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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tea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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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柔橈輕曼】古代麼女日常《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天使長(十級)

無恥近乎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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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6 08:46:57 |只看該作者
第040章

  皇后的品位那是沒得說,正一品,輔國公夫人也是有誥命的,正三品。皇后能坐上後位那也不過是因為她是太后的親侄女,總不能便宜了外人對吧?倒不想這些年有太后跟輔國公夫人的寵著,她越發的跋扈了,要不是太后護著小皇子,皇上又只有這一個皇子,若是動了小皇子,皇上跟太后都不會善罷甘休的,不若皇后早就動了皇子了。

  皇上又是才登基沒兩年,你說你妻子跟丈母娘就幹出這種事兒來了,皇上也是要臉面的,當下就把皇后好一頓訓斥,又不好當面訓斥輔國公夫人,只能在皇后面前罵道,「瞧你娘眼皮子淺的那樣,一根人參也要去貪,怎的……怎的就這麼丟臉了!」自己的丈母娘貪兒媳的人參,這可不是給皇上丟臉面嗎?

  皇后哭道,「我生天雪傷了身子,那野人參是幾百年的好東西,就連宮裡都沒得一根,我娘想昧下那人參還不是為了我,為了皇上,若是養好了身子,在給皇上生幾個皇子不好嗎?」

  皇上沉著一張臉不說話。被皇后這麼一說他臉上也是無光,宮裡竟連一根幾百年的人參都拿不出來。說起來這還真不怪皇上,如今國庫空虛,先帝打下這天下後忙著減稅,讓天下子民的日子好過了起來,可子民的日子好過了,朝廷的日子就不好過了,國庫空虛。

  皇后見他不語,又嗚嗚的哭了起來,「再說了,我同那榮氏不過是好好說話,我問她如何懷了身子,她竟不肯說,說什麼讓大夫調養的,騙誰啊,要是沒什麼秘法,她一個幾年都不能生的如今都快三十了還能懷上!還有那鎮國公夫人也當真好笑,有了那般好的人參竟不獻給皇上……」

  「你蠢啊,她要是有秘法,出去賣秘法都能發大財了。」皇上惱怒的不得了,「你還有臉說,丟人現眼的,那是人家的東西你也給惦記上了,你怎麼不說你還惦記著榮家四房太太的嫁妝!你要臉不要臉啊。」他也是氣急了,說的皇后哭的越發厲害,皇上又皺眉道,「哭,哭,哭就知道哭,你既然愛哭,就在寢宮裡好好的哭著吧!這半年除了祭祀宴會你都不得出寢宮,每日寫一百篇佛經,壓壓你這眼皮子淺的性子!」

  皇后撇了撇嘴,她可不真是惦記著榮家四太太的嫁妝,誰不知道榮家四太太是個會孵金蛋的金窩啊。

  皇上不好罵輔國公夫人,便找了太后來說,太后也是恨鐵不成鋼,指著輔國公夫人就道,「你怎麼就這麼丟人,你說說看,你把季府的臉面都給丟光了,兒媳救命的東西你都敢貪,你……你這蠢貨!」

  輔國公夫人就哭道,「我還不是為了皇后,皇后是我親生女兒,還是太后您的親侄女,她若是能夠親自給皇上生幾個皇兒豈不是更好,何必抱著別人生的孩子親著,疼著。」

  這話說的,輔國公夫人也真是個蠢的,那可是太后的親孫子,太后臉色果然變了,「你這蠢貨,如今還不知悔改,明日你就去榮府登門道歉,去把你兒媳給接回府去,日後好好的待她,日後若是在傳出這般荒唐的事情來,看我不扒了你的皮!」

  輔國公夫人最怕她這個大姑子,哭喪著臉回去了。

  回去了就去榮家登門道歉,可鎮國公府根本不給她開門,輔國公夫人火冒三丈的回去了,也不肯在上門道歉了。

  殊不知就連鎮國公也罵這輔國公夫人是個蠢貨,越發的不肯讓女兒回去了,只說讓女兒在府裡安心的坐月子。這鎮國公也算是真疼愛這唯一的女兒了,一般的父母哪兒會容得下女兒在娘家作月子呢。

  榮元婧在榮府吃的好睡的好,醒來兒子就在眼邊,幾個侄兒侄女又都是懂事的,寶珠還會日日來看她的小表弟。

  寶珠當時為了救姑母一條命手中的幾滴乳液全給滴在人參上了,這些日子替姑母養身子就不敢用的太多了,每日一滴乳液滴在姑母喝的湯水裡而已。姑母的臉色也慢慢的紅潤了起來,就連小表弟也一日比一日的胖。

  等出了月子,輔國公夫人跟季大老爺再次親自上門來接人了,這次榮姑太太也沒拿喬,直接跟著回去了,季大老爺看妻子養的白白嫩嫩的,兒子一月沒見也白胖了不少,心裡歡喜不已,覺得榮家人真是不錯。只有輔國公夫人黑著一張臉。

  這些日子狄氏教了榮元婧不少,告訴她,「既不能頂撞了婆婆,無視她就好,如今你有夫君護著,又有兒子傍身還怕什麼,日後只管好好過日子就是了,你的好日子還在後頭。」

  榮元婧這次也真是心寬了不少,完全不把輔國公夫人的臉黑看在眼裡了。

  那小黑狗也活了下來,一個月下來長大了不少,特別粘著寶珠,寶珠給它起名榮八,被岑氏笑話了一頓,取名叫小八了。

  隨後的日子倒也漸漸安穩了下來,寶珠也完全投入到了課堂之上,每天都下了苦勁的去學習。

  ~~

  時光荏苒,白駒過隙。

  這日一身穿緋色金絲軟煙羅長裙的女子提著一精緻食盒,繞過幾條走廊,穿過幾重月亮門,來到一精緻的院落前。這院落竟比別處的院落要大了一倍,一進去一邊種著一排的果樹,另外一邊是個小花園,裡面的花兒姹紫嫣紅,嬌豔欲滴,再往前走各種嶙峋假山。

  女子走過正房,來到後院,後院竟比前院還要大上一倍,再往前走便是一個清澈的池塘,裡面種著不少蓮花,池塘周圍都用上好的白玉石圍砌起來,最別致的是,那池塘用白玉石做橋樑在湖中間搭了一個小涼亭。

  此刻小涼亭旁邊正坐著一個身穿海棠色天蠶冰絲儒裙的女孩,女孩約莫九,十歲左右的年紀,一頭黑髮柔順發亮,頭上輕挽著一個髮髻,餘下的髮辮全披在身後,隨著女孩的笑聲,一頭黑髮輕輕晃動著,如同最上好的絲綢一般,讓人不忍移開目光。

  女孩正卷起儒裙,露出一截小腿在滑動著池塘裡的清水,仔細一瞧,竟還有紅色的錦魚在女孩雙腿周圍移動著,似一點都不怕女孩。

  最讓人驚歎的是女孩的皮膚,光是那露出的一截小腿已經膚如凝脂,散發著白潤的光澤,讓那拎著食盒的女子實現忍不住落在女孩玉骨冰肌的小腿上。

  涼亭裡卻不止只有女孩一個,女孩旁邊還趴著一頭黑色的大犬,這黑犬的品相也極好,頭大骨壯,一身黑皮黑的發亮,油光水亮的。

  黑犬最先發現遠處而來的女子,抬頭看了一眼,便又趴會了原處,沖著那還在玩水的女孩輕輕叫了兩聲。

  女孩抬頭,瞧見緋色金絲軟煙羅長裙的女子不由的笑了起來,「妙玉姐姐,你快些過來,這水可冰涼了,你要不也要泡泡腳?」

  這女孩不是別人,正是榮家四房的七姑娘,榮寶珠,任誰也沒想到小時候那個有點胖的傻丫頭能長成今天的模樣。

  寶珠面上的五官也生的極美,小時還察覺不出,這長大了,五官長開就漂亮了起來,更何況寶珠還有個好皮膚,光是這玉肌般的皮膚都能讓一個姑娘加上大幾十分了,這模樣一出去便讓人不忍移開目光。

  妙玉饒是在寶珠身邊伺候了這麼多年,這會瞧見姑娘的笑容都忍不住心顫了下,呆了一會才把手中的食盒放在了涼亭裡的石桌上,笑道,「太太曉得您苦夏,這會讓廚房做了冰糖紅棗蓮子羹,用冰塊鎮過了,姑娘少喝點。」

  說著已經取出了裡面的蓮子羹,放好調羹遞給了寶珠。

  寶珠歡喜的從池塘邊上過來了,赤著白皙圓潤的雙腳走到石凳旁坐下開吃了。

  妙玉瞧她這樣忍不住念叨了起來,「姑娘,您都是大姑娘了,怎麼還能赤著雙腳到處走,省的給太太看到了又要念叨了。」說著便要蹲下身子替她穿足衣和繡鞋。寶珠急忙攔住了她,「妙玉姐姐,我自己來吧。」說著已經飛快的蹲下身子穿好了。

  寶珠吞直起身子忍不住笑了起來,「妙玉姐姐,你嫁了人就變的囉嗦了起來。」

  可不是,這都五年過去了,寶珠都九歲了,妙玉也十八了,岑氏做主把她許給了四房管事的兒子許湛,許家也是個好的,這些年一直替岑氏管著庫房,兒子也是個上進有為的,長的也是一表人才,對妙玉也好,妙玉嫁過去三年,已經生了一個白白胖胖的小子了,如今都兩歲了,許家對她那叫一個好啊。

  這不,今年又懷上了,寶珠原本都不讓她伺候了,妙玉非說現在月份還小,要在伺候幾個月。

  妙玉也被寶珠的話給臊紅了臉,默默的轉頭整理食盒去了。

  寶珠一邊吃著東西,一邊回想這五年,這五年她一直在榮府待著上課,跟姐妹們很是合得來,倒是跟六姐有過幾次爭吵,似乎她長大後,六姐開始看她不順眼了。

  這幾年她出府的次數都少的可憐,倒是大了些的時候女眷們上香都會帶著她,不過她容貌出眾,每次出門也都帶著帷帽。就連宮裡再有宴會,榮家人也絕不敢再帶她去了。因此這些年她都未曾見過皇子和蜀王。

  蜀王給的那塊黑色玉佩她也一直留著在,不是不想還,而是自蜀王把玉佩給她後,她就再也沒見過蜀王了。

  這幾年,大房的大堂哥榮瑀,二房的二堂哥榮珂都已經成親了,三房三堂哥榮琷也已經定下了親事。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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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1章

  大房的大堂哥榮瑀已經十八了,娶的是正二品禮部尚書家的嫡出長孫女。禮部尚書杜大人比鎮國公小了幾歲,家裡就兩位嫡出老爺,榮瑀娶的就是這位杜大老爺家的嫡出長女,杜大老爺如今也在朝做官,從五品鴻臚寺左少卿,為人清正。杜家的家風那是完全沒話說的。

  原本杜家還是有些看不上榮家的,不為別的,就是因為鎮國公大人寵妾滅妻的事情在全京城都是知道的,後來杜家打聽榮瑀又實在是個好的,這些年身邊連個通房都沒有,本人也是翩翩少年,學問了得,性子也及雅儒,杜家這一相看就看中了,也就同意把女兒嫁過來了。

  榮瑀跟杜秀妤成親也有一年了,兩人感情極好,魏氏也是個明事理的人,對兒媳也是沒說話,如今這兒媳懷孕三個月了,魏氏那對兒媳一個好,每天噓寒問暖的,也不許她請安,讓她每天早上晚點起來,好好休息。

  杜秀妤也是個溫婉的女子,就算婆婆不讓她請安,她還是每日會去陪著魏氏吃早膳。

  杜秀妤對寶珠也非常的好,倒是第一次嫁進來的時候瞧見這個小姑子眼都差點瞪直了,實在沒想到外人傳聞又胖又醜還傻乎乎的榮七姑娘會是這麼一個精緻的小人兒,關鍵是這小人兒還沖她笑的燦爛,第一眼她就喜歡上了這小姑子了。

  其實榮家人也挺鬱悶的,不知為何寶珠會被外人傳成這般的樣子,不過榮家人也沒打算反駁什麼,總不能宴會的時候到處領著寶珠去給別人看看,說我們家姑娘哪兒醜了,明明是個大美人,這就算替寶珠掙了名聲也會被人笑話的,倒不如就是如此,待日後自會打臉。其實,最主要的原因是,寶珠小時候,小皇子對她挺特別的,若是現在知道寶珠長了這麼一副容貌豈不真是要給小皇子看上了?榮家人可不想寶珠嫁給了皇室的人。就憑皇后那樣兒,也知道是個不好相處的人了,寶珠要嫁過去豈不是自討苦吃。

  榮家二房的二堂哥榮珂如今也十七了,年初的時候剛娶了妻子。要說這二堂哥的親事,那是高氏求在狄氏跟前了。高氏說蠢也不是真的蠢,她對自己的兒子倒是真的上心,不會向菀娘一樣,為了拉攏兒媳就給兒子娶了個樣樣不如意的庶出女。高氏對兒子那是真的上心,也想讓兒子娶個如杜秀妤那樣的女兒家。

  可你是榮家庶出的,爹也不是高官,那樣人家的女兒如何肯嫁?

  這事兒狄氏根本不願意管的,你說你兒子那樣的人,這才十七了,身邊的丫鬟都給睡了個遍,誰願意把姑娘嫁給你呀!

