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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kdkd11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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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幻奇幻] 【陳詞懶調】原始戰記 (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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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1 18:07:58 |只看該作者
第三一九章 奴役之道

  它在害怕?

  邵玄看向那隻蠍子,又看看周圍。

  十步之內,只有邵玄一個人,蘇古那邊離這裡還有二十多米的距離,那些奴隸們離得更遠。

  因為離得遠,蘇古也沒有察覺到周圍的力量波動。他奴役的第一隻鱉,只是個嘗試,那隻鱉也不是鬥獸,所以,在蘇古看來,不過是個比失敗品好一些的錯誤的嘗試而已,而現在這隻,才是真正的成功,自然態度不同。正沉浸在奴役第一隻真正鬥獸的喜悅中的蘇古,並沒有注意邵玄那邊。

  收回手中的火焰,邵玄觀察著那隻蠍子的變化。

  數息之後,那隻蠍子兩個大鉗子打開,蠍尾再次呈現預備攻擊之勢,只是,相比起一開始的時候,它多了些忌憚,緊緊對著邵玄的方向,卻沒有再靠近一步。

  邵玄心中一動,不知為何,他想起了最早在河那邊的部落的時候,郎嘎他們所說的話。那時候邵玄還只是山下洞裡的一個溫飽都無法滿足的可憐小屁孩而已。

  當時郎嘎他們談到火種,被叫過去的邵玄聽著他們談笑,邵玄還疑惑:「為什麼部落裡都沒見凶獸們入侵?」

  因為邵玄的這個問題,郎嘎他們笑成一團,然後有人指了指山頂,說:「因為它們怕火。」

  邵玄知道,郎嘎他們說的「火」,是指火塘的火種,而現在,邵玄莫名想到了當年的話。

  調動起體內的力量,邵玄手中再次出現火焰。

  戒備著的蠍子見狀再次後退一步,與剛才一樣,兩個大鉗子組成盾擋著。

  邵玄往前踏出一步。

  蠍子後退。

  邵玄再往前,蠍子再後退。

  收起火焰,邵玄再前進。蠍子仍然戒備,卻不再後退了。

  邵玄捻動手指,他已經能夠確定。這隻蠍子,在害怕自己手上的火。但是。方才蘇古奴役那隻蜥蜴的時候,為何沒有出現這樣的情況?

  蘇古奴役的時候,手上的藍色火焰也很旺盛,但這兩隻猛獸,充其量只是不喜且戒備而已,遠沒有達到現在這樣害怕的程度。

  邵玄還想嘗試更多,那邊蘇古卻打算離開了,只得先收手。、

  蘇古今天奴役了一隻鬥獸。沒有更充足的精力來奴役另一隻了,需要好好休息之後再過來繼續。

  回屋的途中,邵玄問蘇古:「奴役鬥獸與奴役人,有區別?」

  蘇古這幾天心情非常不錯,對於邵玄這位合作伙伴的問題也很爽快地回答了。

  「未認主的猛獸大多比那些低等的奴隸要強得多,所以,在奴役的時候,我們並不會使用更複雜的奴役方式,而是採用另一種。」

  蘇古告訴邵玄,他們奴役猛獸。主要目的只是為了鬥獸而已,所以奴役的時候,只會讓那些猛獸形成一種主僕意識,更聽話一些,僅此而已,它們自身的能力,也不會得到多大的提升和削弱。而對於執行能力更強一些卻實力更弱的人,奴隸主們在提供力量之源的同時,還需要更多的去約束,需要管理,所以,奴役的過程更為複雜。

  「奴役獸的時候沒有套上鎖?」邵玄還記得蘇古跟他說過的奴役與套鎖理論。

  「套了,但並非奴役人的那種。一般來說,奴役人的時候,在賦予他們力量之源的同時,還會套上三道鎖,三條鎖鏈,這些能在奴隸們使用能力的時候見到。而每解除一道,就相當於解除了他們提升實力的一道阻礙。這,就是我們奴隸主的奴役之道!」

  說到這裡的時候,蘇古很得意地看著邵玄,與其他奴隸主一樣,對於部落人,他們總有一種優越感。

  「部落的人也能奴役奴隸嗎?」邵玄問。

  「當然不能!」蘇古以為邵玄是在看到他奴役鬥獸之後眼饞了,笑得越發得意,「你們信仰圖騰的部落人,根本無法做到這些!」

  真的無法做到嗎?邵玄被袖子遮住的手指動了動。不過,他並未再繼續這個問題,而是問道:「當初你奴役的那隻鱉,也是使用的奴役鬥獸之法?」

  一聽邵玄提到那隻鱉,蘇古趕緊看了看周圍,沒見其他人,蘇古才鬆了口氣,那可是他的黑歷史。

  「當然是使用的奴役鬥獸之法!不然你以為我會像奴役人那樣奴役一隻沒思想沒執行力的食物嗎?!我怎麼可能做那種蠢事!」這話蘇古有些氣急敗壞。

  他當時還真使用的是奴役人的奴役法,後來越想越後悔,才在那之後,將那隻鱉下鍋給煮了。反正也沒人知道他是如何奴的那隻鱉,再被提到,他只需要否認就行了。

  邵玄看了蘇古一眼,不置可否,卻也不再出聲。他又想到了那隻甲蟲,他之前對奴隸主們的奴役之道沒多深的了解,只是嘗試,沒想到,使用的是奴役人的方法奴役的那隻甲蟲,而不是奴役鬥獸的方法。

  想到蘇古說的三道鎖的說法,邵玄在回到歇息的屋子之後,認真查看了一下那隻甲蟲,卻發現,套在甲蟲身上的,不止三道鎖,而是五道!!

  邵玄不知道為什麼會出現這樣的情況,多出來的兩道鎖又是什麼,但他猜測,大概與他體內的那個特殊的力量有關。就好像,其他部落人無法奴役奴隸,而他卻能。

  邵玄自己,就是一個特例!

  至於解鎖,邵玄見蘇古解過。

  這段時間,蘇古在觀察他的那十幾個奴隸之後,選了兩個表現最好的解鎖,邵玄當時就在旁邊。

  邵玄靜靜看著腳下這隻披著藍色鎧甲的甲蟲,他不會像蘇古那樣,將這個誤奴的奴隸給滅掉,回憶甲蟲的變化,邵玄想著,要不要嘗試解一道鎖?

  但是,他對奴隸主的奴役之道,了解實在有限,若是輕率出手,鬧出更多的無法控制的麻煩,又該如何?

  保險起見,邵玄還是打算再等等,多了解一些之後,再出手。

  而此刻,乖乖待在邵玄腳邊的甲蟲,並不知道它主人心中的考量。昨天它將那個裹著沙蟻屍體的球推回洞,主人說讓它自己享用,但是它平時並不吃沙蟻,可主人說的話又不好不聽,只能一天一點,將那些沙蟻都給吃了。吃過之後覺得……咦,味道還不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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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1 18:08:29 |只看該作者
第三二零章 失蹤

次日一大早,蘇古就叫上邵玄,一同前往獸圈那邊,奴役另一隻鬥獸。

  休整了一夜,蘇古已經迫不及待要將那隻蠍子給奴了。兩天不去鬥獸城,心癢難耐,不過,只要今天將那隻蠍子順利奴役,明天就能帶著它們去鬥獸城賭鬥了。

  獸圈內還是同昨日一樣,沒有什麼異常,知道蘇古今天要過來奴役鬥獸,照顧獸圈的奴隸已經在那裡候著了。

  邵玄往周圍看了看,自打來到這片地方,他就沒再見到過落葉王,似乎每一位王的行蹤總是讓人琢磨不透,進入鬥獸城這麼多次,邵玄也只是見到各城的小奴隸主,卻沒見過任何一位王,或許,得等到鬥獸城內的鬥獸場開放的那一天,才能見到各位王的真容。

  獸圈的動靜將邵玄的注意力拉回,那邊,奴隸們已經合力去將那隻蠍子制住,尤其是蘇古的那幾個奴隸,卯足了勁來表現,雖然他們的實力有限,但態度做得很足,就是為了在蘇古這裡刷好感,儘早解除身上的鎖。

  等那隻蠍子被制住,蠍尾也被綁住,蘇古才上去開始奴役。

  這一次奴役比昨天用的時間要久一些,即便蠍子已經被制住,但蘇古奴役完畢之後還是顯得脫力,滿頭都是汗。

  後面的奴隸趕緊拿著沾了清水的布過來給蘇古擦汗,其他的奴隸也各司其職,照顧這位少主,見這裡沒有凳子,有個奴隸還特機靈地直接趴地面,讓蘇古坐背上。

  休息了一會兒,蘇古面色好了很多,才站起身,近距離去看看那隻蠍子。

  不同於昨天那隻蜥蜴鬥獸,這隻蠍子的脾氣顯然要差很多,蘇古靠近的時候,那隻蠍子的蠍尾又豎起來了,還朝著蘇古,雖然沒有刺下去,但仍然帶著一種威脅。

  邵玄見狀覺得奇怪,問道:「你不是已經奴役成功了嗎?怎麼它還對你這麼防備?」

  蘇古並沒有因為那隻蠍子的行為而生氣,反而眼中露出喜色。聽到邵玄的問題,便道:「越是強的鬥獸,越難順服,它這般表現,是因為我奴役的時候借助了其他力量,而非憑藉我自己身的實力降服。」

  「有區別?」邵玄疑惑。

  「自然是有的。被直接打敗之後自願被奴役的,與奴隸們幫忙制服而強制奴役的,肯定不同。我父王的那隻騎行獸,就是打敗之後才奴役的,所以,即便那隻巨獸實力很強,卻非常聽我父王的話。」蘇古指了指面前不遠處的蠍子,道:「而像它這種,成功奴役之後,還會有逆反情緒。不過無所謂,只要能穩住它,讓它聽話點,堅持到鬥獸戰的時候就行了。」

