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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鮮橙《太子妃升職記》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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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22 01:38:19 |只看該作者 |倒序瀏覽
太子妃升職記 作者:鮮橙

“太子妃”的職業分析:
第一:升職前景堪憂,太子妃—皇后—太后,時間跨度大,難度極高。
第二:勞動沒有保障,三險一金沒有,隨時可能被辭退,辭退後不允許再就業!
第三:工作性質危險,隨時都有死亡的危險,太子稱不了帝,你得跟著一起倒楣,太子稱了帝,你還得小心自己一個人倒楣。
第四:兼職性工作者,雖然勞動強度不會很大,但是,沒有權利選擇服務物件。
綜上所述,太子妃這個工作真不是個什麼好工作,沒前途,壓力大,勞動強度高……

好吧,其實這就是一篇噴文,簡單概括為:
這是一個“女人”在後宮的奮鬥史……
同時,也是一個“男人”在後宮的苦難史……


注:本文狗血小白文,無邏輯,無常識,就是個打法時間的東西。
楠竹就是太子殿下齊晟,這就是一先是渣男負女主,後是女主虐渣男的天雷文。
茅廁君,趙王等等均是浮雲,均是炮灰。喜歡站隊的筒子趕緊調整隊形,調整不過來的直接點右上角的小紅叉,恕不遠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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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22 01:38:48 |只看該作者
☆、第 1 章

  殿內燃著安眠香,我躺在床上,默默看著那描龍繡鳳的帳子頂,表情很淡定,內心很蛋疼……
  曾經有人問過我這樣一個問題。
  他問:老婆和情人同時掉水裏,你救哪個?
  我當時很是糾結。
  他見如此便又問道:那這樣說吧,自己老婆和別人老婆同時掉水裏,你救哪個?
  這問題好回答,我立刻叫道:SB才救別人老婆呢,當然是救自己老婆!
  我想,也需是為了懲罰我最初的猶豫,上天才把這個SB給了我的,人說很是英明神武,酷肖成祖的皇太子齊晟。
  唉,真真是一言難盡啊……還是從頭說吧。
  那一日,司命星君從地府偷偷將我帶出,提著我上了雲頭,兩人好一陣騰雲駕霧,我正暈的七葷八素間,司命星君在一座水亭之上停下了雲頭,說道:“且等著吧,你的肉身一會兒就到了。”
  我趴在雲頭邊上好是嘔了一會,這才覺得心裏不那麼難受了,然後就扒雲頭邊上往下看,只見下方一座精巧水亭置於湖面之上,四周亭臺樓閣雕樑畫柱甚是華貴,不由得心中一陣暗喜,只看這宅院便知此家非富即貴,若能重生於此必然少不了錢財美人,倒也真算是得了個好造化。
  那司命星君似窺破我的心思,面上突有些不好意思,又對我說道:“若不是看在你曾對我有恩,我決不能違你命格帶你到此……”
  我忙擺手:“知道了,知道了,多謝星君了。”
  他已是叨嘮了一路了,無非是我前世對他有恩,他不忍看我英年早逝,於是便私自從地府提了我出來,再給我幾十年富貴……這話一連聽了幾遍,我都快能背了。
  司命星君又道:“你要記得重生之後,萬不可……”
  我此刻哪有心思聽他說這些,只扒著雲頭往下看,見那水橋上緩緩走來兩個美貌小妞,不由得叫道:“哎!快看,這兩個妞長得可真不錯。”
  司命星君也跟著探過頭來,看了看那已經停在水橋上說話的小妞,突然問我道:“這兩個你喜歡哪個?”
  “紅衣服的那個吧,”我回答,這小妞豐乳肥臀小蠻腰,不可不謂之極品了,反觀之旁邊那個穿白衣的就太過清瘦了些,減肥減過了的那種,我不喜歡。
  司命星君聽我如此回答大松了口氣:“那就好。”
  我一時不解,指著那紅衣小妞問道:“這小妞是誰?”
  “當朝太子妃張氏,父親乃是兵部尚書,祖父是護國大將軍。”
  “嘩!好強硬的娘家!”我驚歎。
  “那是,不然怎會成為太子妃?”
  “旁邊那個呢?”
  “那是趙王妃江氏。”
  “長得倒也不錯,就是這臉苦點。”
  司命星君彎著腰往下看甚不方便,乾脆也趴在了雲頭邊上:“唉,這你不知道其中的曲折……”
  正給我講的起勁,突然湖邊又行來一群人,當首一個錦衣華服的小白臉扶著一個中年美婦,由人簇擁著往這邊遊來。
  我又問:“那小白臉是誰?”
  “哦,那是當朝太子齊晟。”星君答道。
  當朝太子,那就是紅衣小妞的老公了?
  只見那太子齊晟無意間看到橋上這一對妞,臉上表情似怔了一下,然後眼神接連變了幾變,一會冷一會熱。我這裏正納悶這小子到底是什麼心思,突聽得撲通撲通兩聲水聲,再回頭,水橋上的兩個妞竟然都落入了水裏,緊接著一個身影從湖邊沖了過來,也毫不停頓地躍入了水中。
  我心中一動,聯想到剛才星君問我的關於自己老婆和別人老婆的問題,心中頓時狂喜,忙扯著司命星君的袖子問道:“我這一世可是要做回太子?”
  那司命星君臉上表情有些怪異,好是扭捏了一番才低聲答道:“呃……差不多吧。”
  “哎?什麼叫差不多?”
  “你先看著吧。”
  我忙又轉回身扒著雲頭往下看,還未看清下麵人影,突聞得身後司命星君一聲喝道:“是時辰了,去吧!”
  一股大力猛地從我背後襲來,我這裏還沒有反應過來,已是滾落了雲頭,只覺得眼前一黑,頓時沒了意識……
  再睜眼,已是三天以後。
  我總算明白了司命那廝的“差不多”是什麼意思。我這一世倒也占了“太子”兩字,只不過人是太子,我是妃,太子妃,只是一字之差而已。
  果真一個“差不多”!
  殿內燃著安眠香,我躺在床上,默默看著那描龍繡鳳的帳子頂,表情很淡定,內心很蛋疼……
  哦,我忘了,我現在已經沒有蛋了,再也不會蛋疼了。
  我現在有的是豐乳肥臀小蠻腰,胸部的確很有料,腰也夠細,這都是我嚮往已久的……可是,等這胸長在了自己身上,摸起來卻那麼的不是滋味……
  我擦!司命星君啊,你不是來報恩的吧,你是來報仇的吧?
  有宮女從殿外輕手輕腳地進來,在床邊跪下,低聲說道:“皇后要賜死江氏那賤人,太子殿下和趙王殿下正跪在興聖宮外求情。”
  聲音聽著暗含怨毒,我忍不住轉頭去看了她一眼,心道這麼漂亮的妞,用這樣的聲音說話可真有些可惜了。
  那宮女見我轉頭看她,可能以為我有什麼吩咐,於是忙又湊近了些,幾乎趴在了床邊,連裏面胸衣的都露出些來,嫩綠色的,呃,不錯,很襯胸口的膚色。
  宮女低聲喚道:“娘娘有何吩咐?”
  只這一句話就把我那已經有些遊走的心神一把拽了回來,我頓時心如刀絞一般,唉,美人再美,與我又有何干?
  那宮女久不見我說話,遲疑了一下,終於下定決心般地低聲勸道:“娘娘,您不能再這樣消沉下去了,太子殿下救了那賤人又能怎樣?謀害皇嗣的罪名已落實到那賤人頭上,皇后娘娘定然不會饒她,太子能在水中救那賤人一命,此刻不也只能跪在興聖宮外嗎?既然那賤人難逃一死,娘娘,您就更得表現的大度,您得做給太子看,做給皇后娘娘看,現在萬不是和太子賭氣的時候,否則將前功盡棄啊!”
  我看見這美人嫣紅的紅唇一張一合,露出裏面編貝一般的牙齒,呃,真是誘人。
  其實她所說的這些事,司命那廝都跟我扒過,無非是兩女爭一男,兩男愛一女,正正經經地四角關係,湊成一桌麻將剛剛好。太子和趙王都愛那江氏,張氏和江氏卻同時對太子有情,然後張氏娘家硬氣點,張氏自己又耍了點小手段,於是,張氏便和太子配成了對,那江氏無奈之下只得從了趙王。
  哎!同為男人,不得不佩服趙王兄弟的心胸,明知道江氏不喜歡自己還要娶,可憐可歎!
  還有那太子殿下的情操,自個老婆和別人老婆同時掉水裏,竟然能先救別人老婆,此等捨己為人的精神,著實可敬!更別說自己老婆肚子裏還懷著仔,唉,可悲可恨啊!
  宮女美眉見我仍無反應,眼中更添急色,只低聲叫著:“娘娘!”
  唉!又是娘娘,我此時心中真是糾結,這個娘娘到底是做與不做呢?
  做,就得眼睜睜看著一群美人在身邊而動不得。
  不做,連看著這一群美人的機會都沒了。
  可是就算要做,又該如何做呢?誰人不知這太子妃乃是天下最不好做的行當:
  第一:升職前景不好,這太子妃、皇后、太后一步步升上去,簡直是難於上青天啊!你見過有幾個太子妃能一直熬到太后的?
  第二:勞動沒有保障,且不說三險一金沒有,還隨時可能辭退你,而且還不允許你再就業!
  第三:工作性質危險,隨時都有死亡的危險,若是太子稱不了帝吧,你得跟著一起倒楣,太子稱了帝吧,你還得小心自己一個人倒楣。
  第四:還要兼職性工作者,雖然勞動強度不會很大,但是,這服務物件……唉!
  綜上所述,太子妃這個工作真不是個什麼好工作,沒前途,壓力大,競爭還很殘酷……唯一的好處可能就是工作環境好,到處都可以看到養眼的美眉。
  做與不做,我真的很糾結。
  宮女美眉又在急切地叫:“娘娘!”
  我終於做了一個決定,於是無奈地說道:“行了,扶我起來吧,咱們去興聖宮。”
  那宮女杏核眼一下子掙的老大,不可思議地看著我。
  我很想告訴她,小姑娘,你還太年輕,還不懂不管做什麼職業,討好老闆都是必修的課程,如果你把老闆的小蜜都搞掉了,你離下崗也不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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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22 01:39:13 |只看該作者
☆、第 2 章

