弱弱的哭著控訴:“我只是好奇的問一句而已,不想回答就算了,你為什麼要推我下水?”
傅傾流站在泳池邊,面無表情的看著傅傾流,剛剛在傅傾流身邊看到白慕珍自己莫名其妙上來說了几句話就跌下水去的人面面相覷,尷尬的看了傅傾流一眼,沒有說話。為了一個無權無勢的人得罪有白帝國集團后台的人,不值得。
原來在這儿等著呢。
傅傾流面無表情的看著白慕珍,几個早就被授意的女孩當即走過來把白慕珍扶起來,同仇敵愾的看著傅傾流,其中一個恨鐵不成鋼的看著白慕珍,“都跟你說過這種事不要拿出來說,難怪人家會惱羞成怒!”
“自己不知羞恥,還怕被別人知道嗎?說起來知道的人多了去了,有什麼好遮遮掩掩的。”
“……”
几個人就在那里你一句我一句的附和著,把傅傾流的黑歷史統統都挖出來,這個人有多驕傲多目中無人,這個人把懷胎七個月的母親推下樓導致流產孩子死亡,這個人自甘墮落從千金小姐變成吃喝嫖賭樣樣俱全還14歲就跟不知道哪個男人鬼混生下孩子……
雖然在場的外國人都是相比之下開放一點的人,但是他們的開放程度只是在性上而已,14歲就生下小孩,哪怕是在國外也很少有這種事情發生,更遑論說竟然把孕婦推下樓害死一個嬰儿,所有人看傅傾流的眼光都變了,鄙夷、厭棄、驚恐……
每個人都離傅傾流遠遠的,好像靠近她一點都晦氣,先前對傅傾流態度熱情的男女也有些難堪尷尬,好像因為傅傾流丟了很大的臉。
傅傾流知道,只要傅謹鈺不是她親生的這件事不公諸于世,那麼就永遠有人拿它當武器來傷害她作踐她,但是白慕琳恐怕不僅僅是為了讓她在那麼多人面前丟臉吧?
付一旬站在不遠處,神色復雜的看著那孤零零的站在輿論中間的纖細的女人,他想起昨晚她跟他說的話,想起鬼使神差竟然拿起來看的關于她的十年前的那些事件,她現在的淡然處之洗盡鉛華,是曾經瘋狂嘶吼卻毫無出口傷痛過后的長大……
傅傾流神色淡然的看向不遠處的白慕琳几人,目光落在付一旬身上。
“珍珍!”白慕琳擰著眉,看起來有些不高興的走過來。
“姐姐。”白慕珍低下頭,聲音有些顫的喊了一聲,傅傾流在她眼里看到對白慕琳的万分恐懼。
白慕琳万分誠懇的抱歉的看著傅傾流,“請不要介意,珍珍被我寵壞了,我替她向你道歉,可以嗎?”
傅傾流只是滿眼諷刺的看著她。
白慕琳卻仿佛沒有看到她的諷刺,叫人把白慕珍送下去換衣服,白慕琳又說了几句,所有人都默契的當做沒發生那件事熱絡的交談起來,只是各異的目光依舊時不時的落在傅傾流身上。
這時,白慕琳走上前方一個台階上,后面還掛著一張白色的投影布,前面放著一支話筒,白慕琳一上去,立刻就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白慕琳拍了拍話筒,面上溫柔優雅的笑容里多了几分羞澀,“今天我把朋友們都邀請到這里來,是因為我做了一個很重大的決定,這大概是我這輩子唯一一次會這麼做的事了,希望大家給我做個見證。”
說罷,她走出投影范圍。周圍的燈光暗下,投影布上開始出現畫面,是一幅幅相片,里面是一個小男孩和一個小女孩,兩個小孩都長得非常漂亮,他們或蹲在一起看花,或一前一后行走,或相視而笑。然后男孩和女孩漸漸長大,漸漸露出成年男女精致成熟的輪廓,畫面定格的最后一幕是穿著三件套西裝的古老油畫里的年輕老貴族一般的男人和優雅美麗如公主一般的女人,面對面的坐在靠得不遠的單人沙發上。
從幼年到少年到青年,青梅竹馬的兩個人似乎從未分開過,這樣的一對青梅竹馬,似乎應該理所當然的走到一起。
場面很安靜,所有人都看著付一旬和白慕琳。
付一旬看著台上的白慕琳,晦暗的燈光讓人無法看清他的神色。
傅傾流捏緊了手上的高腳杯。
白慕琳走回台上,盡量笑得大方,可臉上還是布滿羞澀的粉紅,眼睛明亮水潤,就像一個情竇初開的少女,讓人無法移開目光,甚至覺得能被這麼一個美人看上,真是好運氣。
“我……”白慕琳頓了頓,深呼吸了一口氣,這幅模樣叫人對她的好感驟升,人們看到了一個勇敢的追愛女孩,他們都對此給予善意。白慕琳看著付一旬,誠懇中帶著卑微的祈求,“從小到大這麼多年,我們從來沒有分開太遠太久過,我不知道你怎麼看,但是我想我一定是了解你的人之一,我已經不記得是什麼時候開始的了,也許是十三四歲的時候,也可能更早,總之從有記憶的那一天開始,我就是喜歡你的,不,simon,我愛你。如果你現在還是獨身一人,那麼,未來的路,可不可以讓我陪你走?”