  高氏沒法子,整日在京城上躥下跳的給兒子說姑娘,後來倒是說了永安伯家的嫡出女兒葉姚,這葉姚也是倒楣,親生母親死了,這將她嫁過來的是繼母,她想拒都拒不了,就這樣被嫁了過去,嫁過來才知道榮珂是什麼樣的人。

  成親前幾日,寶珠看這二堂嫂的眼睛都是紅的,後來倒也漸漸好的,只是性子冷清了起來,整日不搭理榮珂。

  高氏氣了個半死,整天的折騰葉姚,立規矩都能立上半日的,這成親也快半年了,葉姚肚子也還沒動靜,整天被高氏罵不會下蛋的雞。

  寶珠都覺得這姑娘可憐的很。

  至於三房的三堂哥榮琷定下的是岑氏親姐姐岑瑛家的女兒。岑瑛是寶珠的姨母,嫁的是御史大夫,就是參了皇后跟輔國公夫人的御史大夫。所以這三堂哥定的就是御史大夫的家的嫡出二女兒左曦文,聽這名兒就知道這姑娘性子該是大大咧咧的,跟處處細心的榮琷也真是不一樣。

  寶珠挺喜歡三房的人,三堂哥能夠娶到表姐也是好事兒。三堂哥也是個端正的人,這些年屋裡也都沒有通房,不然岑氏也不會讓自己的外甥女說給他了。

  除了三位堂哥的親事都定了,寶珠親哥哥榮琅最近也在挑選姑娘了,然後就是大房的大堂姐慧珠跟三房的二堂姐佩珠也都把親事定了下來。

  大堂姐定下的是岑氏哥哥岑赹家的大兒子,寶珠的表哥岑安赫。

  至於二堂姐佩珠定下的是勇毅候家的嫡出長子,勇毅候也算是百年世家了,家風清明。

  寶珠搖頭晃腦的想著,幾個堂哥堂姐們娶妻的娶妻,定親的定親,大房,二房,三房都有喜事,大概就是他們四房暫時還沒有,希望四哥早些給她找個嫂子來。

  這幾年過去,四哥榮琅越發的聰明,性子也越來越沉穩,打算明年去參加科舉了。四姐明珠也越發的端莊,溫婉了。五姐如今不過十二已經是京城有名的才女了,五姐的確聰明了得,學東西都特別快,出口成章,寶珠不知道多羨慕,至於五哥榮琤,寶珠忍不住咬了下唇,五哥學東西比她還慢,不是不聰明,而是聰明勁都用在了玩兒上,這幾年京城能玩的都被他玩了個遍,鬥蛐蛐,蹴鞠,投壺,圍獵,搖色子,鬥雞,鬥鳥,喝酒,射箭,他樣樣精通。最近還迷上了鬥狗。

  一想到榮琤,碧玉就過來通報了,「姑娘,五爺找您,正在前院等著在?要不要見五爺?」

  寶珠急忙搖頭,「趕緊的,就說我休息了,不要見他!」

  不見五哥的原因無別的,就是最近他迷上了鬥狗,非要把小八借去鬥狗,寶珠當然不樂意啊,你玩別的都還好,可是鬥狗那不咬的血淋淋的就完全收了不場,她可不願意小八去做這種事兒。

  碧玉立刻去回了榮五爺,哪曉得榮五竟直闖會院來了。

  這位到底是主子,妙玉實在不好說什麼,只道,「五爺,七姑娘也大了,五爺該知道姑娘喜歡在這後院玩水,五爺也該避嫌才是。」

  榮琤不耐的擺了擺手,「成了,我知道了,你成親後就越發嘮叨了,跟我娘一樣的!」

  妙玉又給鬧了個大紅臉。

  榮琤厚著臉皮湊到正在吃蓮子羹的寶珠面前,諂媚道,「好七妹,你就把小八借給我用用吧,我知道小八厲害的,肯定不會受傷的。」小八的厲害在榮府是出了名的,這還是有原因的。

  大去年榮家女眷去上香,那寺廟在半山腰上,哪兒曉得上山的時候遇見一隻野豬,榮家女眷都嚇的不成。寶珠那次正好把小八帶著了,小八立刻就沖了上去,那野豬根本不是小八的對手,很快被小八咬死了,自此,小八就在榮府出了名兒。

  榮琤其實也挺無奈的,他為了鬥狗也買過幾隻狗兒,哪曉得連小八的一根毛都不必上,輸的他都快脫褲子了!

  寶珠直接拒絕了,小八為了救人或者動物之間的物競天擇而去爭鬥撕咬都沒問題,可單純為了人類的享樂和刺激去撕咬同類,寶珠便不會允許的。

  瞧寶珠堅決的模樣,榮琤都快哭了,「七妹,你就把小八借我用用吧,你都不知道,我這個月輸慘了,還在外借了幾百兩銀子,要是給娘知道了,非打算我的腿不可!」

  寶珠哼道,「那是你活該,誰你叫不幹正事兒,非要玩這種東西,你瞧瞧你去圍獵,蹴鞠,射箭的時候娘可有說過你?你至少玩點有益的東西。」

  榮琤覺得這妹子跟著妙玉都有點囉嗦了,忍不住掏了掏耳朵,「曉得,我都曉得,可總該把銀子都給賺回來還帳吧。」

  寶珠想了想,「那我待會讓丫鬟從我房裡給你拿些銀票,你去把賬還了,記得以後不許在玩這個了!」

  「那哪兒成,我怎麼能叫你給我收拾爛攤子,就把小八借我一天吧。」榮琤有些不好意思要妹妹的銀子,又覺得這小八真是討厭極了,平日裡他也經常給它投食的,它竟一點都不感恩,每次都不搭理自己,全府上下,它就只聽寶珠的。

  「不要拉倒。」寶珠翻臉了,「小八也不會借給你的!」說著放下手中的調羹,沖還趴在旁邊的小八道,「小八,走,咱們回去,不要搭理他了。」

  瞧著寶珠翻臉的樣子榮琤都有些呆住了,只覺得七妹生氣的樣子都漂亮的閃人眼。

  最後榮琤到底是沒借到小八,只從寶珠這裡拿了幾百兩的銀子還給了別人。

  寶珠回房就午休了,下午還要上課,如今她已經把三字經,四書五經都學的差不多了,接下來該學女四書了,女誡,內訓,女論語,女範捷錄。女子到底還是該三從四德的,寶珠忍不住歎氣。

  寶珠下去就去上課了,如今兩個堂姐要成親了,也就沒和她們一塊上課了,由著狄氏給請的宮裡的嬤嬤特意給兩個堂姐教導禮儀規矩儀表方面的。

  一過去,五姐海珠就湊在了她身邊,笑嘻嘻的道,「聽說五弟又跑去找你借小八了?又從你哪兒借了幾百兩銀子?七妹,我可跟你說了,這事兒給娘知道了,娘把五弟揍了個半死,這會正罰他跪佛堂呢。」

  寶珠這會也不心疼了,覺得這真是五哥自找的。

  榮灩珠這會正坐在寶珠的身後,沒往寶珠身邊湊,這幾年她幾乎是眼睜睜的看著當年那個胖乎乎的,不起眼的七妹長成了比她還要出色的姑娘,她心裡竟不覺有些扭曲了,總覺得榮家最出色的姑娘應該是她才對。攥了攥拳,她才壓下了心中那些憤恨的想法,默默在心底背了一遍清心咒。

  這會先生還沒來,海珠繼續跟寶珠嘮叨著,「七妹,你曉不曉得,明兒就是初一了,祖母要帶我們去上香了,到時把小八帶上,順便獵幾隻野味回來吃。」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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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6 09:01:20 |只看該作者
第042章

  榮府的姑娘們都大了,兒媳也有了兩個,平日裡每隔幾個月的初一或是十五,狄氏就會帶著榮家女眷去寺廟上香。

  寶珠點頭,去年上次在去寺廟的路上碰見了野豬,自那以後每次去寺廟肯定都要帶上小八了的,去了也不用管它,讓它自由活動,每次還能獵到不少的野味。

  過了會,女先生就來了,先檢查了功課,寶珠是裡面學的最慢的,別人用一個時辰就能完成的,她需要兩個時辰,她或許不是聰明的,卻是幾個姐妹當著最努力的一個。

  順利的通過了先生的檢查,大家繼續上課,寶珠聽的很認真,凡是不懂的地方全部都用筆劃下來,準備下課後去問姐姐們。

  中午休息的時候,岑氏過來了寶珠的院子裡,一來就開始數落寶珠,「你這丫頭也真是的,娘給你的東西你都好好收著,怎麼又給你五哥騙去了,你五哥那是活該,從來不幹正事兒,快把我給氣死了!」岑氏為了這個兒子真是操碎了心,其他幾個孩子明明又聰明又乖巧的,偏這個聰明勁完用在了歪門邪道上了。

  寶珠挽著岑氏的手臂親熱的道,「娘,是我給五哥的,不是五哥從我這裡騙去的,你也放心,五哥現在還小,總會長大的。」說這話,寶珠心裡不由的一縮,忍不住想到了幾年後的五哥,她忍不住抓緊了岑氏的手臂,五哥現在還小,她真希望這幾年五哥千萬要學好,莫要在如此混蛋了,幾年後那件事情她也一定要現在提防著,決不能讓那女人毀了五哥!

  岑氏忍不住摸了摸寶珠光滑的臉蛋,這般嬌憨的女兒又有這樣一顆心,以後也不知到底誰能娶著她的掌上明珠了。

  母女倆說了會話,岑氏又往寶珠的小金庫裡添置了一千兩的銀子,寶珠不要,「娘,這些年我存的銀子都夠多了,實在用不了,你不要在給我銀子了。」這幾年存的銀票最少都有幾萬兩了,更不用提那些珠寶首飾了。

  岑氏卻是堅持,「你女孩家的就要嬌生慣養著,明兒就要去寺廟了,路上碰見什麼喜歡的你只管買下就是了,這點銀子娘還是給的起。」

  岑氏卻是真的會賺銀子,幾年前的身家至少又翻了幾番,京城不知多少人眼紅榮四老爺娶了這麼一個金鳳凰。

  翌日一早,寶珠起來讓丫鬟們收拾妥當了,又是大夏天的實在不願意帶帷帽了,只取了一條金蠶絲面紗遮住了口鼻。

  如今京城的姑娘們都流行這樣,說是到底是女兒家,在外面拋頭露面的總不能給別人瞧見了臉,就流行起這樣的面紗和帷帽來了,幾乎出門就能瞧見街上全是這樣帶著面紗的姑娘們。不過這也只是在街上,一般內宅宴請女眷都不會如此的。

  寶珠皮膚白,平日裡丫鬟們愛給她穿各種紅色衣裳,總能襯的皮膚越發的嬌嫩,去寺廟總不好穿這般鮮豔的顏色了,妙玉給她穿了秋香色描花長裙,頭上也只插著一根碧綠的翡翠簪子。

  要帶上小八,再加上七個姑娘,四個太太,一個夫人,三倆馬車就顯得稍微擠了些,就派了四倆馬車。寶珠,小八,海珠和明珠一輛馬車,三個姐妹的感情自然是沒話說的,一路說說笑笑的出了城,到了山腳下。

  這平安寺的香火極旺,當初岑氏來這裡給寶珠求的玉簡便是這寺廟的得道高僧贈送的,只不過自從那年後岑氏便再也沒見過那高僧,據寺廟裡的小和尚說是雲遊四海去了。

  岑氏這些年每隔一段時日就會來這寺廟上香,贈送大筆的香油錢,因此寺廟的人都認得榮家人了。

  想要去寺廟上香,山上的路馬車上不去,只能步行。路兩邊都是密林,好在今兒初一,人多,也就不會那麼害怕了。

  倒是一路上有人瞧見小八就離的遠遠的,實在是小八的塊頭大了些,竟有一個成年女子腰身那麼高,骨塊又大,看起來有點嚇人。

  小八對於一路上的異樣的眼光一點也不在意,慢悠悠的跟著寶珠的身後。

  一行人好不容易爬上了寺廟,狄氏帶著所有的榮家女眷上了香,又添了香油錢。

  岑氏瞧著門口有擺籤子的攤子,便拉著三個女兒上前想要求個籤子,海珠明珠求的都是上上簽,明珠不過十三,海珠也才十二,岑氏沒打算那麼早給她們定下親事,問的也就不是姻緣,而是這兩年的運勢。

  兩個女兒都是好的,岑氏又讓寶珠抱著籤筒搖了一根簽出來,那解簽的老和尚看了一眼,又抬頭去看寶珠,忍不住道,「不如小施主把手伸出來,老僧在給你瞧瞧手相?」

  寶珠看了岑氏一眼,岑氏點頭,寶珠這才把手伸出去,老僧看了幾眼,又觀看寶珠的面向,隨後沉默不語。

  岑氏有些急了,「大師,我家小女兒到底如何?籤子上是什麼?」

  大師道,「施主不用擔心,是上上簽中的好簽,至於其他的,老衲不便相告,只觀小施主面向,那是潑天的富貴相,施主不必擔憂。」

  這話說的一半一半的,岑氏怎能不擔心,女兒是富貴命那自然不用說的,她賺的銀子給女兒十輩子都吃喝不完,自然是富貴了,可其他的了?以後的命運如何?

  大師不願再說,岑氏只能帶著三個孩子過去了狄氏那邊,狄氏要帶著幾個兒媳去佛堂念經,便讓幾個姑娘家在寺廟後院歇息。

  寺廟人多眼雜的,姑娘們聽話的在屋裡休息,等著狄氏那邊忙完。

  姐妹們正說著話,外面就響起了小八的叫聲,寶珠出門一看,發現院子裡躺著幾隻野味,小八瞧見她出來就用嘴去叼她的衣裳朝外走去。

  寶珠驚道,「小八,怎麼了?」

  小八回頭又叫了兩聲,繼續叼著寶珠裙角往前走,寶珠知道它怕是發現了什麼,讓自己過去看看。

  身後的明珠道,「七妹,小八這是怎麼了?」

  寶珠回頭道,「小八大概是瞧見什麼了,讓我過去看看,我去去就回。」說著已經跟著小八走出了院子,一路朝著後山走了去。

  寶珠心大,也不怕遇見豺狼虎豹,就這樣跟著小八在後山轉了小半個時辰,樹林越來越茂密,寶珠才道,「小八,到了嗎?」

  小八哼哼的兩聲,繞過一顆參天古樹便停了下來,還未走過去寶珠就聞見了濃重的血腥味,心裡咯噔了一聲快步走了過去,瞧見古樹後正躺著一個人,身上的衣衫已經給讓鮮血浸透了,完全看不出顏色了。

  這受傷的是個約莫十五六歲的少年,臉色發白,嘴唇發青,卻依舊阻擋不住這少年好看的容貌。寶珠仔細一瞧心裡就忍不住七上八下了起來,這人她還認識,竟是蜀王。

  遲疑了下,寶珠上前蹲下查看了一番,蜀王受的是刀傷,傷口自左胸膛貫穿腰側,血肉模糊的,看樣子應該是不久前受的傷了。寶珠忍不住有些心軟,想著到底是誰這麼狠的心,竟對一個十幾歲的少年下這麼重的手。

  小八也是奇怪,帶寶珠過來後,用鼻子四下聞了聞,竟然溜達走了。

  察覺蜀王越來越薄弱的呼吸,寶珠到底是不忍心,取了帕子出來替她擦拭了胸口的血跡,心念之間,手心已經溢出乳白色的液體,瞧著竟比小時候多了些,約莫二十來滴的樣子,一股腦的全部塗抹在了他的傷口上,見效倒是很快,傷口止住了血跡。

  寶珠松了口氣,忽然又想起上輩子蜀王胸口好像是有這麼一道疤痕來著,這麼來說不用她救蜀王其實也死不了的,這一想寶珠就有點心疼方才那些乳液了,說起來這幾年過去,她才把存了大概小半個巴掌大的那麼一瓶乳液。

  看著蜀王的呼吸越來越順暢,寶珠就打算離開了,結果轉頭一瞧,小八呢!!