  我一路上都在想:該如何去討好一個男人?
  這要放以前其實很簡單,只需用力拍拍這男人的肩膀,然後說:走!兄弟!咱一起泡妞去!
  問題是現在的我顯然不能再這樣說,那就換一種說法?
  走!兄弟!我帶你去泡妞?
  不行!pass!
  走!兄弟!我陪你去泡妞?
  也不行!pass!
  走!兄弟!你自己去泡妞吧!
  更不行!pass!
  來!兄弟!乾脆你來泡我吧!
  直接拍飛!
  唉!第一次發現,原來要去討好一個男人竟然這樣難。
  
  轎子一路顫悠悠地行著,我一路苦惱著。
  東南西北轉了半天之後,轎子終於停下了,剛才那宮女給我掀起轎簾來,伸過那纖纖素手過來扶我,嘴裏還溫柔地囑咐著:“娘娘,小心。”
  這手真是漂亮,不過,美眉,你的指甲有點太長了,做運動的時候可能會傷人吧?其實也不一定,也需就有人好這一口,你不把他後背撓出朵菊花來他都不覺過癮!
  停!又想遠了!
  我轉過頭,溫柔地對宮女美眉說道:“回頭,把指甲剪了吧,太長,不好!”
  宮女美眉明顯地愣了一下,也不知道明白我的意思沒有,只是低下頭去輕輕地點了點,說道:“奴婢知道了。”
  被宮女美眉從轎子裏扶出來,我抬頭,果然見前面宮門外直挺挺地跪著兩男人,看背影,左邊的衣服上有著些明黃,看來這邊的是那個太子小白臉了。
  我閉上眼,仔細地回想了一下女人走路的樣子,然後使勁地加緊屁股,賣力地扭著腰,邁著小碎步走了過去。等來到那太子身旁站住,本想也跟著跪下,可只看了一眼卻又停下了。
  我擦,這誰這麼沒眼力啊,竟然不知道拿倆軟墊來給墊著。
  我這裏正猶豫著能不能讓宮女美眉去給我拿個軟墊來,那太子卻突然扭頭看了我一眼。呵!這小眼神冷的,都快能往外射冰刀子了,他張了張嘴,輕輕地吐出一個字來。
  “滾!”
  哈!太子果然是太子,說什麼都是這麼言簡意賅!
  我低頭瞅了瞅自己的衣服,又想了想自己這個剛剛小產過的肉身,“滾”這個動作難度實在是太大了些,於是用商量的語氣問太子道:“咱能不能換個方式?我怕我滾不遠。”
  太子又張了張嘴,這回連一個字也沒吐出來。
  我想他大概是同意了我的意見,然後自動地往旁邊走了兩步,挑了塊乾淨點的地磚,先蹲地上仔細地吹了吹塵土,這才跪了下來。
  真是不好意思,這都是上一世落下的毛病,我曾經有一任女朋友有點潔癖,我那衣服要是弄上一點點灰,她都能把我裏裏外外扒個乾淨,直恨不得把我也丟洗衣機裏攪和攪和。
  唉,又想遠了。
  我這一跪下可要不得了,宮女美眉撲通一聲也在我身邊跪了下來,耍著花腔地哭道:“娘娘啊!您不能這樣不愛惜自己身體啊,地上太寒了!您身體哪里受得了啊!”
  “起來。”我說。
  宮女美眉一時沒聽清,只眼淚汪汪地看著我,梨花帶雨滴,看的我心肝都顫了。
  “你起來!”我又說了一遍。
  宮女美眉這才怔怔地起來,哎,這丫頭怎麼就不明白呢,要想討好老闆,你就得和他同甘共苦著,當然,一般他甘的時候是不記得你甘不甘的,但是,他苦的時候一定會計較你苦不苦的!
  我用手替她拍著裙子上的塵土,呃,這美眉裙子下麵的小腿倒是很直,又細,摸起來手感真不錯……
  呃,又想遠了。
  宮女美眉可能是被我拍傻了,於是也不哭了,也不跪了,只在我身邊直愣愣地站著。
  就在我第n次偷偷地倒換身體的重心時,那興聖宮的大門終於打開了,幾個內侍把依舊是一身白衣的江氏從裏面架了出來。身旁的太子、趙王“噌”地一下子從地上竄了起來,幾步沖了上去,齊齊趕到了江氏面前。
  “映月!”趙王疾呼一聲,上去把內侍搡開,一把就把江氏給抱了起來。
  太子殿下動作滯了一下,伸出的手在空中成了一個定格,然後才又緩緩地收了回來,在身側捏成了拳。
  我的腿跪得有點麻了,自己一時還起不來,宮女美眉用力攙了我才把我從地上托起來,就這樣我的腳下還踉蹌了一下,胳膊肘一下子杵到了宮女美眉的胸部,心虛地我差點沒從地上蹦起來,連忙偷眼去看宮女美眉,見她面無異色這才大松了口氣,同時又後悔,早知道這樣就該多待一會好了。
  趙王抱著昏迷著的江氏大步地走了,連個招呼都沒打一聲,唉,這孩子做事太不全面了,沒前途!
  太子依舊握著小拳頭在一邊站著,嘴唇抿得緊緊地,那眼神仍黏在江氏的身上,都快拉出絲來了。唉,同為男人,我理解你!誰讓這他媽是別人老婆呢!
  我從太子身邊走過,見他如此模樣真想去拍著他的肩膀安慰一句:兄弟,天涯何處無芳草,何必單戀牛糞上的那一朵!
  我這手都伸出去了,在半道上又強行扭了回來,落到了宮女美眉扶著手臂的那只玉手上,真真地柔若無骨啊。
  唉,sb終究是個sb,就算你把他大寫成了SB,他依舊改不了他的屬性。
  何必呢!
  宮女美眉極小心地扶著我上了轎,小轎又顫顫悠悠地把我抬回了東宮,進了殿才覺得褲子裏不對勁,等換洗的時候才發現裏面的衣服早已經是血染的風采了。突然想起電視上那些廣告片來,薄薄一片,日夜無憂,運動哈皮兩不誤!果真好東西啊,吾心嚮往之。
  可惜啊,唉!這萬惡的舊社會!
  於是更加理解了太子殿下剛才的心情,這種想而不得的心情真是太他媽痛苦了。
  自從回來,那宮女美眉的眼圈就一直是紅的,看得我很是不忍心,後來實在看不下去了,於是在她伺候我洗澡的時候說了一句:“別哭了,我——”
  我不會把你怎麼樣的,我現在就是有這賊心也沒那賊物啊!
  誰知不說倒好,我這剛說了個開頭,宮女美眉竟然放聲哭了起來,一遍抹淚一遍哽咽道:“您,您太不容易了!”
  她這一說,我心裏頓時一酸,眼淚差點也跟著出來了,真是我的知己啊!我他媽真是太不容易了!這麼美貌的妞都快和我赤誠相對了,我眼巴巴地看著就吃不到嘴裏,我容易嘛我!
  司命啊司命!我和你這梁子結大發了!
  
