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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幻奇幻] 【鬼鬼夢游】花木呈祥(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天使長(十級)

無恥近乎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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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24 23:04:32 |只看該作者
第一百四十章 捷報

  “首領,南奇國的人全部拿下來了。”這個年紀不大,只能算是少年的孩子不被允許出戰,卻被桑巴允了當個跑腿的,這時候的他眼睛亮得刺人,一臉的驕傲和激動。

  屋內的人就算明知道會是這樣的結果還是大大的松了口氣,桑巴問,“我們的族人有傷亡嗎?”

  “就一個輕傷,青叔說是那個人自己太興奮磕到的。”

  “……哈哈哈。”不止男人們放聲大笑,就連在左都輕笑出聲,毫無疑問的,這個捷報讓大家都有了信心。

  果然,沒多久陸續有捷報傳來,蒼遠國,鏡無國的人都被拿下,就連城門都被控制住了,只有莫于國遲遲沒有傳來消息,左左忍住想要占卜的沖動,說服自己安心等待,既然卦象是大吉,就必定不會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出現變化。

  而且不止鄧亞來去了,就連北方和小溪也在,他們肯定明白自己的意思,主要目標放在了莫于國身上,如果這樣還出問題,那對莫于國的實力他們就要重新估量了。

  六年前那個男人給左左留下了太深的印象,雖然他並不是莫于國的君王,但是……誰都不知道那人究竟有多大的力量,更不能肯定他對莫于國的滲透有多強,對那個男人,左左有很深的戒心。

  胡長老性子急躁,遲遲等不到莫于國的消息干脆站起來走到門口等,來回的踱著步子,讓人眼暈,左左干脆閉上眼,她相信自己的卜算。

  和鸞攬著左左腰部的手輕輕拍了拍安撫她,閉上眼放開神識,很快就鎖定了此時人數聚集最多的一處地方。還真是熱鬧,不過,那小子手里那桿龍槍怎麼那麼眼熟?要是他沒記錯的話。那不是龍翔的嗎?他什麼時候跑到這里來過了?

  收回神識,和鸞輕聲道:“沒事。”

  左左募的睜開眼,看其他人都沒有異常后才看向和鸞,和鸞把頭靠到她肩上。“別人聽不到。”

  那就好,有和鸞在的地方氣氛都太僵了,一個個恨不得跪拜著不起身才好,她受不了。

  海棠已經在泡第五趟茶了,倒不是真的有多長時間,而是等的時間一分一秒都太過漫長,心里又焦急。一急就口干舌燥,就想喝水,每每都是水還燙著就喝光了,只有左左還好些,海棠自然是以左左拉巫為重,一直等到左左的杯子空了才會重新準備。

  又等了半晌,報信的沒回來,倒是龍溪像個炮竹一樣往左左懷里沖來。“姐姐,我贏了。”

  狠狠揉亂他的頭發,給了他腦袋一個蹦。“什麼贏了?說得不清不楚的。”

  龍溪抬起頭,臉上眼里全是還未褪去的笑意,小溪許久沒這麼高興過了,“有人想跑,被我攔住了,我和他打了一場,哈哈,我贏了。”

  “怎麼這麼高興?又不是第一次贏了別人?”看向慢悠悠晃來的北方,左左問。

  北方聳了聳肩,“大概是打得爽了。”

  這兩人。說話就沒個明白的,明知道現在不是糾結這個的時候,還是忍不住刺道,“和黑衣人打得不爽?”

  “那不一樣,姐姐,這人是那種……那種……就是很大開大合。走的是光明正大的路子,不會避讓,一招一式全落在實處的那種,我很喜歡。”

  和鸞輕哼一聲,龍族的全是蠻子,就會仗著一聲厚皮橫沖直闖,龍翔是如此,他那些族人個個不例外,就連眼前這個小的都差不了多少。

  左左憋了和鸞一眼,再看向驕傲得就差沒豎個尾巴朝天的小溪,這兩人還是這麼不對盤啊!

  “莫于國的?”

  北方自顧自的在一邊坐下來,喝了口海棠送上來的茶道:“恩,實力在人類中還算不錯。”

  左左現在最關心的不是他的實力如何,而是那人究竟是屬于哪一派的人,不過這個暫時都可以放放,“活捉的?”

  “當然,我知道姐姐有用。”

  小胸脯又挺起來了,左左拍了拍,“乖,做得好。”

  不去看小溪得意的神情,左左對沉默著的其他人道:“接下來要如何做,我就不插手了,我也沒什麼經驗,別給伱們添了亂才好。”

  “左左拉……”

  左左打斷桑巴的話,“各司其職,首領,那些事本就與我無關了,要是再有需要用到我的地方,我一定不會推卸。”

  意思就是不想再背負不屬于她的責任了,桑巴無奈的點頭,“知道了,伱要是有什麼建議不用顧忌什麼,說出來就是,伱腦子好,轉得快,比我們要中用。”

  好大一頂帽子,左左笑笑,拉著龍溪起身,向眾人微微彎腰告辭,招呼上北方離開,接下來應該就是慶功和安排職務吧,那些都與她無關了。

  直到左左一行人的背影都看不到了,龔長老才道:“這丫頭倒是退得快。”

  桑巴無奈的搖頭,“她只怕是懊惱得不得了,依依蘭一日不抹殺,新的巫女繼任者就不會出現,她一直想早點把責任交給下一任,這下子又要遙遙無期了。”

  依依蘭是族里現在誰都不願意再談到的人,但是又總是不可避免的說到她,不管她以后如何,她的巫女繼任者身份只要她不死就一直屬于她。

  這也是左左拉最煩惱的事情。

  “好了,現在我們該大展拳腳了,首領,我們該把一些東西請出來重見天日了。”龔長老摸著長須,臉泛紅光,等這一刻等得太久了,沒想到在他半截身子都埋土里時實現了,這輩子,沒白話。

  只要是屬于莫干部落的人都知道龔長老的這句話代表了什麼,個個都是滿臉激動,就連秦榆翁都隱隱猜到了些許。

  桑巴走在最前面,一行人來到中院被他們收拾出來處理事情的地方,最里邊的房子是屬于首領的,那里就連五位長老沒得到允許也不能輕易進入,並且,這是整個莫府里除了巫女的院子外,唯一暗地里有人守護的地方。

  秦榆翁停下腳步,“我和月兒就不進去了吧。”

  “無礙,伱在更有意義。”龔長老轉身拍了拍老爺子的肩,從年齡上來說,兩人還真不能算是一輩的,龔長老今有一百二十歲了,是五位長老里的最長者。

  秦榆翁略微一想就明白了這話中的意思,可不就是更意義,他代表的秦家就是這一刻的見證人,他有這個資格。

  桑巴領著幾人進了房間,從一個櫃子里抱出一個不小的箱子,沒有瑣,四四方方的看不出一絲縫隙,桑巴率先輸入一成功力,五位長老按輩份上前精準的控制著量一一輸入,在列長老收手的一瞬間,箱子就像被打開了一個機關般,四面四四方方的木板各自倒下,露出里面一個精巧的箱子來。

  這個只比外面那個箱子小一點的箱子呈寶塔狀,但層與層之間也只是小上一點點,到最頂端那層依然不算小。

  光是這樣一個箱子就讓秦榆翁瞳孔縮緊,不愧是莫干國的遺民,有讓人目瞪口呆的本錢。

  桑巴虔誠無比的凈了手,把最下面的一層先打開,舀出一份薄薄的絲帛,小心的打開,偌大的絲帛上只有一個圖騰,而這個圖騰極其簡單,如果左左在這里一定會大吃一驚,這個圖騰和她給鄧亞來做的那個面具畫的圖騰極其相似,就是一株三片長葉的小草,不知道收了多少年的東西,依舊是碧鸀碧鸀的,像是活的一般。

  五位長老眼睛濕潤,跪伏于地,他們的圖騰終于又現世了!

  桑巴強自壓抑著激動,小心翼翼的把圖騰交給了龔長老,深吸一口氣,打開了第二層。

  這一層放著的,是折疊得整整齊齊的幾張絲帛制成的小冊子,上面記載的是關于曾經的莫干國的官職體系,這也是目前他們最需要的東西,每代首領都會要把這份體制熟記于心,但是記得再清楚,也沒有親眼所見來得心里踏實。

  這本冊子,桑巴放到了列長老手里,列長老性子沉穩,在五位長老里又相對年輕,最是適合掌管此物。

  第三層盒子打開,里面靜靜放著的是一個由黃金刻成的金印,這是代表了莫干國錢財掌控的印鑒,桑巴鄭重的放在了柳長老手里,雖然柳長老脾氣火爆,但是他卻是最襯職的大管家。

  明明還不算熱的天,桑巴此時已經滿頭大汗,他不知道下一個盒子打開里面會是什麼,但是,他知道他在興奮,這種一件件拿起來鄭重交付出去,感覺就像是祖先也在看著,在認可著這一輪的交蘀。

  打開第四層,里面是一套文房四寶,沒有用過的痕跡,但是不管是筆墨紙硯中的哪一樣,蒙塵這麼多年,卻半點不顯舊,隱隱約約的,還能看到處處都有著特殊的紋路,桑巴把乘著這幾樣東西的精致銀盤一起拿出來,放到奚長老手上,論學問,奚長老認第二無人敢認第一,同時,他也是部落里許多人的啟蒙老師,由他掌文,理所應當。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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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24 23:04:43 |只看該作者
第一百四十一章 八寶

  第五層雖然還沒打開,但是大家基本都有了猜測,先是由大長老掌管的部落圖騰,然后依次是列長老掌管的官職体系,胡長老掌管的財務,奚長老掌管代表著文的文房四寶,然后,應該就是武了吧,就不知是用什麼來做信物。

  整間屋子里連呼吸都清晰可聞,桑巴打開第五層的盒子,里面靜靜躺著的,又是一枚印鑒,下面是四四方方的中間一個篆体的‘武’字,而上面手能握住的地方卻是一只揚起前面兩蹄的老虎。

  果然是如此,桑巴把代表武的印鑒交給了稍顯激動的柏長老,還剩最后三層了,把手心的汗漬在衣服上擦了擦,最后還是去洗了把手,不這麼做,他不敢下手。

  打開第六層后,桑巴眼睛都直了,顫抖著雙手把東西捧出來在手心,那是由兩半圓合成圓形的束冠,呈金黃色,這是莫干國第一代君王制定的王冠,看著簡單,卻是莫干國的人花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制成,這東西的材質沒人知道是什麼,也沒人知道從何而來,卻異常堅固,做成王冠代代相傳最是合適,永不會變形褪色。

  這將會戴在他頭頂上,桑巴知道,可是,他卻不知道自己承不承載得了這個王冠所代表的意義,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做好莫干部落壯大后的首領,在他心里,鄧亞來比他更出色,不管是從前還是現在。

  他太過中庸,他一直都知道,由他當家壞不了,卻也好不到哪里去。

  “首領,等孟甘城穩定下來,我們要左左拉巫算個日子,這個王冠,該屬于你。”

  桑巴看著手中明明有著美麗光澤,在他眼中卻代表了沉重的王冠。口中泛起苦澀,“龔長老,我……還沒做好准備,現在加冕還太早了些。不妨再往后推推,說不定到時候亞來哥就願意了呢?”

  龔長老不贊同的看著他,“首領的更替哪能如同儿戲,既然這一代的首領是伱,那便是伱,不要說亞來不願意,就是他願意。我們也不可能同意,伱一個穩字走得好,現在太過稅意進取未必就是好事,更何況,伱是不是忘了他已經決定了要做左左拉的追隨者了?”

