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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kdkd11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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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幻奇幻] 【陳詞懶調】原始戰記 (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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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1 17:28:53 |只看該作者

第二四九章 怪蟲
  
  依照遊人們的描述,巡邏的隊伍立刻回身去通知其他人,盡全力尋找,可能瓜邇他們就遇到了那種蟲子。
  
  受傷不嚴重的遊人們,也幫忙在邊界處找了起來,他們不能進部落裏面去,但是在邊界周圍活動還是可以的,也能幫一幫老曷。
  
  自從他們身上顯現出淡淡的圖騰紋之後,身體就漸漸強壯起來,尤其是前陣子,那天晚上,感覺格外暢快,讓他們甚至有種自己就是真正的圖騰戰士的錯覺。也正因為身體變強壯了,他們才能一路走到這裏,活下來這麼多人。山脈那邊的混戰中,有人想朝他們下殺手,都被他們合力解決了,雖然不可避免地受了傷,也折了人。
  
  在豐部落因為遊人們帶來的消息而驚慌時,去找丟羊線索的三人,也如大家所料,他們遇到了麻煩。
  
  三個小孩急急喘著氣,死命跑著。
  
  「快點!快,它快追上我們了!」瓜邇吼道。
  
  他們現在非常後悔,那時候為什麼沒直接去通知其他人。他們離開放羊的地方沒多久,就被地面上的一些羊毛吸引了過去,又走了會兒,沒遇到巡邏隊的人,卻發現身後有什麼東西在靠近,地面上隆起的土塊,快速朝他們逼近。
  
  三人跑啊跑,越跑離居住區越遠,一開始他們還邊跑邊叫,希望周圍有誰能聽到他們的喊聲,也想著,要是能遇到巡邏隊的人就好了,可是,直到現在,一個豐部落的人都沒見到。等他們回過神的時候,發現周圍已經空曠了,雖然還在豐部落的地盤。但已經靠近邊界,這邊很少有人過來。
  
  身後的追逐者,似乎刻意避開了巡邏隊活動的地方。一直將三人趕到這裏。
  
  三人已經沒有多少力氣再叫了,只顧著跑動。
  
  想到之前自己還說什麼。「若是找到偷牲畜的,就砍了它」,可現在,瓜邇知道自己錯得有多離譜。
  
  「朝那邊跑,別跑出部落!」瓜邇帶著兩人轉向,可是很快,他們發現,自己還是想的太簡單了。
  
  又一條褐紅色的蟲子從地裏鑽出來。堵在他們前面。
  
  那條蟲子比他們三個加起來還要寬,從土中沖出來的立起的部分,比三匹馬首尾相連來還要長。小而尖的頭部還有兩根螯牙一張一合,最前面的兩條腿像是兩把長而軟的鐮刀,靈活地甩動著,能讓人感受到那上面傳來的死亡的氣息。
  
  「啊!」朵雅尖叫著,聲音都叫得有些啞,大喊著希望周圍有巡邏隊的人過來救他們。可是,看看部落的方向,並沒有人出現。
  
  邊界那邊。有一座座矮山,那就是界限,過了那些矮山。就算出了豐部落的地盤。
  
  他們長這麼大,從沒離開過部落的范圍,大人們從小就告誡他們,只有部落裏,才是安全的,出了部落,會被其他部落的人迫害。
  
  但是現在,他們沒有選擇。
  
  瓜邇咬牙,腳步急轉。朝著遠離部落的方向大喊道:「跑!」
  
  朵雅和阿奈緊跟在後面。
  
  瓜邇跑的時候,想著小時候父母教過他的話。若是帶著一隻羊,遇到了野獸。打不過而被野獸追趕,就將那隻羊放棄,扔給那隻野獸,野獸有了羊,就暫時不會追殺你了,便有了機會逃脫。
  
  此刻,有兩條蟲子在他們後面追著,他們有三個人,朵雅和他一樣是豐部落的人,只有阿奈,是個遊人。遊人,在很多人的思維裏,就是遇到危險後被放棄的那隻「羊」。
  
  但是,瓜邇記得,兩年前那個給自己刻木雕的人說過,說出來的承諾,不能收回。瓜邇自己曾經保證過,要幫忙照應阿奈。
  
  若是還有第二個遊人,瓜邇毫不猶豫會將他踹向身後的追擊者,但是,承諾過,這隻「羊」他便不能放棄。先祖在草原上空看著呢,豐部落的人,不能背棄承諾。
  
  他就快覺醒圖騰之力了,昨天,他還跟他阿爹說,將來會成為豐部落最勇猛的戰士,成為草原上有名的戰士,但是,可能等不到那一天了。
  
  瓜邇握緊了手裏的骨刀,奔跑的腳步放緩,抽刀轉身看向後面和側面的那兩條紅褐色的蟲子。
  
  「你們快跑,我頂著!」
  
  「頂著」兩個字還沒說完,瓜邇的眼睛裏,反射著快速撲過來的蟲影。
  
  張開的兩顆螯牙,像是夾子一般,能直接將人夾住。瓜邇甚至能聞到撲過來的這條蟲子嘴裏發出的血性的氣味,還看到了,這條蟲子螯牙上的那幾根羊毛。
  
  這就是偷吃他家牛羊的賊!
  
  「啊——」
  
  瓜邇大叫出聲,閉眼揮刀。
  
  噗嗤!
  
  肉體被刺穿的聲響響起。再此之前,瓜邇似乎還聽到了像是箭支劃破空氣的尖嘯。
  
  瓜邇拿著刀的手還在抖著,腿有些軟,喉嚨裏依然發出「啊」的叫聲,但是,在感受到自己並沒有劈到什麼時,瓜邇才停住吼叫,將眼睛睜開一條縫。
  
  下一刻,他震驚地看到,撲過來的那條紅褐色的蟲子,靠近頭部的地方,被一根長矛貫穿。
  
  蟲子還在動著,但是,又是兩根長矛飛射而來,呈豎條排列,將因為疼痛而立起身的蟲子穿透,強大的沖擊力將蟲身帶著往後倒,蟲子體表的一些極細的鱗片隨著褐色的血液飛濺出來,濺在周圍的地面上,有一些也濺在瓜邇身上。
  
  
  身旁像是有一陣風吹過,瓜邇的餘光只瞥見一道灰色的影子。然後,側面追來的那條更大一些的蟲子,被強硬拖開。
  
  是的,拖開。
  
  一匹比部落裏最高大的戰士還要高的狼,躲過蟲子甩出的那兩根軟「鐮刀」,咬住了蟲身一處,以蠻力將它從土裏完全拖出來,將蟲子拖離一段距離,然後用爪子踩在蟲身上,直接將整條蟲子給撕斷。就像故事裏那些無所不能的頭狼。
  
  蟲身上噴出的褐色液體,流了一地,發出如腐爛的樹葉般的氣味。剛才還在追殺他們的蟲子,一個被射穿,做著垂死掙紮,另一條,被暴力扯斷,死的不能再死。
  
  身後有腳步聲傳來,還有人聲。
  
  瓜邇將視線艱難地從狼身上移開,看向身後,阿奈和朵雅都沒有跑,在他停下之後,他們兩人也停在兩步遠處。
  
  更遠的地方,一隊人從矮山上,朝著這邊跑過來。瓜邇只認識一個,當年給他刻木雕的邵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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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1 17:29:28 |只看該作者

第二五零章 活的

  三個孩子面上還帶著危機過後的慶幸,以及尚未完全散去的恐懼。

  兩年過去,阿奈還記得邵玄,所以,在看到邵玄之後,阿奈心下一鬆,面上不由露出欣喜之色。他爺爺說過,邵玄和他們是同一個部落的人。

  郎嘎幾個過去翻看那條尚在垂死掙扎的蟲子,他們從未見過這種怪蟲,或許,它們只在草原這邊才生存。

  「阿奈,你們怎麼會在這裡?」邵玄走過來問道。若不是自己幾人正好到達,再晚一步情況就糟糕了。

  阿奈將事情簡單說了下。

  「應該就是這些蟲子偷的。聽說山脈那邊有部落發生戰爭,最近這周圍出現野獸的頻率多了起來,這些蟲子可能就是從山脈那邊過來的。」阿奈將自己的猜測說出來。

  「嗯,應該就是它們了。你爺爺呢?」邵玄又問。

  「爺爺在等昆叔他們,都等了十多天了。」阿奈說道。

  邵玄心裡已經瞭解了個大概,正好這時候,他聽到有馬蹄的聲音。

  「豐部落的人來了。」邵玄說道。

  一聽邵玄這麼說,朵雅和瓜邇也看向周圍。

  朵雅方才還帶著警惕,就算這些人救了他們,但對於外部落的人,她還是警惕居多,看阿奈和瓜邇都表現出熟悉的樣子,她也心裡的警惕稍稍淡去一些,不過還是小心打量著這些從未見過的外來者。這些人,看起來就不好對付,不會輸給部落裡巡邏隊的戰士。

  看到從土丘那邊出現的巡邏隊的人,瓜邇和朵雅頓時高興得大叫起來。

  過來的豐部落的隊伍,帶隊的是巡邏隊的頭目伊卑,邵玄曾經見過的。瓜邇的父親也在其中。面上急得全是汗。

  看到兩個孩子沒事,巡邏隊的人心中壓著的石頭頓時挪開,只是,出現的這些人,又令他們心中警惕起來。更別說,旁邊還有一匹不同尋常的狼。獵殺過狼的人。都能看出來這匹狼與他們曾經殺過的那些不同,對上這樣的,除非是頭目他們,不然很難有勝算。這與山林裡的那些野狼完全不是一個等級。

  瓜邇的父親騎著馬到來之後,檢查了一下,確定瓜邇沒受傷,才將注意力放到這群陌生人身上。

  伊卑對邵玄有印象,只是一時間叫不出名字來。

  邵玄便上前道:「炎角部落,邵玄。」

  「哦。對,以前你跟遠行隊伍來過這裡。」伊卑想起來了。

  聽到「邵玄」這個名字,瓜邇的父親也知道這就是那個狼木雕的雕刻者,眼睛看了看旁邊的狼,對照自家的木雕,還真像!當初刻木雕的時候就是照著刻的吧?

  邵玄簡單介紹麥等人之後,說出了自己一行過來的目的。

  「我們過來接人,順便看看能不能交易一些健康的牲畜幼崽。」

  伊卑看了看邵玄身後的那一行人。個個都帶著一種剛猛的戰鬥氣質,雖不算氣勢洶洶盛氣凌人。但也讓人無法忽視,若是平時碰到這樣的一支隊伍,豐部落的人會立馬拉響警報,但這些人剛才救過自己部落的孩子,而且,其中一個還認識。

  伊卑注意到巡邏隊的人過來之後就一直拿眼神往那匹狼身上瞟。他自己心裡也震驚,他從未在草原上見到過這樣一匹狼,或許草原更裡面的一些部落,會有這樣體型的狼,像回部落那邊就有兇獸存在。但畢竟草原上那樣的部落極少。都是有名的大部落,不輸給中部那些。而面前的,卻是來自默默無名的炎角部落。

  不管心裡如何想,既然對方並無惡意,也沒有侵略的樣子,言語中還透著做交易的意思,伊卑便拿出熱情的態度來。

  讓人帶上那兩條已經死去的蟲子,伊卑將邵玄一行接往部落。

  當初邵玄是和遠行隊伍一起的,又不是濮部落的人,自然不會得到多少關注,但這一次,他們是結隊過來,代表的是部落,還是個不容小視的神秘部落,伊卑自然不能馬虎。他也讓人先一步回去稟報巫和首領。

  邵玄他們沒有直接去豐部落內部,而是先往老曷他們所在的地方過去。

  出去幫忙尋找阿奈的遊人們已經得到消息,往回趕,老曷也被告知阿奈無事,正想著要不要先回去看看小孫子,便見到過來的一隊人。

  「邵……邵玄?!」老曷看到了邵玄,也看到跟在邵玄旁邊的孫子阿奈。

  聽到「邵玄」的這個名字,原本坐在草地上人立馬起身,伸長脖子看過去。他們聽老曷說過,兩年前部落出現的那位圖騰戰士,就叫邵玄。

  這麼說,是部落來人了?