會場里靜得能聽到泳池里水波蕩漾的聲響,大部分人都不由得屏住呼吸看著付一旬,等著他的回答。
這樣美麗的女人,這樣深情的表白,還有那二十几年的青梅竹馬情誼,正常男人都拒絕不了啊!
傅傾流目光緊緊盯著付一旬,讓空氣中隱約的注入一絲火藥味。白慕琳打的一手好算盤,先讓她名聲掃地,然后再放出這些東西,這是用她的狼藉來襯托她的美好!那些相片足以挑起一個跟她一起長大的青梅竹馬這麼多年跟她的感情了。而且她故意叫來那麼多人,在他們的見證下表白,看在那二十几年的情分上,大概每一個男人都不太可能會就這麼拒絕,讓她丟臉。
而她這個丑角,顯然就是被拋棄的那一個了。
白慕琳站在台階上,祈求脆弱的看著付一旬。
付一旬靜默的站在原地,看著白慕琳,好一會儿緩緩的朝她走去,一直走到台階上,站在白慕琳對面。人們激動万分,這是成了嗎?成了成了!快點擁抱他們好鼓掌!
“simon。”白慕琳滿含愛意的看著他。
付一旬的眸深潭般叫人看不清,好一會儿緩緩的出聲道:“我們是好朋友,慕琳。”
白慕琳驟然一怔,臉上的表情僵住。
人們似乎也驚呆了,他們誰也沒想到付一旬竟然會拒絕。
“我不愛你,所以不能給你希望。”付一旬認真的說道。
白慕琳臉色蒼白泫然欲泣的看著他,“Simon!我……”
付一旬忽然靠近白慕琳。
人們只看到付一旬湊近白慕琳,在她耳邊說了什麼,白慕琳泫然欲泣的表情驟然一變,越發的蒼白,看著付一旬的眼神難以置信又驚恐。
“你不愛我姐姐,那你愛的是誰?是她嗎?!”換好衣服出來的白慕珍,指著傅傾流憤怒的看著付一旬,圍觀者們頓時驚訝的竊竊私語起來,怪異的視線在傅傾流和付一旬之間流轉。
傅傾流眉梢一挑,直勾勾的看著付一旬。
付一旬沒有看傅傾流,也不想回答這個問題,他走下階梯准備走人。
白慕珍卻就像瘋了一樣不依不饒,一改她一步三喘的林黛玉作風,牙尖嘴利尖酸刻薄起來。她可以接受付一旬娶的人是白慕琳,因為這是她這輩子唯一承認的什麼都比她强的女人,而傅傾流,那樣聲名狼藉除了一張臉什麼都沒有的女人,憑什麼得到他的愛?不!她絕不接受!
“這個女人她有什麼?她什麼都沒有!肮髒低下,掛著個豪門千金的名號全天下都知道她是已經被趕出家門的惡毒又不知道檢點的女人!你不是有潔癖嗎?有姐姐這種對比,傅傾流那種人你怎麼接受得了?!”
付一旬倏地看向白慕珍,深邃的棕色眼眸鋒利的就像一把閃著寒光的刀。
白慕珍被嚇得臉色一白,下一瞬卻越發的火了,他竟然還維護她!
“難道我說的不對嗎?就是因為我說對了,你才生氣的對不對?!”
付一旬的教養,本不容許他在這種場合下跟一個女人爭論的,他的自我克制能力也不會讓他做出什麼失禮的事,此時卻未經過大腦思考般的冷冷問道:“她算不得什麼,你又算得了什麼?”
