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柳下揮 】終極教師 (全文完)

雲武

第五卷、群魔亂舞！　第690章、白修的妹妹！

　　「李晨同款？」方炎楞了半天，問道：「什麼李晨同款？」

　　「你不知道嗎？」女孩子一副『大叔你已經OUT'了的鄙視表情，說道：「我們學校有一個長得很帥氣的老師叫做李晨，他每追求一個女人的時候，都會送給對方一塊心形的石頭——」

　　女孩子舉起手裡的小石頭，說道：「就跟這款一模一樣。後來他和我們學校的王老師戀愛了，王老師在微信朋友圈發了一張小石頭的照片，說這是李晨老師在河邊散步時無意間撿到的，代表他對自己的愛全心全意——結果我們學校的張老師和林老師也同時在朋友圈曬了自己的小石頭照片，並且說李晨你們家是開旅遊紀念品商店的吧？一次批發一打拿回來送人——後來我們才知道，李晨老師家確實是開紀念品商店的，這種心型小石頭要多少有多少——現在學校的男生要是追求自己喜歡的女生，也會買一塊這種心型小石頭送出去，都形成了風氣，這是一件很流行的事情呢——」

　　「我這塊和李晨那塊不一樣。」方炎一臉認真地說道。他指著小女孩兒手裡的暗紫色星形石頭，說道：「你知道這是什麼石頭嗎？」

　　小姑娘搖了搖頭，說道：「不知道。不就是一塊石頭嗎？」

　　「這是隕石。」方炎說道。「是地球以外未燃盡的宇宙流星脫離原有運行軌道或呈碎塊飛快散落到地球的石頭，我們經常看到的流星，那就是這些大石頭在燃燒，最後完全消失或者落下一小塊掉在地球上面。沒有燃燒完的流星，這並沒有什麼稀罕的，但是燃燒後恰好變成這樣的心形，那就極其罕見了——你有沒有覺得這塊石頭比同等大小的小石頭要重上許多？」

　　女孩子把心形石頭握在手心摩擦了一番，滿臉讚歎地看著方炎，說道：「方炎哥哥，你真厲害——」

　　「我也是無意間發現的，覺得頗為有趣，所以就收藏了起來。」方炎笑著說道。

　　這塊石頭不是方炎在河邊撿到的，是他在蘭山谷的藍山會所古董店看到特意拿回來準備送給葉溫柔的。他還沒來得及把它送出去呢，結果就跟著先生到了燕京城。

　　現在先生逼迫著方炎送給小姑娘一份禮物，方炎手裡別無它物，就只好把這塊小石頭給送了出去——反正也不是什麼太稀罕的東西。如果他想要的話，再讓蘭山谷他們幫忙找就是了。找不到就去打磨，這樣的小問題總不會難倒蘭山谷這樣的聰明人。

　　「如果李晨老師也和你一樣講一個這樣的故事，張老師和林老師就一定不會生氣了吧？原來石頭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怎麼樣圍繞著這塊石頭編排故事。」

　　「——」方炎正在喝茶，差點兒沒有把嘴裡的茶水給噴了出去。

　　先生被小姑娘的話給逗得哈哈大笑，看著滿臉尷尬的方炎，說道：「你是咱們燕子塢少數幾個牙尖嘴利的，平時還真沒有什麼人能夠讓你吃虧——怎麼樣？今天見到高手了吧？」

　　「我認認真真地和她說話呢，結果她卻這麼誤會我——」方炎苦笑著說道。

　　小姑娘對著方炎微微鞠躬，白色布裙的Ｖ領低垂，露出女孩子如乳鴿一般的小胸脯。

　　她對著方炎微笑，說道：「方炎哥哥，我和你開玩笑呢。謝謝你的禮物——我知道，這塊石頭是和李晨老師的石頭不一樣的。這是流星，是上天送給我的心形石頭——」

　　「——」

　　先生擺了擺手，說道：「好了丫頭，快進去給我們端麵吧。多幫我們放點鹵料，你爺爺每次都太放得太少，太扣門了——」

　　女孩子對著先生做了個鬼臉，滿臉笑意地跑了進去。

　　先生的視線收了回來，看著方炎說道：「她叫白潔，是白修的妹妹——」

　　「我猜到了。」方炎說道。「白姓原本就不多見，而且能夠讓你特別帶過來見面的，那更是稀少——」

　　「方炎，我從來都沒有低估過你的智慧。也正是因為這樣，我才特意把你帶到這裡來看上一看——這就是白修的家。他們家是開麵館的。我就是因為喜歡吃他們家的麵，所以才發現了白修這個小傢伙。然後就把白修帶到了燕子塢，讓他一直跟隨在我的身邊——」先生一臉認真地看著方炎，說道：「你剛才也看到了，白修的妹妹是個普通人，沒什麼心計，更不會什麼功夫。他的爺爺是打鹵的師父，他的父親是麵點師父，他們家祖祖輩輩都在經營麵館——他們家做得最好吃的麵食就是雜醬麵，一會兒你嚐嚐就知道了。」

　　方炎眼神犀利地盯著先生，說道：「先生是怕我向這些普通人報復？」

　　「方炎，我能夠感覺到你心中的戾氣，那樣的強度讓我都覺得驚心——我知道，白修對不起你。白修殺害了你的父親，而且還企圖想要殺你——現在白修死了，但是你心中的怨恨並沒有完全的消散。你還在想著報復，還在想著殺人——」

　　「我知道，如果有心的話，你遲早會找到這裡來，以你的心機手段，只要動一動手指頭就能夠讓這一家子人家破人亡死無葬身之地——」先生聲音沉重地說道：「站在我的立場，我沒辦法讓你收手，也不想對你說那些怨怨相報何時了的廢話——我把你帶到這裡來，是想讓你親眼看看，是想讓你放心，這一家子人，他們沒辦法傷害到你。永遠都不可能傷害到你——」

　　方炎的臉色陰沉地都快要能夠擰出水來，看著先生說道：「先生覺得我是那種人？」

　　「——」先生沉默不答。

　　「先生覺得我能夠幹出那種事情？」

　　「——」先生仍然沉默不語。

　　「先生覺得我會對這些——手無縛雞之力的普通人下手？」

　　「——」先生就像是沒有聽到方炎的問話。

　　「麵來了。」小姑娘白潔用托盤端著兩大碗雜醬麵過來，把麵碗擺在先生和方炎的面前，又往他們的麵前放黃瓜條和滷醬碗，笑嘻嘻地說道：「要小心點兒拌哦。別濺到衣服上去了。」

　　小姑娘很喜歡笑，每說一句話的時候都習慣性的露出臉頰上的兩個小酒窩。

　　亭亭玉立的小姑娘，笑起來的時候就像是自帶著一輪小太陽。每一眼看過去都有種光芒四射的感覺。

　　她把麵碗擺好後，看著方炎說道：「方炎哥哥，我幫你拌麵吧？」

　　方炎這才停止了和先生的對視，或者說是對峙，轉過頭看了小姑娘一眼，說道：「謝謝白潔，我自己來好了。」

　　「啊，你怎麼知道我的名字了？」小姑娘白嫩的臉蛋瞬間紅透了，不滿地瞪著先生，說道：「龍爺爺，是不是你告訴他的啊？」

　　先生低頭吃麵，說道：「人家把流星都送給妳了，還不知道妳的名字，這多沒禮貌啊？」

　　「那也應該我來說才對啊。」小姑娘臉蛋紅紅地說道。

　　「好吧。下次妳來說。」先生說道。

　　「你都說過了，我還說什麼呀？真是的。」小姑娘有些生氣。

　　先生把麵碗推到白潔面前，說道：「來，給爺爺把麵拌一拌。」

　　「哼，你自己吃吧，我才不要給你拌呢。」小姑娘挺著自己的小胸脯，傲嬌地說道。

　　先生搖了搖頭，把自己的麵碗給收了回來，把黃瓜條和滷醬倒進麵碗裡，自己攪拌起來。

　　白潔看到方炎生疏的拌麵動作，從他的手裡搶過筷子，說道：「方炎哥哥，我來幫你——」

　　說著，她就攪動著筷子熟練地抖動起來。

　　或拉或扯，或彈或按，白潔的動作敏捷快速，還有一種獨特的韻律，就像是在表演樂器一樣。

　　很快的，白潔把一碗拌好的雜醬麵推到方炎面前，笑著說道：「方炎哥哥，你快吃吧。涼了就不好吃了。」

　　方炎點了點頭，說道：「謝謝。」

　　「不客氣。你剛才還送給我隕石呢，我幫你拌麵算得了什麼啊。」小姑娘又瞇著眼睛笑了起來。

　　先生輕輕嘆息，說道：「這還真是一個看臉的時代。」

　　白潔撇了撇嘴，昂著腦袋說道：「哼，誰讓你告訴別人我的名字啊——原本應該我自己告訴他的——我剛才自己都想好了，出來的時候就說給他聽，結果被你提前了——」

　　先生低頭呼哧呼哧的吃麵，說道：「還不是因為看到人家方炎長得好看——」

　　正在這時，麵館的玻璃門被人從外面推開。幾個身材高大的男人走了過來，為首的光頭大漢看到站在方炎身邊說笑的白潔，眼睛立即就亮了起來，大聲喊道：「白潔，哥哥今天要吃妳的下面——」

　　這句話一出來，那群男人就肆無忌憚地哈哈大笑起來。

雲武

第五卷、群魔亂舞！　第691章、有點鹹！

　　光頭男人笑得張揚，為自己的這句經典臺詞得意不已。如果可以的話，他當真希望自己手裡能夠有一個擴音喇叭，讓整條街都能夠聽到自己無意間說出來的那句玩笑話多麼幽默風趣的臺詞啊，比那些小說家寫得還要好上好幾萬倍。

　　那些跟隨在他身後一起進來的男人笑得舒暢，也笑得有些不懷好意。

　　不管心裡當真是覺得他說話有趣，還是覺得他粗鄙，覺得他下流，面子還是要照顧到的，拿人的手短，吃人的嘴軟，每次吃飯都要讓人埋單，總得付出一點兒什麼吧？

　　「建國哥，你到底是要吃白潔小姑娘的下面，還是要吃白潔小姑娘下的麵呢？」一個留著披肩長髮的男人眨巴著猥瑣的小眼睛，笑呵呵地說道。

　　「林海，你這不是明知故問嗎？建國哥當然是要吃白潔小姑娘的下面……不不，是白潔小姑娘下的麵……。」一個身穿灰色道袍脖子上掛著一串星月菩提看起來跟大街上到處拉著大姑娘小媳婦賣護身符的江湖騙子一模一樣地大個頭男人大笑著說道。

　　「這不是一個意思嗎？白潔下的麵和白潔的下面有什麼不同？不都是可以吃嗎？應該也都很好吃吧？」人群中間一個打扮妖嬈的小白臉豎著一根蘭花根嗲聲嗲氣地說道。「白潔那麼漂亮，人家也都願意吃一吃呢……。」

　　白潔看起來認識這些人，她的臉色紅潤，腮幫鼓氣，眼睛殺氣騰騰地盯著那個光頭男人，說道：「孔建國，你別胡說八道。誰要給你下麵吃？你想都別想。趕緊走開，別進我家的店。」

　　聽到白潔答腔，孔建國更加起勁兒了，大步朝著白潔走了過來，龐大的身軀站在清瘦的白潔面前就像是一隻大灰熊在覬覦著一隻小白兔，小白兔有種插翅難飛的感覺，說道：「白潔小妹妹，妳這句話說得就有問題了？你們家開的是不是麵館？既然開的是麵館，兄弟夥們過來，妳不給我們下麵吃，難道還要給我們吃蛋炒飯嗎？」