  想到這個,遊人們心中火熱。

  就算是腿腳受傷的人,也讓同伴扶起來,看向過來的那一隊人。明明從未見過,卻有種熟悉的感覺。確實是部落的人。

  「是……是,是炎角部落的?」

  「是『咱們』部落的!」有人糾正道。

  「真的是部落的人,肯定是圖騰戰士!」草原部落對待圖騰戰士跟對待遊人的態度是截然不同的,他們能看得出來豐部落巡邏隊人員的謹慎態度,所以,過來的肯定是圖騰戰士,而不是和他們一樣的遊人。

  「快看,有狼!」

  「好大的狼!是馴養的嗎?」

  老曷激動得上前幾步,迎過去。

  「爺爺!」阿奈撲向老人,還嘴快將之前遇到過的事情說了說。

  看著安然無恙的孫子,老曷看向邵玄等人,連連道謝。

  「好久不見了,老曷。」邵玄笑著道。

  視線從老曷身上移開,邵玄看向走過來的一個青年。

  來人面上帶著激動與忐忑。四方臉,由於經常在外幹活,全身顯得黝黑,手掌粗糙,身上還帶著不少傷和疤痕。有新的,也有舊的,破出好幾個口子的獸皮衣下,露出來的是肩膀上被草繩勒出的痕跡。因為生活的艱苦,相比起其他炎角部落的戰士來說,他不算多強壯。但也有一股彪悍的氣魄。大概很多天沒有好好休息過,來人顯得有些疲憊,但他看向炎角部落的戰士的眼神灼熱。

  「他叫昆圖,原本他打算帶我們一起回去的。」老曷介紹道。

  頷首示意,邵玄退後一步,指著旁邊的麥,對遊人們介紹道:「這是我們小隊的頭目,高級圖騰戰士,麥。」

  邵玄特意提了「高級圖騰戰士」。自然是要讓這些遊人們更心安,也讓麥在這裡刷下存在感,以後這些人若是覺醒圖騰之力,麥也好收到自己手下。

  對遊人們來說,圖騰戰士已經是很難得的存在了,更何況是高級圖騰戰士,那不是跟豐部落的巡邏隊頭目一個級別的?

  麥讓人分了些食物和草藥給遊人們,然後跟昆圖交談起來。詳細問問。

  「麥,邵玄。我們首領有請。」伊卑過來說道。

  邵玄朝遊人那邊看了眼,伊卑見狀,笑道:「他們也一起。」

  從現在開始,昆圖他們的身份,便不再是遊人。既然不再是遊人,對待的態度自然也不同了。

  有部落撐腰就是不一樣啊。幾個遊人激動的心情許久無法平復。

  先找地方安置了那些受傷疲憊的遊人。麥帶著人往豐部落的首領那邊過去。

  豐部落的首領主要是想見見炎角部落的人,觀察都是些怎樣的人,同時也為怪蟲的事情道謝。

  聽說還要交易牲畜,豐部落的首領便讓人帶著邵玄他們去挑。

  麥留在那裡跟豐部落的人交談,邵玄帶著十個人去挑牲畜。挑牲畜並不都是在一個地方。有時候到這家看看,挑完不夠再去另一家。

  瓜邇看著邵玄帶著人和狼到自己家的時候,特別激動,

  「阿爹,活的頭狼,活的啊!」

  「我知道!你別過去,小心它把你吃了!」

  瓜邇的父親過去幫邵玄挑牲畜,而瓜邇想靠近又不敢,只能站在不遠處看著,他早將之前遇到怪蟲的恐慌拋之腦後了,現在有空就盯著凱撒瞧。

  不僅是瓜邇,周圍的很多人都是,不管大人小孩,尤其是與瓜邇要好的幾個,他們也見過瓜邇的那個木雕,當初瓜邇還拿出來跟他們比過,他們原本以為刻木雕的人太過誇大,他們其中也有人見過狼群,見過狼群裡的頭狼,但從未見過這樣的,瞧木雕那爪子和牙,還有那身氣勢,太誇張了。

  可是,現在看來,木雕尚不能顯示全。果然看活的就是感覺不一樣,被盯上一眼就感覺背後一片涼意。

  邵玄讓人幫著挑了一些,自己也挑了幾隻,牛羊馬都有,都是幼年的牲畜,也能走能跑。因為首領都重視炎角部落,幫忙挑牲畜的人不敢隨便糊弄,挑起來很認真。

  挑完之後,用水月石或者貝殼等交易。邵玄在來的時候,已經在一處集市用水月石兌換過貝幣等東西,所以不管豐部落接受哪種,邵玄都能拿出來。

  最後挑出的牛羊馬各二十,有公有母。

  挑好了讓遊人們幫忙看著,他們對此有經驗,能照料好。

  這晚,炎角部落眾人是在豐部落留宿,因為山脈那邊的戰爭,更多的野獸翻過山脈。

  山脈這邊,除了豐部落,還有其他幾個部落,都遭受過怪蟲和野獸的襲擊。夜晚巡守的人自然也增多。

  凱撒趴在外面的草地上,聽著遠處此起彼伏的叫聲,覺得太吵,站起來抖了抖毛,仰頭朝天一聲嚎。

  「嗷——」

  叫聲穿過豐部落的草原,朝更遠的地方傳過去,甚至山脈那裡都能聽到。

  豐部落的牛羊們在圈裡瑟瑟發抖,馬圈裡不少馬也焦躁起來,但也不算太過,它們沒有感受到針對自己的殺氣,其中一些也直面過狼群,膽子不算小。

  遊走在豐部落邊界處的一些野獸們,聽到叫聲後沒有絲毫猶豫,轉身就跑,尤其是狼群。

  看不見的地下,幾條正朝著豐部落過去的蟲子,也頓了頓,大概在衡量什麼,過了會兒,也轉向,朝其他部落過去。

  一聲狼嚎過後,萬籟俱寂。

  沒聽到挑釁的叫聲,凱撒才滿意地再次趴下,繼續睡覺。

  巡邏在草原上的豐部落戰士們看著往遠處跑開的野獸,面面相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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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五一章 尋人

  可以說,炎角部落停留的這一晚,是豐部落的人過得最安靜的一個晚上,這晚他們不會聽到遠處傳來的各種夜行野獸的叫聲,不會聽到巡邏隊相互傳遞緊急情況的哨音,也沒有遇到其他異常事情,就連他們一直緊張防備著的那種怪蟲,也一條沒出現過。

  次日,陽光明媚。

  各家早起之後第一個就是去自家獸圈裡清點牲畜。

  「如何?」

  「沒少,一隻都沒少!」豐部落一位婦女清點完牲畜之後高興地對丈夫說道。

  鄰里之間也在交換信息,看看這次誰家的倒霉丟了牲畜,可是,一連交流了一上午,發現,誰家的牲畜都沒丟。有個嚷嚷自家丟羊的人,還是因為數錯了,重新數了兩遍才確定都在。

  這可是這段時間以來,第一次不丟牲畜的情況。

  聽著下屬們蒐集上來的信息,伊卑點點頭,「看來,偷牲畜的應該就是那些蟲子了。」

  「也可能是其他的嘛,只是昨晚上被嚇跑了。」有人小聲說道。

  昨晚上的狼嚎聲,不管是在家睡覺的還是在草原上巡邏的,都聽到了,巡邏隊的人甚至還親眼看到那些野獸聽到嚎叫聲之後跑離。

  一時間,豐部落的人在心裡羨慕炎角部落的人來。多好啊,有一匹這樣的狼鎮守,其他偷牲畜的都不敢靠近了。

  炎角部落的人在豐部落留了兩天才離開,主要是為了照顧那些遊人,重傷者經過兩天的治療,終於脫離危險。邵玄也趁這個機會帶著幾個戰士去山裡砍了些木頭,回來做了個簡易的馬車,因為這裡材料有限,部落的技術工們又大多不在,基本上都是邵玄一個人完成的。做出來的比不上他們當初回故地時的大,甚至都沒有做頂棚,只是簡單支了架子,用一位遊人編織的草蓆遮擋陽光。

  因為木材不算多好,也不怎麼結實,湊合著用還行。至於拉車的,這次沒讓凱撒來拉,邵玄挑了兩匹成年的馬來拉車。讓那些行動不便的傷員上馬車。

  遊人們的心情不錯,休息了兩天,精神狀態明顯好了很多,再加上這次有炎角部落的圖騰戰士一起,心裡也輕鬆了,面上都帶著喜意。

  阿奈一家離開的時候,瓜邇還送給他一匹小馬駒,周圍認識的朵雅等同齡的孩子,平時雖然沒怎麼一起玩,但也都去送行了。

  「等以後再見面的時候,大家都是圖騰戰士了吧?」瓜邇看著離開的人,說道。

  「哎,阿奈他說他們部落在哪裡來著?以後我們要是出去的話,去看望他。」一個孩子說道。話雖是這樣,但眼神卻停留在凱撒身上。

  一說到這個,瓜邇就萬分糾結,「我阿爹說,他們在凶獸山林。」

  其他孩子:「……」

  就算離得遠,他們也知道凶獸山林是什麼地方。

  告別豐部落的巡邏隊,炎角眾人帶著遊人們離開,並沒有繼續深入草原,雖然他們也有很強的好奇心,想看看草原上其他部落是什麼樣子,但任務重要,這次他們主要是來接遊人的,不是來閒逛的。等以後有機會,再出來遠行。

  離開豐部落,都快出草原了,邵玄還沒見到喳喳的身影。

  看看天空,邵玄心中疑惑,喳喳那傢伙怎麼還沒回來?

  兩天前他們來到豐部落的時候,喳喳就自己一個跑出去玩了,沒跟著進豐部落,邵玄也沒管它,只叮囑它別去其他部落叼牲畜,會被用弓箭射。

  本來邵玄沒擔心,但兩天沒見影,以前喳喳離開自己去玩,還會每天回來報個到,現在直接消失,大家都打算離開了,那傢伙還沒出現。

  莫非跑到山脈那邊看部落打仗看得太投入,忘了回來?

  好的是,在走出這片草原前,喳喳終於回來了。

  與來時相比,喳喳看上去相當狼狽,傷口很多,身上的毛都掉了不少,好在還能飛回來,性命無憂。

  邵玄仔細看了看,喳喳身上,有些是被利爪抓的,有些是被啄咬的,好幾處的毛都被拔了。不過這貨雖然負傷,但似乎很興奮。

  「這去跟誰打過架?」郎嘎問道。

  「應該是,很可能是和它體型差不多的鳥,或許還是同一種族。」邵玄從喳喳帶著血的爪子上拿過一根羽毛,這是喳喳的戰利品,飛回來的時候爪子上還抓著呢,至於它爪子上的血,很明顯,並不是它自己的。

  喳喳爪子上抓了好幾根羽毛,看羽毛的大小和顏色,幾乎跟喳喳身上的一模一樣,若不是對喳喳太過瞭解,邵玄甚至可能會誤以為那都是喳喳自己身上拔下的毛。

  「看這歡騰勁,打贏了?」郎嘎嘖嘖道。

  「噍——」喳喳應了一聲,得意地搧動翅膀。

  不同於凱撒對炎角部落人的親近,喳喳對其他人一向比較疏離,何況這次隊伍裡還有不少陌生人。在邵玄給它上過藥之後,便重新飛往天空,跟著隊伍,這次沒亂跑了。

  那幾根作為戰利品的羽毛,邵玄幫忙給收了起來,等回去了讓老克給放著,每當喳喳帶回戰利品,老克總會給它收藏起來一部分。

  遊人們對於隊伍裡的兩隻凶獸非常好奇,只是,凱撒它們不敢靠近,天空中的喳喳又離得太遠,只能用眼神瞟。他們自己都沒有想到,炎角部落裡竟然還會有凶獸,擁有凶獸的部落,應該算是強者吧?