  就在這種不容易之中,小日子嗖嗖地過著,眨眼間,我竟然來這東宮已有個把月了。
  我以前每當寫作文寫到沒詞的時候都會拽幾個成語出來遛遛,比如:時光飛逝,歲月如歌!眨眼間,時光就如同那白駒過隙,哧溜一聲就跑沒了影。
  借此以顯擺給老師看看:哪,我這語句雖然不怎麼通順,但是咱文筆華麗啊!
  現如今想來,成語不愧是成語,真真的言簡意賅啊。
  還記得曾經有一位偉人成說過:三十八年過去,彈指一揮間。
  人家偉人的三十八年都只是一彈指的功夫,更別說我這個俗人的三十八天了,我這倆手指頭還碰一塊呢,就眼睜睜看著這三十八天哧溜一下子過去了。
  其實,這三十八天說短也不短了,它足以讓我知道很多光明或隱晦的事情。
  比如:當今皇帝性子柔弱,先帝當時是不極喜的,只因有人對著齊晟說了一句“好聖孫”,皇帝才能順利繼位。
  還比如:齊晟雖為太子,可皇帝最喜的卻是那九皇子楚王,幾次欲廢了太子另立皇儲。
  又比如:張氏的祖父曾是成祖的親衛,後又隨成祖轉戰江北,立下了赫赫戰功。張氏的父親乃是如今的兵部尚書,軍權在握。
  再比如:這東宮裏黃良媛的胸最大,李承徽的腰最細,陳良娣的臉蛋最漂亮!可最最勾魂的還要數王昭訓的那一雙直溜溜緊繃繃的修長大美腿!
  ……
  當然,三十八天也足足可以改變一個人言談舉止。
  說話由乾脆爽快改成了細聲慢語。
  走路由大步流星改成了弱柳扶風。
  坐著由大馬金刀改成了狀似鵪鶉。
  ……
  唉,真真的一言難盡啊,就連和宮女內侍們一起玩蹴鞠,球向我直撞過來的時候,我都已學著不再下意識的去捂襠,而改成了去護胸……
  唉!真真的悲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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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22 01:39:40 |只看該作者
☆、第 3 章

  太子齊晟再未見過,據說是那日從興聖宮直接去了江北大營。
  這樣也好,我也實在沒有準備好怎麼面對這個老闆,甚至都想這樣一輩子不見才好。真想對那兄弟說上一句:你且放心去吧,我定會替你照看好這一宮美人。
  說到美人,頓時又勾起了傷心事,這些個如花似玉般的美人,只能眼巴巴看著,連摸上一把都不能,實在苦煞我也。
  殿裏燃著香,我默默的倚坐在貴妃榻上,表情很淡定,內心很蛋疼。
  宮女綠籬端著碗藥輕手輕腳的從殿外進來,走到我身旁蹲下,柔聲道:“娘娘,該進藥了。”
  我低頭看一眼那黑藥湯子,頓時頭大,其實喝藥我倒是不怕,只是一想到這藥喝下去我那胸更大,小腰更細,聲音更軟,我就怕了。
  於是,真誠地瞅著綠籬,商量:“能不喝嗎?”
  綠籬只當我嫌苦,忙把手邊上的蜜餞小碟往我面前遞了遞:“有新進的蜜汁小棗,您吃一顆就不覺的苦了。”
  乖乖我的綠籬啊,蜜棗是不管用的啊,不過你若能讓我香一個,倒是比一盤子蜜棗都管用啊。
  可這話也就是想想吧,再借我兩膽我也不敢說啊。
  唉!
  終歸是被綠籬逼著喝了藥,然後繼續坐我那榻上,裝我的淡定。
  其實,我是在考慮“太子妃”這個職業的職業規劃,如何能從太子妃一路穩升到太后的寶座,最好還要做個年輕小寡婦,學一學呂後、武后等前輩,搞個垂簾聽政之類的,然後醒掌天下權、醉臥美人膝……
  呀!好誘人的前景。
  就這樣一連想了幾日,也沒能想出個頭緒來,眼看著各色美人在眼前晃來晃去,終淡定不下去了,於是一日飯後便與綠籬商量道:“我今日想私下出宮一下。”
  綠籬不愧是這張氏的心腹,只這一句話,只一會的功夫,兩套行頭就給我捧了來。這一刻,我才深深地意識到,原來討好老闆這件事,她可比我熟練多了。
  可是,綠籬,你給我搞兩套衣服來做什麼?我有說過要帶著你一起去嗎?
  無奈太多話都說不出口,只得蔫蔫地讓她幫著我換了裝,然後站在那穿衣鏡前照了照,看看這欲說還休的眼,再看看那此地無銀的胸,我終於深深地歎了口氣:綠籬啊綠籬,到底是你們女人是傻子還是把咱們男人都當成瞎子?
  唉,還是什麼也不說了,先出宮吧。
  待出得宮門,綠籬叫了轎子過來,直接就要扶我上轎。
  我忙問:“這是哪去?”
  綠籬看看我,很是詫異:“不是要回府?”
  回府?出了東宮再進尚書府?我何必要給自己找這不自在。
  “不用了,我想自己走走。”
  我說完,生怕綠籬再追問,連忙向前走去,大步子一邁開頓時覺得神清氣爽。綠籬在後面追了半條街,終氣喘吁吁地停下了,直喊:“娘——啊,公子,您慢點!”
  慢點?笑話,我要再慢點,你不就追上我了嗎?
  我腳下邁得更快,回頭對綠籬笑道:“你不用跟著了,先回家等著,到時候我自會回去。”
  說完,趕緊又緊邁了幾步轉過街角,徹底把綠籬丟在了後面。綠籬啊綠籬,不是我不懂得憐香惜玉,只是我要去的地方實在是不能帶著你去啊。
  一路上問了幾個人,這才問到了喝花酒的地方,可在門口來回走了四五趟,愣是沒敢進去,如今這個身板怎敢隨意進去,萬一便宜沒沾到,反而讓人占了便宜去可如何是好啊!
  唉,這可恨的司命星君啊!
  許是街上賣糖果的老大娘看我在這轉悠的功夫有些長了,終於忍不住問道:“小娘子,這是過來逮你家官人?”
  我一怔,尚未反應過來,便又聽那大娘歎道:“唉,自古薄幸是男人啊,守著這麼美貌的娘子,偏偏還要到這裏尋歡作樂,男人啊男人!”
  她話還沒說完,我就已經是臊地臉紅脖子粗,趕緊掩著臉灰溜溜的走了。可是又不甘心,於是又找了個奢華地酒樓進去,對著迎過來的小二交代著:“我要請人吃飯,給弄個好地方,再給我找兩個唱曲的姑娘來。”
  小二立刻應聲道:“好來!您裏面請,裏面有臨湖的水軒,風景秀麗,環境優雅,唱曲的姑娘一會就給您叫來。”
  我還有些不放心,臨進去的時候又趕緊叫住那小二,偷眼看了看四周,囑咐道:“呃……要性子活潑的,膽大點的。”我又伸手拍拍他的肩,嘿嘿一笑,小聲道:“呃……你明白的。”
  要說還是人家小二有職業素養,我只這一句話人就明白了,沖我也笑了一笑,眨巴眨巴眼睛,回道:“放心吧,您哪,小的知道!”
  我心裏頓時覺得透亮起來,還是和聰明人說話痛快,真想問問他有沒有興趣換個工作,乾脆跟著我回東宮做個內侍好了,東宮缺少的就是他這樣的人才啊!
  在水軒裏等了一會,菜還沒上齊,那唱曲的姑娘便到了。小曲這麼一唱,小酒這麼一喝,我這些時日來的不快頓時便如同被風吹了一般,散了個乾乾淨淨。怎麼說呢?論長相這唱曲姑娘自然是不能和東宮裏的那些美人比,但是人家勝在風情啊,摸摸小手也不急,喝喝小酒也不惱,只一會功夫就把我灌了個暈暈乎乎。
  我心裏就琢磨著吧,事情做到這樣也就夠了,畢竟天也黑了,時候也不早了,再進行下去也沒什麼意思,只能讓自己徒增煩惱罷了,乾脆打賞了那唱曲姑娘,結了酒錢,趁著小酒的暈乎勁,哼著剛剛聽過的小曲往外走。
  人才剛走出水軒,突然覺得內急起來,於是從小二那裏問清了茅廁的位置,奔著茅廁就去了。
  因為酒樓檔次不低,於是這茅廁倒也算乾淨,可能是為了防止客人掉茅坑裏去,裏面竟然還點著油燈,雖然照不太清楚,卻也聊勝於無,我不由歎道:果真是以人為本。
  裏面還一個兄弟在那站著小解,我也沒太注意,只走過去嘴裏說著:“兄弟,讓讓。”
  誰知那人卻不肯動地方,只轉過頭來看我。
  我隨意地瞥了他一眼,長得倒是有些面熟,不知在哪見過。唉,算了,就算認識也是上一輩子的事了,不想了!
  他仍怔怔地看著我,我又低頭瞥了他那物件一眼,暗道也不比我的大多少,你牛個什麼勁呢?
  不過,我這人向來不愛與人爭是非,見他不肯讓,便只在邊上站定了,也不管他為什麼還一個勁地盯著我,只撩了袍子往外掏東西。可等我掏啊,掏啊,掏了半天也沒能掏出物件來,我腦子裏有根弦突然嘣地響了一下,只一刹那,冷汗唰地一下子就下來了。
  然後,酒勁全無……
  
