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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為了一口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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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鮮橙《太子妃升職記》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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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22 01:46:26 |只看該作者
☆、第 20 章

  太后終極大boss發話讓我過去,我自然不敢不從,只得趁著起身的功夫深吸了口氣,將嘴角用力扯向耳朵方向,然後……挺胸,抬頭,夾屁股……一步一步地向太后處走了過去。
  還離著老遠,太后就從高坐上向我伸出手來。
  我在心裏做著心理暗示,美人就是美人,活到九十九也得叫美人,人嘛,要善於穿越時間的厚度發現美的存在……我那嘴角便又扯得更開,將沒受傷的那側手臂向太后伸過去。
  太后將我扯到她身旁坐下,輕笑著歎道:“這擊球本就不是女子該玩的,先帝在的時候我就幾次勸過,偏生先帝是個定了就不會改的倔性子。”
  我實在應付不來這種場面,只能繼續低頭做鵪鶉狀,倒是旁邊的太妃跟著湊了幾句趣。太后又轉頭看我,用手輕拍著我的手背,柔聲道:“太子性子像了先帝九成,芃芃沒少和他置氣吧?”
  我心道,sb才向老婆婆告丈夫的狀呢,再怎麼著也是你們一家子近,於是,我心裏回憶著剛才沈美人的表情,也垂下頭去,細聲慢語地回道:“殿下待我極好。”
  太后笑眯眯地看了看我,向旁邊的眾美人贊道:“還是芃芃懂事,先帝果然沒看錯。”
  終極大boss既然都這樣說了,下面自然又是一陣附和之聲,頓時便把張氏誇得天人一般,有說張氏性子溫順的,有說張氏賢淑的,有說張氏面相端莊富貴的……
  哎?咋就沒說張氏前、凸、後、翹的呢?這才是優點中的優點嘛!
  話題既被太后岔開,樓上注意球賽的人便不多了,不一會功夫忽聽外面士兵呼聲震天,這夥子早已談論到衣裝打扮的女人們這才驚覺球賽竟然結束了。黃隊在太子齊晟的帶領下,雖然痛失了兩員“大將”,不過還是勝了綠隊一球,問鼎冠軍。
  球場上,黃綠兩隊分列兩旁,皇帝騎馬登上高臺致辭頒獎,齊晟策馬出隊,身姿瀟灑地躍上高臺,從皇帝手中接過錦旗,然後催馬來到台前,一手勒韁馭馬直立,另只手舉著大旗迎風而舞,引得四周將士百官高呼“威武”之聲震天……
  此情此景,我不得不承認,齊晟人雖然sb了些,不過武力卻是足夠BH。
  太后看過齊晟,又轉頭看我,在眾人的歡呼聲中低聲對我說道:“我十六歲時初見先帝,先帝說會娶我,直到我二十三歲,他終娶我為後,其間足足隔了七年。女子年華,能有幾個七年,眾人皆勸我不要等了,可我偏不聽,他既說了要娶我,我便信他等他。雖然後來他心中有過他人身影,可我知他心中也定然是有我的,所以我不怨不艾,只默默等待,而先帝也終究沒有負我。先帝曾說晟兒最肖他,性子雖倔心卻聰敏,我信先帝。芃芃既嫁了晟兒,就要信他。”
  太后推心置腹的一席話,說得我幾欲流淚。
  老天啊!你對我何其不公啊!我做男人的時候,你不肯讓我遇見如此賢慧懂事的女人,而如今我要做女人了,你卻要讓我做這樣賢慧懂事的女人了……
  太后仍期盼地看著我,問:“芃芃,你可肯信他?”
  我眼含熱淚,點頭:“我信……”
  我信……我信他個球啊?你為毛不先去問問齊晟會不會信我?
  江映月馬鞍下被人偷放了鋼針,這一場子的人都知道就我和她不對眼,現如今她三處骨折,我就能好得了嗎?那sb齊晟能好好地放過我嗎?
  我……想哭,太后啊太后,你為嘛不能把齊晟先叫過來囑咐幾句?
  球賽完畢,皇帝陪著太后,領著大小老婆們回宮,大夥收拾收拾也都跟著散了。
  趙王人雖在,心早已跟著江氏飛回了王府,現如今終於可以散了,連聲招呼也不打直接縱馬飛馳而走。
  茅廁君臨走前很是同情地看了我一眼,上樹君更是直接過來小聲罵我:“你真傻,幹嗎不找個藉口去太后那住上幾天再說?”
  我欲辯無詞,欲哭無淚,怎麼就都認定了是我害那江氏了呢?
  回過頭,齊晟正陰沉著個臉看著我,見我看他,冷哼一聲撥馬就走。我琢磨了一琢磨,還是提著小心地跟在齊晟後面回東宮。果然,到了東宮門口,齊晟還坐於馬上等著我,見我到了這才翻身下馬,然後連馬鞭都來不及交給內侍,只扯著我的胳膊就往東宮裏走。
  我一面費力地跟著他的步伐,一面用力地甩著胳膊想掙脫他,心裏還一面慶倖幸虧他沒扯受傷的那只胳膊。
  齊晟一路走著,我一路隻掙扎不發聲,心裏只念叨一句話:你若和sb講道理,你就比sb還sb!
  齊晟扯著我走了一段,可能是惱我走得太慢,又或是我掙扎得勁道太大了西呃,終於不耐煩了,乾脆將我往肩上一扛,大步流星地向我殿中走去。
  我大頭朝下,終於淡定不下去了,放聲大罵道:“齊晟你個sb,你將老子放下來!”
  齊晟已將我扛進了殿裏,“哐”地一聲反腳踢上了門,然後從諫如流地將我扔到了床上,手中馬鞭一揮,只聽得“啪”地一聲脆響,床邊上擺著的瓷瓶就被齊晟抽到了地上,我嚇得下意識地閉眼,然後又聽齊晟氣定神閑地吩咐道:“脫衣服。”
  
  我一怔,哎?這語氣和這內容著實不搭了點!
  我睜眼看過去,齊晟手裏把玩著馬鞭,斜著個眼角看我,不急不緩地吩咐:“脫衣服。”
  我心跳一時快了幾拍,他這是看出我是假摔來了,還是……要家暴?
  齊晟已等得不耐煩,手中馬鞭一揚……得!床另一邊的瓷瓶也追隨著它的另一半而去了。
  有如此激勵,我手腳立刻麻利起來,寬衣解帶,片刻功夫就將身上衣服脫了個乾淨,然後用雙手提著僅剩的那條短褲,抬頭詢問齊晟的意見:“這……還脫嗎?”
  齊晟的表情……呃,很……精彩?
  我就不明白了,同樣一個鼻子兩眼睛的,怎麼他就能傳達出這麼多的含義呢?
  驚愕,疑惑,惱羞,憤怒……
  我一時也不明白這位同志是怎麼了,不是你讓我脫的嗎?我利索地脫了,你咋又是這個表情呢?難不成是嫌我脫得太……爽利了?還是說我應該先揪著襖領子喊幾聲:“呀咩碟,呀咩碟……”
  咱也好歹是做過老爺們的人,那不是忒矯情了點嗎?
  齊晟的眼神還落在我的身上,我順著看過去,頓時醒悟,立刻抬臂把胸前的兩點給捂上了。
  這個動作一出,一直定格著的齊晟終於動了動。
  這就沒錯了,我想,問題果然是出在了這裏!
  不過,這也不能都怪我不是。二十多年來,我這兩隻手已經習慣了只護一個點,你又突然給我多出倆來,總得給我點時間適應不是?
  齊晟還默默地看著我。
  我暗自慶倖著,幸虧脫褲子前先問了他一句,不然這要是都脫光了,我一個人兩隻手,一時還真沒法把這相距甚遠的三點都護周全了。
  唉,女同胞們,你們也太不容易了……
  我這裏正感歎著,一直沉默的齊晟卻突然有了動作,兩步跨上前,一把扯過床上的棉被兜頭扔在了我身上,惡狠狠地說道:“圍上!”
  我無語,覺得這爺們也忒虛偽了點,上都上過了,至於還這樣遮遮掩掩嗎?
  我頗為吃力地將腦袋從棉被下鑽出來,看了一眼齊晟,見他還橫眉怒目著,只得老實地將棉被往身上一圍,問齊晟:“然後呢?”
  齊晟額頭上的青筋很歡快地跳了兩跳,也不說話,將我一把摁坐在床上,然後又伸手出來扯我身上的被子。
  這一回,我是真糊塗了,同時,我也很矛盾,他扯我的被子,我是應該嘴裏叫喊著“呀咩碟,呀咩碟”的掙扎躲閃呢,還是乾脆痛快地鬆開手?
  我真的糾結了,我以前一直以為只有女人的心思是猜不得的,現在,我承認我錯了。
  我手中緊緊地抓著被子,鎮定地問齊晟:“你到底想要幹嗎?”
  我心裏琢磨著吧,他要是真要動鞭子,我這被子就還是抓緊點的好,他若是幹別的,我輕裝上陣反而勝算會更大一些。
  齊晟手抖了一下,然後咬著牙將被子扯落一截,露出我的肩膀來。
  我從馬上滾落時用的是肩膀著地,順勢一個前滾翻才卸掉了下落的勢道,雖然沒折了什麼胳膊腿的,不過肩膀卻是撞青了一塊,同時胳膊扭了一下。
  齊晟仔細地看了兩眼我肩上的淤青,然後又抓起我的胳膊抻了抻。
  我疼得吸了口涼氣,終於肯定這小子是想檢驗一下我是不是假摔來了。
  齊晟見我如此模樣,低低地冷笑兩聲,一邊給我活動著筋絡,一邊譏笑道:“現在知道疼了?摔得時候怎麼就不怕摔斷脖子呢?也虧得是撞上了賀秉則,若是再換個人,一時控制不住馬,那馬踩不死你也得踏折你幾根骨頭!……”
  為了表示我不是假摔,我一直“嘶嘶”地吸著涼氣。
  齊晟一直連譏帶諷地說著。
  我擦,他一大老爺們怎麼也能這麼煩呢?
  我忍著,忍到後來乾脆連吸涼氣的心情都沒了,只咬著牙不吭聲。
  齊晟卻突然說道:“若是疼就叫出來。”
  我擦,哪至於疼成那樣啊。再說了,我又不是娘們,我叫什麼叫?
  齊晟手下突然一重,我頓時疼得失聲慘叫了一聲。
  齊晟卻是笑了,湊到我耳邊低聲說道:“多叫幾聲,不然前面的戲都白做了。”
  我斜著眼看他,不太明白這話的意思。
  齊晟又威脅:“你若是不叫,就別怨我真對你動鞭子了。”
  我瞥了一眼他放在床邊的馬鞭,決定人還是順勢而為才好,於是便說道:“你先容我想一想。”
  齊晟看著我,沒說話。
  我便回憶前世看過的那些影音資料,恐怖片看的不太多,愛情動作片倒是不少。
  我轉頭問齊晟:“你要高音的還是低音的?”
  齊晟依舊沒說話。
  我想他可能也是矛盾,便替他做了決定:“挨鞭子應該是高音的。”
  說完,我用手捏了捏嗓子,學著恐怖片中的女主角,猛地尖叫了一聲。
  齊晟身上又是一震。
  我轉頭問他:“行嗎?”
  齊晟額頭的青筋又跳了兩跳,深吸了口氣,說道:“稍微低點。”
  老闆既然都提出了要求,我一個打工的自然不敢違背,於是又將那音調降了一個八度,高低頓挫地喊叫起來。
  齊晟仍給我揉著受傷的肩膀,突然問道:“為什麼要撞賀秉則?”
  我沒好氣地回答:“我背後沒長眼,趕上誰算誰了。”
  齊晟沒說話。
  我的心卻是提了起來,琢磨著難不成他這就看出來我的意圖來了,我是有心拉攏賀家的勢力,可我這什麼也還沒做呢啊,他也太神了吧?
  我心中驚疑不定,只顧著琢磨齊晟問這話到底是什麼意思,嘴上叫喊地便不那麼經心了,也不那麼賣力了,只漫不經心地“啊啊”應付著。
  自小,老師就教導我們說做事要專心,絕不可以一心二用,我以前還總不當回事,結果這會兒一個不注意一心二用了,於是,立刻就悲劇了。
  待我反應過來的時候,齊晟的手掌已經離開我的肩膀,下滑到了後背……
  我身體一僵,壓下渾身的雞皮疙瘩,扭頭看齊晟。
  齊晟的唇微微抿著,眼神有些深暗。
  我扭頭看一眼自己的肩膀,再看齊晟,很鎮定地說道:“我後背上沒青,不用揉了。”
  