  離開草原之後,隊伍並未直接回去,而是去另一個地方,在那裡,昆圖等草原上負責召集人的帶隊者約好,到時候出了草原就在那裡會合。

  草原很大,並不只有一條路出來,對於昆圖他們來說可能是最短的路程,但對草原上其他地方的人而言就未必了,所以,大家分頭行事。

  「那裡有一個集市,很多遠行者會經過那邊,不過,我們說好的地方並不在集市那裡,而是在一座山上,只是離集市比較近罷了,到時候大家會用哨音聯絡。」昆圖跟麥說著他們的安排。

  為了回到故地,回到部落,他們付出了很多,遊人一直是一個弱勢群體,在哪裡都是弱者,就算聯絡個消息也有人因此而喪命。

  這兩天相處下來,麥也對昆圖有了初步的瞭解。這是個機智且沉穩的人,難怪老曷等人有事都找他,草原上這個方位的遊人回歸故地的事情,若是沒有他在,其他人未必能安然到這裡。

  雖說遊人裡面也有很多不可信之人,但這些不遠千里也要回到故地的,忠誠者還是佔據絕大多數,不然,也不會冒這麼大的險,就算聽到部落在凶獸山林也沒有退卻。

  昆圖所說的集市,出了草原之後,又走了一天才遇到。因為隊伍裡帶著遊人,還有牲畜,速度慢了很多。若只是圖騰戰士的話,趕起路來,要不了小半天就能到,但帶著遊人就不同了。

  那處集市也是很多來往經過草原的遠行者們喜歡去的,一些草原部落的遠行者們,會在進出草原之前,在那裡落腳休息。

  其他遊人到底在哪兒,昆圖也說不準,他從未離開過草原,所知道的都是用食物跟人換來的消息,然後與另外幾個帶隊者商討敲定的。真到了這裡,他依舊是兩眼一抹黑,就算對照著地圖,也難以準確定位,何況他們當時也沒有地圖。

  昆圖按照當初約好的,按節奏吹響了木哨,可是,得不到回應。

  「難道他們還沒來?」有人說道。

  「不對啊,咱們是因為遇到部落交戰才遲了好幾天,但其他人,有的比咱們離這裡還近,他們不會也遇到部落交戰吧?就算遇到,不至於每支隊伍都遇到,草原上又不是天天打仗。」有人反駁道。

  按理說,就算其他隊伍沒有全部到,總該有一兩支到達吧?可是,不管昆圖怎麼吹哨,依然得不到回應,反倒是周圍經過的一些遠行者們總是帶著好奇的目光看著這樣一個奇怪的隊伍。若不是因為炎角部落的戰士們那一身彪悍之氣,再加上凱撒,讓那些遠行者們心生忌憚的話,說不準早就經過好幾戰了。

  得不到其他人的回應,昆圖著急,麥也皺著眉。

  邵玄看了看天空,喳喳並未有什麼提示,說明周圍沒有看到活動的遊人。

  「這周圍沒有遊人群體活動,先找地方把他們安置好,咱們再繼續找。」邵玄對麥說道。

  帶著這麼多遊人和牲畜,確實不好到處跑。

  搜尋了一下周圍的山,將遊人和購買的牲畜們安置在那裡,邵玄便和麥還有二十多個戰士,帶著昆圖離開繼續尋找。剩下的一半戰士以及凱撒留下來護著遊人們。

  他們帶著昆圖在周圍找了一圈,還分散找過,仍舊沒見到遊人群體。

  昆圖的哨子跟邵玄他們用的哨子,吹出來的音不一樣,麥擔心其他人就算聽到他們吹的哨子,只要不是昆圖那樣的哨音,都不會回應,也只能走到哪,將昆圖帶到哪兒。

  將集市附近的山都搜尋了一圈,沒找到人,邵玄便提議去集市那邊打聽一下,畢竟,那麼多遊人來往,行蹤隱蔽也就算了,若是被人看到,應該能打聽些消息出來。

  麥覺得也是,反正現在也沒有更好的辦法,便按照邵玄的提議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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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五二章 膽肥的人

  他們來到集市,周圍走動的都是零散的遠行者們,有一些大概是草原部落的人,離這裡比較近,帶著東西擺固定攤位,與他們的族人聚在一起,人多了便不怕被誰欺負。

  莽部落和未八部落那邊的集市,至少還有這兩個部落鎮著,其他人不敢怎麼打鬧,總鬧事的話就是不給這兩個部落面子,是會被兩個部落記一筆的。

  可這裡不同,經常有大型的團體火拚,邵玄他們過去的時候,一場火拚剛結束,兩支遠行隊伍交手,各有死傷。戰過地上還有不少血跡,一些人在清理屍首,而其他人則見怪不怪,踩在滿是血肉的地面上依舊面不改色。

  這是一個以實力說話的地方,用的是最原始的競爭規則。沒實力,就算被宰了也不會有人多看你一眼。

  好的是,相比起莽部落和未八部落那裡的集市,這邊因為還未真正進入中部,來往的人中,中部的遠行者比較少,再加上靠近草原,大多數人都是草原部落的戰士,也有一些附近的部落人來這裡交易。

  這裡擺攤的人,有的將牛羊等牲畜拉出來等著交易,也有像濮部落那樣的,從別的地方換了東西再拿到這裡賣。

  集市上擺放的東西多以牲畜、食物以及工具武器類為主,也有藥草,總的來說,種類遠比不上莽、未八兩部落那邊,但也還算熱鬧,畢竟是這一帶唯一的一處交易聚集地了。

  高壯的戰士們大聲交談著,有一些說著說著,交易不成直接動動刀子打殺起來,這樣的事情隨時可見。

  邵玄找人簡單打聽了一下,沒聽說有遊人團體過來,這讓麥有些失望。看來,找人也不是這麼簡單的事情。

  昆圖不放棄,就算在集市,他也是走一段就吹次哨,希望集市上有能聽懂哨音的人,不然,這麼大的地方,如何才能找到其他遊人?又或許,其他人沒有他們這支隊伍幸運,遇不到炎角部落派來的戰士而深陷困境?

  琢磨著事情,昆圖心不在焉地跟在麥的身後走著。他們沿著集市走了一圈都沒有收穫,打算離開,經過離集市最近的那座山時,卻聽到了哨音。

  與昆圖的哨子吹出來的音一樣。

  「是他們!」昆圖眼睛一亮,往周圍看了看,一時間還難以確定方位。

  麥等人的耳力好一些,第一時間就鎖定了位置。

  「在那邊!走,過去!」終於有了線索,麥很高興,但同時也擔憂,因為那座山,是來往的遠行者們歇息的地方,不僅人多,勢力紛雜,還都是圖騰戰士。對於遊人而言,那裡真不是個什麼好地方。

  這樣的山邵玄也遇到過,在莽、未八部落那邊的集市,他跟著濮部落的遠行隊伍住過類似的山洞,也親眼見到過山洞的爭搶方式,沒有先後之說,完全是憑實力搶佔,也正因為如此,他才奇怪,為什麼昆圖所說的遊人會到那邊去。

  哨音響了兩聲,就停了,昆圖再吹,卻不見回應。

  「為什麼他們不吹了?」郎嘎疑惑。

  「可能真的出事了。」邵玄說道。

  作為歇息地的那座山,像是被挖空過一般,山底周圍也開了好幾個進出口,其中最主要的那個進出口,直接將這座已經被挖成環形的山分割,所以,若是從上方往下看,這座供遠行者們歇息的山,就像是一個將近三百度的弧形。

  山內的不少動都是人工挖出來的,到處都是孔洞。

  在邵玄他們往山那邊趕過去的時候,供遠行者歇息的這座圓弧山上一處,十個遊人站在那裡,其中好幾個身上都有傷,也顧不上擦掉血跡。而在他們面前,一支遠行隊伍將他們包圍在其中。

  周圍的其他人都像是看戲一般看著那邊,沒有誰會在這種情況下插手,這樣的事情反倒給他們增添了樂趣,一個個都在自己隊伍所在的洞口,看著那邊的事情發生。

  十個人中,領頭的那個遊人叫弛易,他手裡緊攥著一個木哨,剛才吹響哨的並不是他,而是他身邊的一個年輕人,只是對方還沒吹兩聲,弛易就將木哨奪過來了。他自然知道附近有自己的同伴,但是,他不能讓對方過來,大家都是遊人,而這裡,就像一張滿是尖牙的大口,那些圖騰戰士們就是大口裡面一顆顆能釘死人的尖牙,遊人進來的話,不死也得脫層皮。他們十個也就算了,若是其他人再來,來多少死多少。

  在弛易他們面前,那支遠行隊伍的人戲謔地看著他們,像是戲耍籠中的獵物一般,

  「怎麼不繼續吹了?你們同伴來了吧?繼續吹,把他們叫過來,我看看你們同伴都長什麼樣。」對面遠行隊伍的一個人說道。

  「就是,繼續吹啊,有多少來我們接多少。」

  「有沒有女人?」邊上的人附和。

  聽著周圍那些人的話,弛易幾人的面色更加不好了,但是現在,他們也無法逃脫開來。

  弛易看向不遠處另一個洞裡的人,那邊,有不少他都認識,卻沒有一個站出來幫他們。

  在大家都看著弛易那邊的時候,更靠上的一個山洞裡,一個圖騰戰士抱著裝滿水的陶罐進洞,一邊往裡走,一邊還跟洞裡的其他同伴說著:「現在的遊人膽子真大,才十個竟然就敢到這裡來。」他剛才去取水了,上山的時候正好看到那邊的一幕。

  「遊人?遊人們怎麼會到這樣的地方來?就算進一百個也是百搭。」洞裡有人問。

  「誰知道呢。」抱著陶罐的人不在意地道,「你想知道你可以出去看,還沒開打。」

  「有什麼好看的,若是兩支遠行者隊伍交戰,我還有點興趣,遊人?嘖。」那人撇撇嘴,靠著洞壁看向從洞內深處走出來的人,「古拉,你說,山刀到底遇到了什麼?莫非真碰到其他山鷹了?」

  從洞內走出來的人並未回答,只是嘆了嘆氣。

  在洞內,一隻滿身傷的鷹呆在那裡休息,它身上有很多抓咬的傷,身上禿毛的地方也不少,羽毛被強行拔過,很多處還在流血,上藥之後才好點。相比起喳喳,這只名叫「山刀」的跟喳喳差不多大的鷹,傷得要重多了。

  古拉拿出水壺灌了幾口水,回想起今天早上見到山刀回來時的情形。原以為在這一帶山刀不會遇到空中的強敵,以山刀的體型和實力,不掠殺其他飛鳥就不錯了,遇到勁敵的幾率太小,他們也沒多擔心,卻不想,等看到它回來的時候,一個個都傻眼了。

  當時山刀羽毛上沾著血,身上的羽毛有些倒逆著,飛行也不穩,飛回來就一頭栽在地上,還不甘心地大叫。喂了點藥之後才安靜下來,現在正在睡,不然若是醒著大概會掙紮著繼續飛出去找戰。

  到底遇到什麼了,能傷成這樣?古拉不知道。

  洞內休息的人,有兩個十來歲的年輕人嫌無聊,還是走到洞外,去看看那邊的事情進展。

  「原來是地山部落的人,他們也就能欺負一些弱者。」其中一個看清那邊的遠行隊伍之後,鄙視道。

  弛易那邊,他正想著如何應對當下的局面時,再次聽到了山外傳來的哨音,似乎生怕他聽不見似的,吹哨的人狠命地吹,而且,聲音越來越近。

  弛易急了,過來幹什麼?送死嗎?!