  寶珠有點傻了,高聲喊了幾句,驚起一片飛鳥,又怕把追殺蜀王的人給喊來了,只能閉了嘴巴,坐在蜀王身邊等著小八回來了。她對小八還是很瞭解的,小八不會無緣無故丟下她一個在這種地方的,怕是有別的事情了。

  說起來小八太聰明了,有時候聰明的都讓寶珠覺得它像個人了,寶珠倒也知道這大概是因為乳液的關係了,小八每日平均都需要用下一滴的乳液。

  等了約莫小半個時辰,蜀王還沒醒來,呼吸聲倒是越來越順暢了,遠處聽見枯葉響動的聲音,寶珠抬頭一看,就瞧見小八嘴裡叼著一個東西跑了過來。

  寶珠仔細一看,眼鏡都瞪大了,小八嘴巴裡竟然叼著一根人參,品相不比前幾年岑氏給姑母的那根差。

  寶珠都有些結巴了,「小……小八,你從那里弄來的這個東西?」她可是知道這東西可遇不可求,用銀錢都不定買得到。岑氏那根也是機緣巧合用了十萬兩的銀子買下來的,就那麼一根,給了姑母救命就沒了。

  寶珠倒是記得前些日子似乎給小八聞過了人參的問道,不過那只是跟幾十年的參,當時她還調侃小八說可要把這個味兒給記住,這可是好東西。若不是真給記住了?

  小八哼哼叫了兩聲,朝左邊揚了揚頭,又伸了伸爪子。寶珠低頭一看小八爪子上全是泥土,顯然這人參是它自己挖出來的。寶珠沉默,平日裡獵幾隻野味已經不錯了,這次竟然給她弄了這麼一根人參來了!

  小八蹭了蹭寶珠,求摸頭。

  這次救人一趟還得了跟這樣的極品人參,寶珠心情大好,摸了摸小八的頭笑眯眯的道,「待會回去就給你加餐。」

  正打算跟小八離開,冷不丁的小腿忽然被人抓住了,寶珠嚇了一跳,低頭一看,一白淨修長的手正抓著她的小腿在。順著手掌往前看,竟是方才還昏迷不醒的蜀王。

  少年臉色還是白的嚇人,一雙眼睛卻是清亮的很,蜀王死死的看著寶珠手中的人參,「姑娘,能否把你手中的人參賣給我,我是用來救人的。」

  一想到風華差點被太后毒死,蜀王就恨不得拿劍刺死了那老太婆,如今她竟然開始對自己身邊的人動手了,第一個就是風華,得知這附近有幾百年的的極品人參,為了怕太后發現,他就一人進山來尋參了,倒不想被太后派的人給堵上了。

  目光再次落在人參上,蜀王神色暗了暗,若是沒了這極品人參做藥引,只怕風華就熬不過這關,不管如何這人參她一定要得到。

  寶珠猶豫了下,到底還是把手中的人參給了他,這人參雖好,可她已經有了乳液,倒不如把這人參給了蜀王讓他去救人,「既然你需要就給你吧,反正我也無用。」寶珠小時候的聲音和現在到底不同,面上又帶了面紗,倒也不怕暴露了自己。

  這人參有市無價,蜀王大概是沒想到這姑娘會如此大方,一時倒也有些怔住了。

  「給你吧。」寶珠直接把人參塞在了蜀王的懷中,「我還要趕著回去,就先走一步了。」

  寶珠帶著小黑匆忙離開,這都過去了一個多時辰,也不知娘跟祖母她們得擔心成什麼樣子。

  看著那姑娘離開的背影,又瞧了眼身邊的黑狗,蜀王神色一動。又察覺身上似有些不對勁,低頭一瞧,胸口的衣裳竟然敞開的,露出血肉模糊的傷口來,蜀王遲疑了下,便覺有些奇怪,這傷口有多深他是知道的,根本不可能這麼輕易的止住血,可瞧著上頭根本沒有止血的藥草,那姑娘到底是怎麼辦到的?

  握著手中的人參,蜀王總覺得這姑娘有種相識的感覺。到底還是不敢耽誤了下去,強撐著身子朝京城趕了去。

  寶珠趕回寺廟天色都快暗了,一瞧狄氏跟岑氏在院子裡急的團團轉,岑氏正在訓斥明珠跟海珠,「你們兩個是怎麼做姐姐的,寶珠出去也不知道攔著,好歹你們跟著去也好啊,怎麼敢單獨讓她一個人出去。」

  寶珠慌忙提裙角跑了過去,「娘,娘,我回來了,你別怪姐姐們了,都是我不好,是我不該亂跑的。」

  岑氏這次是真的給嚇著了,如今瞧見寶珠回來終於還是忍不住動手拍了她一下,紅著眼道,「你這孩子是不是想嚇死娘啊。」

  寶珠也快哭了,「娘,對不起,我想著有小八,對不起,下次不會了。」

  「你這孩子。」岑氏又開始心疼那一下子了,「這寺廟周圍都是大山,裡面什麼豺狼虎豹都有,你要是碰上一群狼,光小八一個也不頂用呀。」

  狄氏道,「好了,孩子平安回來就好了,天色不早了,咱們也該回去了。」

  一行人這才下了山,坐了馬車朝京城趕去,幸好趕在了關城門前進了城,馬車上,海珠忍不住道,「七妹,小八找你幹什麼去了?」

  寶珠自然不敢說是救了個人,又不大會說話,支支吾吾的說不出話來,海珠哼了一聲,「你這傻子,連個慌話都不會說,以後可怎麼辦。」倒也不再問寶珠到底去幹了什麼。

  寶珠嘻嘻哈哈撲在海珠身上,「五姐最好了。」

  海珠哼了一聲,跟寶珠鬧成了一團。

  榮家女孩們都大了,自然要帶出去相看相看,找婆家,也順便挑選婆家。如今就剩下三房的三姑娘平珠,二房的六姑娘灩珠,四房的四姑娘明珠,五姑娘海珠,七姑娘寶珠沒定親事了。過了幾日狄氏就帶著幾個姑娘去參加宴會了,只有寶珠不能帶去。

  榮琤有些替寶珠可憐,跟岑氏道,「娘,為何每次出去都不帶七妹,七妹也真是可憐,整日悶在家中。」

  不等岑氏說話,海珠已經斜了榮琤一眼,「你可真夠笨的,不曉得幾年前寶珠救過蜀王和皇子一命,皇子對寶珠也是特別的,那皇子又是個好色,喜歡美人,若是知道寶珠的長相豈不是要纏著她不放,好不容易擺脫了她,總不能又送到他跟前去吧。」

  榮琤終於沉默不語。

  過了幾日,幾個姑娘跟著狄氏出門了,寶珠一個待在房裡看書,到晌午的時候盛名川就過來了。說起來寶珠也真是挺可憐的,這些年除了小時候那幾個朋友竟再也沒有別的朋友了。

  盛名川也長成了十三歲的少年郎了,身姿頎長,也有一副好相容,性子那更是沒話說,真正的謙謙君子,溫和有禮。

  寶珠到底是大了,不可能在閨房接待外男,聽了丫鬟通報後就讓丫鬟把盛名川帶去了偏廳。稍微整理了下儀容就過去了。

  盛名川瞧見寶珠過來,溫和一笑,從身後掏出幾本書跟一塊墨錠來,笑道,「這是我剛得的幾本書,多是一些文集和遊記,這塊是沉香墨錠,寫出的字兒都帶著一股子清香,到底不適合我用,想著你怕是會喜歡就給你帶來了。」

  這沉香墨錠是江南才有的,每年產量都不多,十分難得,寶珠歡喜的接過,「盛大哥,謝謝你了。」

  盛名川清亮的目光落在寶珠的臉上,溫聲道,「傻丫頭,只要是你喜歡的,想要什麼我都會替你找來的。」

  寶珠卻不自知,只嘿嘿的傻樂著,忽然又想起什麼來,笑眯眯的道,「盛大哥,我知你喜愛野味,前幾日小八又獵了幾隻野味,我讓廚房準備一下,晌午你就在府中用飯如何?」

  盛家兩個兄弟經常在榮府用飯,倒也不會顯得唐突,盛名川自然是應了,又笑道,「功課可有不懂的地方?用不用我教你?」

  寶珠昨天學的功課還真有不懂的地方,今天姐姐們又出去了,她早上還有點急,這會就送來一個救星,自然忙不迭的點頭,「要的,要的。」

  吩咐了丫鬟讓廚房把野味弄上,寶珠跟著盛名川一起過去了書房,一個時辰後寶珠的功課完成,廚房的菜也好了。

  兩人用了膳,盛名川陪著寶珠繼續在書房看書,過了會丫鬟忽然過來道,「姑娘,不好了,二爺跟二奶奶去老祖宗跟前鬧了起來。」

  寶珠忙起了身子,「怎麼回事?老祖宗年紀大了,二堂哥又不是不知,怎的還跑去老祖宗跟前鬧!」

  寶珠替兩位老祖宗調養身子,如今快八十的他們身子還是健健康康,每天腿腳都有勁兒,繞著榮府轉上一圈子都沒問題。可身子沒問題,不代表他們能受氣,老人家最受不得氣了。

  如今祖母跟伯母們都不在家,寶珠只能匆匆跟盛名川道,「盛大哥,我就不招呼你了,還有點事兒要忙。」

  盛名川也跟著起身,「你去忙吧,不過那你二堂哥也是個混的,你把小八帶上,省的吃虧了,我就先走了。」

  寶珠點頭,飛快的奔了出去,喊上小八就直朝著老祖宗的院子而去。

  盛名川的目光追隨,直到看不見才離開了榮府。

  來到老祖宗院子裡,正聽見榮珂的哭聲,「老祖宗,求您為我做主,我實在受不住了她了,不能懷孕不說,整日回去還冷著臉對我,我看著就厭煩的不得了,求老祖宗做主讓我休了她!」

  寶珠一進屋就瞧見二堂哥榮珂正抱著老祖宗大哭,一邊兒的葉姚衣裳和髮髻都有些亂了,顯然是被人強行拖來的,她臉上也是一臉的怒氣,「二爺,有什麼事兒咱們回屋裡說,何必鬧到老祖宗跟前,老祖宗年紀大了,操勞不得。」

  榮珂轉頭瞪她,「你這惡毒的婦人,我實在忍受不了你了,早點休了你才是正事!」

  葉姚冷笑一聲不說話了。

  寶珠心裡也氣的厲害,這二堂哥被二伯母完全養毀了,還沒成親就弄了一堆的通房,娶了葉姚後也不肯打發那些通房,每天還是愛睡誰就睡誰,換哪個姑娘,哪個姑娘不膈應啊。想著二堂嫂才嫁進門來也是個溫和的性子,如今被逼的都會冷言冷語了。

  榮老娘以前也寵著榮珂,這會倒是有些失望了,疲憊的道,「怎麼回事,你好好的說?姚兒犯了什麼錯,你要休她!我們榮家的男子不得納妾你又不是不知,是你先壞了規矩,讓你把人打發了你也不願意,如今還怪到姚兒頭上了。」

  榮珂這會就有些不服氣了,「老祖宗,男子三妻四妾本就是正常。」見老祖宗閉目不語,榮珂倒也識趣的閉了嘴,只說道,「老祖宗,您要做高祖母了,您不樂意嗎?」

  寶珠氣抽了,二堂嫂沒懷上,二堂哥這話不就是他屋裡的通房懷上了嗎?寶珠忍不住沖了上去,「二堂哥,你說的什麼葷話!」

  榮珂瞧見是寶珠也不懼怕,冷笑一聲,「這兒有你什麼事兒,還不快滾!」

  榮老娘忍無可忍,「你給我閉嘴!如今你還不知錯,還跑到我這兒來鬧,你方才那話是什麼意思?你房裡的通房懷上了?」榮老娘氣狠了,冷笑了兩聲,「我今兒就告訴你了,榮府沒有先讓庶子先出生的規矩,姚兒沒懷上,你房裡的那些通房也別想懷上,就是懷上了,也給我一碗湯藥灌下去!」

  榮珂這會傻了,「老祖宗,為何不可?明明是這妒婦不能懷上的,總不能耽誤了別人,方才我不過是想把懷了身子的紅竹抬成姨娘她竟然不願意,還冷眼嘲諷。」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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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3章

  寶珠實在忍不住了,「二堂哥,二堂嫂過門不過半年,你……你憑什麼說她不能懷上,榮家兒郎都是好的,就除了你,你個壞蛋!」寶珠實在不會與人鬥嘴,說出來的話總是乾巴巴的。

  榮珂有些想上手推她,到底是顧忌旁邊蹲著的小八,默默忍了下來,不耐煩的道,「我們二房的事情跟你們四房有什麼關係,你個小姑娘家的知道什麼,趕緊回去玩你自己的去吧!」

  寶珠站在一邊兒氣呼呼的,又轉頭去看葉姚,發現她眼睛都紅了,心裡也不由的有些難受,默默的走到她身邊拉住的她的袖子,「二堂嫂,你放心,祖母回來一定會替你主持公道的,這事兒是他辦的不地道,拿到外頭說也不會有人挑你的錯的。」