                          
作者有話要說:終於更完本章,可以去會大老婆去了,大老婆已經怒了很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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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22 01:47:27 |只看該作者
☆、第 21 章

  齊晟面上表情沒什麼變化,只額角的青筋很有活力地蹦躂了兩下。
  我不說話,看著他,眼神儘量地純粹,就像我大學時候的那個女朋友。那個冬天,我為了追她每天晚上都找藉口約她出來談事情,可那丫頭卻是個不開竅的榆木疙瘩,對我的百般暗示都是無動於衷,終於在一個寒風嗖嗖的晚上,我又一次無功而返地送她回宿舍時,她很是不好意思地看著我,小聲問:我們能不能晚上不要出來了?天太冷了,有什麼事電話裏說……行嗎?
  當時,我看著她那純粹到不含一絲雜質的眼睛半天,終於微微笑著點了點頭。
  於是,她很雀躍。我有要掐死她的衝動……
  我想,齊晟現在的心情可能也差不多。
  他的手,就靜靜地停在我的後背上,距離我的脖子大概有八寸,離腰還要稍近一些。我靜靜地看著他,心裏還是有些緊張,不知道他這手是要向上還是繼續向下……
  齊晟的眸光終又變得清亮,手也離開了我的後背,嘴角譏諷地挑了挑,一言不發地起身離去。
  我總算松出了這口氣,趴倒在床上。
  綠籬從殿外急忙忙地進來,看到地上的碎瓷瓶片子面上更慌,幾步沖我撲過來,也不看我身上到底有沒有傷,只帶著哭音叫:“娘娘,娘娘,您怎麼了?太醫,我去叫太醫!”
  我趕緊伸手一把拉住綠籬:“回來!”
  綠籬眼淚巴巴地看著我,想哭又不敢哭。
  我對這丫頭徹底無語了,只好唬著臉說:“那太醫是能隨便叫的嗎?你這丫頭怎麼也這麼沉不住氣了?也不先看看我傷口再說!”
  綠籬抿著唇屏住氣,抖著手將我身上的被子輕輕掀開,半天沒有動靜,臉上表情很呆,瞪著大大的杏核眼,微微地張著個小嘴,一副驚住了模樣。
  呃,小模樣倒是很誘人……
  綠籬臉上的驚都變成了喜,低呼:“太子殿下,他,他,他……”
  我用手捂上綠籬的嘴,很正經地告訴綠籬:“太子殿下他用鞭子狠狠地抽了我一頓,太醫自然是不敢叫的。我腿上的磨破的地方又出血了,你端水來給我擦洗一下,然後端著水盆進進出出地多走幾趟裝裝樣子,再把咱們昨天用剩下的藥膏在殿裏各處抹抹,弄大點味,最後再把我今天的這身衣服偷偷地抱出去找個僻靜地方燒了。”
  綠籬眼中一片迷色,卻仍是一一點頭。
  我又交待:“這幾天,殿裏不用別人來伺候,只你一個。”
  綠籬又用力地點頭,然後又急忙起身往外走。
  我趕緊又拽住她:“先不忙這個,你先過來幫我揉揉後背。”
  齊晟手雖已不在我背上,可那溫度似乎還在,這讓我感到心裏很膈應,總得想個法子讓這感覺沒了才好。
  綠籬的小手在我背上不輕不重地按揉著。
  我暗自琢磨著明天誰會先來探病呢?是趙王?還是上樹君?
  皇后會派人來嗎?這老娘們雖然是齊晟的後娘,可卻是茅廁君的親媽啊。就今兒她問的那些話明顯是要找茬啊,幸好被老太后擋住了,不然那把火非得燒到我身上來不可。
  燒著了我,還愁燎不到齊晟身上麼?
  我想得有些出神,身旁綠籬卻是突然停下手來,我轉過頭看她,只見她輕咬著唇瓣,面上很是糾結矛盾了一番,這才輕聲說道:“娘娘,改日讓家裏給送些八珍益母丸來?”
  我怔了一怔,反應了一反應,眼前晃過宋太醫那張瘦臉,這才明白過來綠籬的意思,頓時想死。
  綠籬在一旁仍苦口婆心地勸著:“娘娘,太子殿下對娘娘與以往大不相同了,娘娘可得抓住了機會,儘早誕下皇嗣才好啊!”
  我抬起身來,指著殿中的紅漆描金的柱子對綠籬威脅:“你若再提這事,我立刻便撞這柱子給你看看。”
  綠籬嚇得趕緊用雙手掩了嘴,含糊不清地嘟囔:“奴婢再不敢了,不敢了!”
  我滿意地眯了眯眼,複又趴□去,漫不經心地問綠籬:“哎?你說趕明誰會先來咱們這?”
  綠籬很是認真地想了一想:“奴婢不知道,娘娘說呢?”
  “其實我也不知道。”我答道。
  綠籬與我對望一眼,相互鄙視。
  翌日,果然有人來探病,先到的卻是賀秉則的親娘,中書侍郎的夫人,一代名相林賢的孫女,太后的內侄女……能將老公打得夜宿馬棚的母老虎——林氏。
  真真可惜了這麼個柔弱的姓氏啊!
  我向來怕這種彪悍至極的女人,聽聞她來,愣是嚇得從床上爬了起來,規規矩矩地坐在殿內見她。
  論親戚輩分,我還得喊她一生“表姑”,但是論身份地位,她得遵我一聲“娘娘”。
  我久聞此人大名,自然不敢坐著等她給我磕下頭去,一見她有那行禮的意思,連忙招呼綠籬把這母老虎扶了起來,讓到座上,端上茶去。
  我抽空子打量這母老虎,雖是青春不再,模樣卻是真不錯,不由又歎果然人不可貌相,估計那賀良臣娶她的時候也是被她這個長相給糊弄了,等再要後悔卻是晚了,誰敢休那林家的姑娘?官還要不要做了?
  林氏對兒子將我撞倒的事情深表歉意,我裝模作樣地安撫了幾句以示大度。
  兩個人正虛情假意地應對著,外面又有內侍稟報楊嚴來見。
  我倒是沒覺意外,茅廁君自持身份不能親來,必然是得要派這個心腹弟兄過來看看的。
  我叫內侍傳楊嚴進來,片刻功夫楊嚴便一陣風一般從外面刮了進來,待見到座上的林氏卻是一愣,原本輕快的表情立時一肅,老老實實地給我行了禮,這才又找了個離林氏最遠的地方坐下。
  林氏借機告辭,我叫綠籬送她出去。
  待林氏的身影出了殿門,楊嚴這才用手抹了把額頭上的冷汗,直叫道:“嘿!這母老虎怎麼也來了?真是嚇死我了!”
  我奇道:“你幹嗎也這樣怕她?”
  楊嚴一驚一乍地:“哎呀,你是沒見著過這母老虎的厲害,她可是真把賀良臣往死裏打啊,有次竟是都追到我們家裏去了,打得賀良臣直抱著我爹喊‘娘’,可是嚇死我了,從那我就發了誓,以後就是去當和尚也不娶這種婆娘。”
  我聽得心有戚戚焉,頓時對楊嚴的印象改觀不少,能有如此覺悟,想是不會是個太傻的小子。
  心中剛轉過這個念頭,忽聞楊嚴小聲問道:“哎?你果真……挨鞭子了?”
  我頓時無語,暗歎好個直爽的小子,直爽得都二起來了。
  殿中還有別的宮女內侍在,我只得將人都打發了出去,還不及和楊嚴說話,又見他探著脖子問道:“這麼說是真的了?他也忒不是男人了,你也是真傻,我就說讓你去太后那躲躲,你還偏不聽。”
  我沉著臉不說話。
  楊嚴將手伸入懷中掏了掏,遞過一個白瓷小瓶來:“那,九哥讓我給你的,說是用了不會留疤。”
  我將瓷瓶接過來,隨手放在了桌上。
  楊嚴又道:“你多用些吧,早點好了,還能趕上去行宮避暑。”
  行宮避暑這事我倒是聽說過,不過沒打算去。跟著皇帝、太后、皇后一夥子湊熱鬧一般都湊不出什麼好來,哪如獨自關了宮門和一群小美眉們清涼戲水的好!
  我正暗自思量,卻見楊嚴的眼神一個勁地在我臉上打轉悠,時不時地還順著我的脖子往下走,恨不得扒開我衣領子也看一看的架勢。
  嚇!想當初我好色也沒敢他這樣過,這小子是難不成出門的時候把腦子落家裏了,只帶著膽子出來了?
  楊嚴突然偷偷摸摸地湊近了我,嘿嘿乾笑道:“哎?齊晟鞭法還真是好,你露出來的地方竟然是一點都沒抽到!要不是這一殿的藥味,我還真不敢信你挨了鞭子的呢!”
  我惱得立刻想變臉,以前只道齊晟是sb,沒想到楊嚴竟是sb中的戰鬥機!
  楊嚴許是看出了我眼中的惱意,趕緊把身子往後一縮,笑道:“你還別急,那江氏可比你慘了千百倍,這會子怕是還沒能醒過來呢,齊晟竟能忍住沒抽你的臉,可見他真是長進不少!”
  我想抽他,忽地記起我昨夜剛被人“抽”過,身手哪能再那麼利索,於是又強行忍下了,只在座上老實坐著,半天不換一個姿勢。
  楊嚴眼光從我臉上移開,表情略有些失望,不過這表情卻是一晃而過,隨即又換上了吊兒郎當的笑容,雙手沖我一拱,笑道:“先走了,過些日子行宮裏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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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
發表於 2016-1-22 01:47:50 |只看該作者
☆、第 22 章