  “左左拉不會同意的,她想給亞來哥更大的舞台,不想局限了他。”

  龔長老不說話了,倒是奚長老難得的開了口。“亞來以前適合,現在不行,我明白伱的想法。但那僅僅是伱的想法,不要這麼快否定自己,這事先放放,繼續伱手里的事吧。”

  桑巴也知道現在不是說這事的好時候,點了點頭輕輕的把王冠放在桌子上,深深的看了一眼,伸手打開了第七層。

  只是一眼,他就知道這是屬于左左拉的,用不知道是什麼材質的墨色小珠子串成,尾端是大紅的兩片盛放狀花瓣額飾一點也不比王冠遜色。那種對衝的顏色奪人呼吸,左左拉平日里總是一身的黑,要是戴上這個……

  直到左左戴上這個額飾,桑巴才知道他還是想得太簡單了,那個額飾並不是隨便做成的形狀,落在左左拉額心的紅寶石剛好就是落在銀紋的正中心。一眼看去,仿佛是花心開出的最美的花,當銀紋漸漸舒展開來時,更是美得驚人,這個額飾是為巫女量身定做的。

  徑自把額飾放到一邊,所有人的視線都望向頂層最后一個盒子,能放在最頂層的,必定就是別人不能壓制的,或者說是壓制下面一切的,份量最重的,前面拿出來的已經如此寶貴,大家的好奇心都被吊起來了。

  “我開了。”連著深呼吸了几次,桑巴才堅定的伸出手去打開最后一層,其他人心情如何激蕩都沒關系,唯獨他不行,要是東西在他手里摔了砸了,那他就是莫干部落的罪人,可是第八層這個東西……

  桑巴眨了眨眼,再眨了眨眼,就算他做好了心理准備,他也不敢下手去拿。

  胡長老等不及的問道,“是什麼?”

  龔長老瞟了柳長老一眼,把他盯在原地再也不敢動彈才以詢問的眼神看向首領。

  總要拿出來的,以后還會要用上,摸多了就習慣了,現在,現在手一定要穩穩的,桑巴自我安慰般的暗地里給自己打氣,終于伸手進去,把那個有他手掌那麼大的東西拿了出來。

  “是……玉璽?!”奚長老熟知莫干國的所有歷史,看到那個形狀一個詞衝口而出。

  桑巴把底下那面朝向跪著的五位長老,列長老眼睛利,很快就辯出來上面是用篆書寫著‘神靈庇佑,永世冒平’八個字,剎時激動得不能自已,“是玉璽,真的是玉璽。”

  其他几人靠近了些,也看了個清楚,個個都是老淚縱橫,他們怎麼都沒想到,有生之年還能看到祖宗傳下來的這些寶貝,尤其是代表著王國傳承的玉璽也在其中。

  莫干部落一直都是五位長老,並且各攻一方面,一代代相傳下來,等的,便是這時候。

  入手溫潤的玉璽讓桑巴覺得重逾万斤,重又小心的把玉璽放回盒子里,道:“現在還用不到這個,先收起來吧,如若我們真能復國成功再拿出來也不遲。”

  五位長老這回都沒有反對,玉璽的意義太過不一樣,現在的他們還沒有資格用到它,不過,總有這麼一天的,在他們還活著的時候一定能看到。

  看著手邊的王冠,桑巴猶豫了一下,還是沒有收回去,五長老的都分配好了,左左拉的也要送過去,如果他堅持要放回箱子里怕是不好,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他並不想推卸責任,只是覺得亞來哥能做得比他更好,要是他沒有這心思,他也不會强求,自然還是會把首領的擔子肩負下來。

  把箱子合攏,收攏時並不用那麼復雜,只要把每個部位還原就可以,在眾人的眼光下把箱子放回原處,好像只有這樣,提著的心才能落回原地。

  吁……

  桑巴看向表情同樣由嚴肅轉輕松的老爺子,以及一直影子一般跟著的裴畫,他並不懼于這些東西被人看到,只要知道了他們的身份,知不知道這些東西都沒有差別,這些東西被他們視若珍寶也只是因為他們是莫干部落的人,與外人,何干,就算拿到這些東西又有什麼用?

  “秦老爺子,多謝做了我們的見證人。”

  “哪的話,倒是我該多謝首領,讓我有機會近距離親眼所見這些只是在祖先的文字記錄中的東西,在先祖的字里行間,老頭子我今天所見的這些東西無一不珍貴,每一樣都有特殊的來歷,只是其特殊性只怕是只有伱們部落的人才會知曉。”

  莫干國當年的東西保存得有多完整從這几樣東西就不難看出,他更相信先祖手稿中提到的莫干國龐大的財富莫干部落也一定知道藏在哪里,這是他們復國的本錢,如果沒有這些東西打底,他們的復國只是一紙空談。

  只要一想到以后他將參與進這個過程當中,老爺子就覺得自己渾身充滿了干勁,他不怕辛苦,就怕閑置,窮一生精力做一件事對他來說有著太大的誘惑。

  桑巴和五位長老表情統一,那是緬懷,以前的先祖如何他們印象不深刻,但是八百年前的那一代祖先,對他們部落,對整個大陸來說都太過優秀强大,就如同秦榆翁所說,這盒子里的東西無一不珍貴,可這些也不過是那個年代浮于表面的東西,真正的好東西他們不會讓別人知曉,捫心自問,他們沒有信心做到那樣的程度。

  “好了,出去吧,大家應該都回來了。”龔長老到底年長,回神得快,把圖騰珍而重之的貼身放好,他該找些巧手來做圖騰了,以后總有用得上的時候。

  桑巴點頭,“這几天怕是有得忙了,五位長老,還有秦老爺子,我覺得左左拉那個建議很好,我個人很看好,女人確實是該收于內院,但是我們部落和女人別的女人不一樣,她們之中不乏强者,有足夠自保的能力,要是不能讓她們上,把兄弟們替換下來……我們根本沒有足夠的人手來應對接下來的事,還有,左左拉那里恐怕也有其他計划,這些都需要人,我們現在最缺的就是信得過的人,女人卻在家里閑置,可惜了。”

  五位長老不發一語,形勢比人强,他們是老古板,不喜歡看女人拋頭露面,但是桑巴說得沒錯,他們信得過的人太少了,就算以后會吸引來各種各樣的人才,可現在,他們確實是人手不夠。

  左左拉這個主意真是……又吸引人,又讓人無奈。

  從頭至尾都沉默著,也沒有他說話資格的裴畫此時卻低下頭笑了,左左拉就是有這個本事,她提出的事就算他們覺得有不妥當的地方,可最后,還是不得不依了她去,就如同那次她把他們都安排走,明明他是不同意的,可不同意不行,最后還是得點頭。

  “等人都回來了我們再商量一下,要是大家都同意,我也就同意了。”龔長老無奈的道。

  “附議。”

  “附議。”

  “附議。”

  “棄權。”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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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25 23:23:03 |只看該作者
第一百四十二章 浮生若夢

  柏長老答得最慢,也是唯一個表達了不同意見的,他是純粹的武者,論功力的深厚程度,他並不弱于鄧亞來,只是他現在年紀大了,筋脈也不適合再沖擊突破,但毫無疑問的,他是個強者,他不會看不起女人,只是更喜歡女人乖乖在家里守著,這才是女人的本份。

  應該,大多數的男人都有如此想法,只是,桑巴抹了把臉,現在他確實太缺人了。

  “走吧,我的勇士該回來了。”

  無疑,今晚將是孟甘城局勢改變的一夜,是莫干部落重新現身于人前的第一場戰役,這一夜,在成為文字記錄時是這麼寫的:那一夜,是莫干部落向世人宣告他的退隱到此結束的一夜,他用最完美的開端以從容之姿介入這多事之秋的大陸之爭,並最終取得了勝利。

  就算左左的院子是在幽靜的最里面,她也老實的趴在和鸞胸膛上沒有去探查前面情況如何,可隱隱傳來的聲音依然告訴她今夜將是個不眠之夜。

  “睡不著?”和鸞有一下沒一下的輕拍著懷里人的后背,眼睛輕瞇著,以他的耳力哪會聽不清前面的動靜,只是與他無關的事他向來不關注,除非左想知道。

  左左撐起身子看著僅著里衣,一身慵懶躺著的人,這個人,可不可以不要這麼帥,哪怕她知道這身皮相下是什麼器官,可眼睛的直觀沖擊還是對她有很大影響的啊!

  和鸞睜開眼“怎麼了?”

  搖了搖頭.左左又點點頭,捂著心臟所在的位置道:“跳得有點快,好像有點激動。”

  “因為我?”

  “當然不是!”你可以臉皮更厚點嗎,左左惱羞成怒“我指的是今晚發生的事。”

  和鸞把她攬回懷里躺著.“乖,睡覺,明天要沒精神了。”

  這人,真是……

  左左狠狠的用力蹭了蹭他胸膛,也不管是不是蹭出火來了,蹭完就老實的一動不動閉眼睡覺。

  和鸞僵了僵身體,失笑的看著左幼稚的動作,除了滿心寵溺.實在不知道該怎樣對她才好.無奈的平復下滿腔的欲念.罷了罷了,她高興就好。

  接連兩天,左左依然守在她的院子里,偶爾下廚做幾道味道獨特的菜給大家加餐,和小家伙玩玩,修練修練,泡上一壺茶,海棠會備上一些好吃的點心,院子里僅有的幾個人圍坐在一起.就算安靜的什麼話都不說也覺得逍遙安然。

  北方和龍溪好不了一會兒就會嗆上,兩人能弄出十人的效果,啊,如果這是我的浮生若夢,那也不枉此生了,左左輕倚著和鸞的肩,瞇起眼仰頭看向暖陽的方向。

  這種沒人打擾的感覺真好,能一直這樣就好了。

  聽著由遠及近的腳步聲,她也知道自己在做夢。

  桑巴站在院門口.看院子里此時的情景卻不忍踏步了,這種寧靜他曾經擁有了太多年,但是他的寧靜和眼前的寧靜比起來太過不同,這種寧靜讓人不忍打破,而他曾有的卻是被他自己迫不及待的打破。

  “桑巴叔叔,我才閑了兩天而已。”左左軟軟的抱怨,好歹讓她多休息幾天啊!現在他不是該忙得腳不沾地嗎,怎麼還有時間來她這里。

  “你倒是閑了兩天,我都兩天沒睡了。”桑巴踱步進來,向和鸞行了禮才打趣道。

  海棠多添了張椅子,左左倒了杯茶推過去“歇歇,事情是忙不完的,該休息時還是要休息。”

  茶很香,喝在嘴里苦后帶著甘甜,就知道左左拉這里才有好東西,桑巴又把杯子推過去示意左左再續一杯,左左笑,照做了,這茶一般人還真喝不到,茶葉是神界的,泡茶的水是和鸞那個神奇的空間里的,哪一樣都不是凡品。

  在和鸞面前,桑巴雖然表現已經好了許多,但到底還是不敢放肆,再喝了一杯后就把來意道了出來“當年莫干國正處于盛世,天下最好的東西都聚于內庫,雖然走得匆忙,但好東西也沒便宜了別人,有一部分意義勝過價值的是隨身帶走了,剩余的都藏了起來,現在還不是時候,等我復國成功后再去取出來也不遲,我今天過來是給你送這個的。”

  把用盒子裝著的額飾放到桌上,掀開盒蓋的那一刻,就連和鸞的視線都被吸引了過來,這是屬于左左拉的,只需要一眼,便沒人會反左左是女人,有著女人的通病,珠寶,尤其是漂亮的珠寶是女人無法拒絕的誘惑,更不用是如此奪目璀璨得讓人心神都能被吸走的額飾。

  輕而又輕的把額飾拿出來看了又看,喜愛的神情由眼及整個表情無一不顯露“給我的?”