　　「你……」白潔後退兩步，躲開這個男人的近距離挾逼。

　　「我怎麼了？是不是覺得哥哥說得很有道理？」孔建國的魚泡眼裡面有著不加掩飾的邪光，說道：「妹妹，哥哥約妳不是一回兩回了，晚上跟哥去酒吧玩去？我告訴妳，妳想喝什麼酒哥哥就給妳點什麼酒，妳想玩什麼哥哥就讓妳玩什麼，後海和三里屯的酒吧任妳挑怎麼樣？」

　　「我不去。」白潔乾脆拒絕。

　　「白潔，這麼不給面子？我告訴妳，要是別的學生妹，可沒有這種待遇。」

　　「那你們就去找那些願意跟你們去的人吧。」

　　「沒格調。」方炎嘖嘖出聲。「真是沒格調。」

　　孔建國只把方炎當作普通的食客，沒想到方炎會突然間出聲路見不平一聲吼。這傢伙真是個白痴，你吼的時候也不仔細看看兄弟們這邊有好幾個人呢，你和一個老不死的坐在一起，當真動起手來你們那邊可是不夠看的。

　　每個人都想英雄救美，但是在英雄救美之前要先好好想一想，出手之後你到底是英雄還是狗熊就算狗熊救了美，大多數也不過是換來一句『你是一個好人』，然後妹妹就消失地無影無蹤，警察來做調查都沒有一個人幫忙做一個口供。

　　孔建國的視線終於轉移到了方炎的臉上，認真地在他身上打量了一番，覺得能夠到這種小店裡面來吃炸醬麵的一定不會是什麼顯赫的人物。顯赫人物怎麼可能跑到這裡來吃十八塊錢一大海碗的炸醬麵？

　　當然，他孔建國是例外……如果不是為了白潔，他才不願意帶著兄弟們到這種破店吃麵呢。到大前門的王老二腰子店滷肉串喝啤酒才是體面生活。

　　啪……。

　　孔建國肥厚的手掌重重地拍在方炎的肩膀上面，方炎微微皺眉，卻也並沒有多說什麼，只是低頭把嘴裡一大長條麵條給吃完。

　　不得不說，這白修家的炸醬麵並沒有先生所說的那麼好吃。再好吃的炸醬麵，不也就是一碗炸醬麵嗎？而且肉丁那麼少，鹵料還不夠辣……。也不知道這種破店怎麼還能開那麼多年，當初怎麼就沒有把白修給餓死？

　　這麼想著的時候，方炎又打開桌子上的辣椒瓶，澆了一大勺子的辣椒油到麵糰上面。用力地攪拌了一番，吃起來的口感就格外的不同了。

　　辣得酸爽！

　　「兄弟，說什麼呢？」孔建國的身體微躬，笑呵呵地說道。

　　因為他的大肥腦袋距離方炎的麵碗太近，所以方炎就特別地擔心他臉上的汗珠子滴落到自己的碗裡面去。

　　雖然說一飯一粥都是由農民伯伯的汗水辛勤得來的，但是，你要是直接把誰的汗水潑進那粥裡飯裡，怕是也沒有幾個人能夠下得了嘴。

　　方炎不得不把筷子停了下來，用紙巾擦拭著嘴角的辣椒油漬，說道：「我說沒格調。」

　　「哦？這話有點兒意思？」孔建國笑呵呵地看著方炎，說道：「你是覺得我們兄弟幾個沒格調？」

　　「話不是這麼說的。」方炎一臉認真地看著孔建國，說道：「這種說話方式顯得特沒素質，素質都沒有了，這個男人就更不用談論格調了……。素質是基礎，格調是更深層次的涵養。」

　　孔建國樂了，拍在方炎肩膀上的大手開始用力，說道：「那你覺得什麼樣的說話方式才比較有格調呢？」

　　「譬如你剛才那句話就很不對。」方炎好為人師的模樣，一臉認真地和孔建國探討著，至於肩膀上承受的那點兒重力，這胖子要是不怕把自己的爪子給抓脫臼了，他就繼續用力吧，就當是免費按摩了。「你剛才說什麼來著？你說要來吃白潔小姑娘。」

　　方炎看了一眼白潔無限憤怒的小模樣，說道：「說實話，那種話我連複述一遍的勇氣都沒有。我說不出來，不好意思。其實吧，這也不能怪你，因為社會上很多人都會犯這種毛病。本身沒什麼文化，卻喜歡把無恥當做風趣，把下流當成幽默，把沒格調當成雅痞男在向公眾炫耀……」

　　「死不要臉的，你怎麼和我們建國哥說話呢？建國哥，抽他臉抽他個死不要臉的。」娘娘腔非常不滿地跳了出來。

　　方炎抬頭看了他一眼，把他的長相給記在了心裡。

　　「就是，看把他拽得，跟什麼牛逼人物似的。」江湖騙子指了指紅墻的方向，說道：「知道哪裡是什麼地方嗎？你要真是牛逼，你就到那裡面去溜噠一圈給爺們看看。」

　　「我剛剛從那裡面出來。」方炎如實回答著說道。

　　低頭吃麵的先生看了方炎一眼，說道：「別炫富。」

　　「......」

　　那群小混混們先是呆滯了片刻，然後哈哈大笑起來。

　　娘娘腔捂著自己的肚子，『花枝亂顫』地說道：「笑死人家了，真是笑死人家了哎喲餵，這小傢伙還真是可愛啊。」

　　「兄弟們，你們聽到了沒有？他說他們剛剛去那裡邊溜噠了一圈你們信不信？不管你們信不信，反正我是相信了。」

　　「這傢伙，這次咱們是踢到鐵板了哈哈哈，笑死爺了。」

　　「我們真的去過了。」方炎有些不甘心地又解釋了一句。自己確實是一個牛逼的人物，他們也著實踢到鐵板了他們怎麼就不相信自己的判斷呢？

　　孔建國的臉色陰沉，拍在方炎肩膀上的大手更加的用力，說道：「既然兄弟這麼說，那你可得好好跟我講講了什麼叫做真正的風趣幽默雅痞，也讓兄弟們好好地長長見識。」

　　孔建國心裡也覺得很奇怪，他平時喜歡把玩核桃，手勁兒也確實不小。他曾經捏過別人，手掌一搭上那小子的肩膀，那傢伙就直接熊了，哭爹喊娘的求著放手。

　　這小子是怎麼回事兒？自己都使了這麼大的勁兒了，他一點兒察覺都沒有？

　　還是說，自己今天身體裡面根本就沒什麼力氣？

　　「好吧，既然你虛心請假，那我就好好地給你們上一課。」方炎笑著點頭，說道：「華夏文字博大精深，隨意地組合就會有無窮盡地妙用譬如我們用『女神下麵有點鹹』這句話來舉例子。」

　　白潔的粉面含霜，生氣地跺腳，說道：「方炎哥哥，你怎麼說話呢？」

　　「哦，我不是說妳。」方炎趕緊解釋，說道：「我是說女神下麵妳就把女神當成是其它的女人就好了。」

　　方炎看著孔建國的小夥伴們，以一個老師應有的專業和盡責語氣發問，說道：「你們想想，這句話表達了幾層意思？」

　　「兩層。」娘娘腔舉手回答。「第一層意義是說女神下麵做的下麵有點鹹，另外一層嘿嘿，人家不好意思說，反正你們就自己想吧。」

雲武

第五卷、群魔亂舞！　第692章、你不要哭！

　　「回答正確。」方炎用筷子擊打著碗沿，稱讚著說道：「這位娘娘腔……同學回答得正確。女神下麵有點鹹，這句話從字面上來理解是有兩層意思。我們可以單純地誤會他是在評價女神下的麵條鹽放多了，當然，也可以很不健康地往另外一個方面去聯想。所以，這就要看接收者和說話者之間的關係了。如果接受者和說話者是普通朋友，那就是對麵條的評價，就算接收者對這句話非常不滿意，但因為還有另外一層意思來打掩護，也會讓人覺得無傷大雅。」

　　「如果兩人是曖昧對象或者情侶關係，那就可以向另外一個方向來引申，既提高了兩人之間的互動趣味性，也增加了情趣……色而不穢，趣而不淫，這才是語言的魅力。評價一個男人是不是有魅力，不在於他有沒有在人前說色情笑話，而在於他說了一個黃色笑話大家還都覺得他風趣有內涵，大家都非常的喜歡他……」

　　方炎看了孔建國一眼，說道：「你直入主題，進來就說要吃女神的下面……這就把自己的退路給堵死了。赤裸裸，不加掩飾自己的好色無恥和體內騷動不安的慾望……這種語言表達的壞處就是，第一，證明了你是一個流氓。第二，證明了你是一個沒有文化的流氓。第三，女孩子是永遠都不可能和這種沒文化和沒格調的流氓去酒吧的……我說的是好女孩兒。你要是砸出一百萬，願意為了你隨便起來不是人的壞女人還是會有不少的……」

　　「……」

　　所有人都睜大眼睛看著方炎，就像是在看著一隻從《侏儸紀世界》跑出來的恐龍。

　　「這傢伙不想活了吧？」孔建國的朋友們這樣想著。

　　「這傢伙一定不要活了。」孔建國的心裡這樣想著。

　　「方炎哥哥好有趣……」白潔臉上的惱意變成了羞紅，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坐在那裡的方炎。

　　「這小子……」先生抬頭看了方炎一陣子，又低下頭呼哧呼哧的吃麵。對於他這樣的老人來說，這個世界上真是沒有太多能夠讓他感覺到驚訝的事情了……就算是自己的徒弟白修被方炎給殺了，他也只是坐在那裡發呆了一陣子，然後很多事情就想明白了。

　　「建國哥……」娘娘腔看到孔建國楞在那裡一動不動，不由得出聲提醒道。「你倒是說句話啊？想罵什麼就罵什麼，想做什麼兄弟們也都會幫你，可別把自己給憋壞了……」

　　孔建國還確實快要被方炎這一番話給憋壞了。

　　他生氣啊，他憤怒啊，他覺得很丟面子……

　　他好不容易才說出那麼一句風趣幽默的話，他為了給白潔留下一個深刻的印象，今天見面的第一句臺詞他都想了三天三夜，怎麼就被這小子給批得一文不值呢？

　　不值錢也就算了，還說自己是流氓……是的，自己確實是流氓，這一點兒他倒不否認。流氓也沒有什麼不好，有啤酒喝，有烤串吃，不用每天上班打卡，不用受上司刁難壓迫。但是，說他是沒有文化的流氓，這可就是當面打人臉了。

　　誰沒文化了？誰沒文化了？

　　我他媽別的沒有，文化多的是。

　　孔建國的臉色從白變黑又從黑變紫，最後從黑紫變成了深紅。

　　他的表情猙獰，眼裡兇光四射。

　　他拍在方炎肩膀上的大手捏得咯嘣咯嘣作響，咬牙切齒地說道：「你說我沒文化，你說我沒格調……我倒是要看看，你有沒有文化，你有沒有格調……一會兒動起手來，千萬別哭……」

　　白潔急了，脆聲喝道：「孔建國，你快給我放手，你再不住手的話我可要報警了……」

　　「那就報警啊……妳看看警察來了會幫誰？」孔建國猛然轉身，看向白潔的眼睛就像是一隻擇人而噬的惡狗，出聲罵道：「小婊子，早晚老子把妳給強上了……」

　　一個人沒有文化沒有格調也會體現在這個方面：說翻臉就翻臉。

　　因為在他的心中沒有信仰，更不講什麼信譽，除了畏懼暴力，其它的東西對他們來說都是狗屎，都是可以踐踏和違背的。

　　白潔不太適應這樣的對話方式，嘴巴張了張，都不知道應該用什麼更加有力的話來反駁……孔建國可以罵她是小婊子，可以說出『早晚老子把妳給上了』這樣的話，但是，她卻沒辦法罵孔建國是『大婊子早晚老娘把你給上了』之類的話……如果她當真這麼罵了的話，孔建國應該會高興壞了吧？

