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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幻奇幻] 【鬼鬼夢游】花木呈祥(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天使長(十級)

無恥近乎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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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25 23:24:37 |只看該作者
第一百五十章 公私分明

  和來時的興致昂然相比,離開時左左情緒不高,和鸞的溫聲軟語都沒能讓她恢復過來。

  快到孟甘城時,左左拍了拍北方頭上的角,“圍著孟甘城飛一圈,我看看情況如何了。”

  北方回過頭看她,“醉翁之意不在酒吧。”

  “不得了,出口都要成章了,北方,其實你的原身是人,現在的狀態才是你變身后的狀態吧。”

  “我倒希望是人。”人雖然壽命短,但他們用有限的一輩子做了許多有無盡壽命的妖也無法做到的事,經歷喜怒哀怒,成親生子,享盡天倫,這些都是妖想求而不得的。

  以前有很多妖為了成為人犯過各種禁條,最終除了灰飛煙滅什麼都沒有得到,不懂情的依然不懂情,懂了情的卻不得善終,對人類來說非我族類其心必異,能從心里接受妖族的人太少了。

  左左是個異數,從相識到現在她好像連考慮都沒有,他也從來沒從她身上看到過有過這方面的煩惱,真不知道她是自恃有靠山還是天生膽大。

  此時的孟甘城比之她離開時要好多了,雖然人數上還是少了許多,路上來往的人大多匆匆,臉上的神情卻沒有多大的變化,大概在他們心里孟甘城再怎麼變也改變不了它因地勢而引起的獨特性,不管誰接管了孟甘城,也改變不了他們隨時會死于四國爭戰的命運。

  而地面上的人從一人發現白澤到后面一而十,十而百,百而全數的都抬起了頭,看向在空中飛著的奇怪動物。

  只有少數的幾個人眼神連閃,眼光隨著白澤的移動而變得熾熱。

  “回去吧。”看目的差不多達到了,左左又拍了拍北方的角。

  北方改變方向,無奈的道:“都說了別摸我的角。”

  “摸得太順手了,就在我眼前嘛,下次注意。”左左忍著再去摸的沖動。自從軟軟的毛摸夠后,她就轉移了目標。

  莫府的人自然早就發現了白澤,知道左左拉巫回來了,所有人都停下了手里的活。桑巴仰著頭瞇眼看了半晌,沉了半個月的臉色終于露了點笑意。

  左左拉這點心思用得好。

  “桑巴叔叔,我回來了。”白澤降落到桑巴面前,左左想自己跳下來,最終被和鸞摟了下來。

  微微紅了紅臉,在外人面前這麼親昵她無所謂,但是在相當于親人的桑巴面前反而有點不好意思。

  “咳咳。這趟辛苦你了。”桑巴垂下眉眼向和鸞行禮,“多謝您相助。”

  和鸞瞟了他一眼,沒有理會他。

  桑巴習慣了神靈這樣的態度,也不覺得這如何,他有不少事想問左左拉,有些事也想從她口里說出來,“左左拉,真的是……那丫頭帶人去做的?”

  這個地方不適合說話。左左也不想讓和鸞這麼站著當個旁聽者,更何況又是一些他不敢興趣的事,“桑巴叔叔。去我院子里說吧。”

  桑巴看和鸞沒有反對的意思便點了頭,再顧忌神靈的存在,他也得把事情弄清楚。“好。”

  海棠和褚玲早在知道左左拉巫回來時就開始做準備,院子里不知道什麼時候多出來個亭子,這下不管晴天還是雨天,大家都可以在院子里喝茶談事了。

  左左新奇的打量了一番,坐下來后問道:“這幾天弄的?”

  “您走的第一天就開始弄,昨天剛好完工,時間有些趕,有些地方毛糙了些。暫時只能將就著用。”海棠一邊熟練的泡茶一邊給左在解釋,看左左拉巫很滿意的樣子,她也心情愉快。

  自從天氣好些后就沒人願意一天到晚呆在屋子里了,尤其是左左拉巫,就連修練都需要在外面,所以她才起了這心思。為左左拉巫做事,大家又都盡心,這亭子完工得比她預料得要早了兩天,時間剛剛好,一點也沒有吵到左左拉巫和神靈,她有點小小的自得。

  “就我們自己用,這樣就可以了,海棠,褚玲,做得不錯。”

  兩人同時彎了彎腰,“讓您生活得更好一些本就是我們的責任。”

  把自己陷進寬大的椅子里,左左找到了點現代那種沙發的感覺,只是沒有那麼軟和,但左左還是滿意得不得了,在有限的條件下創造好的生活條件本就是件挺考驗人的事。

  不過想到部落里發生的事,那點子好心情馬上消失怠盡,不那麼得勁的把森林里發生的事說了一遍,沒有一絲隱瞞。

  “居然真是依依蘭,這事你做得沒錯,就算為了部落安穩也只能瞞著,不過……鄧家人應該知道這事,尤其是郁珍。”桑巴此時對郁珍是打心底里厭惡,要不是她,又怎麼會發生后面的這些事,這還只是開始,以后呢?依依蘭在以后發生的事中又會占據多大的因素?只要一想到這些他就恨不得把那女人趕出族。

  左左用默認的態度支持桑巴這麼做,十六條人命不是說算就能算了的,說她遷怒也好,什麼都不做她才會憋得胃疼。

  “褚玲,你去把亞來叔叫來,正好我也有點事找他。”

  “是。”

  這段時間一直都沒能從忙碌中脫身的桑巴總算在左左拉這里尋得了一會休息的機會,雖然還是不敢放肆。

  什麼都不說,什麼都不做,完全放空了腦袋,時間居然過得飛快。

  先向神靈行了禮,鄧亞來轉向左左,“左左拉巫,你找我。”

  滿意的看到他獨自前來,左在示意他坐,接下來要告訴他的事對她來說可能只是心酸,可對鄧亞來來說,打擊一定不小。

  長痛不如短痛,左左單刀直入,“亞來叔,叫你來是告訴你——鄧家兩老去世了。”

  “誰?”鄧亞來以為自己聽錯了,追問道。

  “你的爹娘。”

  鄧亞來臉上完全沒有表情,悲傷,難過,不信,什麼都沒有,露出的那半邊臉完全木然。

  就在左左以為他不相信想再重復一遍時,鄧亞來開口了,“黑衣人?”

  左左微微搖頭,“這次確實有十六個人死在黑衣人手里,但是……你爹娘不是。”

  鄧亞來此時的眼中才有了些生氣,“除了黑衣人還能是誰?”

  左左端起茶喝了一口,抬起頭看他,“你應該知道此事依依蘭有參與吧。”

  已經隱隱成為長老接班人的鄧亞來也看了先后由部落傳出來的兩封信,自然知道這事和依依蘭有關,“知道。”

  “但你肯定不知道依依蘭不僅僅是參與,而是她把災難帶回去的?”

  “你的意思是……我爹娘死于依依蘭之手?”

  “不,確切的說,是鄧家兩老覺得無顏面對他人,把老命陪給了老伴計。”

  鄧亞來何其聰明的人,此時哪還會不知道事情真相,單手握成拳,手背上青筋畢露,閉上眼掩去眼里的狠戾,依依蘭,依依蘭……

  要說這世上他欠誰最多,毫無疑問是父母,年華正茂的時候失去一切,連最基本的身體都毀了,要不是爹娘寸步不離的守著,耐心的給他打氣,他知道自己絕對堅持不到現在。

  二十年,他在床上呆了二十年,爹娘也照顧了他二十年,把他當成小小的孩子,聽不得一點點關于他的不好,骨頭里那種摸不著抓不到揉不了的疼痛能把人逼到絕望,要不是顧忌著爹娘,他早就了結了自己了,又怎麼可能等得到左左拉巫解救自己。

  可他還來不及報答的爹娘居然就這樣去了,為了那個連血親都不要了的畜生去了,他要怎麼辦?要怎麼才能把這心里連綿不絕的痛給排除掉。

  “依依蘭當時做了掩飾,我仔細觀察過,除了你爹娘應該再也沒有其他人認出她來,所以亞來叔,以后你要如何報復我都不管,但是目前,絕對不能把這事公開,不是偏袒,而是部落的團結必須要考慮進去,現在這個階段,內部絕對不能出問題。”

  “是。”好半晌過后,鄧亞來才啞著聲音應承了下來。

  桑巴接過話著,“但是鄧家人必須知道真相,你看著處理。”

  鄧亞來垂下眉眼,郁珍……“知道了。”

  左左適時的把她考慮的另一件事說出來引開鄧亞來的注意力,“剛才我在半空中看孟甘城整個格局的時候發現我們這莫府確實占了個極好的位置,差不多剛好是在全城的正中間。”

  桑巴點頭,“建這房子的原主人當時在孟甘城說一不二,他的屋子占了最好的位置不奇怪,怎麼,有什麼問題嗎?”

  “我有個建議,以后我們的人必定越來越多,有些事必須有個明確的界限。”

  “比如?”

  “比如,處理公事的地方和我們生活的地方是不是要分開?這樣混居太過……怎麼說,畢竟以后並不止是部落的人在一起,要想讓別人聽從我們這一套,公私就得分明。”

  桑巴若有所思的點頭,他有些理解左左拉的意思了,確實是很有道理,哪個城沒有個城主府,又有哪個城主府沒有一套完整的制度,孟甘城同樣是城,以前沒有是沒人敢稱城主,以后呢?也要沒有嗎?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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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25 23:24:53 |只看該作者
第一百五十一章 和鸞出手

  示意褚玲把整個大陸的地圖拿來,非常簡單的圖,很容易看懂,“孟甘城現在的處境確實不妙,被四國夾在中間,往哪個方向方展都不能,但是現在四國自顧不瑕的時候卻于我們大大有利,你們看,孟甘城在整個大陸的位置,看出什麼來沒有?”

  除了視線一直在左左身上的和鸞,其他人都把注意力放在了地圖上,思維跟著左左走。

  “位置……孟甘城處于整個大陸的中心?”

  左左興奮的一拍掌,“對的,孟甘城是整個大陸的中心,要是把都城定在這里,你們別忘了,與四國相鄰的地方都有一個緩沖地帶,以前是有默契的就讓那里空著了,可我們現在可以先把這里蠶食下來,面積也有不小,戰爭一起,可不是那麼容易就結束的,小戰爭只要利用得當就能變成大戰爭,沒有誰不想當亂世英雄,只要給他們制造一點點機會……”

  一直只是冷眼旁觀的和鸞突然道,“你想挑起他們的戰爭?”

  左左回頭,溫和而堅定,“這是加快事情發展必要的手段。”

  桑巴和鄧亞來對望一眼,沒有傻得去追問為什麼要加快事情的發展,“左左拉,我們的人手不夠多,如何去挑起別國戰爭?”