  地山部落那邊的人露出興味的笑,看向面色灰敗的弛翎,領頭那人說道:「看來,你的同伴們找過來了。還是那句,要麼你們自己把人帶過來,要麼,你和你的同伴,都留在這裡!」

  弛翎面上因為過度憤怒和焦急,肌肉抽動著,扭頭看向這座山的開口處。心道:千萬別進來,千萬別!

  不只是弛翎,其他人也好奇的看向下方山的開口,哨音就是那邊傳來的。不少人心想:現在的遊人膽肥啊,明知道這邊是圖騰戰士的地盤,進來就容易被弄死,還往這裡跑。傻子吧?

  上方,兩個年輕的戰士趴在洞前的走道,伸長脖子往下看。這位膽肥的人到底長啥樣呢?

  很快,大家便見到一個看起來很普通的黝黑漢子跑進來,嘴裡還叼著一個木哨。再看看他旁邊……咦?

  這下子,山內的人疑惑了。和吹哨的人一同進來的那二十多個人,不像是遊人哪!

  麥眼睛往周圍一掃,便停留在弛翎的地方,不等昆圖去找上山的路,他快走幾步,抓住昆圖身上的獸皮衣,雙腿彎曲彈起,將身體送往高處。

  對於炎角部落的人,爬山是常事,熟練得很,再陡峭的山他們也爬過,每次狩獵都爬,所以,對他們而言,這個遠行者們休息的山內,往上爬壓根不用走道就能輕鬆達到目的地。

  就像猿猴爬樹似的,那二十多個人一眨眼就躥上山,站在弛翎和地山部落所在的地方。

  「果然是圖騰戰士!」

  「除了圖騰戰士,遊人不可能如此輕鬆地上山,簡直跟爬樹一樣簡單。」

  「但是,為何那些圖騰戰士跟遊人混在一起?莫非是那個遊人搬來的救援?」

  山內的人議論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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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五三章 一刀

   二十多個人,直接從山底下,幾乎呈垂直上爬,不到一個呼吸的時間,全部站在了地山部落面前。看到這一幕的人不由得疑惑,這到底是哪個部落的人?

  見到被輕鬆提上來的昆圖,弛易的思維一時間有些堵塞。昆圖他認識,這些人又是誰?

  但是,感受著這二十多個人身上熟悉的氣息,弛易想到一個可能,心中猛地一跳,呼吸都忘了。

  見弛易沉默不語,昆圖走上前問道:「出了什麼事?」想到旁邊的麥他們,昆圖又快速介紹道,「這是部落過來接我們的人,麥頭兒是高級圖騰戰士!還有威叔,也是高級圖騰戰士。」

  威原本是塔的先遣隊裡副隊職位,也是這次先遣隊裡少數被派出來的人之一,知道邵玄除了要接遊人之外,還要帶牲畜,敖便又讓威也跟著。論資歷,威比麥地位要高,但這個小隊裡面大多是麥手下的成員,威也沒想要奪權,首領說了,他這次只負責協助就好。

  聽到有兩個高級圖騰戰士,弛易幾人激動之餘,心中頓時來了底氣。所以說,有部落的人,才有靠山。

  弛易激動得不知道該說什麼好,而他身邊的那個年輕人嘴快,得知麥的身份之後,便將事情的原委簡單說了一遍。

  弛易他們帶著人到約定地點的時候,發現那裡也有不少遠行者活動,便想著離得再遠一點,以免跟那些遠行隊伍的人起衝突。卻沒想,還沒等離開,他們就被八個地山部落的人給攔住了,他們看中了隊伍中的幾個年輕女人,要搶奪過去。弛易他們當然不願意,好在那八個人都只是初級圖騰戰士,而弛易他們人多,還因為故地的火種重燃,而得到了一些力量,合力將那八個人趕跑,可是隊伍裡也有人因此而受重傷,兩個當場被殺。

  弛易將隊伍帶到離集市較遠的一處安置了隊伍裡的人,他自己則帶了十個人出去找藥草,不然放任下去,重傷者挺不了幾天。

  就在他們尋找草藥的時候,弛易碰到了另一個部落的人,他離開草原前,就依附在那個部落生活,跟老曷的情況差不多。對方隊伍裡面也有人認識弛易,便讓弛易跟他們去歇息的山洞裡拿草藥,他們出來的時候,東西都放在歇息的山洞裡。

  可是,等弛易他們來到這座歇息的山時,發現之前找他們麻煩的八個人,就是地山部落的,而地山部落歇息的山洞,就在旁邊。

  正好被堵上。

  地山部落的人,讓弛易回去將隊伍裡的那幾個年輕女人帶過來,才會放過他們,否則就將他們十個全殺死。

  「就是這樣,他們剛才聽到哨音,還說有多少來多少,他們照殺!」弛易旁邊的年輕遊人開始告狀。

  地山部落那邊的人面皮動了動,心想:放屁,我們什麼時候說過來多少照殺?雖然我們心裡是這樣想的,但是沒有直接這樣說啊!

  得知緣由的麥一行,頓時怒從心起,身上的煞氣毫無保留地散發出來,如炸起毛準備撲食的凶獸,一雙雙狠厲的眼睛盯著地山部落的人。

  邵玄看了看地山的這支隊伍,還別說,倒是見到幾個面熟的,只是這些人或許都不記得他了。當初在長舟部落,邵玄就遇到過這支隊伍,他還宰了幾個。

  真是冤家路窄。

  周圍原本漫不經心看熱鬧的人頓時精神一震,遊人對圖騰戰士,升級為圖騰戰士之間的較量了。這熱鬧得看,就是不知道出現的這些人到底是哪個部落的。

  看到出現的這一隊人,地山部落這邊還愣了愣,心中暗自驚訝,不是遊人的嗎?怎麼會突然出現這麼多戰士,有兩個還是高級圖騰戰士。

  「頭兒。」地山部落這邊看向隊伍的頭目,詢問接下來該如何。

  地山部落那位帶隊頭目面色變了變,視線在麥和威的身上停留的時間較長,手中握著的石刀緊了緊:「好!很好!沒想到是有部落的!你們哪個部落?」

  麥上前逼近一步,腳底下有一個拳頭大的石塊,他並沒有避開,而是直接踩了下去,沉聲道:「炎角部落!」

  隨著話音落下,麥腳下也發出「嘭」的一聲,那塊石頭被踩碎了,連帶著這處洞外走道都震動著,也震在周圍看熱鬧的眾人的心裡。

  炎角部落?沒聽說過啊。

  也有人覺得耳熟,但是說不出太多。

  總之,在大家眼裡,說不出個所以然的,都是小部落的人,用不著在意。

  見麥一點都沒有要退縮的意思,地山那邊的頭目也怒了,對方有兩個高級圖騰戰士又如何?他們這邊有三個!再說,自己這邊人多,一百多人還怕這二十來人?

  「這麼說來,你們是不交人了?」對方問。

  「欺我族人者,」麥直直看向對方,眼中厲芒閃過,「死!」

  這麼囂張?!

  麥的這句話讓周圍的人齊齊一愣。這個什麼炎角部落,真夠霸道,簡直目中無人,沒看地山那邊的人臉都黑了麼。

  麥這句話,也是炎角的其他人心中所想。

  從大河那邊過來,辛辛苦苦回到故地,這一路走下來,也讓大家明白了不少事,部落的面子自然得拚死維護,在面外,遇到這種事情就不能退!他們骨子裡的那股剛勁也不容許他們將族人送到對方洞前。地山部落又怎麼樣?人多又如何?照樣幹!

  面對氣勢更加凌人的炎角這二十來人,地山部落遠行隊伍的頭目隱隱感覺有些不安,這些人,沒有一個眼神閃爍,沒有一個有退縮之意,二十多股氣勢幾乎擰在一起,如同一把立起的火焰般暴烈的大刀,隨時準備決一死戰。

  真棘手。

  還是試探一下為好。

  地山部落的頭目,放在背後的手打了個手勢。邊上一個戰士突然上前幾步,沒有對著麥和威,而是邁開步子走向弛易他們,「我就欺你們,怎樣?!」

  說著,那人抽出腰間掛著的一把手臂長的石刀,陽光下,刀身帶著如黃昏般的光澤,像是要帶著黑夜降臨一般。隨著圖騰之力的猛然爆發,對方身上的圖騰紋顯現,單腿蹬地彈射而出,刀尖鎖定站在邵玄身後的弛易,下一刻就要將弛易頭顱斬斷。

  見到對方突然朝自己出手,被刀鋒鎖定的超強危機感讓弛易頭皮發麻,不禁退後一步,可是,站在他前面的邵玄卻並未後退。

  在對方刺過來的那一瞬間,邵玄猛然擺動手臂,灰白的刀影混合著瞬間暴漲的濃重殺氣,明明是如普通石頭一般的顏色,此刻,給人的感覺卻萬分森寒。

  以比對方更快的速度,橫掃的刀身從前至後,一刀穿過對方的身體,不帶一絲停滯。刀鋒過處,血液隨之朝外噴濺開。

  這把刀,帶來的不是黃昏,而是永久的黑夜。刀身沾染的血色,驚人心魂。

  噗!

  衝過來的人眼神帶著茫然,身體斷成兩截,攻擊失去了支撐之力,刀身變得毫無殺氣。

  斷開的兩截身體,一截倒在地面,揚起一陣塵土,而另一半,則衝出了洞前的走道,掉落山下。

  邵玄沒有回頭去看倒地的那截,而是看向地山部落的其他人,將麥的那句話重複了一遍,也是作為剛才對方所說的話的答覆。

  「欺我族人著,死!」

  明明語氣不如麥沉重有力,卻讓聽者感覺如遇寒冰,周圍看熱鬧的不少人不禁打了個寒顫。

  當著地山部落眾人的面,這小子竟然出手如此果決!直接就把人給劈了?炎角部落的這些人竟真的沒有忌憚和顧慮!

  還有人在心中對炎角部落的人重新評估,剛才地山出來那個可是中級圖騰戰士!不是初級!竟然連躲避都沒來得及,就直接被斬了?!

  若是換成自己,能否躲過?不少人心中思量,卻發現,還真沒把握。那一刀,不論是速度還是出手的力量,都讓人心驚,

  地山的人怔怔看了看地上的半截屍體,再看看直直盯過來的邵玄,不少人下意識朝後退了一步,若不是因為身後還有人擋著,大概早就退出戰圈了。

  上方,看到剛才那一幕的兩個年輕人眉毛連連上揚,「我的先祖哇!!居然一刀就砍了!」

  「有什麼稀奇的,遊人根本就沒多少反抗之力,被一刀解決正常。」洞內有人聞言,出聲道。

  「不是遊人,是地山那邊的人,被一刀砍了!!」

  「什麼?!」洞內的人心中一驚。

  「他真的只是中級圖騰戰士嗎?不會是藏在隊伍裡面的第三個高級圖騰戰士吧?」另一個年輕人說道。

  「不是,他還沒到高級,只是,很強。再說,他那麼年輕,怎麼可能就到高級圖騰戰士?又不是中部大部落的人。」

  聽到洞外兩個年輕人的討論,洞內休息的人也坐不住了,剛才他們也感受到了濃濃的殺氣,猜測是不是下方的戰鬥升級,卻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只感覺剛才的一瞬間,山內的氣氛似乎有些凝滯,現在雖然又緩過來了,但遠不如之前活躍。

  「我看看你們到底是些什麼樣的人,竟讓你們驚訝成這樣!」古拉走出來,看向下方地山部落洞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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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五四章 開打

  此時,供遠行者們歇息的山內,大多數在洞外活動的人,都注意著地山部落洞前,因為好奇突然出現的這些陌生的部落戰士,還有邵玄剛才的那一刀。

  聽到「炎角部落」的人,也相互討論著,討論不出便與周圍其他部落人打聽,這到底是哪裡來的部落,這些人又為何突然出現在這裡,還如此強勢?