　　在罵架方面，女人是天生的弱者。

　　先生的眉毛微挑，他不覺得這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甚至根本就沒有把孔建國這樣的幾個小垃圾給放在眼裡，但是，他不喜歡別人罵白潔。因為他是真心地喜歡這個總和他撒嬌或者慪氣的小姑娘。

　　這個女孩子，他是把她當成親孫女一樣看待的。這種感情甚至比對待白修的感情還要深厚一些……他希望白修能夠成才，能夠成為燕子塢的先生，能夠成為國家的棟樑。但是，他在面對白潔時，他什麼希望都沒有，只希望她能夠快快樂樂的。

　　所以，他再次抬頭看了方炎一眼。意思是說：小子，能動手的時候就別吵吵。

　　「不礙事。」方炎看著小臉通紅，眼眶含著委屈地淚水的白潔笑著安慰著說道。「妳別看這傢伙肥頭大耳的，其實身體裡面根本就沒有幾分力氣……他的手搭在我肩膀上半天，其實是在給我按摩呢。」

　　聽到方炎這麼說，白潔的小臉才破涕為笑，提醒著說道：「你小心一些……-」

　　其它人就不樂意了。

　　小白臉滿臉醋意地看著方炎，聲音幽怨地說道：「建國哥，你倒是使點兒力啊？你不會喜歡上這個小白臉了吧？你看看，他牙尖嘴利的，一點兒也不懂得伺候人……根本就配不上你……」

　　「建國，你要是沒力氣，讓我來給你加把勁兒？」身穿道袍的江湖騙子出聲說道。

　　他們都知道孔建國的實力，孔建國使了那麼大半天勁兒，那小子不說跪地求饒，連一個不舒服的表情都沒有表現出來……-事實不是擺在眼前嗎？孔建國放水。

　　「我操你姥姥……」孔建國受不了方炎的冷嘲熱諷，更不願意被自己的小夥伴們看扁。

　　他一隻手摳著方炎的肩膀，拿著他讓他沒辦法起身或者掙扎。另外一隻手握成拳頭，狠狠地朝著方炎的腦袋上砸了過去。

　　呼……

　　拳風陣陣。

　　「啊……-」白潔嚇得閉上了眼睛。

　　安靜！

　　死一般的安靜！

　　白潔有些疑惑地睜開眼睛，發現孔建國揮出去的拳頭正被方炎給抓在手心裡。

　　白潔的小嘴張成了Ｏ型，滿臉驚詫地看著眼前發生的這一切。

　　「方炎哥哥，看起來很厲害的樣子……-」

　　方炎看著孔建國近在咫尺的肥臉，笑著說道：「你能不能使點力？」

　　「呸……-」

　　孔建國朝著方炎的麵碗吐了一口唾沫。

　　方炎瞪大眼睛看著這一幕的發生，他沒有來得及阻止，他也沒想過要去攔截。他實在想不明白，一個堂堂正正的流氓，怎麼可以做出這麼噁心的事情呢？

　　「你真是……-」方炎在心裡斟酌著用詞，說道：「一堆發臭的爛泥。」

　　方炎抓著孔建國的手腕開始用力，孔建國再一次聽到自己的手指頭咯嘣咯嘣的作響。

　　他的表情再一次變得猙獰扭曲，額頭開始有大顆大顆地汗珠滴落下來……

　　「你放手……--」孔建國強忍著手上的痛感，擺出一副老子完全可以忍受的模樣，這一招是跟方炎學的，聲音平靜鎮定地說道：「你給我放手……-」

　　方炎當然不會放手了。

　　你欺負白修的妹妹，我的心裡雖然會有一些不舒服，但是又有一些……小小的開心。

　　誰讓她是白修的妹妹呢？

　　但是，你往我碗裡吐口水，這就讓人無法接受了。

　　方炎繼續加力，孔建國的手骨繼續發出咯嘣咯嘣的響聲。不過這個時候已經沒有之前那麼清脆，傳過來的都是斷斷續續的悶響……-就像是皮肉深處的骨頭爆裂開來。

　　「快放手……-」孔建國支撐不住了。他不僅僅是在流汗水，而且是在流眼淚。

　　剛才對方炎說『一會兒你不要哭』的孔建國哭了，哭得唏哩嘩啦的，傷心欲絕的模樣。

　　「爹，求你了……你快放手……爹，我錯了……我知道我錯了，我再也不敢了……-」

　　「爺爺……爺爺你高抬貴手……-爺爺……」

　　…………

　　孔建國並沒有接著叫方炎『祖宗』，因為他說著說著，身體就開始顫抖，然後眼前一黑，人就那麼直挺挺地摔倒在了地板上面。

　　砰……

　　孔建國龐大的身體砸在麵館的地板磚上面，把地板磚給砸出了好幾條的裂縫。

　　方炎給驚了一下子，這傢伙要是說自己沒練過『鐵板功』還真是讓人沒辦法相信。

雲武

第五卷、群魔亂舞！　第693章、白修白死了！

　　孔建國的拳頭變成了拳頭，而且永遠都是一顆拳頭。

　　他手掌上的骨頭被方炎給捏變形了，就算是最高明的手術師也沒辦法再把他的拳頭給復原。

　　也正是因為這樣，所以他才乾脆直接地痛死了過去。

　　對待壞人，方炎確實沒有他外表所表現出來的那麼善良仁慈——

　　孔建國摔倒在地上昏迷不醒，孔建國的小夥伴們可全都驚呆了。

　　娘娘腔奔走過去，拚命地搖晃著孔建國的身體，聲音淒厲地喊道：「建國哥——建國哥——」

　　他抬頭看向方炎，滿臉兇狠地吼道：「建國哥死了，我也不想活了——我要和你拚命——」

　　他揮舞著雙爪，朝著方炎坐立的方向撲了過去。

　　砰！

　　方炎一腳踢了過去，娘娘腔的身體就在麵館裡面翻滾個不停。

　　啪啦啪啦——

　　他的身體撞倒在另外一張餐桌的桌腿上面，或許是方炎用力過猛，也有可能是桌腿年久失修，『哢嚓』一聲脆響傳來，桌子腿從中間斷成兩截。

　　嘩啦啦——

　　桌子上面堆放著的醬油、老醋、辣椒醬等調料瓶都摔落下來，擊打在娘娘腔的臉上身上，他的眼睛被辣椒醬給濺到，一邊用雙手拚命地揉搓，一邊發出殺豬般的慘叫——他這麼一揉搓，那慘叫的聲音就更加讓人不忍多聽了。

　　方炎眼神冰冷地盯著他，說道：「我記下了你——你剛才讓你的建國哥抽我臉，抽我個死不要臉的——那個時候，我就想著一會兒要抽你這個死不要臉的——」

　　方炎終究沒有去抽娘娘腔的臉，因為娘娘腔的臉上糊了一臉調料，他實在沒辦法下手。

　　江湖郎中轉身想跑，方炎身體一躍就衝過去抓住了他脖子上的那串星月菩提珠子。

　　抓住之後猛地用力，那串珠子便斷裂開來。

　　劈哩啪啦——

　　菩提子粒散落一地，在地上不停地彈飛跳動著。

　　受這一拉之力，江湖郎中的身體也倒飛而來，重重地摔倒在了地板上面。

　　江湖郎中剛要起身，方炎的一隻大腳就已經踩在了他的胸口上面。

　　「你想幹什麼？」江湖郎中喉嚨咕咚，拚命地吞嚥著口水，威脅著說道：「我告訴你，你最好不要動我們——我們有好多兄弟——」

　　「你剛才說建國要是沒力氣，你就替他來加把勁兒？」方炎笑呵呵地看著江湖郎中，出聲問道。

　　「我就是那麼一說——」江湖郎中趕緊狡辯，說道：「我是出家人，我從來都沒和別人打過架——怎麼會過去打你呢？開個玩笑，就是和你開個玩笑——」

　　方炎皺眉，說道：「我兩個師父也是出家人，他救過我的命——」

　　「那我們是一家人——」江湖郎中樂了，趕緊忙活著套近乎。

　　「他們要是知道出家人當中還有你這樣的敗類，一定會親自動手來把你給醃了——」方炎說道：「和你商量件事兒，以後出門的時候能不能不要穿道袍？你穿道袍也就算了，還掛著一串菩提珠子——你的長相太醜品位太低，會拉低我們道門的整體顏值和審美情趣。」

　　「沒問題。沒問題——我以後不穿了。絕對不穿了——」江湖郎中連忙答應。別說是讓他不穿道袍，就是方炎讓他以後不要穿衣服，這個時候他也不會拒絕的。

　　「答應的那麼爽快，一看就知道是在敷衍——」方炎說道。「我最討厭別人敷衍我了。」

　　他的腳尖在江湖郎中的胸口中間那麼扭了一扭，然後江湖郎中的肋骨就斷了兩根。

　　他就像是一條死魚一樣的躺倒在地板上，有很多問題沒有想明白——

　　其它人想要逃跑，方炎出聲喝道：「回來。」

　　於是，所有人都停在門口不敢動彈。

　　「你們準備就這麼走了？」方炎冷聲問道。

　　噗通——

　　長頭髮的小流氓跪倒在地上，一邊磕頭一邊求饒，說道：「爺爺，爺爺，我們錯了——我們這次踢到鐵板了，您就饒了我們吧，求您了——我們再也不敢了——」

　　又對著白潔磕頭，說道：「白潔姑娘，妳幫我們說句話，我們欠您這份情，以後再也不敢來騷擾妳——您有什麼困難和我們吱一聲——」

　　白潔緊咬下唇，沒有幫這群流氓說話的意思。

　　又有兩人跪了下來，他們可不想像孔建國和江湖郎中那樣骨頭斷裂——

　　還有兩個傢伙本著頭可斷血可流絕對不能下跪磕頭的二百五精神，雖然對方炎的手段充滿了恐懼，卻仍然傲然站立——小腿就跟打擺子似的抖動個不停。

　　「誰丟的垃圾誰帶走。」方炎指了指地板上躺倒著的孔建國和江湖郎中，狠聲說道：「把他們給我抬走，別影響我們的食慾——」

　　一群小流氓不敢反駁，趕緊一起動手把孔建國和江湖郎中給攙扶著抬了出去。

　　「哎喲餵，你們倒是等等我——」娘娘腔自己從地上爬了起來，朝著外面追趕而去。

　　在一碗炸醬麵麵館的對面，是一間破舊的茶樓。

　　在二樓靠近窗戶的位置，一個頭戴棒球帽子的男人看到那些狼狽逃走的流氓混混們，掏出一百塊錢放在桌子上，然後下樓朝著那些流氓混混們相反的方向走去。

　　他就像是一個旁觀者，看了一場有趣的戲。

　　等到流氓混混們全都離開了，白潔走到方炎的面前，滿臉感激地說道：「方炎哥哥，謝謝你——你沒事吧？」

　　「我沒事。」方炎笑著搖頭。

　　「方炎哥哥，沒想到你那麼厲害，一出手就把那些壞人全都給打倒了——」小姑娘確定了方炎確實沒事，又變得開心起來，說道：「孔建國他們太壞了，仗著自己有些關係，平時就在這條街上耀武揚威，之前就來過好幾次，每次都想對人動手動腳的，討厭死了——」