  我喚綠籬送客,自己卻是依舊端坐在椅上不動。
  綠籬送了楊嚴出去,順便又給我帶了皇后身邊的宮女進來。
  我心裏直想罵娘,這太子妃真不是個人幹的行當,只要你一天沒當上皇后,就算你屁股後面也插了兩根長尾巴,你照常連只山雞都不如!山雞好歹也能在野地裏撒撒歡呢,我能嗎?我敢嗎?
  我深吸口氣,把小腰又挺得筆直,接著應酬……
  就這樣,直到日上頭頂,這各懷心思的人才走了個乾淨。
  綠籬關上殿門進來,我仍挺著個腰,忙叫她:“快點過來,快點把這些針都給我拔了,要紮死我了!”
  綠籬慌忙過來,小心地將我衣領後背上暗藏的幾個細針一一取下,紅著眼圈說道:“娘娘也是,何苦要受這罪,都紮出血了,直接稱病避不見客多好!”
  我一邊活動著僵滯的脖頸和小腰,一邊說道:“這樣才逼真嘛,不然怎麼能糊弄的過去這些人!”
  若是直接臥床避不見客,那些人指不定還得懷疑我在造假,不如就叫他們過來看看放心的好。
  待到晚間,齊晟才從宮外回來,綠籬勸我借著今天的事把他請過來商量一下。
  對於綠籬的這點小心眼,我表示了鄭重的鄙視,什麼商量不商量的,不就是借商議之名行苟且之事嘛!我犯得著以“帶病之軀”討老闆之歡心嗎?
  再說了,綠籬的職場經驗還是太少,老闆是喜歡勤勉積極的員工沒錯,但是卻不喜歡積極到都上躥下跳的。我的職業是太子妃,不是太子謀士,身兼數職不代表老闆對你的重視,只不過是老闆想將你骨頭榨出油來而已。
  可惜,綠籬總是不懂這個道理,於是一聽我說不去請齊晟,那小臉就拉得有些長,就差把“恨鐵不成鋼”幾個大字寫在臉上了。
  我勸綠籬:“綠籬啊,這男人呢,都不喜歡對自己指手畫腳的女人,咱們還是省省吧,有著閒工夫還不如去做點別的!”
  要說綠籬還是個愛動腦筋的孩子,歪著頭想了想,立刻語帶三分激動地低聲向我說道:“奴婢明白了,聽人說江氏那賤人摔得挺重,趙王把歇假的邱太醫都請了去,足足接了半日的骨,今兒傍晚剛才醒了,咱們想個法子在她藥裏做些手段,叫那賤人……”
  我驚歎于這女人思維的跳躍性,趕緊擺手:“你這丫頭,快省省吧!”
  綠籬眨著一雙清澈見底的眸子看著我,半是驚愕半是不解。
  我也納悶了,這丫頭怎麼就能用如此純真的口吻說出如此卑鄙的事情呢?我是該說她善良呢,還是說她惡毒?
  女人,真是一種奇怪的動物。
  綠籬以為我惱了,嚇得趕緊抽身跪在了床邊,一連聲地告罪:“娘娘莫氣,奴婢不去惹那賤人了。”
  我頗感欣慰,忙點頭:“就是嘛,江氏離著咱們那麼遠,閑的去惹她呢!還不如……”
  綠籬眼睛一亮,立刻接道:“還是娘娘明白,現在最先收拾的該是那陳良娣,昨夜裏她還裝模作樣地端著碗蓮子羹去找太子殿下呢,明擺著是趁娘娘身子不好去勾搭太子殿下!”
  我半張著嘴好半天說不出話來。
  綠籬只道我是氣得,又忿忿不平、咬牙切齒地說道:“娘娘這些日子不理會她們了,這群狐媚子便都坐不住了,變著法地去勾引太子殿下!”
  我終從驚訝中回過神來,緩緩合上了嘴,可一個沒忍住,還是問道:“哎?你怎麼就知道陳良娣送得是蓮子羹,而不是八寶粥呢?”
  綠籬瞪著一雙杏核大眼,終於默了。
  齊晟又是幾日未露面,直到五月十九,皇帝帶著太后並大小老婆、二奶、小蜜們去阜平行宮避暑,齊晟這才不得不帶著我一同出行避暑。
  茅廁君、上樹君、並帶著那個曾在元宵晚宴上誑我去捉姦的那個小美女,一個沒落地都來了,只除了趙王夫婦。聽說趙王妃江氏至今臥床不起,所以,愛妻心切的趙王日夜不眠地在王府照顧媳婦,夫婦兩個沒能同行。
  沒了江氏的身影,太子齊晟的臉色有些陰沉。
  眾人看向我的眼神中不禁充滿了同情。
  我面上也哀怨著,心裏卻幾乎要歡呼出來,真想握著綠籬的手大喊一句:老子總算出了東宮那個憋屈院子啦!
  賀秉則負責此行的護衛工作,時不時地帶著些年少英俊的騎士在我車駕旁經過,那噠噠的馬蹄聲就像踏在了人心上,直惹得車裏的伺候的幾個宮女魂不守舍的。
  我聽著有些煩躁,心中更有些忿忿,如果老子也有那個身板,戎裝亮甲,揚鞭放馬,吸引一眾小美眉的眼球,那該多好!
  心裏一旦起了這個念頭,就越覺得車裏憋屈。其實這南夏風氣頗為開放,並不限制女子騎馬,不只不過我對自己的騎術實在沒有信心,真沒那膽子出去露臉。
  正糾結時,車外又有陣輕快的馬蹄聲傳來,路過我車旁卻慢了下來,然後就聽見一個清脆嬌俏的聲音從外面叫道:“太子嫂嫂,太子嫂嫂!”
  這個稱呼讓我很是無語,直有要便秘的感覺。
  綠籬看我一眼,忙替我打起車側的簾子。
  朝陽郡主嬌豔如花的小臉蛋出現在外面,沖我笑嘻嘻地說道:“太子嫂嫂,外面風景正好,別乘車駕了,出來和我一同騎馬吧!”
  我下意識地抬眼看了看外面的天空,真真算得上青天白日。不知道這小妞這回又要把我帶到哪里去捉姦,江氏沒來,難不成齊晟在前面又勾搭上了別的弟媳?
  小美人仍沖我笑著:“好嫂嫂,快點出來吧,好容易出來一趟,整日裏憋在車裏多沒意思啊!”
  我這人最對美人沒抵抗力,心中明知道這丫頭不是什麼好人,可一聽她這樣軟語相求,骨頭一時都覺得酥了,忙不迭地應道:“你等我一會,我換了衣服就出去!”
  小美人在外面喊:“好啊,我讓他們給太子嫂嫂備馬。”
  我在車裏一邊換衣服一邊嚷:“還備什麼馬啊,我和你共騎一匹就得了。”
  綠籬手腳俐落地給我整理著身上的騎裝,口中卻壓低聲音說道:“娘娘防著她點。”
  我暗暗點頭,將腳上馬靴一提,撩開車簾走到車外。
  車駕還未停,小美女騎著高頭駿馬並行在側,笑著向我伸出手來:“太子嫂嫂,別讓他們再停車了,我直接拉你上來吧。”
  我答:“好啊。”說完扯住小美女的手,借力一躍,直接從車駕上跳到了她的身後。
  小美女的手軟,腰更軟,抱起來很是受用。
  小美女卻是咯咯笑了起來:“太子嫂嫂身手果然還是那麼利索。”
  我笑了笑,沒有答言。
  小美女鞭子一揚,直接打馬向前馳去,行不多遠,茅廁君與上樹君的身影已經赫然入目,我心中的疑團頓時解開,小美女果然身屬茅廁君的陣營。
  而茅廁君,怕是也對我這個“張氏”的真偽起了疑心。
  小美女沖著茅廁君招手,極歡快地叫道:“九哥!”
  茅廁君勒馬回望,面上的笑容溫文爾雅,卻是先沖我說道:“三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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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
發表於 2016-1-22 01:48:23 |只看該作者
☆、第 23 章

  茅廁君勒馬回望,面上的笑容溫文爾雅,卻是先沖我說道:“三嫂。”
  我卻莫名地打了個寒戰。身前的小美女察覺到,很是怪異地回頭瞥我。
  我掩飾地沖她笑笑:“天有點冷,哈?”
  小美女表情僵了一僵。
  楊嚴仰頭看了看天上的太陽,迷惑地:“不覺得冷啊,今兒天多熱啊!”
  唯有茅廁君仍是面帶淺笑,替我解釋道:“三嫂剛從車裏出來,乍一吹風會有些不習慣。”
  小美人聽了一笑,說道:“太子嫂嫂在宮裏養久了,都快養成趙王妃嫂嫂那般弱不禁風了。”
  我一直沒說話,因為我真是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又生怕不知哪句話就落了圈套,所以乾脆閉嘴。身前小美人的腰還是那麼細軟,典型的水蛇腰,可怎麼抱都不如綠籬的舒服。
  我正琢磨著怎麼能不露痕跡地動一動手,小美人卻忽地側開身子,嘻嘻笑道:“哎呀,太子嫂嫂你手不要亂動,抓得人家好癢。”
  我頓時僵住,無語汗流,這小美人說話著實是口無遮攔,這樣的話可是能亂說地嗎?更何況,我這只才動了個賊心,沒動賊手呢啊!哎呦個我的司命星君,可冤枉死我了!
  偏生楊嚴還幸災樂禍地對我笑道:“朝陽最怕人呵她癢了,你呵她的腰側!腰側!”
  此話一出可不要緊,我這裏手都明明鬆開小美人的腰了,小美人愣是咯咯地笑了起來,手一按馬鞍從馬上飛身而起,直落到了楊嚴的身後,伸手抓著楊嚴的腰間,笑著威脅:“你敢!先讓你嘗嘗這滋味!”
  楊嚴顯然比小美人更怕癢,左右躲閃了一番,乾脆一抖韁繩策馬向前賓士而去。
  這樣一場大戲,直把我看得目瞪口呆,MD這是古代好不好?古代好不好?你民風敢不敢再開放點?姦情還敢來得更猛烈點嗎?
  一旁的茅廁君輕抖韁繩和我並行,笑了笑,解釋道:“朝陽和楊嚴從小一塊玩大的,情分不比別人。”
  “嗯。”我點頭,從小一塊玩大的奸/情自然不比別人。
  茅廁君斜睨了我一眼,停了停,忽然低聲問道:“身上的傷可好了?”
  我心裏一驚,一個不留意就把心裏想的話給說出來了:“我和你不是從小一塊玩大的吧?”
  茅廁君怔了怔,勉強笑了笑,搖搖頭,然後和我拉開了些距離。
  場面一時有些冷,可嫂子和小叔子湊一塊就得避著點嫌不是?好歹我現在也是一太子妃,未來的國母候選人,怎麼也得端莊些不是?
  這樣想著想著,心中不由自主地就有些得意起來。
  這心思還沒上嘴臉呢,便突然聽得茅廁君不急不緩地、輕飄飄地說道:“芃芃,你變了好多,一點也不像兒時的你了。”
  我一時怔了,只覺得下巴有些沉。
  我擦啊,不是說古人都很重視男女之防的嗎?不是說男女七歲不同席嗎?他一皇子,張氏一閨閣千金,兩人就是上幼稚園都不一個校區的啊,怎麼就能憶起往昔來了呢?
  待再看到茅廁君脈脈含情的一雙俊目,腦中突閃出幾個金光閃閃的大字來:天理昭昭,因果不爽。
  齊晟啊齊晟,你再去勾搭兄弟媳婦啊,你再去和兄弟媳婦一生一世一雙人啊!怎麼樣?現在遭報應了吧?自家籬笆也被兄弟鑽了吧?
  我面無表情地端坐在馬上,內心十分激憤!
  怎麼老齊家的男人都愛勾搭兄弟媳婦呢?就算是愛泡良,你就不能找個遠點的下手嗎?你叫宮裏那麼多年輕貌美的宮女美眉們情何以堪啊!
  茅廁君那裏卻是莫名其妙地輕笑了一聲。
  我心裏就有些莫名地發虛,琢磨著吧,我還是找個藉口趕緊回車裏比較好。
  嘴還沒來得及張呢,便又聽得前方蹄聲陣陣,抬眼一看,竟是太子齊晟從遠處飛馳而來。我頓時覺得頭皮發緊。
  哎呀呀!齊晟!你這是來捉姦呢,還是來救場呢?
  一人一騎轉瞬即到眼前。
  齊晟勒停馬,先沖著茅廁君叫了一聲:“九弟!”這才又轉頭看向我,淡淡問道:“身上的傷好些了?”
  這個時候,我充分領會領導意圖,忙裝出一副病懨懨地模樣,用半死不活般的語調答道:“還是不太好,朝陽郡主拉我出來透透氣,不成想只在馬上坐了這一會就覺得乏得不行。”
  諸位看客,你們瞅瞅,這便是說話的藝術了,只短短一句話,把需要向領導解釋的問題都說明白了:
  第一、是朝陽那個小丫頭勾搭我出來的,可不是我主動的!
  第二、我只在馬上坐了一會,所以,我和茅廁君之間是一點奸/情也未發生的!
  第三、我現在十分想回車裏!
  齊晟卻是劍眉微皺,面帶不悅地說道:“既然身子撐不住,那還不回車裏待著,九弟不是外人。”
  我低低應了一聲,用眼角餘光偷瞄茅廁君,這人臉上又掛了似笑非笑的表情,說道:“還是三哥親自把三嫂送回去吧,下頭那些人粗手笨腳的,著實不能叫人放心。”
  齊晟略點了點頭,竟真地親自送我回去。
  回到我那車駕處,綠籬見齊晟同我一起回來,頓時喜得眉開眼笑,忙命人停了車架,把我扶了進去。
  緊接著,齊晟竟然也登上了我的車駕!
  綠籬臉上帶著春光般明媚的笑容退了出去,我的心裏卻是哇涼哇涼的。
  此時此刻,也顧不得什麼男子尊嚴丈夫氣概了,說千道萬都不如先保住自己一條小命要緊!
  說時遲那時快!只等那車簾一落,我立刻撲到齊晟身前,學著綠籬日常哭我的腔調叫道:“殿下啊——”
  齊晟卻用手一把捂住了我的嘴!他自己口中卻是懶洋洋地說道:“我在馬上坐了半日了,身子乏透了,芃芃過來替我捏捏吧。”
  呀?這是哪里對哪里?
  齊晟鬆開了手,靠倒在軟枕上。
  我一時卻是遲疑了,琢磨著這小子到底是個什麼意思,難不成是害怕隔車有耳?
  我暗中狠咬了咬牙,上前跪在齊晟身後,把張氏的那一雙小手放到了齊晟肩上,一邊揉捏著,一邊湊到齊晟耳邊低聲問道:“張氏小時候和九殿下熟不熟?”
  齊晟側了頭,輕聲答道:“張氏是深閨女子。”
  他這話答得太過隱晦,我想了想才明白過來,背後立刻多了層冷汗。我擦,去你個太后的!茅廁君果然是在詐我!
  再看齊晟,他那還側著頭斜睨我呢,我乾咽了口吐沫,琢磨著怎麼和領導彙報剛才的事情,既不能說假話,又得要把責任統統推出去。
  齊晟卻是眯了眯眼,突然問我:“老九識破你身份了?”
  我心中一驚,面上卻是一片端莊嚴肅之色,跪直了身體,十分肯定地答道:“沒有,絕對沒有!他是想勾搭我來著,”眼見著齊晟眼睛眯得更細了,我連忙表明忠心道:“不過已經被我義正言辭地拒絕了!”
  齊晟轉回了頭,半天不語。
  我跪在了他的身後,也看不到他的面目,更不知他心中在想些什麼。
  車中一時寂靜的有些迫人。
  我暗道齊晟這廝一定是猜到茅廁君已經看出我這個張氏是個假貨了,於是,我這個假貨就要十分危險了……
  事到如今,還不如都敞開了說的好!
  “太子殿下!”我轉到了齊晟面前,鄭重地低聲說道:“我現在絕對不能死!”
  齊晟揚眉:“哦?”
  我直盯著齊晟:“我若死了,便表明是你心虛了,要殺人滅口了。”
  “……”
  “我若死了,張家可不會再把二姑娘嫁進來給你做填房?小姨子也不是那麼好娶的!”
  “……”
  “我若死了,張家就得改投老九那去了,二姑娘嫁老九,郎才女貌,皆大歡喜!”
  “……”
  齊晟依舊是面無表情,哎呦我個老天,可是要急死我了。
  “我若死了,你以後再娶的太子妃絕不會像我這般前凸後翹,嫵媚妖嬈!”
  齊晟一直淡定的面容終於有絲裂縫。
  我心中一喜,正準備再接再厲,齊晟卻是突然伸出一指抵在了我的嘴前,低喝道:“夠了!”
  他停了停,坐起身子湊近了看我:“你是我的太子妃,好好的,總是扯著死字做什麼?”
  我大松了一口氣,老子用了這許多排比句,總算是說動了齊晟這小子。
  不曾想我這口氣還沒吐盡,卻又見齊晟把嘴緊貼到我耳邊,陰惻惻地說道:“你終於承認自己是個假的了?”
  我身體一下子僵住了。
  齊晟低低地嗤笑一聲,重新躺倒在軟枕上,不鹹不淡地說道:“說吧,你到底是什麼人?”
  我下意識地轉了轉眼球,琢磨著借屍還魂這事怕是得交待了,可我要不要和齊晟說我其實是個……男的呢?
  