  眼角餘光掃過去,那人還側頭盯著我看。
  腦中暫態閃過幾個對策:
  一、淡定帝:抽幾張草紙,轉身蹲下去,做大解狀,我不信他還能趴地上瞅我有沒有小jj。
  二、冷漠帝:系好褲帶轉身就走,我掏不掏出來物件、掏出來什麼物件來與你何干?
  三、抽風帝:同情地看著他,問:還沒解決呢?這是尿頻尿急尿不淨吧?有沒有試過前列X?
  茅廁君在看我,我在看牆……
  正在這難言時刻,茅廁外突然有人喊:“九哥,你掉進去了?怎麼還不出來?”
  過了片刻,身旁的茅廁君才輕聲應道:“哦,就來了。”
  說完不再看我,淡定地收鳥入籠,轉身離去。
  我長吐了一口氣,連褲腰帶都來不及系好,先騰出手來摸了把汗。唉,原來茅廁君才是真正的淡定帝。
  外面兩個人的聲音漸去漸遠:“九哥,快點,人都等著呢,說今兒找了個妙人來,要唱十八摸的,咱也去聽聽。”
  茅廁君笑著:“哦,好,去聽聽。”
  十八摸?不就是剛才我嘴裏哼的小曲嗎?心中頓時不屑,真是兩個沒見過世面的小子,聽個十八摸還高興成這樣。
  經這一嚇,酒意尿意全無。系好褲腰帶,整好袍角,繼續哼著我的小曲,大模大樣地出去。
  “伸哪伊呀手,
  摸呀伊呀姊,
  摸到阿姊頭上邊噢哪唉喲,
  阿姊頭上桂花香,
  ……”
  心中只是納悶,只聽說酒能嚇醒的,還沒聽說尿也能嚇沒的,真真那個奇怪啊。
  待回到宮門外,綠籬正急得在那裏繞圈子,見我回來趕緊迎過來,壓低著聲音道:“我的娘娘啊,您怎麼才回來啊!這宮門眼看著就要進不去了!”
  我笑笑:“不是還能進去嘛,急什麼呢?”
  綠籬無奈,取了披風剛給我系好,這頭臉還沒遮上,我這裏卻忽又急了,只加緊了雙腿對綠籬急道:“快,快,快,趕緊回宮!”
  綠籬頗為不解,直愣愣地瞅著我。
  唉,綠籬啊綠籬,你讓我如何說得出口?尿意畢竟不同酒意,攢不得啊!
  
  臘月初八,太子齊晟從江北大營返回盛都。
  臘八粥熬得又香又糯,我端著碗吸溜地正哈皮,綠籬急匆匆從殿外進來,二話不說劈手奪下了我的粥碗,然後纖纖玉手一揮,身後呼啦就進來了一群宮女,上來就把我圍住了。
  嚇!難不成我偷看她們洗澡被發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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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22 01:40:01 |只看該作者
☆、第 4 章

  綠籬卻說:“娘娘,太子殿下已經到了宮門外,您得快點了。”
  有宮女趕緊上前用熱毛巾給我淨面,淨手。
  “綠籬,我——”
  綠籬打斷我:“娘娘!您必須得去!”
  又有宮女把我摁凳子上,前後左右地圍住了,上妝的上妝,梳頭的梳頭。
  我從人縫中找綠籬:“綠籬,我——”
  “娘娘!您不能再使性子了!”
  綠籬又說,親手執了灑金繡鳳的宮裙在一旁等著。
  跟女人搶話說話,你暈頭了吧?於是,我乖乖地閉嘴,任由她們把我上上下下、裏裏外外地收拾了一遍。
  扶著綠籬的手邁出殿門的時候,我突又想起我那被打斷了無數次的話,於是轉頭看看綠籬,欲言又止。
  綠籬連忙低聲問:“娘娘,還有什麼事?”
  我才終得把話說全了:“綠籬,我那八寶粥且留著,我回來再喝。”
  綠籬的嘴角動了兩動,到底是沒能說出什麼來。
  我回過頭,見等候在殿外的東宮眾嬪妃,頓時眼前一亮,呵!真個的千嬌百媚,各領風騷啊。
  我壓制著激動的心情走上前去,假意賢淑地給黃良媛整了整領口,幫李承徽順了順腰間的流蘇,又替陳良娣抿了抿鬢角的發絲……正欲蹲下去給王昭訓理理百花裙的裙邊,綠籬終看不下去了,一把拉住了我,強笑了笑:“娘娘,快些吧,太子殿下就要到宮門了。”
  我看看綠籬眼中的急色,再轉頭看看諸位美人眼中訝色,只得點頭道:“那好,這就去吧。”
  心中卻只在想豆腐不是一日能吃完的,且放著吧。
  
  帶著一群大小美人迤邐而行,到了宮門口卻不見那太子齊晟的身影,才又想到女人向來是愛誇張的物種,綠籬的話實不可信,於是,只得又領著一夥子嬌嬌嫩嫩的美人們在宮門口等著,直候了個把小時,那齊晟才遠遠地來了。
  這是我第三次見齊晟,貌似是比上一次黑了些,厭煩之情頓時少了些,男人嘛,還是黑一點更像男人。
  領著一群鶯鶯燕燕行完禮,說完兩句場面話,回身時看到諸位美人眼中的賊光,心中很是不爽,真想好好教育一下這些女同胞:你們這些顏控啊!從來不知道男人的內涵要比外表重要太多!
  同時又忍不住怨恨司命星君,如果給我安排的肉身是這太子該有多好。
  好在齊晟這人很不管對誰都是冷著一張臉,心中頓時舒服不少,然後又聽齊晟幾句話把各位美人都打發走了,心中更是狂喜,忍不住轉頭看綠籬一眼,竟然在她眼中也看到了一抹喜色。
  沒想到綠籬竟然也是同道中人,真想握住她的雙手叫一聲同志:原來,你也不忍心看到這些美人遭齊晟毒手啊。
  實在沒忍住,手上還是用力攥了攥綠籬的那只扶著我的手,沖她挑了挑嘴角。
  綠籬回了我一個微笑,手上用力回握了我一下。
  齊晟冷著臉瞥了我一眼,嘴角似冷冷挑了一挑,嚇得我心裏一虛,差點當場就把綠籬的手給扔了,只想高聲表白:你這東宮的美人,我可一個都沒沾過!
  誰知那齊晟卻沒說話,只轉身向東宮內走去。待看到那齊晟一路走進我那殿中,我這才突然明白過來,我擦!這小子放著那許多美人不睡,不會要過來睡我吧?
  綠籬手上使勁捏了我一把,我轉頭看她,她嘴角還帶著笑,然後又瞄了瞄殿中的齊晟一眼,給了我一個鼓勵的眼神。
  我順著綠籬的眼神看過去,見那齊晟已轉回了身,正面無表情地看著我,緩緩地抬起了兩個胳膊。
  這是要我過去抱一抱?
  感情與理智在我腦中激烈地鬥爭著,最終,我還是用“韓信尚仍受□之辱”說服了自己,然後在眾位宮女美眉的注視之中,閉上眼,一咬牙,上前給了齊晟一個緊緊的兄弟抱。
  我真無恥,我真貪生怕死,我真沒尿性,我真……
  齊晟卻是動也不動,雙手仍張著,只淡漠地說道:“更衣。”
  啊?原來不是要抱一抱啊!我訕訕地鬆開手,心裏琢磨著這位兄台到底是想換衣服呢,還是想去方便呢?
  齊晟垂著眼皮看我,嗤笑一聲,輕蔑地問:“就如此等不及了?”
  我一怔,咂摸了咂摸才明白齊晟的意思,只覺得腦門子一熱,差點罵出聲來,我一大老爺們,每天對著眼皮底下的波濤洶湧過日子都熬住了,至於對你等不及嗎?
  你才等不及了呢,你們全家都等不及了!
  許是看出我要不淡定了,綠籬連忙從一旁過來,一邊給旁邊的宮女遞眼色,一邊去給齊晟去披風。旁邊的宮女見狀連忙都圍了上來,有過去給綠籬幫忙的,還有過來給我換衣服的。
  我稍一冷靜,也明白了此刻的處境,我才不過是個小小的太子妃,離太后還太遠太遠,沒什麼資本耍威風,且忍著吧。
  於是,也學著齊晟的樣子,把兩隻手微微一張,任由宮女美眉們幫我寬衣解帶。
  嘿!還別說,只要閉上了眼不去想我這副身體,那感覺還真不錯!
  待換上了常服,殿外有內侍進來傳膳,我這才想起我那碗臘八粥來,忍不住轉頭瞅綠籬,用口型問綠籬:粥可還留著?
  綠籬頗為無奈,小心地瞥了一眼齊晟,趕緊沖我點了點頭。
  我終放下心來,只安心地在椅子上坐著,淡定地等著我那碗臘八粥,誰知齊晟卻突然冷笑了一聲,站起身來甩袖就走。
  他這一走,莫是綠籬,就是我也愣了,好半天才緩過神來,再低頭見綠籬已是在我身旁跪下了,正仰著臉看著我,關切地喚:“娘娘……”
  我抬頭看看殿門,再低頭看看綠籬,十分不解地問:“我那臘八粥怎麼還沒端上來呢?”
  綠籬:“……”
  太子雖然走了,可是菜卻依舊得上,對著一桌子豐盛的佳餚,我吃得很哈皮,一想晚上不用和個男人一起睡,臘八粥就又多喝了一碗。
  綠籬卻一直紅著眼圈在旁邊看著,等我又把碗遞給她讓她再給我盛點的時候,綠籬卻撲通一聲跪在了我的腳邊,抱著我低聲哭道:“娘娘……您就別再苦自己了!”
  我被這丫頭搞得很無語,只得用手輕拍拍她的背,輕聲道:“乖綠籬,你這是嫌我吃得多嗎?”
  綠籬卻哽咽道:“殿下他……總有一天會回心轉意的。”
  我又說:“行了,別哭了,快點把那碟辣子雞丁端近點,放這麼遠哪夠得著啊!”
  綠籬狠狠地摸了把淚,抬頭看著我:“娘娘,咱們一定要整的江氏那賤人生不如死!”
  得!整個一個雞同鴨講。
  已近年關,宮中也忙了起來,自從初八那日齊晟在我這殿裏拂袖而去之後便再未進過我這殿門。只過年那幾天才叫人傳了我,然後領著我出去溜了幾圈,在各宮娘娘面前應了應景,除此以外便對我不聞不問了。
  老闆既然放水,我樂得逍遙。綠籬的神情卻是一天比一天哀怨,到後來我實在是看不下眼去了,只得同她講道:“綠籬啊,這都過年了,咱能樂呵點嗎?你整日裏苦著一張臉,你這是嫌我紅包給你包得太少?”
  誰知我無論怎麼說,綠籬卻只是默默地看著我,眼中的同情顯而易見,明白白地寫著:您不用說了……我……都懂的……
  我仰天長歎一聲,終於放棄。
  於是,我依舊逍遙我的,綠籬依舊哀怨她的。
  日子就在這半是明媚半是傷中過著,直到正月十五元宵節那天,綠籬才終於一掃臉上哀怨之色,從早上起來就開始翻箱倒櫃地給我找晚宴上要用的穿戴,我見她忙得歡快,便也不忍心剝奪她的這點樂趣,便隨著她在我身上臉上捯飭。
  其實,我一大老爺們挺煩整日裏穿紅戴綠的,可一想大過年的就應該圖個喜慶,於是便老老實實地換上了綠籬準備的大紅宮裙,然後外面又披了件大紅斗篷。
  為了自欺欺人,我連鏡子都沒敢照,只當自己看不見。
  又不放心地問綠籬:“我今是穿定了紅了,太子不會穿一身綠來配我吧?”
  綠籬撲哧一聲笑了起來。
  我忍不住也跟著笑了,輕聲說道:“傻丫頭,大過年的,就該多笑笑。”
  誰知綠籬聽了這話卻突然不笑了,只看了眼殿門口,然後低下頭去小心地行了個禮,叫道:“太子殿下。”
  我轉頭,見齊晟不知什麼時候來了,正在殿外站著,沉默地打量著我。
  我也上下打量著他,幸好,穿的不是一身綠,我終於大松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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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22 01:40:26 |只看該作者
☆、第 5 章