　　「他們以後不會再來找妳了。」方炎笑著說道。

　　「嗯。」小姑娘認真地點頭，說道：「方炎哥哥今天教訓了他們，他們以後一定不敢再來了——」

　　知道方炎的麵碗裡面被人吐了口水，白潔說道：「方炎哥哥，我讓爺爺重新給你做一碗炸醬麵，這碗就不要吃了——走，我先帶你去後院去洗洗手。」

　　方炎點了點頭，跟在白潔的身後朝著後院走過去。

　　先生正在吃麵的時候，一個脖子上繫著圍裙的老人坐在先生的對面。

　　「白修就是被這小子給殺了？」老人沉聲問道。面黑如鐵，臉上不見有任何悲喜表情。

　　「他叫方炎。」先生停下了手裡的筷子，輕輕嘆了口氣，說道：「和白修一樣，都是我燕子塢最傑出的年輕人。可惜啊。」

　　「剛才我想過要往麵碗裡面下毒。」老人說道。

　　先生點了點頭，說道：「我知道。我也有這份擔心，所以麵來了之後我就先嚐了嚐——那小子是我帶來的，就算有毒，那也得我先替他來嚐毒。你的炸醬麵我吃了幾十年，要是有什麼異味，我很容易就能夠辨別出來，你騙不了我——」

　　「我知道你會替他嚐毒，所以我又忍住了沒有下毒。」老人說道。「我不怪他。可我就是想讓他死。」

　　「他死了之後呢？」先生的表情雲淡風輕，就像是大家在商量著一件很微不足道的事情。「他死了之後呢？你們白家還有沒有一個人能夠活下來？白修的能力你是知道的，連他都動不了方炎，被他給做掉了，可想而知這小子到底有著什麼樣的心機手段——」

　　「我帶他見了將惜福，帶他見了老首長，後來想了想，又帶他來見了你們——我為什麼帶他過來？是因為我害怕啊。白修殺了他的父親，他要是想著滅你們白家滿門——那就真能滅你們白家滿門——」

　　「白家就白修一個男丁。」老人說道。「他殺了白修，就已經是滅了我們白家滿門。」

　　「糊塗。」先生低聲喝斥。「白潔呢？他不是你們白家的孩子？再說，想要孫子還不容易——全滿和淑珍年紀也不算太大，大不了再生一個就是了。這些人都不是你們白家的人？因為白修這個白痴，就要把這些人的命全都搭上去？」

　　老人被先生訓斥了幾句，沉默不語。

　　「幸好你剛才沒有往麵裡下毒。」先生說道：「不然的話，你們白家就當真沒有一點兒活路了——剛才的事情你在後面都看到了，這小子做起事來一點兒都不會留手，絕對不會再給別人第二次機會——他的心狠著呢。」

　　「連你也護不住我們？」

　　「我老了。」先生抬頭苦笑，說道：「雙龍，我們都老了啊。你有時間去看看老首長，他也老了——他知道白修的事情，但是一句話都沒有提。他誇了方炎，說他是個好孩子，讓他多和建軍聯繫——他接受了方炎，也認可了方炎。如果不出意外，方炎就是燕子塢的先生。新的先生。」

　　「白修白死了。」老人喃喃自語。

雲武

第五卷、群魔亂舞！　第694章、受害者的心聲！

　　「白修是白死了。」先生也跟著附和了一句。

　　「我有兒子，也有兒媳婦，孫子我們可以再生——我有孫女，大不了以後讓孫女婿入贅我們白家，傳宗接代的事情，總能夠想到辦法。這些都不打緊。」老人揉搓著手掌上面黏著的麵粉，說道：「但是白修不能白死。」

　　「白修已經白死了。」先生冷聲說道。「你如果敢做什麼，不用方炎動手，我就先把你拍死——省得害了我小白孫女——」

　　「那白修就只能白死了？」老人的眼眶有大顆大顆地淚水滑落。「他就怎麼能這麼白死了？」

　　「還能怎麼樣？白修要殺別人，結果技不如人——還能怎麼樣？我為什麼要帶方炎過來，難道當真是想吃你們家這碗炸醬麵？我是想讓他親眼看看，白家已經是這樣子了，白家對他沒有任何的威懾力——不會給他帶來任何危險。」

　　「我帶他過來，讓他親眼看見，總比他以後自己找過來或者派人找過來要好上無數倍——我跟在身邊，他想做什麼，多少會顧及一下我這老頭子的感受。要是他自己找過來，要是他的那些朋黨找過來，你們白家還要活路？一句話就解決了的事情——」

　　「我為什麼要逼迫著他送給小白一份小禮物？我還想著是不是讓他們認一個兄妹——我就是想讓他和你們白家結一份善緣，以後做什麼事情也會多想一想，也會收一收手——甚至，白家遇到什麼困難的時候，他還會出手幫上一把。方炎那孩子本質好，如果不是把他逼急了，他是不會做出什麼傷人的事情。雙龍，這是最好的結果了。你不能在中間搞破壞啊。」

　　「白修還是白死了。」老人嘆了口氣，起身朝著廚房後面走過去。

　　「再來一碗炸醬麵。」先生說道。「沒毒的炸醬麵。」

　　老人不語。

　　先生停下筷子，看著碗裡的半碗炸醬麵入神，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這一次，他只能吃半碗炸醬麵。

　　又吃了一碗白修家的炸醬麵，方炎和先生一起離開。

　　方炎要埋單，白潔死活不同意。

　　「方炎哥哥，你送給我流星，還幫了我那麼大的忙，這碗麵算是我請你們吃的了——」白潔急得小臉通紅，不停地對著方炎擺手，生怕方炎把手裡的錢放下來。

　　方炎看著她清秀無暇的小臉，點了點頭說道：「好吧。那就謝謝白潔了。你們家的炸醬麵很好吃。」

　　白潔咧開嘴巴笑了起來，擺著小手說道：「應該的，應該的。方炎哥哥，你平時都住在哪裡啊？是在燕京嗎？」

　　方炎看著白潔，問道：「有什麼事情嗎？」

　　白潔的表情扭捏，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我想——我想以後有什麼事情可以去找你。要是那些流氓再來，我也可以找你幫忙——能不能把你的手機號碼給我？」

　　方炎看了看先生，先生對著他點頭，方炎只得說道：「可以。」

　　於是，白潔高興地從口袋裡摸出一個白色手機，說道：「方炎哥哥，你的手機號碼是多少？我給你撥過去。」

　　方炎報了自己的手機號碼，白潔輸入進去撥通。

　　很快的，方炎口袋裡的手機就響了起來。

　　「我叫白潔。」白潔笑嘻嘻地說道：「方炎哥哥，你把我的號碼記上——對了，我還有個哥哥叫白修，他長得可帥氣了。不過他很少回家，在一個村子裡面教書呢，以後我可以介紹他給你們認識——」

　　「好的。」方炎點頭。他知道，白潔應該不知道他哥哥的身份，也不知道他哥哥此時的處境。

　　如果她知道她的哥哥白修已經被自己殺死了的話，一定不會再這樣叫自己方炎哥哥了吧？

　　總有一天會知道的，那個時候，她會用什麼樣的眼神來看自己？

　　方炎還真有些期待。

　　「我覺得你們是同一類人，你們見面一定可以做朋友的。」白潔說道。

　　方炎笑笑，說道：「希望是這樣。」

　　如果他當真和白修是朋友，那也不失是一件幸事。

　　至少，那樣的話，自己的父親就不會死——他還活著，仍然用那張冷酷的，僵硬的臉來面對自己，說一些連他自己都難以信服的教訓的話。

　　方炎和先生走遠，白潔還站在門口對著他們揮手。

　　方炎轉身看過去，小姑娘像是受到了驚嚇似的，急忙轉身朝著後面跑去。

　　腦袋不小心撞在玻璃門上面去，疼得她『啊』地一聲發出尖叫聲音。

　　方炎哈哈大笑起來，心情終於變得舒緩了許多。

　　先生看著開懷大笑的方炎，嘴角也浮現一抹笑意，說道：「你不恨我？」

　　「恨你？恨你什麼？」方炎出聲問道。

　　「帶你到白家，帶你見白修的家人，用自己的想法去強行改變你的意志——」先生說道。

　　「那只是生氣，談不上恨你。」方炎想了想，看著先生說道：「而且，我換位思考了一下，如果我處在先生的立場，可能我也會做出和先生同樣的事情——人要懂得換位思考。換位思考後，心胸就會變得開闊許多。因為很多時候，我們都能夠輕易變成另外一個人。一個原本我們不喜歡的人。」

　　先生嘆息，說道：「你能有此想法最好。」

　　他若有所思地打量著方炎此時此刻的神情，說道：「白家人險些在麵碗裡面下毒——」

　　「我知道。」方炎說道。

　　「你怎會知道？」

　　「你不覺得太奇怪了嗎？」方炎笑著說道：「你剛剛走進麵館，白潔就迎了出來，證明你是他們白家的麵館常客。但是，由始至終，白家麵館裡面除了白潔來來回回的忙活，其它沒有任何人出來過。按照禮節，你過來了，他們總該出來和你打聲招呼才是——」

　　「最後那些流氓挑釁，甚至說出那麼不要臉的話，白家仍然沒有人站出來替白潔撐腰——我之所以沒有立即出手，也是想要再等一等，等等看他們到底會怎麼處理這件事情——結果，一直到最後，我也沒有等到他們出場——」

　　「事出反常必有妖。那個時候我就知道了，他們心裡有了殺人之心——他們之所以不願意出來和你打招呼，之所以不願意站出來幫助白潔解圍，原因或許只有那麼一個——他們想要殺人。如果想要殺人的話，他們就不能輕易地站出來。因為他們清楚我是誰，他們擔心在見到我的時候洩露出自己的怨恨情緒，他們擔心被我看穿他們即將行使的手段——他們知道打不過我，能夠殺我的最好方式自然就是在麵館裡面下毒。所以，他們不敢出來見你，或者說不敢出來見我。」

　　先生沉默良久，說道：「也正是因為這樣——因為什麼事情都瞞不過你，所以我對他們說過，千萬不要招惹你。這個時候的他們已經沒有任何自保的能力，唯有我賣了這張老臉在中間支撐——」

　　方炎看著先生，說道：「先生，有一點你搞錯了。」

　　「什麼搞錯了？」

　　「你還不夠瞭解我。」方炎說道。

　　「譬如呢？」

　　「很多人覺得我和白修是同一類人，白潔也覺得我和他哥哥是同一類人，但是，我和他不是同一類人——我的本質是好的，我的心裡是愛好和平的。我不會因為利益或者其它的一點兒破事就去害人性命，讓人家破人亡——我希望大家都活著，都活得好好的。」

　　「我知道怨有頭債有主的道理，是白修殺了我的父親，所以我要殺了白修，無論如何都要殺了白修，誰在中間說情我都要殺了白修——但是，我不會因為白修殺了我的父親，所以我就得去殺了他的父母家人——如果我那麼做了的話，我就成了另外一個白修——」

　　「說起來我吃了大虧。別人說殺你全家就殺你全家，你卻只能找那個真正的兇手來報仇——但是，好人不就是經常吃虧嗎？如果每個人都不願意吃虧——如果別人罵了你一句，你就去罵別人全家，如果別人不小心開車撞到你的家人，你就開車撞別人的全家，如果別人傷到你的家人，你就去殺了別人的全家——這哪裡還是正常人？這是人人懼怕的殺人狂魔——我想，溫柔不會喜歡上這樣一個男人，你也不敢把燕子塢的先生之位交給這樣一個人吧？」

　　方炎看著先生，看著他蒼老的面孔，沉聲說道：「世間哪有真正的報仇啊？最多不過是雪恨而已——受害者總是更加吃虧一些。因為，如果有選擇的話，他們大多數希望一切都沒有發生，他們最在乎的人還幸福安康地活著——」

雲武

第五卷、群魔亂舞！　第695章、君領會李君領！

　　君領，燕京比較著名的明星會所。

　　華夏鋼琴女神李君領出資創立的會所，實際使用面積達三千平方米。會所內共分為四個區域，分別按照蘇格蘭威士忌、紅酒、日餐、雞尾酒四個主題進行設計，而在雞尾酒區域吧臺的一側，就是一處擁有先進音響設備的演藝臺，上面擺放著一臺價值150萬的施坦威紅寶石黑檀木鋼琴，鋼琴女神李君領還會不定期在這裡舉行小型音樂會，而演出結束後不需要任何後期處理就可以直接灌錄成CD。另外在其旁邊的酒店內，還設有SPA和健身房等配套設施，完全滿足權富階層對享受和隱私的多方面需求。