  成親不過半年沒懷孕就讓通房懷上了,這說出去可是要遭人唾駡的。

  葉姚很是喜歡這個乖巧貼心的小姑子,紅著眼沖她笑了笑,「寶珠放心,我無礙。」

  寶珠心裡也難受,覺得這世間對女子真是不公平,碰到這樣的事兒都只能忍下去,特別是二堂嫂這樣的,若是和離了,再被繼母一嫁,不知會嫁到什麼樣的人家。

  榮老娘也給氣狠了,立刻讓身邊的婆子去把那叫紅竹的小賤人給綁來,榮珂這會也顧不上其他,撲上去就抱住老祖宗的腿,哭道,「老祖宗,你怎麼這麼狠心,那可是我的親骨肉,您的玄孫啊,你怎麼就這麼狠心。」

  寶珠頭疼,這個二堂哥簡直把高氏的樣子給學齊全了。

  榮老娘氣的不行,非要婆子去把那紅竹捆來了,榮珂就抱著榮老娘使勁的哭,哭的榮老娘起都快喘不上來了。還是寶珠發現不對勁了,上前一把拉開了榮珂,葉姚也慌忙上前替榮老娘順氣,榮珂呆呆的站在一旁。

  寶珠端水給老祖宗喝,回頭還瞪了榮珂一眼,「可瞧瞧你做的好事,還不趕緊走!是不是還想惹老祖宗生氣!」

  榮珂也有些怕老祖宗出了事,慌慌張張的離開了。榮老娘緩了好久才順了氣,拉著旁邊葉姚的手歎道,「可憐的孩子,你這是遭了什麼罪啊。」

  葉姚紅著眼道,「在永安伯府的時候,爹爹不喜,繼母待我也不好,可嫁到這裡,除了他,其餘我的都覺得很好,老祖宗好,祖母好,幾個伯母嬸嬸也都是好的,我便覺得這不是遭罪。」

  榮老娘咬牙道,「好孩子,你聽我的,待會我自不會讓那等貨色生下孩子來,你只管回去等著就是。」

  葉姚離開後,寶珠怕老祖宗給氣出個好歹,就在這邊陪著老祖宗,等老祖宗休息了才回去了院子裡。

  晚上榮家女眷回來後,狄氏得知此時臉都青了,這敗壞了可不是只有二房的名聲,如今他們還沒分家,敗壞的就是整個榮家的名聲了,以後還沒娶妻的榮家兒郎還怎麼娶妻,姑娘們還如何許人家。

  狄氏當機立斷道,「立刻找了婆子去把那丫鬟給灌了藥,沒規矩的東西,竟敢讓一個通房比正房娘子都還先懷上,若真是讓她生了,以後還指不定怎麼爬到姚兒頭上去了!」

  結果婆子到了二房,說明了來意,榮珂卻是抱著那丫鬟使勁哭了起來,死都不鬆手,婆子們不敢上前,站在一旁不知所措。

  高氏也有些猶豫,說到底那是她第一個孫子,可到底是庶出的,怕是也不好。不過娘也真夠狠心的,竟讓婆子們過來打胎。

  榮珂瞧高氏猶豫的樣子,哭道,「娘,這可是您的親孫子啊,您就忍心?您去勸勸祖母吧。庶出又如何,庶出為何不能比嫡出的先出生?想想您和爹吧。」

  高氏一個機靈,竟被兒子的話打動了,攥拳道,「我這便去與你祖母說說,不管如何總是個孩子,不能做出這樣傷天害理的事情來。」

  葉姚在一旁露出個嘲諷的笑容,看榮珂的目光跟看一個畜生差不多。

  高氏求到狄氏面前又如何,狄氏根本不可能讓一個庶出子先出生的。

  得知那些婆子還沒把事兒辦成,狄氏不顧高氏的哭喊,親自過去了二房,瞧著鬧騰的場面都忍不住頭疼,「沒長手是吧,不知道上前把人拉開了,趕緊的,別耽誤了。」

  那紅竹嚇的瑟瑟發抖,縮在榮珂懷中哭的跟個淚人一樣。

  婆子還沒上前呢,菀娘突然沖了進來攔在了狄氏面前,哭的淒慘,「夫人,您怎麼如此狠心,不能二老爺是從我肚子裡出來的,你就如此糟蹋二房呀,這可是珂兒的長子呀,您怎麼就如此狠心。」

  狄氏氣急,「說的什麼諢話,哪有規矩人家讓通房先懷上的事情,說出來榮府的臉面還要不要了!」

  菀娘抱著狄氏的腿哭的淒慘,「夫人,您不能如此,要是國公爺在府中肯定不會讓您如此做的,您這是謀害國公爺的曾孫啊。」

  正說著,已經有婆子過來通報,「夫人,國公爺回來了,聽了這事兒正朝著這邊趕來。」

  狄氏冷聲道,「他回來也無用,不可能叫這等賤婢壞了規矩!」

  說著,國公爺已經出現在院外,正朝著裡面走來。瞧見裡面鬧哄哄的樣子,喝斥道,「都在幹什麼!」

  菀娘跑了過去,一頭紮在國公爺懷中,哭的楚楚可憐,「國公爺,您可要為珂兒做主呀,這可是珂兒的第一個孩子呀,怎麼能就這麼打掉了!求老爺做主啊。」

  國公爺看向榮珂護著的那女子,「是那丫鬟懷上了?」

  菀娘點頭,榮珂也哭道,「求祖父做主,這可是孫兒第一個孩子,就是因為此等妒婦,便要孫兒打掉第一個孩子,孫兒不願意!孫兒要休妻!」

  國公爺臉色到底是有些不好看,他雖然寵著菀娘,卻也知道若是讓庶子先出生定會被人笑話的,若他真是個不注重規矩的人,當年也不會等到狄氏懷孕後才把菀娘抬進了府中。

  國公爺冷著臉道,「真是不像話,成何體統!趕緊讓婆子處理了,今兒我就把話放在這裡了!」國公爺四下看了一圈,「府中的爺們成親五年內,若是嫡子沒有出生,庶子也絕不可能先生出來的!」

  菀娘,高氏,榮珂跟那紅竹全白了臉。

  有了國公爺的指示,狄氏一聲令下,那婆子們就上前扯過紅竹一碗藥給灌了下去!

  狄氏也不管後面哭哭啼啼的人,轉身就走了,也把葉姚給帶走了。到了房裡,狄氏拉著葉姚的手歎氣,「到底是委屈你了。」

  葉姚紅著眼道,「不委屈,有祖母疼著,便是在不如意我也覺得這日子過的下去。」

  狄氏沉默了會,道,「其實若你有退路,我也想勸你和離,可你連退路都沒有,就算和離娘家人也不能讓你回去,沒了娘家的庇護,一個女子如何生存下去。我便覺得不如你這些日子好好跟著榮二,待你生下一子半女後想要如何還不成?等你有了孩子,守著兒女過日子就成了,倒時何必再顧忌著他?你是正房,不管如何,二房將來都是你的兒女的,你可想明白。」

  葉姚沉默半晌,眼中也慢慢堅定了下來,「祖母放心,我知曉該怎麼做了。」都已經與那噁心的男人圓過房了,再多幾次也無妨,若是能有一兩個孩子傍身,日後的日子也有奔頭的。

  瞧她定了主意,狄氏打算在幫她一把,當下就讓人把榮二爺房裡的幾個通房丫頭全給打發了,調過來的丫鬟全是五大三粗的,讓他再也下不去口。

  榮珂暴跳如雷,把所有怨氣都撒在了葉姚頭上,葉姚一並不理會,榮珂過了段日子也有些憋不住了,也就進了房休息了。

  寶珠得知這事兒都沉默了下來,問岑氏,「娘,二堂嫂真要給二堂哥生個孩子嗎?我倒覺得不如和離了乾乾淨淨。」

  岑氏撫著寶珠的頭歎氣,「你這孩子想的太簡單了,她娘家有了後娘就有後爹,若是和離永安伯府根本容不下她,她一個女子和離後如何生活?倒不如生下一子半女後守著一雙孩子過日子,總有個奔頭是不是?我想著她也是個苦的,剛好有個鋪子正好開張,便讓她隨意出些銀子入鋪,每年給她分紅也能多點銀子傍身了。」

  寶珠笑眯眯的道,「娘最好了。」

  寶珠這邊悠哉悠哉的,卻不知自個早就被人認了出來。

  蜀王站在一三進宅子的院子裡,不一會便有個鬍子花白的老頭走了出去,蜀王上前問道,「薛神醫,風華的傷勢如何了?毒可都清除了?」

  老頭捋了捋鬍子,「蜀王且放心吧,他已無大礙,到底是那人參藥性太好,不若他也不能恢復的這麼好了,這才半月毒素就清除乾淨了。他已無大礙,老夫就先離開了。」

  送了薛神醫離開,蜀王就進去看了風華,他臉色比前些日子好多了,瞧見蜀王就笑了起來,「但是讓你擔心了,只怕以後我不能在宮裡陪你了,你要日日小心著,我在外面也能替你辦事的。」

  蜀王淡漠著一張臉點了點頭,微顫的手心卻洩露了他的擔心,「只要你沒事就好,不再宮裡就不再宮中,那麼一個吃人的地方離開了也是好事。」

  風華問道,「你的傷勢如何了?」

  蜀王忍不住摸了摸胸口,「說也起來,這次的傷勢好的快一些,如今傷口已經結痂,不妨礙什麼事兒了。」連他都有些奇怪了,這才不過半月,傷口也恢復的太好些。

  風華問道,「可找到那給你人參的姑娘了?」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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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4章

  聽了這話,蜀王無表情的臉上終於露出個笑容來,「倒也是巧了,幾年前她也救過我一命,沒想到幾年後又幫了我這麼一個大忙。其實是不好找的,只她當初帶著一隻很特別的黑狗在身邊,那黑狗我瞧著竟不比一般的狼王差,幾年沒見,想不到她會有如此愛好了。」說著這個,蜀王到覺得她與一般的姑娘不同,眼裡的神情也柔和了幾分。

  「是榮家七姑娘吧?」風華顯然也還記得那姑娘,笑道,「想不到幾年不見,榮七姑娘性子還是如此的……嬌憨,天真。」能把價值萬金的極品人參就這麼白白送給別人,可不就是嬌憨,天真。

  蜀王笑道,「只盼著她以後也能如此,莫要被後院那些醃臢事情給變了心性。」

  風華倒是不贊同,「說起來,這個我就不同意了,聽聞她如今容貌並不十分得意,只怕太后有一大半的心思把她許配給你,若真是許給了你,再是如此嬌憨天真的性子,她如何活的下去?我覺得她的心性再怎麼也不會變壞,性子上淩厲一些卻是好的。」」容貌不得意?」蜀王嗤笑道,「也不知從什麼地方傳出來的話,雖然沒怎麼瞧見她的容貌,可一雙眼睛卻很是靈動,身姿也是無雙,如何會是無鹽女,不過以訛傳訛罷了。」

  風華挑眉,「竟是如此?那若太后真是把她許配給了你,知道了她的容貌後倒是要狠狠的氣上一回了,怕是太后的算盤都要落空了。」

  蜀王沉默半晌,神色漸沉,好半晌才道,「是我配不上她,我如今也到了娶妻的年紀了,她年紀太小,太后另找人了,我與她……不可能的。」

  風華也不說話,神色竟有幾分可惜。蜀王是他看著長大的,如今已迷失在仇恨中,性子都有些偏激,乖戾了,若是寶珠嫁給他,那樣性子的姑娘說不定也能漸漸改變他,到底是可惜了。

  轉眼就到了八月,桂花飄香的季節,寶珠在後院種了不少桂花樹,一到這個季節整個院裡都能聞見濃濃的桂花香味,寶珠就趁著自己上課的時候讓丫鬟們去摘桂花,做些桂花糕,桂花頭油,桂花胭脂和水粉。

  整個府的姑娘們都知道寶珠喜歡這些,每到這個季節就惦記上了,剛下課,三房的三姑娘平珠就紅著臉過來了,「七妹,又要叨擾你了,聽說你院裡又要開始做桂花頭油和胭脂水粉了,我厚著臉皮想跟你討要一些,去年的已經差不多用完了。」

  寶珠知道三姐是個愛害羞的女孩,跟三伯母有些相似,都是溫溫柔柔的女子。她不由的笑道,「還用三姐說,哪年我做了沒給你們,三姐請放心,待做好了就給三姐送去,還有佩珠姐姐,如今也不再一塊學習,到時候佩珠姐姐的份兒就交給你了,你替我給二姐。」

  二姐佩珠要成親,忙著學規矩,平日裡就見不著,二姐又是三姐同胞親姐姐,都是三房的,經常碰見,自然是讓三姐帶回去了。

  平珠吐了吐舌,「七妹最好了。」不怪她們做姐姐的跟妹妹討要東西,實在是不知道什麼原因,妹妹房裡做出的糕點比廚房的還要好吃,桂花頭油跟胭脂更是不用說了。頭油用了後,頭髮都漸漸生多了,又黑又亮的。胭脂水粉用起來又香又細,塗抹在臉上竟是一點都看不出浮粉,一般的胭脂水粉用了後在洗去,臉色會顯的暗沉,七妹做出來的卻不一樣,洗去了臉蛋竟越發的白嫩了。

  每到這個季節,整個榮府的女眷都惦記著寶珠的這幾樣東西了。

  寶珠自然知道自己的東西不一樣的,她做的東西裡都添加了乳液,外面的當然是比不上了。

  兩姐妹說著話,一旁的灩珠笑道,「容貌若是天生麗質,又何須那種東西。」

  這話瞬間冷了場,寶珠呆了下才道,「六姐容貌天生麗質,確實不需要這種東西。」

  榮灩珠看了寶珠的臉蛋一眼,神色漸漸沉了下來,在心底歎了口氣。這個妹妹性子和小時沒什麼區別,在她眼中還是傻的,可為何一張臉卻能長成這等模樣,日後她拿什麼跟寶珠爭?男人最看中的不還是女子的容貌嗎?真要這樣放棄了嗎?可那樣的前程,放棄了該多可惜啊。

