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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雲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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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 柳下揮 】終極教師 (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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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12-31 14:15:57 |只看該作者
第六卷、倚天屠龍! 第820、萬萬沒想到!

  「怎麼?你妹妹是怎麼死的你已經忘記了嗎?你已經不恨我了嗎?這就是你們蛇君——蛇奴一族的骨氣?難怪你們只能做奴才,因為你們根本就站不起來,你們永遠都只能做一條爬行動物——」

  蛇君眼裡的凶光更加熾烈,嘴裡的嗚咽聲音更加響亮。

  那些毒蛇受到這《驚蛇曲》的催促而失去理智,它們張牙吐芯,嘶嘶怪叫著朝著將軍令和他身邊的那些黑衣人攻擊過去。

  啪——

  有黑衣人朝著靠近的毒蛇開槍,把那條巨大的蛇頭打爛,鮮血四處飛濺,反而更激怒了周圍那些同伴的凶性。

  更多的毒蛇撲了過去,更多的黑衣人朝著蛇陣開槍。

  啪——

  啪——

  啪——

  槍聲密集,不絕於耳。

  將軍令臉上一直帶著嘲諷的笑意,說道:「怎麼不讓那些毒蛇來攻擊我?怎麼?你打算放過我?可是你不要忘記了,恰好是我逼死了你的妹妹——還是說,你被他們的情感所迫,心裡已經放棄了報仇雪恨的念頭?」

  蛇君的額頭大汗淋漓,他握著樂器的手青筋凸起,已經在劇烈地顫抖著。

  他吹奏的音樂也時而高亢,時而舒緩。那些毒蛇也時而紅著眼睛前進,時而茫然四顧不知所措。

  所有人都能夠看得出來,方捨得此時此刻的心中很猶豫。

  他想殺了將軍令,他也一定要殺了將軍令。因為只有那樣才能夠為自己的妹妹報仇。

  可是,他又偏偏不能殺將軍令——

  將軍令的手裡有李雅這個人質,而李雅到底是多麼重要的人物,他心裡比誰都清楚。

  她是杜青的乾女兒,雖然中間有一個『乾』字,但是杜青視其為己出。杜青和方炎是兄弟,方炎能夠掌控花城杜青居功至偉。

  最最重要的是,杜青為了李雅入獄,為了保護方炎而死不鬆口,硬是咬牙堅持不肯把方炎拉下這渾水——就憑這個,方炎就得欠他一份天大的人情。

  不然的話,方炎還能夠有機會跑到燕京去搬救兵?早就跟杜青給關到一塊兒去了。

  他能夠聽出方英雄、方好漢對李雅的關心,他也知道百里路同樣不希望自己在這個時候做出危害李雅生命安全的事情——可是,他的妹妹死了啊,他的妹妹被自己毒死了,她的屍體還橫躺在眼前,難道他就這麼放棄,他就這樣假裝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

  他明明可以報仇雪恨,他只需要吹奏這樂器把那些毒蛇給趕上去,他就能夠做到自己想做的事情。他為什麼不能那麼做呢?

  「李雅是人,你妹妹也是人——」將軍令還在不停地煽動著蛇君的心智,聲音帶著誘人的魔力說道:「憑什麼你妹妹的命就比李雅的命卑賤?憑什麼你不能替自己死去的妹妹報仇雪恨?是不是很傷心?是不是很絕望?是不是直到這個時候才發現——方炎和我並沒有什麼區別。我以力用人,而方炎他使用的是感情——他用虛偽的情義來操縱你們。又有什麼不同呢?為什麼你覺得方炎要比我更加重情重義?難道這樣——難道用情感來操縱人心,不是讓人更加難以難受嗎?」

  「將軍令——」蛇君咬牙切齒地喊道。他停止了吹奏,把樂器放在嘴邊,狠聲說道:「我必讓你承受萬蛇噬心之苦。」

  將軍令搖頭嘆息,說道:「現在機會擺在你面前,你卻什麼都不敢做——再說這些威脅的話有什麼意義?不是自取其辱嗎?」

  「將軍令,你不要欺人太甚。」百里路知道方捨得已經做出了決斷,他終究還是選擇了方炎,選擇暫時放棄心中的仇恨。

  對這個男人來說,進一步代表著勇敢。但是退一步卻代表著智慧。

  他選擇了智慧,選擇了顧全大局。

  百里路這才明白,方炎當初為何如此地看重他。為什麼方炎讓自己全心全意地相信他。

  「你明白方捨得的行為代表著什麼,你知道他暫時放棄仇恨比他驅動毒蛇和你們同歸於盡要更加聰明一些——你低估他了,他沒有你所想像的那麼白痴。」百里路毫不客氣的戳穿將軍令的毒計,說道:「你也不用再在中間挑撥離間了。你也想和方炎比,你配嗎?方炎給予人自由的身體,也給予人獨立的人格。他把每一個人都當做朋友,全心全意地為別人考慮。」

  「將心比心,我們做為方炎的朋友,難道還感覺不到他的誠心嗎?我為什麼千里迢迢的跑到這裡來為他拚命,還不是因為我把他當成朋友?方捨得為什麼連殺妹之仇都能夠放棄,也是因為他感覺到方炎把他當成朋友——他明白方炎的苦心,他也清楚方炎需要的局面——方炎願意為我們付出,我們也願意為方炎犧牲。因為我們心裡都清楚,方炎以後會還。」

  百里路看向將軍令,說道:「將大少,你會還嗎?」

  將軍令昂著腦袋想了想,說道:「這個問題還真是把我給為難住了。償還?很抱歉,我從來沒有想過這麼複雜的問題。因為我能給他們的,很早以前就全給了——」

  因為出身不凡,世間一切都是予取予奪。每一個人都對他們奉承讚美,最好的寶貝圍繞在他們身邊打轉。

  他每接受一次別人的討好,那些人都激動得面紅耳赤就像是得到了了不起的獎勵——在這樣的環境下長大,哪裡還有人會和他談償還?

  他只需要接受就好了,因為接受——就已經是一種仁慈。

  將軍令看著百里路,說道:「好吧,現在你們又不敢殺我,接下來要怎麼辦呢?」

  將軍令從口袋裡摸出一個遙控器,他按下了上面一顆紅色的按鈕,李雅手上的基因手拷立即就滴滴滴地報警起來。

  將軍令看著百里路,笑著說道:「如果你們不能夠在兩分鐘內離開的話,這把手拷就會把她炸成空氣——你們瞭解那種狀態。好了,現在已經過了三十秒——」

  方英雄和方好漢看向百里路,蛇君也用眼角的餘光瞟向百里路。

  顯然,方炎不在的時候,百里路就已經成為這裡最有決定權的人物。

  「我要帶走他們三人——」百里路指了指方英雄、方好漢還有李雅,說道:「不然我寧願和你們耗下去。」

  「真是可惜——」將軍令看向李雅,嘆息著說道:「挺漂亮一個姑娘——可惜,卻要和你們說永別了。」

  將軍令是不可能讓人把李雅給帶走的,如果李雅被帶走了,那就意味著他們這段時間所做的這些事情以失敗告終。

  將軍令是一個不喜歡失敗的人。

  「將軍令,你應該清楚,如果李雅死了,你也活不了——我知道你不怕死,但是死在這些毒蛇的嘴裡,怕也不是你最好的歸屬吧?你要想想方炎,方炎他可還好好地活著——你們不是說好了要一生做對手嗎?你死了的話,方炎一個人不是太寂寞了?」百里路急聲勸導。甚至不惜把方炎給丟出來拉仇恨,讓將軍令時刻保持清醒不至於做什麼傻事。

  他的眼睛盯著將軍令手裡的那顆銀色遙控器,看著上面不停閃爍的紅色按鈕。心急如焚,卻又無計可施。

  他很想衝上前去把那遙控器給搶下來,但是,他擔心在自己剛剛有所動作的時候,將軍令就毅然按下了遙控器。

  他知道將軍令是道痴宋插秧的徒弟,道痴宋插秧功力通神,是七痴之中實力最強大的一位。甚至遠遠超過道家的所謂三機七玄,是華夏國數一數二的高手。

  做為宋插秧的親傳弟子,他的實力應該也不容小覷吧?

  「我知道你在想些什麼。」將軍令盯著百里路,聲音犀利地說道:「相信我,在你有所動作之前,李雅可能已經死在了你的手裡——我不希望她死,我想你們也一樣——所以,立即滾出去。帶著那群噁心的毒物。不然的話,我可沒時間取消炸彈按鈕了——」

  嚓——

  那是利刃刺破皮肉的聲音。

  將軍令表情驚恐,一副難以置信的模樣。

  他低頭看過去,發現一把細長的尖刀從他胸口的位置穿了出來,刺穿胸腔,滴血的刀刃暴露在空氣裡面。

  「怎麼是——」將軍令的聲音悲憤之極。

  有憤怒、有不捨,更多的是遭遇背叛的難以承受。

  他有雄心壯志,他有偉大的目標,他還有大仇未報,他還有家門未返。

  他有很多很多的事情要做,他還如此的年輕。

  可是,一切就在這裡結束了嗎?

  不應該是這樣的!

  「時間確實不夠了。」身後一個男人的聲音響了起來。一隻大手伸了過去,從將軍令的手裡搶過遙控器,按下了那顆黑色的『取消』按鈕。

  「萬萬沒想到——」將軍令的嘴角鮮血流溢,聲音裡有著難以形容的悲愴。「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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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12-31 14:16:07 |只看該作者
第六卷、倚天屠龍! 第821、那一刀的薄情!

  那一刀沒有風情,更沒有溫情。

  看起來倒是讓人覺得很薄情。

  從後背刺入,穿過皮肉以及骨架的縫隙,身體重要器官,然後從前胸露出染血的鋒刃。

  一個漂亮的透心涼!

  這是往死裡下手,不講任何情面,更沒有一絲一毫的憐憫。那一刀捅出去,就沒想過挨刀的人還能夠活著。

  偷襲的人捅得乾脆,將軍令也死得俐落。

  根本就沒有太多的反應時間,也沒有一絲絲的防備。從他看到胸前不應該出來的刀尖始,到他的身體失去力量撲倒在地,在這個過程中他沒辦法說出太多的話,甚至連一句譴責都說不完整。

  將軍令死了!

  以最屈辱的方式!

  被自己最信任的人從背後捅刀,一擊斃命。

  如果地府搞一場喜迎中秋活動,選出今年年度死亡最憋屈的人物,能夠打敗將軍令的一定只有他的師父宋插秧,能夠衝擊宋插秧冠軍寶座的大概也只有將軍令——這師徒倆穩居屈辱榜前兩名的位置。

  將軍令,這真是一個——值得大書特書的人物。他的少年成名,他的才華出眾,他的英姿勃發,他和秦倚天的緋聞——

  他不是將家的嫡長子,卻壓得自己那個哥哥以及家族眾多年輕一輩抬不起頭來。

  他在遭遇方炎以前未曾失敗,遇到方炎以後就從來沒有贏過——

  不得不承認,這個世界上確實有一物降一物一人剋一人的事實存在。

  將軍令和方炎就是最好的例子。

  一代梟雄就此殞落!

