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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雲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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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 柳下揮 】終極教師 (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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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12-28 11:58:37 |只看該作者
第五卷、群魔亂舞! 第650章、先生不再是先生呢?

  方炎走到病房門口的時候,看到禿子已經清醒了過來。

  他靠在床頭的枕頭上面,唾沫橫飛地向王強、李軍講述自己挨揍時的心理活動情況。

  「不是我和你們吹牛逼,以我這身板和實力,制服那個小屁孩兒還不是輕輕鬆鬆手到擒來的事情?」禿子雙手不停地比劃著,一幅絕世高手的強悍模樣。「你們倆肯定有問題要問了,既然我這麼厲害,為什麼在被人攻擊的時候不出手反擊?就算不出手把那小子放倒,總可以隨意躲開他的攻擊了吧?實話告訴你們,我是故意想用腦袋試一試洋酒瓶地威力的。」

  「你腦抽了?」王強很不客氣地說道。

  啪——

  禿子一巴掌拍在王強的腦袋上,生氣地罵道:「臭小子,你才腦抽了呢?你知道些什麼?」

  禿子指了指自己裹著紗布的腦袋殼,說道:「知道我為什麼被人叫禿子嗎?」

  李軍咧開嘴巴笑了起來,說道:「這個誰不知道啊?因為你腦袋蛋上面沒長頭髮唄。還能是因為你刮了腿毛大傢伙才叫你禿子?」

  「答對了。」禿子想要一巴掌拍向李軍,李軍機靈地躲避了過去。

  禿子對李軍的反應很不滿意,說道:「知道我為什麼不長頭髮嗎?因為我小時候遇到過一位異人,他覺得我骨骼清奇,資質卓越,就偷偷地傳給我一門神奇的功夫——鐵頭功。我就是因為練功練得太入迷,所以才把頭髮給練沒了。你們小時候吃過蓮子吧?別的孩子剝蓮子都是用嘴巴咬,只有我用腦袋,一頭撞下去,好傢伙,所有的蓮子都裂成兩半——」

  「用嘴巴咬不是更方便嗎?用腦袋磕不是很奇怪?」王強提出自己的見解。

  禿子想了想,都有些氣急敗壞了,說道:「我不是說過了嗎?我是為了練功——」

  「你那麼厲害,怎麼還被人給一酒瓶給撂倒了呢?」王強說出心中另外一個疑問。

  「我哪能是被酒瓶給撂倒了?我不是喝多了嗎?當時酒瓶砸過來的時候,我正在暈酒——」禿子一臉認真地解釋,說道:「你沒看到我把那洋酒瓶子都給頂碎了?」

  「我只看到洋酒瓶子把你的腦袋開瓢了。」王強說道。

  禿子抓起背後的枕頭呼的砸過去,生氣地罵道:「混蛋傢伙,有你這麼和領導說話的嘛?」

  方炎聽得樂了起來,用手指頭敲敲門板提醒他們自己來了,朝著禿子走了過來,笑著說道:「禿子,你感覺怎麼樣?沒事了吧?」

  「沒事?我能有什麼事啊。」禿子看到方炎進來,高興地說道:「你怎麼來了?哦,我記起來了,你也去參加了蘇琪的生日宴會,她告訴你我在這裡的,對不對?人家小姑娘等了你一晚上,我看得都不忍落淚——幸好你來了。」

  「知道同情別人了,看來你的酒是徹底地醒了。你剛才說自己練了鐵頭功?那我再找幾個瓶子往你腦袋上面砸著試試——讓大傢伙兒看看你的鐵頭功練習到了第幾層?」

  「不行不行——」禿子連忙拒絕,說道:「一天只能發功一次,多了就不靈光了——」

  還能夠和大家開玩笑,看來禿子的傷勢確實沒有什麼大礙,方炎也放下了一樁心事。

  王強站在方炎的面前,說道:「方老師,醫生給禿子做過系統全面的檢查,他們說禿子的傷勢不要緊,就是一些皮外傷,好好休息幾天就成了。沒有腦震盪或者其它的什麼異常情況——呂先生前腳也來過,他親自向禿子道歉,說禿子所有的醫療費用全部由他個人承擔。哦,他還當場給禿子簽了一張支票——十萬塊,是一筆巨款啊。」

  方炎點頭表示理解,從剛才呂中行看到自己時所表現出來的態度,方炎就已經明白他知道了自己的身份。在自己到來之前做一些彌補雙方感情的事情也是應有之意。如果他在知道自己是方炎之後還什麼都不做,那這個傢伙的智商也實在太讓人著急了——自己又不是什麼大度的男人。

  禿子從懷裡摸出那張支票,得意了說道:「你看看,十萬塊錢,比我一年的工資還高。你說說,我這一酒瓶挨得值不值?」

  方炎笑了起來,說道:「不管別人給你多少錢,以後還是儘量少幹這種事情——」

  「我知道。」禿子說道。他把支票遞給方炎,說道:「把這錢還給他吧。」

  「為什麼?」方炎疑惑地看著禿子。

  「這錢我不能收。」禿子說道。「我禿子雖然不富裕,但是有骨氣——挨了一頓打,就收他十萬塊錢。把我禿子當成什麼人了?馬戲團的小丑?」

  方炎沒有伸手去接禿子遞過來的支票,眼神深沉地看著禿子,說道:「就算你不要這筆錢,也不用把這筆錢還給他——拿著這筆錢買一批書填充進學校的圖書館,你覺得怎麼樣?」

  禿子高興的點頭,說道:「這樣好。這樣好。以前經常看到有學生給學校捐贈圖書,沒想到我禿子也有這麼揚眉吐氣的一天——我能不能在每本書上面都寫上我的名字?」

  「當然可以。這是你的權利。」方炎說道。

  「我要出名了。」禿子想像著那些學生翻開書籍的扉頁看到自己名字時的感動模樣,臉上的笑容越發的燦爛。「方老師,你真是我的好哥們。」

  方炎笑著說道:「你也是我的好哥們。」

  禿子的臉色漲得通紅,瞪大眼睛看著方炎,說道:「我就是隨便說說,我知道——我知道你和我們不是同一類人——我沒想過能夠成為你的好哥們——」

  方炎拍拍禿子的肩膀,說道:「你說是,那就是。」

  方炎知道禿子為什麼挨了這一酒瓶,如果他願意的話,他完全可以得到另外一種對待。

  方炎感謝禿子,也喜歡禿子。

  他結交朋友從來不看對方的身份高低財富多少,他只看對方的長相——只要是沒有他長得好看的都可以成為他的朋友。

  「嗚嗚嗚——」禿子高興地撲進方炎的懷裡,雙手用力地摟著方炎的腰部,聲音哽咽地說道:「你能不能讓陸校長給我換一個職位?我想做教導主任——」

  「不可能。」方炎很是嫌棄地把他的手給甩開——

  燕京國際機場。

  花城還穿著風衣外套,燕京就已經需要穿毛衣戴圍脖了。燕京的冬天總是要比南方要來的更早一些。

  透過機窗向外面看過去,天空陰沉沉的,一如即往的灰暗色調。

  三年之前回京,雙方人馬在機艙門口守候。後來更是風起雲湧,楓葉會所逼宮,方意行戰死,惹出了天大的事端。

  這一次,又會有什麼樣的事情發生呢?

  方炎只想安安靜靜的,悄然無聲的,為自己討一個說法——

  方炎從貴賓通道出來,一個身材高大的黑衣男人大步上前,一把把方炎給摟在懷裡。

  方炎站在那裡不動,任由他抱了一個結實,嘴裡卻很是厭煩地說道:「什麼時候學會外國人的禮節了?你看除了那些久別重逢的小情侶,還有誰接人像你一樣摟摟抱抱的?不知道的還以為咱們倆是同志呢。」

  「那句話是怎麼說得來著?你沒有需要時我是你的朋友,你有需要時我可以成為你的女人。你要是喜歡,我今天晚上就把後門給洗洗?」李小天一臉淫賤地笑著。

  「算了吧。我對那個完全不感興趣,你還是送給別人吧。」方炎說道。「他們幾個呢?」

  「都在等著你呢。就等著今天晚上給你接風。」李小天伸手接過方炎的箱子,說道:「去試試我的新車。」

  「看起來李老闆的生意做得很不錯嘛?」方炎笑著說道。

  「嘿,這不還是得托你的福?」李小天一臉神秘地說道。

  「托我的福?我又幫著你了?」

  「你忘記了?那天見樂痴是在什麼地方來著?」

  「知道,楓葉會所——」方炎笑,說道:「駱名安在幫你?」

  「不然的話,我們兄弟的日子還真不好過。」李小天心有餘悸的說道。「知道什麼叫做城門失火,殃及池魚嗎?咱們那天晚上和將軍令叫板,雖然最後咱們給贏了,落了將軍令的面兒,但是卻把我哥給坑慘了——他在燕京多年結交的人脈一下子去了大半,以前的合作商也全都跟他斷了聯繫。在他正準備結束生意打道回燕子塢的時候,楓葉會所站出來給我們介紹了幾單生意,看到楓葉會所都在和我們做生意,於是之前那些和我哥斷了聯繫的『朋友』和結束合作的『商業夥伴』又主動找了回來——呵呵,這狗日的世道。」

  「這是人生的必經階段。站隊而已,誰活著都很不容易。」方炎感嘆著說道:「你和他們幾個說一聲,我今天晚上就不留在燕京了——直接讓人送我回燕子塢吧。」

  「那可不行。」李小天不樂意。「今天晚上的酒席我都已經安排好了,人我也全都叫齊全了——放你跑了他們還不把我給撕了?」

  「等我忙完家裡的事情再去燕京和你們喝個痛快。」方炎笑著說道。

  「不行,以後的是以後的,今晚是今晚——」

  方炎停步看著李小天,說道:「你們都不看好我這次回來?」

  李小天臉上的笑容僵住了,沉聲看著方炎,說道:「如果撕破了臉——先生不再是先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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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12-28 11:58:49 |只看該作者
第五卷、群魔亂舞! 第651章、秦倚天是小三?

  先生不再是先生,那麼,先生成了什麼人?

  先生當然還是先生,他又不是變形人,摸一下別人的皮膚立即就可以變成另外一個人——只是,先生還是不是原來的先生?

  原來的先生是什麼模樣?低調內斂、公正無私、對內嚴謹、對外護短、把每一個燕子塢的年輕人都當成自己地孩子一樣的去愛戴。每到春節的時候,燕子塢的孩子們挨家挨戶地去給先生拜年,先生會依次說出各人的優缺點以及一些勉勵地話。

  他是仁慈的長輩,也是苛刻的家長。

  他是燕子塢之師!

  可是,先生的徒弟白修卻出現在了剿殺方炎的陣營當中——白修的立場是不是先生的立場?白修的選擇是不是先生的選擇?

  白修所做的事情,是不是也是先生想要做的事情?白修只是先生的一枚棋子,是先生放在外面的一個『替身』?

  李小天的擔心不是多餘的,其它幾個兄弟的擔心也是有道理的。

  如果方炎回去之後和先生撕破臉,如果先生不再是以前他們心目中的先生——那麼,方炎又當如何自處?方家又當如何自處?

  以先生在燕子塢一呼百應的威望,沒有什麼人是可以和他相抗衡的。

  先生只需要一句話,甚至都不需要親自動手,那些信任他們的人,那些維護他的人,那些和燕子塢利益相關的人,他們就會衝上來把方炎以及方炎背後的方家給踩成泥渣——方意行戰死,老酒鬼消失,方家也只有方炎一個人獨力支撐了。

  就連他的兩個姑丈,在方家遇難的時候有沒有勇氣挺身而出都是一樁難以預測的事情——就算他們站出來了,他們背後的家族也是萬萬不可能站出來的。葉家呢?葉溫柔是自己的小女朋友,葉家三虎又如日中天,他們又是否願意站出來幫助自己?

  那樣的話,方炎所能夠依靠的力量又有多少?