  寶珠又怕說錯話惹了六姐生氣,也不敢在這兒待著了,跟著三姐平珠出去了。

  又過了半月,寶珠的桂花頭油和胭脂水粉就做好了,給榮家女眷都送了,連二房的伯母都給送了,她雖不喜二伯母,卻也要注意規矩,總不能讓人挑出錯來。

  卻不想讓人給二伯母送東西的丫鬟春蘭回來後就氣呼呼的,寶珠笑道,「這是怎麼了?難不成二伯母還給你氣受了?」

  春蘭氣憤道,「姑娘,可不是,這二太太也不知怎麼想的,奴婢給她送了頭油和胭脂水粉後,她竟然還要奴婢在回來給她弄一些,說也不要太多,頭油和胭脂水粉各給個一百來份,姑娘您說可氣不可氣?」

  寶珠也給氣笑了,這些東西總共都還沒有一百份,榮家女眷也不過一人分了幾份,這都夠用到明年了,二伯母竟還獅子大開口了。寶珠哼道,「別理她就是了。」

  讓寶珠沒料到的還在後頭,高氏竟去找了岑氏,還神神秘秘的,「弟妹,我可跟你說,這次我想個了賺錢的法子,肯定能賺大錢,我與你說,不過到時候賺了銀子咱們要一人一半。」

  岑氏懶得理她,「既如此,二嫂還是一個人去賺吧,我的銀子夠多了,下輩子都花不完,用不著了。」這人就是個不靠譜的,岑氏還是很清楚的,她要真有賺錢的法子還能告訴自己不成,肯定還是跟他們四房有關。

  還真給岑氏猜對了,高氏急了,「弟妹,這次是真的能賺錢,聽我的不會錯的,你若是同意了,我就跟你說了,不過你得答應我,賺了銀子咱們一人一半!」

  岑氏冷淡的道,「我不同意,你走吧。」

  高氏傻眼了,「你……你怎麼這麼傻,賺銀子都不要,弟妹,我跟你說,是真的能賺銀子……」

  奈何她怎麼說,岑氏就是油鹽不進,說到最後岑氏竟然直接走了,氣的高氏在原地直跺腳,「不賺拉倒,不同意我就找你閨女去!」

  寶珠得知二伯母找來,怕她是來找自己要頭油和胭脂的,只讓丫鬟回她說自己休息了。

  哪曉得高氏竟硬闖了進來,把寶珠堵在了房裡,寶珠無奈的道,「二伯母,您這是怎麼了?我跟你說實話吧,我這裡真沒有頭油和胭脂水粉了,這半月總共才得了那麼幾十份兒,全分給府裡的人了。」

  高氏興奮的擺手,「傻侄女,伯母過來不是跟你說這個的。」她想多要點東西也不過是拿到外面賣去,可想來想去只要這麼點能賺多少?倒不如把方子給要過來,她試過傻侄女給的那些東西的效果,比外面不知好了多少倍,若真是有了方子,保管能賺個盆滿缽盈。

  「傻丫頭,伯母可跟你說了,你那些頭油跟胭脂水粉可是真的不錯,比外面好多了,外面最出名的聞香齋鋪子裡面一瓶頭油都要幾百文錢了,你這一瓶賣個幾兩銀子都不成問題,不對,十兩銀子都不成問題,你這頭油跟胭脂水粉效果太好了。」

  算一算,一天賣出去一百份肯定是不成問題的,按照最低價格十兩銀子算,那就是一千兩銀子,一個月就是三萬兩銀子,一年就是三十多萬兩銀子啊。高氏覺得自己都要被銀子給砸昏了。

  寶珠腦袋都大了,根本沒想到二伯母的胃口這麼大,方子?別逗了,她用的就是普通的方子,不過裡面加了乳液而已,且府中送的這些東西就用了她好幾天的乳液了,要真是開店的話,乳液根本供不應求,再說了,乳液有大用,做這些東西不過是給府裡的親人們用的,若是給外人就真的太浪費了。

  寶珠道,「二伯母,方子就是普通的方子,你確定真的要拿去開鋪子?」

  「啥?」高氏傻眼了,「普通的方子!你偏誰啊,怎麼可能是普通的方子,寶珠,你不要騙伯母,伯母曉得你是不想告訴我,可伯母得了這方子也不是一個人白得的,賺了銀子咱兩平分不成嗎?」

  寶珠頭疼,「伯母,真的就是普通的方子,你不信我也沒法子了。」

  高氏氣的不行,還想說些什麼,岑氏已經走了進來,冷著一張臉,「好啊,我說你打的什麼主意,原來是想要方子去賺銀子,想賺銀子就自己想法子去,主意打到寶珠頭上來了算什麼!一句話,要方子沒有!」岑氏雖喜愛賺銀子,可也從來沒想過從女兒身上賺,再者,她也捨不得女兒受累,做這些頭油胭脂水粉不過是讓她玩玩,真要做生意,她肯定是不同意的。

  高氏都急死了,「弟妹,是不是傻了?這般的好的機會你看不出來?你該是知道寶珠房裡出去的頭油,胭脂水粉有多好了,這般的東西出去就會被人搶光的,根本不愁銷路,你若是嫌我要一半太多了,要不你六我四好了?不管如何,這法子總是我想出來的。」

  寶珠的身子忍不住縮了縮,可憐的看向岑氏,娘可千萬不要找她要方子呀,她真給不出來。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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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5章

  岑氏也不耐煩了,這二嫂當真是討厭的很,完全不長記性的人,既知道她以前害她損了那麼多銀子,竟還敢來找她,也懶得再和她糾纏下去了,「這事兒我是不會同意的,二嫂還是死了這條心吧。」

  高氏尖叫,「我看你是想一人獨佔吧,哪有這樣的道理!這主意是我出的,你要是敢一人獨佔,我就告訴娘去!」

  岑氏神色冷了下來,「二嫂,我且再說一遍,這方子我是不會讓寶珠給你的,因為我沒打算用寶珠的方子來賺錢,你就死了這條心吧,就算你告到官府去也不會有人理你的,你告我?告我不把方子給你讓你賺銀子?你若是在胡攪蠻纏,莫怪我不顧念妯娌之間的情分了!」

  高氏到底還是猶豫了,看了寶珠一眼,暗想著這傻侄女也是個好哄騙的,大不了日後偷偷的把方子哄過來就是了,沒必要跟這母老虎正面衝突。

  高氏甩袖離開,只餘下寶珠和岑氏在房裡。寶珠越發的不安,覺得自己有些莽撞了,早知就不該弄這些頭油胭脂水粉什麼的了。哪兒曉得岑氏卻是摸了摸她的臉蛋,笑道,「我兒別怕,有娘給你撐腰,誰也不敢找你要方子的,那方子你就留著自個做些東西玩,娘不需要你賺錢,將來娘給的嫁妝足夠你十輩子無憂無慮的了,咱們沒必要累著。」

  這小女兒是她最心疼的一個了,女兒的將來她都打算的好好的,找一個比國公府低一些的門戶,當然了,男方人品也要好,成親之前是絕對不能有通房妾氏什麼的,女兒的嫁妝她會給的足足的,也會陪嫁過去信的過的掌櫃,到時候女兒的田產鋪子都會由掌櫃的打理,女兒一輩子只管衣食無憂的過日子就好。

  「娘,你真好。」寶珠有些心酸,娘對她卻是全心全意的信任,可她卻把乳液的事情死死的瞞著。如今她還是不敢把乳液的事情告訴家人,實在不是不信任家人,而是這東西太過神奇,若真洩露出去,榮府所有人怕都會有難,這東西她就算帶進棺材也不會洩露半分出去的。

  「傻女兒,娘不對你好,該對誰好?」岑氏笑眯眯的摟過寶珠,「對了,在過半月是你外祖父的壽辰,雖不是大壽,可到底也要宴請親朋好友過去聚一聚,你前兩年因都有事耽誤了,今年可是要過去的。」前兩年女兒就長開了,越發的漂亮,她便不好帶著女兒四處走動。今年爹說他不過五十五的壽辰,只宴請一些重要的親戚就好,讓寶珠也過去。

  岑氏也有些想開了,女兒這到出嫁還有五六年的時間,總不能這幾年都不出去見人吧?就算小皇子真對寶珠有意,太后只怕也不可能同意的,何必把寶珠這樣藏著掖著的。

  寶珠也是歡喜,這幾年她很少出過府,其實心裡也是嚮往跟姐姐們一塊出去玩,過些日子能去外祖父家,她自然是高興的很。不由的問道,「母親,那我給外祖父送什麼禮?還有姨母跟舅舅們要送些什麼?姨母家的曦文表姐我想把頭油跟胭脂水粉送給她,舅舅家的兩位表哥又該送些什麼?」

  如今三堂哥榮琷定下的就是大姨母家的左曦文表姐,大堂姐慧珠定下的舅舅家的岑安赫表哥,倒時怕是榮家四房的人都要過去給外祖父賀壽的。

  岑氏笑道,「女眷倒是好說,你那些頭油胭脂水粉什麼的送過去就是極好,至於你舅舅表哥他們你且不用管,我都備著在,你外祖父你且想想心思?」到底是自己的親爹,希望女兒能夠慎重對待。

  寶珠點頭,「娘放心,我曉得了。」頭油胭脂水粉也好做,這半月也能趕出來一些,至於舅舅表哥的就讓娘準備好了,外祖父的賀禮倒是要好好想想了。

  給祖父的賀禮寶珠打算把珍藏的一塊羊脂白玉拿去讓人雕刻成玉佩送給祖父,再打算那日給親手給外祖父做碗湯羹,到底是不能經常跟著外祖父在一起,趁著這次給外祖父用幾滴乳液也是好的。

  還有半個月,倒也不急,寶珠除了每日讓丫鬟們收集桂花,該上課還是上課,就是有一點讓人煩透了,高氏總愛堵她,上課的路上,下課的路上,給祖父和老祖宗請安的路上,每次都是提方子的事情,惹的寶珠都頭疼死了。

  這日到底是有些受不住了,寶珠瞧著眼前雙眼發亮的高氏道,「二伯母,真沒什麼方子,就是很普通的做法,你若實在不信,我院子的丫鬟這幾日還要做一些出來,到時候您一塊去看看如何?」

  這是打算把方子告訴她了?高氏驚喜,「好好,乖侄女,那你快些去給老祖宗請安吧,伯母就不打擾你了。」

  這幾日寶珠院裡的丫鬟已經開始製作頭油胭脂水粉了,高氏當天就興沖沖的去看了,一直看到寶珠下課回來,「哎喲,乖侄女回來了?快快,喝點茶水,這上了一天課可是累壞了吧?」

  寶珠笑道,「我不累,二伯母,你可有瞧見這製作過程?我可沒有唬你吧,真就是普通的方子,到處都是。」

  高氏笑道,「我都瞧清楚了。」高氏到底是留了個心眼,怕寶珠哄騙她,當著她的面是普通的方子,背著她又讓丫鬟們用另外一張方子重做,所以之後的幾日都過來監督著,直到頭油,胭脂水粉做成後才算是相信了,再一聞,一用,這味道跟效果都跟之前的是一樣的,看來寶珠的確沒有欺騙她。

  這幾年高氏的布匹鋪子到底是受到了那次事情的影響,每月賺的銀兩要少了好幾成,要不是鋪子是她的,說不定還能虧銀子。高氏興沖沖的回去準備把鋪子改成胭脂水粉的鋪子,榮二老爺瞧她興沖沖的念叨著,不由多嘴問了一句。

  高氏也沒瞞著,興奮的把事情說了一遍,把自己的打算也說了。

  榮二老爺抱著懷疑的態度,「你確定是親眼看見的?」

  高氏點頭,「自然是親眼看見,我看了好幾天,從開始製作到最後結局,一天沒拉下,看的清清楚楚,絕對不會錯的。老爺,您說要真是能做出那傻丫頭院裡一模一樣的東西來,我打算一瓶頭油賣十兩銀子,這般好的東西,一天賣出去上百份都是沒問題的,那一個月就是三萬兩的銀子啊。」

  榮二老爺也有些動容,他還是清楚那些東西的效果的,榮府女眷的髮明顯多了,黑了,連高氏都比以前好看了些,這些東西的效果那自是不必說的。如今他在外頭的花費實在有些大了,二房就靠著月例跟高氏那些嫁妝維持著,實在有些捉襟見肘了。若真是能這麼賺,你也是好事。不過到底還是多留了個心眼,跟高氏道,「你也別先急著把鋪子換了招牌,先在府中試一試,等成品出來試過效果再說。」

  高氏笑道:「老爺說的對,總要見了成品才好,我待會就去準備。」

  榮二老爺道,「明天就是景恒候的壽辰了,賀禮可都準備好了?景恒候如今在朝中也頗得皇上看中,不過據說景恒候打算這次壽辰後就把爵位讓給他家老大岑赹。岑赹家那兩個小子老大的定了大房的慧珠,老二也十二了,長灩珠兩歲,年紀正好合適,岑家那兩個孩子的人品是沒話說,灩珠若說能說給岑二爺也是極好的,你看看能不能讓灩珠跟岑二爺把親事定下來。」

  高氏眼睛一亮,也覺得這門親事極好,若是嫁過去還能跟慧珠做妯娌,岑家二爺雖不能繼爵,聽說也是個極聰明的,以後的仕途怕是也穩當,灩珠嫁給他也是天作之合。再者,要是灩珠嫁給了岑二爺,岑氏可就沒有理由不帶著她賺銀子了,到時候灩珠可是岑氏的侄媳婦了,她們也算是親家了啊。

  高氏也不急著鋪子的事情了,趕緊去看看送什麼賀禮了。

  翌日一早,狄氏跟國公爺就帶著榮家四房的人口過去了景恒候府,景恒候只宴請了一些親戚,大女兒岑瑛的夫家御史大夫左家,大兒子岑赹媳婦的娘家光祿寺卿衛家。景恒候的續弦張氏也給他育有一雙兒女,小兒子岑柏不過二十了,娶妻太醫院院使王大人家的嫡出小女兒王氏,育有一子,岑安康,如今不過三歲,是寶珠最小的小表弟了。還有一女岑芷,如今也不過十五,比寶珠大五六歲而已,輩分卻已經是寶珠的小姨母了。