  “四國之間早就是一觸及發之勢,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根本不用我們如何去做小動作,可能只要挑撥挑撥戰爭就會爆發,而且,在這之前有個前提,我們必須完全掌握住了孟甘城,不然就算挑起了戰爭,最后的桃子也不會是我們去摘。”

  “確實如此,可現如今來說這任務有點艱巨,孟甘城的人不止彪悍,還有頭腦。對危險有種天生的直覺,一旦覺得有什麼不對勁,他們的第一反應不是準備戰斗,而是找個安全的地方躲起來。這也算是孟甘城特色了。”

  “這事我會盡力幫忙,我們先回到前面的問題,辦公的地方和生活的地方必須分開,現在形勢不明,族人住在一起為好,但以后孟甘城穩定后,族人最好是分散開來住。我的建議是,莫府以后舀來辦公用,不管是地理位置還是其他考量上來說這都是最好的,至于生活的地方,我今天在空中看了下地形,莫府周邊的房子可以試著高價買下來,范圍能買大一點更好,以后時機合適了。把這里建成一個城中城,成為一個專門辦公的地方,要是復國成功了。這里為國都也未嘗不可。”

  “歷史上從沒有以孟甘城為國都過。”

  “那是歷史,歷史就是過去,何必和過去較真,覺得這里好就可以是這里,以后要是有更好的地方,也可以是那里,端看哪里更合適。”左左回得極是利索,今天她的思路異常清明,她希望這是她真的有了進步,而不是又一次的沖動。

  兩人都陷入了沉思。左左沒有打擾他們,就著和鸞的手喝了幾口茶,眼中還留有殘存的興奮,用腦雖然辛苦,但要是自己的建議被采納,那種成就感能讓人飄飄然。

  桑巴率先表態。“我看好左左拉的建議,劃分成兩個區域雖然一開始會覺得沒那麼方便,但久而久之,大家養成習慣就好了,有了專門的生活區,孩子們也能玩得無所顧忌些。”

  鄧亞來不愧為管著滿屋金磚的人,一眼就看出關鍵所在,“其他幾位長老都容易說服,只有胡長老那里怕是沒那麼好通過。”

  左左眉毛一挑,“管錢的不是你嗎?”

  “但管帳的是胡長老,他那里要是通不過,我真沒那膽子拂逆他。”他是左左拉巫欽點的管錢財的人,這點大家都是承認的,胡長老也在把一些方面的事漸漸放手給他,可胡長老輩份擺在那,他怎麼都得聽著。

  管錢的和發錢的分開了?左左忍不住笑,這大概會成為最新的財務模式,不過大概也只有莫干部落這樣團結的內部才能用這樣的模式,但凡有點私心都會鬧得不安寧。

  “放心,胡長老會同意的,他是管帳管得緊,但該花的他不會小氣。”尤其這事是左左拉提出來的,胡長老更是會多考慮幾分,在他們心底,左左拉現在不止是巫女,更不止是神靈和部落之間的橋梁,她還是得到他們認同支持的謀師,雖然還年幼,有些思量也還不成熟,但大方向上她的思路一直走得很對,他們和左左拉不一樣,對外人的提防心太重,與其信任一個外人為謀師,他們更想自己培養一個出來。

  左左不知道桑巴心里這些思量,要是她知道自己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命都丟了半條才救回來的秦家人有被擱置的可能,只怕會要冷臉好一陣子。

  她多大,秦老爺子多大,她這些從現代學來的心思都不能算是計謀,可老爺子不一樣,謀略對他而言和吃飯睡覺一樣平常。

  “那好,我去和其他長老通通氣,醫館里里外外都弄好了,隨時可以開館,我先走了。”向和鸞行了禮,桑巴先行離開,鄧亞來也隨之起身,卻被和鸞一句話留了下來。

  “應允你的事,就今天吧。”

  鄧亞來心下狂跳,他不是不急,其他人也天天念著這件事,但是沒人敢來催問神靈什麼時候動手,除了等,他們別無他法。

  沒想到在他最不提防的時候,神靈卻說話了。

  左左也高興,搖頭和鸞的手臂問,“需要我準備什麼嗎?”

  “一間單獨的屋子。”

  看著在外人面前總是寡言的戀人,左左笑瞇瞇的點頭,不愛說話沒關系,該說的時候說就行。

  把兩人送到空置的客房,左左拉住和鸞小聲問道:“真能恢復如初嗎?對你有沒有影響?”

  “眼睛不行。”至于對他有沒有影響,和鸞不答,讓人的手腳重新長出來,哪可能一點沒影響,不過他現在就算是在聖君的鼎盛時期也沒用,還是什麼都做不了,該死的法則。

  左左眼中有了隱憂,和鸞親了親她的額頭,“沒事,別擔心。”

  勉強笑了笑,左左往后退了一步,順手帶上了門。

  等待的時間太過漫長,左左才等了一盞茶時分就坐立不安了,騰了一下站起來,“我去醫館看看還缺什麼,北方,你守著。”

  北方懶洋洋的往門前一靠,“行。”

  醫館在莫府的側面,左左的院子卻在最靠里的地方,距離倒真不算近。

  一路上不停的有人行禮,左左保持著快要僵掉的笑容終于到了醫館,后知后覺的發現,她現在在族里好像人氣挺高?!

  推開嶄新的門,里面的擺設只看一眼左左就了然了,“你們兩布置的?”

  海棠靦腆的點頭,“恩,我們擔心別人弄的不合您心意,我們跟了您六年,多少也了解一點您的喜好。”

  “不錯,我很喜歡。”

  她不喜歡太過復雜的東西,這樣簡潔大方的卻是很得她心,要是太過奢華,她都要擔心還有沒有人來看病了。

  指揮著兩人把幾個擺設重新換了個位置,再添了幾張椅子排排放著,以免有人等的時候太辛苦,不過她很懷疑會不會有那麼多人上門來。

  “海棠,你針線活好,幫我做個墊枕……”

  看著海棠從衣袖里拿出來的白色墊枕,左左收了聲,這樣合心意的追隨者她真會舍不得。

  后面一排的藥櫃現在還空著,想起空間里還沒處理好的藥材,左左終于知道要怎麼打發時間了。

  不過,這些藥材顯然還不夠,算了下自己還缺了哪些,左左直接在桌子邊坐下,抽過紙張鋪好,褚玲拿了點水磨墨。

  寫一寫想一想,再想一想寫一寫,看著滿滿一頁的藥材名,左左煩惱,“怎麼還缺這麼多。”

  褚玲拿起來看了看,基本都是她認識的,也還算常見,“城里有藥鋪,我去看看能不能買些回來。”

  “恩,暫時只能這樣了,褚玲,你想辦法去認識一些藥材商,看到時候能不能直接從他們手里舀藥材。”

  “是,我這就去。”

  環眼看了下四周,右邊空置的地方讓她非常沖動的想在那里置辦一個手術臺,六年了,不知道她現在還能不能舀手術刀,被導師折磨了好幾年,應該沒那麼容易丟掉吧,可是在這里,開膛剖肚會嚇壞人的吧,而且麻醉藥也是個問題,倒不是沒有的蘀代的……

  心里有什麼在蠢蠢欲動,最終左左還是忍住了,置辦了手術臺,解決了麻醉藥又能如何,手術刀哪里來?這個年代的技術根本解決不了,還有術后問題……

  算了算了,丟了就丟了吧,西醫又轉為了中醫,爺爺要是知道了得有多高興,左左這麼安慰自己。

  回到院子里,先把北方給她采來的貴重藥材栽種下去,並要那些有了意識的小家伙們好好照顧著,她拿出一部分的藥材和海棠兩個人在太陽下處理起來,時不時看緊閉著的門一眼,既擔心亞來叔會吃苦頭,又擔心和鸞會付出代價,這些都不是她願意的。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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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25 23:25:04 |只看該作者
第一百五十二章 送禮

  藥草處理了一堆又堆,就在左左把有用的根丟掉,沒用的泥土放進簍子里海棠又悄悄換過來時,門終于吱呀一聲打開了。

  一手泥的跑過去,扒拉著和鸞的手臂仔細打量了一番,有些擔心的問,“真的沒事嗎?”

  對衣袖上的污垢視而不見,因為左左先表示對他的關心而勾起了嘴角的和鸞溫柔的扯過她的手用干凈的帕子擦干凈,邊道,“沒事,損失點功力而已。”頓了頓,和鸞主動說了句,“他也沒事,等他自己走出來,在這之前都不要進去。”

  左左連連點頭,向北方使了個眼色便拉著和鸞回了屋,盡量不去看仙人似的人身上那團不應該存在的泥印,“飯菜在熱著,我去端來,你換身衣服。”

  兩人之間現在從來不會說謝謝,和鸞為左左做得再多她也不說,她用自己的方法向和鸞表示感謝,比如親一親他,蹭一蹭他,或者像現在這樣,在他吃飯時為他夾菜,他喂過來時張開嘴接下。

  如果溫馨的膩歪是和鸞想要的,她便給,就如同不管她想要的是什麼,他都願意給她一樣。

  飯后,兩人到院子里散步,自從那次過后,那些小家伙們也上癮了一般,只要兩個人擺好了散步的架勢,他們就做好了跟隨的架勢。

  只有左左拉這里才會出現的一景目前也只得院子里的幾人看到過,小家伙們對外人的警惕心高得很,尤其是被那些后來的前輩教導過后。

  夜幕已經低垂,星光漫天,院子里相攜散步的兩人,后面浩浩蕩蕩的綠色尾巴。褚玲和海棠帶著笑意處理藥材,時不時抬頭看他們一眼,龍溪和北方並排坐在屋頂上,三個人,一個神。一個妖。一條龍外加數百小妖構成的和諧畫面只有星星看到。

  “和鸞,我想和你商量一件事。”

  和鸞側過頭看她。牽著她的手緊了緊,“什麼事?”

  咬了咬牙,左左道:“現在白天事多。能修練的時間不多。這會讓我修練速度落下來,我想……晚上修練。”

  和鸞停下來,不去看后面一株撞一株的植株,“在外面?”

  已經說了開頭了。左左后面說得痛快了不少,“恩。開領域修練會更快些,對我對小家伙都有利。”

  這會影響到你休息……和鸞很想以這個理由反對,但是想到左左這麼努力的原因,他根本無法拒絕,要不是為了快點提高修為隨他離開,以左的性子哪會那麼拼命。

  “左……”

  “你要是不想一個人睡就陪我一起進領域啊,有你陪著我也安心些。”左左眨了眨眼,狡猾的笑道,雖然在領域里修練是要辛苦一點,但要是有這麼個男人隨時可以給她靠,就算是辛苦她也認了,再說要是她能快點突破,領域的范圍會列大,到時候說不定就可以在屋子里修練了。

  “我當然會陪你,但是你晚上只修練不睡覺可以嗎?”

  這就是答應了?左左眉開眼笑,拉著他繼續往前走,后面都撞成一團了,“你不在那五年多,我很長一段時間都是以修練代替睡覺的,習慣了,而且精神也會更好些。”

  那五年多的時光左是怎麼過來的和鸞一直不敢仔細問,他頭一次知道害怕是什麼滋味,是的,害怕,他害怕知道因為他的原因而讓左痛苦,尤其是在初離開時看到水幕中的左痛苦的樣子,如今都還歷歷在目。

  “好,我陪你。”

  左左露出一個大大的笑臉,明媚的晃花人的眼,晃進和鸞的心里,占據那個位置,再也容不下她人。

  “藥材商聯系到了?”左左驚訝的看向褚玲,這麼快?孟甘城的人不是在遠著莫府的人嗎?她以為怎麼也得經過多次接觸后才會讓他們看在錢的份上點頭。

  褚玲點頭,“是,我以為那人是對莫府有什麼想法,所以特地查了下,才得知原來孟甘城有不少人就是靠種藥材為生,四國的商販也會來這里進購藥材,價格低廉,藥草還養得好,所以我沒有在藥鋪買藥材,而是直接和他們訂的。”

  原來如此,她就說孟甘城的人都是靠什麼為生的,這里不靠山不靠海,連田地都不夠充裕,四國為了加強對孟甘城的掌握,非常鼓勵商人來孟甘城經商,所以孟甘城是個商業比較發達的城市,每條街都是一個接一個的門面,生意做得五花八門,但是孟甘城真正需要的東西,四國卻都有志一同的抑制了,顯然他們也不想孟甘城的武力值再有所增加。

  可要是這些人抽離,只怕孟甘城連維持基本的生活需求都是問題,四國這一招出得太狠了。

  這里面好像有什麼是可以好好利用的,左左手無意識的輕輕劃拉著。

  “你和他們約的什麼時候送貨?”

