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柳下揮 】終極教師 (全文完)

雲武

第六卷、倚天屠龍！　第790章、捉姦人！

　　我們經常看到這樣的校園暴力事件，一群男生毆打一名男生，致使男生受傷住院，一群女生毆打一名女生，撕她的衣服拍裸照發佈到網絡。 高年級學生敲詐勒索低年級學生，『放學別走』成了一句流傳甚廣的搞笑性口頭語——

　　有時候你不得不產生這樣的疑問，學校裡的孩子們怎麼就充滿了暴力傾向和殺氣戾氣？當然，事情也不是沒有更好的解決辦法。

　　前一段時間媒體報導了一起震驚中美的留學生綁架案，一群華夏留學生對自己的同胞進行綁架，逼迫那名女生在餐廳跪二十分鐘，對她的殘暴罪行還包括扒光衣服、用菸頭燙傷乳頭，用打火機點燃頭髮、強迫她趴在地上吃沙子、剃掉她的頭髮逼她吃掉等，手段之凶殘，令人髮指。

　　如果這樣的事情發生在國內，當然，國內也沒少發生這樣的事情。那些犯事者總是以他們還是群孩子或者『未成年人保護法』給輕易饒恕，不是回去反省兩天，就是寫一篇所謂的檢討或者記過處份——看起來就跟沒處分一樣。

　　但是，在那些犯事者以為這只是小孩子之間的『過家家』行為，美國的法律卻要把他們送進監獄和天價保證金的懲罰——

　　孩子有犯錯的權利，但是孩子沒有犯法的權利。

　　如果不能夠讓他們付出慘重的代價，這樣的事情仍然會在學校這種聖潔高貴的地方層出不窮。

　　方炎曾經是一名老師，他希望學生能夠更簡單一些，更寬容一些，更輕鬆一些，也更愉快一起。

　　不管是他之前教過的趙國棟等人，還是今天遇到的周琳等人，他們的行為都已經超越了底線。

　　這不是學生之間的嘻笑打鬧，而是對一個人的人生進行毀滅性的攻擊——

　　以白潔的性格，如果被周琳惡作劇似的把祼照發給學校裡的每一個男生，白潔以後的人生將會變成什麼模樣？萬一她要是做出什麼極端的事情由誰來為慘劇負責？

　　到時候會有人站出來說她只是一個孩子，她沒想到這樣的後果，她不是故意的——然後麻利的收拾行李轉學逃跑。但是，那個毀掉的家庭怎麼辦？

　　即便他們要毀掉的是白修的家庭，這樣的事情也不是方炎所願意看到的。

　　白修是白修，白潔是白潔。

　　白修是殺人惡魔，可白潔只是一名學生，還是一名天性純良的學生。

　　所以，方炎看到這樣的事情就格外的氣憤，出手也格外的不客氣。

　　「還有事嗎？」

　　方炎出聲問道。臉上帶著淡淡的笑意，或者那不是笑，是嘲諷。

　　周琳還想要說幾句場面話，但是接觸到方炎那冷冰冰地眼神時，到了嘴邊的髒話就怎麼也沒辦法吐出來。

　　她狠狠地瞪了白潔一眼，轉身朝著巷子口走過去。

　　「周琳——」方炎出聲喊道。

　　周琳轉身，一臉畏懼地看著方炎。這個魔鬼，他還想要做什麼？

　　「我知道妳心裡不服氣。」方炎笑著說道。「沒關係，我喜歡有傲氣的人。不管男人還是女人。」

　　「——」周琳和他的小夥伴們一臉迷惑，他到底想要說什麼？

　　「不過，如果妳再敢在學校找白潔的麻煩——」方炎的腳尖輕輕地在地面上劃了一圈，那堅硬的水泥地板就被他給割出來一個圓型的大餅下來。「妳剛才說的每一件事情，我都會在妳身上做到。」

　　周琳、王小樂等人看著方炎的腳，看著那被他用腳尖給切割出來的水泥塊，瞳孔脹大，滿臉驚訝。

　　這貨是蜘蛛俠變身嗎？

　　「還有事嗎？」方炎問道。

　　周琳、王小樂等人的怒氣盡消，就像是一群受驚的兔子逃離了現場。

　　方炎轉身看向白潔，女孩子正滿臉淚水地抱緊自己的胸口。她的頭髮凌亂，身上的裙子也被撕開幾道口子。後背的拉鏈已經被拉開了一部份，露出滑膩光潔的後背。

　　方炎輕輕嘆息，說道：「我送妳回去。」

　　白潔拚命地搖頭，聲音哽咽，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方炎想了想，說道：「那我送妳去——」

　　他四處打量了一番，說道：「送妳去酒店吧。」

　　幾十米外就有一家快捷酒店，方炎用自己的身份證開了一間單人房，在前台小姐詭異的眼神注視下領著白潔上樓。

　　進了房間之後，白潔的哭聲才停止了。

　　她抽出紙巾擦拭臉上的淚水，這一擦拭小臉就變成了豔紅色。就像是熟透了的番茄似的。

　　方炎看著白潔，說道：「妳去洗洗吧。」

　　白潔點了點頭，轉身走進了洗手間。

　　等到她再次出來的時候，臉上的淚水已經清洗乾淨，頭髮也重新梳理柔順。讓人意外的是，她仍然雙手抱胸，走起路來小心翼翼。

　　她低垂著腦袋走到方炎面前，說道：「謝謝你。」

　　「不用客氣。」方炎說道。「這樣的事情，誰看到都無法容忍——」

　　「能幫我一個忙嗎？」女孩子出聲問道。

　　「嗯？什麼？」

　　「我的裙子壞了——她們把拉鏈扯掉了——」白潔尷尬地說道，小臉羞澀地都能滴出水來。「你能幫我——幫我用別針把裙子給別好嗎？」

　　「可以——嗎？」方炎也變得有些小心起來。怎麼感覺氣氛有些不一樣了？

　　「可以。我書包裡面有別針。」得到了方炎肯定的答覆，白潔趕緊從自己的包包裡面找出一根別針，她把別針遞給方炎，然後又轉身把自己的後背送到方炎的面前。這樣方便方炎把後面的拉鏈給別上，避免裙子向兩邊掀開。

　　白潔的皮膚嫩滑，有著年輕少女特有的青春光澤。她的身材纖細，從敞開的部份能夠看到她柔軟的腰身和完美的身體曲線。

　　她穿的是純黑色的內衣，內衣的繃帶勒在她的皮肉上面，勾出一個淺淺的凹槽。

　　白潔的身體繃緊，呼吸急促。

　　她感覺的到方炎的眼神審視，她的身體每一處都敏感之極。

　　但是，她偏偏又沒辦法說些什麼。這是自己央求他做的事情，這是她主動把近乎裸露的後背送到他的面前。

　　像她這個年紀的少女，還從來都沒有近距離的和男人這樣的接觸。這是一種既敏感又刺激的悸動，她感覺的到自己的心跳砰砰砰地跳的厲害，就像是要躍出胸腔一般。

　　「好——好了嗎？」白潔口乾舌躁，身體顫抖。她覺得自己必須要說些什麼才行。隨便說些什麼才好。

　　「還沒開始呢。」方炎笑著說道。

　　「嗯。」白潔嗯了一聲。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做出這樣的反應。更不知道這樣有什麼意義——或許只是想向他證明，自己現在還是清醒的，自己一點兒也不緊張吧。

　　方炎接過別針，把那兩塊不受控制向兩邊掀起的裙子給紮上，說道：「還缺少一根。」

　　「啊？那我再找一根——」白潔急忙跳開，去翻找自己的包包。

　　方炎笑笑，說道：「騙妳的。已經別好了。妳的裙子不會再掉下來。」

　　白潔愣了一會兒，然後把包包的拉鏈拉上，轉身嬌嗔著說道：「你這個壞蛋。」

　　「——」

　　不用擔心裙子隨時掉下來，白潔的心情就好了許多。

　　她看著方炎，說道：「你今天要住在這裡嗎？」

　　「看起來不用。」方炎笑著搖頭。

　　「反正房間已經開了——」白潔說道。「我給你泡杯茶。」

　　白潔長期在麵館幫工，幹起活來手腳麻利。

　　很快的就端好一杯茶水放到方炎所坐的桌子前面，自己也捧著一杯白開水坐到方炎的面前，低頭看著他說道：「我是不是很丟臉？」

　　「沒有。」方炎搖頭。「丟臉的是他們。」

　　「怎麼會？又沒有人敢欺負他們——」白潔自然不相信方炎安慰的話。

　　「或許他們現在還沒有意識到，等到以後，他們會為自己今天的所作所為感到羞恥——而且，如果他們死性不改的話，他們終究會為自己的行為付出代價——」方炎一臉認真地說道。這一次不是安慰，他的心裡確實是這麼想的。「妳沒有做錯什麼，卻遭遇他們這樣的攻擊——怎麼會丟臉呢？」

　　「我就是覺得——我不應該哭。」白潔說道。「其實我是不想哭的。可是看到你出現的時候，我就忍不住哭了起來。我一下子想到了我的哥哥，要是我哥哥在的話，他們一定不敢這麼欺負我，我哥哥也不會允許別人這麼欺負我——好久沒有見到我哥哥了，也不知道他現在怎麼樣了。」

　　「當然。」方炎堅定地點頭，說道：「要是妳哥哥在的話，他們一定不敢這麼欺負妳。他也一定不會允許他們這樣欺負妳——」

　　快捷酒店的門口，一個頭戴烏色氈帽，脖子上繫著一條圍巾的男人凝視著酒店的大堂，就像是在猶豫到底要不要衝上去捉個姦一樣。

雲武

第六卷、倚天屠龍！　第791章、我就能夠更加死心！

　　「我沒有——勾引她男朋友。」白潔捧著一杯白開水坐在方炎的面前，腦袋低垂，小臉上面佈滿了愁緒，看起來還沒有完全從剛才的打擊中恢復過來。

　　她是一個很單純的女孩子，和很多張嘴操你大爺，閉嘴抓你胸部的女生相比，就連說出『勾引』這樣的字眼都有一些猶豫。

　　也不知道出於什麼心理，她想向方炎解釋一聲——或許是想要說明自己不是他們嘴裡所說的那種下流不堪的女人吧？

　　方炎微笑著喝茶，等待著白潔繼續講下去。

　　「其實我一點兒都不喜歡李意鋒，我覺得他太浮燥了。仗著自己長得好看一些，除了周琳，他還有好幾個女朋友——」

　　看到方炎笑嘻嘻地看著自己，白潔又趕緊解釋著說道：「其實我也不覺得他帥。他還沒有——沒有我哥哥帥呢。」

　　「嗯。」方炎點了點頭。拋卻私心，方炎不得不承認，白修確實是一個難得一見的大帥哥。燕子塢除了自己能夠壓下他的風頭，李小天、朱子丹他們都不行。

　　「學校要舉辦元旦晚會，我和李意鋒是兩個主持人。本來活動之前都是要對台詞的，李意鋒說去學校門口開一個房間或者去咖啡館要一個包廂，我覺得不好，就說要去圖書館——他向我表白，我拒絕了。沒想到他還背地裡說出那種話——」