  炎角部落這二十多個圖騰戰士,卻並未理會山內的其他人,一直注意著地山部落的遠行者,時刻準備動手。

  弛易呆呆地望著前面邵玄的背影,再看看腳邊那半截流了一地血的身體,眼神掃向昆圖,詢問接下來該如何?是跟著部落的這些戰士們一起上,還是避開?他倒不是怕死,能夠跟部落的這些圖騰戰士們一起戰鬥,死也值了,有部落的戰士們在,他就算死了,跟著自己的那些遊人也有人會照顧他們,並將他們接往部落。

  昆圖也不知道該如何,麥正跟對方那邊的一位高級圖騰戰士對峙,離他最近的就是邵玄,因此,昆圖不由得看向邵玄那邊。

  注意到昆圖的視線,邵玄側頭看過去,朝洞外的這條走道一邊,抬了抬下巴。那邊有一些呈階梯狀凸起的石頭,這便是上下山的「階梯」,就算沒有覺醒圖騰之力的人,也能從那些凸起的石頭上走動。

  這是讓避開?昆圖了然。

  圖騰戰士一旦拼殺起來,刀矛無眼,被誤傷戳死了哭都沒法哭。雖然他們比以前強壯了一些,可遊人就是遊人,相比起剛才一刀砍人的邵玄,他們還真不夠看。

  算了,還是別在這裡礙手礙腳。

  昆圖示意弛易等人和自己一起下山去。

  邵玄和昆圖的互動,地山部落自然也有人看到了,看到昆圖他們離開,有人還想攔來著,察覺到一道視線,看過去,正好對上邵玄的目光。地山的那幾個戰士咽了咽唾沫,剛挪出的腳又縮了回去。

  沒有地山部落的人阻攔,其他看熱鬧的人也不想摻合,也都讓開路,讓昆圖他們下山。若沒有邵玄和麥他們出現而只是有昆圖他們的話,這些人自然會是另一種態度,遊人和有部落的人,很明顯的區別對待。

  弛易離開的時候,還往地山部落旁邊那個山洞看了一眼,那邊歇息的草原部落遠行隊伍裡,好幾個人都是他認識了十多年的,自認為關係還不錯,但是剛才這些人並沒有站出來阻攔地山部落,甚至沒有為他們說一句話。

  對上弛易的視線,那幾個人不自然地挪開了目光。其實,若不是地山部落找茬,他們也會給弛易一些草藥,但是,弛易惹上了地山部落,他們也不會輕易插手,誰都不願意為了一個遊人而得罪一個部落的圖騰戰士們。

  看了眼之後,弛易便帶著人同昆圖快步離開。他不怨他們,但以後也不會深交。

  在弛易他們下山的時候,地山部落這邊,從洞內走出來一個人,也是這支地山部落遠行隊伍中的第三位高級圖騰戰士。

  等他出來之後,地山部落這邊,三位圖騰戰士都到齊了。

  「怎麼回事?!」

  走出來的人手裡提著一根比大腿還粗的石棒,石材看上去不錯,至少應該是上等級別。石棒的近手端稍細,正好一隻手能握住。大概因為常用,手握著的地方已經有些手指造成的凹痕。

  不知道有多少人多少動物命喪石棒之下,棒上還有很多未洗去的乾涸血跡,也或許,是他刻意不洗,留下來震懾人的,染血的石器,總比光溜溜什麼都沒有的石器給人的印象深刻。

  出來的人聽旁邊一位戰士簡單說了兩句,便哈哈笑起來,石棒杵在地上,笑得直不起腰。

  只是,熟悉這位性格的地山部落眾人,心裡一顫一顫的。越是笑,殺氣越是重。

  隨著笑聲,撐著石棒的人,眉眼之間也快速匯集著殺氣,面色也變得陰森而扭曲。笑畢,毒蛇般的眼神掃向周圍,視線並未在地上那半截屍體上停留,而是看向邵玄。

  「找死!」

  「乎馬說得好!」跟麥對峙著的那位地山部落頭目說道。他們的確沒必要因為剛才那小子的一刀而忌憚,也沒必要看到對方兩個高級圖騰戰士而心慌。他恨恨看著已經下山的那幾個遊人,又直視對面的麥。兩個高級圖騰戰士又如何?二十多個人氣勢強又如何?我們這邊有三個高級圖騰戰士,中級圖騰戰士也不少,還有很多初級圖騰戰士,真發起群攻,這些人能擋住?

  既然找死,那就除掉吧。

  這世上的生存,不僅要實力,能夠威懾人的兇名也很重要,地山部落為何在這裡能輕鬆佔領山腰上方的大山洞而沒有其他部落敢過來搶?就是因為他們地山部落的兇名!一旦有挑釁者出現,他們就會毫不留情地將對方屠殺,讓其他人也興不起反抗和挑釁的念頭!

  只有用殺戮和鮮血,才能讓兇名遠播,讓更多人忌憚,就如居住在凶獸山林的萬石部落那般,讓人聽到名字就顫抖。

  看對方變換的面色,麥也明白了對方做出的選擇,一個招呼沒打,圖騰之力瞬間飆升,面上、脖頸、露出的手臂上,圖騰紋路顯現,手上握的石刀,在這一刻彷彿與麥本身融為一體。

  暴起的力量,身體跟空氣的快速摩擦聲響,彷彿山林的猛獸在嚎叫,而麥,則如迅猛的掠食者,朝著獵物突擊過去,石刀如叢林間鎖定獵物的巨獸的利爪,直劈向對面萬石部落遠行隊伍頭目腦門。

  在麥動手的那一刻,炎角部落的其他人也幾乎在同一時間出手。

  說開戰就開戰,壓根不需要其他準備,直接進入戰鬥狀態,這是他們在一次次的山林狩獵中養成的默契,不需要多說一個字,該出手時就出手,誰也不會在出手前再嚷嚷句廢話。山林裡,多一個聲音,便會讓獵物警覺。若是出手前還大聲嚷上一句,那狩獵隊的人早就餓死了。

   二十多個人,幾乎在同一時間,調動起體內的圖騰之力,氣勢在這個瞬間暴漲,猶如一座陡然拔地而出的高山,翻起,朝地山部落那邊壓了過去,完全衝破了地山部落因為乎馬的到來而好不容易積起的兇盛氣勢。

   正在心裡思量權衡的地山部落眾人,因為這突然的變化,反應有所不及,除了三位高級圖騰戰士以及部分警覺而敏銳的人之外,其他人都有片刻的滯緩。

   反應遲緩的人,尚未有所行動,石刀所帶來的鋒銳刀氣便已到達,僅僅只是揮動刀子所帶起的刀風,都能讓人感受到兇暴之意。

   嗤嗤嗤嗤……

   十數名反應不及的地山部落的戰士,一個照面被直接劈開。

   閃動的利器,帶來一陣陣血腥的殺戮氣息,二十多人的默​​契配合,這一瞬間的暴起突擊,並未出現失誤,每次看上去似乎不管不顧的一刀,卻總能避開自己人而砍向敵對方。

  雖只有二十多人,給人的感覺卻像是有千軍萬馬縱橫而過。所過之處,便是斷肢殘骸,血雨腥風。

  吹進山內的風,將這股刺鼻血腥帶向山內各處。

  而一直盯著那邊的圍觀者們,在看到這一幕之後,面色也是連連變化。

  殺戮,每天都在發生,在這裡,不是我殺你,就是你殺我,大家也見慣了,麻木了,但是,這還是他們第一次看到這般兇暴的攻勢。

  地山部落這邊的人更是驚得頭皮都快跳起來。反應過來之後,也開始了反擊。

  對上地山部落的遠行隊伍頭目,麥每一次出擊幾乎都使用的全力,這仍然保留著曾經狩獵時的習慣,毫不掩飾的力量,面對地山部落的這位頭目,他不閃不避,直接以這種蠻橫而兇猛的方式迎上去,每一步跨出,就宛如重量級凶獸的巨掌踩踏地面,必定會讓腳下地面上的石塊變成碎屑,石屑與粉塵亂飛。

轟!

  兩位頭目的碰撞,力量的狹路相逢,誰也不退讓,腳下的地面在碰撞的這一個瞬間,原本一體的山石開裂,蹦起的石塊飛濺開來,如一朵綻放的石蓮。

  這邊,乎馬在一開始的震驚之後,便是無盡的憤怒,他沒想到這個什麼炎角部落的人,竟然還真敢直接出手!

  將前面擋住的人一棒子錘邊上去,乎馬也不管那位族人的死活,直衝向最近的圖騰戰士。

  原本圍在乎馬周圍的人也慌忙散開,不再往前湊。干擾了乎馬的戰鬥,會跟剛才那位可憐的族人一樣,被一棒子敲邊上去的。

  見乎馬朝郎嘎過去,邵玄轉變目標奔向那邊。

  郎嘎對付其他人還行,但是對上乎馬就落下風了。

  沒想到旁邊突然襲來的攻勢,乎馬也顧不上郎嘎了,石棒往頭頂上一架,與劈過來的刀碰撞在一起。就在擋住刀勢的這個瞬間,乎馬的眼神不禁一變,手腕和手臂以至肩膀,都因為剛才這個碰撞,而傳來一股強橫的衝擊力,縱使他這位高級圖騰戰士,也無法小視這股力量。

  再看看劈出這一刀的人,乎馬心中再次驚訝,這就是之前一刀解決隊伍裡中級圖騰戰士的那個年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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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五五章 交戰

  由不得乎馬多想,既然這個小子都找上來了,他自然不會再將注意力放到其他人身上。身形一動,乎馬握著石棒向旁邊傾側,欲將這一刀帶來的威脅卸去。

  但乎馬沒料到的是,邵玄接下來的動作比他想像中的要快得多,手上的刀在與石棒碰撞的那一刻,便藉著碰撞產生的反向力量朝上抬,緊接著又是一刀劈了下去。

  這樣的劈砍方式,與狩獵時劈砍凶獸類似。

  然而,這也不是結束。

  第三刀,第四刀……

  一刀刀接連劈砍而出,只要這根石棒挪開一點,乎馬這顆腦袋就別想要了。

  在這般密集的攻勢下,乎馬唯有舉棒硬抗。

  刀劈在石棒上,凶悍的攻擊,產生的石屑朝外飛濺,刺耳的砸撞聲,在座環形大山內,一次次清晰起來,甚至壓過了周圍其他人交戰的聲響。

  雷霆暴雨般幾乎令人無法喘息的攻勢,看得周圍的人下巴都快要掉了,一個個呆愣愣看著那邊,若是剛才開戰之前,打死他們也無法相信會出現這樣的情況。

  乎馬是誰?經常在這裡歇息的遠行者們自然熟知,那也是地山部落兇名傳播的推手之一,可是現在,這位地山部落遠行隊伍有名的凶人,一位高級圖騰戰士,竟會被這個不知道從哪裡蹦出來的炎角部落,一個年輕的中級圖騰戰士,給壓著打成這樣!

  不過那小子也古怪,明明不是高級圖騰戰士,爆發出來的力量和速度,都遠高於其他中級圖騰戰士。再看看炎角部落的其他人,眾人又是一驚,似乎。這個炎角部落的人,都有些古怪。同樣級別的圖騰戰士,單對單的話還真無法佔據上風。不過最古怪的還是將乎馬壓著打的那小子。

  原以為這兩方,一邊有兩個高級圖騰戰士,另一邊有三個高級,形勢應該朝地山部落一邊倒才對。可現在呢?不說反著來,但也一時間無法判斷,不過再繼續這樣下去的話,眾人就不看好地山部落了。那是一種氣勢的壓倒。連氣勢都輸了,還打個屁啊!就算贏了,也是缺胳膊掉腿的慘勝,短時間內無法恢復過來的。

  所以,若是要避免那樣的情況,三位地山部落遠行隊伍的領頭人。就得轉變當下的形勢。

  看看另外兩邊,眾人再次將目光放在乎馬和邵玄身上,地山部落扭轉形勢的契機,就在乎馬身上,另外兩位情況可不太妙。

  乎馬雖說兇名在這片地帶頗為響亮,但他也不是個蠢人,當下也明白己方如今的形勢。額頭滲出的一層層汗滴落,也顧不上擦。

  他沒想到會是這樣的情況。自己竟會被一個如此年輕的人壓著打得連還手都沒來得及,除了防禦還是防禦。對上這樣的攻勢,一時間竟卸無可卸。對方還只是個中級圖騰戰士,雖然有古怪,但這點乎馬還是能確定的。

  恥辱,簡直就是恥辱!