  “他們說藥材都是比較常用的,今天下午就可以送貨。”

  真正珍貴的都在她院子里養著,要麼就是在曉月森林里,她不會在外面買,左左翻了翻褚玲遞給她的紙張,上面的數量不算多,但是那麼多種類加起來也少不到哪里去,好在買的都是成品,不用再自己拾掇了。

  “海棠,要支出一筆不小的錢,你準備一下。”

  “是,我已經準備好了。”邊說著,海棠邊把拾掇好的一簍藥草放進空置的篩子里攤平了,縱身一躍上到屋頂放好,這上面已經放了不少了。

  伸了個懶腰,左左往旁邊坐在長凳上一副慵懶模樣的和鸞身上蹭了蹭,在和鸞要抓住她之前大笑著跑出亭子,陽光正好,她的年華也正好。

  把空間里的藥材全部倒了出來,還剩不少,要全部拾掇好,只怕還得兩天,抓起褚玲的手把空間戒指往她中指上一套,稍大了點,不過也勉強能用了,“當是禮物了,別讓外人發現就行。”

  這東西褚玲見到不少次了,但她從沒想到這麼寶貴的東西有一天會是她的,剛想褪下來拒絕,左左就朝身后的人開口了,“和鸞,再給一個,天天支使她們兩人做這做那的,給點禮物唄。”

  和鸞眉毛一揚,朝她勾了勾手,左左衡量了一下,還是老實的移了過去,褚玲都有了,海棠就必須有,同是追隨者,不能厚此薄彼。

  可她沒有,只能從和鸞那里打劫了。

  “給一個唄。”左左蹭了蹭他,還小孩似的扯了扯他袖子。

  和鸞指了指自己的嘴巴,戲謔的看著她。

  大庭廣眾之下……雖然他們早就識相的轉開了視線,可這也是光天化日之下啊!

  不過為了禮物,什麼皆可拋,左左痛快的在他嘴上啾了一下,攤開的手都戳到他鼻子上去了。

  沒能戲弄到人的和鸞扯了扯她的臉皮,“夠厚。”

  拍開他的手,繼續伸手,“快點。”

  反正是自己練的小玩意,在神界這東西並不稀奇,給誰都無所謂,更何況還是左開口的。

  扒拉出好幾個放進左左攤開的手掌心,“拿去玩吧。”

  ……這一副打發小孩的口氣是怎麼回事!左左瞪他,和鸞繼續扯她臉皮。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左左覺得自己是那個道,和鸞就是那個魔,敗退。

  挑出一個看相好點的遞給海棠,“看看合不合適。”

  海棠看了褚玲一眼,那一臉的糾結她相信此時一定也是自己的寫照,有心拒絕,可左左拉巫向來說一不二,她每次給出來的東西就是給出來了的,概不收回。

  抿了抿唇,海棠瞟了眼左左拉巫戒指戴的位置,拿起戒指套進自己的無名指,有一點余地,要是下水的話怕是會溜走。

  “戴中指試試。”

  海棠依言,果然好多了。

  “滴一滴血在上面,以后就是你的了,褚玲,發什麼呆,照做。”

  “……是。”

  “都注意著點,別讓外人注意到,懷壁其罪。”

  “是。”

  “好了,海棠,你繼續拾掇這些藥材,褚玲,你去醫館等著藥材商,對了,海棠,把你準備好的銀子給她。”

  海棠拿出一個小錢袋,打開來給左左拉看,“我們沒有多少銀子,我準備的是金葉子。”

  “……”她是不是窮得就剩錢了?沒有銀子,只有金子,這是一個多富貴的命……

  醫館沒有刻意起什麼名,就掛了醫館兩個字,又好認又一眼就能明白這是個什麼地兒。

  胡楊親自帶人把貨送了過來,貨多是一個原因,更主要的對莫府的好奇,應該說現在整個孟甘城誰不對莫府抱著幾分好奇,莫府一有風吹草動就都扯著脖子等下文,那些給莫府做事的掌櫃伙計現在腰桿子挺得要多直有多直,可就算是混得最好的掌櫃,也從來沒有入過莫府。

  在所有人眼里,莫府就是神秘的代名詞。

  醫館的招牌掛上去的那一刻城里就傳遍了,說什麼的都有,他也好奇,從知道這趟貨是要送到這里來后他就空前激動,仗著得寵從其他兄弟手里把這活搶了下來。

  說起來,今天來訂貨的那姑娘長得真好看,雖然不怎麼說話,也不愛笑,但是就那麼站著就把其他人比下去了,他來的目的之一就是還想多看幾眼。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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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三章 傷愈

  醫館的門敞著,胡揚沒有冒然進去,而是示意伙計前去敲門。

  很快,有人從里走了出來,胡楊眼睛一亮,是她。

  “褚姑娘,你訂的貨我都給你送來了,是卸在外面還是幫你送進去?”

  想了想那單子上陣列的數量,褚玲微微點頭,“麻煩把貨送進去,盡量不要散亂,多謝。”

  說話真好聽,樣子越看越好看了,胡楊心里天空行空般的想著,動作絲毫不含糊,率先扛起兩袋子藥材往里走,倒是讓褚玲有些吃驚于他的作派。

  眼睛一瞟,里面的格局就看得差不多了,他們做藥材生意的天天就是和醫館打交道,看過的醫館不少,可這莫府的醫館居然是他見過的最簡單的,這讓胡楊心里對莫府的印象好了不少,醫館嘛,就是個給人醫病的地方,只要醫好了病,要那麼多花樣做什麼。

  藥材確實不少,胡楊加上六個伙計都搬了好一會,這個過程中,褚玲就靠邊站著,說是監督吧又不像,她一沒拿紙二沒拿筆,總不會是全記下來了吧,再一次經過褚玲面前時,胡楊想。

  事實上,褚玲就是在監督,她記憶力本就不錯,后來左左拉巫又拿過各種東西給她和海棠吃,當然還有北方公子和小公子,那兩人有什麼變化她不知道,海棠倒是和她說過她的變化,稍一對照,她就知道左左拉巫是給她們用了好東西了。

  記憶力的提高就是其中之一,不說過目不忘,卻也沒差多少,把數量暗暗對比了下,褚玲對這個藥材商少東家也多了分贊賞。

  “都在這里了,如果褚姑娘方便。我就在這里等著姑娘過稱如何?”

  看了眼堆得像個小山的藥材,褚玲道:“只怕需要不少時間,少東家派個信得過的伙計就可以。”

  胡楊哪會把這個機會讓給別人,一抹臉道:“我今天的任務就是做好了這單買賣,所以褚姑娘完全不用替我擔心。”

  我沒替你擔心。褚玲默默的在心里吐槽。什麼都不再說,拿過秤就打算稱重。

  胡楊把桌子上的單子遞給她。自己接過秤,“我來稱,你看著。對照那單子上的重量。要是有不對就告訴我。”

  褚玲愣了下,退開半步當是同意了。

  胡楊雖然心里有些想法,但真做起事來卻干凈利落,不會讓私事影響到生意。而且他手極準,拿起一袋基本就能知道有多重。把秤心往那個地方一放,剛好,褚玲看得也有幾分佩服,這就是左左拉巫說的術業有專精吧。

  等全部稱好,天已經全黑了,胡楊十指交叉揉了揉,背脊隱隱有些痛,這一下午過得可真不輕松。

  “你們的信譽很好,重量沒少一分。”褚玲放下紙筆,要不是有外人在,她都要好好揉揉眼睛了,干澀干澀的,不舒服極了。

  “我們做這行幾十年,靠的就是信譽。”胡楊不無驕傲的道,他們兄弟三個就是從小掌秤練眼力勁,學得最好的是二哥,他說拿一斤就絕對不會有一斤多一錢出來,還是穩穩的平秤。

  褚玲微一點頭,從懷里拿出錢袋子遞給他,“你算算對不對。”

  胡楊一接過來就知道這是什麼了,形狀,重量無一不是提示,用金葉子結賬?!他們藥材行倒不是沒用金葉子結賬的,但那都是從別國來的商人為了方便,也因為他們購買的太多。

  以現在一兩銀子就足夠一般百姓人家吃用兩個月的消費能力來看,這莫府的實力無法想像,他今天這趟也算是沒白來了。

  看時間不早,胡楊識趣的離開,只要這個醫館以后還開著就免不了會有打交道的機會,他不急。

  把門掩上,面對著一屋子的安靜和成堆的藥材,褚玲悄悄松了口氣,她並不習慣和外人打交道,左左拉巫也知道這點,這次要不是海棠不識藥材,也不會勉強她出面,不過,外人也沒有她想像中的那麼難以相處,這胡楊,也沒有老盯著她的臉看,她還算自在。

  “褚玲,還沒好嗎?”海棠推門進來,沒有看到其他人后繼續道:“都過了飯點了,事情妥了怎麼不回去吃飯。”

  “他剛走,走吧,吃了飯我再來整理。”

  六月的天總是變得快,早上還太陽高照,中午就下起了傾盆大雨,幾人上竄下跳的迅速把裝著藥材的篩子往里收,饒是如此,要不是北方大材小用的撐了個結界,不止是材草白曬了,人也要淋濕了。

  “和鸞,你還在看笑話。”左左不滿的撲到和鸞身上,這人居然就坐在涼亭里看著他們手忙腳亂。

  和鸞順手抱住她,“這樣挺好。”

  你當然覺得好了,左左在他懷里翻了個白眼,賴著不動了。

  和鸞滿足的抱著她,臉上有一抹若有似無的笑意,這樣真的挺好,有生活的氣息,神界太過習慣使用自己的力量,不管做什麼都能以最快的速度做好,像這樣被雨淋到是絕對不可能的,一開始他也下意識的就想動手,力量都到了指尖,一抬頭卻看到左帶著幾人在屋頂上房間里兩頭跑,還大呼小叫的,一點也沒有平時沉穩的樣子。

  在他看來,他們在搶收藥材是真,鬧著好玩也是真,他喜歡這樣充滿活力的左。

  亭子里偶有風夾著雨飄進來,躁熱的天氣因著這絲涼意而舒服了不少,看著外邊黑壓壓的天氣,越下越大的雨,左左卻有種歲月靜好的感覺,明明現在大戰將起,這現世安穩從何而來?

  開門的聲音在雨聲的掩蓋下幾不可聞,但這院子里沒一個庸手,哪會聽不到。

  左左抬頭,和走出門的鄧亞來正好對上視線,取下面具的臉上猶如是兩張臉,一面是凡人,一面是修羅。

  邁著穩健的步子走入雨里,抬頭看了看黑沉沉的天空,雨澆在臉上飛濺而起,重又滴下,復又濺起,左左覺得那一定有點疼。

  就那樣淋了一會,鄧亞來往涼亭走來,一步一步,落地有聲。

  再也沒有以前的一高一低,那是他盡了最大的努力也無法全部遮蓋過去的,那曾是是他全部痛苦的來源,可如今……

  在涼亭外面,鄧亞來又停了下來,張開雙手,一個顏色深一些,粗糙一些,一個嫩白嫩白的,也相對纖細,雨落在上面,看起來仿佛是兩個人的手。

  白凈的那只手握了握拳,握緊,再握緊,再張開時,掌心的血絲瞬間被雨水沖走,有一點點痛,卻正好告訴他,這是真的,不是夢。

  不遠的距離翻轉了多少心思,左左不知道,和鸞不屑去想,但是兩人卻都沉默著,只是看著雨中的那個人,看他停停走走的,終于來到自己面前,看他跪下來雙手撐地,額頭觸及地面,虔誠而感激。

  “感激您的眷顧,神靈。”

  信仰之力源源不絕的進入身體,和鸞小小的驚訝了一下這信仰之力的雄厚,卻什麼都沒說,只是微微點了下頭,復又低下頭去用手梳理左左的頭發。

  左左想起身去看看鄧亞來那手腳是不是真的長出來了,是不是和以前的一樣,她太好奇了,神話傳說中哪吒是用蓮花重塑肉身,亞來叔是用了什麼?