  李小天滿臉關切地看著方炎,說道:「我不是不讓你回去,我就是覺得——這件事情得考慮清楚了。咱們得把方方面面的事情都想周全了,最好的和最壞的結果都是什麼樣子,我們能不能接受——」

  方炎看著李小天,笑著說道:「是我能不能接受,不是你們——」

  李小天臉色大變,說道:「方火火,你再這麼說話別怪我和你翻臉。平時和我們嘻皮笑臉沒輕沒重的也就算了,知道你天性犯賤,沒有人和你一般見識。這種事情你還在說笑?什麼叫做『我能不能接受不是你們』——這話是什麼意思?你敢把這話在他們幾個面前也說一遍?你看大傢伙會不會掄起膀子抽你。」

  「怎麼著?現在成了花城那巴掌大一塊地方的老大了,就想著和兄弟們撇清楚關係了?放心,我們在燕京有吃有喝,不會跑到花城去抱你的大腿——」

  方炎知道李小天他們的一番好心,也正是因為這樣,他才需要更加徹底地把他們給推開到一個安全的區域。

  方炎看著李小天,說道:「咱們認識多少年了?」

  李小天想了想,橫著脖子說道:「不知道。反正打小兒就認識了——」

  「是啊。我認識你的時候,你還光著屁股——」

  「說得跟你沒穿過開襠褲似的。」李小天臉色微紅,不好意思地說道。

  「我還真沒穿過。你也知道,老酒鬼是一個體面人,他覺得男子漢大丈夫的總是把小雞雞吊在外面搖來晃去的是一件很不體面的事情——」

  「那你光著屁股在河裡面洗澡不算?你上樹掏鳥蛋被樹刺刮破了褲子露出屁股不算?你沒有走光過?你沒有溜鳥過?」

  方炎笑,說道:「你看看,我看過你的鳥,你也看過我光屁股,咱們這真是坦誠相對了——兄弟幾個的想法我明白,你們的好意我心領了。但是,這件事情是我的事情,也是我方家的事情,只有我一個人可以承擔。」

  李小天眼神陰沉地看著方炎,說道:「如果是我遭事,如果是阮千有事,如果是子丹他們有事——你會假裝沒有看見?」

  「我當然不會。」方炎笑著說道:「你們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

  「那憑什麼你現在有事了,卻把我們弟兄幾個給推到一邊?」

  「因為危險。」方炎臉色凝重地說道。「小天,你剛才也說過,假如先生不是先生呢?如果我的申訴得不到公正的待遇,如果我和先生撕破臉——如果先生說我是殺害白修的殺人凶手,李小天,那個時候你們要怎麼辦?」

  「你怎麼辦我就怎麼辦。」李小天聲音堅決地說道。「你說跑咱們就跑,你說幹咱們就幹。」

  「如果到時候殺我的人是你的父親,是你的叔叔,是你的哥哥,是你的堂兄堂妹——那個時候,我說幹你也跟著幹?」

  「這不可能——」

  「為什麼不可能?」方炎笑容溫和地看著李小天,這個時候的他就像是一個明明知道自己錯了還倔強地不肯認輸地孩子,說道:「你知道,這種事情很有可能發生——以先生在燕子塢的威望,一言可定人生死。」

  李小天的臉色陰睛不定,他的眼睛變成了嚇人的紅色,就像是充了血一般,聲音嘶啞又無比堅定地說道:「我知道你是被冤枉的,我知道你是受害者——如果當真像你說的那樣,如果是我的父親叔叔哥哥堂妹要出手殺你,那我就擋在你的前面,讓他們先把我殺掉。如果他們要你死,那就讓我先死。」

  「李小天——」方炎強忍著即將奪眶而出的淚水,厲聲喝道:「你他媽聽不懂人話嗎?我說過,這件事情和你們沒有關係。」

  「方火火,你他媽能不能說句人話?當年我們組建花美男隊的時候是怎麼宣誓的?兄弟就應該大口吃肉大碗喝水用秤分金銀,有福同享有難同當,我們有困難你願意挺身而出,你有困難讓我們做縮頭烏龜——你是在罵我們還是罵你自己?」李小天的情緒更加激烈,一幅方火火再敢反駁就沖上去爆打他一頓的架勢。

  說話的時候,他還很用力地把手裡提著的行李箱甩了出去——

  兄弟兩人的眼神對峙,裡面電光閃爍,誰也不能服輸。

  良久,方炎輕輕嘆息,說道:「你現在長殘了,我以燕子塢花美男隊隊長的身份把你開除出隊——」

  「方火火,我日你妹——」李小天這次真準備打人了,衝過去揮拳朝著方炎的臉上砸了過去。

  方炎轉身避開他的攻擊,跑過去把自己的行李箱從地上撿了起來,拍拍上面的塵土,說道:「它招誰惹誰了,被你這麼對待?」

  李小天一拳落空,也沒有繼續追打的興致,說道:「這件事情聽我的,你的行程聽我安排——」

  方炎拉著行李箱起身,說道:「原本我是想找你借輛車自己回燕子塢的——」

  「你再敢說這句話你看看我會不會和你急——」

  「我知道你肯定不會同意。」方炎看著李小天,說道:「那你就開車送我回去吧。」

  「他們幾個呢?」李小天問道。

  「就不要通知了。」方炎說道。「你可以為自己做決定,但是不能為別人也做決定。小天,大家有家有口的,都不容易。如果可以的話,我是絕對不會想站到先生的對立面。但是,我有著不得不那麼做的理由。你們沒必要那麼做——剛才你問我知不知道城池失火殃及池魚,我現在反問你一句,你知道這個道理嗎?如果你們出事的話,跟著倒霉地就不僅僅是你們一個人——」

  「你想多了。」李小天說道。

  「是你想少了。」方炎說道。

  李小天走過來從方炎的手裡接過行李箱,說道:「走吧。車子在停車場。」

  李小天開來的是一輛黑色賓利,那天使翅膀中間的一個B白色閃發出耀眼的光芒。

  方炎拉開車門坐進副駕駛室,笑著說道:「看來楓葉會所對你們兄弟的扶持力度相當大嘛。這車挺不錯。」

  李小天嘿嘿地笑,把行李箱丟進了後備箱,拉開駕駛室的車門坐了進去,說道:「知道楓葉會所的幕後大老闆是誰嗎?」

  「不知道。」方炎一臉認真地搖頭。「是誰啊?」

  「裝。繼續裝。」李小天一臉鄙夷地模樣。「楓葉會所的大老闆是秦家的小公主秦倚天,是秦倚天在她還未成年的時候創立的一個女子會所,會所明面上的三個負責人都是她找來的,雖然也都是燕京名媛,但是和秦倚天相比,還差上不小的一段距離——還有,你要是敢說你不知道秦倚天是誰,我就一拳打碎你的鼻子。」

  方炎苦笑,說道:「這件事情和我有什麼關係?」

  「我可是聽說你們倆人關係密切——」

  「她是我的學生。」方炎說道。「我是一個博學的老師,她是一個聰明的學生,所以我們的關係還算不錯——」

  「是啊。都不錯到聰明的學生要替博學的老師擋槍了?」李小天笑呵呵地說道。

  方炎滿臉驚訝地看著李小天,沉聲問道:「這件事情你是怎麼知道的?」

  「有人故意放出風聲。」李小天臉上的笑容斂去,說道:「現在燕京城不少人在熱議這件事情,秦倚天面臨著巨大的壓力——還有一些更不堪的傳聞——」

  「什麼?」方炎臉色難堪地問道。

  「有人說她是小三。」

  咔嚓——

  方炎準備放進車載音響裡面的黑色碟片被他捏得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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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12-28 11:59:01 |只看該作者
第五卷、群魔亂舞! 第652章、近鄉情更怯!

  秦倚天當然會面臨壓力了。

  秦倚天是什麼人?

  是秦家的小公主,是萬眾矚目的燕京名媛。有人說她是燕京最受人歡迎的女孩子,還有人說她是『燕京第一美女』。萬千榮耀加身,稱其為『天之驕女』也不為過。

  方炎又是什麼人呢?是朱雀中學的老師,不,現在是保安。是朝炎科技的股東,是龍圖集團的股東,是花城冉冉升起的實力新星——

  即便如此,在無數人眼中看來,方炎仍然還是配不上秦倚天的。

  「好花都讓豬拱了——」

  「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

  「天仙女嫁給了一個牛郎——」

  秦倚天還是一個學生的時候,就願意用自己的身體替老師擋槍——那樣的話,秦倚天和方炎老師是什麼關係?

  方炎!

  這是最近一段時間燕京最耀眼的名字,也是被罵頻率最高的一個名字。

  女神之所以是女神,那就應該高高在上被無數人仰視著供養著。

  如果有人企圖把女神拉下神壇,自然就要遭遇無數人的辱罵和攻擊——

  秦倚天是小三?這個消息讓方炎又氣又怒。在他折斷了李小天的碟片後,心中的火氣消失大半,情緒也逐漸變得穩定下來。

  秦倚天替方炎擋槍,這件事情的發生地點是在花城。而且,秦倚天出事之後,秦家人就立即派人把她接走了。

  她消失了很長一段時間,甚至因為那件事情最後都脫離了學生的身份再也沒有返回朱雀中學。

  那是一場襲擊事件,知道的人非常少。除了自己和秦倚天這兩個當事人,就只剩餘秦家的那些人了——那麼,問題來了,是誰把這件事情放出去的呢?他們這麼做又有著什麼樣的企圖?

  事出反常必有妖!

  方炎不得不去追究真相。

  「那可是我的限量版鄧麗君——」李小天看到方炎把自己珍藏的碟片給折斷,心都痛得要碎掉了,但是想到方炎現在的心情更加糟糕,又安慰著說道:「算了。反正也聽過無數遍了,就當這是它的命運——」

  方炎看著李小天,問道:「這些傳聞是從什麼時候開始?」

  「一個星期之前吧。」李小天說道。「很久以前就聽說過你和秦倚天關係密切,但是我以為那是有心人故意散播的緋聞。老師和學生的關係能夠好到什麼程度?直到最近一段時間秦倚天為你擋槍的事情被爆光出來,才引起無數人的關注和討論。」

  「那個時候我還給阮千打電話誇你牛逼,偷偷摸摸的把秦家的小公主都搞定了。要是你能夠把她給娶了,兄弟們這輩子就算是躺在那裡不動也衣食無憂了——直到後來有人說你已經有了女朋友,秦倚天是橫插其中的小三,輿論導向才開始發生了變化,我才發現事情好像不是那麼對勁兒——」

  「那你也不給我打聲招呼?」方炎生氣地說道。「你們這群人都守在燕京,就沒有一個人給我打一通電話,發一條信息?」

  「你不是剛才遭遇了那件事情嗎?我知道你在花城事多,所以就不想因為這些捕風捉影的事情去打擾你——我和楓葉會的駱名安溝通這這件事情,她也說這件事情她們會處理,讓我們不要讓這件事情給你帶去困擾——她還說這也是秦小姐的意思。」

  「倚天——」方炎輕輕嘆息,說道:「她太獨立了,總是想著什麼事情都可以由自己來解決掉。」

  「就是小三的名聲——對一個女人來說太惡毒了些。」李小天表情不善地說道:「這些人的心思也真是夠歹毒的。秦小姐聰慧能幹,才華過人,而且為人非常的和善,和她打過交道的人都覺得她是一個很好相處的女孩子——他們沒辦法攻擊秦小姐的才能,就只能攻擊秦小姐的人品。低級下流的手段。」

  方炎搖頭,聲音冷洌地說道:「他們不僅僅是為了攻擊倚天,也是為了攻擊秦家——倚天是秦家這幾年表現最搶眼的人物,如果她的名譽受損,秦家也是顏面無光。」

  「那可就奇怪了。在燕京城的一畝三分地上面,還有誰敢去拔秦家的虎鬚啊?」

  「別的地方不敢說,但是燕京城藏龍臥虎,強人大能數不勝數——有人站出來想要給秦家上點兒眼藥也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你心裡有目標了?」