  越是怒,乎馬的精神也越是集中。生死之間,尤其是高手過招,一個疏忽就是死,乎馬遇到困境自然也不是一兩次。

  在邵玄再一次揮刀砍下時,乎馬口中發出一聲暴呵。圖騰之力也在這個間隙再次提升,幾乎到了極限。乎馬腳下山石發出砰的一聲響,頃刻凹陷出一個坑,他自己也瞬間矮了下去,陷入坑內的腳掌下,藤草編織的草鞋早已震碎。

  乎馬的膝蓋彎曲,整個人在這一刻猶如搭在弦上蓄勢待發的箭支。

  刀棒碰撞的那個剎那,全力爆發,乎馬腳掌下的坑凹陷得更深,四周碎裂的石塊與石屑都被震得高高飛起。若是離得近,甚至還能聽到腳下的山石地面上發出的一些咔咔的聲響。

  這一次邵玄沒有再連劈了,刀被撩開,藉著掀出的力道,邵玄後退落地,一時間也沒有再攻上去。握著刀把的虎口處已經有血流出,扛住乎馬爆發的力量,邵玄也不是全然無傷,他整條手臂都在發麻。看看石刀,刀上已經缺了個明顯的口,以邵玄對這把石刀的了解,只夠擋住乎馬的兩擊,第三擊的時候,就會斷了。

  上方,一直關注著下邊洞前戰鬥的年輕人激動地道:「沒想到那小子竟然能將乎馬逼成這樣,看年紀,跟我差不多吧?」對於乎馬吃癟,他是樂於見到的。

  不過旁邊另一個年輕人並沒那麼樂觀,面上也多了些許凝重:「不妙啊。那小子真是可惜了。」

  從洞內走出來,看了剛才那一幕的古拉也點點頭,面色淡淡地說道:「剛才那小子沒有一口氣將乎馬解決,接下來怕是要吃虧,那小子的風格打法,優勢在於出爆發搶攻,在於突襲,剛才他攻擊乎馬的時候,也是突然襲擊,否則,難以實現那般壓制情況。可現在,乎馬已經緩過來了,那小子也不會有第二次機會。」

  「的確,就算比其他人強,那小子只是個中級圖騰戰士,這也無法否認的,差距在這裡。」古拉旁邊的人說道。

  古拉眼睛動了動,提醒道:「你們注意到沒有,那小子調動圖騰之力的速度,比另外那兩個高級圖騰戰士還要快一點?圖騰之力的調動速度越是快,也就意味著他對圖騰之力的掌控更加純熟。」

  聞言,其他人也沉默了。剛才還真沒注意到這個,若真如此,那實在是太令人震驚了,那小子比之中部那些部落也不差,何況他還年輕。

  一人嘖嘖道:「這個炎角部落,到底是從哪裡蹦出來的?按理說,有這樣的實力,不應該一點名氣都沒有。莫非是離這裡太遠?」

  二十多個人就能讓地山的這支隊伍吃癟,那整個部落呢?像那小子那般古怪的人,又有多少?

  在上方幾人的交談間,地山部落洞前的情勢仍在繼續。

  從凹陷的坑中走出的乎馬,渾身散發著暴戾的氣息,赤腳走在地面。所過之處,崩碎的石塊也被碾成石屑,充血的雙目如欲噬人。

  看到這樣的乎馬,周圍的地山部落人不禁再次遠退,一時間,竟然會形成一個空場。這個空場中只有乎馬,以及空場另一頭的邵玄。

  乎馬腳趾摳著地面,身影一晃,朝著邵玄直直衝過去,每一步都會在地面形成一個凹陷的腳掌,而地面也隨之快速震動著,石屑和粉塵被高高掀起。乎馬握著那根石棒那條手臂鼓脹,變粗了一圈,隨著肩膀的晃動。手臂如鞭,朝著邵玄抽打過去,手臂所過之處,空氣呼呼作響。

  勁風龔面,邵玄仔細聽著周圍的動靜,眼神閃了閃,不退反進,只是在快要與乎馬短兵相接時。前衝的腳步猛然變動,方才的剛猛勢頭似乎瞬間散去。整個人宛如一條油滑狡詐的泥鰍,一個扭身便已轉變方向,原本的迎擊改為後撤,嗖嗖嗖急退數米。

  轟!

  石棒擊打在地面,地面再次震顫,石棒擊打之處。地面又是一個凹坑。

  一擊未中,乎馬也沒停歇,繼續追擊,就像開始邵玄突襲時那樣,絲毫不給喘息的時間。偌大的石棒彷彿沒有重量一般。與手臂融為一體,如暴雨連連抽打,每一次抽打,都似重錘之擊。飛濺的石屑如一朵朵綻放的花,不斷散開又凋落。

  周圍的人,也都避閃開,誰也不願被籠罩在這樣一個危險範圍之內。所以,即便地山部落這邊人多,但很多人卻並未出手,尤其是三位領頭人周圍,更是躲閃得留出一片片空場。

  嘭!

  又是一次重擊砸在地面,卻並未命中目標。邵玄的避閃,當真油滑之極,就算是冷靜的旁觀者們,也根本想不通為何邵玄會那般閃避。

  退?也不是,進?也不然。

  有時候那小子甚至會出現在前一刻的位置,這是自信呢?還是找死呢?

  上方,一直關注戰況的人,看向古拉。剛才古拉可是說了,那小子的風格打法肯定會吃虧,可是現在看來,誰會吃虧還不一定。

  古拉不禁老臉一紅,他真沒想到,那小子竟然會突然轉變風格。

  「咳,看,繼續看!」古拉說道。

  乎馬的石棒,大概是這一年來,耗損最嚴重的一次,即便是上等的石材,也經不住這樣一次次的重擊。

  咔!

  咔咔!

  腳下的地面,發出斷裂聲響。

  這樣的聲響,可不是一兩塊石頭所發出的,而是整體性質的。

  是山體發出來的!

  聽覺敏銳的人不禁一頓,對於經歷過不少事情的遠行者們來說,這樣的聲音,不算陌生。炎角部落這邊的人也是。

  一時間,場中竟像是被突然按了暫停鍵一般,停住了。

  上方大概因為剛才這裡的交戰,震裂了一塊凸起的石頭,現在,這塊石頭脫離山體,滾落,砸在地山部落洞前的這片走道上,發出嘭的一聲響。

  咔咔咔——

  更清晰的聲音再次傳來。

  沒有人出手,腳下的地面卻在發出斷裂般的震顫。

  山體要塌了!

  不知道其他地方是否也有崩塌的勢頭。

  不管是不是現在就塌,還是先避開這一塊的好。掉落或者被砸傷,即便是高級圖騰戰士,也不可能完好。誰都不願意因為這個而受傷。

  顧不上交手,地山部落的人和炎角的人,都撤離原處,地山的人有的往洞內去,有的朝這條走道的兩邊退開。

  除了邵玄。

  就在大家都想避開的時候,邵玄卻猛然蹬地,身體朝著乎馬竄衝出去,對著正要往洞口跑的乎馬,揮手就是一刀劈下。

  乎馬氣得肺都疼了,沒想到這種時候,這小子竟然還會不管不顧地攻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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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五六章 崩塌

  見邵玄再次襲來,乎馬只能舉棒再次架住刀的攻勢。

  一刀。

  兩刀。

  乎馬腳下的地面,因為擋住這兩次猛攻而震動,咔咔的聲響更快了。

  就在大家以為會再現開始那般密集攻勢時,第三刀已至!

  只聽嘣的一聲,邵玄手上的刀,從缺口處,齊口斷開。

  在劈下第三刀的時候,邵玄身形一矮,氣勢突變,靈活地從乎馬身旁滑過。斷裂的一半刀身仍被邵玄握在手中,如疾風過境,不待乎馬躲開,便已在他腰側劃出一道血痕。

  乎馬也沒料到竟然會發生這樣的情況,好在他反應快,微微避開一點。邵玄手上的刀只有一半,若是刀身完好,乎馬大概和最初那個被一劈為二的人一樣,斷成兩截。

  雖傷口不算致命,但也不小了。

  冷汗滴落。

  這一刀,讓乎馬真的嚇住了。

  感受著腳下的山體震動,乎馬顧不上其他,連傷口都沒摀住,提著棒子就飛速往山洞跑。

  此時,已經下山的昆圖等人焦急地看著上方,畢竟不是真正的圖騰戰士,他們的眼力有限,無法看清上面的情景,只能通過周圍那些遠行者們的議論中,猜測上方的形勢。

  和其他人一樣,他們原本也不看好炎角的那二十多個人,尤其是高級圖騰戰士,在那樣的交戰中,多一個高手,就多一分勝利的保證。無論從哪方面來看,昆圖和弛易都覺得炎角處在劣勢。可是,從聽到的議論中來判斷,上方的形勢,還真與他們想像的不同。

  「昆圖。我看不清,你說說,跟乎馬交戰的到底是誰?」在草原上生活的時間長了,弛易自然聽說過名聲不怎麼好的地山部落,乎馬的名字也是聽過的。但是,弛易還真想不出到底誰在跟乎馬對戰而不落下風。甚至還劈了乎馬一刀。

  昆圖也看不清,使勁想了想同他一起過來的那二十來個人,其中與那些遠行者們所討論的,最符合的,就只有一個。

  「是邵玄吧?應該是他,除了他,我想不出裡面還有誰是最年輕的用石刀的中級圖騰戰士。」

  「但是,乎馬可是高級圖騰戰士,地山部落遠行隊伍三強之一!」弛易有些不敢相信。

  昆圖抬了抬眼。「邵玄將地山那個中級圖騰戰士一刀劈成兩半的時候,你看到了吧?」

  弛易不做聲了。

  那一刀,確實將弛易驚得不輕。

  咔咔咔咔——

  上方,山體的崩裂聲更清晰了。

  凡是在地山部落山洞下方的人,都趕緊避開,若是那一段山體塌下來,被砸中不死也得受重傷。何況,在那一高度的洞前過道。是整座環形山內最寬的,能在那個高度的山洞裡歇息的人都實力不俗。數百年的開闢,自然也能形成寬十米左右的過道。

  相比起來,靠近山頂的那些山洞,因為一直都只是那麼幾個部落歇息,幾乎是專用山洞,沒有誰不長眼地去搶。所以紛爭少,人員流動也少,過道開闢有限。

  因此,從上往下看,就地山部落歇息的那一層面。突出的過道最寬,若是崩塌,給下方造成的威脅自然不容小視。

  見勢不妙,下方看熱鬧的人也趕緊避開那一段,最下方靠近山底的人也趕忙將拴在那裡的牲畜給牽走,那一段砸下來可不是好玩的。

  地山部落洞口前。

  乎馬聽到身後又一聲轟響,是人的腳步踩在地面的聲音。乎馬咬牙加速朝著洞內跑,腰側的傷因為這劇烈的跑動而噴出血液。看到洞口處拿著弓箭的人,乎馬吼道:「射死他!」

  能射死早就射死了,這個乎馬也知道,但這時候,他需要有人來拖住邵玄,他可不想隨著這段山體掉下去。

  洞內的弓箭手反應也不慢,拉開弓就朝著邵玄射過去。

  邵玄追趕的腳步稍頓,避開那些箭支,腳下大力踩踏地面,一些雞蛋大小的石塊被震起。

  見邵玄又大力踩了一腳地面,不少人恨不得吐血。

  尼瑪,都快塌了,你還踩!

