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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tea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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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黑心蘋果】且嬌且傲且深愛《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天使長(十級)

無恥近乎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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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12-23 18:41:26 |只看該作者
030 陰差陽錯。

    莫書豪呼吸有些急促緊張的跑到工廠后門,卻見后門鐵門緊閉,還有一個大鎖鎖著,身后仿佛有那兩個人急促追來的腳步聲,他左看右看,看到兩邊有一根根空心圓柱堆,連忙選了一邊鑽了進去。

    小身子抱著膝蓋盡可能的把自己縮成一團,手臂大腿臀部都被摔得生疼,他硬是咬著牙沒哼一聲,讓那些人以為他一直處于昏迷狀態,沒再給他注射藥物。

    “媽的,等我抓到那小鬼,非得馬上捏死他不可!”高大個惡狠狠的聲音在不遠處傳來,如果不是因為要等收到錢,他們早就把那小鬼給弄死了,還等他跑?!

    莫書豪眼里驚恐一閃而過,卻很快發現自己躲在里面他們只要一彎下腰就能看到他,連忙從另一邊鑽出來,躲在這一堆柱体后面,果然他才鑽出去,那個高大個就彎下腰,看了進來,看到一個個洞里沒有莫書豪的身影,又繞著這堆空心柱子走了起來,莫書豪仔細聽著他的腳步聲,繞著柱堆慢慢的爬著,卻不料繞到另一邊的時候,看到對面柱堆上站著那個瘦子!那瘦子背對著他這邊正在遠眺,看身形馬上就要轉過來,他只要一扭頭就能看到莫書豪趴在對面地上。

    莫書豪連忙快速的爬,繞過轉角,腳尖剛剛縮進去,那瘦子就轉過了身,從那堆柱子上下來,“沒有啊哥,會不會已經跑出去了?”

    高大個卻道:“不可能,他一定還藏在工廠里,這方圓几十米都是空地,那小鬼跑再快不可能眨眼沒影!再仔細找……”他的話被手機鈴聲打斷。

    他接起來,就聽到那邊的兄弟著急的問:“哥,那個小鬼是不是跑了?!”

    “你怎麼知道?”

    “我在小鎮里看到那小鬼了!”

    “怎麼可能?!你是不是看錯了?”高大個大驚,就算那小鬼跑了,也不可能這麼短的時間里跑到梨花鎮里面去啊!

    “哥你等等,我讓阿貓給你發張照片過去。”

    不一會儿,瘦子手機里收到了一條短信,里面一個穿著黑色T恤背著書包的十歲小男孩可不就是那個小鬼嗎?

    “怎麼可能?!”高大個只顧著震驚,沒發現照片里的那個小孩跟他們抓來的那個小孩衣著和氣質上的區別,只顧著看他那一張臉了。

    “現在怎麼辦啊哥?”

    “還能怎麼辦?想辦法給我盯著他,有機會把他抓起來!”高大個齜目欲裂的吼完掛上電話,立刻轉身走人,“快!沒想到那個小鬼真的跑了,馬上去抓他!快!”不管那個小孩是怎麼從工廠轉眼跑到梨花鎮里面的,當務之急是先把人抓起來!

    兩人風風火火的跑出工廠開著面包車走了,莫書豪在原地呆了好一會儿才出來,扯了扯自己身上已經髒兮兮了的白色T恤,眼里有几分僥幸,雖然不知道他們為什麼突然走了,但是自己總算逃過一劫了,現在他要趕緊離開這個工廠,找個有人的地方打電話給爸爸求救!

    另一邊。

    梨花鎮。

    中午放學有很多學生回家吃飯,家里較遠的就留在學校食堂吃,傅謹鈺在食堂里買了兩個包子就背著書包從學校里出來,一邊吃一邊往距離學校不算特別遠的比較大一點的書店走去,他上次買的兩本初一數學練習冊已經做完了,現在要去買其他靠自學就能行的科目的練習冊。

    小孩和家長們看到他無不紛紛躲遠,上次他從書包里掏出水果刀這件事也風一樣的傳遍了整個梨花鎮,那些家長生怕他突然發狂害了他們家孩子,聯合起來告到了校長那里去也告到了張冬梅那里,他書包里的水果刀被張冬梅沒收了,校長也怕一不小心真的弄出人命,還說再把水果刀那種危險品拿到學校來就要告訴傅傾流,于是傅謹鈺就再也不帶危險品到學校去了。

    正是因此,當所有人都恨不得離傅謹鈺遠點的時候,突然兩個陌生男人鬼鬼祟祟的跟在他身后,傅謹鈺一下子就警覺了起來。

    要轉身回學校顯然不可能了,他們不會讓他過去的,指不定他一靠近就被抓起來綁走,傅謹鈺陰沉沉的回頭看他們一眼,再看那些看到他就遠遠躲開的大人小孩,他們肯定不會幫他的,他們恨不得他這個惡鬼轉世一樣的小子去死,死了還怕他冤魂不散的留在鎮子里禍害他們。

    他繼續若無其事的往前走,心道那兩人肯定還沒發現這些人不敢接近他,要不然還鬼鬼祟祟的干什麼?書店就在眼前,他轉身走了進去,書店老板的儿子女儿都出去工作了,因此不像那些有孩子跟他在同一個學校讀書的家長那麼怕他討厭他,再加上傅謹鈺三天兩頭光顧他,雖然陰沉了一點,但是錢一毛錢不少,他反而還蠻歡迎的。

    傅謹鈺從口袋里掏出五十塊錢給書店老板,道:“外面有兩個人想綁架我,你幫我報個警,這錢就給你。”他不喜歡這個小鎮里的任何人,他們從未給過他溫暖和友好,所以他不白白向人求助,因為受到別人幫助就是欠別人人情,傅謹鈺不願意欠他們。

    書店老板一聽這話,哪還有工夫去想那個錢,一轉頭,恰好就看到兩個很陌生的不像他們鎮子里的人,平民老百姓沒經歷過綁架事件也沒見過,剎一聽到傅謹鈺說有人要綁架他,再看到那兩人,立刻就臉色大變抓起前面的座機電話,就要按110,外面本想探頭看看里面什麼情形的兩人看到老板這模樣,立刻嚇得連忙轉身就跑。

    傅謹鈺走到門口,看著那兩人屁滾尿流的跑遠,料想他們肯定不敢再來了,又緊繃著一張小臉走回學校,五十塊錢給幫他嚇跑那兩人的老板了,他沒錢買練習冊了,明天再來買吧。

    那兩人屁滾尿流的跑走,在路上遇到趕過來的高大個和瘦子,慌慌張張的說那小鬼報警了,他們肯定沒法抓了,高大個咬咬牙,只好帶著三個弟兄趕緊跑路,事到如今,他們甭想賺那筆巨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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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恥近乎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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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
發表於 2015-12-23 18:41:49 |只看該作者
031 慢慢侵占。

    這邊傅謹鈺平安無事的回了學校,不多時跟過路的人借了手機打電話給了付一旬的莫書豪也被接回了青市。

    從莫書豪裝昏聽到的只言片語來看,他們心驚的得出了一個結論:他們綁架莫書豪不是為了要錢,而是為了撕票!有人給了他們一大筆錢,要他們綁架莫書豪后殺了他!警方迫于壓力,只得展開大面積的追捕那四個綁架犯。

    莫書豪被送到醫院去檢查身体,港城那邊他爺爺奶奶就火急火燎的打了電話過來,一口一個乖孫一口一個心肝寶貝的輕聲慢語的安慰,一轉頭又把莫成風罵了個狗血淋頭,輪到付一旬的時候,又是輕聲慢語生怕聲音大點把人驚到。

    付一旬躺在病床上,一只腿裹著石膏吊在半空,他倒霉昨天半夜把車子從山里開出去后,就在高速公路上被喝醉酒飆車飆得不要命的人給撞了,當然,把他撞了的人車子都扁了這會儿還在手术室,他的悍馬經過軍方改造,安全系數比普通越野車高很多,那麼嚴重的車禍,別人在醫院不知生死,他只是一條腿骨折了,別提多幸運。

    莫書豪全身体檢完來看付一旬,一看到付一旬的腿,立刻就跟死了爹似得嘴一扁,眼淚嘩啦啦的掉了下來,扑到床上抱著他的胳膊不出聲的掉眼淚。

    付一旬滿臉嫌棄,“髒死了!走開!”

    “我不!”莫書豪反而抱更緊,眼淚掉的更凶,不僅僅是因為害怕付一旬出事,更是因為被綁架這一段時間積累下來的恐懼,這種恐懼在看到熟悉的信任的親近的人后,立刻就發泄了出來,他在港城被保護的很好,這是第一次被綁架,而且是一上來就要撕票的那種,嚇死他了嗚嗚嗚……

    莫成風胳膊上還纏著繃帶走進來,看看付一旬再看看身上也有些摔出來的傷的莫書豪,還得空打趣,“我們這叫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啊,處在一塊儿受傷了。”

    “別用你那差勁的要死的中文亂說話。”付一旬皺著眉頭把嫌惡的目光從莫書豪身上轉到莫成風身上。

    莫成風撇撇嘴,“你以為你自己中文學得多好?”