  過去岑家後,御史大夫左家跟光祿寺衛家和太醫院院使王家已經到了,由著管家帶他們到了地方。雖都是親戚,可到底女兒們大了,女眷跟男客一個待在後院,一個待在前院。

  女眷們的後院由景恒候續弦張氏招呼著,國公爺就帶著幾位老爺和爺們過去了前院。

  榮家的幾個姑娘,左家,衛家和王家也是見過的,只有寶珠他們從未見過,這兩三年寶珠都沒怎麼在這些親戚面前露過面,張氏看見寶珠都有些呆住了,「這……這是誰家的姑娘?漂亮的簡直跟天上的仙女兒一樣了。」忽然又想到了什麼,瞪大眼看向岑氏。「這莫不就是七丫頭寶珠了?這……」幾年前還是個胖丫頭一點兒也不出彩,這兩三年就出落的如此漂亮了。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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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6章

  岑氏心底到底還是覺得驕傲的,笑道,「可不就是寶珠,這丫頭如今也抽條了,倒不見小時候的胖模樣了。」

  張氏這會真是心驚,這寶珠的模樣也太招搖了些,簡直都不敢把她和以前的模樣相比了,到底還是有些犯酸,想著是景恒候的壽辰,張氏不敢說什麼酸話,笑眯眯的道,「這出落的如此動人,以後也不知便宜了哪家的小子了。」

  岑氏笑道,「母親快別打趣她了,這才幾歲呀,那都是以後的事兒了,不急。」

  張氏不好再說什麼,只笑著把榮家女眷都引了進去。院子裡已經不少人了,再加上榮家女眷,熙熙攘攘的或站或坐了一院子。瞧見寶珠的時候都有些呆了,上前來搭話,曉得竟是榮家七姑娘更是瞪大了眼,這就是外面傳聞又胖又醜又傻的七姑娘?到底從哪兒傳出的這種謠言啊?早知道榮七姑娘是這等模樣,家裡有兒子的早就上門求親了。長的如此模樣,夫君自然是喜歡的,夫君喜歡,後宅就能安順,她們都不會極品的人,當然希望自家兒郎的後宅能夠安安順順的。其母又會賺銀子,嫁妝肯定不少,這就是娶回去一個金鳳凰啊。

  在場的幾家女眷都有些心動,光祿寺衛家夫人有心給家裡的嫡出小孫子說說,那小孫子也十四了,若是能說上榮七姑娘,等她幾年也是無妨,不由的笑道,「這榮七姑娘模樣可真是出挑,也不知說親了沒?這麼俊俏的姑娘,怕是說媒的都要踏破門檻了吧。」

  狄氏笑道,「衛夫人說笑了,寶珠才多大,倒是不急,不等到十四,我家老四跟四媳婦可是捨不得跟她說親的。」這話的意思也就明顯了,寶珠不到十四不會說親,你們都歇歇吧。

  大家都聽懂了,也不強求了,想在大不了等十四了再上門說親就是了,只要自家兒郎出色,不怕說不到。

  寶珠乖巧的上前叫了人,女眷到底是太多了,她做的東西也不夠分,打算待會偷偷的給兩個姨母,兩個舅母和外祖母和左曦文表姐。

  左曦文是個性子大大咧咧的姑娘,拉著榮家幾個姑娘過去玩了,張氏讓兒媳王氏跟小女兒岑芷過去招呼這些年輕的姑娘們,年紀相當,也有話說。除了榮家姑娘們,左家的曦文表姐,另還有兩個跟她們年歲相當的衛家姑娘和王家姑娘,一個是大舅母衛氏的親侄女衛含笑,也就十二三歲的模樣。王家姑娘是小舅母王氏的親妹妹王慧嫣,十四了,暫還未定下親事。

  姑娘們年紀相當,也有話說,寶珠就把親手做的頭油胭脂水粉拿了出來給了衛含笑,王慧嫣,左表姐跟小姨母岑芷。

  左曦文笑道,「表妹,你這禮物給的可是巧了,還給咱們帶了這東西來,可叫咱們怎麼還禮呀。」

  三房的平珠紅著臉道,「表姐,你可不要小看了這幾樣東西,你瞧瞧我們姐妹們的頭髮和臉色如何?」

  左曦文打量了一番,笑道,「可真是不錯,頭髮又黑又亮,皮膚也是又白又嫩的。」

  衛含笑比較開朗一些,插話道,「莫不是還是因為這頭油和胭脂水粉的功勞了?」

  平珠笑道,「左表姐是瞧見過我以往的髮,髮量不多,還有些發黃,如今卻是又黑又厚,可都是七妹這頭油的功勞了,正因為是親人,七妹才會送你們這些她親手做出來的東西,可效果卻是外面頭油鋪子和胭脂鋪子裡絕對沒有的。」

  王慧嫣把東西收好,笑道,「那可要多謝寶珠妹妹了。」她本是寶珠小舅母的親妹妹,可年紀不大,跟這些姑娘們年歲差不多,輩分卻是高了一輩,顯的拘束了些,便姐姐妹妹的叫了起來。

  岑芷瞧見,忍不住冷笑一聲,「她一個大小姐親手做的東西你們也敢用?十指不沾陽春水,誰知這裡頭都摻了些什麼,可別弄壞了頭髮,傷了皮膚,到時候哭都沒地兒哭!」

  這些年,岑芷是在張氏的抱怨聲中長大的,張氏當年只以為嫁了一個如意郎君。哪兒曉得嫁過來後,景恒王對她不冷不熱的,好幾年都不曾有孕,就在她快要絕望的時候才懷上了,之後生下岑柏和岑芷,岑柏一直被景恒候教養著,張氏接觸的不多,也不敢跟兒子抱怨什麼,可這些年的委屈憋在心裡也是難受,就忍不住跟女兒抱怨了幾句,岑芷也就慢慢的不喜景恒候原配生下的幾個哥哥姐姐們了,連帶著連那幾個侄兒外外甥女也不喜歡了。

  今兒她第一眼看著寶珠,除了驚豔只剩下濃濃的嫉妒和恨意了,嫉妒寶珠的容貌,嫉妒寶珠有個如此疼愛她會賺銀子的娘親。再看到那些東西的時候,她又如何肯要?自然而然就出口嘲諷了。

  寶珠笑道,「小姨母多慮了,這東西榮府的姐姐們都用過,並無不妥,小姨母若是不喜歡,待會這些就留給大姨母和大舅母吧。」

  這些東西她敢送出去也無非是因為大家查不出方子來,只要母親信她,她也就不怕別的了,她相信一般人還真是想不到她手心會有如此神奇的東西,大概只能想著她有著與眾不同的方子吧。這些東西都是她親手做的,只不過讓丫鬟們幫著摘花而已,當初給二伯母高氏看,也是知道她學不去的。就算如此,被娘知道後,娘還說了她一通,讓她不必理會二伯母,說一切都有她,給她假方子也無妨。看來娘親還以為她給二伯母的是假方子吧,只怕二伯母做出東西後也會以為她給的是假方子吧。

  說到底她還是不該心軟,當初就該直接拒絕了二伯母。不過也因為如此,娘也教會了自己,不管在為難,只要自己不喜,便可開口說不,不必任何要求都答應別人。

  左曦文也哼了一聲,「小姨母,你可別鬧事兒,今兒是外祖父的壽辰,小心鬧起來外祖父揍你!」

  岑芷氣惱不已,她跟這個外甥女同歲,平日裡聚在一起就是吵架,可偏偏每次父親都是偏袒她,真是可恨。不過她也知道左曦文說的很對,若真給父親知道她為難寶珠,只怕父親又要罰自己了。她也不是沒腦的人,沒必要現在跟她們對著吵,只哼了一聲轉身離開了。

  王氏也不喜這個小姑子,平日裡被婆婆給寵壞了,只能替她跟寶珠道歉,「寶珠,你莫要生氣,我代阿芷跟你說聲對不住了。」

  寶珠忙擺手,笑眯眯的道,「小舅母,沒事兒。」

  眾人感慨,真是個嬌憨的姑娘,被人為難也不知生氣。倒不是寶珠不生氣,就覺得跟人鬥嘴皮子沒啥用,自己氣的不行不說,對手還開心了,倒不如和和氣氣,對方沒得吵了,還憋了一肚子氣兒。

  寶珠這麼想,還真是對了,岑芷被寶珠這麼輕飄飄的回了一句,完全沒有吵架的快感,心裡憋了一肚子氣怒氣衝衝的跑了出去,剛好碰見去小廚房的張氏。張氏瞧女兒怒氣衝衝的樣子,忍不住道,「這是怎麼了?誰又給你氣受了?」

  岑芷紅著眼道,「還不是榮家的人,不過是個傻子,也不知為何大家都喜歡她,處處幫著她說話,娘,我心裡難受,憑什麼父親對大姐二姐那般好,生母給她們留了大筆嫁妝,出嫁的時候父親還給了她們大筆的嫁妝,父親怎的如此偏心。」

  張氏還是很怕自己的冷面夫君的,慌道,「我的乖女兒,你小聲點,你又不是不知今兒是什麼日子,偏偏去惹榮家那七姑娘做什麼,她清醒的晚,家人寵著她,性子肯定是不知天高地厚,你這不是給自己找氣受嗎?聽娘的話,今兒別鬧,若是被你父親知道了,又要罰你了。」

  岑芷哼道,「我就是不甘心,憑什麼她樣樣都比我好。」

  「你這孩子。」張氏歎氣,覺得自己當初不該在女兒面前嚼舌根了,如今女兒性子都有些偏激了。「好了,快些回去吧,別跟她們置氣了,娘前些日子才得了一套紅寶石頭面,等忙完了就送給你了,不要氣了可好?」

  岑芷轉怒為喜,撒嬌道,「還是娘最好了。」

  岑芷到底還是給張氏勸了回去,又陪著姑娘們坐那兒聊天吃茶,卻是一副不愛搭理的模樣。

  今兒到底是要給景恒厚賀壽的,張氏說待會景恒候就會過來,寶珠便去了小廚房,親手給景恒候做了一碗長壽麵,不管如何,這都是她的心意了。

  倒是岑芷有些看不下去,小聲的嘀咕,「哼,可真是會討好人。」

  過了會,景恒候就過來了,見到寶珠倒也是一愣,隨即就笑了起來,「這是寶珠吧,瞧著就有小時候的模樣,如今更加漂亮了,不錯。」

  寶珠親手段了長壽麵過來遞給景恒候,笑眯眯的道,「外祖父,祝您福如東海,壽比南山,這是外孫女親手做的長壽麵,外祖父嘗嘗?」

  「好,真是好孩子。」景恒候心裡欣慰,老天到底是對這孩子不薄,終於醒了,還給了她一副好容貌,只盼著這小外孫女日後的日子更加的好,嫁個好兒郎,一輩子衣食無憂的。心裡想著,景恒候端起長壽麵嘗了一口,倒是一怔,看向了寶珠,「你真是有心了,是個好孩子,這面很好吃。」這麵竟比他府裡的廚房弄出來的還要好吃。

  景恒候很給面子的把一碗長壽麵吃了個乾淨。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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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7章

  張氏這些年也學聰明了,看的出來景恒候很疼愛這個外孫女,笑眯眯的把手腕上的一個赤金石榴鐲子摘了下來戴在了寶珠的手腕上,「說起來,這還是寶珠這長大後第一次來咱們家,外祖母也沒什麼好給你的,這鐲子你就帶著,算是外祖母對你的一點心意。」

  寶珠笑眯眯的道,「多謝外祖母。」

  景恒候臉色也緩和多了,轉頭跟張氏溫聲道,「你好好招呼客人,我先過去了,你也別累著了,也無需事事親為,讓丫鬟婆子們多操心才是。」

  張氏受寵若驚,「老爺,我曉得了。」

  景恒候離去,女眷這邊還是繼續,都是親戚,聊起來也都有話說,況且景恒候給兒女挑的幾家親家是非常出挑的,家風肯定是不用說,就算真回去後,也不會亂說什麼的。

  到了用膳的時候,長輩們一桌,姑娘們小媳婦們一桌,張氏笑道,「今天大喜的日子,前兒府中釀制些果酒出來,味道酸甜的,很是不錯,大家來嘗嘗看。」

  一人倒了一杯,寶珠喝了一口,味道真是酸酸甜甜的,很是不錯。心中忽然一動,她的乳液外用能夠使得皮膚光滑,頭髮柔亮,消除疤痕,內用卻是能夠調養身子。她喜歡的親人,外祖父,舅舅,大姨母,表姐,表哥,姑母她們畢竟是不能住在一起的,自己也希望她們能夠身體健康。前幾年瞧見外祖父的時候,外祖父身姿還是挺拔的,如今也蒼老了許多,倒不如親手釀制一些果酒,可以送給這些她愛的親人們調養身子,乳液卻也不會暴露。

  果酒雖好,到底還是有些酒勁的,寶珠貪嘴多喝了幾杯,頭便有些昏沉沉的,被長輩們好一番笑話。

  到了下午,其他人都先行離開,只有榮家的人留了下來跟景恒候多敘敘舊,都是一家人,也就不分男客女眷了,景恒候讓人把院子裡收拾了一下,眾人便坐下,寶珠挨著岑氏坐著,臉蛋紅撲撲的。

  景恒候忍不住笑道,「這小丫頭莫不是貪嘴多喝了果酒?這會頭暈了?」

  岑氏笑道,「可不是,這丫頭對好吃的好喝的就沒抵抗力了。」

  寶珠的酒品倒是挺好,這會兒也不會亂說話,只安靜乖巧的坐在哪兒。

  張氏讓人上了茶水和點心來,招呼大家喝茶吃點心。眾人說著話,小兒媳王氏取了寶珠給的頭油,胭脂和水粉出來給了張氏,笑道,「娘,這是寶珠的一片心意,都是她自己親手做出來的,用著效果很是不錯,特意給母親留了些。」

  岑芷露了個冷笑,到底不敢當著景恒候的面說什麼。

  張氏心裡泛酸的厲害,又想著女兒跟她的抱怨,到底是沒忍住,猶豫了下,「這孩子真是破費了,不過寶珠到底是個孩子,這東西?」

  寶珠只是頭暈,腦子卻還是清醒的,想著這繼外祖母跟小姨母可真是親母女,說出來的話都差不多,都懷疑她的東西有問題,哼,若是果酒釀了出來,她可是不會再給這兩母女的。她心疼親人,卻是不會心疼這兩人。