  可圈著她的人哪會讓她如願,不算用力,卻堅固的臂膀讓她無可動彈。

  無奈的掐了男人一下,左左道:“亞來叔,快起來,身體感覺怎麼樣?沒有什麼不適吧。”

  鄧亞來沒有多做猶豫的就站了起來,經過一段時間的相處足夠讓他知道——左左拉巫可以替神靈做任何決定。

  “身體完全沒有問題,就像我的手腳從來沒有斷過一樣,很靈活自然。”

  抑制不住好奇,左左問,“可以給我看看嗎?”摟著她的手臂加了點力氣,左左識趣的加了句,“腳我只要看看膝蓋以下就可以了。”

  “是。”先把自己的衣袖往上挽高一點露出手腕,露出和上面手臂顏色要淺上不少的手掌,手腕還動了動,確實和原裝的一樣。

  夏天衣服穿得本就不多,鄧亞來松松的挽起褲腳,停在膝蓋上方一點,依然是很白嫩,看上去就沒什麼力氣,但是這確實是人的腿,左左得出這樣一個認知。

  回頭扯了扯男人散在胸前的頭發,“好像比原來的都要小一點?”

  “總有點不同,我只能做到如此程度。”

  左左連忙搖頭,“我不是說你做得不好,實際上你能讓人的斷手斷腳重新長出來就已經讓我很吃驚了,我只是單純的好奇。”

  和鸞揉了揉她頭發,沒有接腔,左左確認他沒有生氣后才轉回頭,“面具壞掉了?以后還戴嗎?”

  “戴。”鄧亞來回得毫不猶豫,這張臉,還是不要嚇人的好,他不想路菲半夜醒來受驚,也不想路菲做惡夢。

  “那我叫北方再給你做幾個,你換著用。”

  “如果北方公子不嫌麻煩,我想就要以前那種圖案的。”從龔長老那里得知這個圖案是部落的圖騰時,他就決定了,以后一輩子只用這種。

  左左還來不及點頭答應,一個面具平平飛來,和以前那個確實差不多,北方的聲音傳來,“先拿去用。”

  “多謝北方公子。”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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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四章 陰霾盡去

  左左知道北方喜歡做面具,她空間里堆了不少各式各樣的了,只要北方高興,她隨了他去。

  看鄧亞來熟練的把面具重新戴好,遮去那半邊修羅臉,成熟內斂的亞來叔非常吸引人。

  “亞來叔,路菲一定等急了,你先回去吧,有什麼事以后再說,部落里……現在正需要一件這樣的喜事來把前段時間的陰霾趕走。”

  想起死去的族人,鄧亞來心里也是一陣發堵,偏偏這事還和他們家的人有關……不,依依蘭以后與鄧家再也沒有關系。

  鄧亞來的背影看不去不再蕭瑟,那種讓人看著眼睛發痛的孤寂曾經讓左左心里很不好受,但是現在,那個本該意氣風發的人終于又站起來了,真正的站起來,從身到心。

  而這一切,來自于她身后的這個男人,在他胸膛上蹭了蹭,“和鸞,我很喜歡你,你知道的吧。”

  和鸞的身體都僵了一僵,他知道左喜歡他,當然知道,水幕中看到的事實勝過任何言語,所以他也一直沒有問過左這個問題,只是告訴她,自己有多喜歡她。

  可是等到左說出來他才知道,簡單明了一句心知肚明的話從對方嘴里說出來對他而言有多大的震撼,原來他並不是不想從左嘴里聽到承諾,相反,他太想聽到了,只是他這一刻才知道。

  就像一個餓過頭的人一樣,已經不知道自己餓了。

  而左左無所知覺,或者是她裝不知道,還在繼續說著讓人心底發顫的話,“可是越相處,我發現原來我不止是喜歡了。”

  “和鸞,我愛你。很愛很愛,我兩輩子的感情都一分不留的給你了。”

  心底爆發的是什麼?岩漿嗎?不然為什麼心底會那麼熱?突如其來的感覺太過陌生,強大如和鸞此時居然有了些不知所措,手都在顫抖,不。不止。心也在顫抖,為左顫抖。

  左左不滿的戳了戳他。“我厚著臉皮告白,你居然一點反應都沒有,太過……唔……”

  后面的話全被堵在相連的嘴里。和鸞那麼小心翼翼。卻無比用心的親吻著左左的唇,不帶一點欲.望,唇與唇相貼著,把自己滿腔的愛。滿心的滿足,以及不善言辭不知道要怎麼表達的懊惱全借著這個吻傳了過去。他希望左能懂,他想左知道,他愛她,絕不比她愛他要少。

  他們是相愛的,以后他的身邊將有她陪伴,只要一想到這點,和鸞就恨不得把戀人高高的供起來,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擱著,不讓她受一點點傷,不讓她吃一點點苦,更不願她勞心勞心的為部落操心傷神。

  他很想這麼做,但是,他不能,左不是只能捧在手心寵著哄著的女人,她有要為之努力的事,更有著能撐起一片天的能力,如果左想要振翅飛翔,他會助她起飛,絕不會成為她的阻力。

  相愛的感覺如此美好,美好得讓人想時間定在這一刻。

  左左一開始不懂,后來卻懂了,這個男人在愛情上的生澀讓她想咧嘴,她的男人活了無數年,這方面卻單純,比那些十多歲就見慣風月的男人要好太多了,她有種撿到寶的感覺,好想藏起來。

  雨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停了,可在屋里的人沒一個出來,北方撇嘴,居然還讓左左先表白感情,和鸞是個木腦袋嗎?左左那丫頭也是,太不矜持了。

  龍溪則是滿含興趣的趴在門縫往外看,一點也沒有抵觸和鸞成為他姐夫的意思,有個強大的姐夫有什麼不好,能保護姐姐啊,他現在還太弱了,總是不能好好的保護姐姐,和鸞成了姐夫就沒人再能傷到姐姐了。

  這一刻的巫女院落,暖意融融。

  不出左左所料,鄧亞來完整的出現在大家面前時,整個莫府都陷入了瘋狂,鄧家人的激動自不必說,路菲的眼淚也不出人意料,但是桑巴當著大家問出來的話卻讓所有人都瞪大了眼。

  “亞來哥,在我之前你本就是部落最看好的首領,現在你的身體也好了,你還願意嗎?”

  鄧亞來看向桑巴,他們也是從小就認識,他比桑巴大三歲,那時候桑巴和其他孩子一樣總喜歡跟在他后面,那時候啊……

  那時候早已過去,現在的他早就不是當年心大過天的少年了。

  他看得出來桑巴說這話的真心實意,但是,他已經回不去了,不管是什麼,都回不去了。

  “你做得很好,換成我,也不過是如此,桑巴,你是個好首領,部落不需要換首領。”

  桑巴苦笑,他們這一代大概沒有誰不是在亞來哥的光芒下長大的,他當年也是一臉崇拜的跟在他身后,他相信要是亞來哥願意成為首領,一定會比他做得好,他的性子注定他只能是個守成的首領,而不能開疆辟土,現在的形勢,時常讓他有種力不從心的感覺,他知道自己到極限了。

  “優秀的首領不需要事事親力親為,桑巴,你有一點很適合為首領,你敢放權,敢提拔有本事的人,能一眼看出他們的優勢在哪方面,把他們放到最適合他們的位置,而這一點並不是所有人都有的,你現在缺的只是經驗,而你缺的,我也沒有,所以現在部落的問題並不是換首領能解決的。”

  鄧亞來之所以會當著這麼多人的面這麼說,就是想借著這個機會告訴那些對他還抱有想法的人,首領只能是桑巴,不需要換,他也不會去當這個首領。

  “亞來說的沒錯,你不要有太重的思慮,我們誰不是在摸索著前行?你已經做得很好了,我們這些老家伙都相信你。”龔長老不知道從哪里鉆出來一錘定音,他們不是看不出來首領最近的吃力,但是,一個隱藏了八百多年的部落,換成誰能馬上適應過來?

  撇開這個話題,同來的胡長老上上下下把鄧亞來看了幾個來回,壽星眉一挑,“真的長出來了?”

  把白嫩的手擺出來,再把褲子撩起來一截,用事實說明確實是長出來了。

  胡長老摸著胡子大笑,“亞來小子,你腳板心有這麼白嗎?新長出來的就是占便宜啊!”

  有了帶頭的人,一直在忍著的人紛紛大笑,既因為那過分的白凈,更多的,則是因為鄧亞來的恢復,尤其是那些年紀稍大一點的人。

  這一陣笑聲飄進左左的院落,左左也忍不住笑開了,真好,這段時間的受挫和失去族人的難過都跟著這笑聲一起過去了。

  “在這涼亭真的可以嗎?對小家伙們會不會有影響?”

  “試試不就知道了?”夜涼如水,院子里的幾人都站在院子里,知道左左打算以修練代替睡覺,他們都決定進入左左的領域里修練,左左暫時修為受限,對北方和龍溪的作用不大,更不用說和鸞,但對褚玲和海棠卻是也有不小作用的。

  涼亭里新增加了一張鋪著厚厚軟皮毛,足夠一人坐一人躺的大椅,和鸞把人拉到自己腿上躺著,對上左左不解的眼神道:“試試能不能這麼修練。”

  睡著都能修練,這樣當然沒問題,可要是開領域的話,她真沒試過,不過,左左只是點了點頭,沒有說出心里的話。

  和鸞是不想她太辛苦,她知道。

  “領域,開。”

  先應付了一輪小家伙們的熱情,左左才開始打量屬于她的領域,比之才開始擁有時的混沌,現在領域已經基本可以把她能力范圍內的領地上所有的東西都籠罩其中,比如涼亭,她進步了。

  側躺著久了會不太舒服,左左翻了個身,平躺下來。

  和鸞很滿意這個姿勢,“還不錯,開始修練吧。”

  左左點頭,招呼了一下其他人,“都來涼亭里坐著吧。”

  大家伙小家伙們把涼亭團團圍住,膽子大又等級太低的碧洗草照例蹭了過來,膽大包天的從和鸞向上一蹦一蹦的蹦到左左胸前,正想在那里安營扎寨,被和鸞捏起來就要丟出去。

  “別,和鸞,碧碧向來和我親近,別丟它。”一臉討好的迅速把碧洗草搶過來放到椅子的最里端,其實這里也不太安全,只是視角剛好避開了和鸞,好吧,眼不見為凈吧。

  彈了彈還想跳起來表示不滿的碧洗草,左左頭疼的曲起手指給了它一下,“安份點。”