    付一旬覺得自己衣袖都被莫書豪的眼淚給浸得濕濕的,見莫成風竟然還有心情開玩笑,銳利的目光瞪過去,莫成風表情一僵,撇開視線看向窗外。

    ……

    車子停在十里畫廊門前,傅傾流下車走進畫廊,李叔坐在車子里打量了下十里畫廊,點點頭,心想原來從事的也是和藝术相關的職業啊,難怪跟先生有話聊,白小姐就沒有這方面的天賦了。

    “傾流。”傅傾流剛剛走到外廊大堂,就被一道聲音給喊住了。她一側頭,看到李清月笑容嫻雅的站在一個咖啡座前,而她對面是看她的眼神充滿不耐和不喜的章錚才,見李清月朝她走了過來,才不情不願的冷著一張臉起身走來。

    傅傾流似笑非笑的目光從兩人身上掃過,李清月笑容不變,走到她面前輕聲道:“沒想到傾流竟然是十里畫廊的經理,我本就覺得你不像姐姐說的那樣好吃懶做,但也沒想到你竟然能做到這一步,聽說要買水清流的畫都要找你,價錢多少賣不賣也是你說的算呢。”

    這一句話又是貶李艷陽又是捧傅傾流,最后一句話才把她的那點心思挖出來一點。

    傅傾流看她,慢條斯理的問:“所以你們想要買畫?”

    “可不是,我們跟齊氏正在爭一個項目,項目負責人是個愛畫的,據說特別迷水清流的畫,我們想著買一幅送給他,傾流能不能幫幫忙呢?哎呀,瞧瞧我怎麼說話呢,傾流當然會幫忙啊,一家人哪有不幫自己家的道理呢?不都指著公司賺錢來花嗎?”李清月笑容嫻雅一字一句卻帶是明里暗里都帶針,先是捧高后是打壓,章錚才的臉色也隨著李清月的話變來變去,當然,都是針對傅傾流的,仿佛她要是敢拒絕,他就要她這個不孝敗家女好看似的。

    傅傾流勾了勾唇角,慢悠悠的點了點頭,“想要買畫的話自然可以,你們先坐,等輪到你們進去后,再讓人去叫我。”說著她便要走進內廊去。

    沒想到傅傾流同意了賣畫卻要這麼走人,李清月怔了下,連忙拉住傅傾流的胳膊,“我們時間很趕,你先帶我們進去挑挑畫吧。”

    傅傾流聳聳肩,“這可不行,我是十里畫廊的銷售經理但不是老大,每個人都要排隊進去,怎麼能因為一己之私破壞規矩呢?”在章錚才怒的要說話的時候,她沒心沒肺的扯了扯嘴角,慢條斯理的道:“不過這樣也好,我被炒了正好回蘭市去,住自己家的別墅可比住租來的小公寓輕松多了。”

    一句話即刻讓李清月和章錚才都臉色不好的閉嘴了。

    等李清月他們進去內廊后,李清月以為傅傾流還會刁難絕對不會那麼輕易的把畫賣給他們,不料傅傾流主動讓人抬了一幅畫過來,雖然價格高了點,但是比起那個生意談成能賺到的十几個億簡直就是九牛一毛,仔細檢查過后確認沒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便有些驚疑不定的看著章錚才寫下支票給她,她的態度反而叫章錚才有些不好意思讓她立刻跟他去過戶那棟傅家大別墅了。

    一直到出了十里畫廊,李清月都不相信傅傾流那個陰晴不定的女紈绔會就這麼簡單的把畫賣給他們,說不定畫里有什麼陷阱呢?還是說會是贗品?回去一定要好好查查才行。

    如果傅傾流知道李清月的心之所想,一定會笑罵傻逼,她當然不會在畫里弄什麼讓他們生意落空,為什麼要讓他們生意落空?有人幫她自己的公司賺錢,還不好?

    傅傾流回到辦公室,辦公室里的几個員工鼓掌歡呼。

    “恭喜經理又為水清流賣出一幅百万大作!”

    “哈哈,多虧了經理,大家又能加工資了!”畫廊幫水清流賣出一幅畫后,畫廊會抽取賣出價格百分之五十的佣金,抽取百分比很高,再加上水清流每幅畫都能賣出在現代畫中十分高的價格,這也是十里畫廊雖然只賣水清流的畫卻得以存活的原因。

    傅傾流懶洋洋的笑,跟他們隨便侃了几句就進了辦公室,目光落在她桌面上放著的袋子,里面裝著三件付一旬的衣服,是她從山庄里帶回來的,想著人家把衣服借她,她總得幫人家洗干淨了再還回去,而她的辦公室門后,還掛著一條付一旬的暗紅色金色綺麗花紋圍巾。

    怎麼感覺這她的私人空間里付一旬的私人物品比她自己的還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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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
發表於 2015-12-23 18:42:10 |只看該作者
032 合格暗戀。

    從那日在山庄傾盆大雨瓢潑而落后,處于北方的青市似乎終于正式進入了多雨悶熱的夏季,這才隔了不到三天,又一場大雨轟然而落,然后又來的匆忙去的匆匆。

    付一旬吊著腿靠在床上看一本英文原文書,一縷從烏云里穿透而出的陽光從窗戶爬進來,他斜眼盯著它看,漸漸的陷入了記憶里,他忽然想起那日也是大雨過后,空氣潮濕微涼,那個女人就坐在他身邊,手臂几乎相貼,熟練而優雅的彈奏他的曲子……

    手機鈴聲驀地響起,把他拉回神,他抬頭看了眼,接了起來,廖康跟他報告藝术展完美落幕,藝术品完美收回,沒有出現一絲紕漏。廖康是他挑選出來的助理,工作能力有多强他完全知道,正想掛電話,忽然想到了什麼,他語氣淡淡的出聲:“咳,你……去一趟十里畫廊,找一個叫傅傾流的經理,跟她說我沒有什麼大礙,只是傷了腿而已。再告訴她我在那個醫院。”

    廖康在那邊表情糾結了一下,傅傾流是哪個?是新認識的朋友?應該是付一旬覺得感官還不錯的朋友吧?要不然干嘛還要他專門去說他受傷了這種話啊。

    掛了電話,付一旬低頭看著自己的通訊錄,一個個名字下來……沒有傅傾流的號碼。

    付一旬皺了皺眉,棕色的眼眸中閃過一絲嫌棄,“沒見過這麼笨的,竟然不知道跟我要號碼。”這還是一個合格的暗戀者嗎?

    那邊廖康掛了電話就准備去十里畫廊,只是很快又有事絆住了手腳,恰好廖錦溪來找他,就讓廖錦溪幫忙去一趟十里畫廊了。

    廖錦溪到達十里畫廊的時候,傅傾流正在二樓畫室畫畫,接到電話后便下去了,廖錦溪正在她辦公室里等她。

    上次不歡而散,叫廖錦溪對著傅傾流有點笑不出來,于是干脆冷著一張臉,有些酸溜溜的上下打量了傅傾流几眼,一身看不出牌子的休閑裝,簡簡單單的一點儿都不亮麗,可偏偏這女人有種慵懶散漫的氣質,倒也顯得挺好看。

    “也不知道你是走了那遭子的狗屎運。”廖錦溪絲毫不掩嫉妒的酸溜溜的道。她因為有廖康那個哥哥,所以經常有機會見到付一旬,她知道自己配不上付一旬那樣的人,但是這並不能妨礙她狐假虎威,認為自己因此有在其他人面前驕傲的資本,所以在第一次在黑石畫廊見到傅傾流的時候她就下意識的開啟了狐假虎威模式,跟付一旬裝熟裝親近,至少要讓傅傾流知道她肯定排在她下面,哪想這女人似乎比自己更有狐假虎威的資本啊。

    說白了,廖錦溪是一個膽子不大不太敢得罪人,但是又喜歡狐假虎威的愛裝逼膽小鬼。

    傅傾流也不過去跟她坐,就這麼抱著雙臂懶洋洋的倚著門邊看她,“所以,你過來找我有事?”

    “別以為付先生跟你多說几次話多見几次面自己就了不起了,我跟他見面次數比你多了去了,我們的交情也是好几年的了!”廖錦溪色厲內荏的道。生怕傅傾流因為上次在派對上的不愉快而報復她。

    傅傾流轉身就走,廖錦溪趕緊把人叫住,“哦,是這樣的,我幫我哥來給你傳話,說付先生沒什麼大礙,只是傷了腿。”

    “傷了腿?”傅傾流沒想到廖錦溪要跟她說的是這種事,不過既然沒什麼大礙的話,想來沒什麼嚴重的,“那他現在在醫院還是在家里?”