  「只是有幾個懷疑對象而已。」方炎說道:「不管他們這麼做的目地是什麼,終歸是一件讓人心裡不痛快的事情。」

  「先放一放吧,你現在還有更加重要的事情要做。」李小天熟練地駕駛著車子在車流中穿棱,勸慰著說道。「世界上沒有不透風的牆,那些人終究會自己跳出來的。」

  「現在也只能這樣了。」方炎說道。「以後燕京有什麼消息要及時通知我——」

  「秦小姐那邊說不要用這樣的事情去打擾你,你又讓我們必須通知——我們到底是聽誰的啊?」

  「廢話。」方炎生氣地說道:「誰是你兄弟?」

  「可是我們的公司完全靠楓葉會所給罩著,如果我得罪了秦小姐的話——」

  「你有沒有一點兒男人的自尊?靠一個女人吃軟飯,這樣的事情你怎麼能夠做得出來?」

  李小天被方炎給逗樂了,說道:「全世界有六十億人口,這六十億人當中的任何一個人對我說這句話,我都不會有任何不適的感覺——為什麼你對我說這句話的時候,我心裡會覺得這非常的滑稽呢?朝炎科技是誰替你打理的?沒有陸朝歌在幕後幫你做了那麼多的事情,幫你把朝炎科技帶到今天這樣的規模和成就,你在花城能夠那麼風光?蘭山谷還有柳樹那種見錢眼開見風使舵的傢伙願意和你合作?願意聽從你方大少的使喚唯你馬首是瞻?如果要做一個評選的話,全世界男人加在一起也不及你吃軟飯吃得這麼激爽歡快吧?軟飯王非你莫屬。」

  「我也付出過很多——」方炎說道。

  「付出過什麼?身體?」李小天冷笑。「朝炎發展最迅速的三年,是你在燕子塢守孝的三年——」

  李小天意識到自己觸碰到了方炎的禁忌,趕緊轉移話題,說道:「我們還是按照原來的那條路回燕子塢吧?」

  「沒關係。」方炎知道李小天的用意,說道:「不知道怎麼回事兒,當我一劍刺穿白修的身體時,我身上背負的那塊大石也一下子瓦解破碎了,心中的恨意也消失了。不會再徹夜難眠,不會再食不知味難以下嚥——我帶著仇恨生活了太久,現在已經放下了負擔。」

  李小天鬆了口氣,說道:「那樣就好。你不知道以前的你就是一個怪物,我們和你說話的時候都得小心翼翼,生怕又觸碰了你哪根神經——」

  方炎笑笑,沒有說話。

  白修死了,自己的殺父之仇就算是就此了結了嗎?

  先生,你到底會是一個什麼樣的態度?你到底——準備怎麼解釋徒弟是殺人凶手這一事實呢?

  車子駛出機場高速,然後沿著方炎以前經常回村的那條石子路走過去。那是燕子塢通向燕京市區的唯一一條路。

  千葉兵部曾經在這條路上停留,用腳去踩踏油菜田裡面黑色的泥土。方意行曾經在這條路上和人浴血廝殺,最終血染大地成為燕子塢的一捧泥土。

  還有很多人,有方炎認識的人,也有不認識的人。有方炎在乎的人,更多的是他不在乎的人。

  他們或者走出去,走向新的起點。

  或者走回去,走向歸途。

  看著路邊的風景,想起了數不盡的往事。想起了自己的父親。

  只是單純地思念他,以兒子的身份。

  如果他還活著,如果他知道自己回家,他會不會假裝無意其實有心地走到門口張望?他會不會一次又一次地催促母親說給那個小兔崽子打一個電話問問他走到哪裡去了——

  可惜,他已經不在了。

  生死相隔,永遠都不可能相見。

  心臟有種抽搐般的痛感,就像是有人用一把鈍刀想要把它給挖空一個小洞。

  李小天看到方炎滿眼憂思表情黯然,有心想要說些什麼來活躍一下氣氛,但是話到嘴邊卻發現這個時候說什麼都不應景——

  既然他想自己的父親,那就讓他好好地想一想吧。

  嗡嗡嗡——

  強烈的馬達轟鳴聲音傳了過來。

  李小天的視線看向後視鏡,然後咧開嘴巴笑了起來。

  方炎的心神終於被拉了回來,他看了一眼風馳電掣般衝過來的一輛黑色陸虎越野,說道:「開車的傢伙有點兒眼熟——」

  方炎話音剛落,那輛陸虎車已經衝到了跟前,和李小天的賓利車並駕齊驅。

  道路不夠寬敞,所以兩輛車並行的時候就會碾壓到路邊的草叢。

  陸虎車窗打開,露出一張熟悉地親切地肉乎乎的大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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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群魔亂舞! 第653章、殺人者白修!

  葉風聲對著方炎呲牙咧嘴,笑呵呵地說道:「你以為這樣你能夠跑掉了?我告訴你,你屁股還沒有撅起來,我們就知道你想拉什麼屎我在村口等你們。」

  葉風聲猛踩油門,陸虎超越賓利車衝到了最前面。

  又有一輛黑色的奔馳轎車跟了過來,再次和賓利車並駕齊驅。奔馳車窗按了下來,王凱旋伸手點了點方炎,一幅我一會兒和你算帳的模樣。然後對著李小天破口大罵,說道:「孫子,兄弟們信任你讓你去接方炎,結果你招呼都不打一聲就帶著人先跑了你的良心被狗吃了?」

  李小天賠著笑臉解釋,說道:「我這不也是沒有辦法嗎?方炎的性格你們也知道,他非要走,我也打不過他啊這不,我們偷偷摸摸地走,不也被你們給抓住了嗎?」

  「幸好大爺精明,在你車上裝了跟蹤器,不然我們還得傻等下去。」

  李小天氣得全身直哆嗦,要不是現在正忙著開車,他都能夠跳下去和王凱旋拚命,罵道:「王凱旋,你這個混蛋敢在我車上裝跟蹤器,一會兒下車咱們倆單挑。」

  「單挑就單挑,你準備一個人挑我們一群吧!看我們一會兒怎麼收拾你們倆。」

  王凱旋罵了一陣後,奔馳車超車離開。

  又有一輛奧迪車跟了過來,陳燕青溫文爾雅的笑,看著方炎說道:「你的事就是我們的事。」

  然後是阮經開的大眾高爾夫,他跟在賓利車的後面,只是不停地對著前面的豪車按喇叭表示自己的不滿態度。

  李小天、葉風聲、王凱旋、陳燕青、阮經,這是方炎從小玩到大的小夥伴們。

  除了遠在漠北鍛鍊數年沒有回來的朱子丹,方炎在燕京的一幫子好友全都到齊了。

  他們明知道兇險艱難,但是仍然願意和方炎共同面對,同進同退。

  得友如此,人生還有什麼不滿足的呢?

  李小天嘴裡罵罵咧咧地,說道:「這群混蛋傢伙,還有沒有王法了?竟然敢在我車上裝跟蹤器,幸好我是去接人了,我要是去找姑娘,那我的行蹤還不被他們給掌握的一清二楚?」

  「你真的沒給他們通風報信?」方炎不相信地問道。他才不相信有什麼跟蹤器呢,肯定是李小天趁自己不備的時候偷偷給他們發了信息。

  「我怎麼可能幹這種事情?」李小天一臉委屈地說道。「我還在奇怪他們怎麼那麼快就跟上來了呢?」

  方炎眼神灼灼地盯著李小天,然後伸手摸向他的脖頸。

  「幹嘛?」李小天伸手去擋。

  方炎抓住他的手脈,讓他阻擋的這隻手臂暫時失去了活動能力。然後伸手到他的領口下面,摘下了一顆黑色的微型竊聽器。

  「這是怎麼回事兒?」方炎鬆開李小天的手臂,把竊聽器放在李小天的面前問道。

  「這是什麼?我不知道啊!肯定是王凱旋那個孬貨,他趁我不防備的時候把這玩意兒夾在了我的領口下面。」

  看到方炎仍然眼神戲謔地盯著自己,李小天知道自己瞞不過去了,只得向方炎坦白,說道:「其實,在我們知道你要回來之後,我們就聚集在一起開了個小會,大家的意思是想把你給攔截下來,至少保持冷靜後再去和先生談判。我們都覺得你現在還不夠冷靜。或者,大家都裝作這件事情沒有發生過,先生不問,我們也什麼都不說,反正我們也沒有吃虧。白修那裝逼犯不是被你一劍給捅死了嗎?」

  「然後呢?」

  「然後我們覺得你決定的事情就一定會做,我們可能沒辦法把你攔截下來。而且,我們知道你肯定不願意讓我們摻和進來你看看,我們多瞭解你。雖然你平時挺欠的,但是在這些事情面前還從來沒有含糊過。所以,他們就想了這麼一個主意他們派我過來接人,並且在我身上安裝了一個竊聽器。竊聽器和他們身上的設備保持連接,我們所說的每一句話他們都能夠聽到。如果我能夠把你攔下來,大家晚上就吃飯喝酒,絕口不提回去和先生談判的事情。如果攔截不下來,那我們就大家夥兒跟你一起回去找先生討公道」

  「你們想過後果嗎?」方炎輕輕嘆息。

  「想過了。」李小天一臉認真地說道。「我們想了好幾天。方炎,你就不要再勸了,再勸下去就沒意思了,顯得生份。」

  方炎沉思良久,說道:「這次是我欠你們的。」

  「靠,兄弟之間還用說這個?」

  滋啦啦!

  方炎手裡的微型竊聽器發出響聲。

  李小天笑了起來,說道:「你按一下那個紅色的小點點,它可以和我的車子藍芽連接在一起你可以聽到他們說話。」

  方炎按了一下紅色的小點點,葉風聲那個憨貨的說話聲音就傳了過來:「兄弟們,大家的嘴巴可得咬緊了,別讓方炎知道咱們早就設計好了這一齣。」

  「就是,所以說一會兒咱們得把李小天給揍一頓,還不能留手。」王凱旋吆喝著說道。

  「王凱旋。」李小天咬牙切齒地喊道:「我已經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訴方炎了,你們等著受死吧!」

  無線電頻道裡面一陣沉默。

  「方炎是不是聽到我們說話了?」葉風聲聲音怯怯地問道。

  「聽到了。」方炎笑著說道。

  「李小天,你這個叛徒。」

  眾人開始齊聲討伐李小天,責怪他招呼都不打一聲就把他們給出賣了。

  一排六輛車子行駛在燕京前往燕子塢的公路上面,你追我趕,你超我搶。通往燕子塢的這條國道極少會這麼熱鬧。

  這群年輕人的出現,一下子就喚醒了那座歷史悠久又古老幽靜的村莊。

  燕子塢,群燕歸來!