  說著蘇古很有信心地道:「以後等我更強些了,也會憑實力降服一隻!」

  那隻蠍子雖說仍然有點反抗情緒,但比之昨日那般,已經好很多了,對蘇古表現出忌憚之意,尤其是蘇古伸出冒著藍色火焰的手的時候,忌憚更甚。只是,仍然比不上昨日它見到邵玄時的那番行為。

  蘇古繞著那隻蠍子走動,進行試探,他覺得,若是與人比鬥的話,這隻蠍子取勝的機會比昨日那隻蜥蜴獸更大一些。

  既然對這隻蠍子寄予重望,蘇古對它的飼養自然也更上心,試探蠍子的時候,還將照顧這個獸圈的奴隸們叫過來詢問。

  蘇古周圍全都站的奴隸,有的是為了保護蘇古,防止那隻蠍子突然發難,有的則是被蘇古叫過去詢問問題的。

  邵玄並沒有湊過去,他在獸圈裡面發現了一個糞球,比其他小甲蟲滾出來的要大很多,同時,糞球上還有一些其他的東西。

  邵玄靠近看了看,發現球上裹著一些蟲子,就像昨天那個裹著沙蟻的球一樣。只是,這個球上裹著的蟲子,並非沙蟻,而是另一種生活在地下的蟲子。

  往周圍找了找,邵玄終於在一堆細樹枝下方,看到一點藍色。

  不錯,還知道藏起來,只是,它自己是藏起來了,留下這麼個球也太顯眼了,好在照顧獸圈的奴隸們並不注意這些球。

  這麼說來,那個裹著蟲子的球,果然就是這隻甲蟲弄出來的。不過,什麼時候,這隻甲蟲改吃蟲子了?

  大概是察覺到邵玄的靠近,那隻甲蟲還往這邊動了動。

  「邵玄,你在那邊幹什麼?」蘇古問道。他並不往那邊靠近,那邊太髒。

  「沒什麼。」邵玄退回去,他也不想在一堆猛獸的代謝廢物附近久待。

  「對了,三天後就是鬥獸場開放的日子,你們到時候跟著我進去就行。」蘇古跟邵玄說了一些到時候要注意的事情。

  邵玄一一記下,想在滿是奴隸主和奴隸的地方安然待上一陣子,就得謹慎。

  回屋之後,邵玄將蘇古說的那些都跟雷和陀轉述了一遍。

  第二日,蘇古起了個大早,他今天要帶著那隻蜥蜴鬥獸出去跟人比鬥,派人叫邵玄三人一同過去,不過邵玄今天沒打算外出,他想在屋子裡練習一下解鎖。雖說見過蘇古給奴隸解鎖,但真正執行,還是沒有把握,得多模擬模擬。跟在蘇古身邊的話,沒有練習模擬的機會,鬥獸城多的是奴隸主,會被人察覺的。

  不過,邵玄不出去,雷和陀卻很有興致,在屋子裡呆了兩天,又不能隨意走動,不能外出,一聽說蘇古要出去,他們也心癢了。看鬥獸倒是其次,只是想出去多逛逛,多認識一些猛獸。在鬥獸城裡,有很多他們未曾見過的猛獸,多觀察,能夠讓他們對那些猛獸多瞭解一分。

  等其他人都離開之後,邵玄聽了聽周圍的動靜,確定沒人,才卡好門,回憶了一下蘇古那邊給奴隸解鎖的時候,所產生的力量波動和規律,開始模擬。

  只是,不知怎的,今天邵玄模擬得並不順利,總是在某個環節出差錯。

  一次次失敗之後,有些疲憊了,收起力量,邵玄坐在凳子上,總覺得心緒不寧。正因為無法靜心,才屢出差錯。

  下午,一個跟在蘇古身邊的奴隸過來邵玄這裡,問邵玄雷和陀回來沒有。

  「沒見到他們的人,到底發生了何事?」邵玄急忙問道。

  「不久前發生了一場爭執,等平息下來,少主就找不到他們的人了,為此少主還發了脾氣。」那個奴隸不滿地說道。

  聽說如此,邵玄也顧不上其他,帶上刀就同那個奴隸一同前往鬥獸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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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1 18:08:55 |只看該作者
第三二一章 第一道鎖

  趕往鬥獸城的途中,邵玄聽那個奴隸將事情說了說。

  那個奴隸也說不清,畢竟在混亂的時候,奴隸們自然護著奴隸主,不會在意其他人,也不會分出多餘的注意力去注意雷和陀的動向。

  邵玄到達的鬥獸城的時候,蘇古正繃著一張臉,面帶怒色,顯然心情非常不好。

  看看周圍,邵玄沒見到今天早上被帶出來的那隻蜥蜴獸,再聯繫到剛才那個奴隸所講,蘇古這是鬥獸輸了。

  見到邵玄,蘇古面色稍緩,對於邵玄這個合作夥伴,蘇古的態度還是不錯的。

  「我不知道他們到底去了哪裡,派人找也沒找到人。」蘇古說道。他不想提之前鬥獸輸掉的事情。

  鬥獸結束之後,這邊因為幾個旁觀者的爭執,鬧出了一場混亂,等混亂結束,那些奴隸主們帶著自己的奴隸離開,蘇古就沒找到雷和陀了。

  在這個奴隸主所主宰的地盤,部落的人若是隨意亂走動,肯定會吃虧,甚至被消無聲息解決都是很有可能的事情,所以在來到鬥獸城第一天,蘇古就跟邵玄三人說過,而在此之前,三人都表現得很謹慎,卻沒想到今天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蘇古本想著,雷和陀是不是出城回駐地去了,或者去城內其他地方辦事,在蘇古的印象中,部落人的行事風格總是神神秘秘的。但是,見到邵玄的反應,蘇古知道,這兩種情況都未必是。

  聽完蘇古的講述之後,邵玄道:「我沒有讓他們去辦事,也相信他們不會隨意亂跑,肯定是發生了什麼,或者看到了什麼。」

  「剛才他們在哪裡失蹤的?」邵玄問。

  這周圍只有地面上能看出剛才發生過混亂的痕跡,足跡比較雜亂,很多人和獸踢踏的痕跡。

  「他們離我不遠,不過混亂的時候,就被人群衝開了一些。」仔細回想一下剛才的混亂,蘇古面色變了變。剛才只顧著生氣,沒多想,現在靜下來,越想越不對勁,便看向邵玄,問道:「你有什麼看法?」

  邵玄搖搖頭,「一切只是懷疑而已。」

  弄丟了人,又沒留意混亂時候的異況,蘇古感覺面上無光,對邵玄這位合作夥伴也有些愧疚之意,「我再派人找找吧。」

  「若是有嗅覺靈敏且被馴服過的獸類,帶幾隻過來,那樣找起人來會更容易。」邵玄道。

  聽邵玄這話,蘇古也明白他想怎麼做了,跟旁邊的烏石吩咐幾句,讓他回去將符合條件的獸帶過來。

  烏石沒多話,趕回去帶了兩隻似狼似犬的獸。這類獸的單個戰鬥力比不上其他,也基本不下鬥獸坑,平日裡多被用來尋找逃跑的奴隸和用來戰鬥的獸,或者尋找獵物。

  邵玄趕過來的時候,特意帶了兩個雷和陀用過的衣物,讓它們聞了聞。

  兩隻獸聞過衣物之後,又在周圍地面嗅了嗅,然後直奔一個方向。

  「那邊!」蘇古精神一震,「趕緊跟上!」

  同時蘇古心裡還想著:只是雷和陀兩人擅自離開也就罷了,若是發現其他人設套,他絕對不會饒過!

  讓蘇古和邵玄失望的是,那兩隻獸只是追了一程,就停下來了。

  「沒了?就到這裡,再找不到了?」蘇古看看周圍,來往的奴隸主們騎著各式各樣的獸,帶著奴隸們來回走動,沒有誰一直停留在原地,詢問也得不到什麼有用的消息。

  地面有用的腳印,早已經被其他路人踩過,看不到任何線索。

  邵玄吹出聯絡的哨音,沒有人回應。一直到黃昏時分,也沒找到人。

  在出城之後,邵玄還將一直在鬥獸沙漠附近自娛自樂的喳喳叫過來尋找。

  回到落葉城駐地,邵玄進屋之後,見到放在角落裡一直沒使用的專門帶到這裡的枯草,抽出一根試了試,柔軟度還在。

  深吸一口氣,平復一下情緒,冷靜下來,邵玄拿著那根枯草,調動體內的力量,看著腦海中出現的雙手和繩子,沉浸在其中。他想用這種方式,來預測雷和陀的位置。

  等從那樣的狀態中脫離的時候,邵玄有片刻的眩暈感,今天嘗試解鎖的次數太多,耗費了不少精力,現在結繩卜筮之後,也顯得異常疲憊。

  擺了擺頭,讓意識清醒些,邵玄看向手中的繩結,仔細辨認著繩結上的結語,越看眉頭皺得越緊,眼中的戾氣越深。

  就在這時候,蘇古過來敲門。

  邵玄將門板移開,見到站在門口面色極差的蘇古。

  蘇古走進屋,沒讓奴隸跟著,看了看邵玄,問道:「關於雷他們的事情,你有什麼猜測嗎?」

  「白石城!」邵玄簡略地道。

  蘇古面露驚訝,沒想到邵玄竟然能夠猜測出來,不過,想到邵玄的那種詭異的預測能力,也就釋然了。

  將一塊布遞給邵玄,蘇古道:「看看這個,剛有人送過來的。」

  那塊布的布料與邵玄身上穿的那件差不多,是雷和陀身上的衣服割下來的布料,上面寫了字,只有四個字——「鬥獸場見」。

  抓了抓頭,蘇古也不知道說什麼好,想了想,怕邵玄衝動,直接過去白石城的駐地那邊,便勸道:「你別去白石城駐地那邊,去了就回不來了。」

  「你放心,我知道的。」邵玄說道。將布捲好放在旁邊,道:「這塊布就放在我這裡。」

  「行。」這個蘇古沒意見。

  又說了幾句之後,蘇古便離開了。

  邵玄在房間裡思索了一整夜,沒一點睡意,想著對方抓走雷和陀的真正意圖。

  次日,蘇古沒有進鬥獸城,沒那個心情。知道是白石城的人使絆子,他也憋著一股氣,奴役的兩隻鬥獸,已經沒了一隻,就剩那隻蠍子獸了。他整天待在獸圈那邊,親自盯著奴隸們喂養那隻蠍子獸,還打聽了一些據說能強化鬥獸戰鬥力的草藥,雖不知真假,但還是弄了些,找人抓了幾隻小型沙漠獸做試驗。