                          
作者有話要說:謹以此段表明俺的回歸,哈哈哈哈哈哈哈,小老婆終於熬成正室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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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
發表於 2016-1-22 01:49:00 |只看該作者
☆、第 24 章

  齊晟微閉上了雙目,一副“坦白從寬、抗拒從嚴”的架勢。
  可我是誰啊,我是混過和諧社會的人啊!誰不知道坦白從寬牢底坐穿,抗拒從嚴回家過年啊!
  我輕咳了一聲,清了清喉嚨,決定儘量把神話故事編的靠譜一點。
  “我本是天界的一個小仙,因為……”
  齊晟突然插嘴:“什麼仙?”
  我一怔:“呃?……散仙。”
  齊晟挑眉:“散仙?”
  我咬定了不松嘴:“對!就是散仙!整日裏東飄西蕩,無所事事的那種神仙,屬於天庭閒散人員。”
  齊晟終點了點頭:“哦。”
  我繼續往下編:“我本是天界上的一個散仙,因為犯了點事,所以被罰重入輪回……”
  齊晟又插嘴:“犯了什麼事?”
  我被他截話截得一肚子氣,也只能強壓下了,回答:“小事。”
  齊晟又問:“什麼小事?”
  哎?你見過有這麼聽故事的嗎?這人怎麼就這麼討人嫌呢?
  我有點想抓頭,只能現編:“芝麻綠豆大點的事,就是吧,有一天吧,玉帝叫大夥一塊去參加個晚宴,參加晚宴吧,我多喝了兩杯,一不小心就把手裏的琉璃盞給打碎了,然後王母就怒了,就要發落我了。”
  齊晟嗤笑:“這事是夠小的,打破個杯子就受罰,你這神仙做得也夠窩囊的。”
  我不好意思地乾笑兩聲:“王母娘娘人小氣嘛!”
  齊晟卻沒再笑,只靜靜地瞅著我。
  我硬著頭皮往下編:“我就被罰重入輪回了,結果,因為之前和司命星君那廝鬧過點氣,那廝便公報私仇,故意將我魂魄多扣了一會,叫他一遠房親戚占了我這一世的肉身十幾年。後來,天庭裏查賬,司命那廝怕我這事被查出來,這才嚇得他忙將這肉身還給我,我與那張氏二人將肉身換了回來。我來的時候正好趕上張氏落水,然後再一睜眼,我就成現在這模樣了。”
  我劈裏啪啦一口氣說完了,然後看向齊晟。
  齊晟又是半晌不語。
  我猜著他這是沒聽明白,還是壓根就不信?
  卻聽齊晟突然問道:“神仙不都是無欲無求的麼?也是這般勾心鬥角,公報私仇?”
  我突然就想起那許多愛得死去活來的仙俠小說來,不由嗟歎:“天庭和這人世差不哪去,這算什麼啊,你沒見著一夥子這仙那神的整日裏扯皮,為了情啊愛的要死要活,都排著隊要跳誅仙台殉情呢!”
  齊晟眉頭隱隱皺了皺,問:“你上一世……可曾嫁過人?”
  我一怔,電閃火花間就明白了齊晟想問什麼,丫不就是想問我還是不是處/女嘛!我立刻用真誠無比的眼神看著齊晟,指天盟誓道:“殿下,別的我不敢說,只這一條我卻是敢保證的,我上一世絕對沒嫁過人,也沒喜歡過任何男人!”
  許是我表情太過真誠了些,齊晟自感頭頂的帽子從未沾過綠色,終滿意地點了點頭。
  我心中這塊石頭總算哐當一聲落了地。
  齊晟嘴角微微地挑了挑,但很快又扯平了,仰回到靠枕上去閉目養神。
  我沒指望著他能信我的說辭,不過他不再追問我就已經很心滿意足了。
  我僵坐了片刻,實在忍不住便偷偷地挪了挪已經麻痹的屁股。
  齊晟突然輕聲說道:“你過來。”
  我頭皮有些發緊,遲疑地向前挪了一小步。
  齊晟伸手一把攬住了我的腰,把我拉倒在他身上,注視著我的眼睛說道:“我不管你以前是什麼人,你只記住現在是我齊晟的太子妃,以後還會是我的皇后,這便足夠了。”
  我強忍著沒把齊晟推開,心中只默念著:我以後還會是太后,是太后,是太后……
  齊晟靜靜地看著我,放在我腰間的手卻慢慢地向下滑去。
  我一身的汗毛都豎起來了,就是他媽的叫我做太皇太后我也忍不了了!
  我回手一把攥住了齊晟的手。
  齊晟原本有些眯的眼簾微微顫了下,我就看見那裏面漆黑的瞳仁極快地收縮了一下。
  我突然察覺這情形有些不對。他的手只是往下滑動,卻沒用力揉捏,這不合常理啊!
  要說咱也是做個二十多年男人的,男人的那點心思手段還能不瞭解,若齊晟真的是色令智昏絕不是這個反應才是!
  我心中一驚,猛地就明白過來了,然後滿腦子都在想自己若真是個女人,此情此景下應是如何反應?
  我飛快地把我以前調戲女友時的情景都過了一遍。
  我第一次調戲小麗時,小麗甩了我兩個耳光,罵了我一句“臭流氓!”
  我飛快地睃了一眼齊晟,實在沒膽子去抽他。
  趕緊pass!
  我第二次調戲小麗時,小麗羞紅了臉,卻是含羞帶怯地地看著我。
  我再看齊晟那方正陽剛的臉,且不說“紅臉”實在是個技術活,只說叫我對著個大男人脈脈含情,我連死的心都有了。
  還是pass吧!
  我第三次調戲小麗時,呃……其實那是個誤會,我沒打算調戲她來著,我只是在她身後過,不小心蹭了她屁股一下,她便回過頭來嬌滴滴地對我說:“討厭!你摸人家小屁屁幹嘛?”
  時隔許久,我想起來那聲調來仍然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齊晟把另外一隻手也攬了過來,低聲問我:“怎麼?冷?”
  我決定還是矜持些好。
  我推開了他,正色道:“請你尊重我!”
  齊晟一怔,看了看我,又往下瞄了瞄。
  我順著他視線看過去,我的一隻手還老實不客氣地摁在他的大腿根上。
  我立刻抬起了手,坐直了身體,很是正經地說道:“雖說我這肉身曾是你的太子妃,可我畢竟還有一部分前世的記憶,你也是知道的,神仙是都講究戒情戒色、清心寡欲的,所以……”
  我沒把話說完,只是瞄齊晟。
  齊晟彎著唇角笑了笑,半撐起身體,用手扯了我一綹頭髮在指頭上繞啊繞啊的,用低低的曖昧的聲音說道:“可我看你上次的表現卻不像是戒情戒色清心寡欲的……”
  我是真的真的想掐死這人啊!
  我深吸了口氣,保持微笑不語。
  齊晟又將唇貼到了我耳邊,低語:“而且,我們不行夫妻之禮,怎麼才能叫你懷上皇嗣呢?”
  行夫妻之禮?行你個頭啊!我只覺得腦門子上青筋跳得厲害,只想先弄死這人再說,可等拳頭都舉起來了,再瞥到齊晟一臉似笑非笑的模樣,我頭腦一下子就冷靜下來了,丫是故意在激我啊!
  我不上當,我偏不上當!
  我心裏默念著,然後用手將胸口衣襟一扯,就義一般閉著眼仰面倒在了毛毯上,決然地說道:“你上吧!”
  齊晟半晌沒動靜,我掀開一條眼縫瞄他。
  好嘛!那臉黑的,都趕上鍋底了!
  我趕緊又加一把火:“殿下不和我行夫妻之禮了?”
  得,鍋底燎得更黑了。
  齊晟沒說話,沉默片刻後突然高聲叫道:“停車!”
  車駕很平穩地停了下來,齊晟二話沒說就竟徑直下了車。
  我坐起身來,很是得意洋洋,小樣吧,和我比臉皮,你還太嫩了些。
  綠籬掀開車簾從外面進來,待看清了我,突然低呼一聲撲了上來,低聲叫道:“娘娘,您這是怎麼了?”
  我一邊整理衣服一邊教育綠籬:“綠籬啊,我可告訴你,以後在男人面前可別一下子脫得太光了,半遮半掩欲迎還拒,剛剛好!”
  綠籬卻一直低垂著頭,默默地幫我整理著衣襟。
  我有些詫異,側過頭看她,見這丫頭竟然又紅了眼圈。
  我很是無奈:“綠籬啊,這又是怎麼了?”
  綠籬咬了咬唇,半天才答:“娘娘性子這樣溫柔和順,竟然還討不得太子殿下高興,奴婢替娘娘委屈。”
  溫柔和順?我?還是以前的張氏?這都不靠譜啊!
  我仔細地看綠籬臉色,一派自然,不像是奉承說謊的模樣。
  啊啊啊,這丫頭到底是怎樣的三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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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22 01:49:36 |只看該作者
☆、第 25 章