    “哈!你連他在醫院還是在家里都不知道啊?看來你們關系也沒多好嘛。”廖錦溪忽然反應過來,又得意了起來。

    這人有毛病吧?

    傅傾流有些無語的看她,好在這是個欺軟怕硬膽子很小的家伙,嘲笑了傅傾流几句后就乖乖的把哥哥交代的話一字不落的都說了出來,自然包括付一旬所在的醫院。

    經過在山庄被付一旬那樣体貼包容的照顧過后,知道他受傷在醫院,去探病這事就變得十分的理所當然了。

    傅傾流心想上一次送的玫瑰他收了,他應該還蠻喜歡的,所以又去買了一束,抱著上醫院去了。

    而此時,付一旬病房里,莫書豪正扁著一張嘴抓著付一旬的手不放,“等我在港城過完暑假再過來青市讀書,爸爸你會不會已經回英國去了?”因為那場綁架,嚇壞了在港城的爺爺奶奶,他們要求莫書豪回港城過暑假,要不然就不讓他在內地讀書。

    付一旬只是回來辦個展而已,照理說辦完了差不多就要離開青市了,只是付一旬不知道為什麼腦子里冒出了傅傾流那慵懶散漫的身影,剛要出口的話卡在咽喉,眼角一掃,落在自己裹著石膏的腿上,仿佛瞬間找到了理由,“傷筋動骨一百天,暑假才兩個月,還不夠一百天。”

    莫書豪聞言這才笑了開,跟著莫成風離開醫院准備坐下午的飛機回港城。

    莫書豪和莫成風前腳剛進電梯,傅傾流后腳就從另一個電梯里出來,找到了付一旬所在的VIP病房,她敲了敲門,付一旬以為是莫書豪又折了回來,不耐煩的轉過腦袋,看到傅傾流抱著一束嬌艷欲滴的紅玫瑰笑容懶洋洋的朝他揮爪,“喲。”

    付一旬看看她又看看她懷里的玫瑰花,他就知道這個不矜持的女人一定會立刻跑過來對他噓寒問暖,沒想到竟然又來一次俗套的送花示愛,一點新意都沒有,這個暗戀者一點都不合格。于是他矜持的靠在床頭,面無表情的,“哼”了一聲。

    傅傾流已經習慣了這人的神經質怪脾氣,走過去把花插進他床頭的櫃子里,花瓶里已經有一束新鮮的馬蹄蓮,她怔了下,反應過來,“聽說病房里不太適合放顏色鮮艷的花來著,據說會刺激病人神經……”

    “我傷的是腿又不是腦子。”付一旬打斷她的話,有些警惕的盯著她,這是個喜歡半途而廢還有點三心二意又喜歡退縮的家伙,指不定又想把他的花拿去塞垃圾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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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12-23 18:42:37 |只看該作者
033 沒話找話。

    這人還真是喜歡玫瑰啊。傅傾流心想,也就沒了把玫瑰塞進垃圾桶的想法。

    走到床尾,傅傾流看著他吊在半空的腿,伸手敲了敲石膏,慢條斯理的語氣里有些好奇,“痛不?以后會不會變成瘸子?”

    “你胡說八道什麼?只是小傷而已!”付一旬怒道,這家伙該不會想他万一變成瘸子就換個人暗戀?這個三心二意的花心女人!知不知道持之以恒這種良好品德?!

    “哦。”傅傾流走到他床邊的椅子上坐下。

    兩個人顯然都不是善于閑聊的人,付一旬是几乎一直以來都是一個人,他矜貴沉靜驕傲又是個天才,從小到大沒有人跟得上他的腳步,漸漸的就被他拋在了后面,再加上還有無法接受與別人進行肢体交流,脾氣又不好。而傅傾流雖然几乎沒有真正意義上的獨自一個人,但也因為各種原因不願意跟那些人虛與委蛇或者深交,比起一大群人在一起,她更喜歡一個人躺在陽光下睡覺。

    所以傅傾流坐下后,大体是因為之前兩人几次見面交流的太過順暢隨意,此時真的坐下來要找個話題來聊,竟然不知道說什麼。

    付一旬一只手捏著放在腿上的原文書一角,面無表情,棕色的眼里卻有几分煩躁,怎麼不說話呢?她平日里不是一直都很不矜持嗎?這會儿裝什麼安靜?眼見著傅傾流坐了几分鐘,貌似覺得沒話說有點想起身走人了,付一旬只好面無表情的出聲,“水清流的畫……其實也沒有太糟糕。”

    傅傾流正想起身拿一個蘋果的動作一頓,隨后起身拿過一個大蘋果和水果刀后坐回去,狀若平靜的抬了抬眼看他,“哦?你之前不是說張牙舞爪不喜歡嗎?”

    “我不喜歡並不代表那些畫很糟糕,我不喜歡的藝术家和作品多了去了。”付一旬微微蹙著眉,眼里有几分嫌惡的道,大概是因為智商太高在這方面天賦太好的緣故,他看一樣藝术品的時候下意識的就會去挑毛病,所以就几乎沒有喜歡的了。

    傅傾流一塊塊的連皮帶肉的削著蘋果皮,很快一個又圓又漂亮的大蘋果就從豐腴變成骨感,聞言唇角微微勾起些許弧度,“其實你說的也沒錯,那些畫都是水清流早期的畫作,那你覺得她后面那几幅沒面世的畫怎麼樣?”

    付一旬的眼睛時不時的掃向傅傾流手上簡直就是在切塊的蘋果,見她終于勉勉强强算是削好了,眼里滿是嫌棄卻還是想伸手去接,不料傅傾流拿起來,自己一張嘴,哢嚓哢嚓的吃了起來。

    “……”付一旬微微伸出的手僵在原地。

    傅傾流沒聽見回答,一抬眼,看到付一旬還沒來得及收回的動作,啃蘋果的動作一頓,想起只是付一旬的病房付一旬的蘋果付一旬是病人,稍微小小的有點不好意思,又從果籃里拿出一個和水果刀一起塞進他手里,揚了揚手里沒几口就能啃完的蘋果,“那個,別指望我了,浪費你的蘋果。”

    原來是知道自己削的太丑不好意思給他嗎?這會儿知道羞恥了?付一旬臉色稍霽,從另一邊床頭上抽了几張濕紙巾擦手擦刀柄后慢慢的削了起來。

    傅傾流三兩下啃完了沒几口肉的蘋果,把果核扔進垃圾桶里,抬頭看著付一旬,看著看著,又漸漸有些入迷了,那個男人靠著床頭,垂著眸看著手上的蘋果,鋒利的刀刃順著他如藝术品般白皙漂亮的指尖轉著圈,變魔术般薄薄的果皮一圈圈絲毫不斷的垂下,明明只是很普通的一件事,由他做出來,總有種讓人看入迷的藝术感,似乎連時光都圍繞著他打轉,變得緩慢而優美起來。

    靈感如同煙花在腦海中崩裂開來,燦爛的讓她仿佛連血液都沸騰了起來,她几乎有把這個人塞進紙張里做成一幅畫甚至一個標本收藏起來的衝動,那些由他延伸開來的水墨畫油畫抽象畫風景畫都不要了,她只想把這個人素描出來,完完整整的!

    又來了!付一旬原本削得順利順暢的果皮霎時因為他的輕輕一抖,斷掉了落在被子上,他都顧不得露出嫌惡的表情,匆匆的把它捻起扔進垃圾桶里,耳朵通紅的瞪著一副著迷模樣的看著他的傅傾流,他就知道!他就知道這個女人一直在假裝冷靜矜持讓他主動挑起話題!趁他不注意就用這種下流又淫蕩的眼神看他,還看的收不回神了!光天化日之下,真、真是不要臉!也不怕被護士醫生撞見!

    付一旬才想著,房門被敲了敲,聲音把已經在腦子里描繪出半幅畫卷的傅傾流給驚醒了過來,腦子里的畫面如同泡泡一下子破滅消失的無影無蹤,叫她皺了皺,微微有些被打擾的不悅。

    “您有什麼需要幫助的嗎?”漂亮身材又高挑的護士看到傅傾流的時候明顯怔了下,眼里有几分敵意,轉向付一旬的時候又笑得溫柔甜美。

    “醫生沒告訴過你,有需要我會按鈴嗎?”付一旬也莫名覺得有點被打擾的不悅,“出去。”

    護士小姐有些尷尬,連忙退下把門關好。

    “喏。”

    傅傾流看過去,看到眼前一個削好皮顯得十分漂亮的蘋果在眼前,順著那只手看過去,看到付一旬那張被精雕細琢而出般的精致鋒利的面容,那雙棕色的眼眸在一瞬間顯得溫潤柔和,叫人有種被毛茸茸軟綿綿的毯子包裹著的感覺。

    “……謝謝。”傅傾流接過蘋果,面上那几分被因為畫面消失而浮現的不悅消失的無影無蹤。

    付一旬把水果刀用濕紙巾擦干淨放回果籃里,用篤定又有几分嘲笑的眼神看傅傾流,果然他一出手安慰她就覺得開心了吧,真是的,也不知道從哪里學來的,明明特別想跟他獨處,還裝的一副跟他沒話說要走人的模樣,還以為他看不出來嗎?