  “恩,只能是你的。”

  左左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重新放回盒子里,就在桑巴以為左左拉會些什麼來拒絕,他該怎麼讓她接受時,左左輕輕蓋上盒蓋,手中的東西消失無蹤,就看到左左拉笑逐顏開的道:“那就是我的了。”

  北方跑開幾步蹲下身來狂笑,龍溪怕被姐姐敲腦袋,也跑開了一點捂著嘴巴笑,褚玲和海棠別開了頭,辛苦忍笑,就連和鸞都難得的在他人面前破了功,嘴角勾出一個淺淡的笑容。

  桑巴忍了又忍,終于把笑意忍住了“左左拉......”難得見到左左拉這樣子幼稚表情的桑巴一話就差點破功,咳了又咳才繼續道:這個額飾是國師獨有的,除非我部落不再出現巫女了,不然這東西就要一代代往下傳,當然,你也必須一直當部落的巫女。”

  什麼叫從天堂掉落地獄?上一刻還告訴這東西只能是她的,下一刻就這寶貝是要傳給下一任巫女的,弄半天她還只是個保管者,而不是擁有者?

  “一定要嗎?”

  桑巴被左左拉那可憐兮兮的眼神看得心軟了,不能明目張膽的違背先祖傳下來的規矩,但也給了個提示“你要是能讓其他人無話可說,我不會站出來反對。”

  這…...也不是不可能完成不是?要是她助莫干部落復國成功,除去八百年前那個立國的巫女,她也算是獨一份了吧。

  她要是成了國師,只要桑巴叔叔不反對,誰還能對她如何?

  “為了這個額飾,我會努力的。”

  桑巴終于是忍不住笑了“為了個漂亮首飾倒是願意努力了,原來以前你不努力是因為沒有動力?”

  左左意義不明的哼唧兩聲,現在她還沒有完全平靜下來,這麼漂亮的首飾放到地球上去絕對也是獨一無二的,不知道會遭來多少人的惦記。

  桑巴也不笑她了,起來找她的第二件事“柳長老讓我帶句話,問你什麼時候有時間去教教他,什麼都需要重新建立,大家都急得很,更何況那個火爆脾氣。”

  左左想了想“明天吧,明天我就去前院那個平日里他練手的地方,人數不用控制,感興趣的都可以來聽聽,能學多少是多少,這個學了沒壞處。”

  “我就擔心你不同意這麼做,柳長老知道你這麼要高興壞了。”想起那一攤子事以及孟甘城現如今的情況,桑巴一陣陣的腦袋疼,民風彪悍不只是口上的,那種什麼沒有,命有一條,要就拿走的態度讓原本意氣風發的族人低落了不少。

  “不順利嗎?”明知道不該問,左左還是開口了,怎麼她也是部落的一份子,現在大家都忙得腳不沾地,只有她閑著,要是真有什麼難題是她能幫忙的,她不介意出一分力。

  “不太順利,我整個部落就這麼些人,還必須留出足夠多的武力隨時出動,聽信了你的建議啟用了一些頭腦靈活的女人總算勉強把框架打起來了,可是......也不能手底下無兵啊!”

  “孟甘城情況如何?”

  桑巴苦笑“你一定想像不到現在城里的情況,兩天了,全城沒有一個人出門,你相信嗎?全都緊閉門戶,滿大街空曠的就像是從來沒人居住一樣。”

  這是什麼情況?沉默的反抗?“他就算做好了萬全的準備,又能這樣多久?”

  “我擔心的是他的態度。”

  左左無意識的喝了。茶,把自己所有的聰明才智都拿了出來分析現在的情況,半晌后遲疑的道:“桑巴叔叔,你他是不是在觀望,看我的態度,也看我的實力?”

  桑巴略顯驚奇的看向她“我過來之前問過祝容的看法,她和你的法子一樣。”

  “所以我才說,容嬸要是只管著內宅的事太過浪費她的天分了。”

  “我怎麼聽著像是你在拐著彎的誇自己?”

  “事實如此,不用誇。”左左把話題扯了回來“密道那里有什麼動靜嗎?”

  “沒有,不止是如此,這屋子原本的主人也不見了,有人建議把密道封了,你呢?”

  “封了是放心些,不過我覺得這密道留著的好,里面新弄了不少的機關,每天輪班讓人守著,那人要真敢來一定讓他有來無回,如果他是死了封了沒什麼不好,但是他是消失,消失就是有可能會再出現,這個密道不定就是他給自己留的后招。”

  桑巴略一思索“行,就留著。”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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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三章 瑞獸現世

  看桑巴一臉憔悴,左左也有幾分不忍心,首領不是那麼好做的,隱世幾百年的部落現在還擁著有外人所沒有的優秀品質,他們更重責任,更重傳承,而不是想著一家獨大,一語獨裁。

  以后桑巴會變成怎樣她無法預知,但是現在的桑巴依然是那個疼愛她保護她的叔叔,而她,也想為這樣的叔叔分憂。

  “褚青怎麼說?”

  桑巴明顯一愣,這兩天他和五個長老一再碰頭商討,卻忘了真正熟悉孟甘城的不是別人,而是褚青,要想打破目前的局面,在孟甘城呆了足有五年有褚青應該更有辦法。

  桑巴猛的起身,“我現在就去找褚青,左左拉,記得答應我的事,明天我也會去聽聽的。”匆匆向和鸞行了禮,桑巴幾乎是用跑的離開。

  左左聳聳肩,局外人永遠要比局中人看得清楚。

  看時間還早,左左興致一起,拉著和鸞起身道:“我們去外面走走吧,天天呆在這院子里,我都要以為天下就這麼點大了。”

  和鸞自然什麼都是依著她的,順著力道起身,把她散了的幾縷頭發撥到耳后,自然又親昵,“用走的還是用飛的?”

  左左還來不及答話,北方就懶洋洋的走過來,“用坐的。”

  話落,上一步還是兩只腳在走的北方下一步就變在了四只腳著地,左左想起曾經看過的一檔節目,里面一個姑娘一秒鐘變格格當時覺得很是好笑,可現在一比較真是弱爆了,看看北方,他是一秒鐘由人變神獸啊!

  腦子里天馬行空的想著。眼神卻來來回回的掃視著眼前這只白色的生物,要是用一個詞形容,左左會說是聖潔,柔軟的白色皮毛沒有一絲雜色,頭上一對碩大的犄角劃出完美的弧線,兩角間更是有隱隱電光閃動!一雙充滿智慧的眼眸深邃而清透!此時眼里卻帶著左左熟悉的笑意。

  光是這外表。左左就理解了為什麼白澤會是瑞獸。周身上下無一絲戾氣,那種柔軟的白仿佛能映襯出世間所有的污穢邪惡。

  幸好她一直堅持著,沒有自私的毀掉北方的修行,要是這樣一只瑞獸因為她的原因毀掉了。這樣的罪孽她無法承擔。

  “左左,上來。”白澤口吐人言,聲音有點像是北方的。相比之卻顯得低沉了許多。

  左左摸了摸他的頭,“可以嗎?”

  “啰嗦什麼,我是你的坐騎忘了嗎?”

  沒忘。但是總有種不敢置信的感覺,這麼一只可能世上都只得一只的白澤真的能騎上去吧?她不夠資格的吧?

  和鸞卻不想那麼多,把左左攬到懷里腳尖輕點就縱身到了白澤身上,北方沒有拒絕和鸞的不請自來,他能擺正自己的位置,盡可能的不受和鸞氣勢的影響,但是他也知道。他無法真正的與和鸞對抗,這就是強者對他們的束縛。不須言語。

  既然都已經坐上來了,左左也就坦然了,記起剛才北方的變身,左左看向褚玲和海棠,表現還算好,除了臉色白了點,眼睛瞪得大了點,其他都還好。

  “褚玲,海棠,把剛才看到的都忘了。”

  兩人盡量找回自己的聲音,“是。”

  確實是有些強人所難了啊,左左摸了摸白澤柔軟的毛,“要是你們不想再做我的追隨者,隨時告訴我,我會解除契約。”

  兩人這次是真的回過神來,哪還顧得上剛才看到的是妖還是怪,撲通一聲跪下來,異口同聲的道,“我從來沒有這麼想過。”

  “現在可以想。”

  兩人匍匐著身體,連連搖頭,“不,我們不需要想,我們的決定不會改變。”

  左左下意識的看向和鸞,以后她大概是真的要跟著和鸞去神界的,可以帶家屬嗎?

  看出左左所想,和鸞攬著她腰的動作緊了緊,“你想怎麼做我都沒意見。”

  那就是應下來了?左左興高采烈的朝兩人揚手,“快起來,跟好了。”

  “是。”兩人互相攙扶著站起來,她們有種感覺,剛才左左拉巫是真的想不再要她們,不會是錯覺,對望一眼,兩人心里都喊著萬幸。

  龍溪撇著嘴靠過來,“姐姐,我呢?不帶我嗎?”

  左左心情極好,撲騰了一把他的頭發,笑嘻嘻的道:“帶,當然帶,不帶誰都不能不帶我的弟弟呀。”

  龍溪這下心情好了,很豪邁的拿出龍槍往肩上一扛,“姐姐,我給伱開路。”

  “……噗!”左左笑倒在和鸞懷里,這是另類版西游記嗎?

  一行人大搖大擺的從正門離開,也不管一路上族人的目瞪口呆,桑巴等人一直目送他們的背影消失才回過神來,“那是什麼坐騎?感覺有點眼熟,是不是在哪里看到過?”

  奚長老沒有說話,他也覺得眼熟,但不是親眼所見過,而是應該在某本書里見到的,猛的起身,“我回去找本書,伱們先談。”

  幾人哪還不知道奚長老是發現了什麼,哪還有心思談事情,就當是休息了,紛紛把自己往后靠,讓背脊能更舒服點。

  “再這麼熬得兩天,我這把老骨頭真得散了。”端起茶杯喝了一口,龔長老笑道,以前一直閑日子過得太清閑,現在倒好,一天都難得清閑一刻,睡覺的時間已經一縮再縮,再這麼下去,他要熬不住了。

  柏長老拍了拍自己的老胳膊老腿,“可不就是。”

  桑巴笑得更苦,你們好歹每天還睡了幾個時辰,他是連著幾個晚上沒睡了,現在眼皮只要一合上就有種睜不開了的感覺。

  說著辛苦的話,臉上卻帶著滿足的表情,人人如此,說話間,奚長老幾乎是用飛的速度出現在大家面前,攤開的手里是一本圖冊,上面記載的世上所有有的,或者可能有的兇獸,第一頁就是剛才左左拉巫騎的那個,怪不得眼熟了,這本圖冊全部看完的人不多,但只要是看過這本書的就免不了會看到第一頁這個。

  “白澤……居然是,居然是普天下唯一的瑞獸白澤,左左拉巫從哪找來的,伱們知道嗎?我怎麼一點也沒聽說過?要是莫府里有這麼一頭瑞獸,我怎麼可能不知道?”奚長老都有點語無倫次了,恨不得去把左左拉巫揪回來問個清楚才好。

  當然前提是他有這個膽子,剛才和左左拉巫共騎的可是神靈。

  顯然,其他人先是被這個消息一驚,旋即不得不往深里想,此時瑞獸的出現,是不是代表莫干部落的復國是天命所歸?又或者說,是莫干部落將會出一個聖君治理天下?

  想到這一點,大家的目光不由得都放到了桑巴身上,可再一想,又覺得不對,要是聖君是桑巴,那瑞獸為什麼不出現在桑巴身邊,而是讓左左當成坐騎?