  有了這樣一個晚上,就有了以后無數個晚上,開領域修練嘗到了甜頭,左左根本不願放棄,不管是什麼天氣,于她都沒影響,她對實力的渴求比和鸞以為的還要大許多。

  醫館終于收拾妥當,左左也沒有刻意挑什麼日子,算得這天沒有什麼忌諱后直接就開館了。

  沒有鞭炮,左左又不願意冷冷清清的連別人都不知道今天開館,昨晚就讓北方回山一趟,找來許多漂亮的鮮花扎成一束一束的擺在門前,即特立獨行,又好看。

  她不擔心沒有患者上門,就算是為了多了解莫府,也一定會有人上門來,人從來就不缺少好奇心,哪怕是因為好奇心吃過虧。

  不過,左左沒想到第一個患者就是個這麼特殊的。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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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五章 第一個患者

  原本懶洋洋靠坐在新添置的那張能坐上三五個人的椅子另一頭的和鸞看到跨過門檻的人,像是想到了什麼,提醒道:“這人是我和你過的兩人中的一個。”

  左左稍一想就明白和鸞指的是誰了,了然的點頭,沒有回話,和鸞其他人是看不到的,她要是對著空氣話別人一定會覺得她這個大夫最好先醫一醫自己。

  男人跨過門檻后腳步頓了頓,他認得坐堂的這人,能讓白澤甘為坐騎的人世間少有,做為知曉一些內情的他來,實在是想不記得都難。

  居然……是大夫嗎?女大夫坐堂,這全天下大概也是獨一份了。

  左左也不招呼,放下手中的書靜靜的等著男人走到她面前坐下,主動的把手伸出來放在墊枕上。

  看左左毫不忌諱的探上他的脈搏,男人眉心不自覺的跳了跳,卻也沒有收回手。

  “你沒病。”半會過后,左左開口,“你只是受傷了。”

  男人手放在腿上握成拳,聲音出人意料的清朗,“不知道大夫能不能醫。”

  “你是我這醫館開館的第一個患者,不管如何我都會盡全力,不然就砸招牌了。”左左示意他伸出另一只手,對照了一下癥狀,心里有了譜。

  “你這傷在身上有兩年多了吧?!舊疾難愈,你錯過了最佳治療的時間。”提筆開了個方子,想了想,又刪了一味藥加了兩味。

  男人沉默左左也沒有在意,誰還沒有點傷心事,她沒無聊到去撕裂別人的傷口玩,“一般的藥對你沒用,我開的這個方子也平常,但有些東西卻是別人沒有的,我也沒辦法給你,所以。熬藥的事我會讓人去做,你得在這里等一陣了,希望沒有耽誤你的事,或者你先去忙。一個時辰過后回來再喝也可以。”

  “我沒事,就在這等。”

  “那好。”左左指了指那一排空著的位子,她太有先見之明了,這不就用上了,“請去那里等一等。”

  男人依言換了個位置,左左把方子遞給褚玲,正打算再給她一滴髓心。和鸞卻突然道:“你可以試試用你的功法去為他療傷。”

  左左頓住動作,把小瓶子往回收了收,用眼神問,“有用?”

  “你試試。”和鸞也不是很肯定,只是左的功法包容性非常大,而且很溫和,依稀記得那個老家伙說過他這門功法練到極致無所不容,再暴戾的功法也傷不到他。左現在的修為雖然還弱了些,所以他也不敢把話得太滿,免得左失望。

  左眼珠子一轉。“好,我試試,褚玲,你先拿這些去熬藥。”

  “是。”

  現在醫館外邊有過路的人會多看上幾眼,也有有心人打探消息,進來的人卻沒有,左左干脆也不在大椅子上坐著了,來到男人身邊坐下,直言道:“我的功法有些特殊,我想試試看能不能給你療傷。”

  男人猶豫了下。“舊傷怕是難治。”

  “藥在熬著,現在也沒有病人登門,我不介意耗掉一點時間,試試就知道了。”

  男人本就是存著試探的心上門,要是能更多的知道莫府的底細,他非常樂意。聽得左左這麼也干脆了,“我要怎麼做?”

  “伸出手來就可以,不要抵觸我的力量。”

  握住男人的手腕,分出一股微弱的力量送了過去,在筋脈里轉了一圈,發現他的筋脈居然一點損傷都沒有,練武之人受傷,最先傷的就是筋脈,他倒是護住了。

  沉下心來繼續檢查,很快,左左就知道他的問題出在哪里了,看上去人高馬大的一個人,內臟居然全部在萎縮,有些地方已經黑了,四十歲的身體,這內臟已經到了五十歲的程度。

  “你是修行者?”

  “對。”

  “和修行者動手的時候受的傷?”

  “對,不止一個。”

  左左沒有再問,元素之力其實修行的方向不多,就那麼幾個,但是也有異變的,或者身具兩系,或兩系以上的能力,不過這樣的人極少,要是出現一個,必定被追捧得厲害。

  修行者之間動手和武者之間完全不一樣,武者容易傷到表,鮮血直流更是平常,而修行者傷的,卻是里,可能外表沒一點傷痕,內里已是一團泥,再無回天之力。

  而修行者一旦受傷也是最難痊愈的,影響到修行更是常見,所以但凡是修行者都特別注重保護自己,動手時,修行者也會被層層保護在最后面。

  緩緩的輸入力量滋潤著五臟六俯,不放過他體內一絲一毫的變化,再厲害的人體內的五臟六俯都是最脆弱的地方,她不敢有絲毫的輕忽。

  再者,她的功法對妖有用沒錯,但是她一點也不敢肯定對人也有用。

  不過,左左勾了勾嘴角,老天爺都在幫她。

  緩緩收了功,左左睜開眼,“你看看有沒有好一些。”

  男人也不顧忌這是外面,閉上眼就入定去了。

  擦了把汗,左左呼出一口氣,太過精細的活就是累人。

  抬著看向身邊站著的人,“你去那邊坐著。”

  和鸞搖頭,“我陪你。”

  其實只要在她看得到的地方就是陪了,左左甜甜的笑了笑,沒有拒絕戀人。

  “居然真的在好轉……”男人從入定中醒來不敢置信的看向左左,怎麼可能,他想了無數種辦法,甚至不惜放下自尊隱瞞了身份去幫別人做事,就為賺錢買那些聽對這種傷有用的藥材,但一直收效甚微,可今天才這麼一小會,他明顯感覺到身體松快了許多。

  這是一種什麼功法?居然能療傷,要真是如此,這可是全天下修行者的福氣,不定……

  被心中飄過的想法嚇了一跳,再一深想,卻又覺得未嘗不可能,不定他真的找到了個好東家。

  得到確定的答案,左左也松了口氣,“有用就好,不過你這個傷不可能一次就治愈,而且你這傷時間太久了,我也不敢用力過猛,希望你能理解。”

  男人連連點頭,他理解,非常理解,只要能把傷治好,要他怎麼理解都行。

  左左微笑起身,“你再稍等一會,藥應該快好了。”

  男人胡亂點頭,他現在唯一擔心的就是他帶的錢夠不夠付這一次診費的,這兩年他藏在這孟甘城,再也沒有出過手,手里的錢不多了。

  越想越覺得懸乎,男人欲言又止了幾次,左左看得好笑,一個頂天立地的大男人露出這樣一副神情,無端讓人覺得心酸。

  就在男人好不容易攢足了勇氣,決定把自尊先放一邊時,有人上門來了。

  一個年輕男人攙著一個老婦人慢慢的移了進來,那速度真的就是用移的,每走一步都無比費力,可那老婦人還倔得很,非得自己走。

  左左使了個眼神,海棠趕緊舀了個墊子放在椅子上,在老婦人終于走到左左拉巫面前時,她再適時的扶了一把。

  “你個女娃子是大夫?”老婦人像是眼睛看不太清,瞇著眼睛看了她一會才道。

  家里是中醫家庭,左左也養成了個慢性子,老婦人慢悠悠的,她也跟著慢了下來,“是,我是大夫,您哪里不舒服?”

  “我哪里不舒服,不該是大夫你來診斷嗎?”

  胡攪蠻纏,望聞問切,她連問都問不得了?左左把墊枕推過去一點,“你把手放這上面來,您告訴我哪里不舒服,我就能更快的做出診斷,有些癥狀光靠把脈是診不出來的,您也想快點好起來不是。”

  “大言不慚,我看了無數大夫都沒看好,你就肯定能看好了。”話雖這麼,行動上倒也算配合,把手放了上來。

  左左臉上帶著個笑意,沒有接腔,伸手把脈。

  其實就是一身的老人毛病罷了,要根治希望不大,緩解一些倒是沒問題,“你這身體沒有大毛病,就是一些在您這年紀才有的小問題,您的腎有點虛,是不是經常要起夜?”

  老婦人點頭,“確實如此,多的時候一晚上要起來五六次。”

  迅速開好藥方交給她身邊的年輕人,“您需要忌口,有些太過寒涼的東西就別吃了,經常活動腰部,氣血循環暢通了有助于充養腎氣,要是條件許可,可以吃點人參,烏雞鴿子也不錯,老人一般都有點失眠,可要養腎睡眠很重要,您可以每天晚上用熱水泡個腳幫助入睡,老人家最重要的是心情好,心情好了,病也就少了。”

  這是左左的習慣,她不喜歡拿那些專業術語糊弄人,就算是做西醫時也是盡量講得通俗易懂,讓病人清楚自己的身體情況,並且告訴他們,要想自己舒服點就要配合她,很多患者喜歡她這樣的態度,但也有不喜歡的,不過她從來不放在心上,她穿上了白袍,就會對她的病人負責。

  顯然,眼前這個就是個喜歡她這種態度的,“老婆子我總算是聽明白一次了,麼兒,大夫講的記住了?”

  “是,娘,兒子都記住了。”

  左左指了指藥櫃那邊,“方子上的藥這里都有,你可以在這里買,去外面買也沒問題。”

  正著,褚玲端著還冒著熱氣的藥進來,老婦人新奇的看她端給那邊的男人,“這里也可以熬藥?”

  “要是哪家不方便的都可以。”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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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六章 驚喜

  老婦人向兒子示意,“去,抓藥,也讓這小姑娘去幫我熬。”

  年輕男人嘴里都是苦的,他們是來探探底的沒錯,可不用這麼折騰吧,家里還怕沒人侍候?再說外人熬的藥他哪里敢給老母親喝。

  “快去,大男人的墨跡什麼,連個小丫頭都比不上。”左左一直就帶個微笑聽著,她不傻,不會看不出這里面的條條道道,更何況她的耳朵眼睛都好使,門外死角處放著的軟轎哪能瞞過她。

  真沒想到才第一天開業就有人那麼迫不及待了。

  那邊男人喝完了藥走過來,布滿滄桑的臉上微微帶著些赧色,神情局促“大夫,我……多少診金?”

  瞟了眼那藥方,沒有特殊藥材,貴不到哪里去,如果真有特殊藥材,那也是無價的。

  “給一兩銀子吧。”

  一兩銀子男人還以為自己聽錯了,對一般的老百姓來說,一再銀子確實不算少,但對他來說,一兩銀子真不算多,他完全可以負擔。

  可是,他不是沒見過世面的人,他心里非常清楚這一兩銀子也許夠買他喝的那碗藥,但絕對不夠支持她用功法幫他療傷,可他也無法真去問那個價,囊中羞澀的他無法擺這個闊。

  把一兩銀子放在桌上,男人嘴巴張了張,最后還是厚著臉尖問“我明天還來治療嗎?”

  重生到這里已經六年有余了,真正賺到錢卻是頭一遭,雖然少了點心情很好的把銀子收進抽屜,左左道:“當然要來,你這傷需要耗的時間不短,你要做好準備藥方就放我這,每天我會讓人幫你熬藥,最近一段時間內,忌動手,不然就前功盡棄了。”

  “記住了,要不和人動手。”

  真是個聽話的男人,左左忍不住想,瞟了眼身邊的男人,恩,她的男人也還算聽話而且,比他要帥多了,知足。

  男人走到門口時停了下來,回頭問道:“大夫,所有受傷的修行者你都可以醫治嗎?”