  邵玄並未過去,將喳喳叫回來,讓它最近不要亂跑,也不要去白石城駐地的地盤。

  蘇古以為是白石城的人因為奴隸主之間的恩怨,才從他身邊的部落人下手,心下還慶幸邵玄那天沒跟出去。

  而邵玄則想的更多,這件事情,其中有兩城恩怨的因素,或許還有刀臾的原因,就是不知道刀臾在其中起到了怎樣的作用。

  刀臾……

  邵玄摸了摸腰上的刀柄。

  蘇古說邵玄過去白石城駐地那邊,肯定有去無回,邵玄也知道自己的實力扛不住白石城那邊的所有人,更何況,對方既然派人送布過來了,也肯定做好了防範。

  思索了一夜,並沒有想到應對之法,邵玄坐在屋子裡,繼續思考。對方既然說「鬥獸場見」,莫非是要讓雷他們去鬥獸?若是的話,在那之前,兩人暫時是沒有生命危險的,但位於鬥獸城正中心的鬥獸場……進去了還如何能出來?

  正想著,邵玄聽到點動靜,看過去,腳邊已經趴著一隻藍色的甲蟲。

  邵玄盯著腳邊的甲蟲,若有所思。

  正當甲蟲長時間沒等來邵玄的反應,打算離開的時候,邵玄出聲了。

  「回來。」

  往洞口走了幾步的甲蟲,立馬轉身爬回來。

  邵玄俯身,朝甲蟲伸出手。之前想著遲一點再給這隻甲蟲解鎖,但是,現在發生了雷和陀的事情,邵玄改主意了。他打算給這隻甲蟲解除第一道鎖。

  看到邵玄手中冒出來的藍色火焰,甲蟲似乎知道邵玄的意圖,乖乖呆在原處,不知道是不是太激動,兩條後肢在地面輕輕蹬動——推球推久了的習慣,一激動就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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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1 18:09:16 |只看該作者
第三二二章 遇襲

   最近落葉城內,負責照料戰鬥獸的那些奴隸們發現,獸圈內的那些蟲子們有些不對勁。

  所謂一方水土養一方蟲,專門照顧獸圈的奴隸自認為還是非常有經驗,對那些經常出現在獸圈清理廢物的甲蟲也非常瞭解,但這一次,那些蟲子的動向卻讓他們摸不著頭腦。

  前些日子它們突然玩集體消失,他們也沒在意,而後,獸圈內的廢物就開始變少,蟲子們也多了,時常能看見活躍在獸圈內的那些不大的甲蟲們。對此,奴隸們還挺高興,要處理的廢物少了,他們也輕鬆多了,有時候還能發現幾個大的糞球。但是,這樣的情況沒持續多久,就再次變了。

  獸圈內的廢物再次變多了,而原本活躍在獸圈內的甲蟲,卻少了一些,而且,這樣的變化還在繼續。

  那些甲蟲們到底去哪了?清理獸圈的奴隸們百思不得其解。

  某個獸圈內,兩個奴隸剛清理完這個獸圈內的廢物,坐在獸圈旁邊休息。

  「怎麼感覺,這些廢物越來越多了?」一個奴隸抱怨道。

  「我也覺得,可能是因為鬥獸場要開啟了,這幾天喂養的東西多,那些戰鬥獸拉的也多。」另一個奴隸嘆道。

  他們也只能在奴隸主們不注意的時候,私下裡抱怨一下。

  「你說,這兩天,這些蟲子怎麼變少了呢?」一個問。見到腳邊不遠處有一隻甲蟲爬過,還伸長腿,用腳踢著玩。

  「我哪知道,進地下過冬了吧。管它呢,咱們只要照看好那些戰鬥獸就行了。」

  「說的也是……啊噢!」正拿腳踢甲蟲玩的一個奴隸怪叫一聲。

  「怎麼了?」被同伴這聲叫嚇了一跳。

  剛才叫出聲的那個奴隸曲起腿,將腳丫掰過來看。他那雙粗布和草做成的簡陋的鞋子前端,破了一個大口子,腳趾頭都露在外面。原本他也不在意,平時這麼穿也沒什麼,但是,剛才他拿腳踢甲蟲的時候,有些刺癢感。

  「不知道是被咬了還是被撓了一下。」那奴隸說道。

  「肯定是被撓了一下,這些蟲子都是吃廢物的,哪能咬人呢?」另一個不在意地道。他們在獸圈忙活了這麼多年,與這些蟲子也相處了很多年,從沒被咬過。

  「嘶,竟然流血了。」

  「沒事,那蟲子就撓一下而已。」

  兩個奴隸沒在意,其他獸圈忙活著的奴隸們,也沒有去仔細觀察獸圈內甲蟲們的變化,因此,也不會知道,行事越發詭異的甲蟲們,在漸漸拋棄那些排泄廢物,轉向另一些食物。

  而邵玄那邊,讓人給蘇古帶了個口信之後,就離開落葉城駐地了。

  邵玄有這裡的通行令牌,能夠自由出入落葉城駐地,雖然不能進去鬥獸城,但其他地方還是可以的。

  他打算出去一趟,雖說可能遇上白石城的人,但還是決定冒一次險。對方很沉得住氣,或許還對邵玄三人也做過調查,可邵玄卻對那邊瞭解極少。既然對方不主動出手,邵玄決定先邁出一步,試一試對方的反應,這樣有助於推測對方的意圖。

  而正呆在獸圈的蘇古聽到奴隸匯報的消息,也沒心思繼續盯著蠍子獸了。

  「他沒說去哪裡?」蘇古問向前來匯報的奴隸。

  「沒……沒說,只說是出去走走。」那奴隸戰戰兢兢道。

  「肯定是去了白石城那邊!」蘇古氣道。沒想到昨天邵玄還讓他放心,今天這麼快就跑了。他還指望邵玄能多幫他幾次,可不能這麼早就被白石城的人給宰了。

  邵玄離開之後,坐在喳喳背上,先在落葉城駐地周圍飛了幾圈,熟悉一下地形。喳喳對這裡已經很瞭解,但邵玄自己也要看一看。

  在周圍看了一圈後,邵玄讓喳喳往白石城的方向飛了一陣,離那邊越近,越謹慎。

  看到白石城駐地之後,邵玄就讓喳喳暫時停止前行,在原地盤旋。

  一道影子從白石城駐地飛起。

  那是一隻鳥,體型比喳喳略小,看上去不如喳喳壯實,但速度很快,從起飛開始,就一直以一個非常快的速度,朝邵玄這邊過來,鳥背上還有人。

  一股寒意陡然升起,邵玄心中警報急拉。

  「走!」邵玄一拍喳喳,示意它回撤。

  周圍又有幾隻影子出現。

  是從下方的地面突然出現的,這周圍有一些起伏的小沙丘,他們應該是在沙丘內挖建了個隱藏點。

  一,二,三……五……十!

  一共十隻鳥從地面起飛,呈圍剿之勢。

  好在邵玄並沒有讓喳喳更靠近白石城,撤得也快,沒有被圍在其中。

  邵玄身體低伏,注意著周圍的圍追者,這些人像是特意等著自己的,大概上次只抓了雷和陀,就差自己一個,所以才等著自己上門。

  心中警兆再次升起,比剛才更加強烈,邵玄有種被鎖定的感覺。

  嗖——

  一根箭矢破風而來,正是方才從白石城內起來的那隻鳥背上的人所射出的。

  若是一般人,會將主要目標放在喳喳身上,但對方並不是,目標直指邵玄!

  邵玄在察覺到威脅之後就示意喳喳避閃,他自己也掏出刀,防備著。

  箭支幾乎是貼著他的手臂過去的,擦身穿過而帶動的寒氣,如攪動的風暴,刮得生疼,隨風擺動的袖子也被穿了一個洞。

  雖然方才只是從袖子上穿過,甚至沒有直接接觸到胳膊上的表皮,但若是邵玄此刻撩起袖子看的話,肯定會發現那裡已經有一道印子,再稍稍破一點就能出血。

  在躲避的時候,邵玄飛快看了眼身後的追擊者。

  雖然一晃而過,但邵玄感覺,身後的追擊者,剛才射出那支帶著絕對殺意的箭的人,就是刀臾!

  對目標行為的預判,以及出手的果決,都證明著,這是一個精明的獵人,一個獵殺了無數次獵物的殺手,且箭支射出的力道更加強勁,絕對不在善於用弓箭的天山部落人之下,甚至還要高出一籌。

  除刀臾之外,其他追擊者身上也都帶著一張弓,目標對著喳喳。

  喳喳需要不斷躲避那些射過來的箭支,好在那些人射出的箭,不論在力道、速度和準確度上,都比不上刀臾,否則,喳喳未必能接連成功避閃。

  就算單獨面對刀臾一個人,邵玄也覺得頗有壓力,何況是往這邊追過來的十來號人。

  第二支勁箭直對著邵玄的後腦飛射而來。

  邵玄手腕一動,刀身微偏。

  鐺!

  箭支在接觸刀身之後,因為刀身角度原因,彈射向另一個方向。

  邵玄能清晰感受到箭尖接觸石刀的那一刻,刀上濺起的石屑。握著刀柄的手腕虎口處震得生疼,剛才刀差點脫手。手臂還帶著麻疼。

  不說那張強弓,單說刀臾,本身也應該到了高級圖騰戰士的程度!