  不,還有一個可能,瑞獸之所以出現,是因為神靈的存在,這個說法是最能說得過去的。

  “別多想了,現在想也沒用,等左左拉回來一問就知道了。”龔長老笑得像個老狐貍,“現在就讓左左拉騎著那瑞獸出去晃吧,要孟甘城真有有識之士認出了這是瑞獸白澤,說不定還能給我們帶來點意外之喜。”

  桑巴笑,“說不定左左拉就是打的這個主意。”

  不過桑巴這次可想錯了,左左壓根就沒想那麼遠,本來是打算跟和鸞出去走走,就像兩個人平常的約會一般,但是沒想到北方突然變身,于是就變成了現在這樣的模式。

  龍溪扛著和他差不多高的龍槍在前邊一蹦一跳,一騎兩人晃悠在中間,褚玲和海棠跟在后面,原本出府的滿懷警戒在走了老遠一段路還是沒碰見一個人后收斂了點。

  “真跟桑巴叔叔說的一樣。”不止路上沒一個人,就連商鋪都緊閉門戶,要不是幾人功力都不弱,所經之處能感知到不少人的呼吸和他們的視線,他們真要以為這是一個死城了。

  龍溪挽了個槍花,神氣的挺起小胸脯,“這樣才好,走路都不用看路了。”

  “你前面有顆石頭,別踩著。”

  龍溪下意識的回頭看地上,哪有!

  “哈哈,騙你的。”

  “姐姐……”

  “好啦好啦,不逗你玩了。”左左好心情的抓住和鸞環住她腰的手,“和鸞,你幫我看看,這城里除了莫府外其他地方還有沒有高手?”

  “怎樣的程度算高手?”在他眼里,沒一個能入得了他眼的。

  “恩,亞來叔那種程度的有沒有?”

  “兩個。”

  左左驚訝的回頭,“真有?”

  “有一個氣息不暢,應該是有暗傷,要是傷好了,比鄧亞來還要強點。”

  這可不是個好消息,左左順了順白澤的毛,如果是哪一派的人故意留下的暗樁,還是要拔掉的好,傷了的那個倒是可能是避仇家的,可以爭取,不過今天不行,太急躁了,她要是急了別人就不會急,最好是等別人急了再說,要不,她打出自己大夫的招牌來?

  這是個好主意。

  西醫不可能照搬到這里來,練手更不可能,但是中醫卻是極需要經驗的,只有看的病人多了才能讓她的醫術進步,望聞問切靠的就是理論和經驗,現在她是理論足夠,經驗欠缺。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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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四章 愛的方式

  一行人在街上漫不經心的散步,他們看不到一個人,卻被所經之處的所有人看在眼里,就如桑巴所說,孟甘城里除了土生土長沒地方可去的本地人,還有一些是因為各種原因在他們的家鄉過不下去或逃或遷到這里來的人,沒有點傍身的手段或者東西,沒人會到這里來找死。

  白澤並不是誰都能認出來的,但是,在孟甘城這樣的地方最不缺的,就是有真正事的人,四國派出來的勢力能掌握住地痞流氓,只想過日子的老百姓對他們也會有顧忌,但有些人,卻是他們也不敢輕易去惹的人。

  孟甘城能在四國的夾縫中至今,他們功不可沒。

  莫府的突然發難讓他們側目,但是孟甘城不管是誰做話事人,只要不惹到他們身上來都與他們無關,而莫府沒有驚擾到任何與這事無關的人也讓他們頗有好感,但也僅僅是好感,如果沒有今天左左閑極無聊到街上來晃蕩,沒有北方露出的原形,他們絕對不會主動去做些什麼。

  “白澤?!”門內,壯碩的中年人眼睛死死盯著悠悠然從他門前經過的一行人,以及在他叫出白澤后白澤望向他的視線——它發現他了。

  左左有一下沒一下輕撫著北方頸間的動作一頓,忍住回頭的想法,輕聲道:“北方,居然有人認得出你?!”

  “不奇怪,白澤的傳說一直都有。”他有記憶以來也是出來過幾次的,每次出山都是自然而然的,而每每他出山也必定是盛世,白澤會帶去祥瑞並不止是說說而已,他甚至覺得這次自己會跟在左左身邊,也是因為盛世將至。比之八百年前所謂的盛世在長久許多的盛世。

  門內的男人功力不弱,只有和鸞知道,這個男人就是他感知到的兩個實力還算過得去的人之一,而且是受傷的那個,所以他聽到白澤說話就理所當然了。怔在那里半晌動彈不得。

  把自己一直藏得小心翼翼的東西從櫃子下面的地底下挖出來。不大的箱子裝不了多少東西,卻是他們家珍而重之傳了不知道多少代的東西。也是害得他家破人亡的東西。

  打開箱子,里面裝得不滿,最上面就是一個和白澤差不多長一個樣的玉飾。玉質一眼看去就是極好的。就算一直收藏著,表面仿佛也有一層瑩潤的光,讓玉飾看起來更聖潔,怪不得他能一眼就認出來那是白澤。

  男人小心的拿了一塊布擦拭著玉飾。他沒有看錯,那真是活的白澤。白澤現世,是有聖君要出世了嗎?如果真是如此……

  眼光瞟到最底層壓著的一本家譜,如果真是如此,那他做什麼決定,先祖也不會怪他吧。

  珍而重之的把東西重新放回去,開始思量這幾天發生的事,他到孟甘城只有兩年,但是莫府他也是耳熟能詳的,一開始他以為莫府也不過是看中了孟甘城的局勢來這里求財的,現在想來決不是如此。

  雖然是打了那些人一個措手不及,但武力的強大他看得清楚,平常只有大家族中才有的修行者那天晚上至少出現了幾百道那樣的氣息,要是一般人家,怎麼可能擁有那麼多修行者?!

  而且莫府的人很團結,他偶爾聽人說起莫府居然都只能說個表象,真正的莫府如何沒人知道,后來知道的多了才發現,原來從來沒有外人進入過莫府,這也讓他對莫府多留了個心眼,現在看來,這心眼倒是沒有留錯。

  現如今全城的人都緊閉了門戶,會這麼大搖大擺走在街道上的除了莫府的人不做第二人想,那麼……白澤背上的人就是莫府的人,白澤——和莫府有關。

  他想他已經知道要怎麼做了。

  在左在繞城轉了一圈,連小巷都沒有放過后,這樣的心理活動發生在孟甘城的幾處地方,要說原先的平靜下面是惶然,那現在,就已經帶上了興奮。

  “回去算了,再這麼走下去,我都要以為這是到了世界末日,全世界的人都死光了。”撓撓北方的脖頸,左左道。

  和鸞略顯不滿的把她的手抓了回來,他已經忍很久了,在他眼皮子底下和別人這麼親密,當他不存在?

  左左沒想這麼多,和鸞愛握著就讓他握著唄,反正他的手很暖,很舒服。

  一行人又晃回了莫府,得到消息的桑巴以及五位長老眼光灼灼的看著白澤,那架勢讓北方不自覺的后退了一步,這時候,就連和鸞都被他們無視了,當然,也跟和鸞一直收斂著自身的氣息有關。

  “咳咳……左左拉,你是不是要和我說一說白澤怎麼會出現在你身邊?”

  原來他們也認出來了,左左恍然,想從北方身上跳下來,被和鸞拉住了“他該出現的時候自然會出現,左何須向你們解釋?”

  清冷的聲音仿如一桶冷水澆滅了幾人此時激蕩得不能自已的心,白澤所代表的意義實在太大了。

  看幾人顫巍巍的就要跪下去,左左緊握了下和鸞的手,未語先笑“我能理解你們現在的心情,但白澤什麼時候來,什麼時候走都不由我控制,這點,希望你們明白。”

  “是。”

  拍拍北方的脖頸“我們先回去。”

  和鸞神威太重,沒人再敢說一個字,寂靜的恭送幾人離開后才敢直起腰,互視一眼,紛紛苦笑,他們的膽子好像大了不少。

  從北方身上下來,北方抖了抖身子變成人形,左左拉著和鸞的手搖了搖“別生氣,他們是太激動了。”

  “他們沒什麼值得我生氣的,餓不餓?”

  左左摸了摸肚子點頭,和鸞拿出幾個果子給她,示意海棠去做飯。

  左左把果子分給北方和小溪,再把手伸到和鸞面前,笑嘻嘻的。

  和鸞無奈,干脆多拿了些出來,讓他們吃個夠,這東西他最不缺。

  第二天,左左出現在眾人面前時大家都不自覺的松了口氣,神靈沒在,放心了。

  左左撇了撇視線,對上和鸞的眼神偷笑,要是他不隱了身形,她真擔心自己教的東西有幾人能學會。

  拿出這段時間斷斷續續記下來的一些現代記賬方法,左左在唯一的位置上坐定,海棠把茶杯擺上,褚玲接過她解開的披風,就說現在天氣好多了,不用穿這個,和鸞非得給她披上,捂得她都冒汗了。

  滿意的看著周圍團團圍坐的人里不乏女人,左左微微笑了笑,認真工作的男人最有魅力沒錯,但一旦有了奔頭的女人用功起來那精氣神也很讓人歡喜。

  “我教的東西不難,要是大家記不住明天我可以再來重復一遍,這東西學了沒壞處,用來記家里的帳也不錯。”

  每個人手里都拿著紙筆,伏在地上寫東西的姿勢並不舒服,但是沒有一個人抱怨,把左左拉巫說的東西都以自己最快的速度記下來,就算一天學不會,記下來回去再琢磨琢磨總能弄明白的。

  刻意放緩了說話的速度,在她覺得重要的地方也不吝嗇的連著多說幾遍,末了會問一問大家是不是都懂了,要是有人遲疑,她會再拆解了一點點的給他們講,用她面對手術時的態度對待自己的第一次教學。

  把她制好的幾種表格讓褚玲拿去給眾人看,一個個輪,這個容易學,看過一遍就差不多了。

  茶喝了一杯又一杯,上午下午中間都各休息了一次,一天很快過去,再次把茶飲盡,揚著帶上些沙啞的聲音,左左問道:“都懂了嗎?需不需要我明天再來教大家一天?”