　　當然，想要進入這裡也並非易事。不僅僅需要有一定的身份地位，每年還需要交納數十萬的會員卡費用。

　　方炎站在君領會所門口，身穿黑色禮服的帥氣迎賓立即就迎了過來，恭敬地說道：「先生，請問有什麼能夠幫到您？」

　　方炎詫異地看著他，說道：「你都沒有看不起我嗎？」

　　方炎看過很多小說，小說中的男主角一副屌絲裝扮去到比較高大上的地方時，總是會遭遇門口保安或者迎賓的各種鄙夷冷眼——方炎今天穿得也很普通，這個帥哥迎賓怎麼還對自己那麼客氣？

　　不科學！

　　迎賓臉上的笑容變僵，但仍然努力地在擠出笑容，說道：「先生，您怎麼會有這樣的想法呢？每一位到來的客人都是我們君領的貴賓——我們都應該給予最誠摯最溫馨的服務。怎麼會有——看不起一說呢？」

　　噗哧——

　　身後一個女人忍不住笑出聲音。

　　一身紅色小禮服頭髮燙成小波浪的李君領踩著銀色的細高跟走了過來，看著方炎說道：「先生，您是第一次來到我們君領吧？」

　　方炎警惕地盯著她，說道：「妳是不是想要看不起我了？我在書中都看過，不是保安看不起我們，就是會所的一些性格刁蠻的千金大小姐看不起我們——」

　　李君領再次被逗得咯咯嬌笑起來，眼神柔美嬌媚地看著方炎，說道：「先生，你真是太風趣了——我不是刁難的千金大小姐，我也完全沒有看不起你。而且，我很誠心地想要和你交個朋友——」

　　她主動向方炎伸出自己的小手，說道：「我是李君領，請問先生怎麼稱呼？」

　　方炎沒有立即握住她那雙潔白無暇價值億金的小手，而是仔細地端詳著，連連稱讚起來，說道：「膚色白嫩，指骨細長，每一根手指頭都極富張力，柔軟卻又不失力道——這是世所罕見的『弦手』。就像是弓箭的弓弦似的，彈動起來可以發出錚錚響聲，力道感十足。」

　　方炎抬頭看向李君領，笑著說道：「難怪妳能夠成為鋼琴大家，上天給了妳一雙令人羨慕的手——」

　　李君領頗為詫異地看著方炎，說道：「先生知道這是弦手？」

　　「瞭解一些。」方炎點頭。

　　李君領的心潮起伏，頗為激動地問道：「先生也是同道之人？」

　　方炎擺手，說道：「我只懂欣賞，可不懂音律——」

　　看到李君領仍然伸手過來，方炎就握住她的小手輕輕地搖了搖。

　　「那麼先生是？」

　　「老師。」方炎說道。「以前是老師，現在是保安。」

　　「——」旁邊的迎賓小帥哥滿臉驚訝地看了過來，然後很快又把視線轉了回去。心想，你當我們是白痴啊？有哪個保安能夠三言兩語就把鋼琴女神李君領給逗得花枝亂顫的？哪個保安有勇氣跑到君領會所門口來泡妞？

　　方炎注意到了迎賓小帥哥的眼神，拍拍他的肩膀說道：「不要懷疑，其實咱們倆是同行——不過，你的工作地點是會所，我的工作地點是學校。」

　　李君領抿嘴嬌笑，她見多識廣，根本就不相信方炎所說的鬼話，但是，看著方炎這麼一本正經地說著誰都不會相信的鬼話還是挺有意思的。

　　而且，他竟然知道『弦手』，就憑這一點兒，自己就應當視其為君領的座上賓。

　　「先生，你不要開玩笑了。」迎賓小帥哥滿臉尷尬地說道。當著自己女老闆的面被一個男人調戲，他還真是有些不太習慣——

　　「我沒有開玩笑。」方炎正色說道。

　　李君領看著方炎，說道：「先生，我都已經做了自我介紹，你還沒有告訴我你的名字呢。這可是很不紳士的行為哦。」

　　「方炎。」方炎笑著說道：「方方正正的方，上下兩把火的炎——我說了妳也沒有聽說過，所以我想著告訴妳名字也沒有什麼意義。每天會有多少人向妳這樣的美女做著各種各樣的自我介紹，妳怎麼會記住我這樣一個無足輕重的小人物呢？」

　　「方炎？樂痴密友方炎？」李君領瞪大眼睛看向方炎。

　　「樂痴密友？」方炎一楞，苦笑著說道：「這是什麼說法？」

　　「難道你不知道？樂痴特意去花城見你的事情已經傳遍燕京，很多人都說你和樂痴先生——說你們關係密切，有可能是情人。花痴求愛不成，悲傷欲絕之下留作品在藍天會所——我還想著有機會去藍天會所去看看花痴先生的大作呢。」

　　這一次輪到方炎瞪大眼睛了，說道：「怎麼能這樣隨意汙人清白？」

　　「可是樂痴先生從來都沒有否認過——」

　　「我是說汙我清白。」方炎生氣地說道。「我可是有女朋友的人。」

　　「——」

　　李君領已經不知道如何來形容自己此時的心情了，借用她無意間在飛機雜誌上看到的一句話來說就是：心中有一萬隻草泥馬在狂奔。

　　和他傳緋聞的對象可是樂痴啊，華夏七痴之一的樂痴啊。

　　雖然說自己在世界鋼琴界也小有名氣，甚至還被人讚譽為華夏國的鋼琴女神——但是她很清楚，自己和樂痴的境界還差著好幾個李伯庸。

　　哦，李伯庸是她的父親。

　　「我得和流雲談談。」方炎說道。「如果沒有準備給我名份，就不能亂用我的名聲——」

　　「——」

　　無形的裝逼最為致命。李君領心想，那些時常在自己身邊炫耀名車豪宅之類的公子哥和方炎一比，簡直是弱爆了。

　　你有再多的跑車，再好的別墅，你有本事去和樂痴做朋友啊？有本事去和樂痴傳個緋聞啊——

　　李君領看著方炎，笑著問道：「方先生，您是來見朋友？」

　　「是的。」方炎點頭，說道：「我有朋友在裡面。」

　　「我帶你進去吧。」李君領笑著說道：「你想見的是哪一位朋友？你可不要告訴我樂痴先生在裡面，那我可要激動壞了，有幸聽過她的一次演奏，當場就變成了她的腦殘粉——」

　　「是天南星組合。」方炎笑著說道。

　　「哦，美少女組合，原來你喜歡這一款——」李君領調侃地說道：「她們倆最近幾年特別火呢。」

　　「不管火到什麼程度，她們都是我的學生。」方炎笑著說道。

　　李君領點頭，說道：「我知道，你確實做過老師，她們也著實是你的學生——我和夏天是好姐妹，很多事情她都告訴過我了。」

　　方炎點頭，說道：「娛樂圈就那麼大，妳們熟悉是可以理解的——」

　　「她們在哪個包廂？」

　　「在『秋日私語』。」

　　方炎說道。「很奇怪的名字。」

　　「這是一首很有名氣的鋼琴曲，也是我最喜歡的鋼琴曲之一。」李君領解釋著說道。「君領會所裡面只有七個包箱，每個包廂的名字都是以一首世界名曲來命名。譬如《克羅地亞狂想曲》、《獻給愛麗絲》、《星空》等曲子——」

　　「真有創意。」方炎笑著說道。

　　李君領的人緣極好，每一個見到的人都會主動和她打招呼。甚至一些坐得遠的也會遠遠地對著她揮揮手。李君領態度和藹，親熱又不失距離感地優雅應對。

　　在李君領的帶領下，方炎很快就來到了『秋日私語』的包廂門口。

　　方炎還沒來得及推開包廂門，蔣欽就已經從棕色的真皮沙發上跳了起來，跑過來摟著方炎的胳膊，喊道：「方老師，你總算是來了，我和袁琳都等了你一個小時了——」

　　「還有客人在。」方炎不好意思地說道。雖然很長時間沒見，但是蔣欽這個小姑娘對他的依戀仍然沒有任何變化。看到自己仍然和數年前一樣不管不顧地撲過來。

　　或許，在她的心中，自己永遠都是她當年認識的那個喜歡穿白襯衣的年輕英俊男老師吧？

　　看到站在方炎身後的李君領，蔣欽的臉『唰』地一下子紅了，趕緊鬆開方炎的胳膊，主動和李君領打招呼，說道：「李姐姐，原來妳和方老師也認識啊？」

　　「我和妳們方老師是剛剛在門口才認識。」李君領笑著說道，心裡還在想著剛才看到的那一幕。方炎說他有女朋友，難道他的女朋友就是這天南星組合中的蔣欽？

　　如果是這樣的話，方炎當年做老師的時候就已經和蔣欽暗生情愫？那不是師生戀嗎？

　　「這個禽獸——」

雲武

第五卷、群魔亂舞！　第696章、莫輕敵尋寶！

　　寒風凜冽，冰川萬里。

　　吹一口氣，那口氣就立即變成凝霧。尿一泡尿，還正尿著呢，上半截冒著熱氣下半截就已經結冰——你能夠想像自己用小JJ舉著一根冰棍時是什麼感覺嗎？

　　極寒之地果然名不虛傳，這是莫輕敵所知道地最寒冷的地方。

　　莫輕敵有一些淡淡的憂傷，他從來都沒有想過，自己會被一隻動物給包養——

　　此時此刻，他躺在由柔軟的雪狼皮編織的褥子上面，以各式各樣世所罕見的奇珍異寶做下午茶糕點,欣賞著山洞頂部晶瑩剔透的倒懸冰柱——不得不說，此時此刻莫輕敵的生活過得還真不錯。

　　自從他和『男朋友』冰龍抗爭過無數次後，冰龍終於意識到人類不能只吃一樣果食，他們在吃岩漿果的同時，還需要吃一些別的食物來更換一下口味——於是，莫輕敵現在的每日三餐就是岩漿果配上嬰兒人參，岩漿果配上九瓣雪蓮，岩漿果配上紅綾魚，岩漿果配上雪蛇肉。

　　每一餐都離不開岩漿果。

　　不過，有其它食物可以調劑，莫輕敵本人也不是非常挑剔的男人，所以他對這樣的三餐沒有什麼不滿意的。

　　不僅僅沒有挑剔，甚至還有一些感恩——在他遇到冰龍以前，他可沒有這樣的生活水準。像是嬰兒人參以及九瓣雪蓮這樣的寶貝，他連想都沒想過見都沒見過。

　　幸好有冰龍，幸好有這條小透明狗——龍都是富有的，每一條龍都有一座寶庫。雖然莫輕敵從來都沒有進去過，但是，他知道這條冰龍也同樣富有四海。

　　不然的話，它怎麼能源源不斷地從山洞裡面叼出來這麼多的寶貴食材？

　　除了莫輕敵經常吃的這幾樣，還有一些很讓人覺得眼前一亮的新鮮東西——紅色的蠶豆角，白色透明的火山蠍，這些東西口感都相當的不錯，不過非常稀少，偶爾才能夠吃上一頓。還有一些看起來不太雅觀莫輕敵覺得實在難以入口的東西——那些東西莫輕敵對著冰龍打出自己無福消受的手勢後，冰龍也不和莫輕敵客氣，舌頭一捲就吞進自己的肚子裡。