  這才多久?從當初背叛炎炙他們,一直到現在,不過十多年而已。當初刀臾還只是一個遊人,可現在竟然能夠提升如此之快!就算是部落內的圖騰戰士,在沒有火晶的幫助,在火種沒有在故地重燃之前,也極少有人能達到他這樣的提升速度。

  刀臾還待射出第三支箭,但是看著前方越來越遠的身影,已經搭弓上弦,還是停手了。再射出去也是浪費箭支,這些箭,每一支的製造都耗材珍貴,他可不想在這種時候浪費掉。

  撤掉箭的時候,刀臾一抬手,後面的幾隻鷹也停住,不再繼續追擊。

  「不追了嗎?」有人問道。

  「膽小之人罷了,何必再費力。」另一人說道。

  「就是可惜了沒能抓到,到時候讓他們炎角三人一同上場,那就更好了。一定很有意思。」湊過來的人嬉笑著,瞟了眼刀臾的臉色,見刀臾似乎心情不錯,問道:「您覺得如何?」

  同為奴隸,他們的級別比不上刀臾,真算起來,他們還得受刀臾的管制,因此,在刀臾讓他們埋伏在這裡的時候,就算在外凍了一天,他們也不敢抱怨,有也只能在心裡說。他們可是清楚,這位手段了得,得罪了的話,他們就見不到明天的太陽了。

  對已經逃離他們追殺範圍的邵玄,刀臾的評價是輕描淡寫的「不過如此」四個字,語氣中帶著平時不會顯露出來的自傲和得意。圖騰戰士又如何?還不是被他這個遊人壓制?

  對於邵玄,其實刀臾瞭解得並不算詳細,他只知道抓住的那兩個人似乎是聽邵玄的命令,再看邵玄的年紀,他更相信邵玄是部落某個大頭目的子孫,就如其他幾個部落的人一樣。

  「找人盯著落葉城那邊,看看那小子的動向。」刀臾說道。

  「是!」旁邊的人趕緊應聲道。

  「您擔心他去找其他部落的人來幫忙?」有人問。

  刀臾輕蔑一笑,「其他部落的人?除了被抓的那幾個,其他人,都忙得很,哪能管炎角三人的事情?至於炎角部落,離這麼遠,來不及。抓的那幾個人,就等死吧。」

  「若是逃走的那個小子到時候衝進鬥獸場呢?」一人問道。

  「那就更好了。」刀臾笑意加深。鬥獸場上,生死之戰,能被放進鬥獸場的戰鬥獸,又有哪個好對付?就算是去年他進鬥獸場的時候,提前做了各種準備,實力也堪比一般部落的高級圖騰戰士,但照樣付出了不小的代價。而那幾個實力不過中級的圖騰戰士,如何能逃得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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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二三章 混亂

  邵玄在脫離追殺之後,找了個地方,查看下喳喳身上的傷,確定無大礙,只是少了幾根羽毛,才再次起飛。

  並沒有立刻回落葉城駐地,而是在鬥獸沙漠周圍看了看,尋找一個人、獸活動都很少的地方。

  除了各城過來的時候比較熱鬧之外,這片帶雪的沙漠之上,很多地方,人與獸的活動都很少,而且,隨著鬥獸場開放在即,出遠門活動的人也越發少了。對於邵玄來說,這是一個好事。

  他需要一個安靜的沒人打擾、無人注意的地方,用來突破。

  是的,邵玄感覺到了屏障,在練習奴役之法的時候,就感覺到了,而昨天給甲蟲解除第一道鎖的時候,那種感覺更明顯。手臂上的圖騰紋已經離手腕很近了,似乎只要再等一段時間,就能衝過去。

  若是尋常時候,邵玄會採取厚積薄發的態度,但現在情況不同,尤其是剛才在與刀臾短暫會面之後,心裡的決定越發堅定。必須盡快突破這個屏障!

  刀臾對他們有殺心,經過剛才的事情,邵玄已經確定了,就是不知道雷和陀現在如何,是否還安好?若刀臾只是想讓他們進鬥獸場,生命暫時還沒危險。

  搖搖頭,邵玄知道自己現在最重要的就是先突破,就算他相比起其他人來說,比較特殊,也殺過不止一個高級圖騰戰士,但那畢竟有一些技巧和巧合在內,沒有絕對的壓制,尤其是在這個地方,一個中級圖騰戰士,實在不夠看。只有突破了,才有更多的機會去救雷和陀。

  回到落葉城駐地,蘇古見邵玄安然無事,放心許多。

  「去鬥獸城嗎?」邵玄問。

  「去!聽說白石城有人剛才帶著一隻鬥獸進城去了,正好,我去收拾他們!」蘇古吩咐奴隸們將蠍子獸帶上,準備進城戰鬥。

  邵玄收拾一下,隨著蘇古再次進入鬥獸城。

  刀臾收到手下人的匯報的時候還覺得不可思議,那小子上午吃了虧,下午就敢再跑去鬥獸城內逛?不怕跟他兩個同伴一樣下場?

  「要不然,我找人去給他個教訓?」刀臾身邊一人說道。雖然口中說的是給個「教訓」,但手上的姿勢卻是砍殺的樣子。

  刀臾整了整新換上的帶著花的衣服,不在意地道:「隨你們。」他現在想的主要是如何討好白石王,而不是花費更多的精力去注意其他人。

  此時,在鬥獸城內,蘇古正跟一個白石城的少主比鬥。

  蘇古鬥志昂揚,看向白石城人的眼睛都在噴火。老子不管別人,就跟你們白石城的槓上了!

  似乎感受到蘇古的怒氣,蠍子獸雖然平時在獸圈的時候不怎麼給蘇古面子,但在鬥獸坑內,狀態卻令蘇古非常滿意。

  對方的鬥獸還一直防備著蠍尾,誰知道,這隻蠍子的戰鬥風格完全跟之前它勝過的幾隻蠍子獸不同,上來就是彪悍的幾鉗子,

  不知道是不是被關在鬥獸圈內的時候,被邵玄刺激過,又被蘇古奴役,這隻蠍子獸憋著一肚子怒氣,終於等到這個能敞開宣洩的地方,就直接爆了。那生猛勁,那大鉗子揮的,都沒用上尾巴的毒刺。

  邵玄並未一直呆在這個鬥獸坑旁邊,他在附近走了走,尤其是有人當場奴役的地方,近距離感受一下各城奴隸主們的奴役之道。

  每當這個時候,邵玄腦海內的藍色火焰就非常活躍,不同地方的奴隸主們所用的奴役之法其實大部分是相同的,只有極少的區別,邵玄在感受這些小差異的時候,也跟著模擬,讓腦海中的藍色火焰保持活躍,甚至更加活躍,這對他突破有好處,也是他選擇進城的原因。

  在觀察那些奴隸主們奴役的時候,邵玄也察覺到有人跟蹤自己,好幾次偷襲都被他避開。在這裡他不會輕易露出圖騰紋,更不會肆無忌憚地在這裡敞開斗篷,奴隸主的地盤,部落人還是低調些的好。

  就在邵玄往蘇古此時所在的鬥獸坑那邊靠近的時候,坑內的比鬥剛剛結束,看蘇古大笑著讓奴隸們趕緊下去檢查蠍子獸身上的傷勢,邵玄知道,這是贏了。

  就在鬥獸坑周圍的人討論著剛才那場比鬥的時候,騷亂突起。

  不遠處一隻如巨熊般的高大鬥獸突然發狂,原本制著他的奴隸們不知為何出了岔子,讓這隻鬥獸脫離桎梏衝向人群,正好是蘇古他們鬥獸坑的方向。

  巨熊沖得很快,而且每一腳都如流星墮地,地面的震動隨著轟響聲,一下一下擊打著人們的神經。

  奴隸們只顧護著自己的奴隸主,不會去管其他事情。

  周圍的小型騎行獸們嘶叫著到處亂跑,當它們的意願與騎在背上的人不同的時候,就顯得更加混亂了,

  一個騎著大沙鼠的人扯動著繩子,示意沙鼠往左跑,可是,沙鼠在情急之下的反應是往右,這一左一右的分歧之下,有片刻的停頓,人與獸之間繼續較量,等較量出結果了,一轉身又跟後面的人和騎行獸撞上。

  原本聚在鬥獸坑周圍的人群跑動著,吼叫著。而其中,有兩個人卻插空快速朝邵玄所在的地方靠近,一左一右呈包夾之勢。

  幾乎在對方盯上邵玄的那一刻,就引動了邵玄一直繃著的那根敏銳的神經。

  有了雷和陀的前車之鑑,邵玄自然不可能重蹈覆轍,決定進城也是做了準備的,此時,他很有技巧地在混亂的人群裡面竄動。

  邵玄左面靠近的那個人,掏出一把不大的尖刀,藏在手腕後,當他準備再靠近一點就出手的時候,幾隻大沙鼠從前面衝過,只能停住等等,待沙鼠過去,他再看的時候,卻找不到邵玄的人影了。正打算往周圍再找找,眼前一道黑色的寒光閃過,他看不清那是什麼,但是在那個瞬間,有種說不出的絕望感。

  噗——

  一聲輕響,在這樣嘈雜的環境下,根本難以覺察。

  那人想要抬起手摸一下有些異樣的脖子,卻發現,每一個動作都如卡殼般的,一頓一頓地。血液如開閘的水庫般,從咽喉處往下洩。

  一直奔跑著的牛類騎行獸,直接將擋在前面的礙事的人用角給挑飛。騎在牛背上的一個赤星城的奴隸主根本沒管噴濺的血液,也沒多看被挑飛的人一眼,控制著身下的牛離開這個混亂之地。

  另一個朝邵玄靠近的人,在沙鼠過來的時候暫時避開了一下,再看過去的時候,也找不到邵玄的人了,只見到自己人被牛給挑飛的情形。

  見對方失敗,他也沒多看,覺得對方真是蠢,目標人物沒殺到,卻被牛給挑飛了。正往周圍尋找邵玄的身影,卻感到手腕上一痛,然後是一股猛然出現的拉力,拉著他往一個方向過去。往前看,狂躁的巨熊正往這邊過來。

  見到奔跑過來的巨熊,他急了,可困在手腕上的絲非常堅韌,用石刀砍了一下也沒砍斷,而手腕上傳來的拉力卻仍在加大,拉扯著他朝巨熊那邊靠近。他甚至找不到拉扯的另一端在哪裡。

  驚恐,懼怕,駭然,掙扎無效,手腕上的束縛力卻越發緊了。就在他下狠心打算將手腕砍下來的時候,為時過晚,巨熊的熊掌已經抽了過來。

  嘭!