　　「妳實在是太不瞭解男生了。」方炎笑著說道：「我是說太不瞭解渣男的心理了。妳就是和他對一眼，他心裡都已經把妳的衣服剝了無數遍——」

　　「啊？」白潔張大了嘴巴。心想，我平時和多少男生對過眼神啊。

　　「我不是說所有的男生。」方炎鬱悶地說道。「我是說像李意鋒那樣的男生，就不應該給他任何的機會。」

　　「接下來妳準備怎麼辦？」

　　「我不想讓爺爺擔心。這件事情我不能告訴他。」

　　「嗯。」方炎點頭。「只要妳不說，他們不會知道的。」

　　「回去之後我會辭掉主持人的職務。不會再和李意鋒有任何接觸。」

　　「這樣也好。」方炎點頭。「那些事情原本就沒有太大的意義。」

　　白潔抬頭看向方炎，說道：「這次真是要謝謝你。要不是你的話，我可能——」

　　「不過就是被狗咬上一口而已，算得上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

　　白潔臉色羞紅的點頭，問道：「你什麼時候到了燕京？」

　　「昨天晚上。」方炎笑著說道。

　　「啊？那還真是巧啊。你昨天回來，我們今天就遇到了。」白潔一副非常高興的模樣，說道：「你吃飯了嗎？我請你吃麵吧？」

　　方炎搖頭，說道：「不用了。」

　　「讓我請你吧，我親自做麵給你吃，我下麵可好吃了。」白潔一臉誠摯地發出邀請。「要不然的話，我都不知道要怎麼報答你。」

　　方炎笑笑，說道：「不用報答了，妳只要好好的生活，就算是對我最好的報答。」

　　白潔若有所思地看著方炎，問道：「你一定和我哥哥是很好很好的朋友，對不對？」

　　「嗯？」

　　「一定是這樣。」白潔一副無比肯定的模樣，得意的說道：「我哥哥不方便來和我們見面，所以麻煩你在背後照顧我們，對不對？」

　　「——」

　　看到方炎沉默不答，白潔更加高興了，說道：「我猜對了，對不對？一定是這樣。上次龍爺爺帶著你過去的時候，我就已經猜到了是這樣——這次我遇到麻煩，又是你幫我解決。方炎，你一直在背後守護著我，對不對？」

　　「——其實不是這樣。」

　　「你不要說謊了。我知道，一定是這樣的。上一次那些流氓去麵館鬧事，你恰好出現。這一次學校裡的壞學生找我麻煩，你又正好出現——如果不是那樣的話，你怎麼可能每一次都恰好出現在我面前呢？」

　　「這個——真是巧合。」

　　「我不信。」白潔搖頭。「方炎哥哥，你能不能告訴我——我哥哥，他怎麼了？」

　　「妳哥哥——」方炎有些後悔跳出來英雄救美了。接下來的劇情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之外啊。這樣的問題，他能怎麼回答啊？

　　看到方炎遲疑的表情，白潔的眼淚珠子就大顆大顆地滑落，說道：「我哥哥他是不是——是不是已經不在了？」

　　「應該還在——吧？」

　　「方炎哥哥，你不要騙我——你告訴我實話，我能夠承受的住。我知道，你們是想隱瞞我爺爺，怕老人家經受不起打擊——你放心，我不會讓他知道的——」

　　方炎放下茶杯起身，說道：「其實，我和妳哥哥也不是很熟——」

　　說完，他拉開房間門走了出去。

　　白潔看著方炎的背影哭得更加傷心了。她的哥哥一定已經遭遇不測——

　　白潔覺得自己的命好苦啊！

　　最苦的是，她為什麼要叫白潔呢？——

　　方炎在路邊找到了一家湘西瓦罐湯店，進去喝了一碗苦瓜湯下下火。他感覺自己的內火又上升的厲害，身體都快要燃燒起來了。

　　吃過湯飯後，方炎準備出門打車回去的時候，才發現已經有一輛豪車等在了門口。

　　身穿名貴的西裝將身體挺地筆直的牧鷹再一次成為人群中的焦點，所有人的視線都聚集在牧鷹和他身後的那輛豪華版勞斯萊斯身上。

　　當看到方炎一步步地走向那輛豪車，看到牧鷹對著他微微鞠躬，主動幫他拉開車門時，剛才和他並排坐在一張桌子上吃豬腳飯喝苦瓜湯的客人們全都瞪大了眼睛。

　　「太裝逼了。」他們在心裡想道。

　　店舖老闆追了出來，用油膩膩的手摸出手機對著方炎的背影和那輛豪華車拍照。

　　他要把照片洗出來掛在店裡，告訴其它的食客——開勞斯萊斯的公子哥都喜歡吃他的豬腳飯呢。對了，他還要準備一份99元勞斯萊斯套餐。

　　方炎回到秦倚天的別墅時，生活管家COCO告訴方炎小姐已經回來了，正在後院裡面泡溫泉。讓方炎直接過去。

　　方炎想了想，朝著後院走了過去。

　　秦倚天的身體浸泡在溫泉裡面，眼皮上貼著兩片黃瓜片。難怪方炎一直覺得秦倚天的皮膚會那麼好，每天泡上這麼一會兒，皮膚不好才奇怪呢。

　　秦倚天像是在閉目養神，聽到方炎的腳步聲音，說道：「進來泡一會兒吧，今天你應該也累了。」

　　方炎坐在椅子旁邊，沒有下水的意思。

　　「每當覺得有壓力，或者心情不是那麼好的時候，我都會喜歡進來泡一陣子——等到從這池子裡面起來時，就會發現自己又充滿了能量。又是一個全新的自己。那個時候，或許會發現一些新鮮的思路。」

　　「那個時候，證明妳還是不著急。因為真正著急的時候，就連溫泉也泡不下去。」方炎笑著說道。

　　「說的也是。」秦倚天倒是沒有否定方炎的說法。「我沒有經歷過這種賭上身家性命的事情。我有一百塊，我每次只會拿出三十塊或者五十塊去賭。我不會賭上八十塊或者一百塊的全部——所以，無論任何時候，我都有翻本的機會。」

　　「我也想這樣，但是有人逼迫著我押上全部。」方炎出聲說道。「妳知道今天的談判結果嗎？」

　　「如果我說你和她談判的時候我就站在簾子後面，你會不會怪我？」秦倚天摘下眼皮上的黃瓜片，睜開美目看著方炎問道。

　　「不會。」方炎說道。「這和妳有什麼關係？她提出這樣的建議，應該沒有和妳商量過——」

　　「我沒想到她的表達方式會這麼直接。」秦倚天看著方炎，長長地睫毛撲閃，看起來也著實有一點不好意思。是的，有那麼一點點。「我以為她會更加含蓄一些。」

　　「——」

　　「可是，你當真不考慮一下嗎？」秦倚天眯著眼睛笑著。「如果你答應了她的要求，將家的威脅迎刃而解。除非將家想要來一場世紀大戰，或者他們是不可能拿我的男人來開刀的。」

　　「再說，秦家的家產還是很豐厚的，以我們倆人的能力，能夠完全把所有的事物都握在手裡。家裡的那些哥哥姐姐，要是好好地和我們說話，還可以給他們分一些甜頭。要是他們耍一些小聰明在背後捅刀子，讓他們連一根毛髮都得不到——」

　　「還有——」秦倚天用手臂潑水在自己的臉上，說道：「我長得也不難看，是不是？」

　　方炎的喉嚨蠕動，說道：「妳已經聽到了我的回答——」

　　「我是聽到了，你的每一個字，每一聲嘆息我都聽到了。可還是忍不住想要再聽一次——我當面問你，然後看著你當面拒絕我。」秦倚天笑著說道。「這樣——我就能夠更加死心。」

　　「——」

雲武

第六卷、倚天屠龍！　第792章、正是用劍之時！

　　這樣的問題過於沉重，總是讓方炎啞口無言。

　　有人說，十八歲，請給我一個姑娘——方炎的問題就在於，上帝一下子給了他太多的姑娘。上帝在安排他的命運時，拿著姑娘這個作料瓶傾倒的時候手肯定抖動的厲害，一下子把整瓶姑娘都給倒到他的頭上來了。不然的話，他怎麼會遭遇這樣的一場桃花劫？

　　方炎不想動不動就講什麼美人恩重，他只是——只是真得沒辦法在擁有了葉溫柔之後再接受秦倚天的感情。或者說，放棄葉溫柔去單獨接受秦倚天一個人的感情。

　　看著浸泡在水裡面仿若仙人的漂亮女子，方炎沉聲說道：「妳知道，這樣我真的很為難。」

　　「我知道啊。」秦倚天笑著說道。「我知道你為難。所以，我也不過是說說而已，也只能是說說而已。她提出這種交易時，我就知道了你的答案——你怎麼可能接受呢？如果你接受了的話，你就不是我喜歡的方炎了。」

　　「——」

　　「可是，你拒絕了她的話，以後你要怎麼辦呢？獨自面對將家嗎？將家那樣的巨無霸，如果他們舉族進攻，就是秦家都很難抵擋——假如，我是說假如，如果她因為你的拒絕而傾向於和將家合作，在這件事情上面進行沉默，或者直接接受將家給予的各種好處，那個時候，你將要面臨腹背受敵的局面。這些，你都想好了嗎？」

　　「想過了。」方炎點頭說道。「這是最壞的打算。我們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可能會被他們迅速地給推倒。我們辛苦工作得到的，也可能會被別人全部搶走。我或許會一無所有，就連這條命——也不知道到時候還能不能留下來。」

　　「你會到燕京找秦家談判，自然是因為你沒有做好充足的準備——」

　　「是的。」方炎點頭。「面對將家這樣的對手，沒有人敢說自己已經做好充足的準備——我是受害者，將家是進攻方。我沒有喊停戰爭的能力，那就只能咬牙堅持迎頭痛擊。或許這樣會死，但是在外界看來——在妳看來，會不會那樣有尊嚴一些？」

　　秦倚天沉吟良久，沉聲說道：「我有一個辦法。」

　　「什麼辦法？」

　　嘩啦——

　　秦倚天突然從溫泉池裡面站了起來。

　　她的黑髮像游動的墨一樣披散，她的皮膚像初雪一樣白。她的峰巒像是山一樣的起伏，她的容顏像出浴的神女一樣嬌豔。

　　她的身上不著片縷，將一個略顯稚嫩的少女最寶貴的一切展示在方炎的面前。

　　她沒有膽怯，更不會躲閃。

　　她就那麼直挺挺地站著，理所當然又肆無忌憚地模樣。

　　她的形體不會讓人覺得情色，反而給人一種聖潔純粹的光輝感。

　　她的眼睛如此時天上的太陽，那熾烈的光線讓人根本就難以直視。

　　秦倚天面無表情地看著方炎，說道：「你看過我的身體，想必她為了這個也不會過於為難你——畢竟，她也沒辦法確定，我最終會不會成為你的女人。」

　　「——」

　　——

　　傍晚的時候，方炎接到了李小天打來的電話。

　　「怎麼著？偷偷摸摸地跑到燕京，也不和兄弟伙幾個打聲招呼？」李小天的聲音既親切又有責怪的成份在裡面。方炎這次匆匆而來，又肩負重任，確實沒有和他們幾人聯繫的打算。

　　「昨天晚上才過來，還有很多事情沒有處理好。」方炎笑著說道。「還想著等到這邊的事情忙完才和你們好好地聚一聚。」

　　「行了行了，你就別再傷我們的心了。我知道，你就算是把事情忙完也不會主動和我們聯絡——說吧，現在在哪兒呢？」

　　方炎想了想，說了秦倚天居住的別墅地址。

　　「喲，那裡可是燕京最有名的別墅區，也是最早的別墅區。把燕京最好的山水和溫泉都給佔去了，後來的開發商想要在那邊建房政府根本就不批。你怎麼就住進那裡去了？」頓了頓，李小天恍然大悟，說道：「我明白了。早就聽說秦家的大小姐很多年前就看中了這裡的房子，拿下了那邊的好幾套別墅。你現在是不是住在秦大小姐家裡？」