　　錦衣玉食，生活安逸，有一個溫柔體貼的男朋友，雖然它的長相有一些怪異——但是，這就是自己想要的幸福嗎？

　　「方炎現在怎麼樣了？」

　　「方家現在怎麼樣了？」

　　「方意行的大仇報了嗎？」——

　　每一天，莫輕敵都會思考這些問題。

　　莫輕敵還是想回去的，雖然他也曾經想過，這極寒之地很適合自己拿來做埋骨之地。

　　回去，回到那刀光劍影中去，回到那國仇家恨中去，回到那歡笑和眼淚中去——回到方炎的面前，看看那個自己幾乎當作親兒子一樣看待和培養的傢伙，他現在過得怎麼樣了？一個人承擔起一個家族姓氏是不是太辛苦了？如果當真覺得累了，那就把所有的全都拋棄做一個逍遙人吧——

　　他想回去對他說那樣的話，想要讓他放下負擔，奔向新生命。

　　但是，他非常的清楚，以自己這殘缺之身回去，並不能幫上方炎什麼忙。而且，有很多仇恨因自己而起——如果自己回去了的話，必定會引起那些人的注意。他們也會尾隨而至，方炎的處境將會更加艱難吧？

　　他需要冰龍之血，他需要冰龍之筋——至少，那個猥瑣的醫生是這麼告訴自己的。

　　可是，他怎麼能夠對自己的救命恩人冰龍下手呢？

　　當它一臉哀怨地看著你的時候，總是讓莫輕敵把它的形象和方炎的形象重合，無論如何，他也是下不了手的——

　　但是，莫輕敵並沒有就此放棄。

　　譬如現在，他在豎起耳朵認真地傾聽了一番，確定冰龍不在山洞裡面，趕緊把手裡的半個人參果塞進嘴巴裡，起身朝著山洞的深處走過去。

　　莫輕敵不是第一次想要闖進冰龍的山洞裡面去看個究竟，但是每一次都會被冰龍及時地發現。

　　它擋在莫輕敵的身體前面，小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他，就像是在對他說：你不要進去，你不要進去好不好——

　　每當遇到那種情況，莫輕敵都會對著它歉然微笑，然後轉身回去。

　　冰龍也像是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一般，搖頭晃腦地跟在他的屁股後面。冷了的時候，給他叼來一塊雪狼皮，餓了的時候，送來他喜歡吃的紅色岩漿果——

　　冰龍的寶庫裡面到底有什麼？有沒有可以救治自己身體殘脈的寶貝？

　　莫輕敵想要去看看，他也必須要去看看——他知道這樣很沒有禮貌，也很沒有道德。如果冰龍界也有說書人的話，他們大概也會有類似《東郭先生和狼》的故事：從前，有一條可愛善良的冰龍，它的名字叫做東郭先生，有一天，它正在外面覓食的時候，突然遭遇了火山爆發。在它拚命逃跑的時候，發現了一個同樣在逃命的人類——最後，那個兇殘無恥的人類偷走了它的寶藏，讓它變成了一個窮光蛋。

　　經過一段時間的調養，以及每天各種大補食物的滋養，莫輕敵的身體已經康復了許多，甚至比他剛剛進入極寒之地的時候還要強壯有力一些——

　　在他清晨練功的時候，有時候握起拳頭甚至能夠感覺到那若有若無的氣流在身體裡面流敞，當然，當他想要仔細感受時，那氣流又很快消失。

　　他確定過，那不是自己的錯覺。或許是那些珍稀果實的功效，他確實恢復了一些勁氣。有一些細小的經脈已經通了，但是最主要的那條大動脈卻還斷裂著——大氣不得而入，如泥沉大海，翻不起任何波浪。

　　莫輕敵的動作非常快，腳步輕輕地在地上一彈，身體就已經竄出去好遠。他的身體幾乎是在風中飄著，有點兒禦風而行的架勢——和那條小透明狗相處久了，連走路的方式都和它有了幾分接近。

　　莫輕敵雖然從來都沒有成功進入過冰龍的藏寶洞穴，但是他大概能夠猜測到在什麼位置。

　　而且，他做過無數次地計算，按照冰龍平時的速度，以及它每次進入洞穴取果實的時間——大概可以估算一個距離。

　　山洞幽深狹長，越是往裡面走就越是陰森，也越是寒冷。

　　山洞的兩邊以及頭頂佈滿了冰雕，那些冰柱或長或短或粗或細，奇形怪狀，在這昏暗的光影裡呈現一種魔幻的狀態。

　　莫輕敵藝高人膽大，倒是並不懼怕這些陰影和冰雕。只是，他沿著這狹長的通道走了好久，仍然沒有發現一些洞穴之類的東西存在——

　　難道說，冰龍的智慧已經高明到可以設置密碼或者暗門之類的障眼法嗎？

　　莫輕敵的手撫摸上那冰冷的石壁上，冰涼的觸感襲遍全身，卻沒有他想要的東西。

　　他的手在石壁上面一路撫摸過去，或平滑或凸起，還是找不到任何可以用來藏寶的洞穴存在——

　　「到底在哪裡呢？」莫輕敵的視線在洞穴裡面掃瞄。

　　他看來看去，每一樣都覺得奇怪，但是每一處都不是他想要找的地方。

　　又往前走了十幾米，出現一個漆黑的寒潭。

　　潭水無聲無息，漆黑一片，一眼看過去就像是一個深邃的黑洞，沒辦法看清裡面的境況。

　　莫輕敵走到潭水旁邊，還沒有靠近，就有一股子深入骨髓的寒意從心底蔓延開來。

　　就像是有一隻史前巨獸隱藏在寒水裡面，隨時都有可能將入侵者給一口吞食。

　　莫輕敵盯著潭水張望，良久，他猛地投身朝著那寒潭撲了過去。

　　噗通——

　　水花四濺。

　　莫輕敵落水的那一剎那，整個身體就像是被人施了冰凍魔法一樣，身體的肌肉劇烈收縮，就連心臟都停止了跳動。

　　冷！

　　從來不曾體會過的寒冷！

　　這樣的寒冷已經超越了人類所能夠忍耐的極限，那溫柔的無孔不入的水就像是一把把鋒利的刀子，在莫輕敵的身體上面不停地切割著。

　　割傷了他的臉，他的鼻子，他的眼睛，他的手臂和大腿，他身體的每一寸肌膚——

　　冰凍的寒水從他的毛孔處往身體裡面湧去，就連全身的汗毛也變成了一把把尖細的銀針，一針又一針地刺激著他的身體他的全身每一處穴位——

　　因為身體的自我防護意識使然，在莫輕敵落水之後遭遇寒冷侵襲的時候，他的身體自然地抱成了一團，就像是一隻被油鍋煎過的大蝦——

　　當莫輕敵的大腦逐漸恢復了清醒，當他能夠思考問題，當他想要伸手朝著寒潭的更深處遊過去的時候，發現自己的雙手不能划動，雙腳不能伸直，整個人就像是被凍僵住了一般——

　　他就像是一個殭屍一般，浸在那冰涼刺骨的凍水一路下沉，滑落向那無邊的黑暗。

雲武

第五卷、群魔亂舞！　第697章、冰龍的寶藏！

　　莫輕敵不知道自己沉淪了多久，在他的心裡，彷彿一個世紀那麼漫長。

　　越是下沉，就越是黑暗。這寒潭深不可測，幾乎讓人懷疑自己會不會穿越到另外一個時空——說不定冰龍是《侏儸紀世界》裡面跑出來的怪胎，自己追尋它的步伐進入了恐龍樂園，然後每天躲避各種龍的追殺以及看著他們互相殘殺。這樣的生活說起來還真是讓人覺得有點兒疲乏。

　　口不能言，手腳不能動，四周都是冰涼入骨的凍水，身體的每一種肌膚都在經受著這樣不間斷的淩遲。

　　真是讓人覺得奇怪，到了這種溫度的水應該早就結成冰塊才對，為什麼這個池子上面卻不見有任何浮冰呢？

　　弱水不冰，難道這就是傳說中永遠都不會結冰的弱水？

　　正當莫輕敵胡思亂想的時候，突然間眼前傳來一絲光亮。

　　在這漆黑陰暗的潭底，眼前突然間出現這麼一抹亮光，就像是溺水者抓到的一塊木頭餓死者乞討來一隻饅頭——

　　嘩啦啦——

　　莫輕敵的身體隨著潭底的一股子暗流朝著光明處湧去，然後『砰』地一聲朝著一個水池跌落下去——

　　噗通——

　　莫輕敵的身體掉落在水池裡，然後腦袋迅速地又浮了起來。

　　直到這個時候，他被束縛住的手腳才恢復了自由。

　　莫輕敵到了另外一個世界，不過，並不是他剛才所想像過的侏儸紀公園，而是在沉入潭底之後，順著下面的暗流進入了一個更加開闊的洞穴。

　　一個龐大的，足有一個籃球場大小的洞穴。

　　莫輕敵此時正置身在一個大池子裡，池子和寒潭底部相連，寒潭裡面的泉眼不停地把水給補充進黑潭，黑潭的水源源不斷地湧進這池子裡面。

　　「這就是冰龍的寶庫？」莫輕敵在心裡想道。

　　奇形怪狀的石頭，倒懸在頭頂的巨大冰柱，嘩啦啦的流水以及滿世界的冰雪——不得不說，這極寒之地當真沒有什麼好看的，除了冰雪就是冰雪，除了冷風就是冷風。你要是不小心看到什麼鮮艷的顏色，那絕對是你一年當中極罕見的幸運日子。

　　莫輕敵從冰池裡面爬起來，然後在這巨大的洞穴裡面搜索起來。

　　他有一種預感，他知道自己找對地方了——

　　當然，上句話是一句廢話。這句也是。

　　洞穴雖大，但是莫輕敵眼力過人，尋找一些東西對他來說並不是什麼艱難的事情。

　　很快的，他就在洞穴的東北角發現了一片菜園——紅黃綠紫一大片，看起來幾乎要耀花人的眼睛。

　　看到那片菜園，莫輕敵這種見多識廣的人都有片刻的恍神。

　　不得不說，在極寒之地這種鳥都不來拉屎的地方，能夠擁有這樣的一片菜園，那就相當於人類世界的馬雲有了淘寶、馬化騰有了企鵝、王思聰有了王建林——

　　莫輕敵認識的冰龍，當真是這極寒之地的土豪狗啊。

　　生長最多的就是嬰兒人參，它們不規則的長滿那一塊山坡，看起來就像是一塊蘿蔔田。還有一些九瓣雪蓮，分佈極少，中間留有大片的空白，那些空白區域原本也應該長著雪蓮，只是因為莫輕敵喜歡吃這個，所以被冰龍給拔光了——

　　還有堆積成小山一樣的雪狼肉，上次雪狼群跑來挑釁冰龍，那條小透明狗突然間發威，當著莫輕敵的面以雷霆手段團滅整個狼群，莫輕敵看得手腳冰涼——這條狗要是哪一條突然間想要改善一下生活或者改變一下口味試一試人肉的味道，自己不是只有死路一條嗎？