  血液濺起,人被抽飛。

  對於其他人來說,不過是一個無關緊要的人喪生熊掌之下而已。

  當一切平息下來,騷亂散去,只留下一地的狼藉,再過一天,大概也沒誰會談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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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二四章 突破

  蘇古還擔心邵玄同雷和陀他們一樣,一場混亂就不見了,待看到安然無恙的邵玄,蘇古心裡也舒了一口氣。

  「沒事吧?」蘇古問道,又指了指邵玄肩膀處,道:「那是什麼?」

  邵玄側頭一看,一根鋼針似的白色線條扎在他的衣服上。這並不是他剛才使用的絲。拔出來看了看,恍然道:「哦,應該是沙鼠的鬍子。」

  沙鼠的鬍子怎麼到你身上去了的?蘇古疑惑。剛才混亂的時候那些沙鼠跑得也不慢,又是如何被削斷鬍子的?不知道哪隻沙鼠這麼倒霉。

  見到邵玄沒事,蘇古便將注意力放在奴隸們帶出來的那隻戰鬥勝利的蠍子獸身上,因為突發的混亂,他的戰利品也沒能拿到,只有等下次見到白石城的人再追要了。

  時間不早,蘇古也沒在鬥獸城內久留,帶著人和獸回去。

  回到落葉城駐地之後,邵玄吃了點東西,稍作休息,便騎著鷹離開了。他需要找一個地方嘗試突破。

  邵玄讓喳喳一直往鬥獸沙漠外飛,在鬥獸沙漠的邊緣處,往下看過去,高高的沙丘層層起伏,如一片沙海中的波浪。

  邊界處沒有人活動,連出來的沙漠獸也極少。

  「就是這裡了。」邵玄讓喳喳下去。

  邵玄最後選擇的地方是兩處沙丘中間的地方,只要不是在空中,遠處的人看不到這邊。

  喳喳就歇在沙丘頂上,負責戒備。

  夜幕降臨。

  廣袤的沙漠之上,兩輪已經接近圓形的月亮掛在高空,隨著月圓之夜的臨近,這兩輪月亮也離得更近了。

  鬥獸沙漠之上,白色的雪反射的月光。使這片沙漠看上去就如真正的冰原一般,讓人一時間會忽略這其實只是在沙漠之中。

  周圍的一切在月光下看得很清晰,若是站在沙脊之上,甚至能看到不少夜間出來活動的小型動物們。

  邵玄坐在沙地上,閉眼感受腦海中的那團圖騰火焰。

  體內的圖騰之力開始調動起來,滲入每一條經脈和血管之中。隨著血液流動。

  高級圖騰戰士與中級圖騰戰士相比,身體強度超出一大截,所以,不論是骨骼、肌肉,還是經絡,血管,都會在圖騰之力的作用下發生變化,以承受更大的力量。

  正常情況下,那樣的變化是經過一天天的積累而發生的。就算是藉助火晶突破,變化也並沒有多激烈。至於火晶,火晶之能對於圖騰戰士來說,是一個溫和的改變,反噬並不強,這也是為什麼部落人將火晶看得極重的原因。可惜,邵玄並不能藉助火晶突破。在部落的人使用火晶提升的時候,他只能用火晶來解除疲勞,並不能更進一步。

  不過現在,也有了一個契機。

  腦海之中,圖騰火焰捲騰而起,焰身越來越高,其中紅藍兩種火焰非常明顯,包圍著雙角圖騰朝外膨脹,擴大。

  隨著圖騰火焰的變化,體內的每一絲圖騰之力如奔騰的江流,突然爆發,沖刷流淌,衝擊!衝擊!再衝擊!經脈被拓寬強化。每一塊肌肉也在發生著改變。

  強行衝擊帶來的疼痛是明顯的,體內像是進行著一場慘烈的廝殺戰,邵玄全身如被萬根錐刺一般,各處的肌肉抽動著,額頭上冒出大滴的汗,呼吸都變得艱難。

  被衣袖遮掩之下的手臂,已經膨大一圈,若是捋起袖子,便能看到胳膊上那如虯龍一般的經絡。身上的圖騰紋,包括面上的,以及其他各處的圖騰紋,皆由原本的深色變成火焰的顏色,一如邵玄當初在火塘邊覺醒圖騰之力的時候那般,乍一看去,像是由火熱的岩漿繪製而成。

  火色的圖騰紋順著胳膊延伸,衝過手肘,經過小臂,直至手腕處,在那裡,像是有一片牢固的城牆擋著,「岩流」無法衝過去。

  邵玄身上的圖騰紋越發明亮了,像是在積累,蓄勢待發。

  高高的沙丘之上,喳喳警惕地注意著周圍的動靜,這種時候,若是有人來偷襲的話,邵玄就危險了,不僅突破失敗,還可能受重傷。

  突然,喳喳聽到點動靜,銳利的視線嗖的掃向一處地方,那裡,離邵玄所坐的地方不遠。

  喳喳無聲打開翅膀,往那邊靠近。若是出現什麼對邵玄不利的因素,它就奮力衝過去。但若只是一些無關緊要的小野獸的話,它就不能亂行動了,會打擾邵玄的突破。

  沙地上,地表的沙粒被掀開,從地下伸出幾根細爪,然後是一個小頭,再接著,是一個如小西瓜那麼大的蟲子。

  喳喳見過那隻蟲子,經常滾球的那隻。

  邵玄對喳喳說過,不用擔心那隻蟲子,所以,在見到是它之後,喳喳展開的翅膀又收了回去。

  甲蟲在邵玄身周繞了個圈,並未接近,似乎在害怕邵玄身周流動的氣流和威勢,或許它也知道現在不是一個打招呼的時候,繞了一圈就乖乖找地方待著了。今兒它沒在落葉城駐地內發現邵玄的蹤影,出駐地之後,感覺到邵玄的方位,便直接尋了過來。

  邵玄強行突破的時間並不短,從夜幕降臨開始,一直持續到黎明時分。

  喳喳擺了擺脖子,活動一下有些僵硬的身體,起飛,在低空查探了一圈。確定沒有發現其他人和危險猛獸出現,便再落地繼續等。

  看看周圍,喳喳發現那隻蟲子竟然跑到沙丘的另一邊去了,因為這裡屬於邊界地帶,沙丘的一邊只是黃沙,另一邊則是被白雪覆蓋的沙地。

  此時,那隻甲蟲正滾著一個雪球,倒立著走,用兩條腿蹬動雪球。

  當太陽的光芒照在沙丘之上的時候,邵玄睜開眼,長長舒了一口氣。流了一身汗,風一吹就顯得冰涼冰涼的。

  抬頭往沙脊上看,喳喳正站在那裡,除了它之外,還有那隻甲蟲。

  這蟲子竟然找過來了!

  查看腦海中圖騰火焰周圍,邵玄發現,藍色的火焰活動處,延伸出一條線,線的一端連接著一個小火星。

  這點火星,大概就是這隻蟲子了。

  這是邵玄第一次清楚感受到主人與奴隸之間的聯繫。在突破之前,他也有所察覺,但並不如現在這般清晰。不知道那些大奴隸主是什麼樣子,奴役了那麼多奴隸,是否會從火焰中分出千萬根絲線?若是割斷,又會如何?

  畢竟不是一個正宗的奴隸主,邵玄不確定是否同其他奴隸主一樣,現在也不會割斷同甲蟲之間的那條線。

  在邵玄看過去的時候,那隻甲蟲剛將一個雪球給推過沙脊,雪球順著沙丘的陡坡往下滾。從邵玄身邊滾過的時候,邵玄伸手擋住。

  剛突破,邵玄這一擋之下所用的力道也沒把握好,撞到手上的雪球裂開。

  雪球上已經粘了很多沙,看不清雪球表面的樣子,但裂開之後,邵玄發現,雪球裡面竟然還藏著一隻一指來長的小蜥蜴!

  看了看雪球裡面早已不再動彈的蜥蜴,邵玄疑惑地看向從沙丘上快跑下來的藍色甲蟲,這貨什麼時候開始殺蜥蜴了?食譜變了?