  此後幾日,很少見到齊晟,據說是經常被他那皇帝老子留下伴駕。於是乎,小道消息便又出來了,太子齊晟重獲聖寵,甚被皇帝信任依仗。
  綠籬回來和我說這事的時候,興奮地眼睛都要能冒出光來。
  我聽了卻不以為然,被皇帝信任依仗?拉倒吧,皇帝要真這麼信任齊晟,至於度個假也捎著這國之副君嗎?早留家裏替他暫理朝政了!
  這些事和個小丫頭也講不清楚,我乾脆也不費那勁,只閉著眼在馬車裏裝死。
  這兩天,我身體極不舒服,手腳冰涼腰酸腿軟小腹脹痛……照女同胞們的話來說,那就是——張氏的大姨媽來了。
  我恨這個突然造訪的大姨媽!
  綠籬湊過來,輕手輕腳地往我懷裏塞了一個小小的手爐。
  我睜開了眼問綠籬:“你說這大姨媽來之前不能先打個招呼?說一聲再來?能不能少來幾次,半年來一次,哪怕一次多住些日子也成啊!”
  綠籬滿臉迷茫之色:“娘娘,您這說誰呢?哪個大姨媽要來?”
  咦?不是叫大姨媽麼?是我記錯了?難不成是叫二姨媽?
  綠籬可能以為我是疼糊塗了,一邊用汗巾給我擦著額頭上的汗,一邊低聲勸:“娘娘,等回去了還是用些八珍益母丸吧,好好調一調,也好早日誕下皇嗣。”
  綠籬一說皇嗣,我立刻覺得心臟也跟著抽了一下,眼前只不斷閃過齊晟那張臉來。
  得!還是叫大姨媽常來常往好了!
  又在路上慢慢悠悠地走了十來日,這才總算是到了阜平的避暑行宮。
  阜平避暑行宮興建于成祖初平年間,依山傍水,環境很是不錯。不過據說當年成祖選此地建行宮卻不是因這裏風景好,而是這裏面朝宛江,與江北第一大城泰興僅一江之隔。
  剛在行宮裏安頓好,我這裏還沒來得及四處轉轉看看,銷聲匿跡了好幾天的“戰鬥機”楊嚴同志突然又冒了出來。
  楊嚴壓低著聲音,神神秘秘地說道:“哎?我帶你過江去泰興轉轉吧,那邊有波斯商人開的珠寶鋪子,裏面很多好玩的小玩意。”
  哦,原來是邀請我去泰興一日遊啊。
  我沒理他的茬,只冷眼打量他,跟你去泰興?怎麼著?當我是傻的?
  “我家就在泰興,那裏我熟得很,咱們早去早回,不能夜裏關宮門就回來了,放心,太子那絕對不會知道。”楊嚴仍不死心地鼓動著我。
  我轉頭低聲問綠籬:“綠籬啊,桂花糕蒸好了沒有?”
  楊嚴聽了一怔,屁股立刻在椅子上坐不住了,起身正色向我說道:“我琢磨著還是不去的好,你身子骨還沒大好,還是等全好了再說吧。”
  我忙點頭:“也是,反正還要在這裏住好些日子,等以後再去吧。”
  楊嚴也跟著點頭:“不錯,那你先歇著吧,我先告辭了。”
  說著轉身便向殿外走。
  我裝模作樣地起身留他:“別著急走啊,我叫她們蒸了桂花糕呢,這就要出鍋了。”
  “不用,不用,下次來了再吃!”
  楊嚴嘴上說著,腳下生風,片刻功夫就不見了蹤影。
  綠籬見左右無人,忙在我面前跪下了,一臉急色地勸我:“娘娘,您可千萬不能跟著他私下出去啊,萬一叫太子殿下知道了,咱們有嘴都說不清啊!”
  綠籬一說齊晟,倒是突然提醒了我一點,楊嚴邀我去泰興自然是別有用心的,恐怕緊接著還會有別的行動,作為皇城股份有限公司第一分公司的總經理生活助理,我是否也該把今天這事知會一下總經理齊晟?
  “去請太子過來一下。”我吩咐綠籬。
  綠籬立刻破涕為笑,又驚又喜:“娘娘,您終於想明白了?”
  嚇,看這丫頭說的,好像我一直糊塗著似的。
  我張了嘴,剛要說話,又聽綠籬接著說道:“娘娘早就該向殿下服個軟了,若不是您性子一直這麼倔,別說生個皇嗣,怕是小殿下都要會跑了!”
  我嘴張了半天都沒能合上。
  哎?我說綠籬,你婦產醫院的嗎?怎麼三句話不離生孩子呢?
  得!你還是別去了,回來吧。
  我招呼綠籬回來,誰知綠籬腳下比楊嚴還利索,我這裏還只剛說了個“別”字,她人影竟都看不見了。
  我頓時有些心慌起來,像是又回到了學生時代上考場的情形,剛出了廁所沒三米便又感到了強烈的尿意……
  綠籬去的快回來的也快,只不過一炷香的功夫便回來了。
  我探頭一看,呀?齊晟沒來啊!好了,尿意立刻全沒了。
  綠籬一直垂著頭不說話。
  我納悶了,問:“怎麼了?”
  綠籬抬起頭來,露出明媚而憂傷的神情。
  我趕緊給綠籬比劃了一個暫停的手勢:“停!要麼明媚,要麼憂傷,別兩個一起上,那玩意難度太大,你玩不了。”
  綠籬立刻憤憤不平地說道:“番邦給皇上獻了幾個舞女來,正好太子殿下伴駕呢,皇上就分了兩個給太子殿下。”
  我聽了不由一怔,嘿!這爺倆關係倒是鐵,有美人都一起泡!哪個番邦送來的美人?歐美系還是日韓系?
  我只一想,就覺得頭上的血一下子全往身下湧了過去……結果這滿腔的熱血沒找著能去的地方,呼啦一下子又都反湧了上來。
  胸中熱血沸騰,面上熱火如燒,經脈逆轉血液倒流也不過如此了吧!
  我強壓著激動的音調,問綠籬:“你見著那兩個美人了?都長什麼樣?”
  綠籬估計是被我面紅耳赤的模樣嚇著了,驚駭地看了我片刻,忙沖上前來扶我的手臂,叫道:“娘娘,娘娘,您可千萬別急,都是奴婢不會說話,其實太子殿下只是把那兩個番邦女人帶回了春好居,什麼也沒做。”
  啊!都把美人帶回他寢殿了,還說什麼也沒做,騙鬼呢嗎!!!
  我抓著綠籬的手便有些止不住地抖,一下子兩個啊!還是番邦美人啊,齊晟這小子要玩重口味的啊!蒼天啊!司命星君啊!你為毛不叫我穿到齊晟身上啊!!!
  我四十五度仰望房頂,內牛滿面……
  綠籬急得眼圈都紅了:“娘娘,太子殿下真的沒動那兩個美人,還嫌那兩人胸脯子露的太多,叫人給她們拿了衣服換呢!”
  啊,敢露的那都是有料的啊!沒料的叫她露也不敢露啊!
  不過,露胸脯?這麼說是歐美系的了?
  哎呀!齊晟啊齊晟,這樣的美人你怎麼能叫她們穿這些袍啊裙的啊!亮點就在胸和屁股啊!裹這麼嚴實你還看什麼啊!
  齊晟啊齊晟!你真是扶不上臺面,沒見過世面啊,你也就配和江氏那乾柴棍子混!
  我很想捶胸頓足,只恨自己心有餘而力不足。
  綠籬這小丫頭怎會知道我心中的苦,嘴裏還兀自喋喋不休著:“娘娘,殿下現在雖不能過來,可也是說了,叫娘娘好好養著,過兩日他空閒了就會來看娘娘的!”
  我只痛心我的兩個“番邦美人”,現在要是還在東宮裏多好啊,畢竟我也混了多半年了,好歹也熟了,美人又歸我管,少不得能沾點便宜。
  可這是避暑行宮啊!老子第一次來啊!
  老子連齊晟那個春好居在哪個方向都不知道啊!
  “哎?綠籬,你說齊晟會把那兩美人捎宮裏去不?”我突然問。
  “不會!”綠籬回答的既乾脆又肯定,生怕我不信似的,拍著胸部保證:“娘娘放心,那兩個賤人絕對不會跟著咱們回宮的!娘娘想想啊,那可是番邦獻的舞女,只是一些卑賤之人,沒什麼高貴的出身,又是異族,殿下怎麼會把這樣的人帶回宮去!別說是殿下,就是皇上也不會帶回去的,咱們宮裏就從來沒有過番邦的妃子!”
  綠籬一番話說得我悲憤無比,這麼說齊晟享用完了就要隨手丟這裏了?老子連個便宜也沾不著了?
  我這裏足足鬱悶了兩天,做了無數的自我安慰,和一群宮女美眉在水池子裏戲水了多半日,這才把那番邦美人撂下了。
  然後,齊晟突然就來了。
  我還帶著好幾個美眉在殿后的水池子裏泡著。
  綠籬從外面輕快地跑進來,又驚又喜地告訴我:“娘娘,太子殿下來了,馬上就到了。”
  一池子的人都怔住了,我第一個反應過來,趕緊大聲叫:“穿衣服,趕緊穿衣服!”
  四周的宮女美眉呼啦啦一下子圍了過來,二話不說架著我就往池邊走,綠籬手裏撐著一件薄如蟬翼的紗衣迎了上來。
  我心裏大急,哎呀!錯了,錯了!我是叫你們趕緊穿衣服,千萬別露了春光給齊晟那廝看!
  還有,綠籬,你手裏拿的那是蚊帳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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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6 章