  景恒候神色不變,只沖張氏伸出了手,「既然如此,這東西給我吧。」

  張氏忐忑,不知景恒候到底打算做什麼,到底是把手中的東西遞給了景恒候,卻不想景恒候拿到了東西直接把東西給了岑氏的姐姐岑瑛,「既然你母親不喜歡用這,你便帶回去用吧,到底是寶珠的一片心意,我瞧著這東西應該是很好的。」

  岑瑛歡喜道,「真是多謝母親了,我可是聽妹妹說寶珠這東西做的極好,用著也是很有效果的。」

  這次連高氏都忍不住幫起了寶珠,「可不是,這東西效果那是真不錯,不然寶珠也不會送給你們了,親家夫人不用真是太可惜了。」

  張氏被鬧了個滿臉通紅,後面就不敢隨意搭腔了。因為張氏的出醜,岑芷倒是越發狠榮家的人了,心裡盤算著到底怎麼才能壓榮家人一頭。

  等到天色暗了下去,榮家人才做了馬車回去了國公府。

  接下來的日子,寶珠下課了就研究果酒怎麼釀制,果子的採摘和清洗都是丫鬟們幫忙的,釀制的時候卻是她一個人完成的,跟乳液有關的時候她總是特別小心,就算最親信的丫鬟也不會讓她待在身邊的。

  過了幾日,高氏做了幾瓶頭油,胭脂水粉出來,一出來高氏就知道不對了,味道不對,手感摸起來也不對。氣的高氏當場就把東西砸了,「好啊,那個小傻子竟敢玩花樣,連我都敢騙了。」

  榮灩珠瞧不得母親市儈的樣子,勸道,「娘,你何必非要四房的東西,這東西她們怎麼可能把方子給你?你就死了這條心吧,我覺得寶珠大概沒膽子騙你,這說不定是四嬸的主意,要不是爹勸了你兩句,只怕鋪子都已經換了招牌,娘,我勸你莫要在招惹四房了,不若連最後一點生意也會被四嬸算計乾淨的。」

  高氏恨聲道,「我就想著那小傻子怎麼會騙我,看來真是四房那女人的主意了。你說說她怎麼如此偏心,對珂兒的媳婦如此大方,我跟珂兒媳婦身邊的丫鬟打探了一下,珂兒媳婦一月的分紅都有千兩銀子之多,四房那女人可真是歹毒,手中松一些就夠咱們過日子的,偏她還不肯。不成,我要去找她問個清楚!」

  榮灩珠勸道,「娘,何必呢?」

  高氏根本不聽勸,急匆匆的離開了,榮灩珠歎了口氣,算了算日子,似乎祖父明年初就要出事了,之後就是他們二房的人了。她記得狄氏給二房安的罪名是陷害兄弟,那麼到底是從哪兒找到的證據?如今她該為自己著想了。

  高氏去了寶珠的院子,岑氏也在,高氏上去就罵道,「弟妹,你好狠的心腸,不願給我方子就是了,何苦要寶珠拿了假方子來誆我,是不是想把我鋪子最後一點財路也給斷了,你怎麼就這麼狠了,我們可是妯娌啊。」

  岑氏冷笑,「正因為是妯娌,我才給你一條生路,若是再次在不知好歹,你且看著!」

  高氏心驚了一下,到底還是有些不甘心,「弟妹,你又何必,那白花花的銀子你也不眼饞?這次就算了,你只要讓寶珠給了方子,我們還是一塊賺銀子如何?」

  岑氏也不再跟她囉嗦,直接喊了婆子把高氏架了出去,放了句狠話,「你若在胡攪蠻纏,我就把你做的好事兒去給你嫡母說說!」

  高氏雖是姨娘生的,可也在嫡母手下過了幾年日子,那嫡母才是個真狠的,要真知道她做出了這種事情連累了高家嫡出姑娘們的名聲,指不定會怎麼對她。到底還是不敢再多說什麼了。

  等高氏離開,寶珠一臉歉意的道,「娘,都是我不好,是我不該心軟的。」

  岑氏笑道,「我兒還小,慢慢的學就是了,娘今日就告訴你了,對於你二伯母這種人你萬萬不可心軟,就算是以後自己的親人對你提了什麼為難的要求,你也要拒絕,可懂了?」

  「娘,我懂了。」寶珠心裡有些難受,都是自己笨,當初若是強硬的拒絕,娘也不會被二伯母如此糾纏著了。日後她做事一定會在心裡仔細的想想,必不能再連累家人了。

  岑氏笑道,「好了,別多想了,你只管記著,你是我們家的寶貝,有我們護著你,誰也不能欺負你的。」岑氏說著忽然想起了什麼,「聽丫鬟們說你在釀制什麼果酒?」

  寶珠不好意思的笑道,「覺得祖父家的果酒味道很好,想釀制來給爹娘嘗嘗。」

  岑氏笑道,「你這丫頭有心了。」

  母女兩說了會話,岑氏忽然道,「過些日子有宮宴,太后叫各家女眷都帶了姑娘們進宮去。寶珠,娘想著你不如在家裡算了,到時娘只說你身體不適,太后也不會怪罪的。」到底還是不想讓女兒跟太子碰見了。

  去年,皇子被冊封了太子。

  寶珠願意出府玩,卻不願意進宮的,她不願意碰見太子和蜀王,忙不迭的點頭,「娘,沒事兒,我也不願意進宮,太拘著了。」

  「如今你也大了,娘也不願意事事都瞞著你。」岑氏歎氣,「這次既不是太后的壽宴,也不是什麼日子,不過是次普通的宮宴,卻要重臣攜女眷進宮,無非就是想給蜀王挑選妃子,給太子相看妃子,我不願榮家的姑娘們進宮,這後宮的日子哪兒是好過的,娘更加不願意你被他們看中,所以這才不願意你進宮的。」

  聽母親說給蜀王和太子相看妃子,寶珠忽然想起前世的一件事情來,心裡咯噔了一聲就有些冒冷汗了。她前些日子在侯府見到小姨母的時候還沒想起來。上輩子她是明年醒來的,醒來的時候就聽府裡的丫鬟說了一件大喜事兒,便是小姨母進宮給皇上做妃子去了。

  她當時只聽丫鬟們這麼說,還以為真是件喜事兒,哪兒曉得後來聽娘提起來都是一臉的憤恨和無奈,她還記得娘跟爹說的話,「不想她心竟如此大,太后不過是給蜀王和太子挑選妃子,她卻好,竟去勾引了皇上,如今選秀就進宮給皇上做了妃子,真是給岑家丟臉,爹爹都給氣病了。」

  這麼一想的話,小姨母不就是趁著這次進宮跟皇上眉來眼去,明年就是三年一選秀的日子了,小姨母豈不是明年就進宮給皇上做了妃子了?

  進宮做妃子也沒什麼,可小姨母卻連累了不少人。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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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8章

  寶珠記得清楚,外祖父因為這事情蒼老了許多,落下了病根,不說外祖父,就連後來整個岑家都受到了連累。宮中有皇后,還有生下太子的德妃,另還有受寵的淑妃跟昭儀,這幾位娘家勢力都不小。

  岑芷入宮做了妃子後不知用了什麼法子,惹的皇上非常的寵愛她,一月至少有一大半的日子都是歇在她的寢宮裡。這般招搖的聖寵,如何不招人妒忌,宮中幾大寵妃的娘家在外也是極力壓制岑家,岑家那幾年被打壓的不成。其實不止岑家,連榮家也遭受了不少的打壓,上輩子爹一直在翰林院裡,等到她嫁給蜀王了爹爹也還是在翰林院,包括三叔,還有大堂哥他們的仕途都受到了影響,不僅是其他寵妃娘家勢力的打壓,還有岑芷的耳邊風也是很可怕的。

  岑芷一直不喜榮家,成為皇上的寵妃後也是打壓榮家。

  寶珠想到這裡就有些心慌,暗暗責怪自己為何到娘提起宮裡才把這事情想了起來。小姨母如何,她根本是不會關心的,卻連累了所有人,甚至連大姨母嫁的御史大夫左家也受到了一些牽連,不管如何,這次一定要阻止小姨母入宮。

  寶珠知道自己腦子沒別人聰明,這會根本找不到什麼藉口跟岑氏說這件事兒,總不能說她做夢夢見小姨母這次進宮會勾引皇上,明年還入宮做了妃子,以後還連累了岑家,榮家和左家吧。

  別人要是跟自己這麼說,第一反應肯定是說笑了,腦子不正常吧。

  寶珠一時想不到法子,又不敢跟岑氏透露太多,透露多了,她圓不過來,倒不如自己想想法子,實在不成在告訴了娘親。

  岑氏見寶珠皺眉苦思的樣子,只以為她是擔心榮家姑娘被太后瞧中了,不由的笑道,「寶珠不用擔心榮家姑娘被太后瞧見,太后怕是還看不上我們榮家,只怕不會選榮家的姑娘們。」

  寶珠欲言又止,過了會終於還是道,「那萬一要被皇上給看中了怎麼辦?」

  岑氏楞了會,突然笑了起來,「你這孩子還真是瞎操心,明年才是選秀的日子,且你大姐和二姐都定了親事,三姐,四姐,五姐,六姐的年紀都還不到,肯定是不會進宮選秀的。」

  寶珠又道,「娘,小姨母的年紀差不多了,明年豈不是也要進宮選秀?」

  岑氏笑道,「你怎麼還擔心起你小姨母來了?她明年若是沒定親,自然要進宮選秀去了。」

  「那祖父為何不早些給小姨母把親事定下來呀?」寶珠繼續問。

  岑氏笑道,「你真以為親事這麼容易定下來,你挑選別人,別人也在挑選你。你小姨母被你繼外祖母養的有些天高地厚,曾經為難過你小舅母,你小舅母的娘家人卻不是好惹的,立刻把這事兒在京城的女眷中傳開了,一般的人家哪兒還敢娶你小姨母?好了,你也別操心你小姨母了,這不是你該操心的事兒。」

  寶珠遲疑,到底是不敢把小姨母做的事情說了出來,等岑氏走後,寶珠連功課都有些做不下去了,距離宮宴還有七八日的時間,到底該怎麼阻止這件事情。要不在外祖父家中住幾日,到時給小姨母下點藥,耽誤了她進宮也就不能勾引皇上了?不過六姐對上輩子的事情也是瞭若指掌,自己若真是這麼做了,這事兒也就太湊巧了些,只怕六姐會懷疑了自己。

  苦思了一晚上還是無果,寶珠第二日上課都還有些無精打采的,瞧見榮灩珠倒是神采奕奕的,寶珠就忍不住想,六姐要不是重生的,這次就算把小姨母給下點巴豆拉肚子也無人懷疑她的。

  讓寶珠沒想到的是,到了晌午的時候,張氏竟然帶著岑芷登門拜訪了,說是想讓岑芷跟著要出嫁的榮大姑娘和榮二姑娘學學規矩,禮儀。畢竟教導兩位姑娘的是宮裡出了名的教養嬤嬤,平日裡是很難請到的。

  寶珠有點心驚,心想著不這不是送上門來讓她做手腳嗎?不過到底還是要慎重一些,不能露了馬腳。

  榮家人大概也都清楚張氏是怎麼想的,知道她是想嫁入皇室,太子年紀還小,肯定是不成,這怕是想嫁給蜀王吧。岑氏自然不願意娘家的人跟皇室扯上關係,可繼母都親自上門送人來了,總不能拒絕的,只能把人留下來,又派人給景恒候送了信,哪兒曉得景恒候去拜見好友去了,怕是要好幾日才能回來。

  岑氏無語,心想著張氏還真是會挑時候。

  把人留下來岑氏也沒怎麼擔心過,太后又如何會看的中岑芷,實在不必擔心。

  蘇芷第一次來榮家,不管如何都是要聚一聚,晚上就在老祖宗的院子裡擺了宴席,榮家人全部都到了。

  吃飯的時候榮灩珠看了岑芷兩眼,心裡忍不住冷笑,上輩子這姑娘也是這時候跑到榮府學規矩了,無非就是想進宮被太后看中,可這姑娘也真是個傻的,沒被太后看中,竟跑去勾引了皇上,來年選秀就被選中了妃子,之後也風光了幾年,可那又如何,一輩子沒有孩子傍身,天下也是蜀王的了,那些妃子的命運真是可想而知。

  到底是個愚笨的,好在她得了天機,這一次進宮一定要想法子被太后看中給蜀王做妃子才是。

  蘇芷在榮灩珠眼中到底還是沒什麼威脅的,便也不再管她,只想著進宮後到底該如何。

  用了晚膳,岑氏領著孩子們跟岑芷過去了四房那邊,岑氏笑道,「小妹,你難得來榮家一趟,我想著你和明珠,海珠她們年歲相當,就把你安排在她們院子隔壁可好?院子都收拾妥當了,你身邊也帶了兩個丫鬟,若是不夠用便跟我說,我來幫你安排。」

  岑芷極不喜這個二姐,卻還是要做表面功夫的,笑道,「二姐安排的很好,就是怕打擾了二姐才是。」

  「哪裡的話。」岑氏笑道,「你是我妹子,何來打擾一說,只管好好在這裡住著。對了,你雖然是跟著慧珠和佩珠學規矩,不過她們都是回大房跟三房吃飯,你下課後也直接過來跟明珠她們一塊吃,平日裡都是她們姐妹三個一塊吃的,如今你來了,你們幾個女孩一起吃也有話說,若是不願意,我便讓丫鬟把飯菜端在你的院裡也是可以的。」