　　大條大條的紅綾魚，大條大條的雪蛇，還有一些莫輕敵吃過或者從來都沒有吃過的各種各樣果實——

　　莫輕敵心裡莫名的哀傷，心想難怪認識冰龍以前，自己在冰原上根本就找不著任何可以吃的生物，就連那種變異的老鼠也只能一頓吃半隻，另外半隻冰凍起來下一頓吃。

　　現在他才知道，原來冰原可以吃的生物全都被冰龍給收集到自己的寶庫裡面來了。都說龍族喜歡收集東西，看來此話果然不假——

　　莫輕敵自然不是來尋找吃食的，他想要吃什麼，冰龍都會毫不吝嗇地給他送過來。

　　這一點兒，他還是有信心的。冰龍是一條很體貼的——狗。

　　他朝著另外一個方向走，然後在一個小洞門口停了下來。

　　他之所以在那條小洞停下，是因為他被洞裡面的金色光芒所吸引。

　　鑽石，大量的鑽石——

　　白色的鑽石、紅色的鑽石、黃色的鑽石、綠色的鑽石、藍色的鑽石、接近石頭顏色的褐色鑽石以及一些不知名卻閃發出耀眼光芒的奇怪石頭——

　　龍族喜歡晶光閃閃的東西，喜歡黃金或者鑽石，喜歡一切可以發光的東西——

　　雖然莫輕敵一直把冰龍當作一條小透明狗，但是，它終究屬於龍族的一個旁支，它擁有龍族的很多或者一切特性——

　　貪婪，好色。

　　當然，這好色指的是它好顏色——至於它好不好男色女色，莫輕敵暫時還沒有發現。

　　以莫輕敵的數學水平在心裡初步預估了一下，如果把這些鑽石全部都搬回燕京的話，一定可以賣出一個天文數字——至於那個天文數字到底是多少，他也是不知道的。

　　莫輕敵在洞口站了數秒，然後就扭頭離開。

　　看到這堆石頭，遠沒有剛才他看到那片菜地時的驚詫——想必方炎那個小子會更喜歡這些石頭一些。

　　然後，莫輕敵沿著那條小道繼續往前走。

　　他在最隱蔽的西北角，發現了一個被用石頭堵塞住的石洞。

　　因為堵門的石頭都不大，導致中間還有不少縫隙，通過那些縫隙，可以看到石洞裡面有光亮傳來——

　　莫輕敵通過縫隙朝裡面看了看，除了光亮他什麼也沒有看到。

　　這讓莫輕敵覺得非常奇怪，那寶貴的菜地和晶光閃閃的石頭都沒有用石頭封門，為什麼這個洞穴卻用石頭給堵住了呢？

　　難道說，這裡面有著比那菜地和鑽石更加寶貴的寶貝？

　　莫輕敵沒有任何猶豫，快速地搬空了堵在門口的那些大石頭——

　　當他站在石洞的中間地帶，看著石洞兩邊的那一座又一座巨大的冰雕時，有種震撼到難以言語的感覺。

　　冰龍！

　　一條條巨大的冰龍！

　　那些冰龍或大或小，大的有一艘遊艇那麼大，小的猶如一艘捕魚的小船，它們分別站立在石墻的兩邊，被冰雪凝固，陪日月星辰永恆——

　　一隻，兩隻，三隻，四隻——

　　冰龍的整個家族都葬在這裡了吧？

　　這些冰龍雖然死去多時，但是因為冰雪封存的緣故，看起來仍然栩栩如生。那巨大的冰龍昂挺胸地站在哪裡，就像是小透明狗在面對莫輕敵時的驕傲模樣一樣，只是這些冰龍更加的威武霸氣，也更加的有威懾力。

　　莫輕敵一直對冰龍沒有一個具體的概念，以為冰龍就是現在他認識的那條小透明狗，小時候是這樣，長大了還是這樣——當然，因為語言不通的緣故，他也沒辦法詢問小透明狗現在到底是三歲還是十三歲或者三十歲。

　　他沒有想到，那隻看起來弱不經風的小透明狗竟然會長得如此龐大，看起來就像是一個變異的怪物。

　　它是龍，是真正地有可能長成龍型的物種——

　　「這個世界——竟然真的有龍？」莫輕敵滿臉呆滯地站在那裡，難以相信眼前所見的事實。

　　但是，它們就那麼屹立在那裡，只要他向前走近幾步，就能夠伸手撫摸它們的肌膚，它們強建的身體，它們高大的，近乎一人多高的大腿——

　　它們比最大的熊瞎子還要高大威猛，它們是這個世界的獵食者——幸好它們生存在這極寒之地而不是人類世界。也幸好它們龍丁稀少，不能大量繁衍，不然的話，這對人類世界來說簡直是一場災難。

　　莫輕敵的心臟狂跳，不停地吞嚥著自己的口水。

　　他向前幾步，走到那條最巨大最強壯的冰龍面前，伸手去撫摸它的身體——

　　它的身材還保存的那麼好，皮膚呈現透明色，裡面的經脈隱約可見。

　　裡面不知道還有沒有血水，應該還是有的吧，因為這裡的溫度太低了，可能冰龍死去的那一刻，冰雪就立即將它整個軀體連同身體裡面的血水一樣的冰封。

　　「這就是自己等待的奇蹟嗎？」莫輕敵觸摸著冰龍身體的那隻手在微微的顫抖。

　　他沒辦法對著小冰龍下手，但是這些冰龍——他們的筋和血可是完好無損的啊。

　　「嗷——」

　　一聲淒厲的叫聲傳來，那條小透明狗滿臉兇殘地站在洞口，雙腿前伸，做出一副撲上前撕咬的準備動作。

　　對於它來說，莫輕敵的行為已經觸犯了它的逆鱗——雖然它身上一塊鱗片都沒有。

雲武

第五卷、群魔亂舞！　第698章、現在輪到你說了！

　　你好不容易把一個美女哄上床正準備翻雲覆雨享受一番的時候，結果人家丈夫推門進來了——莫輕敵的心情和那個偷情失敗的採花賊一模一樣。

　　他需要冰龍之筋來續筋脈，他需要冰龍之血來鑄身，這也正是他不遠萬里來到這極寒之地的原因。

　　他沒辦法對他的救命恩人小冰龍下手，所以他遲遲沒辦法康復，也一直沒辦法回去——回到華夏，回到方家，回到方炎的身邊去。

　　機緣巧合之下，或者說是莫輕敵處心積慮的搜索之下，他終於在小冰龍出發覓食的時候尋機跳進了寒潭，然後被暗流給衝到這個巨大的藏寶山洞。

　　他發現了那珍貴無比的菜園，他發現了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鑽石庫，他也發現了冰龍之墓穴——歷代冰龍的藏屍之所。

　　冰龍，是一種極其罕見又陌生的物種。

　　就連古醫奇書《奇物誌》裡面也只有對它寥寥幾筆的記載，莫輕敵受醫痴的指導來此尋龍，不無破罐子破摔無功而死的想法——

　　但是，他沒想到他還的運氣如此逆天，竟然真的找到了傳說中的冰龍，甚至找到了好多頭冰龍——

　　莫輕敵很想抱著冰龍的腿大哭一場，自己的病終於有救了——

　　他不能對小冰龍下手，那就放倒一條大冰龍吧。抽它的筋，喝它的血，然後迅速離開這極寒之地——在做了那樣的事情後，他是再沒臉去面對小透明狗那一臉幽怨的可愛表情了。

　　沒想到的是，他還沒來得及做出那樣的事情，小冰龍竟然就已經衝了過來，堵在墓穴的門口對著他嚎叫——

　　這是冰龍第一次以這樣暴力的態度來對待自己，就是他們第一次見面彼此還很陌生的時候也沒有這樣過。

　　「嗷——」

　　冰龍嘶聲叫喊，聲音長久不息。

   
　　上一次面對雪狼群圍攻時，冰龍也曾這樣叫喚過。

   
　　但是那個時候它的吼叫充滿了力量，充滿了鬥志。像是戰鬥前的吶喊，又像是對勝利的宣告——

　　這一次不同，它的聲音更加的尖利，也更加的大氣磅礴，但是聲音裡面沒有力量，只有悲憤，沒有鬥志，只有不死不休的殺伐——

　　冰龍生氣了！

　　龍有逆鱗，觸之者死。

　　對冰龍一脈來說，守護自己父輩、祖輩的身軀和墓穴就是他最大的職責。無論是誰，膽敢擅闖，等待他們的就是被冰龍的利齒和尖爪給抓破撕碎的局面——

　　冰龍沒想到的是，這一次闖進來的是莫輕敵。

　　冰龍不懂人語，不通人話，但是，在它的龍心裡面，它是把他當作——當作同伴來看待。它和自己是一樣的龍，它不會傷害他，也不會歧視他，有好吃的就給他吃，有好喝的就給他喝，有危險了他衝在前面。

　　冰龍是寂寞的，因為他缺乏同類。

　　所以，寂寞的冰龍把莫輕敵給認作了同類——

　　但是，他怎麼可以這樣？他怎麼可以這樣的——傷害自己？

　　「哦——」冰龍的眼珠變得了赤紅色，他的龍心痛得不行。

　　心如刀割！

　　冰龍的前腿前伸，後腿後張，身體躬起，就像是一張隨時都有可能發射出去的利箭。

　　這是冰龍即將進攻時的姿態。

　　冰龍要對自己發動攻擊，莫輕敵的心裡有一些惆悵——想過這樣的結果，但心裡還是不希望這樣的結果真實的到來。

　　莫輕敵知道冰龍聽不懂人話，但是他還是忍不住想要說些什麼。

　　因為他要是不說些什麼，自己的心裡就憋得實在難受——

　　和一隻動物說話，這是多麼傻逼的一件事情啊，可是——反正又沒有人能夠看見。

　　「我知道你的心裡很難過，這件事情是我的錯——」莫輕敵就像是一個做錯了事情的父親，正在對自己滿臉委屈的孩子認錯。「我從來都沒有告訴過你，我到這極寒之地就是為了來尋找你——有一個醫生對我說，吃冰龍之筋，喝冰龍之血，可以補全我殘疾的經脈。那個時候我是不相信的，但我還是想過來試試——」

　　「我小時候是沒有家的，孤零零的一個人。是一個很威嚴的男人把我領回自己家，他問我姓什麼，我說我姓莫，叫莫小朗。他說這個名字不好，小朗小朗，聽起來就跟阿貓阿狗一樣簡單的名字。行走江湖最重要的就是名聲響亮，他說我的名字不夠霸氣。他想了又想，說要給我改名叫做莫輕敵——莫輕敵，我很喜歡這個名字。我問他姓什麼，他說他姓方，叫方虎威。我說我也可以姓方，從今以後我就是你的弟子，我的命就是你們方家的——」

　　「他拒絕了，他說都是爹生媽養的，哪能輕易就把別人家的孩子給拉到自己家了呢？你如果願意，就在我們方家住一輩子。你如果不願意，捲起鋪蓋就走。但是走的時候和我打一聲招呼，那樣我就不會罵娘——我就在方家住下了，我成了方家的一份子——」

　　「嗷——」

　　冰龍的吼叫聲音低沉了一些，胸腔的震動頻率也小了許多。

　　它血紅的眼睛充滿疑惑地看著莫輕敵，不知道這個男人到底在對它說些什麼——它是在認錯嗎？說對不起？

　　「我不姓方，但我從來都沒有覺得我不是方家人。方虎威是我的師父，也是我的父親。方意行是我的師兄，也是我的兄長。方炎是我的師弟，也是我的孩子。那些年，方家也過了一些好日子。特別是在我攀登天道成功之後，方家的風頭一時無倆——我很驕傲我能夠給方家帶來榮耀。那是我一直努力想要做到的事情。」

　　「但是，後來——後來發生了太多的事情。」說到這裡，莫輕敵的聲音有一些低落。「我的經脈被人挑斷，方炎的太極之心突然間變成了死胎，方意行——被人害死在家門口。那一天晚上我提著長槍趕了出去，但是我才走到一半的時候，就看到方炎抱著他父親的屍體回來了——我看了方炎一眼，轉身就退了回去。我關在小院喝酒，那一天——不，那一次我連續喝了三天三夜，然後大睡了四天——」

　　「一個星期之後我才醒過來，因為我不得不醒過來了——那是意行的頭七，按照燕子塢的規矩，那是一個非常重要的日子——後來，方炎就守在了墓穴，和現在的你一樣。沉默寡言，少吃少睡。我偷偷去看過他，他每天晚上做噩夢，無數次從噩夢中驚醒過來——我知道，他的心裡充滿了愧疚和自責。他後悔自己沒能保護好自己的父親，後悔自己不能夠把自己的父親救回來——」