  綠籬給我裹著蚊帳布,嘴裏還念念有詞:“娘娘身姿可比那倆番邦婆子曼妙多了,定要殿下好好瞧一瞧不可!”
  哎!綠籬,咱能別哪壺不開提哪壺嗎?
  我糟心的差點噴出一口血來,不曾想嘴剛一張,一塊胭脂紙便填到了唇間,綠籬低聲催促著:“娘娘,用力抿一下,抿一下。”
  抿你妹啊我!我推開了綠籬的手,很是冒火。
  突聞外面傳來宮女嬌嚦嚦聲音,“殿下。”我轉頭,見齊晟人已經進了殿門。
  綠籬帶著一夥子宮女美眉沖著齊晟行了個禮,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退了出去。換句話說就是我這裏還沒得及再找件袍子裹一裹,殿裏就只剩下我和齊晟兩個人了。
  我抬眼瞄了一下齊晟,覺得有些尷尬。
  齊晟目光在我身上停了一下,乍有些愣怔,緊接著便是有些幽暗。
  哎呀!綠籬害我!我心中警鈴大作,身為資深男人,自然知道這樣的眼神代表什麼,更知道女人在這個時候不論做些什麼,看到男人眼裏都會有別樣的詮釋。
  把袍子裹緊些吧,那是你嬌羞,欲迎還拒;
  直接解了袍子吧,那是你狂放,熱情如熾;
  就連你喊幾聲“別過來別過來”,他都可以理解你是要玩些刺激的……
  你說你渾身上下只裹一薄紗在他面前晃悠,然後高呼:“我不是勾引你,我不是勾引你!”
  誰信啊?啊?誰信?不勾引他你裹一蚊帳布幹嘛?
  總之,事情到了這個時候,基本上已經不取決於你的表現了,而在於他到底想不想。
  但是,人的血量是一定的,所以,男人大頭和小頭一般很難同時工作。
  同時,鑒於我現在生理上的優勢,我的腦供血情況顯然比齊晟更好一些,所以,我的反應就比齊晟快了一點點。
  “殿下,楊嚴來過了。”我很是淡定地說道。
  齊晟愣怔了一下,輕輕地哦了一聲,轉身在水池旁的竹榻上坐下了。
  我我心裏頓時一松,只要血液還能回流就成!於是趕緊再接再厲:“他邀我去泰興遊玩。”
  齊晟那雙吊翹眼微微眯了一眯,問:“你怎麼想?”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齊晟垂目沉默了片刻,突然說道:“今日父皇忽地問起老九的親事了。”
  我怔了怔,問:“怎麼著?”
  齊晟輕輕地嗤笑一聲,說道:“皇后娘娘說出京前便已經相看好了幾家的小姐,只等著叫老九自己挑一個隨意可心的。”
  我心中一動:“裏面可有張家的二姑娘?”
  齊晟斜睨了我一眼,眼神之中略有詫異,答道:“不錯,正有張家的二姑娘。”
  茅廁君屢次試探于我,楊嚴又要邀我去泰興遊玩,皇帝忽地提起給茅廁君娶媳婦,這媳婦候選人裏又包含了張家的二姑娘……我腦中迅速把這些事情都過了一遍,正常情況下,張家是不可能把兩個女兒嫁入兩個敵對陣營裏去的,除非,他已經不得不捨棄了一個。
  而這個要捨棄的人,就是我了?
  我忍不住問齊晟道:“張家這是要捨棄我?”
  齊晟不說話,只靜靜地看著我。
  不應該啊,上次我回張家的時候,那張家老太太還逼著齊晟趕緊寵倖張氏,好生下皇嗣呢啊!這麼快就要變了風向了?為毛啊?只因為我現在還沒能懷上?
  想到這,我不禁打了個冷戰,不由自主地瞥了一眼齊晟。
  齊晟忽扯著嘴角笑了笑,說道:“子嗣只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老九已向張家暗示你這個太子妃是個假的,真正的張氏上次落水已死,現在的這個是我暗中培養的替身而已。”
  我皺眉:“張家就這麼信了?”
  齊晟搖頭:“自然不會輕易地相信,所以皇后娘娘才下旨,宣那候選的幾家小姐前來避暑行宮遊玩,說是要借機察看眾女的品行容貌,實則是為了能叫張家的人名正言順的前來。”
  齊晟這麼一說,我心裏頓時亮堂起來。
  難怪楊嚴想要把我忽悠出行宮去,若是在這宮內,張家的人便是來了,礙於身份尊卑之別,她們也不敢上前來驗我這個太子妃的真假。可若是出了宮……
  我問齊晟:“張家誰跟著來了?”
  齊晟眉梢微微揚了一揚,似笑非笑地答道:“你的親娘,范氏。”
  我暗呼一聲“完了!”
  若是別人還能想想法子糊弄過去,可這張氏的親娘一來,神仙也糊弄不過去了!
  我心急火燎地在水池邊上轉了兩圈,回頭問齊晟:“你說怎麼辦?”
  齊晟這會子卻悠閒自在起來,把腿也抬到了竹榻上,半躺在那裏問我道:“你可是我培養的替身?”
  我一愣:“不是!”
  齊晟笑了:“那你慌什麼?”
  我擦,這不是只脫光了在範氏面前轉兩圈就能了的事!我這個身體是真的有個屁用啊!
  我走到齊晟眼前蹲下,指著自己的鼻子,問齊晟:“我問你,張氏在娘家的時候最喜歡吃的是什麼?最喜歡穿的是什麼?喜歡什麼顏色?什麼香粉?怕冷啊還是怕熱?幾歲上生過什麼病,和幾個人吵過嘴,什麼時候挨過訓?這些你可都知道?”
  齊晟沒答我,眼神反而有些飄忽。
  我一下子火大了。
  哎!我指我鼻子呢,你眼睛往下看什麼!
  我強壓著火,伸出手擋在了齊晟的眼前,很真誠地對他說道:“兄弟,咱能先把眼前這生死存亡的問題解決了,再考慮那驕奢淫逸的事情,成麼?”
  齊晟半晌沒動靜,我正想罵一句“你母親的!”
  齊晟突然攥住我的手腕,把我的手拉了下去,沒頭沒腦地說道:“我帶你去豫州。”
  我一愣,聽齊晟又接著說道:“不等範氏到,我便帶你去豫州的江北大營,只留下綠籬應付範氏,綠籬裏裏外外都是真的,總可以消範氏幾分疑心!”
  我在心裏迅速合計了一下,把貨真價實的綠籬小姑娘留在這裏的確是個不錯的法子。不過這卻是個治標不治本的法子。
  “那二姑娘怎麼辦?如此一來,張家可還會把她嫁給老九?”
  齊晟挑著唇角笑了笑:“他們一日定不了你的真假,便一日不敢冒然把賭注轉投到老九身上去。”
  這麼說就是要拖了?可這得拖到什麼時候才算一站?我有些狐疑地瞄了齊晟一眼。
  齊晟的視線還在我胸前留戀。
  我憤恨卻無奈,一邊用手去遮掩,一邊暗自咒駡:看!看!再看就叫這兩塊肉長你身上去!叫你整日看個夠!
  齊晟唇角含一絲譏諷的笑意,從竹榻上站了起來,說道:“皇上命了賀秉則回盛都,好一路護衛這幾位世家小姐前來行宮。”
  賀秉則?我腦子裏突然閃現出那個棱角分明的俊臉來,還有被楊嚴稱為母老虎的賀夫人。呀!竟叫了那小子去接人?
  齊晟俯□來逼近我,輕聲問:“你喜歡什麼樣的男子?謙謙君子溫潤如玉的,還是年少英挺肆意灑脫的?”
  呀!齊晟啊齊晟,你這個問題可是問錯人了,老子我是什麼樣的男子也不喜歡的啊!
  他的面龐離我極近,呼吸幾乎可聞,狹長明亮的眼睛雖微微眯起,可那上揚的眼梢卻不帶一絲柔意,只有那嘴角輕輕勾著,帶出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
  我直視著齊晟,答道:“我只喜歡殿下這般的。”
  “哦?”齊晟揚眉。
  我越發地鎮定起來:“更何況,我喜歡什麼樣子的男子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張家二姑娘會喜歡什麼樣子的男人,她與老九本就是舊識,怕是早已芳心暗許,就從盛都道阜平這短短一段行程,可會輕易地叫那賀秉則就撬了過去?更何況一路上人多眼雜,監守自盜的事情也不是那麼容易做的!”
  齊晟看著我,輕聲問:“你有何妙計?”
  為了自己的小命,豁出去了,道德良心先一邊涼快一會去吧!
  我用拳一砸掌心,沉聲說道:“不過幾位小姑娘,路上護送的人必定多不了,少不得會遇到幫不開眼的劫匪啊毛賊啊什麼的,然後,賀秉則趁亂救了二姑娘出來,兩人便有了獨處的機會。”
  齊晟微微眯著眼,聽得很是專注。
  “然後,叫賀秉則一定要記住了,一定要趁著這個機會將張家二姑娘拿下!”
  齊晟直起身來,緩緩走了幾步,略點了點頭:“先私自定情?這主意不錯。”
  我叫道:“哎呀!都這時候了,還私定什麼情啊,要先把生米煮成熟飯才是正道!”
  話一出口我就後悔了,只恨得想抽自己兩耳光。
  果然,齊晟轉回身來神色怪異地看著我。
  我勉強地扯了扯嘴角,乾笑道:“非常時刻行非常之事嘛!”
  齊晟淡淡笑了笑,沒說什麼,轉身出了殿門。
  直到此刻我才大松了一口氣,一屁股坐倒在地上,用手拍著胸口直歎兇險。拍著拍著,我忽覺得有點不對勁,哎?我怎麼要拍胸口?為什麼會用這麼“娘”的一個動作?
  難不成是大姨媽來過的緣故?我的性別意識也要被這具身體同化了?
  我正呆愣愣地坐著,綠籬從殿外快步進來,跪在我面前小聲而急促地喚我。
  我抬了眼看她片刻,問:“綠籬,你過來叫我抱一抱。”
  綠籬聞言眼圈立刻紅了,跪著膝行到我身前,溫柔地把我攬進懷裏,忍著哭低聲說道:“娘娘,您心裏難受就哭出來吧,千萬別壓在心裏。”
  我摟著綠籬的細腰,整張臉都埋進她胸前的柔軟之間,卻是哭不出來。
  沒了,真的什麼都沒了!美人在抱,我竟然一點感覺都沒了。
  真正的欲哭無淚啊!
  
                          
作者有話要說:今天可是帶病補全了一章,誰再敢叫我半章帝?(╰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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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7 章

  六月中,齊晟代皇帝北巡江北大營。
  宛江岸邊,齊晟頭束金冠,身穿玄色暗繡金絲龍紋的窄袖勁裝,外罩精鋼鍍金薄甲,在萬眾矚目之中龍行虎步地登上了阜平水師的船艦。
  我穿著一身灰藍色的普通水軍衣裝,躲在船艦底艙之中,扒在窗縫前賊一般地往外探望著。
  差距,這就是差距!
  齊晟說北巡大營是不能帶女眷的,所以只能安排我變了軍裝,提前藏身到船艦之上。
  其實穿什麼衣服,怎麼上船我倒是不怎麼在意,反正我現在這副前凸後翹身板就是穿上了龍袍那也不像皇帝。問題是,明明是齊晟叫我一同去江北的,可卻要做出一番他毫不知情的無辜模樣!
  如此一來,這事的官方版本便成了:太子代帝北巡,太子妃張氏竟私自出宮易裝隨行,直到過泰興之後,太子才發現張氏竟也在隨從之中。太子大怒,狠狠地斥責了張氏一番,可事已至此,無奈之下也只能帶張氏隨行。
  簡單地說,太子形象將一直是光輝高大的,壞事那都是太子妃張氏做的。
  他當我傻?
  齊晟當時只剛這麼一說,我立刻便舉了手反對。
  齊晟卻是眯了眯眼,不緊不慢地說道:“張氏早已有任性驕縱、肆意妄為的名聲在外,再添上這一樁也不算什麼,皇后那裏看熱鬧還來不及,頂多是做做樣子地斥責你幾句罷了,只要我不追究,你怕什麼?”
  啊——呸!
  這事若要是真這麼做成了,就將成為張氏太子妃職業生涯上的一個污點,這是要記入檔案的啊!你現在說不追究,日後你要是變了卦,我找誰說理去?
  “不行,不行!”我趕緊擺手,“就我這模樣,穿了軍衣也沒人信啊,如果有人要查我的身怎麼辦?我能讓他查嗎?”
  齊晟目光深邃,默默地看了我片刻,說道:“我給你一張我的手令,這樣你可是放心了。”
  他如此說便是看破了我的心思,不過這也不怕他什麼。我點了點頭,笑道:“若是如此,我心中稍稍能踏實些。”
  齊晟扯著嘴角嗤笑一聲,又沉聲吩咐:“一個侍女都不能帶,只你一個人。夜裏你想法將綠籬支開,我叫人來接你,安排你趁夜登船。”
  於是乎,當天夜一黑我就把綠籬支到行宮內的佛堂裏去替我誦經一宿。
  綠籬問我要向菩薩求什麼,我看著綠籬那期盼的小眼神,違心地說那就求齊晟能對我情深意重,不離不棄。
  綠籬聽了二話沒說,帶了大把的香燭經卷,精神抖擻地出了殿門。
  宮門落鎖前,我隨著一個小太監模樣的人偷偷地溜出了行宮,在宛江邊由一艘小舟渡著,上了齊晟的主艦。
  在底艙裏貓了半夜,終等來了齊晟登船的時刻。
  主艦上的炮火轟轟地放了幾十響,然後船便緩緩離了岸,往江對面地泰興城而去。
  泰興,南夏江北第一大城,與阜平一北一南夾擊宛江互為依存,跨越宿襄兩州,控扼南北,自古以來為兵家必爭之地。
  成祖初平三年,南夏大軍嶺南平叛之後立即揮軍北上,就是在此北渡,困泰興,攻豫州,與麥帥的江北軍一南一北兩路夾擊北漠南侵大軍,終得光復江北。
  張氏祖父護國大將軍張生就是于此戰中發跡的,據綠籬說,時任江北軍騎軍統領的張生奉麥帥令強攻豫北關塞小站,兩千騎兵幾番進退,打得只剩下了幾百,這才強攻下了小站。從那以後,軍中再無人敢輕視這個姓張的跛子。
  沒錯,如此一員勇猛神武的戰將卻是位殘障人士,實在讓人大跌眼鏡。我曾在張家看到過張生幾幅年輕時候的畫像,都是在馬上的,看著是個面容英俊身姿矯健的馬上將軍。
  從他身上再次證實了老人們常講的那句話:跛子愛騎馬,齙牙愛打扇。
  我正胡亂尋思著,船艙裏有人進來了。我回頭看過去,發現正是帶我出宮的那個姓李的小太監,只不過此時已是換做了侍衛打扮。
  李侍衛先小心地沖我行了個禮,遞過來一套侍衛衣服,低聲說道:“娘娘,殿下有令,一會兒到了泰興碼頭,叫娘娘扮作侍衛隨著小人下船,千萬不要叫人識破了身份。”
  事到如今我也沒得選擇,只能聽話地再次變裝,用白布將胸口纏緊後,小心地將齊晟給我的那紙手令卷成了細卷,塞了進去。
  船又行得片刻,便到了泰興城外。泰興城守楊豫帶領眾多官員早已在碼頭等候多時。鼓樂聲中,齊晟被眾人迎上了岸,上馬往泰興城而去。
  我跟著那李侍衛混在人群之中趁著亂也下了船,剛提心吊膽地走了沒兩步,忽聞有人在一旁失聲驚道:“娘——啊!你怎麼也來了?”
  我抬頭,果然見楊嚴正立在不遠處,目定口呆地看著我。
  我沖著他嘿嘿一樂,問道:“令堂何在啊?”
  楊嚴明顯地噎了一噎,卻是沒有答話,抬腳就往我這邊走了過來。
  身後的李侍衛忙湊近了我身邊低聲說道:“娘娘,此刻萬不能徒生事端!小人看咱們還是先避一避,不要與他糾纏的好。”
  我一時沒多想,跟著李侍衛急忙向人群裏紮,只想著趁亂躲過楊嚴去。誰知楊嚴卻偏不肯放過我,一邊扒拉著身前礙事的人,竟在後面追了上來,嘴裏還兀自叫著:“等一下,等一下。”
  等你個老母啊!我心裏暗罵著,腳下卻邁得更快。李侍衛帶著我在碼頭上繞了個大圈子,最後又兜回了江邊,眼看著楊嚴還在後面緊追不捨,乾脆帶著我跳上了一條停在江邊的小漁船,急聲吩咐那漁夫道:“快些開船。”
  那漁夫立刻手腳麻利地扯開了拴船的纜繩,小船順著江岸順流而下,頃刻間就劃出了老遠。
  楊嚴晚了一步,在江邊急得跺了跺腳,還猶自不死心地沖著我招手。
  我心裏大樂,也沖楊嚴舉高了胳膊,比了比中指。
  楊嚴見了精神一振,手揮動得更加賣力起來。
  江面有風,船速極快,行了一會不見楊嚴追上來,我終於松了口氣。轉回身看那李侍衛,問:“咱們怎麼著?是轉回去,還是找個別的地下船?”
  李侍衛答道:“這會子轉回碼頭怕是不太周全,不如找個隱蔽的地方下船,再轉去泰興去尋殿下得好。”
  李侍衛言辭恭謹,神色鎮定。
  我想想也是這麼回事,便點頭道:“還是你考慮周詳,就這樣辦吧。”
  舟子在船後淡定地搖著擼,對我與李侍衛之間的對話充耳不聞。
  我心裏突然一突,猛然間想透了點事,立時便覺得頭皮發緊,後背發涼。我強撐著走到船頭處坐下,裝模作樣地用手扇了扇風,說道:“今兒這天可真熱啊。”
  一邊說著一邊脫下了腳上的靴子,也不顧李侍衛與那舟子驚愕的目光,連帶著腳上的襪子也一併扒了下來,又抬頭看李侍衛,問:“怎麼?你沒覺得熱?”
  李侍衛忙轉過身避過了視線,搖了搖頭。
  他這一舉動卻叫我犯了嘀咕,若是想要害我性命,按理說不該派這麼一個面皮薄的人啊,難不成是我疑心太重了?
  我一時有些猶豫,這水到底還要不要跳?誰知這一猶豫可不要緊,差點連小命都丟了。就這麼一個面皮薄的人,出手倒是極為又快又狠,我再反應過來的時候,這小子的刀已是到了我的面前。也幸虧我坐得靠邊,不及多想便仰身向後翻了過去,饒是這樣,還是覺得胸口處一陣刺痛,已是掛了彩。
  水中立刻泛出紅色的水花出來,我顧不上許多,憋足了一口氣潛在水下拼命地向遠處遊去,只隱約聽得船上李侍衛氣急敗壞地嚷道:“趕緊把屍體撈出來,她身上還有太子的手令!”
  我下意識地用手摁了摁胸口,見那卷手令仍在,更加拼命地往江邊遊了過去。
  事後總結:
  第一,人不可貌相,殺手也可能是見了女人就臉紅的純情男;
  第二,人不可貌相,身為女人,事業線深了果真是大有好處的;
  第三,人不可貌相,齊晟果然不是個好玩意!
  