    這次的蘋果真是大,傅傾流得啃上一小會儿才能啃完,她啃了兩口,瞄了付一旬好几眼,在付一旬看過來的時候,慵懶的笑容里有几分討好的對他笑了笑,“話說,上次你給我當模特的畫還沒畫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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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12-23 18:43:00 |只看該作者
034 捉弄逗趣。

    因為一提到上次就想起自己把付一旬趕出門的場景,那對于付一旬這麼驕傲的天之驕子來說,肯定是很傷尊嚴的事,她這會儿提起語氣不好點,万一這人生氣不給她當模特了怎麼辦?雖然她已經道過歉了。

    事實證明,那真是一件特別傷尊嚴的事,付一旬的臉色黑了黑,但是看到傅傾流有些小心翼翼生怕他生氣似的表情,心想既然知道錯了,也已經道過歉了,他也不是那麼小氣的人,而且……

    “所以你想把東西拿到這邊來畫?”

    傅傾流點頭,事不宜遲,她現在手已經非常癢了。

    “哼,我就知道,你就是個又下流又不知道矜持為何物的女人。”付一旬用一種縱容小寵物的任性似的眼神看她,“隨你,但是不准弄髒我的地板。”就知道她肯定想借著畫畫的借口天天跑來找他,一點儿都不害臊。

    傅傾流雖然不知道她畫個畫怎麼就下流又不知道矜持了,不過這不是重點,反正她已經當他罵人下流無恥變態什麼的是他的口頭禪了,點點頭,素描而已,自然不用擔心弄髒他的地板。

    第二天傅傾流就帶著畫架畫板包袱款款的來了醫院,坐在高腳凳上神色認真姿態專業的開始畫付一旬,靠著床頭而坐的付一旬垂著眸看著放在腿上的原文書,結果耳邊聽著那細微的唰唰的筆尖划過紙面的聲音,一個字也看不進去,而且渾身僵硬不自在,只好拿過一支筆在書本空白的地方寫寫畫畫,倒是漸漸的入了迷。

    安靜寬敞的病房內,穿著白襯衫的女人認真的畫著坐在病床上的精致矜貴又沉靜,猶如古老的油畫的男人,男人垂著眸同樣在紙面上認真的寫畫著什麼。

    時光顯得靜謐溫柔,眨眼不知已過几何。

    傅傾流勾勒出最后一片陰影,放下筆,全身肌肉都放松了下來。

    紙上的畫就像一張黑白照片,完美的印刻下那個貴族一樣的男人的姿態面貌甚至是神韻,好看的叫人移不開眼。

    “畫好了?拿來我看看。”付一旬見傅傾流放下筆,蓋上手上的書對傅傾流說道。

    畫出這麼美的一幅素描叫傅傾流心情極佳,聞言笑眯眯的看了付一旬一眼,忽然想到了什麼,又坐回了高腳凳,“還沒畫好,等會儿再給你看。”

    她把畫好的圖拿下來壓在好几張干淨的新紙下,拿起筆笑眯眯的快速的畫了一張圖,然后拿過去給付一旬看,有些期待的盯著他,“喏,你看我畫的好不好?”

    這是期待他的誇獎嗎?好吧,看在她那麼努力想要靠近他的世界的份上,他不會太嘲笑她的,畢竟早就有心理准備可能會看到一張丑不拉几毫無美感的涂鴉了。藝术品般的手接過紙張,付一旬棕色的眸中倒映出紙面上的圖案,瞬間黑臉了。

    這是啥?一個Q版的付一旬,頂著一頭半長卷發坐在病床上,一只腳被吊在半空中,一雙大眼淚汪汪的看著你,一副求撫摸求安慰的可憐兮兮的模樣……

    “哈哈哈哈是不是超可愛?哈哈哈……”傅傾流笑彎了腰,心情真是好上加好,看到付一旬陰沉沉的看過來,她連忙收斂了笑容,一本正經的道:“我再去重新畫一幅。”

    立刻跑過去重新畫了一幅,再拿去給付一旬看,結果臉更黑了。

    依舊是一個Q版的付一旬,他頂著一頭半長卷發光溜溜的趴在床上,小屁股畫的特別Q彈水靈,小腰特別細,回頭看你的神情特別銷魂勾人……

    傅傾流笑得簡直想要在地上滾了,“哈哈哈哈……要、要不要我再去畫一幅?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哈哈哈……”

    “傅傾流!”付一旬捏緊手里的畫,氣急到不知道該說什麼,整個人羞惱的滾燙燙的,傅傾流笑得他怒不可遏,耳朵通紅,又吊著一條腿,只能坐在床上被傅傾流笑得肺疼,“你!不准笑!可惡!上帝!你簡直……簡直就是魔鬼!下流!無恥!太過分了!閉嘴!……”

    傅傾流完全沒有覺得自己在過河拆橋。人家付一旬這麼大方這麼好心的給她當模特,她還故意畫出這種畫來逗他,看他神經質發作般的生氣卻又找不到合適的詞彙出來罵她,她反而笑得更歡了。

    她已經很久沒有這麼開懷的笑過了,今天卻不知道為何,明明只是畫了一幅素描,卻心情如此之好。

    本來看到那種可愛的Q版圖,就算把他畫裸体了付一旬也覺得沒什麼大不了的,這種程度算不上冒犯,只是因為她的笑話而覺得十分難堪羞惱而已,因為迄今為止的人生歷程中,几乎沒有會跟他開玩笑,更別說敢開這種玩笑了,他羞惱怒不可遏的重復好几個詞罵了傅傾流半天沒見她閉上嘴,漸漸的就停了下來,看著她燦爛如花的笑容,心里的怒氣好像也沒有想象中的大,甚至忽然覺得,被她笑話笑話,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付一旬不發作了,傅傾流漸漸的也就笑停歇了,揉著笑得隱隱作痛的肚子,看他,“你中午想吃什麼?我請客。”

    付一旬眉頭皺了皺,腦子里浮現各種髒兮兮臭烘烘的食材油污和挖了鼻孔不洗手做菜給客人吃的廚師,表情嫌惡至極,“髒死了,不吃。”

    “哪髒啊?”

    “你怎麼能確定那些廚師沒有往菜里吐口水,做飯前有洗好鍋洗好手,那些食材是不是新鮮的里面有沒有蟲子的卵?”

    “……”真是個從小嬌生慣養矜貴的要死的潔癖狂,“所以你這几天都是怎麼吃的?”

    付一旬抬了抬下巴,傅傾流順著他的指示看過去才發現,這個病房里竟然有一個廚房!那個廚房還能瞬間變成開放式的,傅傾流能想象付一旬用挑剔的眼神死死盯著來給他做飯的廚師的場景……能受得了的廚師還真是厲害啊。

    傅傾流不多時就見到了按時來給付一旬做飯的廚子,是個看起來十分可愛的年輕小胖子,穿著一身專業的廚師服戴著廚師帽,一看就是個功力了得的,這不一開火沒几分鐘,就香的傅傾流肚子咕嚕咕嚕直叫喚,頻頻往廚房看去,“我覺得我中午一定可以吃下四碗飯!”傅傾流喜歡用自己能吃下几碗飯來表達對美味料理的稱贊。

    結果吃午餐的時候,那几碟明明好吃的叫人恨不得把舌頭都吞進去的料理被付一旬挑剔評價的一無是處,傅傾流越覺得好吃的就被貶得越一文不值。

    哼,他做的土豆燜雞她才吃三碗飯,這個死胖子做的那麼難吃她竟然覺得好吃到能吃下四碗飯,有沒有眼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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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12-23 18:43:22 |只看該作者
035 母子出游。

    一幅幅黑白素描畫像擺滿了整個畫室,里面都是同一個人,或靠著床頭垂眸看書,或坐在花園石椅上靜默看花,或閉著眼靜靜沉睡,或面無表情,或面帶淺笑,或羞惱成怒……鮮活的就像一幅幅的黑白相片,里面的人沉靜的待在時光年輪之中,仿佛從古老的時空走入現代,令人無法不去為那種神秘的古老的貴族氣質著迷。

    池非滿眼贊嘆的在畫室里走來走去,“這些畫出多高的價都一定有人會願意買……”

    傅傾流坐在高腳凳上面對畫架,她正准備給一幅畫上色,當然,畫里的主角還是付一旬,她天天去付一旬病房里畫畫,再時不時仗著他吊著腿不能跑不能追的捉弄他,直到昨天他有事不得不拄著拐杖拖著還裹著石膏的腿坐上了去往京城的飛機,日子別提過的有多愜意爽快,所以這幅畫畫好后准備等付一旬回青市來送給付一旬當謝禮。

    池非繼續看,看的贊嘆得根本停不下來,“要不是親眼見過,我都不相信這個世界上真的有人長得這麼好看,他要是進娛樂圈,不用會唱歌跳舞作詞作曲,光是靠那張臉都能紅透半邊天,嘖嘖……”

    池非不知道人家付一旬走的是比娛樂圈高端上不知道多少倍的藝术圈,而且已經站在頂端了。

    看完畫后,池非才跟傅傾流正色道:“我打算過段時間趁著暑假帶小鳶回老家玩半個月消消暑,你呢?”