  他的不甘,他的憤怒,他心中勾勒的藍圖,他遠大的理想——還有他的仇恨,都在這一刻化成塵埃。沒有人再去在乎他之前想過些什麼,反正他已經是一個死人。

  冬天的風有點兒乾冷,更冷的是現場的氣氛。

  不僅僅是將軍令萬萬沒想到,就是方英雄、方好漢也沒有想到——當然,在百里路看來,方英雄和方好漢他們倆人的智商低,想不到情有可願。

  可是,百里路自己也沒想到局勢會發展成這樣——這比蛇君用一隻火蠍子毒死自己的妹妹還要來的更加刺激更加的震撼。

  也就是因為過於詫異,直到將軍令的身體撲倒在沙灘地面上,大家還沒有反應過來已經發生過的事實。

  解除了基因手拷爆炸危險的李雅忘記逃跑,被人擒拿在手裡的方英雄和方好漢忘記反擊,百里路忘記出手,那些黑衣人以及那些將軍令養起來的供奉竟然忘記了出手報復。

  ——

  「殺。」那個陰沉的男人聲音再次響起。

  說話的同時,已經一刀砍斷身邊一名黑衣人的脖子。

  長刀在空中劃出一道漂亮的弧線,然後迅速下落,一刀刺進一個剛剛反應過來準備反擊的黑衣人的脖子裡面。

  一馬當先,如虎入羊群一般,對著那些之前還是他同伴的黑衣人瘋狂砍殺。

  百里路終於反應過來,大喊出聲:「上。」

  他雙拳齊出,劫持著方英雄和方好漢的那兩個黑衣人抬槍想要反擊——他們的腦袋飛了起來,如一道漂亮的拋物線。

  而剛才還在他們手裡的手槍竟然已經落在了那個百里路的手裡。

  啪啪啪——

  百里路扣動扳機,對著那些群狗無首直到現在還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的黑衣人瘋狂射擊。

  方好漢恢復自由,第一時間朝著李雅撲去。

  李雅是現場唯一一個沒有自保能力的女人,方好漢擔心她在這激烈的廝殺當中遇險。

  方英雄的身體在地上一滾,抄起一把掉落的手槍,一槍打爆了一個黑衣人的褲襠——別問他為什麼要打人褲襠,當他從地上爬起來的時候,槍口恰好瞄準了那樣一個不太體面的位置。

  剛剛還逼迫著自己催蛇進攻的混蛋,大喊大叫著讓自己殺了他的仇敵,竟然那麼快就死在了自己的面前。眼前的畫面轉變太快,讓方捨得有一種很不真實的感覺。

  如果不是他親眼所見,他是不會相信將軍令已經死了。

  那可是將軍令啊,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將軍令,是智計百出、陰險毒辣的將軍令,是和秦倚天並稱為——算了,不喊那句口號了,秦家的那位大小姐一定很不喜歡。

  那是方炎的大敵將軍令,那也是和方炎相恨相殺了數年的將家大少——就這樣的一個人物,被人給一刀捅穿了?

  就算是自己也在現場,蛇君都沒辦法相信他所看到的這一幕。

  可是,終究是要做出反應的。

  他說過,他要讓將軍令承受萬蛇噬心的痛苦——男子漢大丈夫要說話算話,說要請你吃肯德基就絕對不請你吃麥當勞。

  於是,蛇君吹響了《鬥蛇曲》,催促著那密密麻麻看著讓人頭皮發麻全身起雞皮疙瘩的蛇陣朝著將軍令的屍體爬了過去。

  嘶嘶嘶——

  場面慘不忍睹!

  百里路看到了蛇君的反應,立即有種自己體內的洪荒之力難以控制的感覺。

  現在大敵當前,還有將軍令的眾多黨羽和那群手持凶器的黑衣人沒有解決——方捨得那個白痴竟然驅動蛇陣對付一具屍體?

  但是想到剛才對他的誤會以及他對將軍令難以釋懷的仇恨,他也只能原諒他這樣的愚蠢行為。

  這樣想著的時候,百里路又將一個準備啟動基因炸彈和大家同歸於盡的黑衣人給踢到了大海裡面。

  轟——

  基因炸彈在大海裡面爆炸開來,捲起數米高的海浪。

  沒有人關心那個黑衣人的死活,或許在他落水的那一刻就已經是個死人。

  這是一場單方面的屠殺!

  ——

  方炎回到燕子塢的時候,看到家裡來了客人。爺爺方虎威正在陪著客人喝茶說話。

  看到方炎回來,方虎威笑罵著說道:「你這小子一出去就大半天不著家,害得師父久等。」

  「師父,你怎麼來了?」方炎滿臉驚喜地問道。他沒想到他的師父天機子竟然會趕到燕子塢來。

  天機子長衫飄飄,一副仙風道骨的模樣。手撫長鬚,滿臉慈愛地看著方炎,說道:「燕子塢藏龍臥虎之地,我心仰慕已久,此趟終於成行。和方老一番長談,受益非淺。」

  天機子在內江湖的地位要遠勝方虎威,但是方虎威老爺子勝在年紀比較大。所以天機子言語間對其頗為尊重。

  況且,方虎威雖然雙腿殘疾,但是思維活躍,智慧如海,即便是天機子這樣的道家大拿在他面前也不一定能夠討到什麼言語上的便宜。

  天機子說『受益非淺』,主要還是方虎威的思路影響了他的思維。

  「道長過獎。我是老糊塗一枚,說錯話了道長勿怪。」方虎威哈哈大笑,看著方炎說道:「你們師徒敘話,我去後院陪陪我的那隻鳥。」

  「方老且慢。」天機子出聲喝止。

  方虎威正欲搖著輪椅離開,聽到天機子的話後轉身看了過來,出聲問道:「不知道長有何指教?」

  「方老腿部有疾?」天機子雙眼注視著方虎威擱在輪椅上的雙腿,出聲問道。

  「廢了多年了。」方虎威頗為坦然地說道。他早就已經接受了這樣的命運。

  「敢問——是什麼原因致疾?」天機子接著問道。

  方炎眼睛閃亮,趕緊回答著說道:「爺爺當年也是內江湖一員好漢,是他第一個提出太極『硬打』的想法,也是他把硬太極給發揚光大——後來和人比武切磋不幸受傷,然後就再也沒辦法站起來了。師父是不是可以救我爺爺?」

  方虎威表情微振,繼而滿臉驚喜的模樣,說道:「此事當真?」

  天機子笑而不答,說道:「能否讓我查看一番?」

  「隨意。」方虎威大笑說道。「早就是朽木枯枝,要之無用,棄之不雅——」

  方炎趕緊上前挽起爺爺的褲腿,天機子蹲下用兩根手指頭貼在方虎威腿部的內側。

  良久,天機子沉聲說道:「氣機斷絕。」

  方虎威臉上的希翼變成了失望,瞬間又恢復如常,笑著說道:「有勞道長。癱瘓多年,原本就已經對此不再有任何期待——剛剛癱瘓的那會兒,還總幻想著自己能夠站起來。到處請醫討藥,希望能夠有奇蹟出現。但是後來失望的次數多了,心也就涼了下來。人啊,有時候不得不認命。」

  方炎沒有就此放棄,他看著天機子說道:「師父,能不能救?」

  「也不是沒有機會。」天機子笑著說道。「且讓我試試。」

  方虎威老爺子再次瞪大了眼睛,這師徒兩人是在玩自己這個老傢伙吧?

  剛才都已經說了『氣機斷絕』,讓人的小心肝拔涼拔涼的,還大義凜然的說了一番沒關係自己一定也不在意的安慰話——做為一名嗜武如命的武瘋子,這樣的事情怎麼可能毫不在意?

  都已經接受命運了,現在怎麼又說『也不是沒有機會』啊?

  要不是那個捧哏的是自己的親孫子,他都懷疑這個老道士是到自己這裡來騙錢了。

  新聞報導上面這樣的事情還少嗎?那些假和尚、假道士專門找他這樣的老年人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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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12-31 14:16:18 |只看該作者
第六卷、倚天屠龍! 第822、誰還敢來欺辱?

  吃飯不要吃飽,說話不要說滿。

  方炎明白天機子師父是有所保留,既然他肯主動提出來幫爺爺治療腿部疾病,那就證明他是有把握能夠治好爺爺雙腿癱瘓問題的。至少會對雙腿有良好的改善。

  天機子師父剛才說爺爺腿部『生機斷絕』,但是,方炎知道他擅長的絕學是『枯木逢春』。如果他能夠讓爺爺的這兩條『枯木』腿重新煥發出活力,那不正是道法的至高奧義嗎?

  「謝謝師父。」方炎滿臉感激地說道:「那就有勞師父了。」

  天機子點了點頭,手持拂塵走到方虎威老爺子的輪椅後面站立。

  方虎威和方炎爺孫倆滿臉好奇,方虎威老爺子明明傷的是腿,天機子跑到人的後背幹什麼?

  「人體如樹木,樹木的靈魂在根部。只要根部不斷絕,遇水滋養,承陽沐浴,就能夠煥發新生機,開出新芽。」天機子明白方炎心中的疑惑,出聲解釋著說道:「只懂得頭痛醫頭、腿痛醫腿的是不入流庸醫,大多數的頭部疾病,反而能夠在腳底得到良好的治療和改善。人的足底穴位眾多,每一個穴位都對應人體各大器官——這也是光腳養生的原理。」

  天機子一手提拂塵,另外一隻手平舉放在方虎威老爺子的頭頂。

  「剛才我已經說過,方老腿部生機斷絕,想要從腿部治療疾病是很難的。因為那裡難以受力,更難以渡氣。如此一來,只能事倍功半或者無功而返。」天機子言語間對方炎頗有指點的意味,看了方炎一眼,說道:「你要謹記。」

  方炎恭敬說道:「弟子受教了。」

  天機子點了點頭,不見有什麼動作,手掌卻呈現一道青芒。

  那道青色光芒籠罩著方虎威老爺子的頭頂天靈蓋部位,就像是要在那裡打開一個洞口鑽進去一般。

  數秒功夫,方虎威老爺子的額頭就出現了細汗。

  半分鐘過去,方虎威老爺子已經大汗淋漓,就連身上的衣服都已經濕透了。

  方炎心中叫奇,卻沒有出聲打擾。

  他生怕自己會影響師父的治療,因為他心裡比誰都清楚——爺爺是多麼的希望自己能夠站起來。

  莫輕敵手筋被人挑斷的時候,他說恨自己不能站起來。

  方家遭人輕視欺負的時候,他說恨自己不能站起來。

  當方炎的父親方意行戰死燕子塢村口,方炎抱著父親的屍體回家。

  那一天,爺爺坐在輪椅上一句話也沒有說。但是,方炎永遠都不會忘記那個時候他的眼神——哀傷至死、絕望之極、愧疚之大,還有仇恨之深。

  那是一雙血紅色的眼睛,沒有淚水,但是卻讓每一個看到的人想哭。

  也正是因為難以忘記那一雙眼睛,所以方炎在為父親守墓的那三年裡對自己自責不已。

  如果他能夠早一些,如果他能夠再快一些,會不會就能夠救回父親?會不會就能夠讓爺爺不用經歷白髮人送黑髮人的人生至痛之事?