                          
作者有話要說:有家有室有工作,實在無力保持更新速度,再說了,這文要是一趕,那味道就不一樣了,我說的,你們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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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8 章

  幸得這段江流平緩,江邊還有大片的蘆葦蕩可以遮人身形。我以前武俠小說看得不少,生怕船上那李侍衛在真是什麼武林高手,在我背後再來一鏢什麼的,所以只悶著頭往蘆葦叢裏鑽。
  在蘆葦叢中東突西拐地轉了許久,再跳下了水,小心地逆著江流往上游遊去。
  我琢磨著吧,經我這番虛虛實實的遮掩,對方定不能再尋到我的行蹤,誰知這世上偏有傻人,只知道守著一個地方傻等,可老天偏偏還就眷顧這傻人,就讓他等著了。
  我沒覺得自己是自作聰明了,只覺得是老天真不開眼!
  游了這許遠,我連上岸的力氣都沒了,乾脆一屁股坐在了水裏,沖著岸上的楊嚴喊道:“過來拉我一把!”
  楊嚴嘿嘿地樂了一樂,利索地脫了靴子挽了褲腳,趟著水走到我面前,用雙手撐了膝蓋,彎著腰看我,很是得意地對我說道:“我就知道你還得回來尋我!”
  你老母的!老子要是知道你還在這,咬牙也得游江對岸去了!
  我還喘著粗氣,沒理他的茬,只是沖他伸出了手:“拉我起來。”
  楊嚴拽住了我的手,一邊拉我一邊得瑟道:“九哥說得對,做賊就會心虛,不用我們做什麼,齊晟自己就會先亂陣腳。就你這女人傻,還把他當好人,傻啦吧唧的換了裝跟他過江,他要真想帶著你,法子多了去了,用得著……”
  我聽到這實在忍不住了,使了吃奶的力氣撲向楊嚴,掐住他的脖子就往水裏按。楊嚴最開始沒提防,倒是喝了兩口水,反應過來後腰間一擰就把我壓到了低下。
  我死命的掙扎,卻不能撼動楊嚴胳膊半分,這就是力量的差別,這就是男人和女人的差別。
  楊嚴摁著我,怒道:“你這女人怎麼喜怒無常的,又發什麼瘋?”
  我突覺得心中悲憤異常,似壓了一團氣在胸口,四下衝突卻怎麼也尋不到出口,只憋得我心胸欲裂一般,只能回頭吼道:“我就是喜怒無常,我就是發瘋,你當老子願意做這個女人!”
  楊嚴被我吼的一愣,手下的勁不自覺地收了些。
  我終於掙脫了他的手,胸中那股氣卻也翻騰而上,化作一股熱浪直逼眼眶。我不想讓楊嚴這小子看輕了自己,乾脆轉了身一頭紮進了水裏。
  過了一會,楊嚴提著我的衣領把我拎出水面,歪著腦袋看了看我,低聲問道:“你哭了?”
  我默默地瞥了兩眼岸上,然後瞅楊嚴:“和你這麼個蠢貨搭夥,我能不哭嘛?”
  楊嚴皺了皺眉,神色疑惑地看著我。
  我沖著他身後抬了抬下巴,問:“哎?你一個能打過他們這許多嗎?”
  楊嚴愣了下,急忙回身,岸上那十餘個執刀的黑衣人已經散成了扇形,一步步地向著岸邊逼壓了過來。
  楊嚴眼睛瞅著他們,口中卻是問我:“哎?你還能接著遊嗎?”
  我想了想,回答:“還能遊一陣。”
  楊嚴緩緩地點了點頭,轉過臉來用前所未有的真誠目光地看著我,問:“那麼再多帶上一個人呢?”
  我怔了怔,這才明白了楊嚴的話。我擦,你個老母的!
  我轉身就往後江裏跑,一邊跑一邊叫道:“楊嚴你個sb,還不快跑!”
  楊嚴幾步沖到了我的身邊,扯著我的胳膊就往江中狂奔,一邊跑一邊還不忘囑咐我:“我會狗刨的,就是遊不快,你在前面帶著我點就行!”
  說著就死死地扯住了我的腰帶。
  我無奈,奮力劃水的空當和他商量:“咱能別這麼抓嗎?我把腰帶解了,你抓著一頭成不?”
  楊嚴想了想,松了手。我把腰帶解下來,一頭系在自己胳膊上,一頭扔給了楊嚴。
  後面的黑衣人也已下了水,裏面似也有回水的,竟然追了過來。
  我深吸了一口氣,拼了老命的劃水,卻意外地發現後面的阻力極大,讓我幾乎動不了地方。
  我回頭,果不其然地看到楊嚴也在後面拼命地劃著水。
  我氣急,怒喊道:“楊嚴你丫能裝死別動嗎?”
  楊嚴身子僵了僵,終於停止了掙扎,身體反而浮上了水面。
  我轉回身再劃水,速度果然快了許多。
  ************************更新分割線**************************
  待游到江中,水流愈加湍急起來,我雙臂似灌了鉛,每一次揚起都得使出十分的力氣。即便如此,身子還是不由自主地順著江水往下游漂。
  就聽楊嚴扯著嗓子在後面給我鼓勁:“堅持,再堅持一會!”
  我連回頭都懶得回了,乾脆停下了身,一邊踩水一邊解胳膊上的腰帶扣。
  後面楊嚴的聲音一下子高昂了起來:“哎?你幹嘛?你不帶這樣的啊,做人得守信用講義氣啊!”
  我不理會他,仍低著頭和胳膊上的腰帶較勁,腰帶已浸透了水,又是打的死結,這會子解起來十分地費勁。
  楊嚴換了個聲調,繼續喊:“姐姐,姑姑,姑奶奶哎!你不能這樣啊,你再咬咬牙,努把勁,我早就給九哥傳了消息的,他一定會使船來接應咱們的,你這半道上把我扔了算什麼事啊?”
  我抽空子回頭:“沒事,你反正也會狗刨,沉不了的,你先順著江漂,我要是遇到了楚王,我叫他沿著江找你。”
  楊嚴身體在江面上沉沉浮浮的,一聽我說這個立刻急了:“不成不成,沒這種玩法,這天眼瞅就黑了,能找著才算奇了!”
  我真心實意地勸他:“我是真沒勁了,再這麼下去,咱兩都得玩完,不如你先在江裏漂著,我過去送信,再說了,你全身放鬆點,只把口鼻留水面上,理論上是沉不下去的!”
  “真的?”楊嚴問道。
  我忙保證:“真的,真的!”
  說著就把解下來的腰帶鬆開了手。
  後邊的楊嚴頓時被水流沖出去了一段,楊嚴大叫一聲:“姓張的,你別後悔……”話沒說完,人已是消失在江面之上。
  我心中終歸是有些不忍,叫道:“後悔了我再去撈你!”
  天色漸暗,我身體的力氣也漸漸用盡,看來即便沒了楊嚴的拖累,我怕是也無法游過江去。此刻卻有些後悔了,暗道剛才還不如不丟了楊嚴,不然就是沉了水底,好歹也有個作伴的不是?
  這樣一想,身上的氣力立刻又被抽去了兩分。
  眼瞅著就打算也去找楊嚴的時候,卻忽見江面上有艘大船越駛越近,遠遠的只望見那船上雕樑畫棟,流光溢彩,船下清波漾漾,人影綽綽。
  這樣的船顯然不會是刺客們用的,我心中一喜,只拼了老命向那船遊了過去,還離得船老遠,便揚著胳膊高聲叫道:“救命啊,救命啊!”
  船上立刻有人打了燈籠照了過來,沖著我晃了一晃,便回身沖著船裏喊道:“公子,人找到了。”
  我一怔,頓時忘了踩水,不小心又灌了兩口水。
  正忙亂間,眼前有根竹竿伸了過來,我抬眼,順著竹竿看過去,穿一身天青色錦袍的楊嚴乾爽地蹲在船舷處,大紅燈籠的映照下,那張臉上賊笑嘻嘻。
  楊嚴沖我抬了抬下巴:“哎?你順著江漂得也不慢啊!”
  我一口氣賭在胸口,差點被氣暈了過去。
  楊嚴用竹竿敲了敲我面前的江水,問:“想上來不?”
  我十分想罵髒話,可身體的力氣實在是耗完了,這個時候一張嘴只能是再多喝幾口江水罷了。
  我不說話,發狠地瞪著楊嚴。
  船艙之中又緩緩走出一人來,白色錦袍,發束金冠,溫聲說道:“楊嚴,別鬧了,江水中涼,快些拉她上來吧。”
  楊嚴卻是回頭說道:“九哥,你不知道,這丫頭可是在江中央扔得我,心狠的很,我怎麼也得叫她多在水裏泡泡再說!”
  我聽了這話卻覺得十分可笑,忍不住放聲大笑了幾聲,這一笑不要緊,口裏又是進了幾口水,更是有水竄入了氣管,嗆得我眼淚直流。
  我罵楊嚴道:“楊嚴你個慫蛋,老子辛苦帶你渡江你不記恩,卻只記得當時棄你之仇,你分明會水,卻叫個女人為你拼得個力竭,你拍著胸口問問自己,若不是受你拖累,老子獨自一人可是能游過這宛江?”
  越罵越是覺得這世道可笑,我仰頭看向茅廁君,罵道:“你也別來做什麼好人,齊晟不是好東西,你也不是,你們幾個,文不能定國武不能安邦,只會對著個女人耍點陰謀詭計,你們還算是男人嗎?你們身上零件都長齊了嗎?老子都替你們覺得丟人!”
  罵著罵著,情緒上來了,我拼盡全身最後的力氣,拼力向上躍起,沖著船上怒聲罵道:“啊——呸!”
  再沉入水中時,我放棄了踩水,任著身體向江底沉了下去。
  老子這個女人做夠了!老子不陪這夥子王八羔子玩了!
  ……
  再醒過來已是在床上,被褥鬆軟,溫暖乾燥。
  我長長地歎了口氣,轉過頭看立在床邊沉默不語的茅廁君和楊嚴。
  楊嚴張了張嘴,欲言又止。
  我便坦言道:“我就知道你們得救我上來,你們哪捨得我這麼死了啊,所以我得趁著那個機會狠罵你們一頓,過了那村就沒那店了。”
  楊嚴又張了張嘴,還是欲言又止。
  我又爽快承認道:“沒錯,我就賭這一罵一沉,你們心裏沒准還能覺得我性格剛烈,反而能對我高看一眼。”
  楊嚴又是張了張嘴,終於問道:“我只是納悶,你為什麼要自稱‘老子’,你就是稱不是也得稱‘老娘’嗎?”
  我:“……”
                          