  方虎威最近的心情很不好,心情不好的原因是因為他的金剛鷹最近不和他吵架了。

  以前他說一句,金剛鷹就和他吵一句,雙方你來我往,吵得不亦樂乎。

  現在金剛鷹不和他吵架,甚至連話都不和他說了。

  金剛鷹不說話,方虎威也不說話。

  金剛鷹站在架子上瞪眼看著方虎威,方虎威坐在輪椅上也同樣看著金剛鷹。

  這一大一小,一個人一隻動物就這麼默默對視,情景詭異,又讓人心慌。

  不僅僅是陸婉,就是方炎的大姑、二姑幾家子人也同樣有了不好的擔心

  三年前方虎威白髮人送黑髮人,雖然老爺子沒說過一句狠話,沒流過一滴眼淚,但是喪禮過後,他確實消瘦清減了許多,就連他那招牌似的爽朗笑聲也消失不見了。

  陸婉端著一碗參湯走了過來,她把參湯放在方虎威面前的桌子上,笑著說道:「爸,喝碗湯吧。你中午沒吃幾口飯,現在先喝碗湯墊墊,一會兒晚飯就好了,我讓他們做了你最愛吃的玉米糊糊和高粱餅。」

  方虎威神情憐愛地看了陸婉一眼,擺手說道:「端走吧,我沒有胃口。」

  「你都坐半天了,要不,我讓小玲推你出去轉轉?」

  「不去。」方虎威的視線又轉移到了那膚色雪白的金剛鷹身上去了,說道:「我就坐在這裡陪陪我這老夥記。我感覺的到,它快要走了。」

  「爸!」陸婉聲音微顫地叫道。

  方虎威看了陸婉一眼,說道:「別擔心我,我沒事。按道理說,孫子給兒子報了仇,就是現在死了也沒有什麼閉不了眼的事情,可是想想又覺得心裡有些不甘心。輕敵還沒有回來,孫子還沒有讓我看到重孫子死不得。所以我還得活著,也還想活著。」

  陸婉點頭,說道:「那你可得保重身體。要不先把這碗湯喝了吧?」

  「實在是沒胃口啊。」方虎威說道。「做什麼都提不起興致。喝湯都覺得是一件多餘的事情。」

  方虎威擺了擺手,說道:「端走吧,讓他們給喝了。可別糟賤東西。」

  陸婉心裡嘆息,以老爺子這身體狀態和心理狀況,怕是堅持不了太久。

  陸婉端著湯碗準備出門,卻和一個高大的男人碰了個正著。

  方虎威的視線重新聚集在了金剛鷹的身上,輕聲說道:「老夥計,你再等等我,我還不想死。我有徒弟去了極寒之地沒有回來,我有孫子還沒有讓我抱上重孫子,你可得等等我啊!」

  一個湯勺伸到了方虎威的嘴邊,勺子裡盛著香味撲鼻的參湯。

  方虎威生氣的說道:「陸婉,我都說了,我沒有胃口。」

  方虎威轉身,看到餵湯的男人之後,立即眉開眼笑地樂了起來。

  「張嘴。」方炎說道。

  方虎威張嘴,方炎把參湯送進老爺子的嘴裡。

  老爺子美滋滋地嘖嘴,說道:「這湯香。」

  「你覺得好吃,那就每天餵你喝一碗。」方炎說道。

  方虎威抬眼看著方炎,說道:「回來討還公道了?」

  「回來討還公道了。」方炎說道。

  「我給你準備了一樣東西。」方虎威說道。

  「什麼?」

  方虎威指了指紅木做的床頭櫃子,說道:「在那裡面,我寫好了,你給我拿出來。」

  方炎拉開櫃子,看到裡面有一張白色的綢布。

  「打開。」方虎威說道。

  方炎拉開摺疊起來的綢布,發現上面寫有一行黑色的大字,用墨深沉,用力極重。

  殺人者白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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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5
發表於 2015-12-28 11:59:33 |只看該作者
第五卷、群魔亂舞! 第654章、你活著,我為你活著!

  方炎舉著手裡的條幅,說道:「爺爺,這是?」

  「你的父親是誰殺的?」方虎威眼裡神光閃爍,虎目灼灼地盯著方炎問道。

  「白修。」方炎說道。

  「白修是什麼人?」

  「是先生的徒弟。」方炎說道。

  「先生的徒弟為什麼要殺你的父親?」

  「我不知道。」

  「這就是我們要去找先生問個清楚明白的原因。」方虎威說道:「出師有名,方能立於不敗之地。不然的話,先生倘若追究起白修死亡的原因,你當如何應答?」

  「我明白了。」方炎說道。薑還是老的辣啊,方虎威擔心方炎去找先生討還公道會被先生倒打一靶,所以要先把聲勢給造起來。

  什麼聲勢?自然是受害者為父報仇的聲勢。

  我的父親被你的徒弟殺死了,我要血債血償,我要討還公道。

  先坐實了白修殺人的事實,然後才能夠把方炎從『殺人犯』這個位置上給推下來,讓他一直站在正義者的那一方。

  那樣的話,如果先生想要用大義壓人就不是那麼容易的一件事情了。

  「你準備什麼時候過去?」方虎威問道。

  方炎把條幅放下,重新把湯碗端在手裡,說道:「等我餵你喝完這碗湯,等我陪我媽好好吃一頓飯,等我去墓地看看我爸,我還想去看看葉溫柔,好長時間沒有見到她了,聽說她最近又在閉關突破,也不知道現在情況怎麼樣了,要做的事情還很多,那不是最重要的。」

  方虎威滿臉欣慰地看著自己的孫子,說道:「不被憤怒迷亂方向,不被仇恨矇蔽雙眼,不被利益誘惑本心你是一個好孩子。比你爺爺有出息,也比你父親有出息。本來家裡還有一個有出息的孩子,只是……」

  方炎盛了一勺參湯過去,等到爺爺把參湯喝下,方炎沉聲說道:「爺爺,你放心吧。老酒鬼一定會回來的。如果他不回來,我就去極寒之地把他找回來。」

  「你不要去。」方虎威喝斥著說道。「輕敵去,那是他自己的個人選擇。如若不能衣錦還鄉,那就讓自己命葬雪鄉。他心中有大信念,也發下了大宏願。他去我不阻止,你去是萬萬不能。輕敵的性子你還不瞭解?如果他找到了冰龍,那麼他自然會從極寒之地走出來。如果他沒有找到冰龍,你就算去了又能把他帶回來嗎?」

  方炎沉默良久,說道:「我就是想去看看他,看看他是活著還是已經死了,挺想他的。」

  方虎威的眼眶裡面有水氣蔓延,嘴裡含著熱湯,所以說話聲音就有些含糊不清,說道:「一家子的倔脾氣。」

  方炎回來了,最開心的是陸婉。

  她吩咐廚房準備了方炎最愛吃的飯菜,什麼鍋包肉、大亂燉、紅燒肘子、石河子裡面撈起來的大頭魚用紅青色兩種辣椒做雙拼魚頭,後山打來的飛龍乾煸

  天下間的父母都希望自己的兒女有一幅鐵胃,這樣就可以吃下所有他們準備好的美食。

  方炎要去看望父親,他離開燕子塢有幾個月的時間,也有幾個月長的時間沒有看到父親了。

  陸婉提著小籃子,牽著方炎的手朝後山的墓場走過去。

  自從方炎長大之後,陸婉就再也沒有像小時候那般無論走到哪裡都牽著自己兒子的手了。

  自從方意行戰死之後,陸婉走到那裡又喜歡牽著自己的兒子。潛意識裡,這是她心中唯一的依靠了。

  只要是燕子塢的村民,都能夠在燕子塢的後山選一處墓穴。

  在陡峭的山坡上面,方炎拉著陸婉的手小心翼翼地朝上攀爬。

  一路走來,經過無數燕子塢村民先輩的陵墓。有壽終正寢的長壽長者,也有為國捐軀戰死異鄉的青壯英才。

  老酒鬼莫輕敵把自己的墓穴送給了千葉兵部,而千葉兵部又贏得了燕子塢所有人的崇敬。所以,千葉兵部是這墓場唯一的外來戶主。

  千葉兵部的墓碑被打理的乾乾淨淨,雜草不生,荊棘不盛,碑前的香火臺上面還擺放著水果酒杯。

  燕子塢的人是好客的,他們不會冷落這個異國人,在來看望自己的親人時,總會給他捎去幾個水果或者一杯薄酒。

  方炎在千葉兵部的墓碑前停下,從母親挎著的小籃子裡面取出香火紙錢。

  「我也不知道人間的紙錢會不會到了下面就成了真鈔,如果當真能夠等值兌換的話,你就給我托一個夢回來,我在這邊給你大量燒錢,讓你在下面錦衣玉食左擁右抱。你如果心裡過意不去,再想辦法給我打聽幾支能夠中獎的彩票或者必定漲停的股票,你好我好大家好。」

  想起千葉兵部寬袍大袖的風采,想起一劍峰之巔的那一場大戰,想到遭遇軍火庫的突然襲擊時他的捨身相救,方炎的表情充滿了哀傷。

  他對著千葉兵部的墓碑深深鞠躬,說道:「俠之大者,為國為民。你為你的國民做到了。你的國人也一定會把你記在心裡。還有,想和你商量件事,下次你要坑人的時候,能不能去坑別人,不要再坑我了?自從你跑到我燕子塢戰死後,你知道有多少東洋死士跑過來找我的麻煩嗎?」

  陸婉眼神擔憂地看著方炎,方炎對著她笑笑,低聲在她耳朵邊說道:「騙他的,讓他對我心存愧疚給我點補償。」

  「你這孩子。」陸婉嗔怪地說道。

  她雙手合什,對著千葉兵部的墓碑唸唸有詞,不用猜方炎也知道母親是在說童言無忌,讓千葉兵部不要和方炎一般見識,保佑他健健康康之類的話。母親不允許任何一絲絲危險落在自己的孩子身上,即使面對的是一個已經死去的人。

  再往前走,再上一個斜坡,那裡就是方意行的墓地了。

  這處墓地是村子裡的李家老爺子推了半天羅盤掐了半天手指頭親自給擇出來的,據說是『龍眼之地』,死者葬在這裡,後世子孫聰明伶俐,眼界開明。

  墓地四周種滿了各種蔬菜瓜果,辣椒和茄子長得極好,還有幾棵梨樹和一棵柿子樹。方意行生前喜歡吃梨和柿子,母親陸婉就特意在他的墓穴旁邊都種了一些。

  陸婉將籃子裡的香燭紙錢全都取了出來,對方炎說道:「你在這兒陪你爸說會兒話,我去給菜地拔草。」

  陸婉去忙活自己的事情,方炎一屁股坐倒在父親的碑前。以前他經常這麼坐著,一坐就是一整天。

  方炎把香點燃,把紙錢燒著,看著墓碑上方意行的名字,說道:「我知道你想我來看你,但是又不願意我天天跑來看你。前些年每天守在你身邊,你心裡肯定也很不樂意吧?你總說男人要獨立,男人要勇敢,男人要勤奮,男人要學有所長,男人當成為人中俊傑以前覺得你挺囉嗦的,總覺得那些事情離我太遙遠。現在覺得你說得挺有道理的,因為你說的那些我已經得到了。」

  「我去的晚了些,所以你沒辦法告訴我到底是誰害了你,我也不知道你到底和白修說了些什麼,不過白修和我說的話,我是一個字也不會相信的。當然,他說是他殺了你這一點兒我信。我早就知道他不是個好人。好人哪會長成他那樣?」

  方炎把酒瓶擰開,自己對著瓶口咕咚咕咚地灌了一大口,說道:「你不好酒,所以這酒我就不給你倒了。我小的時候,你也不允許我喝酒,我第一次和老酒鬼喝得爛醉的時候,你還罰我站了一天獨木樁現在你走了,我也有權利不給你酒喝。」

  「應該和你說些什麼呢?」方炎提著酒瓶笑著說道。「以前我在你墓碑前都不好意思說話,覺得我做為你的兒子太丟臉了,學了那麼多年功夫,整天想著救這個救那個,卻連自己的父親都沒救下。知道我今天的話為什麼突然間多了嗎?你想必已經知道了,不管你是成了鬼魂還是成了神仙,你的本事肯定是越來越大了。外面所有的事情你都知道的清清楚楚,你應該已經知道我替你報仇了吧?」

  「我殺了白修。」方炎又灌了一口白酒,帶著滿嘴的酒氣說道:「挺不容易的。白修這小子太陰險了,沒想到劍術已經到了那種駭人聽聞的地步,如果不是我臨時突破的話,恐怕要被他斬成兩半。不過,最終還是我把他擊敗了,以前經常有人說白修是燕子塢中年輕一輩的第一人,對這種說法我根本就不屑於反駁。事實證明了一切,你的兒子我才是燕子塢年輕一輩中的第一人。」

  方炎用衣袖抹了一把紅潤的眼眶,啞聲說道:「我以前總覺得,人活著就是為了自己,但是現在我真的很希望你還活著,你能夠為我的每一次成績驕傲。」

  「你活著,我為你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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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12-28 11:59:45 |只看該作者
第五卷、群魔亂舞! 第655章、天道難,難於上青天!