  接近兩分鐘的時候,方虎威的身體開始顫抖,咬緊牙關不讓自己發出痛哼的聲音。

  他放在輪椅上的雙手抖動個不停,他那多年難以動彈的雙腿也開始彈動——雖然幅度很小,但還是讓人能夠看到它們在微顫。

  「動了。」方炎滿臉驚喜的模樣。「腿動了——」

  方虎威老爺子虎目圓睜,他感覺到有一股子滾燙的洪流在自已的身體裡面亂竄。就像是燒紅的鋼水流進溝渠,將身體裡面那些堵塞封閉起來的血管和穴位全部給大力衝開。

  道家講究清淨平和,但是治起病來用的手段倒是霸道野蠻。

  他的身體很痛苦,但是他的內心很喜悅。

  聽到方炎的聲音,他想咧開嘴笑,但是又因為身體太過痛苦而致使笑容有點兒變形,更像是扭曲過來的哭腔。

  「動了——」方虎威出聲說道,嗓子都變得嘶啞起來。「我感覺到它們動了——這一對老夥伴——好多年都沒有聯繫了——」

  當方虎威老爺子的頭髮根根豎起,有一些髮絲就像是要被烤焦燒著之時,天機子終於收回了手掌。

  他吐吶呼吸,然後看著方炎說道:「方老體質虛弱,一次難以承受太多的『青牛之氣』。勉力強撐,只會讓人暈眩昏倒。今天就到此為止,方老好生休息。不要洗澡,找一條乾淨毛巾擦拭身體即可。」

  方虎威知道天機子所說的是事實,雖然他為了尊嚴和治療而拚命忍耐,但是如果再堅持下去他的體力耗盡,恐怕還是要逃脫不了暈倒的後果。能夠暫時休息一下也好。

  只是,他的心裡還是有一些不甘心。如果能夠一次性就把雙腿治好,就是暈倒他也願意接受——

  「道長,我這腿——」方虎威任由方炎拿著毛巾幫自己擦拭臉上的汗珠,滿臉急切地看著天機子問道。「我剛才感覺到它們在動——不怕你笑話,這麼多年以來,我都感覺不到它們的存在,就像是架在我這身體上面的兩根木頭——剛才我和它們聯繫上了,我——我覺得那裡有灼燒的感覺——」

  天機子滿臉笑意地看著方虎威,說道:「方老莫及,我剛才只是幫你疏通了一番身體的經脈。因為是第一次做這件事情,所以效果最佳——第二次、第三次效果會稍弱。但是,只要持之以恆,方老腿部疾病一定可以完全康復。」

  「大恩不言謝。」方虎威坐在輪椅上面對著天機子鞠躬。

  天機子避讓開來,說道:「我和方炎有師徒情份,方老這麼做亂了輩份——方老且去休息,我和方炎再說幾句話。」

  「請便。」方虎威老爺子笑呵呵地說道:「方炎,代我照顧好你師父。」

  「爺爺,你放心吧。」方炎笑著說道。

  方虎威又和天機子打了聲招呼,由家裡的男僕方福生給推到後院自己的房間裡去收拾了。

  方炎請天機子坐下,又重新幫他倒了一杯熱茶,然後突然間跪倒在天機子的面前,咚咚咚的磕了三個響頭。

  天機子並不阻攔,看著方炎說道:「我們確定師徒情份的時候,你沒有跪我——現在怎麼反而下跪了?」

  「謝謝師父的再造之恩。」方炎一臉嚴肅地說道。

  「再造之恩?」天機子搖頭,說道:「也不過是幫忙治療一下腿部疾病而已。」

  「師父應該看得出來,爺爺的身體狀況現在很惡劣——爺爺一生好武,從他的雙腿癱瘓開始,就覺得生無可戀。但是為了支撐方家,一直苦心經營強力支撐。自三年前父親慘死村口開始,他的身體一下子就垮掉了,那股子支撐著他的精氣神也洩了大半。特別是這大半年時間,每天半睡半醒,身體已經虛弱至此——我身在外地,每天晚上被噩夢驚醒,都是夢到爺爺坐在輪椅上面對著我揮手——向我揮手告別——」

  「如果師父能夠治療好爺爺的腿,如果他能夠重新站起來,能夠重新去習武問道——我想他的那股子精氣神能夠重新回來,他的生命也能夠延續下去——我們方家——實在不能再有人離開了,一個都不行——」

  方炎的聲音低沉,感情真摯。說話的時候眼眶泛紅,看起來對爺爺的身體擔憂不已。

  「可憐你一片孝心。」天機子滿臉欣慰地看著方炎,說道:「我剛才說過,你爺爺的腿也不是沒有辦法治療康復,只要長期用『青牛之氣』去幫他疏通修補,他還是能夠重新站起來的——只是我不能長期留在燕子塢,這是一大難題。」

  方炎從地上爬了起來,看著天機子說道:「我知道師父已經想好了辦法。」

  「不錯。確實有一辦法可以解決此問題——」天機子笑著說道。「你跟我回去,學會我這青牛渡氣法,學會我的枯木逢春——等到你學成歸來,日日給你爺爺推拿渡氣,你爺爺的腿疾自然痊癒。自古以來醫道不分家,到時候你也可以用此法來給你母親補益身體——她的氣血也虛,大概是心有憂思難以化解。」

  方炎皺起眉頭,說道:「我自然願意跟著師父前去學藝,只是——我現在身陷牢籠,有很多事情需要我去處理。」

  「和將家的逼迫有關?」

  「師父也知道這件事情?」

  「道門弟子千千萬萬,我想要打聽一些什麼事情還是很容易的——」天機子一臉自傲的說道:「你且想想,你是留在外界和將家火拚的用處大,還是隨我前去道門的威懾效果更好?如果將家知道你隨我去了道門,有些人想必會更加謹慎一些,有些事也自然要做得更加隱蔽一些——而且,你一旦入了我道門,千萬道門弟子都是你堅強後盾,那個時候,誰還敢來欺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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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卷、倚天屠龍! 第823章、無量觀裡觀風雨!

  道門,天下道士之門。

  儒、釋、道三家,雖然道家這些年有所沒落,是三家之中實力最弱者。但是傳承千年,自然有其深厚底蘊。無論是財富還是戰力,都不是其它人可以相抗衡的。

  即便是富可敵國的將家,如果當真招惹上了道家的話,也不一定能夠討到什麼便宜。

  正如師父天機子所說,如果當真有道門千萬弟子做方炎後盾的話,將家還當真沒能夠把他給怎麼樣。

  至少小命是有保障的。

  但是,方炎還是不能答應。

  或者說,他還是不能隨便答應。

  方炎眼神警惕地看著天機子,笑著問道:「師父,你老人家直說吧,你到底想要我做什麼?」

  不要以為出家人就不是人,也不要以為出家人就沒有聰明人。

  師父天機子大老遠的趕到燕子塢,如果說僅僅是為了給爺爺治療腿疾,方炎是一百萬個不相信的。

  他再三誘惑自己前往道門,而且還說願意讓道門千萬弟子做為自己的後盾——那麼,他想得到些什麼?或者說,道門又想得到些什麼?

  這個問題不搞清楚,方炎是沒有勇氣眼睛一閉就跟著師父去道門的。雖然他很願意相信他的這位師父。

  「還記得我和你說過《太極圖》的事情嗎?」天機子沉聲問道。

  「記得。」方炎心思一動,說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就在前不久的時間,華夏三龍之一的黑龍前往無量觀盜取《太極圖》。」天機子眼含怒意,說道:「無量觀是道家尊嚴之所在,豈能容忍其如此放肆——如此這般強取豪奪,這是欺我道家無人?」

  「然後呢?」方炎急切地問道。華夏三神龍之中最神秘的黑龍也出現了,而且是為了《太極圖》現身。黑龍成名已久,早就已經是天道境的高手,還需要這《太極圖》做什麼呢?這《太極圖》裡面又藏著什麼秘密?

  「黑龍出手打傷了芳華閣看書人清玄,太沖掌教發現敵蹤和其大戰一場,黑龍眼見難以取勝,趁著夜色逃跑——」

  「《太極圖》沒被搶走吧?」

  「自然。《太極圖》是道門至寶,豈能隨便就讓人給拿走?」

  方炎沉吟一會兒,看著天機子說道:「兩位師父當時正是尋找《太極圖》守護者而來——不知道師父可曾尋找到那有緣人。」

  天機子看著方炎,說道:「有沒有緣份,那也得見到《太極圖》之後再說——方炎,你可願意前去一試?」

  「為什麼是我?」方炎問道。

  「因為你我有緣。」天機子說道:「我一直在尋找有緣人,但是,你與我有緣,不也正是和《太極圖》有緣嗎?我和和尚第一次見到你時,就已經把你列入備選人名目裡面。只是那個時候的你戾氣太重,人又太輕浮,難以承擔重任——」

  「師父,其實我現在也挺輕浮的。」方炎趕緊說道。

  天機子眼神灼灼地看著方炎,問道:「直到今天,你仍然不願意去承擔這份責任?」

  「師父,太累了。」方炎一臉誠懇地看著師父天機子,說道:「我想守護好這個家,就已經疲憊不堪。又如何能夠守護的了這個國家,守護得了這個民族?我怕苦,也怕累。我只是想休息休息,讓我喘一口氣也好——」

  方炎的臉上帶著淺淺的笑意,彷彿一陣風來,就能夠把它吹得無影無蹤。

  「我是一個懶人,如果有可能的話,我只想找一所學校做一個與世無爭悠閒自在的教書人——但是我被逼迫到這一步,每一步都危險重重,每一步都殺機四伏。」

  「師父,我害怕。我怕我死了,那樣的話我們方家也就完了。我爺爺年老體邁,我母親久憂成疾,我連個媳婦都沒有娶到,我要是死了我們方家就斷了根——」

  「我不是個壞人,我也不是個懦夫,國家有需要我的時候,我願意站出來為他而戰。和我們燕子塢的無數英烈先賢一樣,我願意為了國家昌盛和民族氣運而戰——但是,我不想主動地迎上去,我不想時時刻刻地把那些責任背負在自己的身上。我不想壓抑得自己喘不過氣來,我不想我每一次從睡夢中驚醒的時候,都會想到我是《太極圖》的守護者有什麼地方是不是我沒有做好沒有做到位——」

  「師父,我最大的理想是照顧好爺爺的身體,讓母親心心情舒暢起來,娶個媳婦生幾個孩子——然後一家人快快樂樂地生活在一起。哦,對了,師父,我快要結婚了——葉溫柔,她是一個很好的女孩子。」

  天機子沉吟良久,看著方炎問道:「如果把《太極圖》送給你,你要不要?」

  「要。」方炎毫不猶豫地回答著說道。誰不要誰是白痴,但是不能因為我拿了《太極圖》你們就把我當成民族守護者。東邊有人犯境,找方炎。西邊有人殺人,找方炎。南邊有一頭牛消失了,找方炎。北邊誰家的媳婦不懷孕,找方炎——

  方炎希望自己是一個獨立的有自我思維的個體,而不是被民族大義綁架的傀儡。

  「跟我走吧。」天機子說道。

  「師父?」方炎大驚。「真的把《太極圖》送給我了?」

  「正如你剛才所說,你不是一個壞人,更不是一個懦夫,你已經具備了獲得《太極圖》的基礎條件——道家講究自然而然,絕對不會用自己的意志去勉強別人。你且放心,就算你得到了《太極圖》,你也仍然是方炎。正如當年的莫輕敵得到了《太極圖》之後他也仍然是莫輕敵一樣——」

  「師父,我這就去收拾行李,咱們立即出發。」方炎滿臉激動地說道。

  「你爺爺留我吃午飯——」天機子一臉無奈地說道。這小子是在出聲趕人嗎?

  「哦,是這樣嗎?」方炎愣了一下,說道:「那我先去收拾收拾。你說什麼時候出發就什麼時候出發。」

  ——

  猴山剛剛下過一場雨,所以整個山林都被沖洗了一遍,樹葉清豔、山石明亮,那座建立在懸崖邊沿的道觀也就更加的給人以縹緲若神殿的神秘感。

  方炎已經來到無量觀三天了,除了帶他進來的師父天機子,道觀裡面的其它人幾乎都把他當成透明人。

  這和他預想的有一些不一樣,像他這樣的奇才少年,正是道門中興希望之所在。師父親去燕子塢相請,到了無量觀之後道門太沖掌教率領傳說中的三機七玄門口相迎,太沖撫鬚打量了一番自己,哈哈大笑起來,指著自己對眾人說道『此子根骨清奇,天賦極高,以後守護道門的重任就交給你了』,然後拉著自己的手走入正殿,在道教天神和無數道門精英的注視下將《太極圖》捧出來交由自己。自己推辭,太沖強送。自己再推辭,太沖大怒說這是眾望所歸天下道門人心之所向——

  方炎沒見到那傳說中的太沖掌教,就是三機七玄中的另外兩機七玄也沒有見著。

  「難道他們還沒有意識到自己的重要性?」方炎懷疑自己被師父給欺騙了。他們故意把自已帶到這無量觀,為的就是軟禁自己。可是,他們為什麼要囚禁自己呢?