作者有話要說:節日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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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22 01:51:34 |只看該作者
☆、第 29 章

  看著楊嚴那一雙求知若渴的眼睛,我想了想,有些吃力地坐起身來,很是認真地問道:“你不覺得‘老子’二字比‘老娘’更有氣勢一些?”
  楊嚴奇道:“真的?”
  我鄭重點頭:“不信你就喊一喊試試,氣勢絕對不一樣。”
  一旁的茅廁君突然失笑出聲,楊嚴這才反應過來,惱怒道:“你耍我?”
  “呀?”我驚訝地挑高眉毛,反問:“你才知道啊?”
  楊嚴怔了一怔,眼瞅著就要惱羞成怒。茅廁君卻是突然說道:“楊嚴,你先出去,我有話要問她。”
  楊嚴極為不甘,可又不好違了茅廁君之意,只能氣哼哼地出去,臨走的時候還沖我瞪了瞪眼睛,用食指指著我道:“丫頭你等著,有你好瞧的!”
  對於他這種人,我都懶得用言語羞辱他,只不屑地撇了撇嘴,沖他比了比中指。
  楊嚴手本已經扶到了門上,見此卻又轉回了身,見茅廁君看他,忙解釋道:“九哥,我再問她一句話。”
  茅廁君沒說話。
  楊嚴便指著我問:“你這手勢什麼意思?我見你碼頭上的時候就沖我比劃這個,你說到底什麼意思?”
  我突然覺得這個時空的人真純潔啊,這樣淺顯易懂的意思都看不明白。我調整了一下面部表情,很是誠懇地答道:“這是問候的手勢。”
  楊嚴顯然不信:“問候?”
  我點頭:“問候的,聽說過諸葛亮和曹操嗎?”
  楊嚴想了一想,問道:“聽說以前有個窮酸秀才寫過一本書叫《三國》的,講幾個國家征戰的事,這倆是裏面的人物吧?”
  錯不了了!這一定是位穿越的先驅者剽竊了前世的文字來養家糊口呢。既然知道,那就好說了。
  我一本正經地點頭說:“你可能沒看過,我看過,諸葛亮和曹操都是裏面的大英雄,受萬人仰慕的。”
  楊嚴聽奇了,問:“他倆用這手勢打招呼?”
  我強忍著笑,繃著臉上的面皮,說道:“啊,不,是這麼回事,諸葛軍師吧,是個極好禮的人,雖然和曹操是敵對陣營的,可每次戰場相逢都是先禮後兵。偏偏曹操又是個大孝子,所以諸葛軍師就經常問一下曹操老母的身體。你也知道,戰場上兩軍主帥離得又遠,大聲喊話也未必聽得道,所以諸葛軍師便想了這麼個主意,遠遠地沖曹操比一比問候的手勢,反正就這麼個意思,叫他明白了就好。”
  我這段話講得極溜,連個磕都沒打,要的就是已快取勝!直到說完了,楊嚴哪里還沒醒過味來,只有些驚訝地問道:“還有這種事?”
  茅廁君卻是已沉下臉來,冷聲道:“行了,楊嚴!你先出去,我有話問她。”
  楊嚴見茅廁君突然沉了臉,不敢再多說,忙就帶上門出去了。
  艙中只剩下了我和茅廁君兩個,茅廁君不說話,只用探究的眼神看著我。我心裏突然冒出一句話來:咬人的狗不叫!
  不行!越是這樣的狗也得加倍提防,省的叫他冷不防地咬你一口。
  正這樣想著,突然聽茅廁君淡淡問道:“要什麼條件你才會說出真話?”
  我垂下眼皮,漫不經心地打量著身上嶄新的鵝黃色綢衫,問:“我身上的手令呢?”
  茅廁君稍一沉默,答道:“已經被水浸得模糊了,扔了。”
  我暗罵齊晟太過狡猾,這一準是早就算計好了的,所以才會那麼大方地給我一紙手令。
  茅廁君一撩袍擺在桌旁坐下了,又問:“說吧,什麼條件?”
  我擦,好大的口氣啊,說得好像不論我提什麼他都能滿足一般。我不由冷笑,反問他:“你能給我開什麼條件?”
  茅廁君默默看我片刻,答道:“平安康泰,衣食無憂。”
  我原本以為他會許我榮華富貴之類的,不曾想卻是這幾個字,一時不覺有些愣怔。簡簡單單八個字,卻正是我現在苦求而求不得的東西。
  茅廁君問:“怎樣,可能換的你一句真話?”
  我點頭:“能,但是你拿什麼來取信?別和我說你也要給我一紙手令。”
  奶奶的,吃虧上當一次就足夠了,茅廁君這才就是給我張防水油布的手令我也不信了!
  茅廁君笑了笑,說道:“既是我給的,我若想奪,無論什麼都能再奪回來,你與其信物,不如信我。”
  我認真地想了想,看著茅廁君的眼睛說道:“那好,我信你,我的確不是張氏。”
  茅廁君嘴角含笑,說道:“我從第一次見你起便知道你不是張氏,我想問的是,”他話語略有停頓,身子也微微地前傾,看著我的眼睛問道:“你到底是什麼人?”
  哈!還盯著我的眼睛問這話,小子,你不就是想分辨出我說的是真話還是假話嗎?可惜你卻要失算了,老子前二十年交了無數個女朋友,別的沒做,光練怎麼睜眼說瞎話了!
  我微微側開了視線,面上擠上些許淒慘之色,緩緩答道:“我小時候的事情不記得的,從記事起就是被一個拐子養著,直到去年初,一個貴人買下了我,關到一處教養了半年多,然後就送進了東宮。”
  茅廁君沉默片刻,突然問道:“那拐子姓什麼?”
  我早防備著他問話,聽了便神色自若地答道:“姓司。”
  茅廁君若有所思地看著我。
  我想了想,便又說道:“你不如直接把我交給張家去辨真假,畢竟張氏親娘還活著呢,總得知道自己女兒身上有什麼記號。”
  茅廁君笑了笑,沒說話。
  多說多錯不說不錯,我乾脆也閉上了嘴。
  船艙裏頓時又靜了下來,只聽得外面隱約傳來江水擊打船舷的聲音,船的搖擺漸漸變大,像是江面上起了風浪。
  茅廁君見我看向窗口,輕聲解釋道:“前面就要到了九曲峽,江流急一些。”
  突聽得船艙外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緊接著艙門便被楊嚴推開了,楊嚴幾步邁了進來,面帶急色地說道:“九哥,前面有阜平水師的船艦,把咱們給攔下了。”
  燈光之下,就見茅廁君輕輕地挑了挑眉梢,沖我說道:“來尋你的。”
  我一時更是摸不透齊晟的心思了,太子妃私自出宮,深更半夜的卻在九皇子的私船上尋到了。這是給我創造出軌的機會,然後再帶人來捉姦?齊晟他這得有多熱愛那頂綠意盎然的帽子啊?給別人戴了還不算,還非得自己也試試?
  難不成是和留守盛都的那個趙王有著如此相近的愛好?
  腦子裏有些亂,捋半天捋不順,不過卻有一個念頭一閃而過:這個時候,若是茅廁君把我捆結實了,再墜塊石頭,然後趁著黑往江裏那麼一順,他就徹底清白了。
  想到這我不覺有些心驚,忙掃了茅廁君一眼。
  他也在看我,似是看透了我的心思,淡淡說道:“我既許諾了你,自然就會守諾。”
  說完便起身而出。
  楊嚴在後面擔憂地看了我一眼,忙跟在後面也出去了。
  我坐在床上把茅廁君那句話反過來掉過去地嚼了幾遍,到底不能全信了他,心道與其坐在這裏等著最後的結果,還不如自己出去看上一看,好歹也不算是兩眼摸黑了。
  這樣想著,乾脆便爬起身來,又小心地把晾在一旁的那身水軍軍衣穿好。原本合身的軍衣,現在突然覺得上身有些緊,我開始琢磨這是因為泡了水,縮水了?後來低頭自己看了看自己胸前這才明白過來。
  因為胸前受了點劍傷,裹胸布早就給剪了,重新繞著傷處包紮了白色綾帶,不過看手法一定是沒幹過女扮男裝的事,綁得是極不專業,壓根就掩不住女子的身形。
  眼下顧不上這許多了,幸好又是夜裏,估計不仔細看也看不太清楚。
  我這樣勸著自己,偷偷摸摸地摸出了船艙。
  阜平水師的幾艘戰艦就在這船前面不遠處,隔了不過幾十丈遠。與這畫舫似的遊船不同的,那戰艦上除了照明的燈籠之外,還點了許多的火把,將那甲板上照得如同白晝一般。
  就見當中主艦的船頭上,太子齊晟黑衣銀甲按劍而立,眉宇間冷凝如霜,煞是威武,煞是英俊!煞是SB!
  哈!這小子絕對沒帶過水軍,上了船還要穿這種甲,這是生怕自己落了水做不了秤砣是不是?等著,你等著,只要老子逮著機會,非得一腳把你也踢江水裏泡泡不可!
  茅廁君還站在船頭與那邊打著官腔,那戰艦卻緩緩地逼壓了過來,然後便聽到那邊船頭上突冒出一聲撕心扯肺的喊聲:“小姐!小姐!”
  我身體一僵,順著聲音看過去,就見綠籬從那邊船艙之中沖了出來,一邊與上前阻攔的士兵撕扯著,一邊帶著哭音沖著這邊喊道:“小姐,小姐!你在船上嗎?你在船上嗎?”
  娘啊!這小姑奶奶怎麼也跟著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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