  所有人都連連搖頭,胡長老精神抖擻的道:“我都學會了,要是誰有不懂的來問我就可已,左左拉巫今天辛苦了,請回去多多休息,不過請左左拉巫把那幾張紙留給我們。”

  有人接手左左求之不得,肚子早就餓得咕咕響了,左左也不客氣,帶來的所有紙張除了寫有簡體字的,其他全留了下來,以比來時要快的速度離開,海棠離開的時候她注意到了,肯定是回去做飯了,這麼貼心的追隨者她要是不帶著真會舍不得。

  快速消滅著桌上的飯菜,其他幾人都只是象征性的吃了幾口就停了筷,和鸞時不時給她夾上一筷子菜,眼露心疼,但是在左左真做什麼時他卻不會去阻攔,他尊重左,左要做什麼他都支持,絕不會以心疼為名行左右人之事。

  這是他愛左的方式。

  “好久沒有體會過餓肚子的滋味了。”吞下最后一口飯,左左感慨,這幾年海棠和褚玲把她侍候得太好,只怕她吃得少了,哪會讓她餓肚子,明明來這里也才六年,可為了手術餓肚子卻好像是許多年的事了。

  龍溪不滿的給她裝了一碗湯推過來“誰讓姐姐你那麼不顧自己了,不止餓肚子,聲音都變了。”

  “今天教好了,明天不就不用去了?一會吃點潤嗓子的藥就沒事了。”就算飽了,左左還著端起碗小口小口的喝湯,這是小溪的心意,不能浪費了。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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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五章 醫館

  滿足的打了個飽嗝,左左摸著溜圓的肚子拉著和鸞消食去了,院子里的植株時不時過來蹭過她,有那調皮一點的也兩株一排互相交錯著葉子跟在兩人身后移動,學樣的越來越多,不止是那些修為弱的,連后面來的自認成熟的植株們也加入了其中,在兩人身后形成一條長長的綠尾巴,把左左笑得差點噴飯。

  看在它們讓左如此開心的份上,和鸞也大方了,衣袖一揮,大團的精純靈力均勻的進入所有植株的體內,聽著它們的歡呼,所得好處不言而喻。

  “一幫有奶就是娘的壞家伙。”左左忍不住笑,可看著從它們身上飄起自動往她身邊聚集的墨綠色妖力,左左眼神柔軟,干脆開了領域,把聽到笑聲出來看情況的褚玲海棠以及北方和龍溪都籠罩進去,自然,不會落下和鸞。

  “進步了。”

  來自戀人的贊美讓左左心都美得飄起來,“我也這麼覺得。”

  “天天把寶貝當水喝,要是還不進步才怪。”北方抓起一株植株狠狠撓了兩下才放開它,只是聞著那些東西的味道就知道不是凡品啊,他也想喝,和鸞那家伙小氣得很。

  左左嘿嘿直笑,她當然知道自己這段時間只要吃的是從和鸞那拿出來的都是好東西,和鸞的就是她的嘛,正常的。

  小家伙吃得太撐了,紛紛開始修練,從它們身上飄出的妖力越來越多,也許別人接受不了,但是左左的功法特殊,就沒有她不能接收的力量。

  “你們也在這里面修練,可能也有意外的收獲也不一定。”左左散逸出自己的功力。歡樂的進入修練,功力的提升讓她心情很好。真好,自從和鸞回到她身邊后,好像所有的事都在往好的方向方展。

  她也要努力的修練才行,神界才是和鸞的世界,她不能總是任性的要求和鸞來遷就她,感情里面,單方面的遷就不利于發展感情,就是為了和鸞,她也需要努力了。

  從領域中出來,和鸞提醒道:“領域是有自己的意識的。你多和它接觸。只有徹底掌控了領域,可能才能杜絕噬主這樣的情況。”

  “對,上次在領域里對敵的時候,我就感覺到了,可是后來我就怎麼都找不到它了。好奇怪。”

  “不奇怪,要是它們那麼好掌控,怎麼會有噬主的事情發生。”和鸞拉著她回屋,“不急,你的領域還在初級。”

  左左不滿的要收回自己的手,可和鸞哪會讓她如願,“不要總提醒我我很弱,我都知道的。”

  “誰說你弱了,你最弱的時候已經過去了。你的功法到后期會比較好修練,而且,你現在還有很多幫手,速度會更快。”只有在左左面前,和鸞才會話多一些,尤其是在哄左左的時候。

  “真的?”

  “真的。”

  左左高興了。“以后我會認真修練的,趕不上你沒關系,只要不成為你的累贅就行。”

  這下換成和鸞不高興了,“左,你從來不是累贅。”

  “現在的我跟你去神界的話就是累贅。”

  和鸞在這句話里一眼就找出了重點,眼中喜意遮都遮不住,“你願意跟我去神界了?”

  一不小心說出心底話的左左眼神有些兒飄,“我一直都願意啊!”

  和鸞沒有拆穿她,一把攬住她在懷里親了親她頭頂,“我們不急,我們還有很多時間,左,你會是個出色的巫女,是莫干部落的支柱,以后會是我的伴侶,怎麼可能會是累贅,左,左,我很高興……”

  悄悄伸手摸向和鸞的胸口,左左咧開嘴角笑,跳得好快,她相信和鸞現在是真的很高興了。

  北方頭一扭,撈起龍溪縱身來到屋頂,那兩個人……也不怕帶壞孩子。

  屋頂兩人,屋里忙活有兩人,院子里兩人親密的相擁而抱,無人打擾的院子靜謐安然,北方忍不住想,要是現在必須讓他回山去過回以前的日子,他大概會受不了,寧願背負代價也會想回到左左身邊吧。

  “開醫館?你開?”不止是桑巴和五位長老,就連褚青等人都是一臉不贊同,他們的巫女怎麼能經常暴露在別人視線內,要是有人對她不利怎麼辦?不行,這太危險了。

  可是,左左決定的事哪是別人一句危險能阻攔得了的,現在她最不怕的就是危險,有和鸞時刻跟在身邊,她真不相信還有誰能對她造成傷害。

  “我開醫館有什麼不好?這也是和孟甘城的人拉近關系的一個方法,孟甘城沒有士兵,但是地勢卻可以稱得上是四面楚歌,光靠我們這老少男女加起來兩千多人你們覺得能守得住?可是孟甘城民風彪悍,只有讓他們對這座城市有了歸屬感,讓他們知道這孟甘城是他們的,和他們是息息相關的,城滅了,他們家就沒了,親人也會失去性命,而不是隨時包袱款款的去找下一個落腳點再重頭開始。

  以孟甘城為起點,並不是拿下這座城就可以,要真想守住它,必須,必須讓孟甘城的居民和我們同一陣線,讓他們變成我們的人,共同守護孟甘城,當年的莫干國也只是核心是部落的人,如果光靠一個部落,你們覺得那麼點人能做什麼?能建國?就算以一敵千,又能攔得住多少敵人?”

  很少發展意見的秦榆翁頭一次在其他人面前開口,“我贊同左左拉巫的意見,孟甘城不只地勢有優勢,居民同樣有優勢。”

  桑巴也明白這個道理,可是,無論要做什麼,部落里的任何人都可以,就左左拉不行,她絕不能有失。

  “還是說,你們以為誰能在和鸞眼皮子底下傷得了我?”

  桑巴的話堵在喉嚨里,左右沒看到和鸞的身影,不由得問道:“神靈會在這里呆多久?他能一直保護你?”

  左左笑,帶著點小得意,“當然。”

  桑巴和長老們對望一眼,這可真是個讓他們不敢置信的好消息,要是左左拉一直有神靈的保護,那她什麼不能做?開個醫館而已,沒問題。

  “你打算開在哪里?”

  這就是同意了,小小的在心里比了個勝利手勢,左左指了指一個方向,“那個地方臨街,位置還算不錯,要是那里沒有特殊的用途就在那里吧。”

  那里住著的是武力值相對要更高一些的族人,臨街的方向是最需要防備的。

  褚青突然道:“如果在那里開醫館,不管有病的沒病的只怕都會上門來,外人對莫府很感興趣。”

  “能看到多少?隨他們看,你們把那一片相連的地方都空出來給我就是。”

  想了想,桑巴點頭同意,“行,三天我就給你弄好。”

  正事談完,左左覺得也要適時表現一下她對部落的關心,于是問道:“現在情況有沒有好轉一點?”

  桑巴沖著褚青抬了抬下巴,“讓他說。”

  左左望了過去,褚青也不扭捏,爽快的道:“我這幾年也認識了不少人,在我們店里做掌櫃伙計的有不少是本地人,還有一些有生意往來的商家,我們做生意向來重信譽,托這個的福,人家對我們都還算信任,不少人答應會去說服身邊親友,至于其他的,相信只需要時間就可以解決。”

  后面這句才是最重要的吧,左左點頭,沒有人能關上門獨自生活,吃喝拉撒是人類不得不想的問題。

  “在他們反應過來前,先把握秩序建立起來吧,方便以后管理,該定的規矩要定好。”看向好一段時間沒見的裴畫,左左揚眉,“最近被關起來了?”

  裴畫一愣,“關起來?”

  “要不是關起來,怎麼都沒見你?”

  裴畫這才明白過來,理解了她話里的意思忍不住笑道,“我不是怕打擾你嗎?”

  左左沒有傻得去問打擾什麼,這莫府大概沒人不知道她和和鸞的關系了,哪怕是后入府的秦家人。

  裴畫確實是知道的,在知道和鸞的身份以及兩人之前的羈絆后,他就知道自己沒有一點機會了,或者說從一開始他就沒有過機會,只是他自己奢望過而已。

  左左拉巫是巫女,在知道莫干部落的歷史后,他才知道他們的巫女是不能婚配的,只是這個規矩在左左拉身上怕是要破了,誰有資格阻止她和神靈在一起?

  “我的院子誰都可以來,我不拒絕朋友。”

  左左起身,朝同時站起來的其他人微微點頭便離開了,醫館三天就能弄好,她能做準備的時間也只有三天而已。

  回了院子,換了套利落的衣衫,頭發也讓褚玲織成了麻花辮,出門朝屋頂上的北方道:“我們去一趟曉月森林。”

  “姐姐,我呢我呢?”龍溪比北方還快的來到左左面前直蹭。

  “當然帶你一起去。”

  北方一步跨到左左面前,邊變幻身形邊問,“去做什麼?”

  “采藥。”

  笑靨如花的朝和鸞伸出手,和鸞握住,捏了捏她的鼻子攬過她來到北方背上。

  “小溪,來。”

  龍溪興高采烈的借著姐姐拉他的力道來到北方背上,還用力扭了扭,要不是背上還有左左,北方發誓他一定會將他摔下去。

  “褚玲,海棠,你們在家看家,要是有誰找我就說我出去一趟,醫館弄好之前肯定回來。”

  “是。”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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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六章 遇險

  白澤身體的大小完全隨北方的心意,在龍溪也上到他背上后便變大了一些,上升到云層上面,北方才顛了顛背,“龍小子,自己飛去。”

  “我不,就要騎你。”

  “你信不信我把你丟出去。”

  他信,龍溪扁扁嘴,回頭看向姐姐求支援。

  左左用力揉他頭發,“你都多久沒變身,再不飛一飛都要不會飛了。”

  “才不會。”聽得姐姐也這麼說龍溪倒是乖了,離開北方背上在空中凌空而立,待到北方載著姐姐離得遠一點了才恢復成體積不小的原身,在空中翻滾了一番,快速追上北方,和姐姐保持在同一線上。

  左左抓著和鸞的手臂歪著身子往后看,嘖嘖了兩聲道:“小溪,你是不是又長大了?”

  龍溪難掩得意,“恩,長大了很多,姐姐,你要不要到我背上來?我背上比北方要舒服哦!”

  對比了一下,左左持保留意見,她還是更喜歡白澤軟軟的毛,“就這樣吧,我們快點回森林去,小溪,姐姐要采很多藥,你要幫我采。”

  以前也幫姐姐采過藥,一點根須都不能傷到,好辛苦的,可是姐姐都開口了……“好吧。”

  左左偷笑,小孩子嘛,就是要有個小孩子樣,把小溪養成現在這樣,她很滿意。

  用走的,需要長長的幾十天才能來到孟甘城,可用飛的,不過是靠在和鸞懷里休息了片刻就到了。

  他們打算降落的地方是在當初被大小兩條龍壓平一片,后來成了龍溪私人領地的地方,春天最是小草滋生的好時候,整個平地呈一片鸀色。

  “直接去部落。”語畢,也不管一龍一白澤有什麼反應,帶著左左瞬移到了四面環山的盆地里。

  離開時不覺得什麼,可現如今看來,少了青壯年的部落死氣沉沉了不少……

  不對。有血腥味,左左明白和鸞為什麼要直接來這里了。

  心一亂,左左直接拽住和鸞的袖子就問,“現在什麼情況?還有人活著嗎?誰做的?會不會是兇獸?”