  「難道他們也被將家收買了——」方炎在心裡想道。然後又瞬間把這個念頭給排斥在腦海之外。「如果將家連道門也能夠收買,自己也不用反抗了,直接把腦袋伸過去讓他們給砍掉好了——」

  唯一讓方炎滿意的是,這無量觀的居住條件很不錯。他住的房間裡有一露台,露台懸空,一腳踏空就是萬丈懸崖。

  山風吹拂,霧氣繚繞。遠山如墨畫,有紅紅綠綠點綴其間,讓人觀之心曠神怡。

  又有無量觀的特產龍誕香來爽口,這種茶葉在外面可是喝不著的。方炎捨不得多喝,把道士送來的茶葉藏起來一小罐準備帶回去送給自己的爺爺。爺爺喜歡喝這茶,而且這茶對他的身體有好處。

  咚咚咚——

  輕輕的敲門聲音響起。

  方炎走過去拉開房門,師父天機子滿臉笑意地站在門口。

  「師父,你老人家終於出現了——」方炎拉著師父的衣袖,說道:「《太極圖》呢?師父不是說要把《太極圖》給我嗎?」

  天機子笑呵呵地看著方炎,說道:「空山新雨後,天氣晚來秋。好山好景好空氣,你總窩在房間裡面做什麼?走,我帶你出去走走。」

  「師父——」方炎哪有心思去看山看景啊。朝炎科技正遭遇將家的攻擊,蘭山谷、柳樹那邊還在抵禦將家層出不窮的手段呢。雖然秦家下山參戰,但是他們的支持是有侷限的。而將家是全力攻擊,兩者使出來的力度不一樣。大多數的攻擊還得方炎他們這邊自己去化解解決。

  方炎只想盡快拿到《太極圖》,解開其中的秘密,發現裡面的絕學,然後趕緊返回坐鎮花城大殺四方——

  「心境亂了,入眼處皆是業障。」天機子高深莫測地說道:「放下負擔,奔向大自然。」

  「師父,你再不給我《太極圖》我就奔向燕子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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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12-31 14:16:39 |只看該作者
第六卷、倚天屠龍! 第824章、我後悔了!

  「你沒有悟性。」天機子恨鐵不成鋼地看著方炎,他對自己的這個徒弟很失望。「我都已經把話說得這麼直白了,你竟然什麼都聽不明白。」

  「師父,恕我直言,你說的話一點兒也不直白,你到底是想要說些什麼?那《太極圖》你們到底是給我還是不給我?」

  「我不是說了,讓你出去看看這山水風景,呼吸新鮮空氣了嗎?」

  「我問的是太極圖,你偏偏讓我去看山水風景。師父,你不要玩我好不好?我傻,不好玩。」

  天機子就覺得自己的呼吸變得沉重起來,很想運起他的天尊十二掌把方炎給拍成肉泥。莫名其妙的,怎麼自己就多了這樣一個徒弟了?

  如果可能的話,天機子真想退貨!

  「你不出去走走,看看這山水風景,又怎麼能發現,你想看到的山水風景呢?」天機子強行用老子清心咒壓抑著心中的戾氣,看著方炎的眼睛說道。擔心他還不明白,還很是萌萌噠的眨巴了一下眼睛。

  「師父,你就和我說實話吧,這《太極圖》你們到底是給還是不給,你眨眼睛幹什麼?」

  「……」

  天機子帶著方炎在院子裡面散步,口中唸唸有詞,說道:「天地之美,在山,在水,在空氣,在清風明月,在長江大河。在春播秋收,在霜刀雪劍,在院子裡面的花花草草,也在那角落裡面的一口大缸,世間不是沒有美,而是缺少發現美的眼睛。」

  方炎終於長出了一雙能夠發現美的眼睛,大步朝著院子角落裡那口大缸奔了過去。

  他站在大缸旁邊站著,缸裡卻沒有任何動靜。

  「師父」方炎轉身喚道。

  眼神四處搜索,卻發現已經失去了師父的身影。

  方炎愣了一會兒,臉色這才變得凝重起來。

  他從地上拾起一塊小小的鵝卵石,朝著那口大缸丟了進去。

  鵝卵石濺起細小的水花,水缸上面蕩漾起一圈又一圈的漣漪。

  等到漣漪消失,水缸的鏡面又恢復了平靜。

  方炎伸頭朝著缸裡看過去,缸水漆黑,彷彿深不可底。

  這就是一個普通的水缸,很多人都會在院子裡擺出這麼一個大缸來養魚或者種植一些水性植物。只是,方炎有一種錯覺,當他站在水缸面前裡,心臟砰砰砰地跳的厲害,好像那裡面躲藏著什麼凶險的怪物又或者有什麼重要的事情要發生。

  天空又飄起了雨線,絲絲滑滑地落進了水缸裡面,水波上面蕩漾起一個又一個微小而美麗的波紋。

  水缸的腳底有瘋狂生長的綠色植物,水缸的缸底外圍長滿了茂密的青苔。一隻蝸牛背著行囊想要爬上水缸,好不容易爬了幾釐米,一個打滑就翻滾跌落下來。它晃了晃腦袋,然後再一次地嘗試

  可是,這一切都對方炎來說沒有任何意義。

  他伸出手來攤開到空中,那細小的雨絲把它的手心弄得濕潤。

  「下雨了。」方炎輕輕嘆息。

  當他轉身準備離開時,臉上的表情突然間變得古怪起來。

  他的心臟砰砰砰地再次蹦跳起來,有一種名為喜悅的情緒充斥全身。

  他猛地轉身,然後就看到讓人驚詫的一幕。

  在那鏡面微漾的缸面上,一紅一黑兩條大魚正露出碩大的腦袋在吹泡泡。

  噗噗噗!

  一個又一個泡泡從它們的嘴裡吹出來,然後在缸面上漂浮,很快又爆炸開來。

  「你們好可愛。」方炎這樣微笑著對它們說道。

  方炎滿臉深情地看著它們,就像是看著葉溫柔。

  那一紅一黑兩條大魚眨巴著小眼睛看了看方炎,然後對著他吐出一長串的泡泡:噗噗噗!

  方炎哈哈大笑起來。

  ——

  咔嚓!

  出自前清時期瓷器大師蔡明甫之手的雨後海棠杯,被砸在牆上摔得粉碎,將軍行的臉色陰沉,眼神冷洌,說話的聲音有一股子難以壓制的暴戾之氣。

  「全軍覆滅?」將軍行的聲音仿若嘶吼,喝道:「怎麼會全軍覆滅?」

  「二少隱藏極深,但是仍然被方炎的那兩個師侄方英雄、方好漢給踩上了尾巴,蛇君操縱蛇陣圍困二少,二少情急之下引燃了基因炸彈,所以所有人都死了。」

  「所有人都死了。」將軍行重重地喘息。他從面前的盒子裡取了一支雪茄,仔細地修剪一番後,這才將它點燃重重地抽了一口。

  在做這件事情的過程中,他的心境才終於平靜了下來。他的眼神在煙霧繚繞間仿若幽靈,看著面前的黑衣男人,說道:「你呢?為什麼你還活著?」

  「因為上天還要我活著。」黑衣男人聲音沉重地說道:「方炎還沒有死,所以我得好好地活著!」

  「你見死不救?」

  「我嘗試過,不過失敗了。」黑衣男人一臉坦然地面對著將軍行的審視和質疑,說道:「或許我沒辦法反敗為勝,但是我若要走,他們也留我不得。」

  即便只是將家的一條走狗,但是黑衣男人自有一股子不容人輕視侮辱的傲氣。將軍行心裡也清楚,他說這句話也是底氣十足。

  將軍行知道自己的試探過於明顯,從盒子裡抽出一根雪茄丟了過去。黑衣男人把雪茄接上,卻又把它送了回來,說道:「我不抽菸。」

  「你這人活得無趣。」將軍行笑著打趣,說道:「我不是要懷疑你什麼,只是事情實在詭異,而且這個消息也確實讓人心裡很不好受。無論如何,他都是我的弟弟。你說,我要怎麼回去和老爺子說起這件事情呢?他一直對他抱有厚望,現在卻被人把這期待給斬斷。他的心情也定不好受吧?」

  黑衣人不答。他知道將軍行也沒有讓他回答這個問題的意思。

  將軍行看著面前的黑衣男人,說道:「你應該清楚,你我是同一條船上的螞蚱,這個世界上除了將家,沒有人能夠護得住你。」

  「我明白。」黑衣男人說道。

  「你是聰明人。」將軍行無比欣賞地點頭,說道:「我很高興你能夠把這個消息送到我這裡來,那麼,從今天開始我們就是朋友了,對嗎?」

  黑衣男人沉默了一陣子,說道:「我沒有資格和你做朋友。」

  「哈哈哈!」將軍行哈哈大笑,指著黑衣男人說道:「怎麼會呢?你是個混蛋,我也是。我們天生就應該是朋友才對啊?」

  黑衣人的嘴角浮現一抹笑意,他也被將軍行這『自嘲』的話給逗樂了。

  將軍行站了起來,說道:「白髮人送黑髮人,這是人間慘事啊。真不希望老爺子因為這件事情傷害到身體可是,終究是要告訴他的。家裡的大事還得他來拿主義。」

  黑衣人躬送著將軍行離開,自己的身體也消失在這黑暗裡。

  「死了?」正在院子裡,伺候那棵名貴茶花的老人動作停頓,身體僵硬在那裡,仿若魔法定格。先是驚訝和難以置信,然後是不加掩飾的悲傷。「消息確定?」

  「已經確定。」將軍行沉聲說道:「弟弟雖然離開將家,但是和我一直在秘密聯繫。他在外面也不容易,我也儘量給予他錢財和各方面的資源、支持。得到消息後,我再次嘗試和他聯繫,直到現在還沒有回應。他的助手也消失了,看來同樣凶多吉少」

  「活要見人,死要見屍。」老人費了好大的勁兒才挺直了脊背。他摘掉手上的棉花手套,兩隻長滿老繭地手用力地搓在一起,說道:「無論如何,都要把他給我帶回來。」

  「我會的。」將軍行一臉認真地說道:「我已經派人出去尋找。無論如何,都要把弟弟帶回來。」

  老人在廊簷下的籐椅上面坐下,因為用力過猛,籐椅發出嘎吱嘎吱的響聲。

  將軍行端起旁邊的熱茶遞過去,老人也沒有伸手去接的意思。

  「是我把他趕出去的,也得我再把他迎回來。」老人喃喃自語。「如果他真得不在了,你想辦法把他葬在將家的祖墳。」

  將軍行再次點頭,保證似地說道:「爺爺,你放心吧。我會安排好的。」

  「我後悔了。」老人輕聲說道。

  「什麼?」將軍行一臉愕然,不明白爺爺為什麼會說出這樣的話。他縱橫一生,經歷大小陣仗無數,從來沒有說過『後悔』這樣的字眼。

  「前些時候,先生帶著方炎來家裡做客,有說和的意思,我拒絕了。」將惜福老人一臉哀傷地說道:「如果那一次,我不是那麼偏激固執,把軍令召回來道個歉,該怎麼賠償就怎麼賠償,這件事情也不會發展到這一步,軍令也不會落得這樣一個下場。」

  將軍行沉默不語,心想,以他對方炎的瞭解,如果僅僅是讓將軍令向方炎道歉的話,方炎應該不會接受吧?