    “我怎麼?”傅傾流攪著顏料的手頓了頓,斂下眸。

    池非都替傅傾流著急了,“不是我說你,暑假開始將近半個月了,別人家不是帶著孩子旅游就是把孩子接到身邊來,你倒好,一個人逍遙自在的,管不管小孩死活?也不怕日后孩子長大恨你!算了,我不跟你多說,說多少遍你都是這幅死樣子,你自己好好想想吧!”說罷他便甩手出門了。

    傅傾流原本懶散的仿佛沒聽到池非說了什麼話的上色動作漸漸的慢下,直至放下胳膊,她垂眸看著調色盤上的五顏六色,好一會儿推開前面的畫架,把調色盤扔到桌面上,走到陽台上,陽光已經不似前一段時間那樣溫和了,它耀眼灼目,能燙傷肌膚。

    晚上傅傾流在網上找到了溯雪山庄的電話,打過去的時候恰好是李嬸接的電話,她問她山庄里還有沒空房間表示想去住一段時間,答案當然是沒有,他們山庄現在已經住滿了人,不過李嬸是個聰明的,沒有馬上說沒有,讓傅傾流等一下她去查查看,一轉眼她就打電話給付一旬,告訴了他這件事,然后再用滿含笑意的語氣告訴傅傾流還有一間,讓她隨時過來都可以。

    隨時都空著的那間房,除了付一旬的總統套房哪還有其他的?

    不過傅傾流可不知道,第二天早上便開車往梨花鎮去了。

    鄉下不比城里悶熱,梨花鎮三面環山,植被又被保護的很好,風吹來是涼爽清香的,不像城里熱騰騰還帶汽車尾氣臭味。

    傅傾流的車子停在兩層小樓門口時,一些鄰里紛紛八卦的探出頭來看,想看看那個陰沉沉跟小鬼似的小孩的母親,那個在市里榜上有錢大款的女人。

    張冬梅聽到聲音手擦著圍裙出來,看到傅傾流立刻滿臉驚喜,“哎呀!你怎麼要回來沒有先打個電話呢!我好殺只鴨燉湯給你喝啊!不過現在也不晚,快進來快進來!”拉著傅傾流一邊進屋又一邊喊:“鈺儿鈺儿快出來,你媽回來了,鈺儿!”

    傅謹鈺正在傅傾流的房間里做練習冊,聽到張冬梅的聲音手一抖,心一慌,連忙從床上跳下來,把東西都塞進書包里,帶著東西就要跑回房間,又立馬折回來把被他坐的有些折痕的床單鋪好,疊好棉被,這才帶著東西出去,順便把門帶好,偽裝成他根本沒進過這房間的模樣,一直等到張冬梅又喊了几次,他才繃著一張精致漂亮的小臉面無表情眼底卻含著几分忐忑和期待的磨磨蹭蹭的出去。

    傅傾流正坐在客廳里看傅謹鈺落在客廳里的一本初中必讀課外書,傅謹鈺出來一看到,立刻嚇得面無血色,奶奶跟他說過媽媽是個天才,所以才生出了他這個天才,所以他現在很怕傅傾流一下子就看破了他和奶奶瞞著她的事。

    傅謹鈺智商高但是說到底還是個十歲的缺少閱歷的孩子,傅傾流自己就是天才,上小學的時候她看過的更具有內涵和生澀難懂的書多了去了,哪會因為傅謹鈺才讀四年級就看初中的書多想?更何況她真沒想過有一天張冬梅會和傅謹鈺一起對她陽奉陰違。

    傅傾流見到傅謹鈺的一瞬間背脊微微僵了僵,下一秒便適應了過來,她把書遞給傅謹鈺,“自己的東西收好別隨便亂丟。”

    傅謹鈺連忙接過,站在沙發邊上拿著書巴巴的看著她,也不敢貿然接近。

    “還站著做什麼?坐吧。”傅傾流指了指她對面跟她隔了一張桌子的沙發。

    傅謹鈺有些失落的看了眼她身邊的空位,乖乖走到對面去坐下。

    沉默了好一會儿,傅傾流想了想別人家跟孩子的相處方式,干巴巴的問了他功課在學校的情況什麼的,傅謹鈺一一作答。

    張冬梅站在廚房門后看了半天,嘆了口氣把飯菜端出去喊兩人過來吃飯。

    他們家沒有食不言寢不語的規矩,所以在飯桌上,傅傾流忽然對傅謹鈺道:“我要去度假山庄住几天,你要跟我一起去嗎?”

    張冬梅夾菜的動作一頓,眼里滿是驚喜,卻見傅謹鈺低著頭吃飯,根本沒想到傅傾流問的是他,連忙推了推他:“這孩子,你媽問你話呢,怎麼不回答?”

    傅謹鈺怔了下,一雙還未成型的鳳眼呆呆的看著傅傾流,在傅傾流以為他不想去的時候,連忙激動的點頭,“去,我要去,我要去的!”

    張冬梅年紀大了,又暈車也受不了車程顛簸,坐一趟車子能讓她几乎掉半條老命,她這輩子無親無故,到了晚年才有傅傾流和傅謹鈺這兩個如女似孫的人,盼的就是他們兩人能好好的過日子,要是傅傾流說要帶上她她肯定也要死命推脫不去,所以這會儿她高興的有些找不著北,吃過飯就笑容滿面的去給傅謹鈺收拾衣服,還跑到樓頂陽台菜園里摘了一大袋新鮮小西紅柿和小黃瓜讓兩母子路上吃,再巴巴的把人送上車,看著車子沒了影,才滿心歡喜的轉身回屋洗碗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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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12-23 18:43:48 |只看該作者
036 叫付謹鈺?

    傅傾流在去梨花鎮前就已經收拾好了自己的東西,也交代好了畫廊的事,這會儿接了傅謹鈺就往溯雪山庄開去了。

    雖然是山路,但是這條通向溯雪山庄的路的安全措施做得很好,兩邊都有圍欄,可通兩輛大貨車,一路過去,竟是車來車往。

    傅謹鈺坐在后座,時不時的看向在前面開車的傅傾流,再時不時的看著外面的青山綠水,四個多小時的車程竟然不見絲毫困倦,眼里滿是期待歡喜,哪里還有絲毫嚇人的陰沉?

    車子到達山庄門口停下,室外停車場里停滿了車子,山庄里也顯得十分的喧鬧,門庭若市。

    傅傾流沒想到竟是這般熱鬧,有很多家長都是一家到這邊來的,因為圍繞著山庄的三座山都是付一旬的私人財產,家長們可以帶著孩子去爬山,后面還有一片湖能垂釣,還有一大片菜園果園,很多家長都願意帶著孩子到這邊來享受大自然順便增進感情。

    李嬸早就巴巴的觀望門口等著迎接夫人了,見到她來了,立刻放下手中的活過去引著她把車子開進付一旬停車的倉庫,笑眯眯的站在車外等著幫傅傾流提行李,結果在看到傅謹鈺從車上跳下來的時候,立刻一驚,“咦?”小少爺也來了?

    傅謹鈺警惕的看了她一眼,傅傾流搬行李的動作一頓,抬頭看李嬸,“怎麼了?”

    李嬸神情有些驚疑不定,聞言有些磕磕碰碰的道:“啊、啊,沒什麼,只是沒想到您把小少爺也帶過來了。”

    “趁著暑假帶他來玩玩,這是傅謹鈺,這是李嬸。傅謹鈺,問好。”傅傾流自然的說道,把裝著傅謹鈺自己東西的行李拿給巴巴在一旁等著幫忙的他,她以為李嬸喊傅謹鈺小少爺只是禮貌上的稱呼。

    “您好。”傅謹鈺抱著大書包聽話的乖乖問好。

    “誒誒,小少爺太客氣了,來把東西給嬸,我幫你拿。”李嬸連忙要上去接過那看起來挺重的大書包。

    “不用。”傅謹鈺躲開她的手,小尾巴似的的巴巴跟在傅傾流身后。

    李嬸依舊有些驚疑不定,心想難道這位竟然是小少爺的母親?太年輕了吧?或者只是后母?而且,付謹鈺?不是叫莫書豪嗎?怎麼改名字了?而且連姓氏都改了?莫家那邊允許?這、這……誒,算了,不管心里怎麼想,主人家的事不是他們可以亂說亂猜的,當下也不再想,反正想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有錢人的世界太難懂了,他們還是安安分分的做事吧。

    李嬸領著傅傾流和傅謹鈺上了四樓進了付一旬的屋子,傅傾流有些驚訝,“這……”付一旬那個潔癖狂不會允許別人擅自住他的屋子吧?