  搖搖頭,邵玄沒繼續研究,瞧了眼天色,邵玄起身伸展一下四肢,雖然身體還有些刺疼,但能清楚感覺到力量。微調了一下身體,很是想仰頭長嘯一聲,不過還是忍住了。這地方不合適。

  「走吧,回去!」

  說著,邵玄擺動雙腿,跑了起來,翻過沙丘,跑向雪地。

  他沒有騎著鷹,而是完全用兩條腿跑著回去。他能感覺到力量的提升,能感覺到身體強度的變化和體內的磅礡之力,在奔跑中,身體的變化能感受得更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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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二五章 鬥獸場開啟

  邵玄回到落葉城駐地之後,便讓蘇古通傳一下,他想跟落葉王蘇倫談一談。

  知道邵玄是想跟蘇倫談雷和陀的事情,蘇古應下了,這點忙他還是能幫的。

  從來到這裡開始,邵玄就難得見到那位王一面,各城的王也不像其他小奴隸主那樣,成天去鬥獸城內的鬥獸坑賭鬥。對於王來說,在鬥獸坑比鬥,簡直是丟臉之極,有失身份,能匹配得上他們的,只有巨大的鬥獸場。

  而落葉城用於鬥獸場的戰鬥獸,在駐地的另一個方向,與小奴隸主們的戰鬥獸分開,每天都有專人訓練它們,因為風向的原因,位於上風處的人和獸並不能聞到那股濃濃的血腥味,但若是走過去的話,就明顯了。

  蘇古去了一趟蘇倫那邊,沒多久又回來了。

  「父王正忙著,他說不見。」蘇古無奈地對邵玄道。

  邵玄皺眉,蘇倫不見他,他本來還想跟蘇倫談談,到時候鬥獸場若是遇到雷和陀該如何辦,可現在看來,這路不通。

  看了看邵玄的反應,蘇古接著道,「雖然父王不見你,但我將雷和陀的事情說了,父王說,只要你能勝過白石城的戰鬥獸,其他的事情他來解決,不用擔心白石城那邊的刁難。」

  見邵玄不語,蘇古還以為邵玄放棄了,畢竟那是鬥獸場,可不是一般人能下去鬥的,就連下場的奴隸,都是各奴隸主手下的得力幹將,每年下場的人,一多半都沒能再出來。

  去年刀臾下場的時候,很多人並不看好,不少人看笑話,壓落葉城的戰鬥獸贏,卻不想,刀臾竟然能活著出來。簡直就是直接在落葉城的人臉上抽了一巴掌。聽說事後蘇倫還派人暗殺過刀臾,可惜沒成功,反而經常被那邊的人刺殺。

  「唉,算了吧。」蘇倫說道,「要是我,也不會下場。」

  「我去。」邵玄說道。

  「知道就好,去了可就沒命……你說什麼?!」蘇古掏了掏耳朵,看像邵玄,不確定地問。

  「我說,我去。麻煩你再跟落葉王說一說。」邵玄道。

  蘇古一臉的難以理解和「你個蠢貨」的表情,但見邵玄真的做出決定,他也不再勸了,心中暗嘆:部落的人果然都是一幫趕死的!

  「不過,先說好,雖然父王之前說過,若是你能勝了白石城的戰鬥獸,一切都好辦,但未必真的同意讓你上場。你知道的,我們同白石城的人不和,去年輸了一場,父王心中有氣,今年肯定派更厲害的奴隸下去,或者直接讓他的騎行獸下場。否則,再輸的話,他會發怒的。」

  「嗯,我知道了。」若是再被拒絕的話,邵玄只能另想他法。

  「你不是能預測嗎?能否預測到鬥獸場開啟後的事情?」蘇古問。

  邵玄搖搖頭。他試過,卜不了,打出來的就是亂糟糟的一團,不成結,說明這事他無法卜出來。但邵玄總覺得,會發生什麼事情,這種感覺讓邵玄很無力,就像身處濃霧之中,似乎察覺前面有什麼,卻無法看清。

  蘇古再次進入蘇倫所在的那二層樓房,原本以為蘇倫會再次一句話駁回,可讓蘇古意外的是,蘇倫竟然同意了,還說到時候會看情況安排邵玄下場。

  這下蘇古也猜不透他爹的心思了。

  邵玄也看不清蘇倫的意圖,但明日鬥獸場就要開啟了,而雷和陀多半會被白石城的人安排進場,想要將他們救出來,要麼提前將人劫了,要麼直接戰,再借助落葉王的人力掃掉麻煩。兩種都有風險,只能見機行事了。

  在那之前,還得多準備一番。

  那天下午,邵玄大多數時候都留在屋子裡。蘇古問周圍的奴隸,邵玄做了些什麼,奴隸們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只說邵玄出來了幾次,像是在找什麼東西,撿了之後又回去了。

  「他撿了什麼?」蘇古問。

  被問的奴隸仔細想了想,回答道:「好像是樹枝?還是石頭?」說著還比劃了一下。

  蘇古失望地讓奴隸離開,本想去問問邵玄到底在做什麼,但想到邵玄今天說的沒事別過去打擾,走兩步蘇古又轉了個向,他還是去看看明天要用的衣物等準備如何了,明天可是一個重要的日子。

  沒人知道邵玄在幹什麼,駐地之內也沒誰在意,除了在那周圍巡邏的人之外,都將重心放在鬥獸場上了。

  ....

  次日,整裝的落葉城隊伍從駐地出發,前往鬥獸城。

  落葉王蘇倫依舊坐在他的騎行獸上,只不過,這次不是他一個人,他還擁著一個女人,兩人表現親暱。雖然因為布簾的遮擋,邵玄看不太清,但聽聲音就能知道上面在發生什麼事情。

  那個女的是沙崎城的人,現任沙崎王同父異母的妹妹。不知道兩人是來這裡之後勾搭上的,還是早有聯繫。

  城與城之間也有通婚,奴隸主們的交流一般還是不錯的,除了結仇的時候之外。

  蘇古見他爹摟著別的女人親熱,表現得相當鎮定,反正不是第一次了。若是他也能有一隻大點的騎行獸,肯定會帶著剛奴役的那個漂亮女奴隸做同樣的事情,不對,女奴隸檔次太低,今天這種時候帶上的話太丟面子,配不上他少主的身份。前幾天賭鬥輸給自己的那個天輪城的女孩不錯,就是脾氣跟她們天輪城的天輪柱一樣,一身刺。要不然就赤星城的那個?還是不合適,那個女的長得不行……

  邵玄瞟了眼蘇古那想入非非的神情,將注意力放在其他城的奴隸主身上。

  進城之後,明顯感覺氣氛與往常不同,有一種隱忍的熱切。前段日子囂張跋扈的小奴隸主們,今天表現得一個個乖得很,而那個前幾天還因為一言不合對著邵玄和蘇古拔刀的天輪城女孩,今兒看上去嫻靜得很。

  在靠近鬥獸場的時候,邵玄看到了白石城的人,沒見到雷和陀,但是那邊隊伍裡有個大箱子,不知道人是不是被關在那個木箱裡。可惜這裡的人太多,邵玄根本找不到機會去動那個箱子。

  落葉城的人與白石城的人一見面就冒著火藥味,要不是因為岩陵城的人到來,大概會先做個熱身。

  在岩陵城的隊伍裡面,巨大的騎行獸上,邵玄還看到了一個認識的人,雖然幾年沒見,但那身閃亮的金毛太惹眼。

  軾疏,當年邵玄在找炎爍的時候遇到的那個奴隸主,也是岩陵城少主之一。

  老規矩,若是三大城的人到來,是有優先權的。其他城的人自然得先讓道。

  這個時候,沒人注意到,當軾疏的騎行獸經過的時候,站在白石王騎行獸上的刀臾,朝那邊微垂著頭,像是行禮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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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二六章 閃亮登場

  邵玄跟著蘇古他們一同進入鬥獸場。

  石塊構成的龐大的鬥獸場內,邊沿是看台,而中間近萬平米的地方往下凹陷,與鬥獸城內的鬥獸坑類似,只是,這裡的規模要更大,構造更講究。

  凹陷的巨坑讓邵玄想起了當初蝙蝠山的天坑。

  坑壁周圍都是由一塊塊巨大的石頭築成牆壁,看石質,至少也是中等偏上。對於很多連好石材都用不了的奴隸來說,這裡的構建簡直就是奢侈。

  各城的王們帶著己方的奴隸主和奴隸們來到各自的地方坐下。

  在王所在的地方,有專門懸掛遮擋布的設置,用來遮陽或者擋雪。幾根帶著雕紋的竹子撐在那裡,奴隸們過去之後就趕緊將遮擋布套上。就算今天沒有太陽,也能遮擋一下風雪。

  主持這場鬥獸遊戲的人,自然是來自三大城的王,每年輪流來主持,今年輪到了雪原城那邊。

  雪原的王先讓人給各城的大奴隸主送去了他安排好的鬥獸順序,蘇古去蘇倫那邊看了一眼,對邵玄比了個四根手指。也就是說,今天白石城安排的戰鬥獸在第四個出場。

  「第一個是雪原城他們自己安排的開幕戰,竟然是由雪原城少主親自來!」蘇古驚嘆道。那張安排的順序表裡面,其他的都沒細寫,只有一個序號,唯獨開幕戰,出場人寫得非常詳細,簡直快將雪原的那位少主誇得飛起來。

  雖說鬥獸場內的戰鬥只是大奴隸主們的娛樂,奴隸們用來拼功勞的,但對於奴隸主們來說,尤其是那些有心競爭王位的少主們,也會用這樣的方式在他們老子面前刷好感證明自身實力的。若是勝利了,他們的面上也有光。

  在雪原城之王宣佈開始之後,場內為之一靜。

  轟隆隆——

  坑內,巨大的石板門提升的聲音響起。

  邵玄聽那個厚重的石門發出的聲音,再看看那塊巨石板,他敢肯定,那塊石板的石材至少上等,比坑壁上的那些石塊還要好。這麼好的石材,在部落肯定是用來製作武器的,而這裡,奴隸主們竟然只是用它來造一扇門!那可是一整塊上等石材,不是拼湊而成的,要想找到這樣一塊石頭,難度不小。

  對比一下大多數中下等奴隸們手上的武器,再看看鬥獸場內的那些設施,若是部落人在這裡,肯定無法理解奴隸主們的思維。這不是浪費麼?!簡直奢侈之極!!

  那扇厚重的石門開啟之後,並未見到身軀龐大的凶獸,而是站著一個渾身金閃閃的人,比軾疏穿的那身金色皮毛還要閃亮得多。

  那是在開幕戰出場的雪原城少主。

  而邵玄在看到那位雪原少主之後,一下子愣在那裡,心中極為震驚。不是雪原城少主長得有多震懾人,而是那身晃眼的裝備,讓邵玄相當驚訝。

  任誰在一個滿是石器裝備的環境下,突然看到穿著一身金屬鎧甲的人,都會這樣。

  之前邵玄在看到蘇古當成寶的那塊金子之後,就想著這裡是否有金屬礦,畢竟從一開始到現在,邵玄也未曾發現過適合冶煉的金屬礦石,原本他以為這個世界的石材與眾不同,沒有礦石存在,就算有也難以辨別,一度放棄過尋找金屬礦。在沙漠裡接觸到的蘇古等奴隸主,邵玄也沒見到他們使用金屬的裝備,連刀也是同邵玄一樣的石刀,只是樣式華麗了一些而已。

  可現在,邵玄原有的想法崩解。

  雪原城少主穿著一身近似金色的護甲進場,手中拿著一把大斧子,也是類似的金色,斧身刻畫著一些花紋,刃部呈圓弧形。

  金子?