  「但是,既然已經走出去了這一步。」將惜福老人的手用力地握著籐椅上的握手,那堅硬地老枝發出咯咯咯的響聲。「那就全力以赴吧,將家和方炎不死不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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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12-31 14:16:49 |只看該作者
第六卷、倚天屠龍! 第825章、不是取笑也不是安慰!

  沒有明月,也沒有一顆星星。整片天幕漆黑一片,正如他們此時此刻的心情。

  誰也不曾想到,只是和一個無關緊要的年輕人的火拚,最後會發展到現在這種境況。

  將家也不是沒有踩過什麼人,有很多被譽為『才華橫溢』的年輕人直到現在還不能冒出頭來,他們的一生碌碌無為,在憋屈和窮困中度過一生——因為他們的落魄,自然也影響到他們的子孫後代。他們的整個家族都要為自己當初的愚蠢和不識時務埋單。

  那個時候,他們的心中應當會有悔恨吧?

  可是,為什麼遇到方炎之後,事情就朝著一個他們從來都沒有想到過的方向發展呢?

  將軍行從來沒有想過將家會輸,更沒想到將家會死人——死得是將家的敵人才對。

  將惜福老爺子的聲音平淡無奇,但是言語間有著觸及骨髓的仇恨。

  將軍行知道,爺爺終於在這一刻做出了最終的決定。他會毫無保留地支持自己和方炎的戰鬥,直至有一方英勇戰死。當然,將軍行知道戰死的那一方一定是方炎,因為直到現在將軍行仍然不會相信方炎能夠阻擋開足馬力全力行駛的將家這艘航空母艦的碾壓。

  當然,這樣的結果是他喜聞樂見的。

  「我會努力。」將軍行看著爺爺說道:「我也有信心替弟弟報仇。只是秦家一直處在戰場的邊緣,給我們帶來了極大的困擾——我們暫時還不能夠明白秦家的企圖。如果我們用力過猛,恐怕秦家會介入更深,我們將要首先面對秦家給我們帶來的壓力。那個時候,秦家會成為我們的主要對手。如果我們用力過輕,讓秦家感覺不到危險,那麼他們就一直在岸邊混水摸魚,趁我們不備的時候狠狠地咬上一口——那也是極端危險的。」

  「明天我去秦家找老友喝茶。」將惜福老爺子出聲說道:「你和那個女孩子的事情,也是時候給秦家一個交代了。」

  「對不起。」將軍行一臉愧疚地說道:「給爺爺惹來麻煩了。」

  將惜福擺了擺手,說道:「軍令——我曾經對他抱以厚望,只是後來他讓我失望了。我不希望你也這樣。」

  將軍行眼神裡有刀光劍影,說道:「我必會讓方炎為他的所作所為付出最慘重的代價。」

  「去吧。」將惜福擺了擺手,說道:「好好做事,注意身體。」

  將軍行站起來,對著爺爺深深鞠躬,然後轉身朝著門外走去。

  送走了將軍行之後,母虎走到老人的面前站定,說道:「老爺。」

  「妳覺得軍令是誰殺的?」老人問道。

  「我不知道。」母虎毫不猶豫地說道。

  老人慘笑,說道:「妳倒也是聰明,不願意摻和進這些糟心事裡面——去查一查吧,看看我這個孫子到底還是不是我將惜福的孫子。」

  「是。」母虎答應了一聲,大步轉身離開。

  老人坐在院子裡,發出沉重的嘆息聲音。

  他想起了方虎威,想起了那個同樣失去兒子的老人。

  當他知道兒子慘死村口,他的心情應該和自己現在一樣——一樣的冰涼徹骨吧?

  「冬天來了。」將惜福老人扯了扯衣服的前襟,輕輕嘆息著說道。

  ——

  燕京。楓葉會所。

  駱名安站在會所門口,親自迎接每一位到場的客人。

  今晚的楓葉會所將會舉辦一場慈善晚會,所得的善款捐獻給一群女尼供她們重修寺院。

  這次的活動是由楓葉會所後面真正的大老闆秦倚天親自安排,楓葉會所三朵楓葉之一的駱名安全權負責此次活動。

  駱名安一邊和到場的貴賓寒暄微笑,一邊朝著電梯口張望。她知道,那個女人很快就會到來。

  只是讓駱名安心生疑惑的是,安家什麼時候和秦家拉扯上了關係?以前可沒聽說那位天之嬌女和安家的女子有什麼交情啊。

  可是,偏偏這樣的事情就發生了,而且由她親自來操辦。

  在她這麼想著的時候,電梯門再一次打開,一身青色僧衣的鳳凰攙扶著一個老尼走了出來,跟在身後的是其他幾名青衫小帽的女尼。

  看到安筱筱的此番打扮,駱名安有剎那的錯愕。

  因為她不知道應當如何去和安家的那位小姐打招呼,總不能直接稱呼她為『師太』或者『大師』吧?

  當然,也不過是遲疑了一秒鐘而已。

  駱名安快步朝著鳳凰迎了過去,笑著說道:「安小姐,終於等到您了——邀請的一百二十名賓客都快來齊了,一會兒妳是不是上台說幾句?」

  鳳凰扶著老尼走了過來,滿臉感激地看著駱名安,說道:「名安,辛苦妳了。如果沒有妳的話,我和我的師父們可能還要很長一段時間才能夠重返家園——我就不上台說什麼了,就和我的師父、師姐們在後台為那些慷慨善良的愛心人士唸誦十遍《金剛經》吧。」

  「安小姐有心了,我會把妳們的大愛傳達出去。我想大家一定會積極熱心,幫助諸位大師重修寺院,重建經閣——」

  駱名安說這番話的時候,眼神同樣在打量著鳳凰。

  她以前見過鳳凰一次,那個時候的女子還驕傲任性,有著神采飛揚的臉和讓人記憶深刻的紅髮。

  現在的鳳凰頭髮長長了,用青色的小帽給包裹起來。臉頰消瘦,眼窩深陷,氣質寧靜,談吐溫和。看起來精神狀態倒是不錯。

  只是,安家的女人,如果想要重修一座寺廟,還需要用這樣的籌款方式嗎?聽說她和她帶回來的這些尼姑長期住在外面,從來不曾跨進過安家一步。

  就是有安家人前去找她,她也避而不見。她對自己的家庭懷著敵意呢。

  鳳凰對著駱名安鞠躬,說道:「再次謝謝名安。」

  「安小姐,請先到後台休息。」駱名安做了個邀請的手勢。

  看到鳳凰帶著尼姑們離開時的窈窕背影,駱名安在心裡輕輕嘆息。

  「何苦來哉?」

  ——

  秦倚天這些天很忙。

  其實她本可以不那麼忙,因為她已經習慣了要把很多事情交給下面的助理和機要秘書們去處理。可是,如果不讓自己忙碌一些的話,她的心情就會很不好。所以,她就把以前已經交付出去的事情又重新收到了自己手裡。

  一些重大的合作項目,她會親自洽談。一些可有可無的會議,她也會入場坐上一陣子。一些以前見到就覺得厭煩的合作者,她也願意百忙之中抽出幾分鐘的時間見上一面。

  哦,就連總裁辦公室的下午茶餐牌都要過去看了幾眼,把裡面的芝士蛋糕換成了抹茶蛋糕,說前者脂肪太多不適合減肥。

  ——

  當充實的一天結束,秦倚天準備下班離開時,桌子上的電話機響了起來。

  旁邊的助理接通電話,然後向秦倚天匯報,說道:「小姐,前台有一位姓葉的小姐請求見妳——」

  「嗯?」秦倚天把手裡的雜誌合上,想了想後,說道:「如果她姓葉的話,那她一定說的是要求見我,應該不是請求要見我——是這樣嗎?」

  助手並不覺得這有什麼意外,因為他不覺得這個世界上有什麼事情能夠瞞得過這位高傲嬌豔的女人。

  她點了點頭,說道:「是的,前台秘書處確實是這麼說的——那位姓葉的小姐要求見你——」

  「請她上來吧。」秦倚天說道。

  助手把命令傳達下去,然後掛斷了電話。

  秦倚天想了想,從沙發上爬了起來,說道:「我還是出去接一接吧,畢竟遠來是客——」

  生活秘書送上來高跟鞋和外套,助理們也收拾妥當跟在秦倚天的身後一起朝著門外走去。

  噹——

  當電梯到達的聲音響起時,葉溫柔出現在秦倚天專用的電梯裡面。

  葉溫柔看著站在門口前來迎接的秦倚天,表情沒有絲毫的變化。好像這樣的事情也在她的意料之中一般。

  她看著秦倚天解釋著說道:「我想妳應該在這裡,所以就過來見面——希望沒有打擾到妳。」

  秦倚天點了點頭,就像是一隻驕傲地小天鵝一般,轉身說道:「請跟我來吧。」

  她進了辦公室之後,對身邊的那些秘書助理們說道:「你們都下去吧。沒有我的吩咐不許進來——」

  「小姐,需要泡茶吧?或者咖啡?」秘書為難地問道。

  「不用了。」秦倚天說道。「暫時不需要。」

  哐——

  辦公室的豪華大門重重地關上。

  秦倚天看著葉溫柔,說道:「妳是來取笑我的?」

  頓了頓,她搖頭說道:「不是。妳不是那樣膚淺的女人。」

  她認真審視著站在面前的葉溫柔,說道:「那麼,妳是來安慰我的?」

  她再次搖頭,說道:「也不是,這不是妳能夠做出來的事情——那麼,葉小姐,妳來找我的目的是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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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12-31 14:16:59 |只看該作者
第六卷、倚天屠龍! 第826章、放馬過來!

  古時候有王不見王的說法,現在更有大房不能見小三的說法。兩個以上的女人在一起,那撕逼的慘烈程度堪稱一場小規模的戰爭。

  一個是站在武道巔峰的強者,一個是富可敵國的女王。任何一個男人能夠得到其中之一的青睞,那都是一樁祖墳上冒青煙的大好事——

  可是,方炎偏偏就和這兩個女人產生了深厚的情感。

  魚和熊掌不可兼得,秦倚天和葉溫柔可比魚和熊掌貴重的多。

  所以,當方炎要和其中之一的葉溫柔結婚時,自然會傷害到另外一個女人秦倚天。

  秦倚天是那麼驕傲獨立的女性,嚴格意義上來講,她是這場愛情爭奪戰上的失敗者。今天葉溫柔主動登門見面,自然引發了她心中難以壓制的妒意——無論是女人還是女神,妒忌這種東西都是與生俱來難以剔除的。即使像秦倚天這樣優秀的女人,心裡也不由得會冒出這樣的念頭:他為什麼選擇的是葉溫柔而不是秦倚天?難道她當真比自己要更加『適合』一些嗎?

  秦倚天不服!

  所以,在看到葉溫柔的那一剎那,她的情緒就帶著一股子經過克制和削減的敵意。

  葉溫柔知道她敵意的由來,所以不氣不怒,淡然處之。

  葉溫柔的態度更加激怒了秦倚天,因為她發現自己越是表現的在乎,就越能夠證明自己輸得徹底。

  當然,這也不過是幾句話之間的鬥爭,很快的,兩人就都恢復了正常的交往狀態。

  秦倚天不想在自己已經慘敗的戰場上繼續和敵人糾纏,而是把話題給引到了葉溫柔本身上面去。

  她心裡倒是有些好奇,葉溫柔都已經要和方炎結婚了,為什麼還要在這個時候跑來拜訪自己?

  炫耀?

  這種想法毫不猶豫地就被她給排除在外。

  如果葉溫柔是那樣一個沒有涵養的女人,想必方炎也不會選擇她成為自己的人生伴侶——秦倚天相信自己的眼光。她看中的男人又怎麼會差到哪裡去呢?