    “沒事,別人不能住,您能住,您又不是別人。”李嬸笑眯眯的說道,率先開了門把東西給拎了進去。

    傅傾流覺得李嬸這話說得有點不對勁,為什麼別人不能住她能住?是因為她已經坐過他的沙發睡過他的床所以付一旬不介意?想想倒也是,付一旬對她貌似並沒有肢体接觸障礙症。

    一般星級酒店的總統套房里都有一間給管家住的佣人房,不過顯然這里是沒有的,付一旬那種領地意識極强還有嚴重潔癖的家伙哪會允許有人住在他的套房里?也就是說,這屋里只有一張床,雖然很大。

    傅傾流眉頭蹙了蹙,想問李嬸還有沒有雙人房,可一轉頭看到傅謹鈺眼睛小狗一樣亮亮的把兩人的行李整整齊齊的整理出來掛進衣櫃里的身影,正要出口的話卡在咽喉,握了握拳,泄了一口氣,算了,都帶他到這里來了,不差這一點。

    李嬸出門時還忍不住頻頻回頭看傅謹鈺,付一旬並沒有帶小少爺來過溯雪山庄,不過他們在山庄外面見過小少爺,長得那般好而且還十分的聰明還是叫他們先生“爸爸”的孩子,自然印象深刻,此時見到傅謹鈺對傅傾流言聽計從的模樣,心想就算不是親媽,肯定也是很受他喜歡的后媽,有了這麼一個大助力,夫人位置就是她的了,白小姐什麼的,肯定是沒法搶了。

    趕了一天的路,此時已經是下午四點多了,傅傾流和傅謹鈺都洗了個澡,然后才下樓去山庄繞繞,看看都有什麼好玩的,順便吃晚飯。

    山庄里大孩子小孩子很多,走廊里都有小孩在嬉戲打鬧,認識不認識的家長們也因此相談甚歡,看起來將會有一個相當不錯的假期。

    傅傾流走在前面,傅謹鈺走在后面,明明只是往樓道口的一段路,偏是有好几個小孩從他們身邊經過,几乎沒有一個不停下腳步巴巴的看著傅謹鈺,或者直接追上來跟著他的。

    “哥哥你是誰?”一個打扮的像個小公主似的五六歲模樣的小女孩跟在傅謹鈺身邊,“哥哥你為什麼不說話?哥哥你麻麻在哪里?哥哥……哥哥……”

    傅謹鈺繃著一張小臉,十分不耐煩,好一會儿快步往前走了几步,躲開那個煩人的小女孩,伸手抓住傅傾流的衣角。

    傅傾流往后看了抓著她衣角的傅謹鈺一眼,傅謹鈺也看她,拽著她衣擺的手緊了緊,眼里有些怯怯,生怕傅傾流甩開他的手似的。

    傅傾流淡淡的收回目光,沒有伸出手牽他,也沒有不讓他拽她的衣服。

    “誒,這小孩長得可真好,你是他姐姐嗎?”一個房門打開,一個年輕美婦抱著一個嬰儿出來,恰好看到從她門前經過的傅傾流和傅謹鈺,初為人母的女人看到小孩心髒總是特別柔軟,看到長得好的,更是忍不住想誇一誇摸一摸,恨不得自己孩子以后也長得那麼好。

    “她是我媽!”傅傾流剛要說話,身后就傳來了傅謹鈺略顯陰沉不高興的聲音。

    原本還滿臉笑的年輕美婦表情一僵,有些尷尬,“呵呵,您保養的可真好。”有個這麼大的儿子,就算是18歲生的現在也該有將近30歲了吧,傅傾流看起來卻是只有20出頭的樣子,不過話是這麼說,說不定事實是傅傾流是給別人當后媽的呢?貌美如花卻去給別人當后媽,指不定是什麼不干不淨的人呢……

    傅傾流面無表情的回頭看傅謹鈺,看到他倔强略顯陰沉的眼里有几分得意和快意,好像在說,別想否認你是我媽這件事!我才不會讓你得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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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12-23 18:44:11 |只看該作者
037 她的維護。

    兩母子似乎有些緩和下來的氣氛又回到了最初點。

    傅傾流在前面遠遠的走,傅謹鈺在后面遠遠的跟,先去樓下大堂吃了晚餐,別人家一桌子上熱熱鬧鬧有說有笑,只有他們這一桌坐著一大一小兩個人,一句話不說的默默吃著晚飯,完了后傅傾流又帶著傅謹鈺繞著山庄走了一圈,去看了看后面的湖泊和一大片菜園子當飯后散步。

    湖泊上有竹筏可泛舟,有三個管理員守著,小孩沒有家長帶著是不准靠近的,湖水倒映著周圍的山,綠的發亮,如同一面翡翠明鏡,這會儿湖心亭里還有几個年紀略大的人在垂釣,釣上來的魚蝦都可以拿到廚房去讓廚師來做,吃自己釣上來的魚蝦,可不更鮮美有趣?

    傅傾流站在湖邊靜靜的看了一會儿,身后的傅謹鈺很快又引得几個小孩湊過去將他圍了起來,傅傾流回頭看了眼,覺得他多和同齡人一起玩也是好的,天才總是容易寂寞的,哪怕他們總是沒發現自己是寂寞的。

    不一會儿傅傾流發現有好几個人拿著帳篷晚上似乎要在這里露營看星星,免得占了人家搭帳篷的地儿,她往邊上走了好几步,傅謹鈺以為她要走了,立刻就要跟上。

    “站住!”傅謹鈺身邊几個圍著他的大小孩子里,一個看起來最大的十一二歲長得十分壯實的男孩一把抓住傅謹鈺的胳膊,“你這個人有沒有禮貌啊?我妹妹跟你說了那麼多話,你一句話都不回!”

    小胖子力氣忒大,偏一雙手肉多顯得小小的,這一抓沒有抓住傅謹鈺的整條胳膊,反而變成了捏扯了他一大塊肉,疼得傅謹鈺立刻伸手用力把人推開,結果小壯漢被推的往后退了兩步,自己沒摔倒是把他后面的一個蹲在湖邊看魚的小姑娘給撞進了湖里。

    “噗通”一聲,叫很多大人驚得看了過來。

    “呀!囡囡!救命啊!”一個女人一見那是自己女儿,立刻大喊,索性就在不遠處的管理員很快趕了過來,跳進湖里沒兩下就把小孩給帶了上來,小孩沒出什麼事,就是嚇得哇哇大哭,說有人推她,其他家人也很快的圍了過來。

    這個山庄的入住費並不便宜,能來的哪家不是口袋里有點錢的?有錢人向來不怕惹事鬧事,心肝寶貝被人推進水,就算犯錯的是小屁孩也免不了要罵一頓,對著小孩罵不下去也要給小孩父母一頓臭臉才能咽下這口氣,當下小孩父親就怒問:“誰把我女儿推進去的?!”

    雖然湖邊人不算特別少,但是大多覺得小孩放在一起玩不會有什麼大問題,掉進水里也會立馬被發現,盯著小孩看的人不是特別多,就算看到的,他們也說不出到底是誰的錯,傅謹鈺推了小胖子,小胖子不小心把人給撞了下去,誰知道怎麼說?還不如別管,省得不小心惹得一身騷,他們可是來過假期的。

    小胖嚇得半死,立刻就跟被踩了尾巴似的貓的指著傅謹鈺大喊:“是他,都是他推的人!”

    小胖子儼然是這群小孩里的老大,他一喊,其他小朋友也不明白對錯的跟著喊:“是他是他!是他推的!”

    傅謹鈺神情陰沉沉的看著小胖子和那群小孩,透著一股子的狠勁,就像還沒長大但已經能夠吃肉喝血的凶獸,別說那群小孩了,就是邊上的大人看了都有些心驚膽戰,可也正是因為這樣,那女孩父親立刻就相信是傅謹鈺把她女儿推進去的了,怒得站起身氣勢洶洶的走過去,傅謹鈺不躲不退,狠狠的瞪他。

    “我讓你瞪!”女孩父親被傅謹鈺的眼神看得又驚又怒,一手抬起就是一巴掌下去。

    可惜還沒碰到傅謹鈺的臉,就被堪堪抓住。

    傅傾流用力一甩,把男人的手甩開,也叫那人措不及防的后退了几步,她搓了搓指腹,慢條斯理的道:“別人說什麼就是什麼,別人叫你去死你就要去死嗎?”