  隨后趕來的北方接道:“不會是兇獸。我離開前有和他們打過招呼。”

  和鸞眼睛微微瞇起,“出來。”

  沒有動靜,龍溪一龍槍落下,把陰影處藏著的人給打了出來,黑衣黑褲黑面巾,熟悉的裝扮,此時卻讓左左眼睛生疼。

  “依依蘭。我以為你至少還念血親。”

  龍溪一愣,打眼望去,那個身體最矮小的人可不就是他最不屑的依依蘭。

  依依蘭心里也有些慌,她沒想到剛好會碰上巫母回來,她只是想舀回屬于自己的東西,那本就是她的,她沒想殺人的,她叫這些人來也只是給自己壯壯膽。沒想要他們殺人的。

  眼淚浸得面巾都濕了,死的人有一個是她阿爺,她明明只是找自己的東西。他為什麼要來攔她,所有人都覺得她壞,所有人都不幫她,她要怎麼辦,她不要死,不要!

  后退一步,依依蘭神經質的大喊,“殺了他們,殺了他們,全都殺了。全都殺了。”

  原本殺人很利落的黑衣人此時卻沒一個敢輕舉妄動,那個男人的氣息太恐怖了,好像只要他們動一動就會凌遲了他們。

  和鸞微微仰頭,看向漫無邊際的高空,剛才法則在警告他,因為這小孩?還是害得左受傷的黑衣人?

  “上啊。殺了他們,怎麼現在沒膽了?啊?殺了他們,不然回去我一定會和聖主告狀的。”

  黑衣人頭領心里冷笑,告狀又如何,你還當聖主能被你耍著玩?你心里想什麼,聖主只怕比你自己還清楚。

  左左深深的看了依依蘭一眼,這時候她很恨自己該果斷的時候優柔寡斷,要不是她一直給自己找理由,依依蘭哪能活到今天?哪能給部落帶來如此大的災難?看著不遠處躺著的幾具屍體,左左恨不得把依依蘭活剝了,一刀一刀割下肉來。

  “小溪,你要是能把依依蘭刺于你的龍槍下,你提什麼要求姐姐都答應你。”

  和鸞對這涵蓋范圍太大的允諾不太喜歡,微微皺了下眉,不過到底還是沒說什麼。

  龍溪來勁了,挽了個槍花直沖依依蘭而去,他要吃姐姐新做的那個果醬,要很多很多,太好吃了。

  黑衣人對和鸞再有顧忌,也不會眼睜睜的看著依依蘭在他們面前被傷害而什麼都不做,他們這趟來本就是借著依依蘭回部落的契機知道更多關于莫干部落的事,聖主說了,這個部落才是他們以后的大敵,可惜依依蘭知道的東西還是太少了,要是她能再大一點,再多學一點東西再叛逃,那就更好了。

  但這樣的依依蘭還是不能被傷害,誰又能想到,她學的那個半調子的請神舞居然對他們有用,已經有癥狀輕的孩子痊愈了。

  就他們所知,能讓依依蘭如此懼怕的除了她所謂的巫母不做第二人想,要是把她擄回去……

  但是他旁邊那個男人給他們的感覺太危險了,可左左拉對他們來說是太大的誘惑,他們不想再看到族人就剩一把骨頭撐著一張皮死在他們面前。

  北方上前一步,把左左護在身后,他的結界雖然對黑衣人作用不大,但是現在不再受那些制約的他不止是會結界而已。

  和鸞似有所感,目光看向地面,下一刻,地面裂開一道大大的口子,一道聽起來非常年輕的聲音傳來,“撤退。”

  “在本聖君面前想撤就能撤得了?”和鸞冷笑一聲,他確實沒打算插手沒錯,他的介入引來的任何后果只怕是莫干部落承受不了的,但是這並不代表他就要眼睜睜的看著左被人視為目標。

  黑衣人動不了,提起全身的功力憋得全身冷汗淋淋也無法移動分毫,依依蘭更是被重點照顧,只能趴在地上喘氣。

  龍溪可不管什麼風度不風度,他只記得姐姐的吩咐——把依依蘭刺于槍下,然后回姐姐那領賞。

  渀佛看到源源不絕的果醬朝自己飛來,龍溪咧開嘴,龍槍直逼依依蘭的喉嚨——

  人呢?

  對峙的場面突然多出一人,大概除了和鸞,沒人知道他是怎麼出現的,一個看上去比女人還要美的男人。

  左左身為在場唯一的女人,她深深的覺得自己被比下去了。

  放下完全軟了腿腳的依依蘭,男人撿起飄落的面巾重新戴上,有些人的氣場是與生俱來的,就是蒙了臉,左左也覺得這個男人很吸引人。

  和鸞把她的腦袋轉回來,難得幼稚的問了句,“比我好看?”

  左左此時就算是滿懷心事也被這一句話給治愈了,毫不忌諱的親了他嘴角一下,“在我心里,沒人能比得上你。”

  和鸞高興了,看向對面的人眼光重歸平靜,渀佛剛才那冰刀一樣的眼神從來沒有出現過。

  男人等他們互動完了才開口,“你不該是這里的人,便不該管這里的事。”

  左左身體一僵,他……指的是她還是和鸞?仔細想來,他們兩人確實都不是這個界面的人。

  和鸞握住她的手,溫熱的掌心安撫了她,“你有何資格管。”

  “你該知道有些事是天意,不管是誰都無法改變。”

  和鸞像是才開始認真打量他,聲音冷冷的表達他的不屑,“你覺得本聖君要是插手,還會有你們什麼事?”

  男人連眼里都帶上了笑,“你是聖君,我是聖主,這算不算是另一種緣份?”

  和鸞根本不理他,“天意如何不是你說了算,今天我不為難為你們,算是賣法則一個面子,從我面前消失。”

  聖主頭一次被人用如此口氣說話,要說沒有一點情緒是假的,但是他心里有數,以他現在的身體情況絕對不是此人的對手,就算受氣,這時候也只能先行撤退。

  示意他們先行離開,聖主走在最后一個,深深的看了相擁在一起的兩人一眼,跳下去之前丟下一句,“最后相爭的一定會是我們,到時候見。”

  看著裂開的口子在面前慢慢合上,左左怔怔的指著地面,“這是什麼本事?他們屬老鼠的嗎?”

  “他們的傳承是這個大陸無人可敵的,身為這個大陸的原住民,有一些不一般的手段也很正常,左,你沒什麼要問的嗎?”

  左左抬頭看他,苦笑,“要問什麼,這個男人只怕北方都不是對手,小溪還小就更不用說,你不出手的情況下,不放他們走我們落不著好,一直以為自己有多厲害,碰上這樣的強者才知道自己什麼都算不上,原本還以為莫干部落的實力放哪都能獨霸一方,桑巴他們也是這麼覺得的,可現在我沒信心了,夜郎自大啊。”

  摸了摸她的嘴角,和鸞像是想抹掉她的苦澀,“想要我出手嗎?”

  “我要是說不想肯定是騙你的,但是我知道你不出手肯定有你的原因。”

  和鸞抵著她的額頭嘆息般的道:“剛才法則警告我了,我要是動手,因為我的原因你們會要背上重于原本許多的后果,那個結果你們背不起,所以說啊,我想帶你回神界,這里對我的制約太大了,明知道你被人欺負了我還什麼都不能做,心里難受。”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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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七章 后患

  和鸞難得一見的示弱讓左左有些不知所措,最后只得像平時他哄自己一樣輕輕拍著他的背,“這里的事了了我就跟你走,我們不呆在這里了,不讓你難受。”

  “恩。”和鸞輕輕恩了一聲便抬起了頭,對他這樣的強者來說,這樣的示弱都是不該有的,只是對象是左,他允許自己稍有片刻這樣的時候。

  看向面有不甘的北方,和鸞大概是被左左哄得心情好,難得的對他說了幾句,“你們是天生相克的,你不是他的對手很正常,而且,你懈怠了太多年了。”

  被人說懈怠北方一點也不臉紅,他本來就不太追求強大的力量,只是現在才稍有了點這樣的心思,不過他好奇前一句,“我們天生相克?”

  “對,白澤是瑞獸,代表的是祥瑞,而他們,是黑暗的臣民。”

  “怪不得我的結界對他們沒用了。”終于找到一直沒有弄明白的原因了,北方陷入了沉思,他從母親那里也得到了點信息,只是沒有和鸞說的這麼詳細,稍一對癥便明白了更多。

  左左此時不關心這些,經過剛才的時間,她已經感知到哪里有生命氣息了,往自己的院子飛奔而去。

  一定是桑巴叔叔離開時告訴他們她屋子的特殊的,那個禁制還在,要是碰上解決不了的危險,在這里可以尋得庇護等待救援,沒想到居然真的派上用場了。

  沒了植株的院子顯得有些凌亂,屋門緊閉,但是以左左此時的耳力,壓抑的呻吟聲她也聽得清清楚楚,依依蘭,你會為你所做的事付出代價的。

  深吸一口氣,左左走到門前敲了敲門,“我回來了。”

  門內的人呼吸都仿佛停了一停,旋即發出歡呼聲。門猛的被人從里打開,“左左拉巫……”

  如果是被孩子以這種慶幸的口氣叫喚,左左會覺得心疼,可現在。看著一個個老人用泛著淚光,一臉劫后余生的眼神看著她如此說,她覺得心酸。

  他們留在這里並不是對外面的世界失去了向往,只是因為年紀太大,他們不想拖累后輩而已,可誰能想到在這里八百余年沒有見過外人,今朝卻被一個曾孫輩引來的外人奪了性命。

  屋內的人大多站著。或者互相依靠著,屋子不大,要裝下三百多人不容易,左左猜想可能連后面堆放的雜屋都呆了人,還不知道究竟有多少人無辜送命。

  “都出來吧,敵人跑了。”

  剛才外面的動靜他們也有聽到一些,不過他們怎麼都沒想到回來的會是左左拉巫,不。看向左左拉身邊的人,是神靈知道他們有難,回來解救他們來了。

  以最虔誠的姿態跪拜。最真誠的心送上自己的信仰,源源不絕的信仰之力進入身體,和鸞舒服的瞇了瞇眼,“是左要回來采藥。”

  話中之意是——如果要謝就謝她,可是左左拉巫是自己人,巫女保護族人是責任,而神靈卻是他們求了許多年而未得的,他們更相信這是神靈給他們的庇護,畢竟左左拉巫這房子的禁制也是這神靈留下來的。

  又聽到了輕微的呻吟聲,左左不耐煩的退開一點。“沒受傷的都去院子里休息,給傷者讓出位子,要是……要是身體允許的,去把死了的人斂了屍身吧。”

  大家靜了靜,默默的走到院子里,腿腳還能堅持的相繼去了外面。那都是一起生活了百多年的老伙計,卻落了個這樣的結局,人生無常啊!