  除夕那天,皇帝在大明宮中已是辦過了百官參加的國宴,今日延春閣的晚宴算是宮中的家宴。
  延春閣外,齊晟停下了步子,轉回身向我緩緩伸出了手,我見他這次只伸了一隻手出來,估計不是更衣之意,又思量了一下突然反應過來,這是要在人前和我秀恩愛,執手進去了!
  我強壓□上的雞皮疙瘩,把手伸過去搭在了齊晟手上。
  門口的內侍伸長了脖子扯著嗓子喊著:“太子殿下、太子妃娘娘到——”
  齊晟執了我的手,帶著我緩緩步入延春閣大殿。
  皇帝和皇后、太后等大boss們還未到,來的都是些什麼王爺王妃、公主駙馬之類的,還有些郡王啊、郡主之類的遠房親戚,可即便這樣,大殿裏還是聚了不少的人,可見,皇家的繁殖能力真是強勁啊!
  那齊晟領了我進去,殿中諸人都起身向我們行禮,我一面隨著齊晟做做樣子,一面細看這殿中各色的美人,還有美人們臉上神色各異的表情。趙王妃江氏依舊是一身白色素裙,俏生生地立于趙王身側。
  我不由得感歎:果然是若想俏一身孝,若想美露大腿啊!
  江氏的目光在我身上打了個轉便閃開了,只落到了旁邊齊晟的身上。
  我轉頭,齊晟那火辣辣的目光果然也正在盯著江氏。兄弟,作為男人,雖然我很理解你,也想支持你,但是,你能不能也顧及一下你那兄弟趙王的面子呢?這終歸是他的老婆啊!就是給人戴綠帽子也沒這麼明目張膽地戴的吧?
  趙王顯然也是發現了自己老婆和自己兄弟的眼神交流太熱烈,於是在看了看齊晟之後,突然向我看了過來。
  兄弟,你的眼神,我懂。可是,那是你老婆不是我的啊,不該我管啊!什麼?管我身邊的齊晟?他又沒泡我老婆,我為什麼要管?
  於是,我淡定地和趙王對視著。
  這情景很怪異,齊晟和江氏熱烈地盯著彼此,而我和趙王淡定地彼此盯著……
  直到旁邊突然有個聲音響起:“三哥、五哥,父皇和母后就要來了,咱們出去迎著吧。”
  我聞聲轉頭看過去,只見一翩翩佳公子含笑立在一旁,突覺有些面熟,再仔細一看,終於有點淡定不下去了。
  茅廁君啊茅廁君,只願那日茅廁中燈光昏暗,你又醉眼昏花,未能看清我那模樣……
  心裏正念叨著,茅廁君就往我這裏看了過來,依舊是淡定地叫道:“三嫂。”
  說完又微微轉頭叫了江氏一聲五嫂。
  我見他神情毫無異樣,這顆心才往下放了放,還來不及慶倖茅廁君果然眼神不太好,又聽得茅廁君溫文爾雅地說道:“三嫂,你那日要的三六曲我已著人尋到了,改日就給三嫂送過去。”
  我聞言不由一怔,三六曲?哪里來得三六曲?看看茅廁君那淡定的眼神,突然明白過來,三六一十八啊!他給我說的是十八摸啊!
  哈! 這小子不只是淡定帝!更是腹黑啊!
  只可惜小爺也不是吃素的,我面上頓顯喜色,裝模作樣地沖茅廁君謝道:“那可多謝九弟了。”
  茅廁君客氣道:“三嫂客氣了。”
  我兩人在這裏你謝我辭地客氣,旁邊那幾位卻是聽糊塗了。齊晟礙著面子,冷著臉不肯相問,趙王卻問茅廁君道:“九弟說的什麼曲?”
  茅廁君臉上總算露出些笑意來,又看了我一眼,這才答道:“哦,是幾首民間俚曲,三嫂無意間聽到了,要我幫忙尋一下。”
  茅廁君說得一本正經,我卻聽得頗是無語,想想他說得倒也不算全錯,十八摸可不就是民間俚曲嘛!
  齊晟本在一旁一直沒說話,這會兒卻冷眼瞥了瞥我。
  旁邊那一直沉靜哀婉的江氏這時也突然開了口,輕聲問茅廁君道:“不知是些什麼曲,九弟可否也給我一份?”
  此言一出,我又差點不淡定了,“給不得”三個字立刻脫口喊出兩個來,幸得嘴皮子利索把最後一個字給截下了,忙又把面皮子扯淡定了,看著茅廁君問道:“給不——給得呢?”
  茅廁君面上的笑容更甚,答道:“自然是給得,改日我讓人多謄一份,給五嫂也送過去。”
  江氏沖著茅廁君點頭柔柔地笑笑,我內心突然就不純潔起來,看著江氏那嫩白地小臉,想這若是也唱起十八摸來會是個何滋味呢?
  許是我想得太過於出神,看向江氏的目光溫度一時便沒控制好,江氏掃了我一眼,趕緊側頭避開了視線,伸手輕輕扯住了趙王的衣袖。
  趙王忙安撫地沖她笑笑,伸出手去握住了她那小手。
  這下可了不得嘍!齊晟的臉色立刻便又冷了三分,我被他那強大的氣場震得頭痛,暗忖這齊晟也忒沉不住氣了,你說你一太子,至於為了個女人在大庭廣眾之下如此失態嗎?不就是個女人嘛,等你熬成了皇帝,莫說個女人,這天底下凡是母的都是你的!
  唉,太子還是太年輕啊。我們得允許年輕人犯錯誤,犯錯誤不可怕,只要改回來就還是好同志嘛。本著治病救人的崇高目標,我終於咬著牙向齊晟伸出手去,也抓住了他那袖子,用自己聽著都噁心的腔調溫柔地說道:“殿下,該去迎父皇、母后了。”
  幸好這齊晟還沒抽到癡呆,沒當著這一殿皇子皇孫的面把我那手甩開,只是說道:“好。”說完終不再看江氏一眼,首先率先轉身向殿外走去。
  他這一走,我那手自然就落了個空,只得收回來若無其事地整整袖口,跟在齊晟身後往外走。無意間向旁邊瞥了瞥,正好瞥見茅廁君正似笑非笑地看著我,我怔了一怔,心中頓時明瞭。
  你……你……你不會是想泡我吧?-_-|||
  我還是有些不確定,不禁又多看了茅廁君兩眼,果然,這表情太熟悉了,想當初我可是對著鏡子練了無數遍的,廣大婦女同胞們都喜歡的——似笑非笑啊!
  泡女之必殺絕技——似笑非笑:像笑又不笑。這一面部動作難度極高,尺度極難把握。動作大了吧就笑開了,那叫傻笑;動作過小吧,那叫面部肌肉痙攣。綜上所述,所以練成絕技者極少,更是有不少人走火入魔而成了皮笑肉不笑的典範。
  但是,很顯然,茅廁君這似笑非笑練得是很到家了。
  只可惜啊,你用錯物件了,還沒聽說太子妃有跳槽成功的呢,你有那麼大的廟能盛下我這尊佛嗎?還是都省省吧!
  於是,我視茅廁君於無物,淡定地轉過頭去,跟在齊晟身後去迎接皇帝皇后等人。待剛走到殿門處,內侍的聲音也恰如其分地響起,皇帝和皇后一邊一個扶了太后,後面跟了一大群穿得花花綠綠的嬪妃,從外面緩步而來。
  齊晟一撩袍角率先跪迎了下去,後面一殿的人也都呼啦啦地跪了下去。太后看到如此多的皇家子弟顯然高興,忙叫大夥起身。
  我這才跟著眾人站起身來,剛站起身來就聽那太后叫我過去。我已是見過了這太后幾面,知這老太太雖看著慈祥,卻是個很是精明厲害的人,聽她現在又叫我,忙提著小心地湊過去。
  老太太執了我的手,溫聲問道:“身子可大好了?”
  我做鵪鶉狀,輕輕地點了點頭,答道:“好了,多謝皇祖母惦念。”
  老太太笑了笑,伸手又拿過旁邊齊晟的手來覆在我的手上,笑道:“夫妻兩個就應該相親相愛,以後可不得再鬆手了。”
  我聽得心裏跟長了毛一樣,可又不能把齊晟那手甩開,只得低著頭裝害羞樣。
  老太太又笑了笑,伸手用力拍了拍我和齊晟的手,終於放過了我們,走到正位上坐好。我長松了一口氣,回到座位上趕緊抓起綠籬的手正正反反都握了一遍,這才把剛才長毛般的感覺壓了下去。
  皇家的晚宴,無非也就是吃吃喝喝,唱唱跳跳。吃,我不敢放開了吃;喝,那就更別提,同一個錯誤只犯一次就足夠了;唱吧,聽不太懂曲調;跳吧,穿的又太多捂得太嚴,一點風光也看不到,於是乎,我也就只剩下了打量這一殿千嬌百媚的美人打發時間。
  美人尚未看完,身邊突有人輕輕扯了扯我的袖子,我轉頭,見原本坐著齊晟的位置上已經換上了一個小美人,看年歲不過才十五六,正是活潑可愛的年紀,正笑嘻嘻地扯著我的衣袖,叫道:“嫂嫂。”
  唉,如果她若叫的是“哥哥”兩字該有多好,我忍不住歎了口氣。綠籬這時恰恰不在身旁,我也不知道眼前這小美人是哪個,不過聽她既然叫張氏嫂嫂,估計是個什麼公主之類的了。
  小美人又扯了扯我袖子,把嘴湊到我耳邊央求道:“好嫂嫂,我在這裏待得悶了,你陪我出去看花燈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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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22 01:40:51 |只看該作者
☆、第 6 章