    “你……”

    “小胖子,剛剛我可是看著的,你再亂說一句信不信我撕爛你的嘴?”傅傾流斜斜的看向那個小胖子,慢悠悠的說道。

    本來就是個半大的孩子,傅傾流這個大人這麼一說,小胖子立刻就嚇得哇哇大哭,“我不是故意的嗚嗚嗚嗚……”

    本就不是什麼大事,最多就是一群小孩打鬧引出來的意外,解釋清楚就好了。

    夜幕降臨,湖邊點起了一堆堆的篝火,支起了一個個帳篷。

    傅傾流帶著傅謹鈺一路沉默無語的回了房間,氣氛顯得很壓抑低沉。

    傅謹鈺越發不安的遠遠跟著傅傾流,不敢太靠近,進了套房也一個人站在門口,在燈光下低著頭的小身影顯得十分孤寂。他又惹她生氣了,他總是惹她生氣,可是他要怎麼做她才會喜歡他呢?奶奶說他要乖一點媽媽就會喜歡他,可是他還不夠乖嗎?每天都有按時完成老師布置的作業,不跟別人打架不偷別人東西,他一直都很聽話啊……

    “傅謹鈺,過來。”臥室里傳出傅傾流的聲音。

    傅謹鈺連忙走過去。

    傅傾流坐在床上,看著傅謹鈺走到她面前,神色懶散又泛著几分涼意,看的傅謹鈺低下頭,越發的忐忑但是又隱隱有些期待。

    “誰教你的逞凶斗狠?今天那種原本可以小事化了的事件因為你的眼神變成什麼樣子了?怎麼你的聰明只是在死讀書上面?你是書呆子嗎?”傅傾流的話說的不緊不慢,語氣也顯得不輕不重,偏偏聽在人耳朵里,反而叫人越發覺得難堪。

    傅謹鈺低垂著頭,自己小手指勾著小手指,就像焉了吧唧的小白菜,眼底卻有几分欣喜。這似乎是自從上次不歡而散后,傅傾流第二次罵他。

    “聽明白我的意思了?懂得利用自己的優勢揚長避短的人最是聰明,當然這不意味著讓你去成為一個虛偽的人,做事之前先動動腦子,憑著一股熱血能干成什麼事?眼神如果能殺人這個社會早就不存在了,有本事你把人撂倒,光會瞪人頂什麼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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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12-23 18:44:52 |只看該作者
038 曾經的我。

    等傅傾流教育完了,問:“明白了?”

    傅謹鈺小雞啄米般的點頭。

    于是傅傾流從包里拿出一個魔方丟給他,“一邊玩去。”自己又拿出一台電腦。

    傅謹鈺拿著魔方滿心歡喜的走到床的另一邊坐下,眼睛亮閃閃的看著手上的魔方,再回頭看看傅傾流纖細的背影,喜滋滋的玩了起來。

    一個視頻彈了出來,傅傾流又翻出一個耳機插進去戴上,視頻那頭是一個西裝革履戴著金絲邊框眼鏡,看起來十分干練精明的男人,大約三十歲左右的模樣。

    “……周海生顯然已經被內疚蠶食內心很久了,他去青市回來后,我的人再去找他的時候沒推脫几句就說了當時的事,我已經錄下了他的話,並且寫了下來讓他簽了名,至今為止我們手上已經有五份證據了,足夠了。你什麼時候才准備行動?”

    傅傾流敲字過去:“等公司里的暗樁拔清了,省的他們狗急跳牆,還有章錚才最重要的兩個心腹沒處理。”

    “劉韜和鄭天涯嗎?這兩人確實是個問題,他們跟了章錚才十几年了,要讓章錚才對他們起疑不大容易。”

    “正是因為他們跟了章錚才十几年了,所以才更容易,他們知道的太多,稍微有點不對勁章錚才就會警鈴大作。人都是站得越高越怕死的。”

    視頻里的人似乎很滿意的笑了笑,“我以為你真的一心扑在藝术上,已經無心戰斗了呢。”

    “我是無心戰斗,可人生到處都是戰場,我不犯人總有人要犯我。我傅家的東西,豈能落入外人手中?”

    “很好,老頭子沒有看錯人。我把新得的證據發你郵箱,忙去了。”

    “嗯。”

    視頻掛斷,傅傾流打開郵箱點開那份新收到的郵件和語音,她一邊看一邊聽,眸中冷的驚人。

    “媽媽。”耳邊忽然傳來小男孩暗含依戀又期待的聲音。

    她驀地看過去,眼中的寒意還未散去,叫傅謹鈺驀地全身僵硬,臉色有些發白的看著她。

    傅傾流慢了半拍才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眼中的寒意漸漸消散,看著傅謹鈺那臉色蒼白,眼里有些受傷的模樣,她的表情也有些僵硬起來,只是很快便被掩蓋了過去,“什麼事?”

    傅謹鈺搖搖頭,坐回去背對著傅傾流,眼眶微紅委屈又失落的看著手上已經組好色的魔方。

    屋內一片寂靜,沒了傅謹鈺轉魔方的聲音也沒了傅傾流敲鍵盤的聲音,一大一小的身影背對著坐在床的兩邊,在燈光下顯得一模一樣的沉默孤寂。

    直到傅傾流出聲,讓傅謹鈺去洗腳准備睡覺,才打破了微微凝固僵硬的氛圍。

    翌日。

    陽光從支起的窗戶爬進來,伴隨著清涼的風。

    傅傾流一身冷汗的醒來,發現身邊的傅謹鈺已經不見了蹤影。她起身去洗澡換了衣服下樓去,意外的在大堂看到了被一大群小孩眾星拱月般圍著的傅謹鈺,傅謹鈺也不像昨天那樣緊繃著一張小臉一臉驕傲冷酷,雖然也沒有笑得很甜美,但卻三言兩語就叫這些小孩眼里都是崇拜,瞬間變為他的小尾巴,而那個小胖子被排除在了圈子外,昨天的小跟班們今天已經翻臉不認人的把傅謹鈺當成老大了,他一個人跟父母哭鬧告狀,父母卻也沒辦法,總不能怪小朋友不懂義氣不跟他玩吧?

    傅謹鈺看到傅傾流,眼底立刻露出有些期待誇獎的小神情。

    傅傾流看了眼小胖子,再看向傅謹鈺微微露出一抹淺淺的笑,心想還真是個孩子,幼稚。

    得到傅傾流微笑的傅謹鈺臉頰紅扑扑的,眼睛亮晶晶的。

    傅傾流走過去,看著那些孩子,現在時間還早,很多家長還沒下來,小孩子跟著家里的大人到了這個山清水秀小伙伴又多的地方,自然是興奮不覺得害怕的,穿好衣服自己就蹬蹬蹬的跑下樓了,因此在場的家長沒有多少,所以傅傾流請了在場小孩子們和他們一起吃早餐。

    李嬸早就在櫃台等著了,一聽傅傾流說的,立刻笑眯眯的去廚房讓廚師做,一群還很清閑的服務員們見此有些驚訝,李嬸只是笑沒說話,他們便自己腦補,心想那位小姐大概是他們老板的親戚之類的,霎時一個個也不敢稍有怠慢,完全把兩人當成主人家來伺候。

    吃過早餐休息了一會儿,傅傾流帶傅謹鈺去爬山,爬付一旬帶她去爬過的那座最高山,高聳入云的冷杉樹依舊顯得十分的冷艷高貴,只是那霧氣已經被灼熱的夏日陽光早早驅散。

    傅傾流畢竟爬過一次,已經做過一次成功的事在做第二次的時候總會覺得並不難,她走在前面,傅謹鈺畢竟是小孩,有些費勁的在后面跟著爬,他看著傅傾流的背影,目光堅毅倔强,摔倒了不吭一聲的爬起來繼續向上,白白嫩嫩的皮膚被砂礫和灌木划出些許細小的傷痕,他也沒有出聲讓傅傾流慢一點等等他,自顧自的埋頭向前,明明已經累得滿頭大汗快要站不穩了。

    傅傾流不知道何時已經站在高處低頭看著下面的傅謹鈺,眸光微動,看著那個倔强的往上爬的小身影,時間仿佛在一瞬間緩慢了許多,漸漸的,她忽然看到曾經的自己的影子在跟他重疊,心髒驟然傳來一陣刺痛感,眼底彌漫出些許霧氣,卻被她眨了兩下眨掉了。

    眼見著傅謹鈺似乎已經真的沒力到難以邁開一步了,傅傾流在高處蹲下身,“謹鈺。”

    傅謹鈺滿頭大汗的抬頭,看到他一直渴望著的母親微笑著朝他伸出手,“到這里來,我帶你上去。”