  屋子里一下子空爽下來,左左顧不得去招呼和鸞,從氣息最弱的開始把脈,這個老爺子的身體本就到了油盡燈枯的地步,再被這麼一傷,回天乏術了,不是她舍不得戒指里的好東西,是他們真的太老了,身體機能連生命都不能再維持,再吃下那樣的東西,不過是加速他們的死亡。

  要怎麼辦?左左眼睛泛酸,上輩子是醫生,這輩子她也認同自己的醫者身份重于巫女,看著人在自己面前慢慢咽氣的感覺她兩輩子都沒能適應。

  一直微張著嘴呼吸的老人突然睜開了眼,看到面前眼睛微紅的人臉上起著褶皺的皮膚抖了抖,像是想笑一笑來安慰她,可最終還是沒能成功,嘴巴張了幾張,卻什麼都說不出來,左左一狠心,“小溪,去拿個干凈的碗打碗水來,再拿個木勺子,快。”

  龍溪風一般的消失,幾個呼吸間又風一般的端著個碗出現在左左面前,左左拿出一個小瓶子,從里面小心的倒出一小滴紫色的汁液,“北方,你幫我扶起他。”

  北方依言,左左拿起勺子攪拌了一下,舀了一勺子喂進老人嘴里,可一勺下去,進去多少就出來了多少,老人連吞咽都不行了。

  “放下去一點。”

  重新又喂了一勺,這次好了點,流進去了一點,連著喂了幾勺,再喂時左左的手被一只無力的還起著老年斑的手推開了,聲音雖然微弱,但總算能聽清了,“別浪費了,老頭子我活不了了。”

  左左眼睛一紅,最后還是放下了手,她是大夫,老人的身體如何她很清楚,她要是能早一點趕回來……

  “你做得很好,左左拉巫,你救了我們大家。”老人想抬起手來拍拍左左拉巫的手,像是對自家孫輩一般,可是啊……

  “把我放到外面去吧,外面……太陽真好。”左左頓了頓,向北方微微點頭,最后再看了老人一眼,這一眼,就是永別。

  屋里傷得稍輕一點的都老淚縱橫,卻都抑制住了聲音,他們都記得,那是個最樂呵的人,向來不喜歡悲悲凄凄的,如果可以,他們很想笑著送他走。

  做了三年臨床醫生,左左的心理素質自然不弱,很快就收斂起心神,走向下一個。

  好在,傷重至死的只有那一個,接下來的人雖然還是有不太樂觀的,卻也沒有生命之憂。

  家里的藥材基本全部都帶出去了,空間戒指里也沒有現在需要用的,左左只得再用了一滴紫色的汁液兌了水,讓休息了一陣狀態要好多了的老人前來照料,給每人都喂點,她帶上幾人急匆匆的去了后山。

  挖了幾味藥讓北方和小溪看仔細,照著這個樣子的去挖,這都是要用得比較多的,她自己則去挖其他的。

  和鸞讓左左專心挖,他把她挖出來的抖了抖土放進藥簍里,除了保護她,他能為左做得很少,比他以為的要少很多,他並不怕背負什麼,但如果結果得要左去背負,他不能。

  急急忙忙的采了藥,左左抬腳就往山下藥,被和鸞一把攬住,擦掉她臉上不知道什麼時候沾上的土,道:“這個我能幫你。”

  左左一愣,旋即明白了這話中的意思,是著惱了吧,明明那些人在他眼里如同跳梁小丑,卻還得看著他們在眼前得瑟,以和鸞的驕傲,心里肯定會不舒服。

  更何況,那些人還傷過她,想起那個男人離開前看著自己的眼神,左左就覺得后背發涼,她幾乎可以肯定,她身上有他們需要的東西,要不是身邊有和鸞,今天她未必就能全身而退。

  “我沒怪你,也不能怪你。”

  和鸞沒有接話,摟著她直接瞬移到了院子里,入耳的呻吟聲讓左左只得拋開這些事,煎藥要緊。

  沒有處理過的藥草按照代代相傳下來巫女的處理方法弄好,倒入適量的水,就叫了個看著眼神還行的人過來看著火,自己拿著一堆藥草進了屋。

  或根或須或葉子,一股腦丟進擂缽里,用擂棍用力碾,動作明顯不太熟練,平日里這事輪不到她做,褚玲和海棠力氣都比她大,她需要什麼只要說一聲她們就會準備得好好的在那里。

  有人接過她手里的棍子,一手托住她在一邊坐下,“我來。”

  和鸞也沒做過這樣的事,但他力氣大,而且腦子聰明,試了幾下就掌握了訣竅,看起來像模像樣了。

  抬手抹了把汗,左左把所有能找出來的軟布都找了出來,撕成一條一條的,就著和鸞的手抬起擂棍看了看,覺得差不多了就全倒進一個大盆里,把另一部分放了進去,示意和鸞繼續。

  她是使喚得理所當然,和鸞也順從得好像本應如此,可看到的其他人卻是眼珠子都要掉出來了,神靈什麼時候這麼平易近人了?怎麼左左拉巫好像一點也不怕他?還敢使喚他做事?!

  左左根本不知道別人都在想什麼,在綠瑩瑩的盆里滴入一滴髓心,攪拌均勻后端到傷者面前,挖起一坨抹在傷口上,用細軟布綁好,屋里將近二十個傷者用了將近三盆的藥才算是把傷口全都處理好了。

  要不是顧及形象,左左真想一屁股坐在地上不動了,蹲得太久腳麻了……

  和鸞的注意力本就一直在左左身上,看她眉頭皺了一下就知道她肯定是哪里難受了,趕緊把她扶起來靠在自己身,小聲問,“怎麼了?”

  “腿麻,緩緩就沒事了。”

  和鸞一聽,本來打算扶著她去坐一下的動作停了下來,手勾了勾,被擠到角落里的桌椅平穩的飛到面前,扶著左左坐下,而他自己卻蹲下來把她的腳抬起來放到自己膝蓋上,一下一下的推拉,左左是笑了,其他人卻連怎麼呼吸都差點忘了。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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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八章 前因

  “好點了嗎?”

  左左動了動,點頭,“恩,好多了,不用揉了。”

  把和鸞拉起來在自己身邊坐下,左右看了看,道,“渴了。”

  拿出幾個果子放到她手里,和鸞笑,為她這種理所當然的索取姿態,戀人之間的相處本來就不需要太過計較,左在這上面一直把握得很好。

  休息了一會,左左才來到外面,首領不在,部落里她為大,現在要得理的事不少。

  來時還是太陽正當空時,現在已經是黃昏了,微微仰頭看向掛在山邊上的紅太陽,左左的心情稍微好了點。

  “左左拉巫。”

  一幫年紀能做她爺爺奶奶甚至更長一輩的老人向她行禮,左左有些不適應,受了十多年尊老愛幼的教育,她自認還是有點作用的,不過現在不是矯情的時候。

  “死了多少人?”

  一個拐著根木拐的老人站在最前面,答話的也是他,“死了十六個。”

  左左認得他,細阮的曾爺爺,他手里那根不那麼直的拐杖還是許多年前細阮還小的時候拿著他爹的工具刨出來的,老人家愛得很,誰說這拐杖不好看他還不高興。

  十六個啊,留守的老人有三百多,整體基數就不大,一下就少了十六個,再加上傷的……

  要不是莫干部落就算老人都身手不弱,只怕失去的人要更多。

  嘆了口氣,左左問,“向首領去信了嗎?”

  “遭襲的第一刻我就傳了信出去,應該沒被攔截,這時候首領估計收到了。”

  首領要是知道了,只怕第一時間就會派人過來,現在這樣的關鍵時刻……

  “小溪,給我拿紙筆來,把桌子也搬出來。”

  “好。”

  龍溪得得得的跑了進去。在等待的時間里左左對或站或坐的人道:“按族里的規矩,今晚我們就把族人送走,這里不能呆了,大家必須離開。阮老爺子,你看大家誰的腿腳還算利索,或者誰家里有備好的柴火,先拿來用了,至于婆婆們,請你們去準備飯菜,大家有問題嗎?”

  大家紛紛搖頭。各自去忙,左左拿起筆,把這里的情況一一說明,再附上她的建議,看著益鳥揮著翅膀飛離,左左感嘆,“看樣子醫館要推遲時間開門了。”

  “他們速度太慢。”和鸞算了下時間道,也為這層出不窮的事不滿。這一事加一事的,什麼時候左才能跟他去神界?

  “快馬加鞭也得十幾天吧,可要丟下他們離開。我不放心。”搖了搖和鸞的手臂,左左撒嬌,“十幾天而已嘛,不算什麼的,我們正好可以去采藥。”

  和鸞未置可否,視線躍過左左的頭頂落到她身后的人身上,直把人看得僵在那里,不敢稍動。

  左左回頭,眉毛微揚,她還沒找去。居然就找上門來了?

  “鄧家老人。”

  兩老神情尷尬,依依蘭雖然蒙著面,但是他們哪會認不出來,他們也相信左左拉巫認出來了,不知道外面發生了什麼事,讓依依蘭變成了這樣。但是十六個老伙計是因為她的原因才送命這是不爭的事實。

  看其他人並沒有注意這里,左左坐了下來,“何事?”

  兩老互看一眼,最后老婆婆開了口,“左左拉巫,我們……我們就是想知道外面究竟發生了何事,讓……讓依依蘭變成了這樣。”

  “不管發生了何事,都不足以為她所犯的錯開脫。”左左一句話就堵死了老人護短時可能會說出的任何求情的話,這事情上沒有商量的余地,十六條人命的代價,足夠讓她的心變硬。

  老婆婆臉一白,身子都晃了兩晃,今天這一天真是比她這一輩子過得還漫長啊。

  “我倒是想問問兩位可知道依依蘭回來的原因?她說回來找原本就屬于她的東西,是什麼?”

  老爺子也受了點傷,最后要不是依依蘭死命攔了,他這條命也要丟了,可現在他一點也不慶幸自己活著,相反的,他寧願這次死的是他,而不是其他人。

  勉強撫著還在犯暈的老婆子,老爺子聲音帶著點啞,“她要找的應該是你送她的那塊玉,她一來就逼問我們,我說在亞來身上她不信,非說亞來身上沒有,我也不知道她怎麼就認定不在亞來身上。”

  左左此時恨不得拍死自己,她當時是犯了什麼抽把那塊玉送出去了,就算頭一次見面送見面禮是規矩,可欠上一會又能怎麼樣?

  和鸞站在左左身后,左左的一點變化都沒有瞞過他,看她身體在抖便兩手一攏,讓左靠在自己身上。

  左左握住自己胸前的手,仿佛這樣才能讓自己心里的難過緩解一點。

  這到底算是怎樣的因果,就因為她的一個舉動引來這樣的后果,如果一個因只結一個果,鄧亞來不是那個果嗎?她一直以為玉佩的事在他那里就算是結束了。

  “我們鄧家教出如此兒孫,就算死了,這罪也難贖,要是出去了,我們該如何面對那些孩子。”老人顫抖著聲音,一字一句都像是和著血說出來的。

  左左不知道要怎麼安慰,她自己現在也是一團亂,要說錯……最先錯的應該是她吧。

  她就知道哪怕是給她一個無敵的身份,可沒有與之相等的智慧,她也只會把事情弄得一團糟,她沒有政治天分,占卜也只是學得一般般,因為她的自以為是卻害得別人丟了性命,這輩子,多出來的這輩子,老天爺是不是給錯人了?

  兩老相攜遠走,左左定定的看著,眼神卻是空的,沒有焦點。

  “左,你總是喜歡多想。”和鸞無奈的輕拍著她,“事情發生了就要解決,想得再多也沒用。”

  “要是這一切的前因都是我呢?我能不想嗎?”

  “那又如何,你能改變什麼?”

  左左啞然,要是能改變她哪還會煩惱,狠狠的扯了把自己的頭發,左左仰頭看向身后的人,“抱我。”

  對于這種小要求和鸞當然滿足,他本就不是多話的人,也不會安慰人,此時明知道左心里在糾結,卻只能抱著她,拍拍她的背,在心底希望她能快點想開。

  夜晚,這個冷清了一段時間的盆地火勢兇猛,干枯的柴火搭得足有一人高,上面整整齊齊的擺著十六具收拾了儀容的老人。

  左左穿著巫女在重要祭祀時才穿的服飾,頭發垂于身后,唱著記憶中一直存在,卻從來不曾唱過的古老歌謠,跳著沒有跳過,卻像是刻印在心底的舞蹈。

  如果這是送別,請將我最真誠的祝福帶走,我的歌,我的舞都為你們而起,我的族人們,望你們安眠。

  火花映襯下的左左眼中有淚,在一個旋轉時淚飛落,除了和鸞,無人看到。

  這個看似獨立堅強,卻有著無比柔軟心腸的女人啊!和鸞心疼的無法言語,心底卻又升起驕傲,這是他看上的女人,將要陪伴他長長久久的女人,本就是最優秀的。

  桑巴收到第一封信時,心底的震怒可想而知,原本因為拿下孟甘城而起的意氣風發褪得干干凈凈,要是族人不能守護好,就算復國又如何?