  我們埋怨父母最多的就是『別人家的孩子』。

  在父親母親的嘴裡,別人家的孩子吃飯多,別人家的孩子學習好,別人家的孩子會唱歌,別人家的孩子有女朋友或者男朋友,別人家的孩子找到一份好工作,別人家的孩子買了房結了婚有了一個小寶寶——

  那個時候我們年輕任性,覺得生命是我自己的,人生是我自己的。我們想要怎麼過就怎麼過,想要怎麼做就怎麼做。

  我們要揮霍青春,我們要對酒當歌,我們要在身上紋個性的紋身,我們要在耳朵上穿上古怪的耳釘——喝酒打架,遊戲泡吧。這些事情不做一遍,怎麼好意思和人說自己也年輕過?

  方炎也是千千萬萬子女中的一員。

  諸不知的是,在父母有了子女之後,他們的人生就延續到了子女的身上。他們為你發出來的第一個聲音而歡呼雀躍,他們聽到你喊出不清晰地『BABA』或者『MAMA』而淚流滿面。

  他們關心你的學習,重視你的成長。你們每取得一點成績,他們比你本人還要開心。你每獲得一項技能,他們比你本人還要驕傲。子女是父母最大的財富,他們巴不得讓全世界的人都知道——

  可是,自己想過的和父母想要的是有衝突的。

  子女們想,我憑什麼要為你們活著?我憑什麼要給你們爭得榮譽?我憑什麼要滿足你們所謂的自尊心?憑什麼要讓你們在親友鄰居面前有面子?

  但是,他們可曾想過,連生命都可以無私付出的父母,他們當真想要在你身上獲得任何回報嗎?

  他們只是希望你能夠過得好一點,再好一點——如此而已。

  那個時候,方炎不懂得這個道理。

  他討厭方意行的僵硬呆板,更喜歡老酒鬼的寬鬆靈活。

  他排斥方意行的呵斥懲罰,更喜歡母親的『諄諄教導』。

  他覺得父親過於自私自利,自己不願意承擔振興家族的責任,卻不停地逼迫自己努力努力再努力——

  隨著年齡的增長,隨著閱歷地增加,隨著對父親的思念漸濃,方炎才逐漸明白了這樣一個道理。

  父母願意為你無私奉獻,你也要承擔起為人子女的責任。

  愛是任性,也是牽引。

  如果可以重來一次,方炎只盼望方意行能夠活著,好好地活著,而他願意為了方意行而活——

  讓他分享喜悅,讓他感受榮光。

  讓他可以在任何人的面前,指著自己說:他叫方炎,是我的兒子——

  可惜,方炎明白地太晚太晚了。

  當他學會應該怎麼樣成為一名合格的兒子時,他的父親已經離開不在了。

  方炎坐在方意行地墓碑面前,身體顫抖低聲嗚鳴。

  他不想讓母親陸婉知道自己的難過悲傷,所以死死地捂著嘴巴不讓自己哭出聲音。

  但是,他不知道的是,辣椒叢中的陸婉早已經淚流滿面身體無力地癱倒在地上——

  ……

  葉家大廳,葉家的重要人物齊聚一堂。

  葉家三虎的老大葉道溫坐在中堂喝茶,雖然他看起來一幅淡然無事的模樣,但是舉杯滋飲的頻率也實在太高了一些。由此可見,他的心裡是非常擔憂著急的。

  在政界身居高位被人譽為『經濟隱相』的三虎葉道陵坐在大哥的下首,眉頭輕皺,毫不掩飾地將自己的不悅掛在臉上。

  他的手指頭不停地抖動著,就像是在彈著一首格調激昂的曲子。

  老二葉道弦要在外地執行一項機密任務,沒辦法到場。但是他的妻子李淑樺卻早早地就守候在葉家老祖宗的身邊,服侍著老太太吃些瓜子點心。

  葉家的小輩們葉風聲、葉子等人大氣都不敢出,就像是乖寶寶似地坐在小椅子上不敢吭聲。

  「大哥,是不是太著急了些?」葉道陵的語氣不無埋怨地說道:「溫柔才幾歲?用得著現在沖關?這距離她上次沖關才多長的時間?她都準備好了嗎?」

  「我也是這麼說的,但是溫柔決定的事情我也改變不了——小時候太由著她的性子,長大了就變得獨立獨行,誰說也不聽——」

  葉道溫朝著老祖宗的那個方向看了一眼,說道:「那一位又太寵溺溫柔,她們倆把事情給定下來了,我這個爹哪裡還有什麼話語權?你不是這個家裡的人?到底什麼情況你不比我清楚?」

  「阻攔不了就不阻攔了?這又不是什麼小事——要是去一趟漠北甚至學著方家那位去極寒之地,我們也能夠咬牙接受——偏偏跑去做這麼危險的事情——」

  「我們在溫柔這麼大的時候在做些什麼?我記得我那個時候白虎拳才剛剛練出個化形,看到自己打出來的拳頭有猛虎下山的威風後就激動的不行,覺得自己是天縱奇才——尋道之後又接著問道,小小年紀硬生生被他問出一些道理。現在又想去覬覦天道——天道是那麼容易登上去的?習武問道這種事兒急不來,萬一要是被上天反噬了怎麼辦?」

  「葉道陵,閉上你的烏鴉嘴。」老祖宗當著眾多小輩的面毫不客氣的呵斥葉道陵,說道:「有沒有一個做長輩的穩重樣?孩子都還沒出來呢,你就在旁邊詛咒她出事?」

  葉道陵滿臉的委屈,說道:「老祖宗,我這哪是詛咒溫柔出事啊?有這麼做叔叔的嗎?我就是覺得溫柔太著急了——你說一個女孩子家家的,把功夫練習那麼好幹什麼?就算她想把功夫給練習好了也行,慢慢來,又沒人和她比賽——再說,就算有人想來參賽,也沒有人是她的對手吧?內江湖年輕一輩,有誰還能夠和她過招的?就是我們這些老一輩的人——反正我是遠遠不如溫柔的。大哥就算實力比我強上不少,也不如溫柔吧?你現在是問道境前期?中期?你有膽子去登天道?」

  「方炎呢?」被自己地親弟弟鄙視,葉道溫表情不悅地說道:「聽說他在花城再次突破了——前幾天張家那位老太爺還在說太極之光的事情,說他是百年難遇的一位太極天才。道門的人也對此事非常重視,天機觀的那位老觀主不還跑到方家老宅去拜訪方老爺子——說了些什麼我們不知道,至少證明道門對此事的重視不是?」

  「你的意思是說,溫柔是因為受到方炎的壓力才想著要強行闖關?」葉道陵滿臉詫異地問道:「溫柔可不是這樣的人啊。」

  「溫柔自然不是這樣的人。」葉道溫說道,他對自己的女兒還是有著一些瞭解的。「溫柔不會和別人比拚什麼。」

  「那她還要強行突破?」

  「她只是不喜歡別人比她更強——」葉道溫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在她看來,她比別人厲害是理所當然的,別人比她厲害——那就是自己還不夠努力。」

  「——」

  葉道溫輕輕嘆息,說道:「希望一切順利。」

  「我還是覺得你們太不慎重了。」葉道陵低聲說道:「葉家現在如日中天,我和父親在政界發展,二哥在軍部發展,大姐和二姐經商,三姐好好地做她的大學教授,在學術界和我們遙相呼應——這些都不是我們最大的底牌。我們最大的底牌是什麼?」

  「是葉溫柔。是我們葉家有可能會產生一位天道境的高手。溫柔名聲在外,就連紅墻內的那位首長也不只一次主動和我提起過她——還說要我代他向溫柔問好,讓溫柔好好練功,如果有什麼困難可以直接向他匯報——連國家都對這件事情非常的重視,我們怎麼可以如此的兒戲?」

  「如果這次溫柔闖關成功,對我們來說自然是一樁天大的喜事。溫柔成為我們葉家百年之內第一人窺探天道的高手。不管是政界還是內外江湖,都得對我們葉家刮目相看——要重新來定位和我們葉家之間的關係。但是,如果溫柔要是闖關失敗——」

  葉道陵是一個政客,所以他不得把這其中的利益關係解釋給自己的大哥聽,讓他明白葉溫柔對葉家的重要性。

  「這次和以往都不同,尋道不得,可以繼續尋找。問道問不出道理,大不了下次再問,一次不行就兩次,兩次不行就三次——但是天道不行啊。」

  葉道陵指著天空,問道:「天是什麼?是神秘,是未知。是無窮盡。天是神聖的,是威嚴的,也是不可侵犯的——如果凡人之軀妄想窺探天的真實面目,會受到天的反噬,會受到懲罰。有些人受到懲罰重傷甚至死亡,有些人至此一撅不振從此再也無心武道——大哥,我們有可能得不償失啊。」

  老祖宗怒了,抓起面前茶几上的一個香梨就朝著葉道陵的腦袋上砸了過去。

  「出去。葉道陵,你給我滾出去——」老祖宗氣呼呼地說道。

  葉道陵不敢躲避,任由香梨砸在自己的腦袋上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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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12-28 12:00:01 |只看該作者
第五卷、群魔亂舞! 第656章、你就是個Loser!

  哢嚓——

  嫩脆的香梨砸在葉道陵的腦袋上面,然後反彈回去掉落在地上摔得粉碎。

  葉道陵的額頭沒有什麼問題,就是沾了些飛濺出來的梨汁。

  這要是讓他的那些下屬看到,非要嚇破了膽子不可。經濟領域的權威,被稱為國務部『隱相』的葉道陵在被人丟水果的時候只能硬著臉皮接著。

  這樣的事情說出去誰會相信啊?

  葉道陵從口袋裡取了巾帕擦拭額頭上的汁水,笑著說道:「老祖宗的準頭不錯,和年輕時一模一樣——」

  「別給我嘻皮笑臉的。」老祖宗還沒有消氣,表情不快地說道。

  葉道陵滿臉苦笑,說道:「老祖宗,我就是和大哥說些知已話——我知道我這些話不好聽,但這是事實啊。自家人還要藏著掖著?這樣的事情我可做不來。」

  「你懂得什麼?」老祖宗指著葉道陵的鼻子罵道:「整天用你那些彎彎繞的腸子來思考問題。讓你多讀幾年書,教你多識幾個字,就可以看不起人了?全世界就數著你葉道陵最聰明?你怎麼也不去照照鏡子,看看你現在還像不像是我們燕子塢的男人?」

  「整天這個利益那個關係的,滿肚子的陰謀詭計——你活生生就是一個不入流的政客。溫柔怎麼就不能登天道了?她想登,就去登,這才是我們燕子塢的好兒女。為什麼這麼多年燕子塢只有一個莫輕敵能夠窺探天道?那是因為人家莫輕敵天不怕地不怕,也不在乎什麼狗屁利益不利益——他年輕的時候,什麼事情不敢幹?他年輕的時候,哪個人敢招惹他們方家?他年輕的時候,壓得你們這些混蛋小子抬不起頭連大氣都不敢喘——」

  「我倒是沒覺得溫柔做錯了。想要什麼就去要,想爭什麼就去爭——連你們也知道闖天關闖天關,天關當然是闖出來的。就你們這樣擔心這個害怕那個,整天畏畏縮縮的,還想妄想去窺探天道?我要是天,也得拿雷去劈你——」

  「也難怪莫輕敵只和溫柔關係好,人家根本就不把你們這些膽小鬼放在眼裡。溫柔成功了自然最好,失敗了那也沒什麼大不了的——我一個女人家,不懂什麼大道理。但是在我看來,天道就是人道。人道就是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她傷了廢了,我們葉家養著她一輩子衣食無憂。她要是死了,我們葉家也捏著鼻子認下。誰還能長生不老了?」

  聽了老祖宗一席話,在場無論男女老少無不動容。

  葉道陵的小女兒葉子伸手去幫老祖宗捏肩,說道:「老祖宗,妳也別生我爸的氣了,他也是在擔心姐姐嘛——」

  「哼。他要是真的擔心,我自然不說這些話——都這個時候了,還在想著別的心思,那就活該被罵。」

  葉道陵臉色赤紅,滿臉尷尬地向老祖宗解釋,說道:「老祖宗,我要是一心為了利益,應該鼓勵溫柔去征天道才是——哪有說她太過著急的道理?我這純粹是擔心她的安危。」

  「妳老人家說得不錯,我現在是一個不入流的政客——我也是沒辦法啊。都說咱們葉家人丁興旺,但是大部份人不是尋仙就是問道。一個個的都是隱居高人,一個個的不染塵埃。咱們葉家要生活,而且要生活得很好,總得有幾個人跳出來做那些骯髒事不是?觀音菩薩還需要一群凡夫俗子供養呢。老祖宗,妳說是不是這個道理?」