  秦倚天的這間辦公室寬大豪華得有些過份,辦公區、休息區、運動區、甚至還有一個音像專區。平時除了秦倚天在這裡面辦公休息,還有幾名秘書和助理會守護在四周隨時接受秦倚天各種各樣的命令。

  為了方便和葉溫柔的談判,秦倚天把那些工作人員全都趕了出去。當這個足有四、五百平方的大房間裡只有兩個清瘦的女人時,也並沒有那種空蕩蕩的蕭條感,因為這兩個女人散發出來的氣場足以將這個巨大的房間給填滿。

  葉溫柔走到落地窗前俯窺著這座城市,輕聲說道:「方炎過得很辛苦,只有妳能夠幫助他。」

  單刀直入!

  不管喜不喜歡這個女人,但是秦倚天不得不承認,她喜歡這個女人的直率和大氣。

  有事說事,吱吱唔唔囉囉嗦嗦的反而讓人心生惱意。

  秦倚天走到沙發前坐下,端起自己剛才喝了一口的香蕉奶昔,嬌豔地紅唇吸住那根純白如玉的軟管,笑著說道:「妳是為了這件事情而來?」

  「將家攻勢兇猛,花城難以支撐。如果妳是別人,方炎會向妳求援。但是,偏偏妳是秦倚天——所以,無論多麼艱難他都不會向妳開口。」葉溫柔輕聲說道。

  「嗯?所以我應該主動站出來幫他——」秦倚天若有所思地打量著葉溫柔,笑著說道:「妳怎麼知道我沒有幫他呢?」

  「我知道妳一直在幫他。」葉溫柔眼神平靜地看著秦倚天,讓人明白她說的這番話確實是發自肺腑。「我知道妳在背後做了很多事情。但是,這還遠遠不夠——」

  「所以,妳的意思是——我應該拖著整個秦家去和將家火拚?」

  「如果——我是說,如果,將家將會在這次的火拚當中一敗塗地呢?」

  秦倚天眼神如閃亮的星辰,一瞬間點亮了整個屋子,出聲問道:「妳用什麼保證?」

  「天道境的天道心。」葉溫柔一臉篤定地說道。「進入天道境之後便要順天而行,順從本心,如果有違此心,輕者功力再無長進,重者境界崩塌,成為廢人。」

  秦倚天輕輕嘆息,說道:「妳應該知道,此時此刻我在秦家的處境,現在的秦家還輪不到我做主,所能夠帶來的影響力也是極其有限的——如果我能夠做主的話,還需要等到妳今天主動找上門來嗎?將家,早就覆掌滅之。」

  「我只是告訴妳結果,至於秦家會做出什麼樣的反應——這就需要妳去說服他們了。」葉溫柔轉身和秦倚天漂亮的眸子對視,窗外的夕陽將她的身影無限拉長。她的影子恰好投射在秦倚天身邊的那張沙發上,兩人的身體有半邊的重合,看起來就像是一對親密無間的姐妹。「我知道妳很聰明,所有人都知道妳很聰明。我相信,這個世界沒有什麼能夠阻止妳的事情——只要妳願意,妳就能夠做到。包括我也一樣。」

  秦倚天咬了咬嘴唇,冷哼著說道:「妳這是在挑釁?」

  「放馬過來。」

  ——

  方炎不知道兩個女孩子在燕京的劍拔弩張,他所有的心思和精力都用在那口大魚缸上面去了。

  自從師父天機子把他的視線引到那口大缸上面去了之後,他就再也沒有離開過那口魚缸。

  不吃,不喝,也不動。

  他就站在魚缸旁邊,看著魚缸的每一次變化。看那一黑一紅兩條魚冒出泡泡,看著它們將那魚缸裡面的水攪出漩渦,看平靜的水面,也看那雨線或者雨滴滴落在水缸裡面時蕩漾開來的漣漪。

  方炎站在魚缸前已經三天了!

  沒有人告訴方炎這魚缸是不是傳說中的寶貝《太極圖》,但是方炎心裡很清楚,這就是他心中尋找的《太極圖》。

  何謂太極?

  《莊子》言:在太極之上而不為高;在太極之下而不為深;先天地而不為久;長於上古而不為老。

  太,即大。極,指盡頭,極點。

  這口魚缸不夠大,這魚缸裡面的水也不夠深,不是一眼望不到盡頭。但是,所有的一切都相得益彰,它們組成了一個和諧的整體。

  缸因有水,有魚,而得其利。

  魚因有水,有缸,而得其樂。

  水因有缸,缸裡有魚,而得其活。

  魚是活魚,水是活水,有了這活魚活水,這口缸便也生動活潑起來。

  有人只看魚,只看水,但是從來都沒有人去看缸——

  缸是什麼?

  是基礎,也是核心。它是根骨,也是靈魂。是太極圖上面的那個圓框,也可以是黑白雙魚的內裡。它可以無限大,也可以無窮小。

  它隨魚的多寡和水的深淺而變化,卻也同樣限制住魚的多寡和水的深淺。

  它是方炎太極之心的氣海,是那瘋狂旋轉的內核。

  無論魚如何遊蕩,無論水如何攪動,內核不散,雙魚不滅。

  「一生二,二生無限。」

  「一不是數,是無。是什麼也沒有。」

  「原本就是無限,又何必再生無限?」

  ——

  方炎的腦海裡面有無數種信息在匯集,無數的念頭在碰撞。

  那些念頭有的兩兩相伴,有的三五成群,有的互相促進,彼此補益。更多的卻是互相矛盾,相對相殺,你死我活。

  所謂天道境,不是和人爭,而是和己爭。

  你都說服不了自己,又怎麼可能征服得了天道?

  一通百通,當念頭通達之時,便是踏破天道大門之日。

  方炎看到了那一線曙光,彷彿伸手就可以觸摸。

  但是他現在要做的事情就是——先說服自己。

  院子拱門門口,在那長滿青苔的石階上面,數名道士安靜而立。

  為首的是一個看起來無比蒼老的道士,他的蒼老是一種感覺,是一種你覺得他老,覺得他應該飽經風雨,理應受到所有人尊重的那種老,但是你卻在他的身上發現不了任何的老態。

  這就是修為達到極致時的『返璞歸真』,也可以說是道家的『枯木逢春』。

  身後是幾名身穿青袍高矮不一的道士,他們伺候在老人的身後,刻意和老人保持一個台階的距離。

  「站了多久?」為首的老人出聲問道。

  「回掌教的話,站了三天。」天機子輕聲說道。

  「那就是說,到了無量觀的第二天就進入了入定狀態——」太沖掌教語帶驚訝地說道:「聽說他和上一任《太極圖》守護者莫輕敵是師兄弟關係?莫輕敵來此住了多久?」

  「九十七天。」一個手提拂塵的胖道士出聲說道:「莫輕敵是我接引過來的。」

  「嗯。」太沖掌教臉上帶著一抹淡淡的笑意,問道:「諸位不妨猜猜,此子能在無量觀住上幾天?」

  「莫輕敵天賦極高,他都住了九十七天,方炎自然得住上半年以上——」

  「那可說不定,你看他現在若有所悟,說不定一百天就可以打道回府了——」

  「我猜——」天機子咬了咬牙,心想,方炎是自己的徒弟,自己肯定是要力挺他的,說道:「兩月時間足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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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28
發表於 2015-12-31 14:17:08 |只看該作者
第六卷、倚天屠龍! 第827章、水溢!

  雨停了又下,天亮了又黑。

  身上的衣服被雨水淋濕又被暖風吹乾,地上的蝸牛好不容易爬到鞋面一不小心又翻滾下去後來消失不見。

  方炎在那口大缸前已經站了七天!

  他感覺不到風吹雨打,也感覺不到寒冷和飢餓。

  他的身體進入了一種很微妙的狀態,就像是充滿了氧氣的睡袋或者說是冰天雪地的時候燒著熊熊炭火的房間。

  溫暖、舒適、輕鬆自在。

  剛剛開始他的思緒亂得厲害,無數種念頭浮現,無數的信息在彙集,敵我分明,小規模的械鬥和大規模的廝殺層出不窮——

  當他的腦袋難以支撐,當他感覺到自己的身體快要炸開來的時候,一切都安靜了下來。

  他的腦域變成了一片雲海,白雲飄蕩,幻化無限。

  後來景色突變,那片雲海變成了無邊的海洋。海洋分成兩極,一極漆黑如墨,一方純白如雪。

  黑極和白極互相碰撞,黑極想要把白極吞噬,白極想要把黑極同化。

  波濤洶湧,浪花飛濺。

  兩條大魚就像是無助的木偶,一會兒被推到白極,一會兒又被捲到黑極。

  突兀的,黑極和白極開始旋轉,無垠的大海成了瘋狂旋轉的漩渦。

  那漩渦越轉越快,最後變成了一個漆黑地可以吞噬一切的黑洞。

  狂風呼嘯,暴雨傾盆,電閃雷鳴,整個世界都要崩塌一般。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

  嚯——

  當一切靜止,當天地恢復了寧靜。

  黑白兩極撕扯分開,然後涇渭分明緩緩旋轉。

  一條大魚在黑極,一條大魚在白極。它們拚命掙扎,想要衝破牢籠,但是無論它們多麼用力,撞得頭破血流,終究無法再次匯合相見。

  這是自然的力量,是天道的法則。

  當清晨第一縷的晨光劃破黑幕,當漂亮的鳥兒唱出第一聲歌謠。

  當鮮花綻放,當露滴在葉片上面蕩漾滑落——

  方炎終於動了。

  他雙腿交叉錯開,擺出了一個正宗的方氏梅花樁姿勢出來。

  身體微躬,雙手張開,擁抱雙圓,然後一整套流利的方氏太極便源源不斷地流敞出來。

  或疾或緩,或輕快如雲,或雷霆萬鈞。

  或騰挪起伏,或靜如處子。

  它的頭頂有白氣升騰,水缸裡面的水如燒開般翻滾。

  方炎打得越快,那水缸的水便滾動的越激烈。缸裡面的雙魚時不時躍出水面,在空中吐出一個又一個泡泡:噗噗噗——

  方炎感覺到了自己丹田處的變化,那時而沉寂如死亡,時而燃燒如火焰的太極之心再一次地產生了反應。

  它仍然炎熱,甚至比之前的任何時候都要灼熱。就像是自己的腹部成了一座火爐,那座火爐要把肚子燒出一個大洞一般。

  但是方炎清楚地知道,這是在釋放。只要把那座沉默的火爐點燃,把那些炭火,把那遺留在丹田處的火氣給完全燒透,那座火山才會真正地熄滅。

  現在,正是燃燒地過程。他願意承擔這樣的痛苦,因為它是良性的,是帶有希望的。

  當方炎放緩節奏時,那沸騰的水仿若結冰,那活躍的雙魚也深入谷底。

  梅花步似梅花,在方炎的身體遊走之下,無數朵梅花嬌豔開放。

  當方炎將方氏十九路太極打完,吐納收功之時,那水缸裡面煙霧繚繞,仿若仙池神府。

  有水從缸裡面溢了出來,連綿不絕。

  水溢境!