　　方炎看了一眼坐在對面悠然地喝咖啡看雜誌的秦倚天，問道：「有什麼事情嗎？」

　　「看來是默認了。也沒什麼事情，就是問你晚上有沒有時間？」

　　「沒有。」方炎說道。

　　「我在花園飯店訂了個包廂，你晚上七點鐘務必過來。」李小天說道。「一會兒我給你發地址和包廂號碼。不見不散。」

　　「我晚上可能沒時間——」

　　嘀嘀——

　　電話那邊就已經掛斷了。

　　秦倚天端起咖啡杯抿了一口，說道：「你的那群朋友都很不錯。」

　　「我明白他們的心意，但是這件事情，我不想讓他們跟著一起站出來。」

　　「怕給他們帶來危險？」

　　「是的。」

　　「如果有什麼好事，你會不會想到他們？」

　　「當然。」

　　「那不就得了。」秦倚天一臉淡然地說道。「如果他們僅僅只是接受你的善意，卻從來不懂得付出些什麼，這樣的人你還願意和他做朋友嗎？」

　　「——」

　　「去吧。」秦倚天說道。「你需要所有人的力量。一絲一毫都不需要浪費。」

　　當方炎從秦倚天那輛加長豪華版的勞斯萊斯上面下來，當所有人的視線都聚集在自己身上的時候，不得不承認，方炎都有些喜歡上了這樣的感覺。

　　難怪秦倚天總是用這輛車代步，僅僅是這輛車以及跟隨在車輛四周的保鏢就足夠的把那些敵對者給嚇跑。

　　秦倚天不喜歡麻煩，所以她總是能夠選擇最好地解決麻煩的方式。

　　當然，突然間從溫泉池子裡面站起來除外——

　　直到現在方炎的小心臟還砰砰砰地跳得厲害。

　　方炎在侍者的引領下來到御花園包廂的時候，李小天一個健步衝過來和方炎緊緊地擁抱在一起。

　　「小炎子，你終於來了，我們想死你了。」

　　方炎還沒來得及把他推開，然後就是大胖子葉風聲撲了過來。

　　他張開手臂把方炎和李小天一起抱著，幾乎把兩人給勒得喘不過氣來。

　　「快放開快放開——」反而是李小天最先堅持不住了，急聲喊道：「葉風聲，你這是想謀財害命吧？」

　　葉風聲嘿嘿大笑，這才鬆開了方炎和李小天，笑呵呵地看著方炎，說道：「不好意思，情難自禁——」

　　「也不知道你媳婦怎麼能夠受得了你這體格。」李燕青在旁邊打趣著說道。「別人練武是越練越精瘦，勁氣內斂。你倒好，把自己給練出了一身的肥肉——」

　　李燕青過來拍拍方炎的肩膀，笑著問道：「沒事吧？」

　　「沒事。」方炎笑著說道。

　　混世魔王王凱旋走了過來，罵罵咧咧地說道：「將家這是欺人太甚，惹火了我，老子一把火把他們那幢破宅子給燒了，別以為我沒去探過地方——」

　　「你也就是放放嘴炮，要是真敢做這件事情，我的名字倒著寫。」阮經說道。

　　「你的名字倒過來寫叫精軟？」

　　方炎任由他們在旁邊打鬧，視線一直停留在那個一臉笑意地看著自己的男人身上。

　　和離開的時候相比，男人的眼神更深邃了，臉上的輪廓更深了一些。因為長期吹海風的緣故，皮膚變成了古銅色，虎背熊腰，就像是一個健美先生似的。

　　他的笑容溫和，看起來乾淨純粹。但是有殺氣流敞，彷彿不經意間就能夠破皮肉而出，給予敵人以狂風暴雨般的打擊。

　　「什麼時候回來的？」方炎看著男人問道。他沒想到他回來了，他沒想到他們會在這裡相見。

　　故人相見，終究是一件讓人高興的事情。

　　「昨天。」朱子丹笑著說道。

　　「因為我的事情？」方炎問道。

　　「因為我們的事情。」朱子丹說道。

　　三年前，因為楓葉會所的那場事故，促使葉道陵開始看重他們這些年輕人的能力。他把這些人全部打亂，把他們送到能夠發揮各自特長的地方。

　　朱子丹的武道之途一直沒有突破，於是被送到了險惡無比的北海去鎮守。

　　一去數年，杳無音訊。大海茫茫，想要尋找一個人更是不可能的事情。

　　但是，不知道是得到了誰的號召，或許是兄弟間的心靈感應。他在方炎最危險也最困難的時候趕了回來。和燕子塢其它的小夥伴一起，堅定決絕地站在了方炎的身後。

　　他們是燕子塢男神組合，是戰無不勝的兄弟團隊。

　　方炎看著朱子丹的眼神，笑著說道：「看起來進步很大。」

　　朱子丹點了點頭，說道：「我在北海殺了三年，入侵者或者各種各樣的海獸——現在回歸，正是用劍之時。」

　　方炎伸手把朱子丹抱在懷裡，說道：「歡迎回家。」

雲武

第六卷、倚天屠龍！　第793章、母女！

　　「岑夫子，丹丘生，將進酒，杯莫停。」

　　「與君歌一曲，請君為我傾耳聽。」

　　「鐘鼓饌玉不足貴，但願長醉不復醒。」

　　「古來聖賢皆寂寞，惟有飲者留其名。」

　　王凱旋雖然是個混世魔王，但是聲音非常的渾厚有力，由他的煙嗓吼出來的歌曲非常的有感染力。

　　剛剛開始是他一個人在唱，然後是阮經和葉風聲跟著合唱。最後是所有人全都跟著一起唱。

　　一曲結束，葉風聲嚷嚷著喝酒，所有人端起碗裡的白酒一飲而盡。

　　在場所有人都出自燕子塢，燕子塢的男人好酒，而且酒量極佳。包廂裡面的服務員看到這些傢伙把茅台打開，一碗碗地倒酒時就有種犯頭暈的感覺。

　　這哪裡是喝酒啊？分明是拚命嘛。

　　不過她們也沒有機會暈太長時間，因為很快大家就覺得她們礙事，直接把她們給趕了出去。自己倒酒自己喝，哪裡用得著服務員？

　　朋友之間的聚會是純粹的，也是熱鬧的。每個人都暢所欲言，肆無忌憚地表現自己，攻擊對方。

　　朱子丹鎮守北海數年，嘴裡的故事既新又奇，自然成了這場聚會的主角。

　　「你知道劍吻毒蛇嗎？那傢伙原本產在深海，平時根本就見不著它們。但是它們的毒性極強，而且為人——不是，為蛇又非常的狡猾。有一天晚上，一條劍吻毒蛇不知道怎麼回事兒就竄到了船員室，咬傷了咱們的七個兄弟——我當時正坐在船桅上喝酒，聽到下面的動靜後，提著酒壺就躍了下去。搞清楚是怎麼回事之後，我提著長劍就去追那條毒蛇——那牲口非常的狡猾，看到有人追它就往大海裡面跳——我也跟著跳進了大海——」

　　所有人都屏聲靜氣，等待著故事的繼續。

　　「那牲口到了大海裡面就跟到了它自己家一樣，狡猾的——對了，它本來就是一條毒蛇。而且它還有變色的能力，去了黑漆漆的海水裡面，我哪裡還能夠把它找著——我原本都已經放棄了，沒想到牲口還想混水摸魚，趁著黑色的水浪想來咬我一口，這可把我給氣壞了，我一劍就削掉了它的腦袋——」

　　「殺了？」葉風聲問道。這孩子小時候就喜歡聽別人講故事，每次聽故事都特別的入迷。很容易就把自己給代入進去了。

　　「殺了。」朱子丹點頭說道。

　　「那些被毒蛇咬傷的人呢？」

　　「死了三個，剩下的用蛇清給救了回來——」

　　「既然有蛇清，為什麼不把那三個人一起救回來？」葉風聲問道。

　　朱子丹看了葉風聲一眼，低頭喝了一大碗酒，聲音悲痛地說道：「蛇清不夠。醫生說劍吻毒蛇的蛇清不夠，只能夠救四個人——於是，那三個人自己自殺了。咬碎了嘴裡的毒牙——鎮守在北海的兄弟，每個人嘴裡都裝著一顆那玩意兒。就是擔心在執行任務時被人活捉，洩漏了什麼機密出去——要不是阻止及時，其它四人也要跟著咬牙自盡了。」

　　「——」

　　包廂裡死一般的沉靜，所有人的臉色都陰沉得有些怕人。

　　活著不易，但是有時候死亡更難。

　　我們古人經常講二桃殺三士的故事，因為利益難以分配，所以大家鬥個你死我活。

　　但是，在我們所陌生的邊關海域，還存在著那樣一群人，他們在面臨活著的時候，毅然地選擇了死亡。

　　不是他們不珍惜生命，他們就是因為深知生命的寶貴，所以才願意把這更加寶貴的活命機會送給自己的兄弟，自己的戰友——

　　「他們不是死在劍吻毒蛇的攻擊之下，而是死於自殺——」朱子丹聲音嘶啞地說道，臉上有著濃郁難以化解的憂傷。

　　「來，敬他們一杯。」方炎舉起酒碗說道。「雖然我們不知道他的名字。但是，他們永遠都會活在那些見證過這件事情以及聽到過這個故事的人心裡。」

　　所有人舉起酒碗，面對北海所在的方向遙遙敬了一杯。

　　「後來，我在晚上就不再喝酒了。每天晚上都將整艘艦船巡視一番，為的就是擔心再有劍吻毒蛇這樣的怪物爬上來——」朱子丹聲音沉重地說道。「後來我才知道，那條劍吻毒蛇是被養蛇人蓄養的，他們本來想讓它進入主艦控制室——待到我登上岸時，在那個一直對我們有敵意的國家，把那個喜歡養海蛇的門派給屠盡了。」

　　「幹得漂亮。」王凱旋面紅耳赤地吼道。「男子漢大丈夫就應該有所為有所不為——子丹，你什麼時候再去北海，我跟你一起過去。」

　　朱子丹搖頭，說道：「在北海的每一天，都會和死神打交道。因為我知道死亡的可怕，所以我更嚮往這和平世界。但是，如果國家有需要的時候，我會再次前往北海——」

　　「凱旋，你說什麼呢？子丹才剛剛回來，又要跟你一起去北海？」

　　「就是，方炎的事情還沒有解決呢——」

　　「反正我這次是要跟方炎一起去花城的——」

　　——

　　朱子丹看向方炎，說道：「你什麼時候回花城？」

　　「明天。」方炎說道。他沒辦法接受那個女人的條件，所以也就沒辦法再和秦家談判下去。這樣一來，留在燕京就沒有太大的意義了。他要回去，和陸朝歌他們站在一起。他不在的話，花城的局勢他沒辦法第一時間掌握。

　　「我跟你走。」朱子丹說道。

　　「我也去。」葉風聲臉紅脖子粗地吼道。「誰不讓我去，我跟誰急。」

　　「我也要去——就是有人打斷我的腿，我爬也要爬去——」

　　「好，你們跟我一起走。」方炎笑著說道。

　　「這次不怕我們冒險了？」李小天笑呵呵地說道。

　　「我來的時候，有人告訴我說，對別人付出是兄弟，願意接受別人的善意也是兄弟。」方炎說道。「風雨同舟。」

　　「能夠說出這麼富有哲理話的一定是一個女人，而且是一個漂亮女人——」李小天一副神算子的高深模樣。

　　阮經冷笑，說道：「我還能夠算出來那個漂亮女人姓秦呢。」

　　——

　　香菸緲緲，茶香四溢。

　　身穿白色素袍的秦倚天跪坐在由一整棵千年花梨木樹根雕琢而成的大茶台前面，姿態優美，動作從容，行雲流水一般的點茶，一邊和電子虛擬螢幕上的女人對話。

　　「這不符合妳的風格。」秦倚天頭也不抬地說道。她為自己倒了一杯茶水，然後閉上眼睛小口地抿著。「妳從來不會糾結已經發生過的事情，只會關注現有的事實，然後尋找問題並且想出最好的解決辦法。」

　　「一個不願意娶我女兒的男人卻看光了我女兒的身體，任何一個做父母的都沒辦法接受這樣的事實——不管是以前發生的，還是現在我要面對的事實。」螢幕上那個女人的容貌有著讓人驚心動魄的美豔。沒有任何妝容，也不佩戴任何首飾。但是，就是那麼簡簡單單地坐著，一顰一笑，一句話一聲嘆息都讓人感覺到了極大的壓力。「我首先是妳的母親，然後才是一人管理者——只是讓我難以理解的是，妳怎麼可能做出這樣的事情呢？妳覺得這樣就能夠幫助他？以此來威脅改變我的立場？」