這句話沒問住白慕珍,因為她很得意的道:“至少我們跟白帝國集團的Boss是親戚!”若是放在其他人身上,這樣的攀權附勢還洋洋自得一定會被唾棄,但是如果這個被攀附的對象是白帝國集團的話,所有人都會覺得她們活該得意,要知道那可是歐美黑白兩道最大的軍火商!連歐美各國政府都得給他們三分顏面。
“嗯?”在沒有人敢插嘴的安靜中,這輕輕的一聲引人注意。
只見出聲的人是那個像天使一樣的女孩,她疑惑的看著白慕琳,很是不解的歪了歪腦袋,看向墨謙人,聲音不大不小,“白帝國集團Boss的親戚?我怎麼不知道他還有什麼親戚啊?”
“你是誰?白帝國集團boss那種人有沒有親戚還是你能知道的?”白慕珍立即遷怒道。
“那你給我說說啊。”
“哼,我大嫂是白Boss的親生妹妹!”白慕珍說著威脅又得意似的掃過傅傾流,最終落到付一旬身上。
白莫離向來是深居簡出的低調脾性,很少出現在公眾外面,也少有人知道他的私事,但是盡管如此,也沒有人敢膽大妄為的說自己是白莫離的親生妹妹,所以當他們放出這話,很多人等了一段時間,發現白帝國那邊沒有人出來怪罪后,他們都當白帝國那邊默認了這個關系,只是因為妹妹不聽話嫁給一個老男人,白莫離生氣了,才故意不出聲不理她的。
“難道說,你說的是,羅靜小姐嗎?”沐如嵐想起那個被白莫離舍棄的親生妹妹,她感到很驚訝,“她竟然打著白帝國的名號助你們過得風生水起?”如果她沒有記錯的話,白莫離當初把羅靜送回了養父母那邊,並且警告過不允許她自稱為白莫離的妹妹行事,這才過去了兩年,她就嫁人了,而且還嫁給有這麼大的妹妹的男人?
“你認識大嫂?”白慕珍這下驚訝了。
沐如嵐卻不跟她說話了,看了眼傅傾流后默默的拿出手機打了個電話,于是所有人都聽到她說:“哥,你還記得羅靜嗎?……就是之前被你舍棄的那位親生妹妹,你已經不記得了啊,我還以為你讓她回去了呢……因為我在英國這邊發現羅靜小姐已經嫁人了……奇怪,為什麼我們內部沒有收到任何消息呢?嗯……”
沐如嵐掛上電話后,默默的看了眼靜的詭異的場面,被墨謙人攬著離開,熱鬧看完了,油也加完了,他們該走了,要不然一會儿不小心燒到他們。
付一旬深深的看了白慕琳,也要離開,走了几步,忽然發現什麼,一轉頭,果然見傅傾流還站在原地不知道想什麼,頓時莫名火大的過去扯了她一把。
傅傾流被扯回神,見是付一旬,還沒來得及做出反應呢,付一旬就瞪了她一眼,自顧自的離開,傅傾流連忙跟上。對于后面白慕琳家將會遭受到的衝擊毫無興趣。
……
付一旬腿長腳步快,傅傾流得小跑著才能追上去,結果她越追付一旬走得越快,然后在傅傾流快要追上之際一下子鑽進了自己的車里。
傅傾流鼓著兩腮站在路邊看著付一旬開著車子揚長而去,不多時,墨謙人和沐如嵐的車子過來了。
“嗯……要送你回酒店呢還是……”沐如嵐笑眯眯的道,漂亮的眼里滿是打趣。
“如果不介意的話,麻煩先送我回酒店一趟拿東西。”傅傾流握住沐如嵐的手,“今天謝謝你了。”她並不是會故意在那麼多人面前顯擺的人,今天故意在派對現場給白莫離打電話,是為了她吧。
“舉手之勞而已。”所有人都知道,沐如嵐很護短的,說起來沐如嵐很喜歡傅傾流,傅傾流的脾氣太對她的胃口了,小小年紀就能把繼母后爸弄得那麼不順心什麼的,簡直不要太厲害哦。
傅傾流回酒店拿衣服的同時給廖錦溪打了電話,廖錦溪立刻就接了起來,“天啊,簡直把我嚇壞了,剛剛那些人突然就出現,差點砸了我的車子把傅謹鈺搶走……”
白慕琳果然惱羞成怒了。
“然后呢?”
“然后,然后我們很幸運的被救了!就是那個你朋友啊,好像叫夏君寧,他把我們送回家了。”
傅傾流掛上電話,垂著眸看著手機一會儿,起身拖著行李去退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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