  如果不是情況不允許,他會親自趕回去,可現在的情況由不得他縱著性子來,但願,但願左左拉那個屋子還有作用。

  對了,左左拉,神靈在左左拉那里,要是去求一求,說不定……

  前腳打后腳的往左左拉院子跑,沒想到卻撲了個空,去曉月森林了?神靈也去了?會不會剛好趕上?

  抱著這樣的希冀,終于等來了第二只益鳥,看著信上所說的,桑巴眼睛血紅,死了十六人,十六人……給他們守護最后一步退路的三百四十二個老人,死了十六個。

  一拳砸向桌子,桌子破了個洞,他卻感覺不到疼,他們連拿下孟甘城都沒有失去一人,卻因為依依蘭而死了十六人,還有十幾個受傷了的,要不是有左左拉的那個特殊房子,依依蘭是不是打算一個都不放過?!

  聞訊趕來的眾人看著難得發怒的首領此時的模樣心底都有了不好的預感,可沒一人敢上前問,天真的以為只要不問,不知道,事實就不會那麼壞。

  龔長老推開門口的人進來,也不問,直接撿起地上的紙看起來,才看到一半身體就搖晃著往后倒去。

  “大長老!”身后的人趕緊托住,手忙腳亂的把人放到椅子上坐下,又是拍胸口又是遞水的,就怕大長老出點什麼岔子。

  緩過氣來,龔長老揮了揮手把人趕走,指了指地上的紙,“給我,沒看完。”

  桑巴猶豫了一下,還是遞了過去,這些事是瞞不住的,也不能瞞。

  “左左拉他們去的真是時候,要不然……你打算怎麼辦?”

  “我同意左左拉說的,必須把人全部接出來,要是再來一次,左左拉不見得還能那麼巧的趕上。”

  龔長老嘆了口氣,“接出來吧,受點累,路上走慢點就是,現在天氣也好。”

  桑巴看向門口想問不想問的眾人,“發生什麼事我一陣會說,現在,褚意,言莫,你們帶人挑上五十個兄弟回森林一趟,把老人都接出來,馬車不用擔心,我會讓人準備好,你們把人帶去誠和縣那個莊園,會有人接應。”

  “是。”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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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九章 賠命

  辛苦了一夜,左左晚上睡得很沉,直到太陽高掛才悠悠然轉醒。

  溫暖的懷抱讓她不由得露出笑意,腦袋蹭了蹭,無意識的撒嬌,“什麼時辰了?也不叫我。”

  “你睡舒服了就好,餓不餓?”

  左左老實的點頭,不客氣的說她就是餓醒的。

  拿過床頭放著的衣服給她,和鸞先一步起來著裝,邊催促她,“餓了就快起。”

  伸了個大大的懶腰,左左嘟囔,“真不想起床,好像只要走出這張門就有事在排著隊的等我。”

  和鸞無奈的看了她一眼,沒有告訴她外面確實有事在等著她,至少,等她吃了早餐再說,免得連吃個早餐都沒胃口。

  飯桌上擺著熱氣騰騰的粥和小菜,已經失去味覺太久了,但是左左還是覺得眼前這簡單的早餐看著就很有食欲。

  龍溪幾次想開口說話,都被北方攔了下來,他的想法跟和鸞一樣——至少,讓左左吃個舒心的早餐。

  放下碗,擦了下嘴,左左苦笑,真以為那些小動作能瞞過她?“說吧,又有什麼事。”

  兩人互瞪一眼,龍溪撇開頭不吱聲,擺明讓北方說。

  “鄧家兩老死了。”

  左左一怔,旋即面色變得難看之極,“什麼時候的事?”

  “今天一早有人找鄧老頭,叫了半天沒人應,就推門進去了,沒想到一直叫不醒,兩人還手牽著手……一大早他們就送了消息過來,我看你昨天太累,就沒叫醒你,反正你知道了也改變不了結果。”

  北方停頓了下,接著說出了自己的看法,“其他人可能沒認出來那小的是依依蘭,但鄧家兩人怕是過不了自己那關,覺得無臉面對他人。所以干脆就……”

  左左微微點頭,確實有這個可能,說不上是畏罪自殺,他們的想法其實很簡單。依依蘭是鄧家的孩子,他們身為鄧家目前最長的一輩,得為依依蘭做出的事負責,而他們唯一能做的,就是賠上自己的性命,茍且活著他們也無顏面對他人。

  可是心里越明白他們如此做的心思,對依依蘭她就越恨。更恨自己當時的心軟,特麼的當初她到底是在心軟什麼?這里早就不是地球,殺人不犯法,也沒人會管制她,她特麼的在怕什麼?!

  抬頭苦笑著看向都是一臉關心看著她的大小三個男人,“怎麼辦,我都不想出門了,昨天才燒了十六個。今天又要燒兩個。”

  兩個大男人都不是會安慰人的,倒是龍溪占了個嫩面皮的便宜,只是說出來的話卻顯得極其成熟。“姐姐,這是他們自己的選擇,與你無關,你只要履行你巫女的責任就可以了,要是莫干部落每發生一件事你都要擔在自己身上,那還要桑巴,還要五個長老做什麼?姐姐,這次是你救了他們,你要記住這一點,而不是覺得愧疚。你什麼事都沒做錯,為什麼要覺得愧疚?”

  她沒做錯嗎?只是你們太過護短了,以至于都看不到她的錯罷了,揉了揉小孩柔軟的頭發,左左分神想,小溪的頭發怎麼就不長呢?一直是這麼長。人長高了,頭發卻變化不大,一直都保持在肩下面一點。

  “部落的事你們遠著點,我一個人煩就夠了,北方,去給我找點稀罕一點的藥草吧,我帶回去種,不一定非得要特殊的那些,我都快能開個萬妖園了。”

  北方聞言拎著龍溪起身,“行,我多找點,這小家伙我帶走了,不給你添亂。”

  “喂喂喂,我從來沒給姐姐添過亂,你不要亂說。”龍溪拍不開他的手,在北方手底下垂死掙扎。

  北方不理他,夾在腋下出了門,幾個起落就消失了。

  屋里只剩下兩人,左左無所顧忌的伸出手,“再抱抱我,給我力量。”

  和鸞毫不猶豫的抱住她,“真想現在就帶你走,我討厭這里。”

  你是討厭一切對你的束縛的地方吧,左左抿嘴笑,拍拍他的背狀似安慰,“很快的,很快我們就離開。”

  對她安撫小孩般的語氣不滿,和鸞不輕不重的拍了她屁股一下,“我不介意在中間添一把火,讓事情發展得更快一些。”

  “沒關系嗎?”

  “沒關系。”

  左左不再問了,只要知道對和鸞沒什麼影響她就無所謂,雖然她希望可以再給她一些時間去成長,再給莫干部落一些時間去壯大,但她也承認一句話,人的潛力是無限的,逼一逼未必就做不到。

  兩人相擁著膩歪了好一陣,左左才攢足了夠她用一天的力量走出門,院門外一直有人在等著,看到她出來趕緊行禮,現在的左左拉巫就是他們的主心骨。

  “左左拉巫,鄧老他……”話未完,聲音已經哽咽,這兩天送別的老友比以往兩年還要多,昨天才送走了十六個,沒想到還有兩個會以這樣的方式離開。

  “這是他們自己的選擇……”只說了這一句,左左就不知道要怎麼安慰了,說人家是為了賠命嗎?既然無人發現依依蘭才是昨天這場災難的引導者,就算是為了部落的安寧,她也要當作不知道,不然不止是鄧亞來在部落的形象會要打折扣,只怕內部的團結都會破壞。

  莫干部落的孝是融進了骨子里的。

  嘆了口氣,“去準備準備吧,晚上我們送兩人一程。”

  來人抹掉老臉上的淚,應了聲走開了,只是那背影無端的讓左左心里發酸,老人念舊,可這兩天死的人也太多了些,只怕會有很長一段時間他們心里都不好受。

  似有所感的抬頭,降落的益鳥落在她伸出的手上,摸了摸益鳥的頭,左左取下上面綁著的信。

  “來接的人已經出發了,快馬加鞭的話,恐怕得需要半個月,到時候這里就要空了。”環眼看了下這個生活了六年,卻依然只對自家院子有熟悉感的地方,左左想,以后這里大概要荒廢了。

  半個月……和鸞不甚滿意,可是卻也無可奈何,好像自從認識左后他無奈的時候與日俱增了。

  來到鄧家,此時屋子里已經聚集了不少老人了,通紅的眼睛,沉悶的氣氛,長吁短嘆聲此起彼伏,大家的精氣神都掉入最低點。

  左左張了張嘴想說幾句安慰的話,可最終還是收回那些空洞的話,直接分派了任務,初夏的天氣屍體不能久放,尤其是在這深山里,濕氣要比外面重多了,屍體更容易腐壞,當晚就焚燒掉是最好。

  看過兩人的屍身,左左忍不住想,以這樣的方式求得安寧,其實比活著要更輕松吧。

  等待的時間里,左左除了盡心盡力的每天給老人們把把脈,提出一些適當的建議外,更多時候她都在山里折騰,自己好不容易整理好的空間不想弄臟了,又問和鸞要了個空間來專門裝藥草,來這里一趟不容易,現在既然有時間就要好好利用起來,誰知道下次來這里是什麼時候。

  醫館一旦開張,她的時間就更多了,白天減少的修練時間,她已經決定晚上補回來,至于和鸞同不同意……

  他要是真的希望快點帶她去神界就最好答應。

  “左左拉巫。”滿身風塵的五十余人來不及回家去拾掇一下自己,便齊齊來到了左左的院子里。

  算計著時辰他們差不多該到了,左左今天並沒有出去,連著采了這麼多天的藥,她也有些乏了,終于等到了該來的人,左左恨不得現在就飛回孟甘城,想想真是奇怪,那個才生活了一年不到的地方居然比這里更讓她有歸屬感。

  “大家東西應該都收拾得差不多了,你們修整一夜,明天就離開這里,其他事想必首領有了安排,你們自己斟酌著來就是,我們先行一步。”

  “……”他們一來左左拉巫就走?

  褚意眼神一瞟鎮住那些長途跋涉也沒能讓他們精神萎靡的年輕人,沉穩的道:“是,首領都有了安排,並且讓我轉告您,醫館已經準備好了,您回去就可以開館。”

  左左笑了笑,她有些迫不及待了,轉頭看向和鸞,“知道小溪哪去了嗎?”

  “后山。”

  “我們去后山找他們。”拉住和鸞的手,左左向褚意和言莫微微點頭便先行離開。

  一個長著張娃娃臉,看起來很減齡的男人遲疑的問,“兩人能這樣在一起多久啊!”

  是啊,能在一起多久,一個是神,一個是人,壽命是他們之間最大的問題,他們只能希望神靈有些特殊的手段,不然這注定是個悲劇,他們一點也不希望看到他們的巫女黯然神傷的樣子。

  褚意給了那個男人一個暴栗,“多管閑事,做好你自己的事。”

  一眾人都縮了縮脖子,對這個平日里沉穩,暴躁起來卻會揍人的長輩,他們還是很尊重的,恩,就沖著那實力他們也得尊重,他們中有不少被修理過,那疼現在還記著哪。

  言莫收回視線,看他們老實了便道:“分開去給每家每戶通知一聲,明天一早我們就動身,路上走得慢,我們得抓緊時間,要是他們有什麼難處,大家搭把手。”

  “知道了。”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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