  不,不可能是金子。

  是銅器?!

  思及至此,邵玄心中頓時掀起波濤。銅器,莫非在雪原城有金屬礦?

  看看其他奴隸主們,除了羨慕嫉妒恨之外,並無震驚之色,包括蘇古在內,這說明,他們都知道有這樣的金屬存在。

  「怎麼,看傻了?」蘇古見到邵玄的表情,笑道,「那就是石頭造出來的。只是,造出那些的石頭,幾乎九成九的都在三大城手裡。」

  礦石。

  能冶煉金屬的礦石,三大城手裡有。但是,那些礦石從何而來?

  「是不是覺得那些很讓人瘋狂?」蘇古看著場內雪原城少主那一身晃眼的鎧甲和斧子,眼中閃過強烈的羨慕和嫉妒,喃喃道:「權利,強大的實力。」

  想到什麼,蘇古壓低聲音對邵玄道:「雖說三大城之外,其他城的人手中也有,不過很多是三大城的餽贈,也都掌握在各城的王手裡,我父王的刀就是。而你們部落人,就在打它的主意。」

  邵玄眼皮一跳,蘇古這話的意思是,其他部落的人,在打三大城金屬礦石的主意?!

  難怪他一直覺得那些過來沙漠的部落人有什麼秘密似的,看來,秘密之一就是這些金屬!

  場中,雪原城的少主穿著那一身金晃晃的鎧甲,手拿戰斧,仰天一聲嚎。

  其他城的人還沒反應,雪原那邊的人就立馬跟著嚎了,給自家少主打氣。吼叫聲總是能振奮人心。

  轟隆隆——

  場內,相對的另一扇厚重的石門打開。

  一隻背高近十米的巨獸從門那邊走進場。粗壯的四肢和肥碩的身體,顯得厚實而沉重,看上去有些像一頭無角的犀牛。每走出一步就會發出嘭的響聲,場內的地面也被震起沙塵。泛綠的皮不知是因為水土不服還是其他什麼原因,有些乾裂。

  「咦?」

  邵玄聽到旁邊有人低聲對蘇古道,「那隻凶獸似乎並不如看上去的那麼厲害。」

  不僅是落葉城這邊,其他城的人也有看出來的,這隻就是看上去個頭大而已,論攻擊性和威脅性,根本比不上其他能在鬥獸場出場的戰鬥獸。而且,這隻凶獸多半還是吃素的,不知道雪原的人從哪裡弄來的這凶獸,反正它不可能生活在沙漠。

  有人鄙視,難怪雪原少主敢扛起開幕戰,敢情找了這麼隻凶獸,真好意思。

  但雪原城的人就要反駁了,「你行你上啊!就算這凶獸只是徒有其表,那又如何?至少咱們雪原少主敢上場!」

  諷刺者們立馬不吱聲了,就算是比較弱的凶獸,那也是凶獸,下場去鬥是有很大風險的,被那粗壯的肥腿壓一下就成肉餅了,真鬥起來出了事,看台的人救援都來不及。他們還是比較惜命的。

  嘭!嘭!嘭!嘭!

  巨大的身體走入場中,大概因為不習慣這裡的氛圍,那隻巨獸吼了一聲,像是在示威。

  沉悶如雷的獸叫在鬥獸場中響起。

  就像是聽到了一種信號,還沒等這聲獸吼停下,看台上年輕的奴隸主們就開始跟著怪叫了起來。

  「嗷——」

  「嗚哇嗚哇!開殺開殺!」

  雖然其他城的人看到雪原少主這一身土豪金的裝備,以及弄上場的看似彪悍的凶獸,心裡多少有些想法,但在其他人的呼吼聲中,情緒也被帶動起來。這種時候,想那麼多作甚?還是盡情享受這裡的樂趣。就連裝了一早上乖巧的年輕的女奴隸主們,也尖叫出聲。

  一時間,整個場內,就像是水煮沸了一般,氣氛熱烈。

  每位大奴隸主帶進這裡的人,有千人左右,三大城的人更多些,因此,合算起來,有近萬人。

  在呈圓形的鬥獸場內,聲波就像一個漩渦,似是要將所有的人都吸進去一般,看台上的人,就算再冷靜,也會因為這樣的氛圍而受到影響,不再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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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二七章 下場

  這日沒有降雪,太陽當空。

  大奴隸主們所坐的地方,遮擋陽光的篷布與周圍的那些描畫著各城標誌的旗幟,在風中獵獵作響。

  場中,陽光下泛著金光的人,有力地掄動手上的斧子,直面巨獸,一步一擊,每一擊都似乎使出了全身的力量。一連數步,每一步走得強勢之極。

  腳下踏地的聲響一聲接著一聲,有巨獸的,也有鬥獸者的,如戰鼓擂動,給這個戰場增添幾分肅殺與震撼。

  雖說雪原城安排這一場開幕戰,有作秀的嫌疑,但下場鬥獸的雪原城少主也的確有他的實力,有力量,也懂得靈活作戰,劈砍之後會躲避巨獸的反擊,身上重要部位的鎧甲將牆壁上撞裂的石塊都擋住。

  因為鬥獸場中間的這塊戰鬥場地地面全是沙子,所以,也被奴隸主們稱為「沙場」。沙場的沙子都是經過篩選的,都是一些顆粒比較大的沙子,就算在沙漠的沙暴之中,也是近地飛動的,不會像鬥獸坑那些沙塵那樣能輕飄飄地騰起,那樣的話會干擾觀看。

  而奴隸主們所認為的「優良」的戰鬥,必須是血染沙場,染得越多越好,否則,就會被認為是一場失敗的戰鬥。

  沙場之中,沙粒被震飛起來,撞擊在周圍的牆壁上,發出如暴雨般的響聲。

  斧刃劈砍在巨獸身上,留下一道道血紅的傷痕,巨獸龐大的身體上,血液如泉,流向鬥獸場上的沙地之中。

  癲狂,在這塊寬闊的鬥獸場,以及看台的奴隸主們的喊殺喝彩聲中,醞釀,爆發。

  巨獸最後不甘地吼叫一聲,倒地。

  雪原城少主振臂舉斧,大叫著,繞著鬥獸場內走了一圈。金晃晃的鎧甲上,已經被獸血染紅,如殺場中的修羅,讓那位雪原城少主看上去頗有種霸道和唯我獨尊的氣勢。

  雪原城大奴隸主雪原王看到這一幕,滿意地笑了,將來繼承他王位的人,沒點實力如何行?今天的這場戰鬥,就是讓大家多看看這位未來的雪原王。

  不管別人怎麼想,反正雪原王認為自家孩子比別家的能耐多了,面上的得意勁一直到下一場鬥獸開始,都沒消過。

  就在眾人討論著那位剛剛結束鬥獸戰的未來的雪原王時,岩陵城看台區,軾疏拿著一個精緻的酒杯慢慢品嚐裡面的酒水,聽到周圍的議論,他並未發表看法,只是笑了笑,似乎一點都不在意那位大出風頭的同齡人。

  第一場完美結束,在對場中稍作清理之後,第二場也接著開始。

  年輕的奴隸主們大多喜歡看獸與獸之間的較量,那樣看著帶勁;但年長些的,倒是很多更喜歡看人與獸的戰鬥。所以,不少有野心想要往上爬的奴隸們就開始投其所好,自發站出來表示願意上場。

  這第二場開始,上場的戰鬥獸就不再「徒有其表」了。

  真正開始鬥獸,就能看出,這確實是一場驚心動魄的殘酷戰鬥。不同於開幕戰華麗的作秀,而是滿足奴隸主們尋歡作樂意圖的血腥殘酷的鬥獸活動。

  奴隸主們平時將戰鬥獸們養得膘肥體圓,但在鬥獸場開啟之前的幾天,會暫停餵食或者大量減少食物的投餵,有意讓它們帶著幾分餓意,因為這樣會增強戰鬥獸們的凶猛性。

  當這些被策略餵養的戰鬥獸們被帶到進場通道,從打開的厚重石門走進沙場時,這些饑渴的、久久被困於一處的戰鬥獸們,終於得到了「解放」,張牙舞爪,仰天長嘯,吼聲如滾滾雷霆,讓整座鬥獸場都似乎被動搖一般,給看台的人一種毛骨悚然的刺激感受。

  第二場出場的就是火丘城的兩個高級奴隸。

  每一場戰鬥並未限制有多少人參加,所以,有時候參戰的人多,有時候人少。

  兩個奴隸,一個看上去體力不強, 但透著一股子機靈狡詐的意味,且戰鬥的時候動作敏捷。而另一位則是完全的力量型奴隸,每一擊都足夠剛猛。這兩人的配合,讓這場戰鬥的觀賞性提高了些,至少能讓諸位城主們滿意。

  無須鬥獸者們挑逗,終於被放出來的戰鬥獸們迫切需要將殺意釋放出來。人殺獸,獸殺人,緊張而刺激。

  鬥獸場內,慘叫聲、喊殺聲、怪嚎聲、驚叫與喝彩聲,都連成一片,在這座鬥獸場內組成一個漩渦,將所有人的情緒都捲入其中,幾乎撕裂一切其他雜念,只餘瘋狂。

  第二場鬥獸戰結束時,不管是那隻鬥獸還是兩個奴隸,都重傷了,雙方都失去了繼續戰鬥的能力,最後雪原城主不得已終於判定第二場結束。至於誰勝誰負,那就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們享受到了這個過程,其餘的,就由火丘城的人去煩惱吧,畢竟第二場上場的奴隸是他們城的人,丟也是丟的火丘城的面子。

  見火丘城主面帶怒色,雪原城主心情更好了。

  第三場是兩隻獸的較量,由沙崎城和天輪城的鬥獸交戰。

  在第三場開始之前的空隙,落葉王蘇倫讓身邊的奴隸給蘇古帶了話。

  「父王讓你去準備第四場。」蘇古面色複雜,要是這位合作者鬥獸鬥死了,他不是少了很多好處?