  因今天是元宵節,圍著太液池一圈都掛了各地進貢來的花燈我是知道的,如今聽著小美人軟語相求,我仔細權衡了一下在這裏看多個美人與陪一個小美人看花燈兩者之間的得失,於是乾脆地從席上站起,拉著小美人的手悄悄地從殿中退了出去。
  太液池四周都已用彩綢紮了花枝,一盞盞造型各異的彩燈圍著湖掛了足足一圈,遠遠看去甚是漂亮。小美人拉著我一路避過宮女內侍往湖邊而來,來到了彩燈處卻不看燈,只是拉著我向那燈火幽暗處走,走得我好一陣驚喜,真差點以為我就是小美人拉的一個情郎。
  許是太興奮了些,一時腳下沒看到,踩了塊石頭,害我踉蹌了好幾步才站住,低頭看見自己胸口那太過發達的“胸肌”,頓時一盆涼水從頭澆下,我哪里是她什麼情郎,我現在只是太子妃張氏。
  頭腦剛覺得清醒,身上頓時也覺得冷了起來,抬頭看看,原來竟然是已轉到了湖邊樹木深處。身邊的小美人早不知去了哪里,我心裏一凜,這才察覺到有些不對勁來。剛才一直被那小美人的美色誘惑,只知道跟著她走,現如今想來顯然她是另有圖謀,不然外面明明有那許多的彩燈,她為何偏偏要拉著我來到這黑燈瞎火的地方?看得是何燈?
  正驚疑間,不遠處樹林裏突然傳來低沉的說話聲,我側耳仔細一聽,頓時明白過來,我擦,小美人哪里是領我來看燈啊,她這是要我來捉姦啊!
  哎呀呀!美色誤人啊!
  那說話聲漸行漸近,我一時無處可藏,只得胡亂找了棵合抱粗的樹奔了過去,只想著在這樹後躲上一躲,誰知待撩著裙子跑過去了才發現樹後竟然已是躲了一個人。再換地方顯然已來不及,我一時也顧不上那許多,只好擠了擠那人肩膀,小聲道:“哎!擠擠先!”
  那人倒也好說話,聞言問都不問上一句,趕緊向旁邊讓了讓,不但給我騰出個地方來,還好心扯了我一把,我感激萬分,連忙小聲說了句:“謝啦,兄弟!”然後趕緊回身去倒我那山雞尾巴似的裙尾。我這剛把裙尾都扯懷裏,身後那聲音已是到了。
  “……你應該好好對她,這樣對她太不公平了。”
  “對她公平,誰又對我公平了?”
  “……”
  “映月,離開老五!”
  “……他對我很好。”
  “我可以對你更好!”
  “你不能!他能給我一生一世一雙人,你能嗎?”
  “……映月,你不能這樣苛刻!……你等我一段時日,好不好?”
  “唉,齊晟,我們放過彼此吧,好不好?你過你妻妾成群的生活,我守著我自己的心過我平平淡淡的日子,閒暇時偶爾思念一下,這樣不是很好嗎?”
  呀!好一個聲情並茂啊!那兩人竟然停在不遠處不走了,只因我是站了下風口處,所以那聲音很清晰地傳了過來,一個字都不帶漏得。我聽的心情澎湃,身旁的那人也聽得入神,待聽到“齊晟”二字時還輕輕碰了碰我,低聲說道:“哎!是太子唉!”
  我點頭:“不錯!”
  那人又念叨:“老五?女的是老五媳婦?趙王妃。”
  我心道你小子腦筋轉的不慢嘛。
  後面那齊晟和江氏仍對同一個話題磨嘰著,估計還得有好長一段臺詞。身旁那人顯然也是意識到了這一點,用肩膀輕輕碰碰我問:“哎?有瓜子嗎?”
  我搖搖頭。
  那人低聲歎道:“可惜了。”
  說完伸手從懷裏摸了半天,遞過來個紙包來,又問:“有桂花糕,要嗎?”
  我擺手:“不要,我不喜歡吃甜的。”
  “哦……”那人聽我說不吃,乾脆自己吃了起來,一邊吃一邊口齒不清地小聲說道:“你說這太子也是的,哪個女人不好搞,非得搞自己兄弟媳婦,于私德多不好啊。”
  我贊同地點頭,光是東宮美人就數不過來,一個個胸大腰細臉蛋漂亮,這齊晟腦袋的確是不太好用,怎麼就看上了這麼個中人之姿的江氏!
  那人又小聲說:“聽說那太子妃也是少有的一個美人,偏偏趕上這麼一主兒,也夠倒楣的!”
  這一點我也十分地認同,於是趕緊答話:“倒楣的可不只她一個,你是不知道,那東宮裏美人多了去了,都陪著一塊守活寡呢,唉!真真可惜啊!”
  那人道:“要我是那太子妃,我就也爬牆上做紅杏去!”
  我接道:“其實她更想爬牆上等紅杏去。”
  那人又總結道:“不管怎麼說,那太子妃都夠可憐的。”
  哎?說倒楣我認了,我怎麼就可憐了呢?
  我這裏正欲反駁,又聽樹那邊江氏也說道:“其實……她不過是個可憐人而已,連孩子也沒了。”
  那齊晟卻低低冷哼一聲道:“還不是因要陷害於你!”
  江氏低低歎息一聲,道:“這世上怎還會有這樣狠心的人,竟然連自己的孩子都要利用。”
  齊晟停了一停,冷聲道:“那孩子有沒有還兩說,若不是那日她在我飯食中做了手腳,我豈會宿在她那殿中,只不過一次,哪里就那麼巧有了!……”
  我聽得真是汗顏啊,原來那張氏竟然是用藥才上了齊晟的,這麼說來的確夠可憐的了。
  “真是無恥啊!”身旁那人低聲歎道。
  我跟道:“確實羞恥。”
  勾引個男人都得用下藥的手段,還落人口實,張氏啊張氏,你真是白瞎了你這副好身材啊!
  正感歎著,身邊那人已是吃完了手裏的桂花糕,順手就拍了拍手上的碎屑,“啪,啪”幾聲脆響,我頓時風中石化了……
  樹那邊傳來齊晟的冷喝聲:“誰?”
  我張著嘴,眼睜睜地看著身邊那人突然猴子一般靈巧地竄到了樹上,再然後,就是齊晟身姿迅猛地出現在了我的面前。
  今日雖是十五月圓之日,不過因是在樹林深處,月光被樹冠遮去太多,所以人也只能看清個影子,齊晟用手鉗在我喉嚨處,低頭好一陣瞅才認出是我來,手指頭總算是松了松,壓著怒氣問道:“你在這做什麼?”
  我用手摸著脖子抬抬眼皮翻了翻上面,再看向齊晟,試探地問:“如果……我說在這看月亮呢……你……信嗎?”
  夜色太黑,我看不清齊晟的眼神,不過就看這情形他是不信的,我心裏正思量間,他的手卻是放開了,冷聲對我說道:“回去!”
  哎呀!我巴不得有你這句話呢!聽了趕緊就撩著裙子往回走,剛走兩步無意間瞥見另一棵樹後的白色裙角,忍不住一時又犯了好心,停下回身對齊晟說道:“哎!你告訴她一聲,以後要是來這種黑地方,就穿個深色的衣服,白色的忒顯眼,讓人看見了不好!”
  說完,也顧不上看齊晟的表情,連忙撩著裙子小跑了出去,誰曾想事壞就壞在多嘴上!就因多了這一句嘴,本來都沒事的事了,就又給自己招了禍根來。
  當晚結束了宴席剛回到東宮,齊晟便宣佈我被禁足一個月,當時他這一說,大夥都愣了,我更是愣愣地看了他半天,心道好你一個齊晟啊,你小子過河拆橋這手倒是利索啊!你當我在東宮裏容易嘛,也就剩看看美人過過幹癮的樂趣了,就這一點,你還給我斷了!
  再說!為什麼允許你和兄弟媳婦在湖邊看看星星看看雪的,為嘛我一個人看看月亮就不行了?天理何在?啊?他奶奶的司命星君!
  大夥都不明白我為什麼會突然被禁了足,我自個肚裏清楚卻又不能說,於是只能讓大夥先悶著。綠籬更是替我委屈得不行。綠籬小同志本是抱著極大的革命熱情陪著我去參加晚宴的,中途只不過去了趟茅廁的功夫,回來就發覺我和齊晟都不見了,後來見我和齊晟一前一後地從外面回來,還道我和齊晟是一道出去的,心裏白竊喜半天,誰知剛回到東宮便迎來了如此的噩耗,於是,綠籬小同志稚嫩的心靈受不了了。
  因為被禁足,就連殿裏伺候的宮女美眉們都一下子少了許多,無電、無網、無美人,我無聊地真剩下看著月亮打發時間了。
  坐在殿外臺階上,望著那滾圓的月亮,真想放開嗓子長嚎一聲,可等張開了嘴,又覺得沒勁了,這要在以前還能嚎出兩番茄,一盆洗腳水之類的東西來,而現如今,嚎又能嚎出什麼來呢?唉,想想就無力,只能長歎一聲了事。
  綠籬本一直在我旁邊默默地陪坐著,聽見我歎氣,又哽咽起來:“娘娘……”
  “打住!”我趕緊伸手,和綠籬商量:“咱能別再哭了嗎?”
  綠籬一邊用手抹著眼淚,一邊用力地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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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發表於 2016-1-22 01:41:17 |只看該作者
☆、第 7 章