  方炎眼睛緊閉,但是臉上卻掛著陶醉的笑容。

  方炎的衣服不染塵埃,方炎的臉上神光煥發。

  一襲青衫,丰神俊朗,仿若謫仙人一般。

  此時此刻,因為將家步步緊逼的擔憂一閃而逝,因為父親慘死的暴戾完全消失。

  天上霞光萬道,院子裡鳥語花香。

  那隻消失不見的蝸牛從潮濕的角落裡爬了出來,再一次朝著方炎的鞋面進發——

  方炎睜開眼睛,瞳孔明澈純淨,臉頰肌膚嫩如嬰兒,仿若新生。

  「恭喜。」一個不和時宜的聲音突然間響起。

  方炎轉身,看著站在小院拱門門口的師父天機子,彎腰對他九十度鞠躬,無比誠摯地感謝,說道:「多謝師父再造之恩。」

  「水溢不休,正氣不止。」天機子看著那仍然在不停向外面流敞水流的水缸,感嘆著說道:「你做到了太極一脈數百年無人可以做到的事情。此乃大功德。」

  方炎微笑,說道:「在做這件事情之前並沒有想過那麼多。只是想著——倘若自己能夠進入水溢境,那麼就能夠更好地保護自己和保護自己的家人了吧。」

  「因小見大。」天機子抬腳邁入門內,說道:「能夠保護得了自己和家人,便也能夠保護得住這天下之人——」

  方炎笑笑,並沒有和師父在這個問題上面爭執些什麼。他早就說過,他不會接受那樣的重任。但是,在他的能力範圍之內,有罪惡者他會出手,有進攻者他會阻攔。

  他沒想過讓自己成為聞名天下的大英雄,但是,他也不介意自己做一個有正義感的好人。

  或許他的名字不會銘刻在燕子塢門口的石牆上面,但是,他一定會被家裡的子孫後代所牢記。

  「有太多沒想到。」天機子看著方炎,眼神裡面有驚喜,更多的還是震撼。「第一眼初見,我沒想到你能夠站在這裡。你站到這裡,我沒想到你那麼快能夠入神。你入神之後,我沒想到你那麼快能夠破境。七天,你僅僅只是用了七天,就向死而生,洗滌身體,思想歸一,獲得無上大道——方炎,你是古往今來第一人。」

  看到方炎疑惑的眼神,天機子笑著解釋著說道:「三百二十一年前,瘋道長淨心用一百一十一天破冰。兩百三十九年前,快劍書生用一百三十六天解惑。一百六十七年前,西域紅花姑娘用兩百九十八天融冰。三十一年前,神龍莫輕敵用九十七天悟道。前幾天大家還在玩笑,一起猜測你會在這裡住上多長時間——有人猜半年,有人猜百天,我因和你是師徒關係,總是對你有更加強烈的信心。但是,我的答案是兩個月——」

  天機子的表情頗有些自嘲,說道:「沒想到你這一入定就不再醒來,我每天來訪,站在拱門外面守候——心中也不是沒有更大的期待,但是又擔心期待太高失望太大。沒想到的是,你終究還是成功了,而且——只是用了七天。」

  方炎再次對著天機子師父鞠躬道謝,感激地說道:「謝謝師父關心護法。沒有你的話,就沒有我的今天——」

  天機子手提拂塵,說道:「跟我走吧。掌教要見你。」

  「是,師父。」方炎答應著說道。

  方炎見到太沖掌教的第一眼,就有一種很親切地感覺。

  破境之後,他更能夠感覺到太沖掌教修為的博大精深以及自然而然散發出來的中正平和之氣息。

  這是一個善良慈祥的老人,他有一雙洞察萬物的眼睛。站在他面前的方炎覺得自己赤裸透明,沒有任何秘密可以隱瞞。

  老人的眼睛深邃純淨,瞳孔漆黑,眼白又白淨如紙。沒有昏黃,也不見有血絲。他的眼睛不像是老人家的眼睛。

  老人的臉上帶著溫和的笑意,上下打量過一番方炎,笑著說道:「英雄出少年,此話果然不假。」

  方炎在老人的面前跪倒,朗聲說道:「感謝掌教成全。」

  「起來吧。起來吧。」老人擺了擺手,笑著說道:「我這樣的年紀,最怕別人給我鞠躬磕頭。別人一跪,就讓我覺得我年紀已經很大了,可能活不了太長久了——你看看,誰願意有這樣的煩惱啊?」

  「掌教大人看破生死,豈會在乎這些表象?」

  老人搖頭,眼神篤定地看著方炎,說道:「天下間,當真有看破生死之人?」

  「——」這個問題還真是把方炎給難住了。無論是山野小民,還是貴族皇帝,乃或他們這些習武尋道之人,又有誰當真不怕死亡?

  「不用想了,一個沒有。」老人一語中的。「那些嘴上說自己不怕死的都是騙子。要麼是為了騙別人,要麼是為了騙自己——不誠實。」

  方炎連連點頭,說道:「掌教說的對。我是怕死的。也正是因為怕死,所以才拚命地努力,拚命地去提升自己——為的就是不讓壞人欺負,不讓壞人殺死。」

  「怕死也是不對的。」掌教糾正方炎的想法。「有忠誠才會有背叛,有渺小才能見偉大。有春暖花開才會有冰雪嚴寒,有死才會有生——怕死而向生,這不是過錯。但是,如果一味怕死,那就容易變成懦夫,失去筋骨。此道萬萬不可取。」

  方炎躬身受教,說道:「小子受教了。」

  掌教看著方炎,說道:「即已感悟水溢境,便成為這世間少見的高手——接下來,你要做什麼呢?」

  方炎想了想,以無比真誠地眼神看著掌教,擲地有聲地說道:「回家娶媳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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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12-31 16:42:52 |只看該作者
第六卷、倚天屠龍! 第828章、掌教親傳,枯木逢春!

  太極的水溢境相當於是內江湖的天道境,能夠攀登天道的人,都是這個世界上的佼佼者。

  習武之人如浩瀚星辰,但是能夠攀登天道境的卻似那月亮。眾星拱月,便知天道境之絕妙稀少。

  在方炎這樣的年紀就攀登天道者,上下數百年也寥寥無幾。年輕人難免驕傲放縱,悟得大道,學得神通,自然應當去大打四方,游戰天下才對。當年的莫輕敵攀登天道境成功之後,可是在世界各地轉了好大一個圈才回來。

  太沖掌教以為方炎也會如此這般,得到太極之最高法則後,自然要出去大展拳腳,接收勝利和榮耀。

  沒想到方炎的答案竟然是這樣:回家娶媳婦。

  這是一個年輕人應當說的話嗎?

  這是一個剛剛悟得水溢境高手應當說的話嗎?

  還有沒有上進心了?還講不講八榮八恥了?

  太沖掌教愣了片刻,很不確定地問道:「你剛才是說——回家娶媳婦?」

  「對。回家娶媳婦。」方炎有點兒不好意思,畢竟,他也是頭一回結婚娶媳婦,咧嘴笑著說道:「前幾天家裡給說媒訂了一房媳婦,結婚的日子也已經定下來了,今年的臘月初八——掌教要是不怕辛苦,到時候去我們燕子塢喝一杯喜酒。就算是我提前邀請了。」

  太沖掌教哈哈大笑起來,看著方炎說道:「好,如果方便的話,我就去燕子塢討一杯喜酒喝喝。都已經忘記有多少年沒有喝過酒了,還真是有些懷念那種味道啊——除了結婚呢?」

  「除了結婚?」方炎又認真地想了一番,說道:「應該就是給爺爺治病吧。我爺爺的腿不好,已經很多年沒有辦法從輪椅上起來。我師父說道家的『朽木逢春』可以治好他,讓他能夠重新站起來——我現在突破進入了水溢境,準備嘗試著給他治治腿。要是能夠讓他重新站起來,這對我來說意義非凡——」

  「一片孝心,極其可貴。」掌教滿臉欣慰地說道。「方炎,你看好了。」

  太沖掌教說話的時候,拂袖從面前的茶盞上面揮過。

  那剛才還冒著熱氣的一碗茶水瞬間結冰,就像是剛剛從冰櫃裡面提出來一般。

  方炎瞪大了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掌教的手腕。

  「再看看。」太沖掌教出聲說道。

  方炎看到他的手掌有白光閃動,就像是手心裡面握著一把跳躍著的閃電。

  太沖掌教的衣袖再從那碗冰茶上面拂過,那冰塊瞬間融化,茶水也仍然冒著熱氣。

  太沖掌教彷彿什麼都沒有做,但是方炎知道,他做了許多。

  他做了很多武者一輩子都做不到的事情,包括進入了水溢境的方炎也做不到。

  「看明白了嗎?」太沖掌教看著方炎問道。

  方炎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

  太沖掌教笑笑,說道:「你閉上眼睛。」

  方炎依言閉上了眼睛。

  太沖掌教的手揮過冒著熱氣的茶水,那熱茶結冰。然後又拂過那冰茶,冰茶再次融化開來冒出熱氣。

  和剛才的過程一模一樣。

  「看明白了嗎?」太沖再次問道。

  「看明白了。」閉著眼睛的方炎出聲說道。

  「看明白了,並不代表想明白了。沒有太陽,哪有寒冰?沒有死,哪有生?沒有枯木,又怎麼能夠逢春呢?」太沖掌教笑著看向方炎:「一通百通。你能夠在如此年紀悟得大道突破至水溢境,自然會明白這枯木逢春的奧妙之所在。」

  方炎對著太沖掌教深深鞠躬,無比感激地說道:「謝謝掌教,我沒想到——你會把如此絕學傳授給我。」

  「人是活的,絕學是死的——死的絕學到了活人手裡,而且能夠治人救人,那才能夠發揮出它應有的作用。不然的話,人死如燈滅,再偉大的絕學沒有傳承,沒有人能夠使用,不也是一大憾事?」

  「掌教教育的是。」方炎再次躬身受教,在這個老人面前,他生不出任何開玩笑的心思。他所說的每一句話都是自己必須要聽的,聽完之後要認真去思考的。「以後方炎絕不藏私,將自己一生所學傳授給可傳授之人,讓華夏絕學世代相傳,讓武道之火永不熄滅——」

  「無量天尊。」太沖掌教滿臉喜悅,說道:「大善。」

  方炎從太沖掌教的房間裡面出來,師父天機子正等候在門口的院子裡。

  「怎麼樣?」天機子上前問道。

  「很好。」方炎在天機子面前並不掩飾自己心中的喜悅,說道:「掌教是一個很慈祥也很大度的老人。」

  「嗯?」天機子若有所思地看著方炎。慈祥他能夠理解,大度又是什麼意思?

  「掌教把『枯木逢春』傳授給我了。」方炎忍不住炫耀著說道。就像是孩子得到了一個漂亮的玩具,總是忍不住想要讓自己身邊的人知道這件事情。

  天機子大喜,說道:「當真?」

  「當真。」方炎點頭說道。

  天機子表情嚴肅,看著方炎說道:「枯木逢春對我道門而言有重大意義,說是道門的鎮守之寶也不為過——而且,你這枯木逢春是由這一任掌教大人親自傳授的。」

  「然後呢?」

  「你成了掌教大人的弟子——」天機子眼神灼灼地盯著方炎,說道。

  「可我是你的徒弟啊。」方炎一臉堅定地說道。「不管掌教是不是掌教,反正我只認你是我的師父——哪能因為身份的高低就換掉師父的。這樣的事情我方炎可做不出來,也不屑去做。」

  天機子苦笑不已,說道:「可是我沒有傳授你枯木逢春。」

  「對啊,你當初為什麼不傳授給我枯木逢春啊?」方炎鄙夷地看著天機子,說道:「咱們都是師徒名份了,把自己的絕學傳給弟子不是理所當然的事情嗎?你看看掌教大人,雖然我們是第一次見面,但是人家就送了這樣一份大禮給我——難怪掌教能夠成為掌教,你看看人間這胸懷這氣魄——」

  天機子都快被方炎給問哭了,說道:「除了掌教大人,其它人沒有資格傳授枯木逢春這一絕學。」

  「為什麼?」

  「因為——獲得這枯木逢春,就會成為掌教的親傳弟子。而有能力使出枯木逢春的道門弟子,在掌教升仙之後都有機會執掌道門——」

  方炎瞪大了眼睛,說道:「也就是說——」

  「是的。」天機子無比肯定地點頭,說道:「就算掌教大人把整個道門交付到你手上,大家也不會覺得這是一件多麼讓人意外的事情了。」

  方炎呆滯良久,轉身就朝著屋子裡走去。

  「你做什麼?」天機子出聲問道。

  「我去看看師父他老人家還有什麼需要弟子服侍的事情沒有,端茶倒水什麼的我很在行。」方炎出聲說道。

  「——」天機子心如刀割。不是說好了,這樣的事情你方炎絕對做不出來也不屑去做的嗎?你現在到底是在做什麼啊?