  「葉家要崛起,葉家要發展,這些都沒錯。但是不要忘記了,我們的職責和根基是什麼——別忘了,你們腳下的這塊土地叫什麼名字。這裡是燕子塢,這個名字你們給我記住了——」

  老祖宗指著葉道陵,說道:「小陵子,就你忘記得最快——你呀,和溫柔比境界還差得遠呢。你就是個Loser——」

  老祖宗說完還有些不太確定地轉過身去,問道:「葉子,是這麼說吧?」

  葉子小臉憋得通紅,不敢看父親快要噴火的眼睛,連連點頭說道:「老祖宗說得對,太對了——」

  滿屋子的人都是一幅想笑不敢笑的模樣,每個人都憋得極度辛苦。

  葉道陵氣急敗壞地起身,說道:「我出去抽根煙——」

  葉道陵才剛剛跨出大廳的門檻,身後就響起眾人的大笑聲音——

  開始忙碌起來之後,就連和家人在一張桌子上吃飯都成了平淡的幸福。

  陸婉先給方虎威盛湯,又給方炎夾菜,自己沒動過筷子,卻不停地催促這一老一少多喝些湯多吃些菜。

  方虎威眼神巴巴地看著方炎,說道:「難得方炎回來,咱們這也算是一個小團圓——把我屋子裡的那瓶茅台開了。今天高興,大家都喝一點。」

  陸婉第一個反對,說道:「爸,你的身體不好,醫生也建議你不要喝酒——還是多喝些湯吧。」

  方虎威最近的精神狀態實在讓人操心,陸婉也不敢再讓他發生一些什麼意外的事情。

  方炎也跟著附和,說道:「我媽說的對,爺爺你還是喝湯吧——」

  方炎跑到方虎威房間取了一瓶四十幾年的珍藏老茅台出來,擰開瓶蓋後,整個屋子裡都瀰漫著香濃的酒味。

  「好酒。」方炎稱讚著說道。他給母親陸婉倒了小半杯,給自己倒了滿滿一杯,說道:「今天是個高興的日子,是應該喝一點酒——來,我們一起乾一杯。」

  又對方虎威說道:「老爺子不能喝酒,就以湯代酒吧。」

  方炎舉杯和母親陸婉碰杯,兩人都小飲了一口。

  啪——

  方虎威把手裡的湯碗往桌子上一拍,生氣地說道:「這飯吃得沒滋沒味的,不吃了——」

  說完,就要推著輪椅離開飯桌。

  「給你一勺。」方炎喊道。

  方虎威推動輪椅的手停了下來,說道:「一兩。」

  「只有一勺。」

  「半兩。」

  「只有一勺。」

  「兩勺。」

  「只有一勺。不要就算了。」方炎擺出一幅絕不妥協的架勢。

  方虎威猶豫良久,說道:「一勺就一勺——」

  於是,方炎在湯勺裡面倒了一勺茅台,小心翼翼地送到方虎威的嘴巴裡面。

  方虎威滿臉陶醉地品嚐著,幸福地笑著,說道:「真是好酒啊——」

  方炎和陸婉對視一眼,兩人也跟著笑了起來。

  陸婉低聲對方炎說道:「也只有你回來的時候,你爺爺才會這麼高興——」

  方炎握緊母親的手,說道:「這次回來我就不走了——就算走也要帶著你們一起出去——」

  陸婉搖頭,說道:「千萬不要給你爺爺提起這件事情,他最不願意看到的就是這樣——他不需要你陪在身邊,他更希望你能夠像是雄鷹一樣在天空上面翺翔。去做你想做的事情吧。他不會耽擱你,也絕對不會離開燕子塢。我也不會,我要留在這裡給你看家,我要照顧好你爺爺,還要陪著你爸爸——」

  方炎在心裡沉沉嘆息,卻嘻笑著對陸婉說道:「外婆一直催促我結婚呢——」

  「她也給我打電話說起這事兒——你和朝歌到底是怎麼回事兒?還有溫柔——你們倆現在發展怎麼樣了?聽說溫柔最近在閉關,我有段日子沒有看到這孩子了——」

  方炎笑著說道:「我也在等她出來。」

  酒足飯飽,方炎陪著老爺子坐在小院裡面聊天。

  方英雄、方好漢這兩個傢伙被方炎給留在了花城,少了他們兩個家裡冷落了不少。

  正聽著方虎威這個好漢講著他年輕時的勇事時,方炎突然間覺得心煩氣燥心思不寧起來。

  方虎威看到方炎分神,說道:「我乏了,想睡覺。你去忙活自己的事情吧。」

  方炎站了起來,說道:「爺爺,我出去一趟——」

  「去吧。」方虎威擺手,看著籠子上的金剛鷹,說道:「我陪這個老夥計說幾句話就睡了。」

  方炎一陣急跑,跑到了葉家的老宅門口,砰砰砰地使勁兒拍門。

  朱紅大門應聲而開,守門的葉家人葉老三看到站在門口的方炎,說道:「小炎子,這麼晚了,你來有什麼事情嗎?」

  「我要見葉溫柔。」方炎說道。

  「那可不行。」葉老三想要關門,說道:「大姑娘閉關多日,從來不見客人——家裡人都沒人能見著,更何況是你這個外人?」

  「我找她有急事。」方炎想往裡面闖去。

  「方炎——」葉老三厲聲喝道。「我告訴你,你別亂來。燕子塢也有燕子塢的規矩,這三更半夜的,你往我們葉家亂闖——你到底是想要做什麼?」

  「我有不好的預感——我要見葉溫柔——」方炎不管不顧地往裡面闖,說道:「無論如何,我今天一定要見到葉溫柔——葉爺爺,你讓我進去,求你了——以前我沒少給你偷煙抽吧?」

  「我要是不讓你進來呢?」一個清朗的聲音傳了過來。

  方炎朝著屋子裡面看過去,一身白色唐裝的葉道陵正站在院子裡眼神凜冽地盯著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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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群魔亂舞! 第657章、尋天問道,鶴唳雲宵!

  「我要是不讓你進來呢?」

  葉道陵身穿白色唐裝,唐裝的前襟濕了一大片。

  短髮凌亂,臉色潮紅,額頭上面還有沒有擦拭乾淨的汗珠,不難猜測他剛才正在做些什麼。

  葉家人好武,家傳的白虎拳威力兇猛,可開山裂石。倘若進入成虎階段,便可以身化虎,以身養虎,人如虎王巡山,百獸難擋。

  葉家三虎都習武,其中,葉道老二葉道弦的成就最高。他是三兄弟之中最早進入成虎階段的葉家子弟,當時在內江湖引起了很大一陣子的轟動。也正是因為葉道弦和其它兩兄弟的優秀,所以外人才將他們兄弟三人並稱為『葉家三虎』,也有稱之為『葉家三傑』的。當然,後者遠不如前者那麼聲名赫赫。

  葉道弦天縱奇才,將猛虎拳加以改良,放進由他直接掌控地華夏國最精銳神秘的東方之劍特種部隊的隊員身上加以訓練,東方之劍執行各種高難度任務時,猛虎拳發揮出色,達到了驚人的戰鬥力,並且最大限度的保護了東方之劍隊員的安全。在一次境外戰鬥之中,東方之劍遇到了南非國同樣以彪悍嗜血聞名的狼血神風隊,東方之劍客場作戰,以一敵三——以損失三人傷五人的成績全滅狼血神風隊二十一名精英。

  此一戰,舉世皆驚。美國、俄國以及以色列這些以特種部隊聞名的國家直到這個時候才明白,華夏國的特種部隊實力早就已經擠身世界強隊之列——

  據說軍部對葉家的猛虎拳非常感興趣,正在和葉道弦合作準備編排簡易版本做為三軍戰士的基礎拳法之一。

  如果葉道弦的簡易版本猛虎拳在三軍之中推廣應用,那麼葉道弦就將成為三軍之師,比《水滸傳》裡面林沖那個八十萬禁軍教頭還要牛逼很多——

  葉家將因此成為燕京乃至整個華夏最頂級的豪門貴族。

  這也是最近幾年葉道弦神出鬼沒幾乎從不歸燕子塢老家一心撲在軍部的原因,他知道此舉成功對他和葉家的意義。

  葉道溫性格惇厚,坐守燕子塢老宅,照顧葉家老幼,相當於葉家的大族長。他一心向武,雖然資質稍弱,但是多年苦練倒也取得不錯的成績。

  葉道陵熱衷政途,難免分心。所以武道境界和其它兩兄弟相比自然要差上一截。

  老酒鬼曾經點評燕子塢群豪的時候說過:葉家猛虎拳,論凜冽殺伐道弦第一,論靈巧多變道陵為首,如果論起渾厚凝重,當為葉道溫為先——道弦、道陵贏在前面,道溫贏在後面。關鍵處在於道溫能否自我突破踏破橫亙在前面的那道門檻。

  即使是三兄弟當中最弱的葉道陵,也早就已經進入猛虎拳的成虎中期。如果時間充裕,能夠做到日日修習的話,再次突破也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但是,現在這樣一個強勢的人物擋在葉家的老宅門口,說我若不讓你進去又當如何——這不是欺負人嗎?

  方炎看到葉道陵之後呵呵大笑,熱情主動地和人打招呼,說道:「三叔,好久不見——你什麼時候回來的?還想著這次回來之後去燕京拜訪你呢,沒想到會在燕子塢就碰著了。三叔剛剛練完功夫?天色還早,想必三叔現在也不會休息,我進去陪你喝喝茶聊聊天——」

  方炎說話的時候,就要從守門人葉老三的身邊穿過去。

  葉老三伸手攔截,恰好把方炎的身體給擋了下來。

  方炎看著葉老三,說道:「葉爺爺,三叔都同意的事情——你還擋我做什麼?」

  葉老三喜歡方炎,誠心勸道:「小炎子,回去吧——等到天明了再來。爺爺給你開門。」

  葉道陵眼睛若有所思地打量著方炎,說道:「方炎,你知不知道現在是什麼時辰?葉家老老少少一大家子人都住在這裡面——你大半夜的往裡面闖,像話嗎?」

  「三叔,我要見葉溫柔——」方炎直抒自己的來意。

  「不行。」葉道陵拒絕,說道:「溫柔正在閉關,任何人都不見——」

  「三叔,我感覺到心煩氣燥心神不寧,我擔心溫柔有事——」方炎著急地說道。

  葉道陵冷笑,說道:「方炎,你感覺到心煩氣燥心神不寧那是因為你有病——有病了就得去看醫生。這和溫柔有什麼關係?」

  「我覺得溫柔的情況有些不太對勁兒,可能是突破遇阻——」方炎無奈地解釋著說道:「要是沒事自然更好。要是有事的話——我得去檢查一下,確保她的安危。」

  葉道陵被方炎的話給逗樂了,看著方炎說道:「方炎,你不覺得你的要求太過份了嗎?溫柔閉關突破,這對我們葉家來說是一樁天大的事情——這段時間的葉家所有人都在為溫柔服務,第一要務就是要保證溫柔的安全。你說溫柔有危險,說要進去看她——憑什麼?葉溫柔是我葉家的人,如果她在最關鍵的突破時期被你打擾,這個責任算誰的?這個損失由誰承擔?萬一要是被你破壞了溫柔的登頂讓她遭遇天道反噬——方炎,我為什麼要給你這樣一個機會?」