  左左想了想“我不敢保證,只能說可以試試,你還有受傷的朋友?”男人搖頭,他不過是在想一個假設罷了,微一點頭,男人離開沒再回頭。

  “受傷的修行者大夫也可以醫治?,…老婦人一直帶著探究的眼神此時變得極其認真甚至都帶上了些幾不可見的緊張。

  “我也正在嘗試,您家里有受傷的人?”老婦人點頭,顧不得自己這點小毛病,揚起嗓子喊道:“麼兒,快回去一趟找幾個人把你大哥抬來,快。”老婦人聲音一落年輕人已經跑出去很遠了,看那速度,就算不是修行者,恐怕也是個不錯的武者。

  左左忍不住看了和鸞一眼,她開的是醫館,是想好好利用自己的醫術,別荒廢了,可現在是不是無心栽柳柳成蔭了?

  和鸞想得更遠一些,他幾乎可以預見左左的這手本事傳開后,莫干部落會受多大的益。

  “老婆婆,現在得閑,你能不能把你兒子的傷情說一說?我也好心里有底。”

  “可以,可以。”乍一得到希望,老婦人激動得不能自已,從來沒聽說過修行者受傷了還可以醫治,就算只有一點點希望,她也不能放過。

  “我大兒子是水元素修行者,天賦非常好,就是太過心高氣傲,十一年前和人因為私怨動手,被對方算計了,至今沒能下得了床,人更是痛苦不堪,請了許多人來看過,用了無數珍貴藥材,還是半死不活的拖著,看他那個樣子,我這個做娘的心里就跟刀割一樣,只恨不能替了他,大夫,要是您有什麼辦法可以醫好他,請你一定要盡心盡力,我一定會重重的酬謝你的。”

  不期然的,左左想起了初見鄧亞來時的樣子,何其相像,幸好現在的亞來叔已經站起來了,不用再受那些苦。

  “我是大夫,一定會盡力的。”這點醫德她還是有,“不過大夫畢竟也不是神,有些事也是做不到的,你要有個心理準備。”

  “我有,我有,有時候我想著他每活一天就痛苦一天,還不如干脆去了,至少不用天天受那個罪,可哎,哪個做娘的能看著孩子走在自己前邊啊!”

  聽老婦人絮絮叨叨的講她大兒子當年如何優秀,現在如何身不由己,左左也不覺得煩,這幾年日子是過得舒服了,沒人嘮叨她,沒人笑罵她,沒人明明是一臉的心疼,卻還要撐著責備她,轉過頭卻又覺得自己說得狠了,生怕她難受,又買些好吃的放家里,拐著彎的來哄她。

  這些都是最平常的相處,但是對她來說,代表的是家人無微不至的關懷,可現在她已經完全失去了,部落里除了桑巴夫婦,誰敢對她說教,’這幾年她越加沉穩,桑巴高興都來不及,更不會對她嘮叨了,誰又知道她其實很懷念呢?

  和鸞默不作聲的把她的手握在掌心,溫聲道:“等你這邊事了了,我帶你回去看看。”

  左左眼睛一亮,要不是自制力算好,這會她就要喜不自禁的嚷出來了,回去,回去……

  這麼一想,心里又有了不安,等她回去時,是不是地球那邊已經過去許多年了?

  沒給她太多思考的時間,門外熱鬧起來,這次,他們把馬車駛到了醫館門前。

  先頭來的年輕人指揮著幾個人抬著一個軟榻進來。

  “娘,我把大哥帶來了。”

  老婦人早在發現他們來了時就起身了,動作實在快不起來,她也就不折騰了,就在原地等著。

  軟榻放在老婦人身邊,軟榻上的男人穿著一身白衣,軟榻也是白的,襯得他整個人看起來更加的瘦弱蒼白。

  “娘,怎麼把我帶這里來了?”這時候大概是身體狀況還好,軟橡上的男人動了動脖子打量著周圍,視線正好對上了看過來的左左。

  要不是這雙過份銳利的眼睛,左左真不敢相信軟榻上只剩一把骨頭的人當年有多優秀多傲氣。

  “這個大夫能治療修行者的傷,娘就叫麼兒把你帶來給大夫看看。”老婦人解釋了一句,看向左左怕眼神帶著清晰可見的祈求,與希冀。

  “大夫?她?女大夫?”還好,語氣里沒有鄙夷,左左起身繞過桌子來到軟榻旁,也不說話,抓起他露在外邊的手就要把脈。

  不管是修行者還是武者,如果不是特別信任的人,絕對不會把脆弱的地方交給對方,更何況是才第一次見面的人,男人下意識的就想掙開。

  左左對付真正的高手固然不行,可對付這樣一個在床上躺了十多年的她還是有點信心的。

  手腕一翻,三根指頭已經搭了上去,就這一手也讓來者不敢再小看,這時候他們才記起來這是莫府的地盤,連一個女人都有這麼厲害,男人呢?得有多強?怪不得能發那麼快的速度把孟甘城拿下來。

  男人的情況沒比那時候的亞來叔好到哪里去,硬生生的頂著痛熬到今天,毅力不可小覷。

  “油盡燈枯之象。”左左沒有諱言“熬不了多久了,你要不要在我這里死馬當成活馬醫試試看?”

  “你才是”年輕人的嘴被老婦人一把捂住,堵住了那句難聽話,事實上,她很認同那句話,可不就是死馬當成活馬醫嗎?她們一家人辦法還想得少嗎?

  “大夫,醫,我們醫。”左左看的卻是軟榻上的人“你的意見呢?”

  男人臉上風云變幻,他自己的身體沒人比他更清楚現在到了怎樣的地步,就像她說的,油盡燈枯了,能一號脈就知道他身體情況,他相信這個敢坐堂的女大夫必定有她過人之處。

  “醫。”

  “很好。”左左就站在桌前,提筆寫下一個藥方遞給褚玲“去煎藥。”

  “是。”

  這一次,左左不準備像在部落里醫治亞來叔一樣用那些本就神奇的寶貝來治療,她突然發現,對于自己修練的功法,她居然並不是特別了解,這樣可不行,要是她的功法真的對人也能起到治療作用,將來的好處,她無法想像。

  搬了張凳子在軟榻旁邊坐下,左左搭上他的手腕“不要抵抗我的力量,放松,反正你的身體再壞也壞不到哪里去,不如拼一把,信我一次。”

  男人苦笑,這個女大夫說起話來和她漂亮的外表可一點也不相符。

  隱去了銀紋的左左一眼看去確實也就是漂亮而已,現在倒不是怕別人識出她的身份,而是那個銀紋實在是給她增色太多,她想要別人認同的是她的醫術,而不是外表。

  男人體內的情況比她以為的還要嚴重得多,筋脈滯塞,五臟移位不說,還沒有一個完好的,處處都有著暗影,大大小小的裂痕不致命,卻也一直沒有自動愈合,且呈死灰色,就一具這樣的身體能熬這麼多年,毅力真不錯,不比亞來叔差。

  就算天天來她這里溫養,這傷也得養多久才能好?半年?還是一年?要是戰事一起,她哪里還能在這里坐堂啊!可用那些寶貝給他治療…他是她的誰?那些寶貝又不是白撿的,用在一個陌生人身上,她做不到。

  除非,把他變成自己人。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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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七章 漸漸鋪開

  看左左久久不說話,老婦人眼中的希冀之色消失了許多,只是眼睛還是死死的盯著左左,抱著那一絲絲的希望不願意放手。

  琢磨了一會,左左到底還是決定明著來,接過海棠遞來的帕子擦了擦手,左左視線在幾人臉上一一掃過,“我能治。”

  老婦人一直緊繃的神經一松,身體就軟了下來,強撐著坐穩,焦急的表態,“能治就好,能治就好,多少銀錢都不是問題,不是問題。”

  左左搖了搖頭,舀出一個瓶子放到桌子上輕輕滾動,“這里面的液體只有十滴,就算是皇家知道了它的效用,他們也會傾其所有來向我買你們信麼?啊,或者會直接來搶,當然,我會讓他們有來無回。”

  滿意的看他們變得目瞪口呆的神情,左左把玩著瓶子繼續道:“而且要想恢復如初,我必須每天都給他調理身體,不是用藥,是用我的功力,你們覺得,多少銀錢能買到?”

  老婦人嘴巴幾張幾合,最后卻只能看向軟榻上的兒子,雖然已經癱瘓在床十余年,但家里的主意大多都是他出的,這事關他自己的大事,她也只能讓他自己做主。

  軟榻上的男人雖然一開始也顯得震驚,但是他恢復得很快,明知道希望就在眼前,他還是不顯得急躁,非常穩得住,左左對這樣的人很有好感。

  “敝姓元,元易和,不知大夫知不知道城中元家。”

  居然是元家……老天爺是站到她這邊了吧?!左左微微點頭,眼中閃過的興味沒有隱瞞,莫府已經成了孟甘城明面上的話事人,但要想徹底掌握它,城中那些根基穩固的家族就要拿捏在手里。她要是擺出一副不屑的模樣才太假。

  “既然大夫把這麼珍貴的藥材擺在面前,自然是有所圖的東西,而我,也非常想重新站起來,不如我們坦承的談一談如何。”

  是個聰明人。左左拍了拍手。從里間出來兩個男人,“為防隔墻有耳。不如換個地方。”

  “能一窺莫府,是我的榮幸。”揮手讓身邊的人退出去,男人道。

  “那怕是要讓你失望了。醫館是完全獨立出來了的。你能看到的很有限。”左左起身,和鸞站到她身邊輕輕摟住她,反正沒人看得到,左左也樂得和戀人親昵。

  頓了頓。左左加了句,“老夫人和那位公子也請進來吧。”

  兩人是求之不得。現在城中的幾戶大族和莫府進退維谷的僵在那里,他們不好主動粘上來,那樣太掉價,而莫府也沒有給出個章程,要是他們元家能率先打破這個局面,說不定還能多占點好處,只要不是瞎子都看得出,莫府和以前明里暗里的掌權者不一樣,他們的打算一定不是當個暫時的話事人而已。

  要真能把孟甘城擰成一股繩,他們其實非常願意,但是以前沒人做到的事,他們也不敢相信莫府就一定能做到,但不管如何,接觸一下探個底總是好的,這也是老夫人今天親自出面來試探的原因。

  里面的布置比外面要溫馨多了,就連椅子上都全鋪著軟墊,對這個地方,左左是有所保留的,只是拿做應急用。

  至于那個長方形的高位床,左左別開頭,她不是有心準備的,就是在她自己還沒注意的時候就說出要求,然后其他人給她準備好了而已。

  元家人進來也看了那個床好幾眼,沒有多問,喝著新沏的茶水,就是心里想著事,好茶也喝不出味來。

  “不知大夫是想讓元家用怎樣的代價來拿得這珍貴的藥。”

  左左端著茶杯沒有喝,從進來開始,她腦子里就在分析能在這事上為部落謀多大的利,以怎樣的方式打開現在的僵局,組織了下語言,左左道:“現在孟甘城的局勢你們應該也知道,莫府掌大局已經是無可更改的,說句自大的話,以莫府的實力,要想舀下你們這些大族並不是難事,便是莫府沒這麼做,並不是怕事,而是不能如此做,至于為什麼……”

  左左笑了笑,“你們可能不知道,現在四國邊境都有了規模大小不同的摩擦,再加上有刻意挑事的,小戰變大戰並不是臆想,元大公子是聰明人,應該知道莫府為什麼會挑在這個時間出手。”

  元易和得承認,他有些被自己的想法給嚇到了,莫府……應該沒那麼大野心吧。

  看他終于變了的臉色,左左被愉悅到了,“別懷疑,就是你想的那樣,你們不是一直沒能查出莫府的底細嗎?不知道看到我這個銀紋能不能幫助你聯想到些什麼。”

  手一抹額頭,原本隱去的銀紋顯現,合攏的花苞硬是讓清秀的臉添上了一抹艷色,元易和先是被銀紋迷惑了片刻,不過很快就回過神來,從大夫的話里顯然這銀紋和莫府的來歷有關系……

  “不知是只有大夫你有還是其他人都有?”