  月光之下,綠籬小模樣倒也招人,只是……唉,太熟了,不好下手啊!於是,只得說道:“綠籬啊,會唱曲嗎?給咱唱一個吧!”
  綠籬眼圈還是紅的,十分羞愧地搖了搖頭。
  我歎氣:“唉!要不我給你唱一個?”
  綠籬受寵若驚地點頭。
  我本想給她唱唱十八摸,可一看綠籬望著我那飽含崇拜的眼神,突然就有些不好意思欺負小姑娘了,於是想了想,乾脆從臺階上站起身來,往前走了幾步在綠籬面前站定,做了個懷抱吉他的樣子,手指一掃,張嘴唱到:
  “對面的女孩看過來,
  看過來,看過來,
  這裏的表演很精彩,
  請不要假裝不理不睬,
  對面的女孩看過來,
  看過來,看過來,
  不要被我的樣子嚇壞,
  其實我很可愛,
  寂寞男孩的悲哀,
  說出來,誰明白,
  求求你拋個媚眼過來,
  哄哄我,
  逗我樂開懷,
  ……”
  開始只是綠籬一個人聽著,後來殿裏其他的幾個小宮女也湊了過來。我看大夥這麼捧場,一下子就發了人來瘋,越唱越哈皮,好像又回到了以前一般,大中午的不睡覺,抱著把破吉他站在女生宿舍樓下高聲地唱著,只為討個女孩子的笑臉……
  一曲終了,我笑嘻嘻地看著綠籬她們,等待著大夥的反應。
  可是,場下卻是一片的寂靜。
  好半天,綠籬才怯怯地問道:“娘娘,您的脖子和手這是怎麼了?沒事吧?”
  我呆住,一道霹靂從天而降……果然,裝帥是要遭雷劈的……
  又聽得綠籬問道:“娘娘,您從哪學的這樣的小曲啊?以前從沒聽您唱過啊。”
  是啊,我現在是太子妃張氏啊,這樣的曲子,我是從哪里學的呢?為什麼貼身侍女綠籬都未曾見過呢?
  我張著嘴,一時答不出話來。
  我正愣愣地站著,卻又見面前的幾個宮女,連帶著綠籬都蹲□去,鶯聲燕語地叫道:“太子殿下。”
  我回過身,齊晟正在不遠處站著,那表情似悲似喜似怒似哀似怨……總之,很難形容!
  哎呀呀,勾人家馬子被抓了個現行,這可如何是好!
  正思量著齊晟會和我說些什麼,就聞得齊晟突然低吼一聲:“荒唐!”
  說完拂袖就走。
  “真有那麼……荒唐?”我回頭問綠籬。
  綠籬憂愁地看著我,一直含在眼中的熱淚終於流了下來,哽咽著:“娘娘……您這是怎麼了?”
  娘娘……這是怎麼了?你家娘娘是早已登極樂了,可是我呢?我到底是怎麼了?
  “綠籬,你進去吧,我想自己坐一會。”
  綠籬仍在一邊跪著,眼淚汪汪地看著我,就是不肯走。不知怎地,我心中突然莫名地煩躁起來,沖著綠籬吼道:“你他媽離我遠點,行不行?”
  綠籬用手掩了嘴,瞪大了眼睛看著我,一時嚇得哭都哭不出來了。
  看著她這副可憐摸樣,我突然就覺得渾身無力起來,好好的,沖人家一個小丫頭發什麼火。想到這,我緩了緩聲音,對綠籬輕聲說道:“我沒事,你先回屋裏吧,我就是想一個人坐一會,好好想想這些事。”
  是的,我就是想自己好好想想而已。太子本就強敵環伺,又不討老皇帝歡心,竟然還敢在宮中大宴之際幽會弟媳,說出一生一世一雙人的混賬之話,這離他被廢還差多遠?一旦太子被廢,身為太子妃的我又能何去何從?怕是連借居這個肉身渾渾噩噩過日子都不成了。
  我從殿外坐了半宿,齊晟將禁足一個月改成了三個月。宮裏宮外都私下傳著,那自從落水後就性格大變的太子妃,元宵節那夜又在太液池邊撞了邪,於是,回到東宮終於半顯瘋癲了……
  從那以後,宮裏再無人敢穿紅衣夜行……生怕撞邪。哎呀呀,這回可冤枉了紅衣了,分明撞得是白衣的邪嘛!
  禁足三月,我不能出去見人,別人也不能進來看我,憋得我每日裏一大早就趕著蹲殿簷外面曬太陽,生怕一日裏沒曬到就會長了毛。
  這些時日裏,綠籬明顯見瘦,看向我的眼神也更加悲涼,我幾次聽見她曾在半夜裏對月而拜,低低祝禱:“……願我娘娘早日康復,信女綠籬自願減壽十載。”
  我這裏聽得正感動,便又聽綠籬音調一轉,怨毒地詛咒道:“……願江氏那賤人不得好死,早日夫離人棄,信女綠籬自願減壽……二十載……”
  哎呀呀,我說丫頭,你這就不對了嘛,你對江氏的愛分明要遠大於對我的愛嘛!太不和諧了!
  於是就這樣天天熬著,等再能出去的時候已是春暖花開了,宮女們那厚重的冬衣都換成了單薄春裝,更顯得是楊柳細腰風姿楚楚,我扒著東宮的宮門,看著夾道裏來來往往的美貌宮女們,眼圈終於忍不住紅了。
  足足三個月啊,終他奶奶地熬到了!
  綠籬從後面給我披了件披風,柔聲道:“娘娘,天還有些寒,您別冒了風,今兒時辰不早了,咱們先回去吧,明日再來。”
  “等會吧,再等會吧。”我央道,剛才過去的那個有著桃花眼水蛇腰的小宮女還沒回來,我得再等上一等,最好問清了她是哪個宮裏的才好。
  綠籬聲音聽著就有些苦澀,低聲哄道:“娘娘,都這時候了,想是太子殿下不會回來了。咱們明日再來等,好不好?”
  我聽著有點不對勁,咂摸了一下明白是綠籬想岔了,轉過頭想要糾正一下她的錯誤,卻看到了綠籬水汪汪的杏核眼,唉,解釋了,她又聽不進去,費這個唇舌幹嗎呢?還不如就讓她誤會我是在這裏守著等齊晟,起碼明天還能再光明正大地來這扒門框看美眉。
  綠籬又低聲勸道:“再說,過不幾日便是女兒節了,太子殿下必得陪娘娘回尚書府的,到時候見了老大人,萬事都可從長計議,娘娘三個月都等得了,這幾日都等不了了嗎?”
  綠籬雖說得聲小,可入了我耳不亞于驚雷,過不幾天齊晟竟要陪著我這冒牌貨回娘家!哎呀呀,這可如何是好啊!
  我這裏驚得是目瞪口呆,綠籬看著卻是以為我是驚喜的,忍不住苦澀地笑笑,伸手替我抿了抿鬢角發絲,像是安慰我,又像是在安慰自己:“雖然殿下三個月沒照面了,但是,女兒節,他一定會陪您回府的,一定的!”
  好事往往不成雙,壞事卻是一來一串串的,我這裏還沒從女兒節齊晟要陪我回“娘家”的震驚中醒過神來,又等來了茅廁君給我送民間俚曲的信使……
  看著殿中那人,我淡定地轉過頭,吩咐正要給上茶的綠籬:“不用上茶了,去拿些桂花糕來待客吧。”
  綠籬雖不明所以,但仍是聽話地去了,她這裏前腳出門,那信使就笑著沖我作揖道:“哎呀呀,那日不知是太子妃娘娘,實在是冒犯了,還請太子妃娘娘原諒則個!”
  那夜裏光線太暗,我並未瞧太清他模樣,現在看來倒也是個眉清目朗的英俊少年,多說了不過十八九歲年紀,正是愛油嘴滑舌的時候。
  我沒理會他那明顯敷衍的道歉,只是問:“貴姓?”
  他明顯一個愣怔:“呃,免貴姓楊,楊嚴”
  “哦,還要瓜子嗎?”我又問。
  “……”
  小樣,我還治不了你?
  綠籬已是端了一碟桂花糕上來,我讓她端給楊嚴,說道:“嘗嘗我這裏的桂花糕,可比你的那些好吃些?”
  楊嚴樂呵呵地拿起一塊來,嘗了嘗,點頭:“不錯。”
  “那就多吃點。”轉頭又問綠籬,“咱們這裏可還有別的時興小點心?就是這糕那糕的。”
  綠籬背:“有栗子糕、蓮子糕、糯米涼糕 、鴿子玻璃糕、翠玉豆糕、小豆糕、雙色豆糕……”
  “行了,都端上點來給楊……呃……楊什麼?”我轉頭問楊嚴。
  楊嚴連忙介面:“嚴,楊嚴。”
  “呃,對,楊嚴,趕緊都端上來給楊嚴嘗嘗。”
  “哎!不用了!”楊嚴連忙阻止綠籬,可綠籬已經去端了,片刻功夫,就領著幾個宮女端了十幾個碟子回來了,一流水地擺在了楊嚴面前。
  我熱情地:“嘗嘗,都嘗嘗,別嫌不好。”
  楊嚴盛情難卻,只得又伸手拿了一塊栗子糕,咬了一口。
  我問:“甜嗎?”
  楊嚴點點頭:“還行!”
  我又問:“那蓮子糕呢?快嘗嘗。”
  楊嚴用力地咽下口中的栗子糕,有些無奈地又拿了塊蓮子糕。
  “這塊怎麼樣?”
  “……”
  綠籬見楊嚴噎得難受,連忙想要去拿水,被我一個眼神給止住了,同情地看了看楊嚴,又站了回去。
  楊嚴噎得直順脖子:“水……水……”
  我這轉頭叫綠籬:“綠籬,趕緊地,灌水!”
  真是個好綠籬啊,不愧是我放在心窩窩裏的人啊!綠籬端了個茶壺就上去了,又叫幾個小宮女上前把楊嚴摁住了,掰開嘴就是一陣猛灌。
  楊嚴連噎帶嗆,一陣猛咳。
  我忙叫:“哎!哎!這是嗆住了,用力捶背,用力捶!快點!”
  綠籬連忙丟了茶壺去捶楊嚴的後背,無奈小姑娘氣力太小了,我越看越心急,終於耐不住了,沖上去對著楊嚴後背就是一頓猛捶。
  我讓你吃瓜子,我讓你吃桂花糕,我讓你拍巴掌,我讓你上樹,我讓你上樹……我捶不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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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22 01:41:47 |只看該作者
☆、第 8 章