　　「不，我知道這不會有太多的意義。」秦倚天放下手裡的茶杯，把香爐盒打開，用鑷子撥了撥裡面燃燒著的薰香。她做這一切都簡單隨意，忙而不亂，看起來就像是一對普通的母女在做家務的時候順便聊一起家常。

　　「那妳到底是為了什麼？」

　　「因為我喜歡他啊。」秦倚天輕笑出聲。「可憐的人那麼多，我也不是每一個人都脫衣服給他們看，對不對？但是，他是我第一個那麼認真地喜歡上的男人——總想著要為他做一些什麼事情。我知道，妳的風格。每一個決定都要做出精確的計算。每一次投資都要有最大的利益回報。而且，一個女人執掌著這樣一個巨大的家族，到底前面有多麼大的阻力，妳從來都沒有告訴過我，但我心裡是可以想像的——」

　　「我是妳的女兒，我一點兒也不愚蠢。我知道我影響不了妳，更影響不了大局——但是，正如妳剛才所說的那樣，妳首先是我的母親，然後才是集團的管理者。天下間哪有不為自己的女兒考慮的父母呢？如果我不做這件事情，那麼他一點兒希望都沒有。我做了這件事情，妳終究——多少會為他考慮一些吧？」

　　螢幕上的女人眉頭緊皺，說道：「這就是妳要的男人？這就是妳要的幸福？妳應該清楚，一個優秀的女人，最基本的資質就是要懂得取捨——她們不僅僅能夠經營好企業，也同樣能夠經營好家庭。」

　　秦倚天抬頭看向母親，笑著說道：「假如當年妳喜歡的不是我爸，妳還會願意接手這秦家的一切嗎？」

　　「不會。」那個女人搖頭，聲音堅決地說道：「我會把它毀掉。」

　　「妳看看，我這一點兒也像妳——」秦倚天笑著說道：「既然我喜歡上他，其它的男人就已經成了空氣。我都從來沒有擁有過，哪裡有做取捨的資格？」

　　厲新年沉吟良久，看著女兒清秀端莊的小臉，說道：「我會拒絕將家的提議。」

雲武

第六卷、倚天屠龍！　第794章、借勢傷人！

　　酒足飯飽，和燕子塢小夥伴們在花園飯店門口告別。

　　牧鷹是一個稱職的司機兼保鏢，已經等候在了飯店門口。

　　看到牧鷹出現時的氣場，方炎的小夥伴們都有些羨慕眼熱。

　　陳燕青看著方炎打趣著說道：「你要是和秦家的大小姐成就好事，將家哪還敢這般欺負你？」

　　葉風聲瞪大眼睛，氣呼呼地說道：「陳燕青，你怎麼說話呢？方炎要是那種趨炎附勢的人，咱們還願意和這種人做朋友嗎？為了一點兒眼前的利益就拋棄了自己最純真寶貴的愛情，這種人就是現代的陳世美——這樣的人能夠捨棄愛情，也能夠捨棄友情，什麼時候把我們賣了都不知道。」

　　頓了頓，又接著說道：「再說，方炎要是和秦家大小姐好上了，我姐怎麼辦？我姐可是先和方炎好上的，如果他拋棄了我姐——我姐一怒之下還不得把他給剁成幾百塊做一鍋十面埋伏喂狗？」

　　想起葉溫柔的惡名以及她之前的行事手段，陳燕青也意識到自己犯下了一個嚴重的錯誤，趕緊解釋著說道：「我開玩笑呢。這不是擔心方炎的處境嘛——其實我是一直支持方炎和你姐在一起的。你想想，大家同樣是燕子塢的人，青梅竹馬，知根知底——一個是太極之心的感悟者，一個有可能會成為燕子塢最年輕的天道境高手，方炎和溫柔簡直是天造一對地設一雙——王凱旋，你拉我幹什麼？」

　　王凱旋嘎嘎地笑，說道：「陳燕青，你那麼緊張幹什麼？葉溫柔又不在旁邊隨時跳出來踢你屁股？」

　　「誰緊張了？我說的都是心理話——」陳燕青沒好氣地說道。

　　李小天擺了擺手，說道：「行了行了，你們都少說兩句，人家還在等著呢——秦家就是秦家，你看看人家這司機——要是跟咱們走在一起，別人還以為咱們這些人才是他的司機呢。」

　　「咱們去了秦家也就只能做司機。」

　　兄弟之間，總是有說不完的廢話。

　　「都回去休息吧。」方炎笑著說道。「我在花城等你們。」

　　大家約定好去花城集合的時間，然後一哄而散。

　　方炎正準備上車的時候，不遠處有一輛藍色的跑車按響了喇叭。

　　在方炎看過去的時候，那輛藍色的瑪莎拉蒂調皮地閃了兩下眼睛，然後一切又歸於寧靜的黑夜裡面。

　　牧鷹也好奇地看了過去，問道：「你的朋友？」

　　「應該是。」方炎點了點頭，說道：「你先回去吧。一會兒我再自己回去。」

　　牧鷹咧著嘴巴笑了起來，說道：「你讓我回去對小姐說，你被另外一個漂亮的小姐給帶走了？」

　　「你怎麼知道是一個漂亮的小姐？」

　　「你身邊有不漂亮的小姐嗎？」

　　方炎摸了摸鼻子，笑著說道：「好像還真沒有。」

　　等到牧鷹開車離開，方炎朝著飯店停車場角落的那輛極其張揚妖豔的瑪莎拉蒂走過去。

　　車窗滑了下去，戴著大墨鏡的夏天對著方炎招手，說道：「快上車。」

　　方炎拉開車門上車，看著夏天的衣著打扮，問道：「等很久了？」

　　「知道你在這裡和朋友吃飯，不方便上去找你，又不想打擾你們的雅興，所以就在外面坐了一會兒。」夏天發動車子，朝著飯店外面駛過去。

　　方炎心中感動，在這個世界上，能夠讓夏天這樣的超級大明星等待的男人怕是也不多了吧？

　　「這是去哪裡？」方炎問道。

　　「帶你去見一個老頭子。」夏天說道。

　　方炎沉思，看著夏天問道：「妳覺得這樣好嗎？」

　　「不好。」夏天直接了當地說道。

　　「那妳還？」

　　「我願意。」

　　「——」

　　雖然開的是跑車，但是夏天的車速一點兒也不瘋狂。

　　相反，就是比方炎坐過的一些轎車也都要溫和許多。

　　看著外面飛快倒退的夜景，方炎輕輕嘆息著說道：「在災難來臨時，我以為自己一無所有，我能夠拿得出來的實在少得可憐——敵人只需要發動全力一次衝鋒，就可以把我們給碾壓成粉碎。」

　　「現在我才明白，原來我擁有的是如此之豐富。有這樣的力量庇護，任何人都不能輕易把我擊倒。」

　　「方炎，你知道為什麼大家願意幫你嗎？」夏天一邊開車，一邊和方炎進行這種半嚴肅形式的交談。她說話時的表情很輕鬆，但是說話的內容卻很認真。

　　「因為我是個好人？」方炎笑著問道。

　　「是的，因為你是個好人。」夏天居然附和了方炎的這句玩笑話。「你願意幫助別人，但是潛意識裡拒絕別人的幫助——也正是因為這樣，大家都想著要為你做些什麼。」

　　「那就希望好人一生平安吧。」方炎笑著說道，心裡卻在仔細地回味著夏天所說的每一句話。

　　自己幫過什麼人了嗎？

　　阮經是個娘娘腔，每次和人打架都哭，自己恨鐵不成鋼把他狠狠地捧了一頓，葉風聲追求女孩子屢戰屢敗，自己陪著他一起減肥，結果卻讓他越減越肥，陳燕青請方炎教他太極，後來覺得學習太極太無聊，學到一半受不了寂寞，跑去從政去了——

　　「自己真的是個好人？」方炎忍不住在心裡問出這樣的問題。

　　方炎一直知道夏天的身份不簡單，但是在這輛跑車經過了一遍又一遍地檢查之後，才真正地意識到這種不簡單確實很不簡單。

　　夏天把車子停在門口，敲響小院的木門，開門的是一個眉目清秀的小夥子，看到夏天非常激動，高興地喊道：「夏天姐，妳回來啦？首長在書房下棋呢。」

　　「小周，我帶朋友回來，你不用陪著了。」夏天笑著說道，帶著方炎朝著二樓走過去。

　　書房的門開著，一個鬚髮皆白的老人正坐在書桌面前自己和自己下棋。

　　下的是最簡單的象棋，抓耳撓腮的模樣，看起來被棋局給卡住了。

　　「爺爺——」夏天笑著喚道。

　　看到夏天回來，老人眼神亮了起來，說道：「剛才聽到外面有聲音，還以為是隔壁老王家的小子回來了呢——沒想到是我的大明星孫女回來了。來來來，快來幫爺爺看看接下來這一手怎麼下。」

　　夏天走過去看了看棋局，說道：「爺爺，你這是自己把自己給逼到牆角了，從現在開始，我們各持一方開戰。」

　　「好好。我就喜歡和我寶貝孫女下棋。」老爺子高興地不得了。

　　夏天的棋藝不俗，但是在最後還是被爺爺的馬給將了軍。

　　老爺子哈哈大笑，看著夏天說道：「又故意在結束的時候放水，說吧，這一次又有什麼事情求我？」

　　夏天指了指方炎，說道：「爺爺，他是我的朋友方炎——」

　　「哦。」老爺子的視線在方炎的臉上掃視了一番，說道：「是棵好苗子。」

　　「爺爺，你又想把人往部隊裡面拉啊？不是人人都要去做軍人的。」

　　「妳這傻丫頭。」老爺子搖頭，說道：「我是在看他的眉眼格局。這小子肚量小，但是野心大。以後前途不可限量。不過，妳既然把他帶來見我，證明最近遇到一些麻煩吧？」

　　「爺爺，將家仗勢欺人。」夏天滿臉氣憤地說道。「別人家的東西，他們非要搶到自己家裡去。你說可氣不可氣？」

　　老爺子笑呵呵地看著方炎，問道：「你和將家鬧了矛盾？」

　　「是的。」方炎誠懇地回答道。他看得出來，這個老頭子是在扮豬吃老虎。那一雙眼睛神光內斂，沒有什麼事情逃得過他的算計。

　　「將惜福可不是那麼容易招惹的。」老爺子感嘆著說道。「你有什麼想法？」

　　「什麼？」方炎疑惑地看著夏老爺子。自己就是來求援的，你怎麼問起自己的想法了呢？

　　「總要有個章程才是。」老爺子笑呵呵地說道。「這是戰鬥，戰鬥怎麼可以沒有章法？將士無能，累死三軍。你現在就是那統領三軍的將士，我可不能在你手底下給白白犧牲了。」

　　「爺爺，你說什麼呢？」夏天埋怨地說道。

　　「和年輕人說幾句玩笑話。」夏老爺子笑呵呵地說道。

　　方炎想了想，說道：「我只能借勢傷人。」

　　夏老爺子擺了擺手，說道：「你的目地已經達到了，回去吧。」

　　方炎對著夏老爺子深深鞠躬，說道：「謝謝，等到此次事了，再來拜會您老人家。」

　　夏老爺子滿臉讚賞地模樣，說道：「難怪將家那些小子都玩不過你。你都活成人精了。」

　　方炎笑起來的模樣一臉真誠，說道：「我還要向你老人家多多學習。」

　　方炎告辭離開，夏天也只能跟著一起出來。

　　上了車之後，夏天忍不住出聲問道：「怎麼這麼快就要走？你們倆談妥了？」

　　「談妥了。」方炎笑著說道。「自從跨進你們家的大門，就已經達成了協議。」

雲武

第六卷、倚天屠龍！　第795章、不要臉！

　　借勢傷人，借誰的勢？

　　借秦家的勢、借夏家的勢，借所有可借之人的勢。

　　不管方炎和秦家的談判結果如何，方炎都要表現出一副『我們談判的很順利，秦家和我們是一夥的。你不要欺負我，不然我大哥分分鐘出手踩死你。』的模樣出來。

　　再說，方炎現在居住在秦家大小姐秦倚天的私人別墅裡面——以秦倚天在燕京的極高知名度以及巨大影響力，在方炎到京的第一天怕是這件事情就落入了有心人的眼裡。

　　不知是有心還是無意，這件事情本身就能夠給予人無限聯想。

　　如果是有心的話，那就證明秦倚天對待方炎確實是用心良苦。她不惜犧牲自己的名譽，也要在外界給予方炎製造聲勢和威望。

　　還有另外一種可能，或許秦倚天在方炎踏上燕京的土地之前，就已經預感到方炎的求援會失敗，所以才提前落下了這樣一枚棋子。

　　當時方炎要求牧鷹把自己送去酒店，說住在這裡很不方便。當時牧鷹說了一句話：小姐都不在乎，你有什麼好在意的？

　　細細想來，情深意重。

　　方炎跟著夏天來到夏家，甚至沒有喝到夏家的一杯茶，屁股沒有沾到夏家的椅子一角，但是方炎卻得到了滿滿的收穫。夏老爺子不愧是人精一樣的人物，寥寥幾語就讓方炎撥開烏雲見月明。