  方炎一臉誠懇地看著葉道陵,說道:「三叔,你們關心溫柔,我也同樣關心溫柔。溫柔現在是你們葉家人,但是以後會是我方家人——」

  「混帳。」葉道陵冷聲喝道:「誰說溫柔以後是你們方家的人了?我們葉家答應了嗎?」

  方炎也不生氣,看著葉道陵說道:「三叔,這是我和溫柔的私事,只要溫柔答應就成了。我要娶的是葉溫柔,又沒準備把你們葉家人都娶進門——她是我的女朋友,我是她的男朋友,如果不是家父新喪的話,我和溫柔說不定已經結婚生子了——」

  「早就知道你方炎伶牙利齒不好打發,現在倒是學會和我胡攪蠻纏來了?」葉道陵臉色鐵青,對葉老三說道:「給我取一小凳,我今天晚上就守在這裡,我倒是要看看,你怎麼進我葉家大門——」

  方炎眼神堅定,咬牙說道:「三叔,你也知道,你打不過我——」

  葉道陵真是被方炎給氣笑了,說道:「你還真是對自己有信心。既然你說我打不過你,我還偏要試試——你今天晚上要是敢跨過我葉家門檻一步,我就葉家猛虎拳侍候。」

  「三叔,以後都是一家人——何必要打打殺殺的呢?」方炎無奈地說道:「我們上次在燕京的時候相處的不是很愉快嗎?那個時候你還對我表示了讚賞,說我是燕子塢最優秀的年輕人——最優秀的年輕人連你葉家的大門都跨不進去了?」

  「不行。」葉道陵說道。「在溫柔出關之前,任何人都不得打擾——這是我們葉家開會定下的規矩。今天晚上由我值夜,自然不能第一天就被人給破了戒律。」

  「那我只好對不起三叔了——」方炎說道。

  說話的時候,已經彎腰朝著葉家老宅的後院衝了進去。

  轟——

  葉道陵的身體瞬間起,如猛虎捕食般地朝著方炎撲了過去——

  古人講究面壁思過,今人卻喜歡面壁突破。

  其實面壁思過和面壁突破都是一個道理,古人的面壁思過也有讓人在自我反思的時候順帶提升一下自己實力修為的想法——無論是身體上的還是精神層面的。

  這是一個密封的石洞,在葉家祠堂的地下室裡面。以前為了躲避戰火,或者在家族發生重大危機時逃命之所,現在就成了家裡的重要人物面臨重要抉擇時的隱居之處,

  石洞極其簡陋,一張石床,一張石桌,一張石椅。這就是整間屋子全部的家當。

  石桌上面有一素雅的琉璃瓶,琉璃瓶裡面插著一根竹枝。這個瓶子以及瓶子裡面的竹枝是葉溫柔閉關的時候帶進來的,為的就是在這石室裡面有一個伴。青色的竹葉是這間屋子裡唯一的綠色。

  石室有窗,月光從頭頂的天窗斜射進來,照亮著石室的每一個角落。

  通風和排氣孔都做得很好,倒是不會讓人有胸悶氣短之感。

  沒有電話,沒有電腦,沒有音樂和書籍——沒有一切現代化的東西。

  因為長久沒有剪髮的緣故,頭髮長長了一些,現在已經垂到了肩膀。

  長期沒有沐浴陽光的緣故,她的俏臉素白,給人一種近乎透明的顏色。葉溫柔一身黑袍,雙腿盤坐在床上,雙手自然地倒扣在雙膝之上,眼眸緊閉,就像是睡著了一般。

  她保持這個姿態已經三天三夜了。

  她在三天前吃了一點乾糧,喝了一些清水之後,突然間心有所悟,於是就走到石床上坐了下來——

  前兩天葉溫柔的心緒很平靜,無慾無求,六根清淨。她的思維處於『混沌』狀態。不垢不淨,什麼都沒有想,卻又什麼都有可能捕捉。

  她行走在荒野之中,置身在人的戈壁。

  黃沙翻滾,大風吹拂。整個世界只有她這一個移動的活物。

  遙遠地天際,她能夠聽到有鶴長鳴。

  她知道,那隻鶴就是自己尋找的道——她要找到那隻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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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群魔亂舞! 第658章、斬情緣!

  猛虎拳以勇猛剛勁著稱,這套拳法由葉家三虎之一的葉道陵使出來,更顯其霸道本質。

  葉道陵早就進入了成虎期,所以在撲向方炎的時候,就已經化身為虎。他龐大的身軀猶如虎王的身體,強大的氣場能夠壓迫到森林中的百獸難以動彈。

  葉道陵雙手幻作利爪,一爪抓方炎胸口,一爪抓方炎咽喉。

  兩處都是命門部位。

  真氣充斥其上,葉道陵的手爪也彷彿脹大了好幾倍似的。他的雙手隱隱地閃現紅光,就像是被用顏料給漂染過一般。

  人的手掌變成了虎的虎爪,人的勁道要遠勝於猛虎一撲之力所能夠帶來的勁道。

  因為速度過快的緣故,雙爪在空中留下無數殘影。無數爪影在空中連成一線,形成了一道讓人心悸的『鬼影纏身』畫面。

  剛才還在距離方炎兩米開外的地方,瞬間就已經到了方炎的胸口咽喉部位。

  猛虎下山,嘯震四方。

  葉道陵的一雙利爪將方炎的進攻路線給完全鎖死,無論他從任何一個部位衝鋒他都能夠以最殘忍暴力的手段將其擊斃——假如葉道陵願意的話。

  「猛虎巡山——厲害。」方炎在心裡暗讚。

  做為一名搞經濟工作的『政治家』,葉道陵在搞好正業的同時還能夠有如此深厚的內勁兒和如此高明的身手,不得不說,此人天賦和勤奮都極其罕見。

  方炎第一次見到葉道陵的時候,他正在院子裡面練功。

  這次再見葉道陵,他仍然在院子裡面練功。

  冬練三伏,夏練三九。日積月累,必成大器。葉家三虎如此被人稱道,自然有其過人之處。

  虎爪未到,方炎就已經遭遇到了那雙爪攪拌起來的氣流襲擊。

  強勁的風刀吹打在自己的臉上身上,讓人感覺到火辣辣的疼痛。

  也幸好方炎同樣是一名身懷絕技的武者,倘若他沒有內勁兒護體,沒有堅實的皮肉防身,恐怕他的臉上身上已經被葉道陵用爪勁兒給切割出無數條血淋淋的口子——

  方炎一臉無懼地向前衝鋒,就像是主動地迎著葉道陵的雙爪攻擊籠罩範圍闖進去。

  嘶——

  葉道陵第一爪抓向方炎的咽喉,方炎的身體在急衝的同時化作太極雙魚,左腳還在前挪的同一時刻,右腳原地一百八十度打轉,再打轉——繞到了葉道陵的身後。

  葉道陵一爪落空,閃電般轉身,另外一爪鎖向了方炎的胸口。

  白虎調頭!

  方炎的身體向後倒去,雙腳著地,就像是在地面上釘了兩根鋼釘似的,身體幾乎和地面一百八十度保持平行——

  哢嚓——

  葉道陵一爪抓在院子朱漆大門的門板上面,扣下一大塊木頭下來。

  葉道陵丟掉手裡的木頭,身體高高地躍起,再次朝著躺倒在地上的方炎撲了過去。

  啪啦——

  葉道陵的兩隻手爪深深地插進地板,那有些年頭的青石板竟然被他的雙爪給戳出兩個大洞出來。

  方炎的身體已經在原地消失不見,就像是從來都不曾在那裡出現。

  「好一招惡虎掏心——」方炎站在不遠處,心有餘悸地看著葉道陵,說道:「三叔,不用這麼拚命吧?我就是想來給溫柔提個醒而已,你不用想著要把我的心也掏走吧?」

  哢嚓——

  葉道陵的手掌從石洞裡抽了出來,伸手輕輕一捏,就把手心裡的石頭殘渣給捏成了粉沫。

  攤開手掌,那些石頭粉沫便被夜風給吹地四處飄散。

  葉道陵看著方炎,沉聲說道:「你夜闖我葉家祖宅,事關葉家榮辱顏面——做為葉家的一份子,自然有責任全力守護不讓外人侵襲。」

  方炎苦笑,說道:「三叔,我是一番好意——我要是對葉溫柔有什麼壞心眼,早就偷偷摸摸地溜進來了,還會大大咧咧地跑到前門來叩門嗎?」

  葉道陵冷笑,說道:「葉家戒備森嚴,也不是誰都能夠偷偷摸摸就可以溜進來的——方炎,你不是說我不是你的對手嗎?你要是我燕子塢大好男兒,就痛痛快快地陪我打一場。躲躲藏藏地算什麼英雄好漢?」

  「三叔,我說你不是我的對手,並不是為了炫耀我有多麼厲害——你要是我的對手,剛才連續使出猛虎拳三大殺招之中的『猛虎巡山』和『惡虎掏心』這兩招——而且是連續招式,又怎麼會傷不著我呢?」

  葉道陵的臉色更加陰沉,說道:「看來今天晚上必須要讓你好好地領略領略我葉家絕學——」

  「三叔,溫柔安全要緊——」

  「我自然知道溫柔的安全要緊。正是明白這個道理,所以無論如何——今天晚上我都不能放你進去——」

  「我是無論如何都要進去——」方炎表情堅毅地看著葉道陵,說道:「三叔,你是葉溫柔的叔叔,也是我尊重的長輩。我明白你有守家之責,但是我也有不得不去的理由。不管你們葉家承認不承認,葉溫柔都已經答應做我的女朋友——她是我的女人,是我以後孩子的母親。我感覺到她有危險,而且這種危險非常的強烈——所以,恕我無禮。等到此事了結,溫柔安然無恙,我提酒過來給你賠罪——」