    傅謹鈺怔怔的看著那只手,只覺得忽然几乎要麻木失去知覺的雙腿充滿了力量,他看著那只手,一步一步的往前,充滿渴望的伸出手,然后……終于握住了。

    傅傾流依舊走在前面,他依舊走在后面,卻多了一根紐帶,他再也不用擔心太慢了會跟不上她的腳步會被遺棄在某處,他一步步的跟著她,感受到從她那邊傳過來的力道,乖乖的跟在后面,無聲無息的默默的揉眼睛掉眼淚。

天使長(十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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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12-23 18:45:18 |只看該作者
039 那個男人。

    傅傾流帶著傅謹鈺在溯雪山庄呆了一星期,從那日爬山回來后,兩人關系似乎已經緩和了,就算不如其它母子那樣時不時親親抱抱,但也不像以前那樣僵硬冰冷。

    傅傾流要帶傅謹鈺離開山庄的時候,李嬸特別專門從后面摘了好几袋新鮮無污染的水果和蔬菜,還跟傅謹鈺說,“這是你爸爸喜歡吃的。”

    傅謹鈺接著那袋水果的手驀地縮回,猛地抬起頭瞪著李嬸,就像被踩到了尾巴的小獸,驚怒恐慌交加。

    李嬸沒看到傅謹鈺的視線,她的注意力都被因為傅謹鈺突然收回手所以掉在地上滾了一地的檸檬吸引了,哎呀一聲,只當小孩子沒拿好,連忙蹲下身撿起來,他們先生可挑剔了,長得不好的或者看起來太髒的水果蔬菜,他是看都不看一眼的。

    “傅謹鈺,過來提自己的東西。”傅傾流拎著好几袋東西車庫門口走進來。

    傅謹鈺立馬又瞪向傅傾流,用一種仿佛受了騙的受傷的目光看她,然后在傅傾流不解的眼神下猛地轉身鑽進車里。

    傅傾流被傅謹鈺突然的脾氣給弄得有點摸不著頭腦,拎著東西走過來,看到李嬸在撿滿地的檸檬,微微蹙了下眉:“這是傅謹鈺弄的?”

    李嬸哪會讓傅傾流去責怪孩子,連忙道:“哪能啊,小少爺可乖了,是我沒拿好。”

    傅傾流蹲下身幫忙撿,她是有些不解為什麼李嬸李叔他們對她和傅謹鈺那麼熱情的,難道就因為她跟付一旬一起來過一趟?不僅不要她付房錢這都要走了還要像張冬梅一樣大袋小袋的特產禮物往車里塞,這一段時間的住宿費餐飲費她可以强硬著給錢,這些東西就不好用錢了。

    很快把該帶的都塞進了車里,傅傾流跟李嬸道別后便開著車子出了車庫,往山外開去。

    車廂內安安靜靜的,傅謹鈺坐在后座,繃著一張小臉表情有些陰沉,眼里又是疑惑又是焦急想要問什麼但是又一時組織不到語言來問,在車輪軋過一塊小石子顛簸了下后,他終于眼眶微紅的問出聲,“媽媽,那個男人是不是還沒死?”

    傅傾流一時沒搞懂傅謹鈺的意思,“什麼?”什麼男人?哪個男人?

    “就是跟你生了我的那個!”

    “嗤——!”車輪猛然失控的往圍欄衝去,堪堪在即將撞上時剎了車。

    蜿蜒的山路上,那輛車子歪歪的停在路中間,車廂內氛圍漸漸冷凝僵硬。

    “你問這個干什麼?”好一會儿,傅傾流神色淡漠的重新啟動車子,慢悠悠的繼續往前,不甚在意般的問。

    傅謹鈺僵硬的身子卻繃得越發的緊,他知道自己不應該繼續說下去的,他已經感覺到再說下去一定會惹媽媽生氣的,但是他無法控制,他想要知道。

    “我就是想知道!”

    “我問你問這個干什麼?!”傅傾流加重了語氣,呼吸微微加重,仿佛帶著几分煞氣,“你也像那些沒爸的孩子想要找爸爸嗎?是嗎?那你就去找好了!我只告訴你,有他沒我!你去啊!”傅傾流又停下車子,伸手往后打開后座車門怒道。

    傅謹鈺眼眶瞬間蓄滿淚水,伸手抓住門把門拉關上,“不要,不要他,只要媽媽,不要那個男人,媽媽別生氣,我錯了……”

    傅謹鈺是個心理有些扭曲的小孩,由于太過渴望母愛根本沒有心思去想什麼父親,所以在聽到李嬸提到父親的時候,第一時間想到的並不是他原來還有父親,而是媽媽要被搶走了,他問這個問題只是想知道媽媽會不會被搶走而已,根本不是想要什麼父親,見傅傾流真的生氣,當下哪還敢再說一句。

    傅傾流扶著方向盤喘息,好一會儿才沉著臉重新啟動車子往梨花鎮開去。

    從溯雪山庄到梨花鎮三個多小時的車程內,兩母子都沒再說一句話,傅謹鈺很是挫敗,坐在后面就像一只斗敗的小公雞,他原本覺得經過這几天他可以趁機問問傅傾流他可不可以去市里上學的,如果能得到她的同意再去市里,那麼總比瞞著她好,可是現在無疑的,傅傾流不會同意的。

    張冬梅早就在早上接到了傅傾流的電話,在家里燉好了老鴨湯巴巴的等著兩母子,見傅謹鈺從車子里下來,眼淚險些掉下來,拉過來上下打量,乖孫鈺儿心肝寶貝的叫,見沒傷沒瘦反而有些曬黑和壯實了,立刻又笑了。

    “哎喲,怎麼帶那麼多東西回來?這些菜家里菜園子里的吃都吃不完呢!”張冬梅看著傅傾流拎下車的那一堆蔬菜瓜果立刻驚道,老人家特別見不得東西浪費,家里菜園子里的菜因為鄰居覺得傅傾流是個當小三的不要臉的女人的緣故,根本不跟張冬梅接觸,張冬梅也不會熱臉去貼冷屁股巴巴的把東西送去給他們,所以真真是吃都吃不完,她都開始想要不要多養几只雞鴨來幫忙吃了,傅傾流還帶那麼多回來,簡直就是欠罵啊!

    傅傾流就知道會挨罵,這些都是李嬸趁她不在的時候塞進后車廂的,她也不好再搬出來還給李嬸。

    “不行不行,這些東西你就別往下搬了,你回市里的時候拉回去吃,吃不完送給同事去,別留下來讓我看著發爛,我心疼。”

    傅傾流只好把東西又搬回去。

    吃過晚餐,留宿了一晚,第二天一早傅傾流就開車回青市去了。

    十里畫廊正常營著業,暑假是畫廊一年內的人流量高峰期之一,池非忙得暈頭轉向,見到傅傾流慢悠悠的走進來就氣不打一處來,“你就不能走快點?”人在忙的腳不離地的時候,見到傅傾流這種慢吞吞的家伙真是會一口血咽不下去嘔不出來。

    傅傾流直接從手中的大袋子里掏出一根看起來香脆動人的黃瓜塞進他手里,“正宗雞鴨豬牛羊尿糞種出來無污染無添加劑的有機蔬菜,賞你了。”

    池非恨不得把手里的黃瓜砸在傅傾流腦門上讓它斷的不能再斷,“別貧!你知道我們這几天賣出多少幅畫了嗎?倉庫已經快空了,你該干活了!”池非又想起了之前被傅傾流發脾氣砸掉的那几幅新作,霎時心疼的仿佛滴血,這個敗家女,真是個敗家女!你說生氣砸他這個人也好啊,非得去砸畫!真真是敗家女!看來以后她畫好一幅畫他就得趕緊去收起來,要不然再被砸一次,他一定會瘋掉的!

    傅傾流點點頭,她這段時間靈感特別充足,所以畫畫什麼的沒壓力。

    把一袋子小黃瓜西紅柿洗了放辦公室里讓工作人員們要吃自己拿,這麼熱的天,吃這些正好消消暑,然后就晃悠悠的上二樓畫室畫畫去了。

    夏日灼目刺眼的陽光在窗簾被拉開的一瞬間便洪水般傾瀉而入,畫室內那一張張夾在畫板上的黑白素描霎時變得耀眼到朦朧起來,傅傾流站在原地讓太陽曬了一會儿,待身体熱的仿佛每一根血管每一根神經都變得柔軟敏感起來后,才坐在高腳凳上,開始拿起畫筆慢慢的攪動起來……

    直到夜幕降臨,傅傾流勾勒完最后一筆,放下筆,看著前面終于上完色的畫,緩緩的露出一抹淺淺的笑。她現在忽然很好奇付一旬看到這幅畫會是什麼表情,會不會還能從那些細枝末節發現這畫是水清流的畫作,不過他回來了嗎?

    ------題外話------

    這三個家伙都是蛇精病……至于為什麼小孩子有兩個卻是蛇精病三人組的原因是,莫書毫小盆友不是蛇精病,所以表再問我為什麼是蛇精病三人組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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