　　借勢，借天下人的勢！

　　和這樣的巨無霸抗衡，在秦家不肯出全力相助的情況下，這是最佳也是唯一的選擇。

　　「要是所有的談判都是你們這種做法，這個世界也就太和諧了。」夏天把車子駛出軍區小院，感嘆著說道。「我在這樣的家庭長大，直到現在才慢慢回過味來。你在燕子塢長大，反應速度卻是我的幾十上百倍——你到底是吃什麼長大的啊？人和人怎麼會有這樣大的差距？」

　　夏天本身背景不凡，又在娛樂圈打滾多年，對自己的智商情商也是相當滿意的。但是發現自己和方炎一比較，還是遜色太多。

　　「我只是想的多一些。」方炎一臉笑意地說道：「小時候家裡遭了太多的事情，所以心思就比較敏感。稍微大一些之後，又經常被一個女孩子欺負——我打不過她，又總想著報復回來，各種各樣的手段都用了出來。」

　　「這不是理由。」夏天說道。「報復一個女孩子和你現在所做的事情，根本就不是同一個概念。而且那個女孩子是你喜歡的女孩子。」

　　「妳怎麼知道？」方炎驚訝地問道。

　　「你說起她的時候眼睛都眯了起來，臉上的笑容掩都掩不住。」夏天故作氣憤地說道：「拜託，我也是個女人好不好——你在一個女人面前，表現出對另外一個女人那麼強烈的愛意，這會讓人吃醋的好不好？我要是因為生氣，握不住方向盤，這可就是一車兩命。」

　　「明天就要上新聞頭條了。」方炎笑呵呵地說道。「要不我再留點什麼線索，把這起車禍事件給引到將家身上——妳說他們會不會很麻煩？」

　　「誰招惹你也算是倒霉。」夏天咯咯嬌笑，她的笑聲和她唱歌時的聲音一樣動聽。「不過，我才不想和你一起死呢。我現在不想死，我要做好多好多的事情。」

　　「妳不死我也不死了，一個人走黃泉路太寂寞——」方炎笑著說道。「不過，今天真是要謝謝妳。」

　　「我又沒做什麼。」夏天撇了撇嘴，模樣有著少女的嬌俏可愛。「都是你和我們家老爺子談的，我還沒來得及替你說句好話呢，你們倆就談妥當了。我站在那裡就像是個白痴——你晚上還住在秦家大小姐的豪宅裡？」

　　「妳也知道這件事情？」方炎苦笑。

　　「誰不知道？整個楓葉會所都在談論這件事情——你的飛機還沒有在燕京機場落地，就有無數雙眼睛盯了過去。不然的話，你又沒有給我打電話，我又怎麼知道你來了燕京，我又怎麼會知道你和葉風聲、李小天他們在花園酒店聚會？」

　　方炎的視線投向窗外的黑暗世界裡，心想，將家應該也知道了吧？他們此時此刻會做出什麼樣的反應？

　　「親親和袁琳都很想念你。」夏天突然間出聲說道。「她們現在很忙，非常忙，每天都有很多個通告——我已經讓公司給她們縮減了行程，但是還是有很多事情要做。或許，這就是我們所說的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吧。但是，只要我們在一起的時候，她們都會提起你，她們總是說方老師如何如何——方炎，你有時間也去看看她們。」

　　「我會的。」方炎點頭。「即使我不在，也在背後默默地看著她們，在給她們加油打氣——讓她們好好努力。」

　　「我會傳達的。」

　　車子駛上了山道，夏天再次把車子減速。

　　這個時候她已經不再和方炎講話，而是專心致志地看著前方的公路。

　　一直到把車子開到秦倚天別墅的小區門口，夏天這才有種鬆了口氣的感覺。

　　她看著方炎，笑著說道：「終於把你安全送達。」

　　方炎挑了挑眉毛，說道：「妳一個人沒有問題嗎？」

　　「沒有問題。」夏天說道。「我會注意一些的。」

　　方炎想了想，說道：「我不放心。我送送妳。」

　　「你送我，我再送你——今天晚上還要不要睡覺了？要是秦大小姐懷疑我們有什麼不可告人的關係，還不得恨死我了嗎？」

　　方炎笑了笑，說道：「哪有讓一個女孩子獨自開車走山路的道理，妳開車載我到你們家小區門口，然後我再開著妳的車子回來——妳應該不只是這一輛車吧？」

　　「好的，紳士。」

　　「辛苦了，小姐。」

　　兩人相視一眼，哈哈大笑。

　　這種知情知性的朋友關係真好，灑脫隨意，卻又互相牽掛。

　　——

　　方炎沒想到葉道陵會派阮經來接自己。以方炎對葉道陵的瞭解，這個男人是不見兔子不撒鷹的主。如果沒有足夠動人的利益，他是不會輕易做出任何決定的。

　　再說，自己現在正在和將家開戰，以他所處的敏感位置，理應不和自己聯繫才對。

　　但是，偏偏一大早阮經就找上門來了。

　　一路上方炎不停地審問阮經，阮經就是陪著哈哈地笑，並沒有說出葉道陵為什麼要見方炎的理由。

　　「算了，我也不逼問你了。反正一會兒就知道了。」方炎擺手說道。

　　「你逼我也沒有用。」阮經苦笑著說道。「我們昨天晚上一起喝酒，大半夜的接到了老闆的電話，讓我今天早晨過來接你，說要請你吃燕京地道的炒肝——拜託，你真的喜歡吃那玩意兒嗎？我陪著老闆吃了兩次，每次都有種想吐的感覺。」

　　「我覺得還好。」方炎笑著說道。「就是和你們老闆吃——怕是也吃不出什麼味道吧。」

　　「說得也是。反正我是不想和老闆一起吃飯的。一會兒老闆要是問起，我就說我吃過了。」

　　到了方炎上次來過的小院，葉道陵正在家裡吃早餐。

　　葉子還沒有去上學，看到方炎過來，對著他招了招手，說道：「快來，我爸特意給你留了一碗——還熱在鍋裡呢。我讓人給你端過來。」

　　說話的時候，傭人就端上來一大碗熱氣騰騰的炒肝上來。

　　葉道陵看了阮經一眼，說道：「你也坐下來一起吃點東西吧。一大早的就出去忙活，應該也沒吃過東西。」

　　阮經不想聞炒肝的味道，但是老闆有命令又不能不從，只是遠遠地坐著，自個兒給自己盛了一碗小米粥挑了一隻饅頭快速地吃著。

　　在方炎大口吃著炒肝的時候，葉道陵放下手裡的報紙，看著方炎問道：「要是我不讓阮經去接你，你就不準備來見我了吧？」

　　方炎點了點頭，說道：「是的。」

　　葉道陵瞪著眼睛，說道：「我就這麼不受你待見？」

　　「那倒不是。」方炎擺了擺手，說道：「我就是怕給你惹來麻煩。」

　　「麻煩？」

　　「嘿嘿，我和將家的事情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們是擺明了想要做掉我——你的身份又敏感，我何必把戰火燒到你身上呢？我要是沒臉沒皮地主動跑上門來，你心裡也肯定不樂意吧？」

　　葉道陵哈哈大笑起來，指著方炎說道：「你呀你呀——你這小子這一點真是——既招人喜歡，又讓人討厭——」

　　方炎用紙巾擦拭了一下嘴巴，說道：「就是說話太直了些，這是我身上為數不多的缺點，我也不想改掉——人太完美會遭人嫉妒。」

　　「噗嗤——」

　　葉子咯咯嬌笑，說道：「方炎，你還要不要臉了？」

　　「不要了。」方炎說道。「命都要沒了。還要臉做什麼？葉子妳少吃一點兒，會長胖。」

　　「——」

雲武

第六卷、倚天屠龍！　第796章、要活著回來

　　對女人來說，胖是她們花掉的粉底散開的睫毛，是她們鼻尖上的一顆痘痘。

　　這是逆鱗，是最難以接受和容忍的事情。

　　方炎當著父親和阮經的面說自己『胖』，這讓葉子快要把手裡的勺子給捏化掉了。

　　當然，方炎其實說的是『小心長胖』，可是，葉子已經自動把『小心長』這三個字給忽略掉了。

　　「你嫌我胖？」葉子的眼睛瞪得圓鼓鼓的，滿臉怒氣地看著方炎說道。

　　「我沒有說妳胖啊。」方炎疑惑地看向葉子，說道：「我是說，少吃一些，小心長胖——」

　　「為什麼我要少吃一些？你覺得我現在已經很胖了？」

　　「我沒有那種意思，我是擔心以後——」

　　「你就是這個意思，你就是嫌棄我胖——不然的話你怎麼會讓我少吃一些？我哪裡胖了？我還不到一百斤好不好？你才胖呢。」

　　「——」

　　「哼，我的身材那麼好，還敢嫌棄本小姐胖，你有沒有審美眼光啊？」

　　「——我覺得溫柔挺漂亮。」

　　「你——」

　　「我的眼光還是不錯的吧？」方炎笑呵呵地說道。

　　「也就是這件事情上面還好。我想吃就吃，要你管？」葉子雖然嘴裡這麼說著，但是握在手裡的勺子卻不敢再挖碗裡的小米粥了。手裡的半塊綠豆糕也放了下來，眼神凶狠地盯著方炎，說道：「你這個大胖子。」

　　方炎哭笑不得，看著阮經說道：「你評評理，我有沒有說過她胖？」

　　「啊？」阮經抬頭一臉茫然地看著方炎，說道：「你們剛才在說些什麼？我忙著吃飯沒有聽清楚——」

　　「好了。」葉道陵擺了擺手，看著自己的寶貝女兒說道：「葉子，妳是不是要去學校了？」

　　「不去了。沒心情。」葉子的眼睛仍然盯著方炎，說道：「我去練功去。減肥。」

　　「人家方炎也沒有說妳胖。」葉道陵主持公道說道。

　　「他說了。他剛才明明說了，你還要偏袒著他——」葉子對自己的父親也不滿意了。「他嫌棄你的女兒長得醜，你還要幫他說話。你到底是不是我親爸啊？」

　　在女人眼裡，胖就是醜，這已經上升到方炎人身攻擊的高度上去了。

　　「好吧好吧。」葉道陵舉手投降。「一會兒我好好批評方炎，妳趕緊上學去。」

　　葉子看著方炎，說道：「我就不去。我要留下來看看你是怎麼批評他的。」

　　葉道陵無奈，看著方炎說道：「平時看你小子挺會說話的，今天這是怎麼了？你能說女孩子胖嗎？」

　　「我明明沒有說過。」方炎更加委屈。「我只是善意提醒一聲——」

　　「善意地罵人就不是罵人了？善意的殺人就不是犯法了？」葉子反擊著說道。

　　「——」

　　葉道陵看著方炎，問道：「你和秦家談得怎麼樣了？」

　　「挺好的。」方炎笑著說道：「他們對我挺看重。」

　　「到底是秦家對你看重，還是秦家的大小姐秦倚天對你看重？」葉道陵眯著眼睛笑著，出聲問道。

　　「這有區別嗎？」

　　葉道陵用手指頭點了點方炎，說道：「你小子，三叔面前也不說一句實誠話——」

　　方炎嘿嘿地笑，說道：「就是我爺爺問我這個問題，我的答案也只有這個——而且，他們對我確實很不錯。」

　　葉道陵眼神灼灼地看著方炎，問道：「他們是不是提出過什麼條件？」

　　「嗯？」

　　「厲新年是個很厲害的女人，是我見過最聰明的女人——她那樣的人，可不是隨便就可以打發掉的。她一定會對你提出各種各樣的條件——據說將家準備把整個朝炎給她，你能給她什麼？」