  海棠的銀紋在腰間,不適合給人看,示意褚玲抹掉脖子間的偽裝,“所有人都有,位置不一樣而已。”

  元易和把自己所有知道的世家大族都想了一遍,也沒有想出個所以然來,倒是老夫人像是想到了什麼,眼睛瞪大,附耳到元易和耳邊說了幾句。

  “不可能……”元易和張口就否認,怎麼可能,那麼遙遠的事了,要出來人家早出來了,還拖到現在……

  也不對,不是說現在四國摩擦不斷,戰爭將起嗎,那這個時間出來倒是挑得好,再看了一眼那個銀紋,把仔細回想自己所知的莫干國信息,好像確實有傳言說莫干國是受上天眷顧的,他們中某些人會有神秘的紋身,會跳神秘的舞蹈,會說一些神秘的語言,舞蹈和神秘語言他沒看到,但是神秘的紋身……和這個大夫所說的銀紋非常貼近。

  元易和越想越覺得像,只要讀過史記的人沒幾個對當年強盛如斯,卻一夕驟然敗落的莫干國不感興趣,這些年關于當年莫干國的野史傳記越來越多,足以說明問題。

  要這些人真是莫干國當年的遺族,那……隱瞞了如此久的身份,為什麼要在他面前揭開?

  “大夫看中了元家什麼?”

  左左稍微一動腦子就知道他誤會了,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笑道:“就算我們真打算做什麼,元家能幫我們什麼?元家的能量最多也就在這孟甘城發揮效用,不要太高估自己。”

  不留情面的話讓元家人臉色都沉了沉,卻也知道這是大實話,元家在孟甘城能排得上號,在其他地方,屁都不是。

  元易和的心境到底不同于一般人,很快就把心里的那點不高興壓了下去,“那大夫想要元家做什麼?”

  “如果今天上門的是其他大族,我也會希望和他們達成協議,你們不用擔心我會要你們做怎樣傷你們元家根骨的大事,孟甘城是大本營,我們想要的,是一個能握成拳頭的孟甘城,把不屬于孟甘城的人剔除出去,之所以非你們幾家不可,是因為你們的根骨都在這里,不是別人那樣想離開就離開,要是不想失去什麼,和我們站在一條線上才是你們最好的選擇。”

  左左的話說得非常坦白,坦白到讓元易和不得不信她所圖的就是如此,沒有他想像中的那些陰謀。

  所以說,陽謀才是大道。

  “只是如此?”

  “就是如此。”

  元易和突的一笑,“那大夫能給我句實話,那麼多年后你們重新出現是為的什麼?”

  “為的什麼,不是顯而易見嗎?”左左微微側頭看向他,“天下將亂,有德者居之。”

  “你們就是有德者?”

  這像是刻意挑起左左怒氣的話並沒有讓她暴跳出雷,“天下有幾人敢說自己真正的光明磊落,天下,又有哪個地方沒有陰暗的一面,你不能對我們要求太高,在底限之上,我會為所欲為。”

  你能不能別把為所欲為說得那麼理所當然?!元易和認輸般的嘆了口氣,其實在知道這些人是莫干國遺民的時候,他心里就已經有所選擇了,莫干國創造的盛世是無數人向往過的,可惜生不逢時,他也希冀他們的后代能再創輝煌。

  “我有個問題想問,當然,你們可以不回答。”

  左左微一抬手,“請說。”

  “當年,你們的先祖為什麼會突然消失?而且那麼徹底,再也沒被人找到過,他們背負著那麼大一個國家,不知道他們的突然離開是對百姓的不負責任嗎?”

  “這可不止是一個問題。”左左把沒有一點熱氣的杯子放到茶幾上,身體往后仰,雙手交叉放在小腹上,那樣子無端生出一種運籌帷幄的感覺。

  “當年確實是有點不負責任,但是在他們的主心骨失了的時候,你不能再強求他們記起來他們的責任,支撐他們立國的精神信仰消失了,這才是他們覺得最大的問題。”

  眼光若有似無的瞟了面無表情的和鸞一眼,算起來,這可不就是他的責任?要是他當年沒有突然沉睡,哪會有這一出,說不定天下易主,莫干部落又龜縮于哪里休養生息了。

  從古至今,從來就沒有一個朝代能夠永恒。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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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八章 傳開

  元易和沉默了,正史野史上有著各種各樣的猜測,卻從來沒想到事實卻是如此,精神信仰嗎?

  “莫府要元家如何配合,說上一聲就行,元家一定盡力而為。”

  這算是自願和莫府綁在一起了吧,左左心情瞬間大好,小瓶子又回到了她手上,“這個東西不能給你,每天你來這里我給你治療時順便給你配藥,其他大夫不知道這藥的藥性,掌握不好度,或者,你願意分他們一點讓他們了解,然后傳得人盡皆知,給你們元家引來危機?”

  “不,我會每天過來,到時候要麻煩大夫了。”元易和想都不用想就做出了選擇,懷壁其罪的道理他懂,元家還沒有強大到那種程度,如果當年他沒有受傷……

  搖了搖頭,丟開那些有的沒的,“現在我要如何做?”

  “你體內的情況我大致都了解了,受創的地方也溫養了一遍,不能急躁,慢慢來,不然會適得其反,現在,我去給你調制藥,你要是願意,就在這里面休息休息,不用很久。”

  “多謝大夫。”

  “褚玲,你去前邊看著,要是有病人上門你先看看,當是我對你的一次考核,我盡快回來。”左左起身,琢磨著要用哪幾味藥,調這種藥,一般的藥材根本沒用,她平日里攢的那些里有幾味能用得上,還有幾味得從不久前從森林里帶回來的那里面找。

  走得遠了,左左才看向身邊的人,“我今天做得對不對?”

  “你怎麼做都對。”

  被戀人哄著的感覺當然不錯,可是左左更想聽真話,“真的都對?”

  和鸞捏了捏握著的手,“比起以前有了很大的進步。從他們內部打開僵局不錯。”

  左左這才真的高興了,臉上神采飛揚,連腳步都是輕快的,“我也覺得我進步了,想得遠一些了。”

  和鸞溫存的笑。他喜歡這樣鮮活的左左。

  把藥調配好。安撫好撒嬌的小家伙們,再慢悠悠的跟和鸞攜手來到醫館時。已經是大半個時辰后了,把藥遞給元易和,“就這麼喝下去。一滴都別浪費。一個時辰內什麼都別吃,包括水。”

  元易和依言一口飲盡,用他盡能動彈的雙手捧著,這是他全部的希望。如果說在外面時只抱了萬分之一的希望,經過那番交談后。他已經抱了五成的希望了,這個女大夫要是沒有點把握,不會和他提條件。

  聽到外面有交談聲,左左丟下一句自便就離開了,留下母子三人面面相覷,他們好像連診費都沒給,這麼珍貴的藥也不會白送的吧。

  老夫人最先打破沉默,“和兒,你許下那樣的承諾,你二叔怕是會找你麻煩。”

  元易和冷笑,“他們也就敢在我動彈不了的時候叫囂,當年捧著我的時候怎麼不嫌自己惡心?娘,這家里明面上目前做主的是二弟,我只要說服了他,二叔隨他去,哼,要是我的傷真能好,他屁都不敢放一個。”

  能在夫君早逝,帶著三個孩子還守住了元家,老夫人自然也不是易與之輩,這十來年她想得最多的就是怎麼讓大兒子好起來,她看得非常明白,誰手里實力強悍,誰就有話事權,只要大兒子好起來,以他的天賦,再加上這十年的沉澱,成就必定不是家里其他人能比的,她要求不高,只要能把元家其他人壓下去,外邊的,她不攀比。

  “好,賭了,莫干國的遺族……我願意對她抱有期待,不知道這小姑娘在莫府處于什麼地位,看樣子不低。”

  一直不怎麼說話的元家小兒元易成突然開口道:“前不久我有看到她騎著一只白色的兇獸在城里走,帶著幾個人。”

  “白色的兇獸?”什麼時候兇獸成為騎獸了?

  “恩,那不是騎獸,我從來沒見過。”

  記起她額心的那個紋身,元易和心里隱隱有了底,就算是對歷史不感興趣的人對莫干國的那段歷史都有幾分了解,尤其是對建國的那些傳奇人物,正史野史都不會放過,能夠讓人把史記當成故事一般來看的,也就那麼些人。

  在那一眾人里唯一的一個女人更是焦點所在,莫干國唯一的一個女官,還是僅次于君主的國師,哪怕只記載了只言片語,但當年見過國師的老祖宗們都會或多或少的對她有些記載,流傳下來添添減減的版本更是讓她增加了幾分神秘性。

  要是他的分析沒錯的話,能這麼拋頭露面,並且不經請示就做下決定的,只怕和當年的國師扯不開關系。

  如果是她,那一切都可以理解了,只是沒想到那種身份的人居然會精于醫術。

  不理屋里幾人的糾結,左左來到外間倒是嚇了一跳,怎麼一下子多了這麼多人?

  她哪里知道從開館開始,這醫館周圍就藏了多少人家的眼線,先是一個被各家族掛上號絕對不可招惹的人,然后是元家老夫人,再是元家受傷在身許多年的元家大公子被飛速抬來,家里沒病人的還在觀望,家里有病人的早就收拾收拾,能走的走,不能走的抬過來了。

  探莫府底細當然是正事,但要是這坐堂的真是個有點真本事的,他們也不會錯過。

  只是一開始還是被坐堂的女大夫嚇了一跳,看診總避免不了和人身體接觸,這樣……可以嗎?還是這莫府的人開放些,不把這個放在眼里?

  褚玲也從最開始的慌亂到后來的臨危不亂,每看過一個都讓他們在旁邊稍等,也不做解釋,自顧自的給下一個把脈,她是沒有開方子的資格的。

  左左一來她就知道了,趕緊起身把位子讓出來,這下其他人也看出來了,感情剛才看的還是學生,正主現在才來。

  不滿的當然有,不過這是莫府,來的人都只得忍了下去,打定主意要是一會說不出個所以然來,他一定要借題發揮,管它莫府不莫府,開館坐堂,要是沒點本事,還不興讓人出出氣?