  邵玄聞言只是略有些驚訝,他說過,若是雷和陀被迫下場的話,他也會跟著下場,但現在,第三場才開始,第四場比鬥的人都沒見到,蘇倫又是如何得知的?

  這麼看來,蘇倫對於白石城那邊的安排也並不是什麼都不懂,有他的手段能了解到。

  「我知道了。」邵玄點頭道。他早有了心理準備,並不驚訝。

  「還有!」蘇古壓低聲音,對邵玄道:「白石城這次準備的是一隻不久前剛抓到的角蜥獸,沒奴役過,野性很強。而且,角蜥獸不比其他戰鬥獸那麼容易被激怒,它們很懂得判斷形勢,若是你打算使用什麼策略誘使它瘋狂,然後找空子下手的話,未必能成功。」

  蘇古給邵玄講了一下關於沙漠角蜥獸的習慣和戰鬥方式。角蜥獸很少能被人下套給套住,食物的引誘之類的手段,對它們的效果有限,同時,角蜥獸對其他生物的排斥也很強,若是在同一個沙場上碰到其他人的話,角蜥獸肯定會將這些人全部給殺掉,一個都不會留。

  「據說,白石王給幾位城主說過,安排的這一場戰鬥,肯定會讓大家都滿意。」蘇古說道。

  一般情況下,鬥獸是幾個城相互之間的較量,比如第二場和第三場。但也有時候,是各城自己安排,比如第一場的開幕戰,再比如,第四場白石城所安排的那場。

  「你能給自己預測嗎?」蘇古問。

  「不能。」邵玄答道。他也嘗試過卜筮,並沒有得到確切的預示。但他覺得有什麼大事正在醞釀中。

  「你多小心,若是不能勝過,就找機會盡量躲開,唉!」蘇古一點都不看好邵玄,就算是炎角的三人同時上場,就算他們都能使出巔峰實力,但這裡可不是山野叢林,根本沒有遮蔽隱藏的地方,只能硬著頭皮迎戰。再說了,邵玄三人的實力也不怎麼樣,放其他地方還行,但在鬥獸場,在這個強者如雲的地方,就不夠看了。

  邵玄突破為高級圖騰戰士的事情,並沒有告訴其他人,所以,蘇古不知道邵玄的實力提升了一截,即便知道,他也仍舊不會看好。

  「行了,我先下去了。」

  邵玄將衣服上的帽子拉上,跟著赤石離開看台。在看台後面有一個台階,通往鬥獸場下方,從那裡能夠到達進入沙場的通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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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1 18:12:52 |只看該作者
第三二八章 該上路了

  從台階上走下去之後,周圍顯得有些陰暗,空蕩蕩的,窗戶位於頭上方,但透下的光卻有限。

  周圍有不少三大城的奴隸守在這裡,大概是為了防止發生什麼意外事件。

  見到邵玄之後,那些人攔住問了問,聽到是要下一場上場的人,又看到赤石拿出落葉王給的一塊木牌,很乾脆地放人了,不過也提醒道:「現在還不能進去,你們得等一等,那邊有白石城的人在。」

  邵玄看過去,在通道口處,確實站著十來個白石城的人,邵玄想要過去看看通道內是否有雷和陀,還沒靠近就被攔住了。

  白石城與落葉城兩看相厭,結怨不少,赤石帶邵玄下來的時候也叫了人跟著,現在雙方就在這個通道口對峙。

  「下一場還有其他人嗎?」邵玄大聲問道。若是雷和陀在通道內,想必會回應。

  果然,在邵玄話音落下之後,從通道裡傳出陀的聲音,「阿玄?!」

  大概陀想出來,只是被人攔住了。

  「阿玄,你來這裡幹什麼?!快離開!」陀急道。

  「喊什麼喊?!」通道裡面接連傳出白石城人的話音,接著還有打鬥的聲音。

  邵玄眼神一厲,對著最近的一個白石城的人就是一腳。

  這一腳也點燃了白石城與落葉城兩邊的火線,兩看相厭的雙方,頓時戰了起來。

  周圍那些三大城的守衛大罵著跑過來,粗暴地將雙方拉開,而當雙方因為三大城的守衛介入而停戰的時候,邵玄已經進去通道內。

  通道內,光線更暗了,但也足夠邵玄看到裡面的情形。

  陀靠著牆站著。或許剛才跟白石城的人發生過短暫交手,正站在那裡喘氣,在陀旁邊,雷坐在地上,看上去情況並不好。

  檢查了一下雷的情況,生命暫時沒危險。只是肋骨斷了幾根,內臟也有傷。將身上帶著的藥給陀和雷分了點,邵玄看向周圍的其他人。

  是的,這裡除了雷和陀之外,還有四個邵玄認識的人。兩個羽部落的,兩個天山部落的,四人身上都有輕重不一的傷。除了他們之外,還有四個奴隸,身上有鞭打的傷痕。其中一個齊腕被砍。估計是白石城扔來的犯錯的罪奴。

  邵玄之前只知道白石城的那個木箱子裡有不少人,並不確定雷和陀是否在那裡面,現在看來,不僅是雷和陀,還有另外四個部落人以及罪奴也在!!

  包括雷和陀在內,白石城這邊一共準備了十個人,都是第四場要出戰的,確切地說。是給第四場準備的犧牲品。畢竟,以這十個人現在的狀態。根本無法勝過一隻特意準備的戰鬥獸。

  趁這個時間,陀跟邵玄講了他們那天被抓的經過,就是因為看到了羽部落和天山部落的人,他們才落入了白石城人下的套。

  「還有!」陀面上肅然,「阿玄。那天我還看到萬石部落的標誌了。」

  萬石部落的人與奴隸主們有關係,這個邵玄早就知道,只是沒想到,有聯繫的是白石城的人。都是「石」麼?

  「除了這些之外,我們還……還看到了刀臾。」陀有些不忍提。「我和雷打不過他,雷身上的傷就是刀臾打的。」

  被一個曾經是遊人的叛徒打成這樣,雷和陀感覺丟盡了炎角的臉,無顏見巫和首領,現在在邵玄面前也是將頭垂得低低的。

  「現在暫時不是說這些的時候,抓緊時間好好調息。」邵玄說道。

  陀和雷還想說什麼,被邵玄抬手止住。剩餘的草藥邵玄分給其他幾個人。

  羽部落和天山部落的那四個人精神不太好,尤其是羽部落的那兩個人,都很年輕,也從未經歷過這樣的事情,帶著不安和頹喪。天山部落的人手頭也沒有了弓箭,更是覺得信心大降,他們在加入遠行隊伍的時候想到過可能會死,但是從未想過,會面對這樣的形勢。

  鬥獸城……他們寧願在沙漠中被猛獸吃掉,也不願意在這樣一個地方屈辱地死去。自殺?好像……也沒那個膽量。

  雷和陀倒是有自殺的膽量,就是不甘心,不就是鬥獸嗎?要戰便戰!對他們來說,鬥死也比自殺強。

  一門之隔的沙場內,鬥獸的聲響清楚傳到眾人的耳朵裡,心頭也跟著一顫一顫的。羽部落的一個年輕戰士腿都在發抖,這還是他們經過歷練之後的,若是在沙漠歷練之前,大概早就不堪壓力地嚎出聲了。

  從這裡逃出去?不是沒想過,但是,通道的那一頭,層層守衛,上方還有弓箭手準備著,根本無法突圍出去。而他們幾個呢?手上連一塊石頭都沒有!怎麼打?找死嗎?

  門那邊的震動聲越來越小,不如方才激烈了,幾聲猛獸的哀嚎之後,眾人都意識到,第三場,結束在即。

  當一切平息下來,通道內針落可聞,連每個人的呼吸聲響,都聽得一清二楚。

  有風吹過來,帶著腐朽和血腥,以及讓人緊張得顫慄的涼意。

  沒多大會兒,通道口走過來一隊手握武器的人。

  為首的一人帶著惡意的笑,用刀尖指著邵玄等人:「該進去了!」

  這話聽著就像是「該上路了」一樣。

  轟隆隆——

  厚重的石板門打開,刺眼的光線讓在通道內待著的人不禁伸手擋住。

  雖然沙場內每一場結束之後會換掉一些沙子,但前面幾場鬥獸戰留下的血腥,仍無法抹除。

  後面的守衛們催促他們往沙場走,不走的話甩手就是一刀,只是被邵玄擋住了。

  被擋了一刀的那位守衛還想著再來兩刀,邵玄道:「怎麼,想和我們一起進去?」

  那守衛動作一頓,往後退了一步,他可不想進去跟戰鬥獸拼個你死我活。

  邵玄沒看其他人,往沙場內走進去,雷和陀緊跟而上,羽部落和天山部落的四人相視一眼,只能抬腳走進去。最後的那四個奴隸,是被守衛踹進沙場的。

  厚重的石門關閉,也阻擋了他們後退的路。

  啪啪啪啪!

  從上方看台扔下十幾把石刀,刀口磨得還算鋒利,石材也不錯,中上等。

  進場的幾人趕緊抓了把刀在手上。

  與他們相對的沙場另一端的石門,隨著轟隆聲打開,一隻渾身帶著錐形刺的巨獸不緊不慢地走入場。

  與此同時,鬥獸場的另一處,連接戰鬥獸進場通道的地方,還有一棟高高的建築,在那裡,關著即將參與鬥獸場比鬥的各種戰鬥獸。它們被分開關著,而其中一間關著戰鬥獸的單間裡面,一隻甲蟲破土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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