　　「我能給她忠誠和朝炎更好的未來。」方炎笑著說道。「她是一個聰明的女人，應該知道如何取捨。」

　　「方炎，這場戰爭來的太早了一些。」葉道陵輕輕嘆息。顯然，他也不看好方炎和他的小夥伴們在面對將家那樣的百年強族時能夠有什麼勝算。

　　「那麼，你為什麼還要邀請我吃炒肝呢？」方炎放下筷子，用餐巾擦拭著嘴巴。

　　「都是從燕子塢出來的，我請你吃頓飯怎麼了？難道外面的人還對這件事情有意見？」

　　「很多向你這樣的人願意請我吃飯，將家就會重新估量我的價值和能量——他們會思考，和我這樣的人火拚最終能夠獲得什麼。或者說要失去什麼。如果失去的要大於獲得的價值，想必他們會重新權衡這件事情。」

　　葉道陵點了點頭，說道：「我本無勢，也可御劍乘風——借力之道非常重要，你好好把握。很多人和我一樣，他們願意請你吃飯，但是也同樣和我一樣，他們不願意陪著你砸鍋。」

　　「我明白。」方炎一臉受教的模樣，說道：「我已經非常感激了。」

　　「見過先生了嗎？」

　　「沒有。」方炎說道。

　　「應該見先生。」葉道陵說道。

　　方炎沉吟片刻，點頭說道：「是我疏忽了。」

　　「嗯。現在也不晚。」

　　吃過早餐後，葉道陵要去上班，問葉子要不要去學校，他可以順便送她一程。葉子搖頭說不去，她今天一整天的心情都不會好，去了學校也是浪費時間。

　　葉道陵笑笑，交代阮經陪伴方炎，自己帶著司機去單位上班。

　　葉道陵走了，方炎也沒有留下去的必要了。

　　正準備起身離開時，葉子出聲喊道：「方炎——」

　　方炎猛地一驚，心想這個小姑奶奶不會是想找麻煩吧？

　　他一臉歉意地看著葉子，說道：「我真沒說妳胖，也沒覺得妳醜——我一直覺得，妳和妳姐是燕子塢最好看的一對雙生花。就是放在整個燕京，那也是能夠排前三——」

　　「我和我姐排前三，前三還有一個名額給誰？」葉子眨著眼睛問道。

　　方炎想了想，說道：「那就給秦倚天吧？」

　　「不給她。」葉子生氣地說道。「雖然她確實很漂亮，但是，我是一定要站在我姐姐這邊的。方炎，你為什麼一定要住在秦倚天的別墅呢？」

　　「因為我沒辦法住啊。」方炎笑著說道。

　　葉子想了想，小臉微紅地說道：「要不，你來我家住吧？」

　　「——」

　　看到方炎沒有說話，葉子生氣地跺腳，說道：「你以前又不是沒有住過。」

　　「要不，下次？我準備回花城了。」方炎說道。

　　葉子還有些悶悶不樂，說道：「那就說好了啊，下次——下次你來住在我家。不許住在秦倚天家裡。我姐不在，我得幫她看著你。」

　　方炎苦笑不已，說道：「看著我做什麼？妳還是趕緊去學校吧。」

　　坐在回程的車子上，阮經突然間問道：「方炎，你喜歡葉子嗎？」

　　方炎一愣，說道：「你想什麼呢？我和葉子什麼關係都沒有——不對，她是葉溫柔的妹妹。就是這樣的關係。」

　　「我感覺她喜歡你。」阮經說道。

　　方炎冷笑，說道：「你這種連戀愛都不敢談的傢伙有什麼資格說『我感覺』這三個字？」

　　「——」

　　——

　　方炎先是回家看望了爺爺和母親，母親看到方炎回來非常高興，又提著小籃子出去了，說要親自去後山摘一些蔬果回來，晚上要給方炎做一些好吃的。

　　方虎威老爺子的精神勁頭比方炎上次回來要好一些，眼裡的光彩也濃厚了許多。等到陸婉提著籃子出去後，方虎威就對著方炎招了招手，說道：「方炎，你跟我去祠堂。」

　　「好的爺爺。」方炎點頭，推著方虎威的輪椅朝著祠堂走過去。

　　因為方家人丁不旺，所以方家的祠堂頗為清冷。

　　方炎進去之後將供案上的灰塵清掃乾淨，又在方家的列祖列宗牌位前各點燃了供香之後，這才跪在地上的蒲團上面，看著父親方意行的牌位，久久地沉默不語。

　　「好好陪你的父親說說話。」方虎威坐在旁邊說道。「他能聽得到。」

　　方炎不應，看著牌位上父親的黑白照片陷入了回憶之中。

　　那個嚴厲又溫柔的男人，那個不擅長表達情感，每次想念兒子都催促妻子打電話的男人，那個喜愛書畫卻一生被燕子塢人所輕視鄙夷的男人，那個寧死不屈一心想要阻攔殺人凶手的男人——

　　他不在了！

　　成為心中的一道疤，情感上的癌，蔓延全身，任何先進的設備都沒辦法將它割除。

　　「我知道你在做些什麼，也知道這件事情有多麼的危險。」方虎威看著方炎的後腦勺，聲音嘶啞卻又鏗鏘有力。

　　「我很想對你說，放棄吧，回到燕子塢來。但是，如果仇恨已經開花結果，就是燕子塢也庇護不了我們。你的父親，他就是一個慘痛的教訓。」

　　「我們方家數代單傳，到了你這一代也是如此。你在，方家就還有希望。你不在，方家就此斷絕香火——方炎，我沒有其它的要求，就是希望你能夠平安歸來。」

　　方虎威眼眶濕潤，很快就老淚縱橫，臉上的皺紋就像是一把把鋒利的尖刀，割刺著方炎的心臟。

　　他沒有掩飾自己的情感，這個一輩子堅強從來都沒有向任何人低頭的老頭子泣不成聲，哽咽說道：「要活著回來。」

雲武

第六卷、倚天屠龍！　第797章、妳可不要幹傻事！

　　方虎威老爺子一生不曾求過別人，但是，這次是以哀求者的姿態在和方炎說話，請求他一定要活著回來。

　　活著回來！

　　真正經歷過生死的人，才能夠感受到這四個字到底有著多麼沉重的力量。

　　「方炎，一定要活著回來。」因為哭得太過傷心，方虎威的身體激烈地顫抖著。淚水大顆大顆地滴落。「我老了，隨時都有可能離開。你要是不在了，你媽也沒辦法活下去了。孤爺寡母，一棵獨苗。你不在了，方家也就散了。」

　　方炎轉身對著方虎威砰砰砰地磕頭，腦袋用力地磕在祠堂的褪色木地板上面，眼眶泛紅，聲音嘶啞地說道：「爺爺，我答應你，我一定回來，活著回來。你不會走，方家也不會散。我們方家會越來越好，人丁興旺，繁榮昌盛。你老人家一定也要好好活著，活著看我娶妻生子，活著看自己孫兒、孫女繞膝滿堂。」

　　方虎威伸手撫摸著方炎的頭頂，說道：「那我們——爺倆就這麼說定了？」

　　「就這麼說定了。」方炎點頭說道。「我不走，你也不許走。我們方家的每一個人，有一個算一個，誰也不會再離開。」

　　「好孩子——」方虎威滿臉欣慰地說道。

　　老爺子從口袋裡摸出一個疊好的手帕，把臉上的淚水擦拭乾淨後，看著跪倒在面前不停流眼淚的方炎破口大罵，喝道：「哭什麼哭？男兒有淚不輕彈，哭哭啼啼地跟個娘們似的，像是什麼樣子？你還算是我方虎威的孫子嗎？給我起來，把眼淚給我擦拭乾淨。要是讓你媽看到了，又得招惹她也跟著哭——到時候小心我用鞭子抽你。」

　　「——」方炎趕緊從地上爬了起來，滿臉詫異地瞪著這個剛才還脆弱地像是一個風燭殘年隨時都有可能熄火的老頭子，轉眼間就已經滿臉威嚴地大聲抨擊被他帶哭的孫子是一個娘炮。這老傢伙以前是青城賤派的吧？主要專業就是學習變臉這門絕活。

　　方虎威把手裡的手帕丟給方炎，說道：「把臉上的馬尿都給擦掉嘍。笑，給我笑——自然一點兒。你媽去園子裡面摘菜應該也就要回來了。」

　　方炎用手帕擦了擦臉，說道：「那我去接一接她。」

　　「去吧。」方老爺子擺了擺手，說道：「多陪陪她。你媽性格倔強，有什麼事情都喜歡憋在心裡不說出來——你要多開解開解她，最好能夠說服她，帶她去花城住一段時間。總陪在我這個老頭子身邊算是怎麼回事兒？」

　　「爺爺，我媽是不會去花城的——」方炎苦笑著說道。「外婆打過無數次電話，都沒能把她說動過去住上幾天。」

　　「是啊。」方虎威嘆息。「我還沒死。我要是死了，她就自由了。」

　　「爺爺，剛才不是說好了——」方炎著急地說道。

　　方虎威咧開大嘴笑了起來，說道：「嫁出去的女兒就是潑出去的水，陸睜那個傲氣的老頭子現在想要把女兒接回去了，門都沒有——小婉她入了我們方家的門，就是我們方家的人。我得活著，好好活著。就為了和陸老頭鬥氣我也不能死。」

　　方炎笑著點頭，說道：「就是。外公經常說你是個莽夫，那是打心眼裡瞧不起你，你得好好活著，看看誰活得更久一些——」

　　「就這麼定了。」方虎威哈哈大笑。「一會兒我給陸老頭打個電話，就說我就看不起他這種臭知識份子，會認幾個字就覺得自己了不起——我要和他比拚看誰活得最久。」

　　看到爺爺方虎威解開心結，真正地高興起來，方炎這才稍微放鬆了一些。

　　家裡一老，如有一寶。雖然現在方家的頂樑柱是方炎，但是，方虎威活著對方炎來說意義重大。

　　正如剛才方虎威所說的那樣，如果方炎不在了的話，他和方炎的母親陸婉很可能活不下去了。對方炎來說又何嘗不是如此？

　　「我去接我媽回來。」方炎笑著說道。

　　方虎威擺了擺手，說道：「去吧。天越來越涼了。冬天到了。」

　　「是啊。冬天到了。」方炎笑著說道。

　　方炎還沒來得及跨出院門，就看到母親陸婉回來了。她的身邊跟著小丫頭青枝，兩人一前一後，好像正在爭執著什麼。

　　「家母，妳就給我提吧——這籃子重，會累著妳的身體——」青枝滿臉著急地說道。

　　「妳這丫頭也真是缺心眼，都到家門口了，妳怎麼還在和我爭啊？我這幾年一直在種菜，提個籃子算是什麼重活？還能把人給累壞了不成？」

　　「可是——」

　　「沒有可是。方炎難得回來一趟，我想親手給他做幾道菜。」

　　「可是我把菜提回來，妳也可以做啊。」

　　「傻丫頭，菜是我種的，也是我摘的。我把它提回來，做好給自己的兒子吃——心裡滿足著呢。我難得想要幹一件事情事情，倒是妳這丫頭在身邊呱噪說個不停，小心我給妳找一個婆家。」