  岑芷笑道,「便跟著她們一塊吃就好了。」

  明珠,海珠跟寶珠先回去休息,岑氏領著岑芷都安排好了才離開了。

  翌日一早,四個姑娘在一塊用了早飯,到底是多了個不熟悉的人,平日裡三個姐妹們有說有笑的,今兒只有海珠一個說的開心,明珠到底還是顧著岑芷的面子,時不時的問她一些話。

  在壓抑的氣氛中吃完了早飯,明珠,海珠跟寶珠一塊去上課,岑氏前段路跟她們順路就一塊走了。

  寶珠一路都有些心不在焉,海珠一大早就發現了她的異常,忍不住問道,「寶珠,你這是怎麼了?可有心事,瞧你早上吃的都不多的。」

  寶珠搖頭,「沒了,就是最近功課有些不太懂。」其實是還在想法子該怎麼不讓小姨母去宮裡,卻又不會被六姐給懷疑上。

  海珠笑嘻嘻的道,「真是笨,不是有我在嗎,待會兒我幫你看看吧。」

  寶珠點頭,「謝謝五姐。」

  岑芷冷笑,這麼笨也不知怎麼大家都喜歡她了。轉頭看了寶珠一眼,她心裡有些不甘,這麼笨老天爺卻如此厚待她,給了她一副這樣的容貌,真是不甘心啊。她心裡還是很清楚容貌對一個男人的吸引力的,岑芷總覺得這次進宮去寶珠的美貌會是個很大的威脅,若是她不能進宮便好了,岑芷心生一計,忍不住露出個笑容來,默默的看向寶珠,可不要怪我,我只是不想你進宮而已。

  寶珠心裡卻還不知自己也給人算計上了。

  一連著幾天都沒想到法子,寶珠急的都有點上火了,眼看著距離宮宴的日子越來越近,寶珠覺得不管如何還是親娘可信一點,若實在不行她是不會冒險給小姨母下藥的,這樣肯定會被六姐懷疑,倒不如跟娘編個理由,讓娘在宮裡的時候看著小姨母一點也好過被六姐懷疑上。

  還有兩日就要進宮了,這天晚上寶珠也想了個藉口,只說那日在侯府的時候聽見小姨母身邊的兩個丫鬟嚼舌根說小姨母有意進宮享榮華富貴就是了。正打算跟岑氏說的時候,岑芷院裡的小丫鬟金兒就過來了,「七姑娘,我家姑娘找您過去一趟,說是有事兒。」

  寶珠點頭就跟著小丫鬟過去了,那小丫鬟大概也沒想到寶珠如此好請,還楞了下,立刻帶著寶珠過去了。

  岑芷已經在房裡等著寶珠了,瞧見她來就笑道,「寶珠,今兒找你過去是想問你點事兒。」

  寶珠道,「小姨母有什麼事兒儘管說就是了。」

  岑芷笑道,「不急,先坐下喝口茶緩緩再說,對了,我聽說你愛喝茉莉花茶,這兒正好有一點……」說著朝著外間喝斥道,「銀兒,你作甚,怎的手腳如此慢,寶珠都過來了,還不快點把茶水端上來。」

  裡面傳來茶杯碰撞的聲音,顯然裡面是個莽撞的小丫鬟,岑芷一臉的怒氣,轉頭跟寶珠道,「讓你看笑話了,這丫鬟手腳不麻利,有些莽撞。」

  寶珠笑道,「不礙事,讓她慢些就是了,我不渴的,小姨母到底是有什麼事情想說?」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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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9章

  岑芷笑道,「也不是什麼大事兒,就是想問問你那日送的頭油,胭脂水粉還有嗎,上次是我的不對,不該如此說你的,我這幾日瞧見榮家女眷們都在用這些東西,頭髮那叫一個好,皮膚也是又白又嫩的,便討嫌的跟你要一些,上次都是我不好,你莫要放在心裡。」

  寶珠心中有絲怪異的感覺,「還是有一些的,小姨母若是想要,待會我讓丫鬟送過來給你。」

  「那真是有勞寶珠了,就知道寶珠最好了。」

  岑芷說話間,已經從外間走進來一個圓臉小丫鬟,滿臉的緊張,手上端著一個託盤,上面放著兩杯茶水。

  岑芷喝斥,「快不快些,做事總是礙手礙腳的。」

  小丫鬟一臉惶恐的上前,走到兩人面前正打算遞茶的時候忽然就楞了一下,看著手中的兩杯茶水,糾結不已,正想開怎麼跟姑娘開口的時候,發現姑娘正陰森森的看著她,到底什麼話都不敢話了,眼一閉,端了左邊的給了榮七姑娘,右邊的給了自家的姑娘,隨後逃也似的離開了。

  寶珠疑惑的看了那丫頭一眼,岑芷笑道,「這丫鬟自幼就是如此,做事莽撞,認生,若不是自小就在我身邊伺候著了,真想發賣了她。」

  這叫銀兒的小丫鬟出去後手還在抖,心裡簡直怕的不行,她知道自己一向愚笨,方才姑娘說想請榮七姑娘過來坐坐,怕榮七姑娘不來,就讓口才好一些的金兒去請人了,她留下來倒茶就好了。隨後姑娘給了她一個小藥包,讓她把裡面的藥粉倒在榮七姑娘的杯子裡。倒是倒了,可方才被自家姑娘一吼,她就傻眼了,忘記到底哪杯被下了藥。

  她自幼就跟在姑娘身邊伺候了,知道姑娘脾氣不好,可這下藥害人卻還是第一次。姑娘只說這藥沒毒,就是讓身上起紅疹,幾天後便可自動消退了,只是不想榮七姑娘進宮,她到底是姑娘的丫鬟,哪能不從命了。

  寶珠看了眼手中的白瓷茶杯,裡面的茶水湯色很清淡,上面飄著幾朵茉莉花茶,她放在鼻翼間輕嗅了兩下,其中並未有別的味道。說起來這幾年她一直服用乳液,身體的改變很明顯,耳朵不僅靈敏了,就連鼻子和嘴巴也是如此,光是聞了一下她便知這茶裡沒有加其它東西。

  寶珠松了口氣,又覺得自己把小姨母想的太壞了些,兩人不過只是有些口頭爭執,算不上仇恨,小姨母又怎麼下藥害她。

  岑芷瞧寶珠只端著杯子也不喝,有些急了,「寶珠,你怎麼不喝?莫不是嫌棄我這裡的東西不好?」

  寶珠笑道,「自然不是,這茶很好。」說著嘗了一口。

  「姑娘……」站在旁邊的碧玉忍不住低聲提醒著,這丫鬟大概也是看出了岑芷的不懷好意。那曉得寶珠只沖她笑了笑,拍了拍她的手,「不必擔心,這茶水味道挺好的。」

  碧玉真是擔心的不行,自家姑娘性子單純,如何知道這後宅之中那些醜惡的嘴臉,有些人真是什麼事兒都做的出來。

  岑芷松了口氣,也端著茶杯喝了一口,笑道,「若是喜歡就多喝一些。」

  兩人說了會話,兩杯茶水都見了底,寶珠這才離開了。岑芷瞧了眼空了的茶杯,忍不住冷笑一聲,「長的再好又如何,這次不能進宮,我看你如何跟我爭!」

  寶珠回去後,碧玉瞧著自家姑娘並無大礙也是松了口氣。寶珠讓小丫鬟把岑芷要的東西送了過去,正打算過去找岑氏說說小姨母進宮的事情,明珠跟海珠又過來了,寶珠只能先同兩個姐姐一起做了功課。

  寶珠院子裡三姐妹笑聲不斷,岑芷的院子卻一片混亂,岑芷根本不曉得怎麼回事,明明是寶珠喝了下了藥的茶水才對,為何她身上也會奇癢無比,忍不住在身上使勁撓了起來,岑芷恨聲道,「快,快去把銀兒那賤丫頭給我找進來!」

  銀兒不一會就進來了,瞧見自家姑娘身上迅速起的大片大片的紅疙瘩,嚇的臉都白了。

  金兒喝斥道,「到底怎麼回事!不是讓你給寶珠下藥嗎,為何姑娘會中了藥?」

  銀兒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哭道,「姑娘饒命,奴婢方才被姑娘一吼便手忙腳亂了起來,等端出茶水的時候有……有些忘記了到底是哪杯被下了藥。求姑娘饒命啊。」

  岑芷尖叫一聲,操起身邊的茶杯就砸在了銀兒的頭上,「你這蠢貨,你害死我了。」又轉頭罵金兒,「還有你這蠢貨,站在這裡作甚,還不趕緊去請大夫過來!」

  金兒出去請了大夫,銀兒一頭血跡的縮在邊上瑟瑟發抖。

  岑芷扭曲著一張臉,「不成,不能就這麼便宜的放過了她,我這就去找國公夫人讓她為我做主,寶珠暗害我,這事兒不能就這麼完了!」

  銀兒驚恐的看著她,到底是不敢上前勸說。

  岑芷實在不放心這蠢貨辦事了,只捂著臉朝著狄氏的院子跑去。

  海珠正跟寶珠講解著她不懂的地兒,外面狄氏身邊的沈媽媽就過來了,一臉的焦急,「七姑娘,老夫人找您,您過去一趟吧。」

  明珠上前道,「媽媽,祖母找寶珠作甚?」

  沈媽媽歎氣,「岑姑娘方才忽然跑到了老夫人的院子裡,一張臉上全是疙瘩,嚇死人了,一進來就說是七姑娘害了她,給她嚇了藥。」瞧著寶珠目瞪口呆的樣子,沈媽媽又道,「老奴知曉姑娘肯定是清白了,榮家誰不知姑娘的性子是如何,姑娘莫怕,老夫人一定會還你一個公道的。」

  海珠氣憤的拉寶珠的手臂,「寶珠,到底怎麼回事?」

  寶珠把事情說了一遍,「四姐跟五姐來之前,小姨母找我過去說是有事情想跟我說,我也就過去了。只說是想找我要頭油,胭脂和水粉的,之後讓丫鬟上了兩杯茶,我瞧著那丫鬟神色有些怪,也沒在意,不過那丫鬟有點魯莽,做事不大利索,那杯茶水我也都喝了,並無不妥的地方。」寶珠心想著莫不是那丫鬟把本來給她下了藥的茶弄混了給了小姨母?

  若真是如此,那可真是報應啊。

  海珠也忍不住叉腰笑了起來,「這麼說肯定是那蠢丫鬟把茶給弄錯了,原本是要給七妹下藥的,竟然給了她家的姑娘。」

  明珠道,「好了,別樂呵了,還是先趕緊過去看看,總不能讓她這麼隨意的污蔑七妹。」

  三人跟著沈媽媽到了狄氏的院子了,過了會岑氏也到了,岑氏顯然已經知道了事情是怎麼回事了,轉身看向岑芷,面無表情的道,「你說你身上的東西是因為寶珠給了下了藥?」

  岑芷這會哭的厲害,手還是忍不住在身上撓著,「可不就是寶珠,二姐,我知道寶珠是你最疼愛的女兒,這次你可不能包庇她,你瞧瞧她幹的事情,怎麼就這麼恨的心腸了,後天我怎麼去參加宮宴!」

  狄氏也沉著臉,「岑姑娘,你說這話可有證據?我家寶珠可不是讓你隨意誣陷的,你倒是說說寶珠何時給你下的藥?據說我知,你們平日裡接觸的時候只有三餐時,這會還沒用晚飯,也就是中午你們才接觸過,莫不是中午給了下了藥現在才發作?」

  「自然不是。」岑芷心裡都快恨死寶珠了,也不知身上會不會留下疤痕,「方才,是……是寶珠的丫鬟過來說寶珠要送東西給我,許是那時候讓丫鬟給我下了藥。」

  碧玉瞪大了眼,「岑姑娘,您這不是信口雌黃嗎,明明是你遣了你院裡的金兒來找我們姑娘,說是有事要跟我們姑娘說。我們姑娘過去後你就扯了一通沒用的,說想要一些頭油,胭脂和水粉。之後你家丫鬟上了兩杯茶水上來……是了,明明是你想給我們姑娘下藥,卻不想丫鬟是個愚笨的,把下了藥的茶給弄混了。」

  狄氏冷笑一聲,「到底是誰家的丫鬟先去找誰的,相信府中還是有人看見的,找人來問問就是了。」

  岑芷的臉上閃過一抹驚慌,隨即卻咬唇道,「都是你們榮府的丫鬟,想怎麼說還不是你們說了算,不過是欺負我一個外人罷了。」

  「是,你個外人!」岑氏冷笑,「你若是外人如何會在我們榮府住下來?你要是外人又如何會跟著姑娘們一塊學規矩,好一個外人,就這麼把自己撇的乾乾淨淨的,想不到招了這麼個白眼狼,我真心實意的待你,你卻如此狠心想給我家寶珠下藥。」

  岑芷臉上的神色變換不斷,最後終於咬牙道,「明明是寶珠想害我,二姐說這話是認為我一個人在榮府無依無靠,這就隨意的污蔑我嗎?」

  岑氏真是氣急,揮手就給了岑芷一巴掌,「卻不想岑家竟出了你這麼個心狠的東西!」

  狄氏瞧見動手了,這才淡聲勸道,「事情到底如何,不如把兩位姑娘的院子都搜一搜吧,也讓人問問到底是哪家的丫鬟先上門找人的,看看到底是誰心思歹毒!」

  岑芷一怔,面上慌亂不已,狄氏已經道,「岑姑娘身子不舒服,你們上前好好扶著她,現在我們先過去寶珠的院子裡瞧瞧吧。」

  岑芷慌的不行,她給寶珠下藥的小藥包都還沒丟,甚至床頭下面還壓著兩個沒用過的小藥包,如今想要過去銷毀掉根本不可能了,只盼著銀兒這會聰明點,把東西都給燒了!

  一行人很快把寶珠的院子裡搜了一番,並未發現什麼異常,寶珠也松了口氣,那紫檀木小匣子她藏的隱秘,幸好未被搜出來,這也給寶珠提了個醒,以後玉瓶裡的乳液要藏的更加隱秘才行,實在不行就只能放棄儲存乳液了,不然碰上這種事情被搜了出去,別人問是什麼東西,可真是無從下口。

  一行人又過去了岑芷的院子裡,婆子也找到了見證人,說是先看見金兒去了七姑娘院子了,隨後七姑娘才跟著金兒過去了岑姑娘的院子裡。

  岑芷慌了,狄氏又讓人在岑芷院裡搜了一番,很快把一個用掉的藥包和兩個未用過的藥包跟頭破血流,瑟瑟發抖的銀兒給搜了出來。

  狄氏指著地上的東西問,「岑姑娘,你還有何話要說?你雖是侯府的姑娘,可寶珠也是我們國公府的寶貝,不容你這般污蔑。你若還不肯承認,不如就去官府報官,請承天府的官老爺來定奪到底是誰想害誰!」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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