  咔咔咔!

  清晰的裂紋,從邵玄腳下出現,並朝外延伸,與山壁上裂開的一道口子相連。

  轟——

  長逾三十米的一段山體,往下塌陷了近一臂的高度。許多大小不一的石塊,從山上崩離,往下滾落。

  下方的人見勢不對避開,沒有被掉落的石塊砸中,但看著那些不斷滾落的石塊,周圍的遠行者們也不禁肝膽顫動。

  不論是哪一方,不管他們來自何處,遠行者們都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給嚇住,從地山部落與炎角部落的人交手開始,到現在,才過去多久?這怎麼……打著打著,就打塌了呢?這得多大的力啊!

  難怪很多部落周圍不讓高級圖騰戰士們交手,破壞力的確太大了。

  邵玄並未因為山體塌陷而退,握著斷刀的手臂甩出,刀身撞在那些震起的石塊上,將石塊大力撥出去,既未將石塊敲碎,又賦予了石塊如流星般的速度。

  骨骼和身體被戳穿的脆響,在山體的轟隆聲中,並不明顯,但是山洞裡剛才放箭的人,一個個倒下。

  麥等人也不耽誤,邵玄的行為,並非衝動,而是在吸引洞口那些弓箭手的注意力,給大家機會撤離這裡,二十多個炎角部落的人,也有不少受傷的,其中三個腿腳已經走動不便,若是弓箭手朝他們放箭,他們絕對躲不開。

  好在現在那些弓箭手已經將全部的注意力放在朝洞口逼近的邵玄身上,其他人才能盡快將受傷的同伴一同帶離。

  反觀地山部落那邊,地上雖然斷臂殘肢很多,屍體也有不少,但仍然有一些活著的無法移動的人,可是,他們都被放棄了。

  眼見弓箭手一個個倒下,乎馬推開旁邊的人,拿出自己的那把強弓,這是他親手做的弓,用的也是部落裡最好的牛角,以及從莽部落用大量牲畜交易過來的竹子,所製作而成,與方才那些弓是不一樣的。

  搭弓上弦。

啾!

  空氣發出劇烈的撕裂聲響,一支勁箭離弦飛出。

  這支箭比剛才那些弓箭手們射出的箭支要快得多,殺傷力也強出好幾倍。邵玄並未躲開,而是轉動手腕,將刀擋在面前,擋住直射而來的那支勁箭。

  嘣!

  箭支的石質箭頭碎裂,邵玄的刀上也留下一個凹坑。

  感受著手中傳來的力道,邵玄眼睛一亮,看向山洞內乎馬手上的那張弓。不知道這是不是他們最好的弓。若是還能更強,邵玄想等回部落之後,去找材料製作圖騰戰士們能放開力量拉的弓,那樣的話,以後對付萬石部落也是個極大的助力。

  還不夠,若是弓再強一點,力道再大一點……

  見邵玄擋住那支箭,乎馬沒停手,掏出三支箭,同時上弦,三支幾乎同時射出,射出之後又迅速從箭筒裡再次掏出三支箭。

  取箭,拉弓,射出,全都在短暫的時間內完成,可見其熟練程度。

  只是,弓所能承受的力量有限,乎馬這位高級圖騰戰士,想要射出這些箭支,也只能壓制住力量,不然超出弓所能承受的力量,弓會被拉斷。

  乎馬的目的並不一定要射中邵玄,能射死最好,射不死,逼出去讓他隨著山體一起塌下去也好。

  邵玄不再往前,猛地蹬地避開射過來的三支箭,又揮著斷刀擋住接踵而至的箭支,只可惜刀只有一半,擋下有些費力,若刀身還完整就容易多了。

  看部落的人都撤離,邵玄一腳使勁跺向地面。

  峭壁的山石像是遭到了強震一般,碎石從峭壁上脫落,大塊大塊的原本是洞前過道的山石,與整座山體斷開,這次就不是剛才那樣斷斷續續的下陷了,而是直接塌了下去。

  偌大的環形山內,轟隆的山體下滑的聲音蓋住了一切,下方的人,躲避的躲避,山石砸不到的地方就繼續看熱鬧。山下拴在安全處的一些馬匹聽到聲音之後仍舊焦躁不安地用蹄子踏著地面。

  不僅是斷裂的地方,因為這裡的斷裂塌下,也引發了其他地方的石頭掉落,所以,一時間,原本在洞外站著的人,都跑到洞內去,尤其是地山部落所在的這一邊,情況更嚴重,剛才有一位差點被上方滾落的石塊給砸到。

  乎馬站在洞口,並沒敢伸出脖子,時不時有石塊砸落,他怕一伸頭出去就被當頭一擊。看著邵玄站在那塊山石上往下掉,乎馬心裡鬆了一口氣,就算那小子避免了被砸死,沒摔死,總得受點傷吧?那樣的話,自己也不必多擔心了。

  摸了摸腰間的還在流血的傷,乎馬眼神陰霾,真沒想到,竟然會被逼成這樣,還被砍傷了!就算常年廝殺見慣了生死,真輪到自己,也平靜不下來。

  必須殺了他們,全都殺了!

  乎馬心想。

  只是,他剛放下弓,打算先找藥草塗抹傷口,就聽旁邊的人驚呼一聲。

  「怎麼了?」乎馬顧不上找藥,問旁邊的人。

  「那裡……那邊有……」那邊的人朝外指了指。

  乎馬朝外看,剛伸出頭,灰白的影子閃過,伴隨著空氣被破開的呼響,一把斷刀,砍在他的脖頸處。在他以為暫時安全的時候,絕殺。

  噗嗤——

  血液飛濺。

  乎馬倒地之前,看到了原本應該隨著山體塌落的人,抓著一隻鷹的爪子,從下方上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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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五七章 很高興見到你

  誰也沒想到,環形的山內,竟然會突然飛下來一隻鷹,還是一隻如此大的鷹,若是站在地上,都有兩人高了。

  這是相當少見的。

  不過草原部落的人,對這樣的鷹並不算陌生,歇息在這裡的遠行者們也見過這樣的鷹。

  見到喳喳之後,原本還因為山體崩塌而大呼的人,又將注意力放在它身上,然後,眾人齊齊看向靠近山頂處的一個洞前。

  洞前,古拉幾人也呆住了。

  「那……那個是……山峰巨鷹?!」一直關注著下方的兩個年輕人震驚不已。

  「這麼說來,山刀身上的傷,就是這隻造成的?」另一人說道。

  山刀,是這一次他們帶出來的鷹的名字,也是古拉從小飼養的,而此刻,負傷的山刀正在洞內養傷。

  「這這這……炎角部落怎麼會有山峰巨鷹?不是說,山峰巨鷹不親近人的嗎?!」一位年紀稍大的回部落人說道。

  他們一直以為,只有他們部落,是最受山峰巨鷹親近喜歡的,除了他們部落之外,能夠馴養山峰巨鷹的部落,一隻手都數得過來,羽部落勉強也算一個,除此之外,就算能養山峰巨鷹的部落,飼養會相當艱難,說不定養大了也無法馴服,被反啄一口的情況多得是。它們多高傲的性子,哪能輕易接受人類?

  可是,在這裡,這個不知道從哪裡突然蹦出來的炎角部落,居然也有一隻,並且這隻還比他們帶出來的強!

  看體型也差不多,可若是山刀身上的傷真由這隻造成,那這隻山峰巨鷹的殺傷力也太讓人吃驚了!

  原本和其他人一樣看熱鬧,卻不想竟然會有這樣的發現。

  「古拉。怎麼辦?」旁邊的人都看向古拉,這一次出來,古拉是隊伍的頭目。有什麼事都得古拉決定。

  古拉想了想,正準備說什麼。就聽下方傳來一聲高亢嘹亮的鷹鳴。

  「噍——」

  喳喳將邵玄提上來之後,邵玄跳落在麥他們所站之處,而它則飛到地山部落洞口的上方,大爪子嵌入石壁,然後一爪子一爪子將山壁上的石頭挖出來,一些原本鬆動卻沒掉落的石塊,被挖離山體,扔向下方。整得地山部落的人都不敢從洞內伸頭,一伸頭就得被砸。

  抓了會兒之後,喳喳打算離開,這地方太小,限制太大,還有人手裡有弓箭,它非常不喜歡。振翅正欲高飛,就聽上方也傳來一聲鷹鳴。

  呼——

  靠近山頂的山洞裡,一隻身上缺了不少毛渾身帶傷的山峰巨鷹衝出來。

  一看到衝出來的這隻鷹,喳喳也怒了,不急著離開,而是往上飛,衝過去就要一爪子。

  「山刀,回來!!」古拉急得恨不得自己衝出去。要是他會飛的話,早就飛過去了。看看對方那隻鷹的狀態,再看看自家這隻,明眼人都知道誰輸誰贏。

  邵玄也趕緊吹響哨,示意喳喳莫衝動。

  山內歇息的遠行者們見到出現的兩隻鷹,心中的驚疑越來越大,同時,對炎角部落的實力,也重新評價。

  這個部落。真的比他們想像的要複雜得多,等這事過去了。得好好打聽一下。

  邵玄也顧不上地山部落這邊,跟麥示意了一下。便朝上爬了過去。

  來到上方古拉他們歇息的洞口,邵玄見到那隻渾身傷的山峰巨鷹站在一個人旁邊,對方眼中並沒有明顯的敵意,而是探究居多,再看看另外幾人,邵玄心裡有了譜,打了個手勢。

  因為古拉幾人的突然介入,喳喳飛上天空躲避威脅,見到邵玄這個手勢,它又飛下來。這一高度層面的洞前過道雖然不算寬,但喳喳站在上面還是可以的。

  站在邵玄身後,像是有了靠山似的,喳喳膽子再次大了,朝著對面的人和鷹叫。像是在嘲笑對方打不贏就找幫手。

  古拉近距離觀察著那隻鷹,看起來與自己部落生活的那些鷹很像,可是,總覺得又有些不同,就算是再從部落裡叫過來一隻同樣大小的鷹,還是會慘敗。

  「回部落,古拉。」古拉說道。

  邵玄眉毛一跳,眼中露出笑意,「炎角部落,邵玄。」

  對於邵玄眼裡的笑意,古拉幾人也有些驚訝,這樣的笑可不是藏著刀子的那種,也不諂媚,更像是在表示友好。

  不過,年輕的那兩個戰士覺得,邵玄一定是聽說他們是回部落的,所以才會有這般表現,畢竟,誰不知道回部落是草原強者?不願意得罪強者,所以才會表現出這樣的態度。

  地山部落的人,此刻全都希望回部落和炎角部落戰起來,因為他們這邊實在是損失慘重,剛才乎馬被砍倒了,隊裡頭目也重傷,另外一個高級圖騰戰士丟了一條胳膊,情況更糟,看那樣子也撐不住多久,若是再打下去,恐怕會全軍覆沒。

  可是,上方的氣氛,的的確確不像其他人想像的那麼緊張。

  對於回部落,邵玄的印像還是不錯的,當年炎角部落的先祖們,與回部落的關係應該也還好,還有當初遇到的那隻鷹的原因。

  「你知道我們部落?」古拉問道。

  「聽說過。」邵玄說道。

  古拉身後的年輕人撇嘴。當然聽說過,回部落可是草原強者。看看已經滿身傷的山刀,他安慰地摸了摸它的羽毛:待會兒讓古拉幫你教訓炎角部落的人。至於為什麼是古拉出面而不是他出面,咳,對上邵玄,他打不過。

  就在回部落的人以為邵玄會說出他們心中所想的答案時,卻聽邵玄道:「我接觸過的第一個外部落物品,就是回部落的。」

  「哦?是何物?」古拉只是隨口一問,他本來打算詢問邵玄身後那隻巨鷹的事情。

  「一個這麼大的,畫著你們部落圖騰紋的石牌。」

  隨著邵玄的話音落下,古拉原本注意著喳喳的眼神一凝,猛地看向邵玄,從上至下打量,似乎從未見過邵玄似的,面上也嚴肅下來,緊緊盯著邵玄,沉聲問道:「那塊石牌,你從何處得來?」

  「一隻巨鷹給我的。」

  聽到邵玄的話,古拉還沒出聲,他身後的年輕人忍不住了,「你胡說!巨鷹怎麼可能將石牌給你!」

  「閉嘴!」古拉對身後的人呵斥道。

  「我說的事實,那隻鷹腳上還畫著你們部落的圖騰紋。」邵玄面對質疑也不惱,繼續道:「那隻鷹很大,腳上都掉了一層皮,畫也不清晰……」

  聽著邵玄的描述,古拉幾人想到什麼,身體一震,呼吸節奏都亂了。部落裡如邵玄那般描述又在那個時間段離開的,只有一隻,而且那隻,在部落的地位,不下於首領。

  為何,炎角部落的人會遇到那隻?