　　「家母，我可不出方家的門，我還要伺候妳，等到方炎結婚了給方炎帶孩子呢。」

　　陸婉溫柔地笑，說道：「也不知道他什麼時候能夠結婚，要是早些看到這一天，也算是了卻了我的一樁心事——」

　　「方炎不是和溫柔小姐在戀愛嗎？整個燕子塢都知道的事情。」

　　陸婉輕輕嘆息，說道：「以方家現在的情況，就怕葉家為難方炎——」

　　看到站在院子裡的方炎，陸婉趕緊轉移話題，說道：「方炎，你站在這裡幹什麼？怎麼不陪爺爺好好說話？你不在家的時候，他一直唸叨著你。每天捧著你送給他的那部手機卻又不肯給你打一通電話——」

　　方炎從母親的手裡接過籃子，說道：「爺爺讓我出來接妳，怕妳累著了——」

　　青枝趕緊解釋，說道：「我是要幫家母提籃子的——」

　　方炎笑呵呵地看著青枝，說道：「我知道。青枝是一個很體貼的人——不過我媽說的對，是要給青枝找一個婆家了。」

　　青枝小臉羞紅，率先朝院子跑去，說道：「我去廚房做飯。」

　　方炎看著陸婉紅潤有細汗的臉頰，問道：「媽，累不累？」

　　陸婉搖頭，伸手摟著方炎的胳膊，說道：「給自己的兒子做一頓飯，有什麼累的？」

　　方炎點了點頭，看著母親陸婉說道：「媽，妳放心，我一定會把溫柔娶回來給妳做媳婦。」

　　陸婉高興的眉開眼笑，說道：「好好。媽相信你——咱們家人少不夠熱鬧，你們多生幾個孩子。孩子多了有人氣。」

　　「我會努力。」方炎笑著說道。

　　——

　　葉溫柔正在房間裡看書的時候，葉風聲鬼鬼祟祟的跑了進來，說道：「姐，方炎回來了。」

　　「嗯。」葉溫柔淡淡應了一聲，說道：「葉子給我打電話說過。」

　　「啊？葉子也知道了？看來三叔見過方炎——你說三叔這個時候見方炎是不是對他表示了支持的意思？如果三叔肯幫忙的話，方炎的處境會不會好過一些？」

　　葉溫柔好看的眉毛挑了起來，說道：「他們並沒有下場幫忙的意思。就是兩個人在大海裡面搏鬥的時候，他站在岸邊喊喊加油而已——」

　　「這樣啊？」葉風聲撓了撓腦袋，說道：「三叔都不肯幫方炎的話，方炎不是很危險了？」

　　「不會。」葉溫柔搖頭。

　　「為什麼不會？」

　　「因為我會幫他。」

　　「啊？」葉風聲瞪大了眼睛，說道：「姐，妳怎麼幫他啊？將家是什麼樣的家庭，妳又不是不知道，現在將家是用財力和權勢來碾壓方炎，方炎也算是一個很有錢很有錢的人了——嘿嘿，這麼一想，方炎要是成為我姐夫也不是一件壞事，至少我姐嫁過去之後不會吃苦。」

　　「——」葉溫柔的眼神變得犀利起來。

　　葉風聲也知道自己跑題了，趕緊又接回剛才的話茬，說道：「姐，不是說我們不願意幫忙，以咱們家的財力，就是把整個葉家給賭上去，恐怕也幫不上方炎什麼忙吧？將家太強大了，強大到——除非秦家願意出手。不然十個葉家的財力也不是他們的對手。」

　　「我沒想過要跟將家比拚財力。」葉溫柔一臉淡漠地說道。

　　「啊？不跟他們比拚財力？那我們和他們比拚什麼？我們拿什麼幫助方炎？」

　　「我們擋不住將家的財力，將家也擋不住我的武力——」葉溫柔說話時的表情雲淡風輕，就像是在說一件事不關己的事情。但是葉風聲心裡很清楚，當她說出這樣的話時，她就真得會做那樣的事情。「我去把將家的人殺光，不就什麼事情也沒有了？」

　　「姐——」葉風聲嚇得胖臉蒼白，白裡透紅。「妳可不要幹傻事。妳要是這麼做了，咱們家可也就完蛋了——」

　　「那是殺光將家人之後才需要考慮的事情。」葉溫柔聲音堅定地說道。

　　「——」

雲武

第六卷、倚天屠龍！　第798章、紙是包不住火的！

　　葉風聲和方炎是好兄弟，是很好很好的兄弟。方炎遭遇危險，他第一個站出來力挺。

　　他願意給予他所有的幫助，他願意為了他戰鬥，甚至不惜戰死——

　　但是，他從來都沒有想過要用這樣一種極端的方式，要把整個葉家拖出來和將家搏命。

　　這就是男人和女人的思維！

　　男人會顧及家族的榮譽，血脈的延續，父母親人的安全。他們願意犧牲自己去死，但是絕對不會拖著自己的整個家族去死。

　　但是，女人只需要考慮一件事情，這件事情值不值得做，應不應該做——

　　有人欺負方炎，葉溫柔非常生氣，所以她要懲罰那些欺負自己男人的壞人。

　　都欺負自己的男人了，怎麼可能不是壞人？

　　葉溫柔是天道境高手，她要做這樣一件事情，那就可能真的去做了這件事情。

　　天下之大，天道境高手寥寥無幾。

　　除非神龍辛苦命親自出手攔截，或者沒有人可以阻止葉溫柔出手。

　　也正是因為清楚自己的這個堂姐的性格，她絕對不是說說而已。也正是因為瞭解她的能力，雖然葉風聲並不知道葉溫柔已經攀登天道成功，但是以她此時的能力，有心算無心之下，還是很容易能夠成功的。

　　那個時候，葉溫柔的行為將會給剛剛起勢的葉家給帶來毀滅性的打擊。

　　沒有任何一個國家，任何一個人會允許這樣的武力做出這樣的事情——

　　「姐，妳不要開玩笑好不好？」葉風聲滿臉驚駭，說道：「怎麼能說是之後才需要考慮的事情呢？要是當真把將家人全都給殺掉了，我們葉家也跟著毀掉了——」

　　葉溫柔瞥了葉風聲一眼，說道：「我也可以不做這件事情。」

　　「啊？」

　　「只要他們停止對方炎的攻擊。」葉溫柔說道。「你可以把我的話帶給將家人。或者你去找人把我的話帶給將家人——」

　　「姐，別人會以為我們是瘋子。」

　　「瘋子嗎？」葉溫柔又重新攤開那本正在閱讀的書籍，低頭說道：「女人可是比瘋子可怕多了。」

　　「——」

　　葉風聲正在想著怎麼樣勸說自己的姐姐打消這樣的念頭時，聽到外面有汽車喇叭的聲音。

　　很快的，院子外面就嘈雜起來。

　　葉風聲和葉溫柔打了聲招呼，說道：「姐，可能有人回來了，我出去看看——」

　　葉溫柔抬頭看了他一眼，再次將視線埋首在自己手裡的書籍內容裡面。

　　葉風聲一直沒有回來，但是過了一會兒後傭人過來叫葉溫柔出去吃飯。

　　葉溫柔合上書籍，朝著窗外看了一眼。

　　冬天來臨，草木凋零。但是自己種的兩棵雞蛋花倒是枝葉茂盛，還會隨著清風送來陣陣幽香。

　　「會是誰來了呢？」葉溫柔在心裡想著。

　　家裡沒有家人的時候，都會在小廳吃飯。但是家裡有客人的時候，就會在大廳吃飯。

　　今天吃飯的地方是大廳，證明家裡確實有客人過來了。

　　葉溫柔平時很少會關注這件事情，很多時候直接讓人把飯菜給送到房間。但是不知道怎麼回事兒，今天的心思格外的敏感。

　　葉溫柔走到客廳門口的時候，不由得愣了一下子。

　　沒有客人，但是葉家大大小小的嫡系人員幾乎全員到場。

　　老祖宗坐在飯桌的主位，兩邊分別陪坐著葉家的幾個爺爺、奶奶輩人物。

　　父親葉道溫、二叔葉道陵、三叔葉道玄全都到齊全了，還有葉風聲一些小字輩的坐在另外一張桌子上。

　　二叔公務繁忙，平時很少回來。三叔葉道玄正忙活著對葉家拳進行改良，以便在軍部的一些特殊部隊裡面進行推廣試用，更是一年到頭不見回家——今天他們全都回來了。

　　葉溫柔稍微猶豫，便朝著葉風聲他們所坐的那張桌子走過去。

　　「溫柔。」葉道陵出手喊話。對著她招了招手，滿臉溫和笑意地說道：「坐到這邊來吧。老祖宗有話要問妳。」

　　葉溫柔想了想，朝著主桌走了過來。

　　其它小字輩們對此一點兒也不奇怪，老祖宗偏愛葉溫柔，這在葉家可不是什麼秘密的事情。大家早就已經習以為常了。

　　葉溫柔也著實優秀，不說其它，單純武道一途就壓得他們喘不過氣來。他們對此心裡倒也是服氣的。而且，葉溫柔外冷內熱，對外人不假以辭色，但是對自己家人卻是極好的。家裡的哥哥、姐姐、弟弟、妹妹也都是非常喜歡她的。

　　葉溫柔坐在桌子的末席，和老祖宗正好是斜對面。

　　老祖宗滿臉慈愛地看著葉溫柔，關心地說道：「溫柔今天又在房間裡面看書呢？」

　　「是的老祖宗。」葉溫柔點頭說道。

　　「知道妳在用功，我就沒去打擾妳。讓人送了一點兒水果過去，妳沒忘記吃吧？」

　　「吃了。」

　　「那就好，女孩子多吃水果對身體好，對皮膚也好。雖然咱們溫柔是練功夫的，但是皮膚要比那些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千金大小姐還要嬌嫩一些——這才是我們做女人的資本——」

　　「老祖宗——」葉道陵不得不打斷老祖宗的噓寒問暖了。要是任由她發展下去，怕是今天這頓飯也不用吃了。「要不，咱們先和溫柔談談那件事情？」

　　「就你性子急。」老祖宗埋怨地看了葉道陵一眼，說道。「不管溫柔什麼樣子，她都是我的好孩子。」

　　「我知道我知道。」葉道陵連連點頭。「她也是我們的好孩子，大傢伙兒都寵著她呢。大家說對不對？」

　　葉道陵擔心老祖宗把這筆帳記恨到自己一人身上，就想拉一些同盟下水。讓他失望的是，竟然沒有一個人站出來回應自己。

　　葉道陵乾巴巴地笑了兩聲，看著葉溫柔說道：「溫柔，妳入了天道？」

　　這個問題讓在場不少人表現出了驚詫的表情。這是什麼時候的事情？

　　葉溫柔上次攀登天道是葉家的頭等大事，葉家的每個人都把心給提到了嗓子眼兒上面去了。

　　遺憾的是，最後出現了一些變故，葉溫柔攀登天道失敗，結果還是被方炎那小子給救回了一條小命——當然，這種話是方炎和葉溫柔自己說的。反正葉家的大多數人是不會相信的。

　　葉溫柔攀登天道失敗，最後遭遇天道反噬，身體虛弱了好一陣子。

　　一直到現在還整天窩在家裡休養，就連每天勤練的功夫都暫停了。

　　大家擔心傷害到葉溫柔，甚至都不在她面前提起天道的事情。

　　現在一家人聚集在一起，怎麼又提起攀登天道這一茬了？

　　葉風聲瞪大眼睛看著周圍發生的一切，二叔回來了，他的父親也回來了。家裡的重要長輩都出現了，嫡系的小字輩也全都到場。

　　現在，所有人都在等待著一個答案？

　　葉溫柔是不是天道境高手？

　　當然不是了。

　　如果她是天道境高手的話，將家不是要倒血霉了？

　　「風聲哥哥，你平時和溫柔姐走的近，你知道這件事情？」

　　「到底是怎麼回事兒？溫柔攀登天道成功了？不是前一段時間才失敗嗎？難道她又進行過第二次攀登？是不是太冒險了？」

　　「我覺得應該是真的，不然二叔、三叔不可能同時回來——」

　　葉風聲搖了搖頭，說道：「我也不知道這件事情。」

　　所有人都一臉關切地看著葉溫柔，在場所有人的視線都聚集在葉溫柔的臉上。

　　葉溫柔根本就不去看別人的臉，對那些眼神也視若無睹，表情淡然地看著葉道陵，點了點頭，說道：「是啊。」

　　嘩——

　　舉室皆驚！

　　驚喜、驚恐、羨慕、欽佩、還有好奇——

　　上一次攀登天道失敗距離現在才多長時間啊？怎麼就突然間成了天道境高手呢？

　　就連問出這個問題的葉道陵都有瞬間的呆滯，難以置信地看著葉溫柔說道：「溫柔，不能開玩笑，這是真的嗎？」

　　葉溫柔看著葉道陵，說道：「我和你開過玩笑嗎？」

　　「那倒是沒有——」葉道陵嘿嘿地笑，眼睛都眯成了一條縫隙。「還是你三叔那邊得到了一些消息，打電話和我確認。我說我都不知道有這麼回事兒——我們倆人商議了一番，決定親自趕回來一趟和妳當面談談。」