　　「其實我和他的心情一樣。不，我比他更加的愧疚和自責——他還只是一個孩子。他沒能夠做到這些事情，是每個人都可以諒解的。但是，我是老爺子的徒弟，我是意行的兄弟，我和他是同齡人，我應當承擔起保護家庭的重任——我也沒能夠做到，這就難以原諒了——我沒辦法救回他的兒子，他心裡一定對我很失望吧？」

　　「華夏青龍莫輕敵——說起來，我們還有一些淵源。你是冰龍，我是青龍——但我也是一個廢龍。我知道，有無數人在看我的笑話，有無數人對著我的背影指指點點，他們打賭我永遠都不能站起來，他們恥笑我沒能保護好方家，保護好自己的兄弟——」

　　「那個時候我想，即使不能活著回去，也要死在外面，不能因為我的存在，而讓方家承受更多的侮辱——所以，我來了，到了這極寒之地，也遇到了你——我找了你很久很久，找到我已經絕望了的時候，火山爆發了，我以為我要被石漿淹沒，要被冰川掩埋。沒想到卻被你救了——」

　　莫輕敵直視著冰龍的眼睛，滿臉苦笑地說道：「我們人類有句話叫做滴水之恩，必當湧泉相報——你救了我的命，我應當把命給你才對。但是，我不能那麼做，我得回去，我得健康的回去——所以，我找到了這裡，也想從你的先輩身上抽一些龍筋放一些龍血——」

　　「我是小人。」莫輕敵看著冰龍說道，「我是一個卑鄙無恥的小人。我向你道歉，我誠肯地承認錯誤——」

　　莫輕敵轉身看向那些冰龍冰凍後的屍體，說道：「可是我得向你坦白，我還是要得到它們——我真的很需要它們的幫助。」

　　「嗷——」

　　看到莫輕敵眼睛所注視的方向，冰龍再次吼叫起來。

　　它的聲音加大，震耳欲聾，就像是在石洞裡面打雷一樣。

　　哢嚓哢嚓——

　　頭頂的冰柱開始掉落，墻壁上的冰塊也有裂縫出現。

　　「人類真得很無恥啊。」莫輕敵說道。「以後千萬不要再相信人類。如果看到像我這樣的人，就直接張嘴把他吃掉吧——」

　　「嗷——」

　　冰龍的後爪在地上亂蹬，冰屑被它抓得四處飛濺。

　　「這些話我誰都沒有說過，沒對老爺子說過，沒對嫂子說過，也沒對方炎說過——現在對你說了，心裡一下子舒服了好多——我的話說完了，現在輪到你說了——」莫輕敵看著冰龍說道。

　　「嗷——」

　　冰龍吼叫一聲，身體離地而起，張嘴朝著莫輕敵撕撲了過去。

雲武

第五卷、群魔亂舞！　第699章、火焰蛇!

　　「原來君領姐姐和方老師才剛剛認識啊？我以為你們很早以前就認識了呢。」聽到李君領說他和方炎是在會所門口認識的，蔣欽的心裡一下子就開心了許多，笑著說道：「君領姐姐，我最喜歡秋日私語這間包廂，每次來都會選擇這裡。有時候也會去星空——不過我更喜歡秋日私語的名字。聽起來就像是和人在美好的秋天說著悄悄話，一下子就給人很放鬆很有限的感覺。君領姐姐，妳真厲害，能夠想到這麼好的創意。」

　　李君領笑容明媚，看著蔣欽說道：「喜歡的話，就經常過來坐坐。不過你們倆現在太紅了，怕是不會有太多的私人時間吧？」

　　「總是能夠抽出時間的。」袁琳的頭髮長剪短，原本的鵝蛋臉變得消瘦了許多，看起來沒有以前圓潤，卻比以前更加的酷帥。現在的女孩子都喜歡節食，袁琳身為萬人矚目的明星，自然更會注重個人的形象。「只要夏天姐不要給我們安排那麼滿的行程就行了。」

　　「夏天怎麼捨得給妳們安排那麼滿的行程？就我知道的，她都給妳們擋下了無數個行程通告，一些不符合妳們形象的代言合同，不管對方出多高的價格都被她給一口否掉——我之前還和她開玩笑，說就是養兩個女兒也不及她對待妳們那麼用心。她還說我不懂，總是神神密密的，也不知道妳們到底準備做什麼。」李君領和夏天是閨蜜，有關天南星組合的一些事情她自然是清楚的。在她看來，還從來沒有見到對待公司員工比夏天更好的老闆了——哪有老闆每個星期六星期天都自己下廚或做飯菜或做糕點給職員做下午茶的？

　　至少，李君領自認為自己是沒辦法做到的。

　　不過，她也清楚地知道夏天視蔣欽和袁琳為自己的妹妹，這也是她對兩個人如此熱情的原因。

　　「夏天姐姐對我們好，君領姐姐對我們也好。」蔣欽笑嘻嘻地說道。在娛樂圈廝混得久了，一些為人處事的風格手段明顯生了很大的變化。她摟著李君領的胳膊，說道：「君領姐，我點了你們這裡的王侯——一起坐下來喝一杯吧？」

　　「我還有事情要忙，一會兒過來陪你們喝一杯。」李君領笑著說道。她看向方炎，說道：「方老師，好好享受，有什麼需要的儘管開口——」

　　「謝謝。已經辛苦你們了。」方炎誠摯地道謝，微笑著說道。他對這個女孩子的感覺還是很不錯的，單是她的風度氣質就已經讓人傾心，而且方炎看得出來她是有意交好——高傲的女人突然間放下身段和你做朋友，你的心裡會有種倍受尊崇的感覺。

　　李君領對著幾人擺了擺手，然後轉身離開去了。

　　等到李君領離開，蔣欽也不好意思再上前來摟著方炎的胳膊了。她看著方炎，滿臉喜悅地說道：「方老師，你這次的精神狀態要比以前要好多了——」

　　方炎為父守孝的時候，蔣欽、袁琳只要不忙的時候就會過來看望。那個時候的方炎如同行屍走肉，論起精神狀態確實要比現在要差上太多。

　　袁琳捅了捅蔣欽的腰部，示意她不要說這些可能勾起方炎悲痛的事情。

　　方炎笑著擺了擺手，說道：「妳們倆就不要在下面做那些小動作了，我全都看到了——袁琳，沒關係的，事情都過去了。」

　　蔣欽原本還有些忐忑，擔心自己說錯了話惹得方炎傷心。看到方炎說話隨意，姿態灑脫，確實和之前有著天壤之別，笑呵呵地說道：「方老師，你真的沒有事了嗎？」

　　「能有什麼事？」方炎搖頭。「已經生過的事情，我就算再傷心也沒辦法挽留回來。那個時候我主要是想多陪陪他，也讓自己安靜下來好好想一些事情——有些事情想明白了，有些人也找出來了。心裡原本堵塞的東西也就一下子清空了許多。現在的我真的什麼事情都沒有，所以妳們也不用這麼小心翼翼的生怕刺激到我。」

　　蔣欽點了點頭，高興地說道：「方老師，你能恢復到和以前一樣真是太好了，你不知道，以前的你有多麼怕人，我和袁琳總是想來見你，但是每次來見你又不知道和你說什麼——就怕一不小心說錯了話，會讓你的心裡更加傷心難過。」

　　「方老師又變成了我們以前的方老師。」袁琳笑嘻嘻地說道：「一恢復原型就開始泡妞了。方老師，你快說說，你和君領姐姐是什麼關係？」

　　「就是，方老師你快告訴我們，你和君領姐姐是什麼關係——君領姐姐平時那麼高傲，可不是一個很好接觸的人。你們怎麼就認識了呢？而且她還親自送你到包廂，看起來關係很好的樣子。」蔣欽更是滿臉好奇，就像是一個好奇寶寶似的盯著方炎問道。

　　「就是在門口認識的。」方炎解釋著說道：「我找人問路，她恰好出現，然後就帶我來了——」

　　「不可能。」蔣欽和袁琳兩女同時搖頭。看向方炎的眼神更是充滿了疑惑和——探索。

　　方炎摸了摸鼻子苦笑，說道：「妳們是不相信我還是不相信妳們的君領姐姐？」

　　「都不相信。」蔣欽搖頭說道。「太簡單了。太容易了。哪有這麼就認識的啊？你不知道，燕京城有多少人想結識鋼琴女神李君領的啊？」

　　「根本就沒機會。」袁琳補刀。

　　方炎聳聳肩膀，說道：「妳們不相信我也沒有辦法。妳們倆個小丫頭把我約到這裡來，不會就是為了問我和李君領是什麼關係的吧？」

　　「當然不是了。」蔣欽滿臉笑意地說道：「我們聽說方老師回到燕京，所以趕緊約你出來見見——」

　　「自從昨天晚上知道你到了燕京，親親就跟丟了魂似的。好幾次摸出手機想要給你打電話，但是又怕打擾了你工作——最後還是我搶了她的手機給你打了電話。你同意出來和我們見面後，親親又開始著急了。今天過來到底是穿裙子好還是休閒裝好，休閒裝會不會太休閒，裙子會不會太性感——今天起床兩隻眼睛都有了黑眼圈。她這是著了魔了。」

　　「袁琳——」蔣欽去捂袁琳的嘴，讓她不要再說下去。

　　袁琳躲閃，兩個女孩子又在沙發上鬧成一團。

　　方炎在另外一邊的沙發上面坐了下來，從冰桶裡取了她們冰鎮過的紅酒，打開給自己倒了一杯，小口地品嚐起來。

　　不管世事如何變化，蔣欽和袁琳的感情卻沒有任何變化。這讓方炎心裡格外的為她們高興。

　　兩個女孩子總算是打鬧累了，躺倒在沙發上面很沒有形象的看著坐在對面的方炎。

　　「方老師，你還是變了許多。」蔣欽說道。「變得安靜了。」

　　「是變得成熟了。」袁琳的眼睛在方炎的臉上身上掃瞄了一番，說道：「有一種沉默的威嚴，能夠給人安全感。」

　　方炎苦笑，說道：「我就是安靜了一小會兒，妳們就能夠解讀出這麼多東西了？」

　　「那是當然。」蔣欽一臉得意地說道。「誰讓我們是你的學生呢？誰讓我們那麼瞭解你呢？」

　　方炎舉起手裡的酒杯，說道：「為了好久不見，大家乾一杯。」

　　「為了好久不見。」

　　蔣欽和袁琳同時舉起了酒杯，和方炎的酒杯碰了碰之後，大家一起仰頭把杯子裡的酒給乾掉了。

　　正在這時，身穿黑色制服的侍者端著托盤走了過來。

　　蔣欽看到侍者托盤上的紅酒，問道：「你們是不是搞錯了？我們就點了一瓶王候，你們已經送過來了——」

　　「不會有錯。」侍者把托盤放在方炎面前的茶几上，說道：「我們會長說她收藏了兩瓶好酒，請三位貴客品嚐品嚐——」

　　「君領姐的私藏——」袁琳接過紅酒看了看，咋舌說道：「竟然是火焰蛇——這是羅斯柴爾德家族的神秘宅園出產的作品，主要是供給自己家人使用，極少數量會流向市場——這樣的好酒，就是君領姐姐應該也不多吧？怎麼就捨得一下子送出來兩瓶？」

　　問出這個問題後，兩個女孩子的眼睛就再一次盯向方炎，一副『方老師你還是老實招了吧』的審視模樣。

　　方炎假裝沒有看到，低頭欣賞了一番紅酒酒瓶，說道：「既然送來了，咱們就好好品嚐品嚐——」

　　他看向站在旁邊的侍者，說道：「幫我們打開吧。」

　　「好的，先生。」侍者恭敬地說道。

　　會場安靜下來，悅耳的鋼琴聲就像是從遠處流敞而來的清泉，叮叮噹噹地響徹在每一個人的耳朵邊。

　　「是君領姐姐在演奏——」蔣欽凝神傾聽了一陣子，聲音柔美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