  為何,那隻竟然會將石牌輕易送人?

  「它應該順利回去了吧?希望以後有機會能再見到它。」邵玄說道。他是真的很想再見見那隻巨鷹。

  「是的,它回去了,現在非常好。」古拉心中的震驚已經平息下來,面上的嚴肅也不再,而是露出大大的笑,張開雙臂朝邵玄走過去,給邵玄一個擁抱,這是他們表達歡喜的方式。

  「很高興見到你!」古拉說道。不管具體情況如何,能夠讓那隻心甘情願送出石牌的人,回部落沒必要敵視。

  一直關注上方的遠行者們,看到古拉的反應之後,差點驚掉一地眼珠子。

  臥槽,上面到底發生什麼事了?怎麼回部落和炎角部落的人,不但沒打起來,反而還跟許久不見的朋友似的?

  與驚呆的遠行者們不同,地山部落的人,此刻的面色慘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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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1 17:32:37 |只看該作者

第二五八章 多大?

  見邵玄與上方的人相談甚歡,麥心裡也舒了一口氣。他們是第一次來,也從昆圖口中知道,在這樣一個歇息地點,越往上,歇息在山洞裡的部落越強。

  剛打完一個地山部落,大家已經很累,傷勢也沒來得及查看,戰鬥力下降很多,若是再對上一個草原強者,吃虧的就是炎角的人了,畢竟,他們人數少。而且,麥感覺得到,上方的那個叫古拉的人,比地山部落的那位頭目要強得多,對上那個人,他並沒有把握。

  視線從上方移向地山部落的山洞那處,麥眼神再次變得肅殺,在山林裡狩獵凶獸的時候,最好能一次獵殺,否則就像當初遇到刺棘黑風的時候那樣,遭到意料之外的反撲。

  正準備讓傷勢不重的戰士跟自己一起過去,將地山部落那隻遠行隊伍最後的殘餘人手滅掉,就聽那邊地山部落遠行隊伍的頭領朝上方大喊一聲:「古拉頭目,我有話想對你說!」

  聽到對方這句話,麥正準備動刀的手一頓,朝其他人打了個手勢,暫且不動。雖說他們也從部落其他人那裡聽說過回部落的事情,但是畢竟不熟,麥摸不准回部落的人到底會如何反應,所以暫且收手,看接下來的情況再說。

  地山部落的那位頭目早察覺到麥的殺意,在發現回部落並沒有跟炎角部落戰起來之後,便想了另一條脫困的主意。

  上方的古拉眉間一蹙,他並不像插手炎角部落和地山部落之間的事情,在這裡規則就是誰強誰就有理,兩個部落時間有摩擦,打一架,贏了都是對的,輸了要麼慘退,要麼被屠。所以,就算地山部落這整支隊伍被殺乾淨,這裡歇息的人也不會說炎角部落有何錯處。

  但是,現在地山部落叫上自己又是何意?最基本的規則他們不可能不明白,尤其是地山部落的這些人,他們以前也屠過不少隊伍。除非,他們有什麼能打動回部落的人插手的好處。

  古拉垂著眼,讓人看不清他眼裡在想什麼,再抬起頭的時候,朝邵玄笑著道:「稍等。」

  這意思就是告訴邵玄,他要等下方的人上來。

  邵玄也沒爭執,抬手止住又想跟山刀戰起來的喳喳。

  地山遠行隊伍的頭目滿身是血地爬上來之後,飛快地看了邵玄一眼,帶著深深的忌憚的防備,然後走過去對古拉低聲說了句話,兩人走進山洞去密談。

  看古拉剛才那一瞬間改變的面色,邵玄心裡嘆氣,看來這次不能將這支隊伍全清理了。走到邊沿處,邵玄望過去,朝下示意麥他們先治療下身上的傷。

  約莫五分鐘之後,古拉和地山遠行隊伍的頭目走出來,前者面上看不出什麼,後者面色更差了,像是被割了肉似的。

  想必許了什麼能打動古拉的好處。

  待地山頭目下去,古拉才問邵玄:「你們這邊,誰做主?」

   邵玄朝下喊道:「麥,有事!」

  麥心裡已經有了準備,上來之後,便對古拉道:「炎角部落,麥。」

  「回部落,古拉。」古拉並沒有端著架子,一部分是因為炎角部落本身的神秘,另一部分是看在邵玄所提過的那隻巨鷹。

  「地山部落那邊,放他們離開吧。」古拉說著指了指旁邊,回部落有三個人剛才跟著一同下去,又搬上來幾個大袋子,「這是賠償。」

  袋子打開,裡面有不少玉石、貝殼和其他一些和咢部落的水月石類似的晶塊,都可以用於交易。若是兌換成水月石的話,比當初咢部落給他們的,還要多兩倍以上。

  麥想了想,道:「可以。」

  古拉只說「放他們離開」,至於離開以後會如何,古拉就管不著了,所以,這話裡的潛在意思是,下次再碰到,想怎麼樣隨便,他不干涉。

  麥也明白。在回故地之前的那兩年,他們這些曾經的狩獵小隊頭目們,都被巫叫過去培訓過,想事情自然同其他人不一樣。

   下方,地山部落的人,帶著傷勢不重的傷員離開,至於那些重傷的,大部分都被放棄了。

  郎嘎幾人見狀想要說什麼,被威給攔住,「以後再說。」既然回部落插手,這場仗是打不下去了。

  除了地山部落拿出來的那些東西之外,還有一個木箱子,這是古拉給的,裡面裝了不少罕見的藥草,當然,對於炎角部落來說,他們也見過不少好草藥,只是,現在手頭遠不夠用,而這些藥草能救急。

  麥又與古拉說了幾句,確定古拉的意思是以後不干涉,便告辭離開,他要給受傷的戰士們上藥。

  麥下去的時候,手裡只拿了一個裝著藥草的木箱,其他那些裝著玉石貝幣等的獸皮袋子都沒拿。

  「哎,這些你們不要了?」古拉旁邊的一個人喊道。

  他的話音剛落,便迎面一陣風掃過。

  地上放著的幾個袋子,全被喳喳抓著,然後飛下去。

  回部落的人看看喳喳,又朝古拉旁邊的山刀瞟過去,心想:這鷹和鷹還真不能比,看人家的還能幫忙提袋子,自家這邊的抓隻兔子都是恩賜。

  「進去聊聊?」古拉指了指他們歇息的山洞,對邵玄說道。

  「好。」雖然對於回部落的介入不爽,但邵玄見古拉這樣子,似乎還有些話要說,當下也不推辭。

  進洞之後,古拉讓人守著洞口,別讓人靠近。

  「你知道剛才他跟我說什麼嗎?」古拉問。

  這個「他」指的就是地山部落的那位頭目。

  「不知。」邵玄沒想到古拉竟然會跟他說這個。

  古拉壓低聲音,說道:「火晶礦。」

   邵玄眼皮一跳。難怪回部落的人願意幫地山一把,原來是關乎火晶。這確實是個極大的吸引。

  「在草原深處,礦並不大。地山部落發現了,只是還沒能吃下,有比他們更強的人搶奪。」說到這裡,古拉面帶嘲諷,「他們打什麼主意我也知道,不就是想著我們去和另一邊爭,他們地山的插空撿便宜嗎?」

  說著古拉頓了頓,問邵玄:「如何,你們想不想去看看?」

  邵玄搖頭,「既然在草原,我們就不去湊熱鬧了,太遠。」

  古拉說這話其實想試探一下,再根據邵玄的反應來推測炎角部落的情況,卻沒想到會得到這樣的回答。

  「你們部落,位於何處?若是以後我們再出去遠行,或許會去炎角部落拜訪!」古拉說道。

  「哦,不算太遠!」邵玄指了指一個方向,「就那個方向一直走,在凶獸山林。」

   古拉:「……」

  回部落一直支著耳朵聽的其他人:「……」

  就連一直伸脖子往外瞧的山刀也發出一聲怪叫。

  古拉面上有些繃不住:「我記得,那邊好像只有萬石部落。」

  「對!」邵玄點點頭,「就在萬石部落旁邊。只是他們在林子外面,我們在林子裡面。」

  又問了一些關於炎角的問題,邵玄卻不再多答了。古拉也知再問下去也問不出什麼,便說了說回部落的事情。同時,也談起了他飼養山刀的事情。

  「不容易啊!」古拉嘆道。

  邵玄一邊聽一邊贊同地點頭:「將它們養大,確實不容易。」

  「就是!」說起這個古拉又來了興頭,「想當初,山刀是那一窩裡面最小的一顆蛋,才這麼點大。」

   古拉說著,還擺動雙手比了比。

  邵玄看了下,古拉說的那個蛋的大小,立起來能高過自己的膝蓋。這還是「那一窩裡面最小的一顆蛋」。為此,邵玄面色越發古怪。

  古拉正說得興起,「山刀破殼出來時,也是它兄弟姐妹裡面最瘦弱的一個,畢竟是最小的蛋,以前曾有人說,山峰巨鷹一窩裡面,最小的蛋難以孵化,就算孵化出來的,也難以存活,更別說長大了。我當初將山刀領過來的時候,也沒抱太大的希望,可誰想到,山刀不僅活下來了,現在也是它同一窩的兄弟姐妹中最強壯的一隻。就算在整個部落裡,現在同樣體型的山鷹裡面,就它最厲害!」

  說的時候古拉面上帶著明顯的得意。

  在回部落,這確實值得炫耀一番了。只是沒想到,山刀第一次跟著人外出,出師不利,遇到了喳喳,不僅敗了,還敗得非常慘。

  山峰巨鷹之間的較量一向如此,部落內也有不少山鷹幹架,有比這個還慘的,古拉並不覺得誰欺負誰,山峰巨鷹,本就是在一次次挑戰中成長起來,那樣才有更大的機會度過以後更艱難的坎。這也是為什麼古拉在看到山刀慘敗卻沒有太過生氣的原因。

  想到此,古拉好奇地問向邵玄:「我看喳喳長得也非常好,很強壯,幾乎是我見過的這樣體型的山鷹裡面最強的一隻,當初孵出喳喳的蛋,肯定也非常大吧?」

   邵玄:「……呵呵。」

  「笑什麼,到底多大?別擔心會打擊到我,不是誇大,我見過更大的山鷹蛋,所以,小子,說說,喳喳以前到底多大?」

  邵玄伸出食指和拇指,比了下:「這麼大。」

  古拉:「……」你當我沒見過山峰巨鷹的蛋嗎?!

  邵玄也無奈,他還真不知道,山鷹的蛋也分大小的,差別還這麼大。當初孵出喳喳的那個蛋,確實一隻手都握得過來,還差點被他給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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