　　沉吟了片刻，葉道溫看著葉溫柔問道：「什麼時候的事情？我們一點兒風聲也沒有聽到——上次沒有失敗，是嗎？」

　　「上次失敗了。」葉溫柔說道。

　　「然後妳又再次嘗試？」葉道陵皺起了眉頭。「溫柔，我知道妳有好勝心，妳不願意輕易服輸。但是這種事情還是需要有一個循環漸近的過程，著急不得，反而容易出問題——」

　　「我攀登天道失敗，是方炎又把我救活了。」葉溫柔說道。「他自己承受了天道反噬的力量，卻助我成為天道境高手。」

　　嘩——

　　大廳裡再次嘩然，所有人都唧唧碴碴地議論著這件事情。

雲武

第六卷、倚天屠龍！　第799章、你真傻！

　　牛皮是包不住牛逼的，紙也是包不住方火火的。

　　葉溫柔成了天道高手這件事情還是被人知道了，即便在道痴宋插秧死了之後，當事雙方都有心想要隱瞞。

　　原本就是一場山林惡戰，知道的人並不在多數。方炎和葉溫柔想要保存實力，避免葉家在他們之間設置更大的阻力。所以在葉溫柔破除障礙成就天道高手之後，他們仍然沒有向葉家說明，只說葉溫柔闖關失敗承受著巨大的天道反噬之力需要休息。

　　百里路是方炎的小夥伴，方炎不願意說的事情，他自然是不會到處向別人說出去的。

　　將軍令那邊就更不會向人說了，被家族驅逐就已經是奇恥大辱的事情，倚賴以為屏障的師父也被葉溫柔——是的，雖然他的師父是被方炎給亂槍打死的，但是，他潛意識裡還是認為師父就是葉溫柔殺掉的。因為方炎就是一個無恥混蛋，以他那三腳狗的功夫怎麼可能動他師父的一根汗毛？

　　最最讓人難以接受的是，宋插秧是被方炎用槍打死的——我們經常說這樣的話，養鷹的人被鷹啄瞎了眼。可是，這在將軍令眼裡已經是莫大的榮譽了。要是像他的師父這般一輩子追求武道追求世間最巔峰的力量，結果被一個無賴一槍給幹掉了，說出去得讓人笑掉大牙吧？

　　道痴宋插秧戰死，對將軍令那一方是一個致命性的打擊。他們更不希望這樣的秘密傳開。

　　可憐道痴宋插秧一代人渣，他死了之後，竟然沒有什麼人知道這件事情。

　　因為過於激動，葉道陵幾乎都要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滿臉驚訝地看著葉溫柔，說道：「這麼大的事情，妳怎麼不早說呢？」

　　「就是啊，這麼重要的事情，妳怎麼就不說出來呢？」葉道溫先是震驚，現在又變成了狂喜。自己的女兒變成了天道境高手，那麼他就成了天道境高手她爹——感覺比天道境高手還要厲害許多。「上次攀登天道失敗，大家心裡都替妳懸著，一直落不下來。最近這一段時間，家裡都沒人討論那件事情，生怕觸動了妳的傷心事——溫柔，這樣的事情是不應該隱瞞的啊。這是咱們葉家的榮譽，也是咱們燕子塢的榮譽。除卻數十年前的莫輕敵，咱們燕子塢又出現了一位天道境高手——而且是比當年的莫輕敵更年輕的天道境高手——怎麼能藏著不說呢？」

　　「我不想說。」葉溫柔面無表情地看著大家的探究眼神，並沒有認真解釋的意思。

　　「怎麼就不想說了，這是——」

　　葉道溫還想再說些什麼，老祖宗已經聽不下去了，生氣地打斷了他的訓斥，說道：「溫柔說她不想說，你逼迫她做什麼？她是天道境高手，那是皆大歡喜的事情。她不是天道境高手，難道就不是你的女兒了？」

　　「老祖宗，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就是覺得這件事情，應該說出來讓大家一起樂呵樂呵——」葉道溫趕緊道歉，說道：「妳也知道，溫柔上次攀登天道失敗，大家都跟著她背負著很大的壓力。葉家也被一些人恥笑，說咱們不知道天高地厚——」

　　「管他人饒舌做什麼？我們葉家人做事，還需要別人在旁邊指指點點？」老祖宗的語氣越加的不耐煩，說道：「下次再有人敢做這種事情，直接上去抽他大耳瓜子——自己不知道爭氣，不好好地練習功夫，卻對別人的努力和拚命，說那些酸不溜秋的風涼話。這種人一輩子也沒什麼大出息。」

　　「是。」葉道溫恭敬應道。

　　葉道玄是軍伍出身，是三兄弟當中輪廓最深邃也最剛硬的男人。他坐在那裡就像是一座英俊的雕塑，風度容止方面可比他的兒子要好上許多。

　　葉道玄眼神明亮的看著葉溫柔，問道：「妳說是方炎幫妳承受了天道反噬之力？這是怎麼回事兒？」

　　葉溫柔不應，她已經講述過事情的經過，不願意廢話再多講上一遍。

　　葉道陵明白葉溫柔的性格，趕緊在旁邊幫忙解釋著說道：「溫柔在攀登天道的時候遭遇了天劫，那一關原本是沒辦法跨過去的——觸動天道的力量，如果不能夠一腳踢破大門越過去，那就會遭遇天道之力的懲罰。溫柔的情況當時很危險，方炎那小子又吵吵嚷嚷的跑過來要找溫柔，我和大哥極力阻攔，就連咱們葉家的大門也都被那小子給砸了——」

　　原本擔心他闖進去會擾亂溫柔征道，沒想到陰差陽錯之下卻被他救了溫柔一命。在最危險的時候，方炎用自己的太極之心承受了天道反噬的力量，據說直到現在那小子的太極之心還沒辦法正常使用——為此，葉家那位老爺子沒少到咱們家裡來找老祖宗嘮磕，說他們方家為了咱們葉家出生入死，咱們葉家可不能做那些沒有良心的事情——」

　　葉道玄點了點頭，視線仍然放在葉溫柔的臉上，問道：「天道反噬之力可以讓人代為承受？」

　　「能。」葉溫柔點頭。她知道，這位叔叔是以研究學問的角度來和自己探討這個問題。畢竟，他現在正在將葉家拳進行改進精減，然後推廣到華夏國的特種部隊上面去使用。

　　「有什麼訣竅？」

　　「承受的人懂得使用太極之心。」葉溫柔回答著說道。

　　「——」葉道玄難以接茬，這個話題也就就此結束。

　　葉道溫喜孜孜地看著葉溫柔，說道：「溫柔成了天道境高手，咱們葉家也有了天道境高手——這件事情得好好慶祝一下，老祖宗，妳說是不是這個道理？」

　　「是要好好慶祝一下。」葉道陵也附和大哥的做法。「這是天大的喜事。不偷不搶，憑藉自己的努力和天賦在這樣的年紀攀登天道，整個燕子塢都應該為這件事情大慶三天——大哥，你和先生溝通一下這件事情。想必先生也很樂於看到優秀年輕人的崛起。」

　　「是啊。當年莫輕敵攀登天道成功，先生就讓整個村子為此慶祝了三天——咱們溫柔可不能輸過莫輕敵當年的陣仗吧？」老祖宗旁邊的一位白髮蒼蒼的老爺子出聲說道。

　　「這件事情很快就會傳到燕京，傳到全國——」

　　——

　　老祖宗有些擔憂地看著葉溫柔，問道：「溫柔，妳的意思呢？」

　　葉溫柔明白老祖宗的關心，聲音柔和地看著老祖宗，說道：「隨他們喜歡就好了。」

　　「嗯。」老祖宗這才放下心來。

　　看到當事人葉溫柔也同意了這件事情，舉室皆笑，大家都覺得喜慶和開心。

　　葉道玄看著葉溫柔，說道：「方炎回來了嗎？」

　　「聽說是回來了。」葉風聲旁邊的葉小軍出聲說道：「有人看到他推著爺爺在石河子邊散步。」

　　「嗯。」葉道玄皺起了眉頭，說道：「聽說方炎和將家那邊——鬥得厲害？」

　　「你死我活。」葉道陵給出了一個恰當的評價。說道：「上次先生帶方炎去將家登門拜訪，為了興師問罪，也有替方炎把這件事情給了結的意思。但是將家老爺子寧願把那個犯錯的孫子給驅逐出家門，也不願意就此罷休。這次將家含怒出手，自然是存了不死不休的意思。」

　　葉道玄輕輕搖頭，說道：「將家——家大業大，方炎雖然也有些才能，但是剛剛起步，這次爭鬥九死無生。我不看好他。」

　　頓了頓，葉道玄看向葉溫柔，說道：「溫柔，我知道方炎幫過妳，我也聽說過你們倆之間的一些事情——但是，這件事情妳不能摻和。如果可能的話，要和方炎保持距離。這件事情已經不只是方炎和將家一個小輩的爭鬥，而是和將家整個集團相抗衡——我們好好發展我們的，沒必要和那樣的一群人去火拚。」

　　葉道溫深以為然，說道：「溫柔，妳叔叔說的對。方炎是個好孩子，也是一個很有天賦的習武者——但是，你們倆人不適合。既然以後注定不能走到一起，那就不如早些斬斷這份情緣。以後爹爹給妳找一個更加合適的。好不好？」

　　葉道陵笑而不語，但是眼神卻在留意著葉溫柔的表情變化。

　　葉溫柔的表情沒有任何變化，她看了看父親，又看了看葉道玄，說道：「感情沒有合不合適。我喜歡他，他就合適。我不喜歡他，他就不合適。」

　　「妳這孩子——」葉道溫有些生氣。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自己的話被女兒給當場頂撞回去，他的顏面也不好看。

　　「我會嫁給方炎，我要和他結婚。」葉溫柔聲音輕柔篤定，但是語氣裡有著不可置疑的力量。

　　「不行。」

　　「這不可能——」

　　「葉溫柔——」

　　——

　　聲音來自不同的葉家人，好像每一個葉家人都有著強烈反對這件事情的理由。

　　葉風聲的心都快要提到嗓子眼兒了，打個嗝都能夠把它噴出來一般。

　　「我不允許這件事情發生。」葉道溫態度強勢地說道。

　　「你真傻。」葉溫柔看著自己的父親說道。「以前，你們阻止不了我。現在我是天道境高手了，你們怎麼能阻止得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