  ——

  紅牆之內,老人正在悠閒喝茶。

  到了他們這樣的修為地位,打磨筋骨已經不需要了,更多的是去想去悟。

  一眼千年,有時候一個感悟就能夠超越無數的前輩先人。這就是『天道』的力量。

  公孫旗的腿傷已經好透了,正在師父的眼神注視下練習拔劍術。

  上次執行任務,讓他認識到了自己的不足。

  名師出高徒,他有神龍這樣的師父,自己又天資聰穎,必然是年輕一輩的第一高手。

  可是讓他羞愧難當的是,在那片密林之中他的夥伴方炎表現的遠遠要比他優秀。

  無論是臨場應變能力,還是戰場廝殺能力,以及他永不認輸的毅力和悍不畏死的氣魄,都是他難以企及的。

  可以這麼說,如果不是方炎的超常發揮,他們倆人就已經死在那片魔鬼森林裡面。

  最最讓人難以接受的是,他是被方炎給從森林裡面扛出來的——這將是他一生的恥辱。

  身體康復之後,公孫旗就進入了緊張的身體恢復和苦練階段。他希望自己能夠在最短的時間內有一次更大的提高。

  有了目標之後,人的動力也會更加充足一些。

  「停一停吧。」辛苦命捧著茶盞喝道。

  公孫旗拔劍,然後又回鞘。速度快得不可思議,而且在這個過程中你聽不到任何金屬碰撞的聲音。

  公孫旗把劍放到劍架上面,扯了一條毛巾擦拭額頭上的汗珠。

  「你的對手是方炎?」神龍看著自己的愛徒,出聲問道。公孫旗不是沒有天賦,也不是不努力,以他現在這樣的年齡取得這樣的劍道成就——已經著實讓人驚豔。

  可是,貨比貨得扔,人比人——氣死人啊。

  「是的。」公孫旗在師父面前毫不掩飾自己的野心。「我要超越他。」

  「很難。」神龍面無表情地說道。

  「師父——」公孫旗面如土色。他不是生氣師父說自己不如方炎,而是他心裡很清楚,師父說自己難以超越方炎,可能就真的是難以超越方炎。

  「他的對手是我。」神龍辛苦命一臉笑意地說道:「或者說,我才是他最終要戰勝的對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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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12-31 16:43:09 |只看該作者
第六卷、倚天屠龍! 第829章、七日之後,決戰楓山!

  雖然公孫旗認可了方炎的能力,覺得他比自己厲害的不只是一點兩點,但是,拿方炎和他心中最尊重的師父神龍辛苦命相比,他還是非常難以接受的。

  「師父,方炎憑什麼能夠成為你的對手?」公孫旗毫不客氣地說道。「他的身手我是知道的,也就是比我強上那麼一點點——我和師父的距離相差的何止千里萬里?他和師父相比,自然也是米粒之光與皓月爭輝,自取其辱。」

  辛苦命知道自己徒弟的感受,原本認為是自己宿命中的對手,是自己力求要打倒的敵人。而他也一直為了這個目標而努力。

  但是現在自己卻告訴他,你很難超越對方,而他的對手將會是自己——實在是很打擊人啊。

  「我這邊收到消息,方炎獲得《太極圖》傳承,剛剛突破了水溢境——」辛苦命雲淡風輕地說道,好像是一樁無關緊要的事情。「水溢為太極至高奧義,和天道境類似。一旦入境便踏上了金光大道,前途不可限量。」

  「什麼?」公孫旗滿臉震驚,說道:「怎麼可能?這才多長的時間?他才——多大?」

  也難怪公孫旗會如此震驚,他們才剛剛在外面執行任務回來。那個時候的方炎還和自己相差不是很遠,兩個人站在同一條起跑線上向前衝刺。

  他的傷腿才剛剛痊癒呢,他的對手就已經跨入了另外一個境界?

  自己現在根本就不可能追逐到他的腳步,甚至只能仰望他高大的背影。這種感覺真是讓人無力啊。

  「一夕悟道,一躍千里。又豈能用老眼光來看人?」辛苦命訓誡著說道:「現在的他,終於長成了一棵參天大樹,而我和他們方家的仇怨,也終將得到延續和繼承——」

  「他要挑戰師父?」

  「不,是我要挑戰他。」神龍辛苦命說道:「在這紅牆裡面困得久了,就想著找個機會動一動。可是以前的那些老夥計都神秘莫測,難以尋人。幸好方炎衝出來了,給了我一些動彈的理想和動力——方炎剛剛窺探水溢境,更是自信滿滿,戰意高昂的時候。你去替我見他一面,定下決戰之期——我想他會接受應戰的。」

  「師父,就算方炎突破到水溢境,也不可能是你的對手——」公孫旗看著自己的師父,心裡不無替方炎說情的意思。畢竟,他這條命是方炎從魔鬼森林裡面揹出來的。在他剛剛認識方炎的時候,他覺得方炎是一個混蛋。那次執行任務的途中,他覺得方炎是一個混蛋的好人。他明明可以一個人離開,他可以不用帶著自己這個包袱,但是他偏偏沒有放棄自己,無論他們逃命的過程是多麼的危險艱難。「這個時候挑戰方炎,勝之不武。要不,再給他一些時間?」

  「在你看來,活得久的修為就要高了?」辛苦命搖頭苦笑,說道:「在運氣,在心意,在志氣。這些才是勝利的關鍵——當然,雙方的實力也要勢鈞力敵,不可相差太大。休要多言,照我說的去做吧。」

  「是,師父。」公孫旗無奈答應。

  正準備收拾離開時,青鳥推開小院的門走了進來,看了公孫旗一眼,徑直走到神龍辛苦命的面前,說道:「神龍先生,方炎來了,想要見你——」

  「方炎來了?」公孫旗急聲問道。剛才還和師父說起方炎,正想著用什麼辦法幫他推掉師父的邀戰呢,沒想到他自己卻送上門來了。

  他當真以為自己進入了水溢境,就可以為所欲為了嗎?他以為這樣就可以挑戰自己的師父了嗎?

  狂妄的傢伙!

  「是的。」青鳥回頭看了公孫旗一眼,不明白他為何如此的激動。「方炎剛剛見過年輕首長,結束之後要見神龍先生。」

  辛苦命點了點頭,說道:「方炎突破水溢境,國家理當重視——請他進來吧。」

  「是。」青鳥轉身離開,很快就帶著方炎走了進來。

  公孫旗再次見到方炎,發現他的形象氣勢確實發生了極大的變化。

  以前的方炎言笑隨意,但是發起脾氣的時候尖銳犀利,攻擊性強。而且舉止不夠成熟穩重,總有一種拚命在占人便宜的感覺。

  現在的方炎丰神俊逸,清爽寫意,看起來就像是一幅唯美的山水畫。他走路的姿勢優雅,他微笑的樣子迷人,他即便一句話不說,都讓人感受到他內在的涵養和深不可測的修為。

  現在的方炎看起來更加和氣,但是當你想要欺負他的時候,卻又有種無處著力,每一處都有防備的壓迫感覺。

  「方炎,你來幹什麼?」公孫旗擋在師父的前面,對著方炎拚命地打眼色。趕緊滾蛋吧,晚了可就來不及了。

  方炎明白公孫旗的心意,那次生死相伴,他的內心深處也把公孫旗當成自己的兄弟。

  但是,有些話必須要說,有些事情必須要做。

  順應本心,方能成就大道。

  水溢境更是講究自然而然。挑戰神龍,為青龍莫輕敵雪恥報仇,這是他內心深處最執著的信念,也是他最想要完成的任務。

  老酒鬼不在,挑戰神龍辛苦命就成了他的宿命。

  他不會逃避,也不能逃避。

  「我來下戰書。」方炎眼神直率地看著神龍辛苦命,笑著說道:「多年以來的夙願,希望神龍先生成全。」

  青鳥大驚失色,她沒想到方炎要來見神龍辛苦命是主動挑戰——自從神龍進入紅牆成為玄部供奉,再也沒有聽過有誰敢來主動挑戰。

  方炎竟然敢做出如此事情,自然——

  神龍大笑,看著方炎說道:「方炎,你就那麼自信進入水溢境,就能夠戰勝我?」

  「我沒有信心。」方炎無比坦白地說道:「但是我知道,現在是我狀態最好的時候。我不知道未來是什麼樣,我也不知道我能夠成長到哪一步——可是我現在感覺自己的身體狀態好極了,就像是隨手一拳就能夠打死一頭老虎,一腳下去就能夠把一座山給踢倒——」

  「神龍先生成名已久,一身修為深不可測——但是我不能等,也等不起。因為我知道,在我努力修習的時候,神龍先生也同樣在進步——我總不能等到你老得揮不動拳,提不起劍的時候,再上前挑戰——這是對你的侮辱,也是對我的侮辱。更是對老酒鬼的侮辱——他要是知道我做出那樣的事情,一定會破口大罵不可——」

  「比武切磋,在運氣,在勇氣,也在心意。我有不得不戰的心意,我有寧死不退的勇氣,其它的就交給運氣——我的運氣一直都不差,運氣差的人也沒辦法在這樣的年紀進入水溢境——所以,我要賭一次。在我覺得自己最強大的時候,我要向你發起挑戰——」

  公孫旗目瞪口呆地看著方炎,心想,這小子說的話和師父剛才所說的一模一樣。

  勇氣、心意,以及運氣——剛才師父也是這麼說的。

  辛苦命看著徒弟公孫旗,說道:「現在明白你們的差距了嗎?」

  「——」公孫旗面如死灰。哪有這樣當著別人的面侮辱自己徒弟的師父啊?

  不過,公孫旗現在顧不上為這種事情生氣了。他現在是心急如焚。

  師父是成名多年的天道境高手,方炎也算是進入水溢境的頂級高手,這種級別的對手決戰,非傷即死,想要手下留情都非常的困難。

  而且因為青龍莫輕敵的緣故,方炎必然是含恨出手——那個時候,兩人可就是不死不休的局面了。

  公孫旗不希望自己的師父輸,但是也不希望自己的朋友死。在他的心裡,還是覺得剛剛進入水溢境的方炎不是修為深不可測的師父對手。

  神龍滿臉欣慰地看著方炎,說道:「男兒當如是。我接受你的挑戰。」

  「謝謝神龍先生。」方炎鞠躬道謝。等到直起身體之後,看著神龍辛苦命問道:「不知道神龍先生覺得什麼時間合適?」

  「時間無礙。」辛苦命隨意地擺手。「以你方便,我隨時奉陪。」

  「七日之後,如何?」方炎說道。

  「如此著急?」

  「晚輩臘月初八要結婚,所以我們的切磋最好在婚禮以前,這樣的話——如果我死了,人家姑娘還有改嫁的機會。你說是不是?」方炎還是有一點兒私心的,他怕自已婚後挑戰神龍辛苦命,萬一小命不保,葉溫柔不就成了寡婦嗎?

  所以他把決戰時間放在他們的婚禮之前,這樣的話,如果自己不小心掛了,葉溫柔還是完壁之身,也仍然可以嫁給別的年輕俊傑——自己的心裡終究會有一些不舒服,但是,只要葉溫柔幸福就好了。

  辛苦命哈哈大笑,說道:「有意思。還真是有意思。那就依你。七日之後,我們決戰楓山。」

  時間是方炎定下來的,所以對辛苦命選擇決戰地點也沒有意見。

  「一言為定。」方炎聲音堅定地說道:「七日之後,我們決戰楓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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