  「你也不用給我賠罪。」葉道陵說道:「方炎,既然你想進來,那就受我三拳吧——我們對轟三拳。倘若你可以接下來我的三拳,我就回屋睡覺,你做什麼我再也不聞不問。」

  方炎無奈地聳聳肩膀,說道:「三叔,太極講究以柔剋剛,後發制敵——你卻讓我和你以硬碰硬對轟三拳——」

  「你不答應?」

  「自然答應。」方炎說道。「我說過,無論如何,我今天晚上都要進入葉家——而且是從正門走進葉家。」

  「那就祝你好運。」葉道陵嘴角浮現一抹笑意。他的雙手握成拳頭,因為勁氣過盛的原因,致使他拳頭所在的位置啪啪啪的作響。

  那不是骨頭爆裂的聲音,而是熾烈的勁氣燃燒空氣而發出來的響聲。

  「嗷嗚嗚嗚——」

  葉道陵的腹部發出類似猛虎想要進食前的響動聲音。

  猛虎拳之成型期間,由內至外,都像是一頭真正地成年期猛虎。

  葉道陵的身體微躬,腦袋前傾,做出捕捉獵物時的標準動作。

  轟——

  他的雙腳蹬地,身體高高地躍起,再次朝著方炎撲了過去——

  他的拳頭揮舞在空中,如巨鎚一樣的鐵拳在啪啪啪地燃燒和脆響聲音中竟然開始收縮,而且越縮越小,最後變成了正常拳頭大小——

  嗖——

  就像是微風吹拂,朝著方炎地腦袋砸了過去。

  看起來沒有任何危險。

  當然,只是看起來——

  ……

  鶴鳴聲聲,時近時遠,時而又完全地消失不見。

  葉溫柔先是慢走,意態悠閒。然後是小跑,想要更加接近一些。

  她走過一片又一片的沙海,穿過一座又一座沙丘。可是,眼前的風景依然,天上的鶴聲也仍然遙遠——

  她並沒有距離目標更近一些,她追尋不到心中的天道。

  葉溫柔飛跑起來,向前狂奔。

  黑衣被風吹割,獵獵作響。

  她的雙腳越跑越快,身體化作一陣黑風。

  她看到了那隻白鶴,牠姿態優雅地飛翔在雲間,時不時地發出一聲長鳴。聲音清澈,傳得很遠——

  牠彷彿也看到了地面上奔跑的葉溫柔,這是牠在戈壁遇到的唯一夥伴。牠撲閃著翅膀直瀉而下,像是一個領跑員一樣的在葉溫柔的頭頂引路。

  葉溫柔快,牠飛得更快。

  葉溫柔慢,牠也跟著降速。

  葉溫柔緊咬薄唇,身體突然間飛躍而起——

  她的速度是那麼突兀,速度如光如電。

  她伸出右手,想要抓住白鶴的那兩條細長小腿——

  「嗖——」

  白鶴變了,變成了方炎那張嘻笑的臉。

  「方炎——」葉溫柔的表情一僵,伸出去的手自然地就停頓了下來。

  然後,眼前的場景突變。

  她來到了陽光明媚的春天,鮮花漫山遍野開放,綠草像是毯子一樣鋪滿整個大地。她身穿雪白長裙在草原裡奔跑,蝴蝶翩遷,鳥兒歌唱。

  整個世界充滿生機,讓她的身體和心靈都感覺到前所未有的愉悅。

  她想在草原上狂奔,她想在花叢中跳舞,她想品嚐每一樣野果,她想捧一把清泉潑在臉上——

  她看到了叢林的邊緣出現一隻稚鹿,它眼神迷惑地看著自己,就像是初生的孩子看著這個陌生的世界。

  葉溫柔的心神一動,然後朝著那頭幼鹿狂奔而去。

  當她伸出雙手想要把那頭鹿撲倒的時候,那頭鹿卻變成方炎戲謔的臉——

  場景再變,這裡是閻羅地獄,無數惡鬼朝著她飛撲而來,當她長劍想要刺下的時候,每一個惡鬼都變成了方炎驚恐的臉——

  場景再變,這裡是兩軍交戰的戰場。屍兵遍野,血流成河,葉溫柔帶兵浴血廝殺,終於將敵人主將抓獲——敵人主將竟然是方炎——

  葉溫柔終於明白了,想要窺探天道,必須要斬斷情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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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群魔亂舞! 第659章、拆門!

  窺探天機,尋天問道。這是違背倫理和常識的事情。

  天道是什麼?

  沒有人知道。葉溫柔自己也不知道。

  你不知道自己在尋找什麼,又怎麼能夠去尋找?

  玄之又玄,眾妙之門。

  這是老子在《道德經》裡面的說法,意思是說想要打開眾妙之門,打開生命中的密碼,那就需要用心感悟,尋找萬事萬物之間的規律和聯繫。道法自然,大道不變。其中卻有運行規律。

  物有本末,事有終始,知其先後,而盡道以。

  沒有人知道天道是什麼,因為一萬個人尋道者心中會有一萬種不同的答案。這和那句經典的『一千個讀者心目中有一千個哈姆雷特』是相同的道理。

  天道不是玄幻,不是異世界,只是你心中的一個念頭。

  每個人心中都會有各種各樣的念頭,每一個念頭都代表著一條唯一的小路。

  有些人對有些事想了一輩子也沒有想明白,結果鬱鬱而終。有些人糾結了一陣子,終於想清楚了或者說終於決定放棄了,反而神清氣爽一生愉悅。

  這是每個人都必須經歷的難關,這也是每天都要承受的考核。

  小到『今天吃什麼』,大到『到底要不要打隔壁家老王』——

  這是選擇,也是念頭通達。

  所有武者都知道,天道是世間最強大的力量。窺探天機,尋天問道。這是違背倫理和常識的事情。嚴重者甚至會觸動法則之力。

  所以,想要窺探天道的反噬就是用你心中最重要的信念來和你博弈對賭。

  好官者失其位,好財者失其財,好名者失其名,好情者失其人——

  要嘛退步,永世成為一個凡人。

  要嘛前進,放棄你心中最在乎的。

  天道是唯一!

  想要窺探天道,就斬斷七情,斬斷六慾,斬斷塵埃,讓自己成為天的僕人——

  說起來簡單,這又談何容易?

  如果讓葉道陵放棄其職位,如果讓方炎放棄其家人,如果讓葉溫柔放棄方炎——每個人心中都有無數慾念,每個人都有自己值得用命去堅守的人或者事物。

  誰又敢輕言放棄?那些有毅力出家者,都是有大理想大智慧的絕情王八蛋。那些有勇氣輕生自殺者,只是一個純粹地絕情王八蛋。

  直到這個時候,葉溫柔才知道,原來自己心中最深的執念是方炎——

  那個從小被他打到大的男人,那個之前視其如洪水猛獸的男人,那個奸詐又深情的男人,那個能夠讓她暴跳如雷又能夠給她帶來歡聲笑語的男人——

  那個自己很小很小的時候就喜歡上了的男人。

  想要尋找天道,想要無牽無掛一騎絕塵地奔跑在武道之路上面,那就讓自己和那個男人徹底地分別,將他從自己的心底深處驅逐,把他從自己的記憶深處刪除,讓他離開自已的思念,讓他離開自己的生活,讓他再也不能調動起來自己的任何情緒——

  讓他成為路人甲,讓他成為無面人。

  場景再變,葉溫柔重新到了無人的戈壁,她看到了那隻幻作方炎的白鶴——只要伸出手來,就可以扭斷牠的脖子。

  場景再變,葉溫柔來到了春風萬里的草原,她和那隻稚嫩眼睛對視——幼鹿用尖細的小角拱了拱她的胸口,甚至還很不要臉地去摩擦她柔軟的胸部。她感覺的到身體一陣酥癢,她幾乎難以自恃站立不穩——她只要一掌拍下去,就能夠把那隻小鹿給拍死——

  場景再變,葉溫柔被方炎模樣的厲鬼給掐住了脖子,臉色紫紅,呼吸困難——

  場景再變,她手中長劍懸在方炎的脖頸上面,卻沒辦法砍掉他的腦袋——

  這樣的場景不停地重複,所有有關方炎的場景不停地變幻。

  最後就變成了無數個快鏡頭,在葉溫柔的腦海裡迅速地閃進又閃退著。

  無數幅畫面在閃現,無數個方炎在吶喊——對著她叫,對著她笑,對著她張牙舞爪,對著她揮動長刀——

  葉溫柔的情緒開始變得煩躁起來,她的額頭出現出現了大量的汗珠。

  她打坐的身軀不穩,她倒扣在膝蓋上的雙手在輕微地顫抖著。

  每一次抖動,都會有大顆大顆地汗珠從手背上脫落。

  她的頭髮被浸濕,柔順地貼在頭皮上面。

  她的衣服被濕潤,黑色的練功服緊緊地貼在她的肌膚上面,完美地勾勒出她無比妖嬈的身材——

  石桌上面,早已經水流成河。

  天道和方炎,葉溫柔到底應當如何選擇?如何取捨?——

  ……

  那種煩躁的情緒越來越濃烈,身體變成了一個炸藥桶,彷彿隨時都有可能爆炸一般。

  方炎很想對葉道陵喊一聲:咱們暫時休戰吧,我想去看看葉溫柔——

  但是他心裡又很清楚,不把葉道陵給打趴下打服氣,葉道陵是不可能允許他去見葉溫柔的。

  正如葉道陵所說的那樣,沒有人比葉家更在乎葉溫柔能否沖關成功,葉家也不會允許任何人在這個關鍵時期去破壞葉溫柔的沖關突破——至少在他們眼裡看來,方炎就是跑來搞破壞的。

  家族裡面最天賦奇才的子弟,被譽為葉家數百年難得一遇的『良駒』,在面臨人生最大的關坎時,誰敢讓她經歷那怕一點點的風險?

  葉道陵挾裹強烈勁氣膨脹起來的拳頭在啪啪啪地一陣燃燒後竟然越來越小,到達方炎面門之時已經和普通拳頭無疑,甚至比正常人的拳頭還要小一些,看起來就像是一個小孩子的拳頭——

  勁氣內斂,緊肉縮骨。

  拳頭就像是一顆手雷,等到它碰撞到人或者物體時,才會像扔出去的手雷一樣爆炸開來——

  方炎現在就有面對一種手雷的壓迫感。

  方炎感覺到了危險,太極之心也同樣感覺到了危險。

  沉寂的太極之心突然間瘋狂旋轉起來,太極之域也在方炎的腦海中全面展開。

  在太極之域裡面,葉道陵消失不見,只有一個紅色的大圓球在向自己襲來——太極之域不會騙人,它呈現出來的大紅球才是葉道陵那一拳的真實面目。

  肉眼所見,皆是迷障。

  白虎吞月!

  葉道陵的腹部有嗚鳴,葉道陵張嘴有虎嘯,葉道陵就像是一頭成年巨虎,想要將方炎這個『月亮』給一拳毀滅——

  方炎站在原地,兩腳分開,雙手自然舒展開來,在面前不停地劃著圓圈。

  一個圓圈連著另外一個圓圈,無數個圓圈變成了一個氣核。

  這個氣核就像是一場龍捲風暴,朝著向自己撲來的葉道陵罩了過去——

  葉道陵的身體被龍捲風暴籠罩,然後整個人消失不見。

  霹靂啪啦——

  龍捲風暴裡面傳來巨大的爆炸聲音以及猛虎長嘯的聲音——

  一道刺眼的白光閃爍,那白光劃破小院的黑夜,劃破燕子塢的安靜——

  它就像是騰空而起的探照燈,照耀得人睜不開眼睛。

  風掃落葉,塵土飛揚。

  天地變色,皎月爭輝。

  嘶啦——

  龍捲風暴被撕裂出一道口子,葉道陵的身體從那道口子衝了出來。

  龍捲風暴所作的陣場裂口,自然沒辦法維持這個域的完整。

  轟——

  龍捲風爆裂開來。

  狂風朝著四面八方席捲,守門人葉老三被勁風吹倒,身體躺倒在地上連續翻了好幾個跟頭。

  最大的那一股子勁風撞在葉家老宅那扇足有百年歷史的朱紅大門上面,只聽見『哢嚓』一聲巨響,門板上面被擊出了一個大洞——

  嘎吱嘎吱——

  左邊的門板關關合合劇烈地搖晃幾次後,『砰』地一聲砸倒在地上。

  葉家老宅的大門竟然被方炎施展出來的龍捲風勁氣給擊倒了。

  葉道陵的身體在空中翺翔,急速向前衝鋒。

  哐——

  他的雙腳踩在青石板磚上面,青石板磚難以承受他身體所攜帶的那無匹勁氣,『哢嚓』一聲塌陷下去——就像是你一腳踩碎了兩塊豆腐一樣的乾淨俐落。

  葉道陵的頭髮凌亂,衣服被撕扯地稀爛,臉上出現一道又一道的口子,正在向外面滲出血——

  葉道陵的瞳孔裡面充滿了紅色的血絲,他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方炎。

  有些許疑惑,更多的是難以抑制地憤怒。

  聽到外邊的動靜,葉家人紛紛開燈,不少人跟著衝到了小院。

  葉道溫臉色微怒,看著方炎卻沒有多說什麼。既然葉道陵已經出面,他這個做大哥的也不著急表達自己的態度。

  葉家的其它小輩卻都是臉色難堪,方炎的行為被他們視為挑釁。

  「方炎,你瘋了?大半夜的跑來砸我們家的大門?」葉取意臉色不善地盯著方炎,低聲喝道。

  「方炎,你到底——」葉子本來想呵斥方炎幾句,但是想到方炎和溫柔姐姐的關係,跺了跺腳,說道:「你這麼晚了跑來葉家做什麼?」

  葉風聲看到倒地的大門嚇了一大跳,葉家屹立千年,被人輕視過,被人踐踏過,也曾經無數次地被人踩在腳底——

  但是,像今天晚上這般被人拆了大門還是頭一回遇到。

  葉風聲挪動著肥胖的屁股,小跑著衝到了方炎的面前,聲音都變得有些顫抖了,說道:「方炎,你——你怎麼知道我們家大門要倒?我早就發現這扇門腐爛了,一直想著給換扇新的呢——不過這是我們葉家的事,你快回去吧——」

  說話的時候,還一個勁兒地想要把方炎給推走。

  「你把我們葉家的大門都給拆了?」葉道陵聲音嘶啞地看著方炎,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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