  左左會給他們這樣的機會?當然不可能,她現在可以說是集幾家之長,西醫,中醫,巫女代代相傳的醫理,再加上她功能不一般的功法,要是這些加起來還不能藥到病除,那只能說病人確實得的是死病了。

  正因為如此,還不到一天的功夫,莫府醫館的名聲就傳開了,從開館的門可羅雀到關門時都還排著隊的病人,對比分明。

  門關上的第一秒,左左就整個往旁邊倒,那是和鸞所在的方向。

  “累死了。”

  和鸞現出身形,褚玲和海棠僵直了一瞬間就恢復過來,適應力又往前進了一步。

  “我看你很高興。”

  左左毫不避諱的點頭,眼中都帶著神采,“我一直覺得大夫才是我的正職,我喜歡看他們滿含希望的離開,那讓我覺得我很有用。”

  “你一直都很有用。”不管是對莫干部落還是對于他,左都是獨一無二的。

  左左沒什麼力氣的白他一眼,以前是不會說話,現在是天天哄她,這變化也太大了,不過她也很喜歡就是了。

  “餓了,給點吃的。”

  “我這里只有點果子,不飽肚。”話是這麼說,和鸞還是拿了幾個給她,“今天沒人做飯。”

  左左咬著果子的動作僵在那里,她忘了這茬了。

  海棠此時才接道,“首領有派人來傳話,說會讓人做好了送過去。”

  左左點頭,那就好,可醫館這邊總要留人,褚玲去熬藥的話海棠在外邊打下手,她還嫌人手有點緊張,而整個部落里識藥材的只有她刻意教的褚玲和海棠兩人,要是再放一個回去做飯,更要忙不過來了。

  可要再放一個人來她院子里,她不想。

  褚玲和海棠跟她的時間久,又是她的追隨者,她的很多秘密她們多多少少都是知道的,她也相信她們,可是這樣的信任是她們用幾年時間朝夕相處得來的,再來一個,根本無法融入他們之間。

  她也相信再來一個,絕對無法在和鸞的神威下自在相處,仔細一想,褚玲和海棠自從跟了她后過得真不容易,不止要照顧她,還時不時的要經受一些刺激,她得對她們更好些才行,這樣的追隨者要是嚇跑了她再難找著合心意的了。

  目前這個問題要怎麼解決才好?

  海棠大概也是想到了,她當然是想跟在左左拉巫身邊的,這是她追隨者的本份,可要是飯菜都吃得不合心,那就是她們的失職了。

  咬了咬唇,海棠難得的提建議,“左左拉巫,您看是不是可以讓路菲幫忙做飯,她的飯菜做得很好。”

  對啊,路菲,她怎麼忘了,要不干脆讓鄧亞來他們夫妻兩還是搬過來住算了,他們相處得也算多,關系也比別人要親近兩分,這是她也無法否認的,相比起其他人來,她更傾向于這兩人。

  “好,一會吃了飯海棠你跑一趟,把他們夫妻叫來,現在先回去吃飯休息,今天都辛苦了。”

  “不辛苦,我們幫不了您多少。”

  左左笑,誰真心對她她分得清,這兩人自從跟了她連回家的時間都少了,她要她們回去也只是去去就回,就怕她有個什麼需要的時候她們不在身邊,這些好,她都記著。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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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九章 吃醋

  鄧亞來和路菲來時,左左靠在和鸞肩上已經有些昏昏欲睡了,好久沒這麼累過,乍來這麼一下,她是既有著滿足又覺得疲憊。

  “左左拉巫,您有何吩咐。”

  左左半閉著的眼睜開,聲音都帶著點懶意,“亞來叔,我還是更喜歡你以前對我的態度,這麼恭敬反倒顯得生疏。”

  鄧亞來怔了怔,態度上的轉變其實很自然,自然到他都沒注意到,左左拉和神靈給了他太多,多到他根本無法再像之前一樣,輕輕松松的和她相處。

  “醫館那邊忙不過來,我們這連個做飯的都沒有,海棠路菲……姨做飯不錯,我想讓她來我們院里,你也一起住回這里,你們願意嗎?”

  被一聲路菲姨嚇到的路菲有些反應不過來,下意識的就看向自己的男人,讓他決定。

  鄧亞來哪會不願意,不過,“院子里少了人伺候?我和路菲當然願意來,醫館那邊要是忙不過來是不是和桑巴一聲,讓他多派幾個人過去幫忙?”

  左左掩嘴打了個呵欠,眼里帶著淚光,“我們院子里接受不了不熟悉的人,別人也可能適應不了我們,有你們來就夠了。”

  和鸞抹了抹她的眼角,“困了?先去休息,有什麼事明天起來再。”

  “都完了,亞來叔,你們盡快搬過來吧,記得和桑巴叔叔一聲。”想起今天的事還沒有和桑巴,左左掙扎著要不要把他叫來把事情和他一下,可是,她困啊!

  又打了個呵欠,左左起身回房,天大的事也得等她明天起來了再說,她現在站著都能睡著了。

  和鸞自然而然的摟著左左回房,院里的其他人都是見怪不怪了,鄧亞來夫婦卻是有點被嚇到。他們早知道左左拉巫和神靈親近,卻沒想到到了這樣的程度。

  “左左拉巫……這樣好嗎?”

  鄧亞來像是被兩人的親昵影響到了,頭一次牽起路菲的手拉著她往外走,這里這麼缺人。他們還是回去收拾一下東西,今晚就搬過來比較好。

  “這事不用我們操心,左左拉巫比我們都要聰明,知道怎麼做對自己最好,你不要小看了她,你想到的她一定想到了,你回去收拾收拾。我去一趟桑巴那里,再回去找你。”

  溫存不少,話也多了不少的夫君讓路菲甜在心里,嘴角微微彎著,幸福傾泄而出,二十年的等待換來今日的寵愛珍惜,她不后悔。

  第二天,原本以為會有所緩解的左左在到醫館的那一刻就知道太想當然了。昨天消息還沒有完全傳開就已經有人排隊了,經過一夜,知道的人只會更多。再加上對女大夫抱有的強烈好奇,只是稍有不舒服的人都往這里來了。

  褚玲站在門前也有些躊躇,這門,要開嗎?

  左左拍了拍手,后面進來兩個男人,而且是銀紋在臉上的男人,現在的莫府是公開身份的時候了,知道莫干國在后人心里的地位后,身份的公開不定還能帶來更大的便利。

  “許秋,杜安。你們去開門,維持好秩序。”

  “是。”

  門一打開,站在最前面的幾拔人紛紛以最快的速度跨過門檻,在孟甘城向來講究實力為上,根本沒有自覺排隊的概念。

  許秋和杜秋兩人反應更快,橫移一步並排在門前兩步站定。剛剛好堵住向前沖的幾人。

  “只得一個大夫坐堂,請排好隊按順序來。”

  沖在最前頭的當然不是病人,而是病人家屬,對望一眼,沒人願意后退一步,這不止關系到今天能不能早點看上病,更因為他們在城中的地位不允許他們后退。

  這麼僵持著也不是辦法,左左輕咳一聲,道:“誰的病更重一些就誰先吧,你們換個地方再去爭個高下,現在,許秋,把右邊的病人扶過來。”

  “是。”

  左左的這一番話也讓爭持不下的幾人記起來這里是莫府,他們要是敢在這里動手,不吝是打莫府的臉面。

  先看病得嚴重的,也確實讓人無話可,和個健康的人拼個你死我活別人無話可,可要是和個病人過不去,在哪里都不通。

  中醫的望聞問切,再加上西醫的問診方法,一般情況下只用到這兩者就夠了,她的功力當然對任何病人都有用,但是那樣的消耗她經不起,時間也不夠。

  好在,病人還是普通的病診為多,修行者畢竟不那麼普遍。

  被許秋排成的隊伍漸漸縮短,元易和再來時心情比之昨天簡單不可同日而語,頭一次,他覺得希望就在他看得到的前方。

  強壓著激動的心情排在后面,看著前邊的人一個個減少居然也沒有一點焦躁,反而讓他的心境漸漸平和下來。

  等到終于輪到他時,他已經和平日里沒有區別了,渀佛昨夜里興奮得一宿沒睡的人不是他。

  左左一抬眼見是他,不由得笑道:“有沒有覺得好點?”

  “好多了,真不知道要怎麼感謝大夫。”元易和的是實話,這種在絕望中看到希望的感覺,不是親身感受的人根本無法體會,對左左的感激讓他甚至都有些不知所措,甚至有種,只要是大夫提出來的要求他都會答應的感覺。

  這種感覺很危險,他知道,但是他控制不住這種心理的產生。

  左左給他號了下脈,確實比昨天要好多了,枯竭的體內也有了生機。

  “藥我一早就給你調配好了,你先去里間喝了休息一會,我看完你后面排的這幾個病人再來給你治療。”

  “好。”

  左左點頭,“褚玲,把藥給元大公子。”

  “是,許秋,杜安,你們幫忙把元公子抬到里邊去。”

  瞄了一眼后面等著的人,一眼看去並沒有特別嚴重的病癥,左左松了口氣,看了整整一上午,有點吃不消了。

  中午吃的飯菜是路菲和鄧亞來一起送來的,他們兩人也沒吃,飯菜都是兩份,一份是和鸞和左左的,份量要小一些,一份是其他人一起吃的,路菲非常細心的分開了,不過看到軟榻上的人時,她還是覺得自己做的準備不夠,應該再多備一些的,總不能讓病人看著他們吃吧。

  元易和也有些尷尬,后悔自己的時間沒有選好,只是得到消息早上排隊的人非常多,他才晚了些來,卻沒想著午飯該怎麼解決。

  左左凈了手,坐在離元易和不遠的地方問他,“你平日里怎麼吃飯?”

  元易和苦笑,“最嚴重的時候只能讓人喂,癥狀好一點時可以靠坐著自己吃。”

  左左沒有留的打算,坐到元易和身邊,“我現在就給你治療,不用多長時間,這飯你還是回去吃吧,我們這里沒有伺候的人。”

  “是我疏忽了,耽誤了你用膳。”

  治療確實不需要多長時間,只是和鸞還是有些不滿,左已經很累了,下午還沒得休息,連吃個午飯都得趕著,這感覺,非常不好,要不是知道這是左喜歡的事,他真會忍不住干涉。

  施了個小小的陣法,不讓飯菜散了味和熱氣,和鸞看向元易和的眼神有些不善,尤其是在看到左握著元易和的手腕時。

  明知道這是無法避免的,他還是有些不高興。

  “好了,許秋,杜安,把他抬出去。”

  “等等。”那種掃地出門的感覺讓元易和很無奈,這大夫好像從來就不會委屈了自己些套話,就連昨天明明那些有所圖的話也是直來直去,他這一輩子還沒碰到過這樣的人,卻無法討厭,反而覺得輕松無比。

  “昨天的診金就沒付,今天再不付我自己都覺得不好意思了,還是大夫願意免費給我診治?”

  免費?不可能,對于自己賺來的辛苦錢她還是很在意的,左左當然不會告訴他自己是忘了,“我原本是打算等你有了明顯的好轉再和你診金的,不過你現在既然提了,那就付了吧,不過,給你用的特殊藥是無價的,我也沒打算收那個的費用,就當是……我們合作的誠意了,診費……一次十金,今天是第二次,一共是二十金。”

  一次十金,對普通老百姓來可能一輩子都沒見過這麼多錢,但是治療修行者的傷卻絕對不算多,對他們來只要是能治好他們,別十金,百金千金萬金他們都願意,所以元易和怎麼都沒想到診金會這麼低廉。

  看他沒反應,左左眼睛一瞟,“嫌多了?”

  “當然不是。”元易和痛快的從軟榻的暗閣里舀出二十根金條,從里面還剩余不少的數量不難看出他準備的遠不止這二十金。

  左左示意海棠上前接了,海棠這個管帳的自從醫館開業才終于有了進帳。

  “許秋,杜安,送。”

  摸著早就唱空城記的肚子,左左頭昏眼花的抓起筷子就要開吃,和鸞一把抓住她,凌空把帕子拿過來擦了擦她的手才放任她去吃,左左根本沒有多想,吃得歡快無比。

  因為心里沒有任何其他想法,心思再玲瓏的人也根本就不會想到那方面去,左左也只當是剛才沒有注意衛生了。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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