  終還是綠籬心軟看不下去了,小心地問我:“娘娘……不會打……那個……什麼了吧?”
  我停手,果然見楊嚴只低著頭沒了動靜,心裏也是悚然一驚,嚇,報復是正當的,搞出人命來可就成了報復過當了。
  正驚疑間,楊嚴似動了動,又咳了兩聲,然後才緩緩回過頭來,滿臉的水漬,也不知道是眼淚還是剛才被綠籬灌下去的茶水,只默默無聲地瞅我半晌,然後抹一把淚水,嘶啞著嗓子問:“得多大的仇啊?您能下這狠手……”
  我被他問得語噎,一時不知該回些什麼。
  楊嚴又感歎道:“古人果然說得極對啊!甯得罪小人莫得罪女人啊!”
  這句話正正當當地踩到了我的痛腳,我心裏剛升起的那點內疚之心,被這個“女人”打散了個乾淨,氣上心頭,立即急聲叫道:“綠籬,喂他桂花糕,灌水!”
  “別!別!可別!”楊嚴嚇得立刻從椅子上掙了起來,幾步竄到殿門外,嘴裏嚷道:“先告辭了,勿送!”
  他身影太過迅疾了些,看的我有些怔怔地,片刻之後才轉頭問綠籬:“他今兒來幹嘛?”
  綠籬還未回答,楊嚴卻又去而複返,卻不敢進殿門,只扒在門口處探進腦袋來,伸手遞過幾章紙來,叫道:“送曲譜,曲譜,九哥讓我把這三六小曲的譜子給娘娘送來。”
  他不提曲譜還罷,一提這個,我立刻又想到了那日茅廁之中,我緊站在茅廁君身旁,就掏啊掏啊掏了半天也沒掏出個物件來的尷尬來,於是也不多說,只高聲叫道:“綠籬,桂花糕給他打包!”
  楊嚴慘叫一聲,叫道:“你還是不是個女人啊!”說完也不等宮女去接曲譜了,揚手一仍轉身就跑,下一句傳過來時已是在院中:“我這輩子都不吃桂花糕了。”
  綠籬走過去把曲譜一一拾起,轉回來交到我手中,輕輕咬了咬唇瓣,看出內心很是矛盾了一番,才說道:“娘娘,奴婢有話不知該不該講。”
  我見她很少如此模樣,不由問道:“什麼事?說吧!”
  綠籬小心地看了我一眼,低聲說道:“九殿下雖和太子殿下是親兄弟,但九殿下畢已成年,娘娘實不該要他這曲譜,免得落人口實,說您和九殿下私相授受。”
  我知綠籬說得有理,連忙點頭道:“記下了,以後少和他們來往就是。”
  綠籬聽我如此好說話,微微笑了一笑。
  我卻還惦記著楊嚴剛才的那句話,不由得有些氣悶,獨自在殿裏轉了兩圈,氣還是不順,忍不住回頭問綠籬道:“我算女人嗎?”
  綠籬立刻又用手掩了嘴,杏核眼瞪得大大的,眼圈刷地又紅了,柔聲安慰道:“娘娘,您為何會如此問?您是這世上最最溫柔和順的女子,不僅模樣好,性子也好……”
  哈,綠籬,你真會安慰人,安慰得我連死的心都有了。
  許是綠籬見我臉色更加陰鬱,忙又加道:“若您還不算女人,這世上就只剩下粗莽漢子了。”
  神啊,還是讓我死了吧!
  
  五月女兒節,系端午索,戴艾葉,五毒靈符。夏俗自五月初一至初五日,飾小閨女,盡態極研。出嫁女亦各歸寧。因呼為女兒節。
  一連幾日,我都因也要跟著一夥子大姑娘小媳婦過這女兒節而鬱悶著。
  沉入水底三個月多的齊晟終於冒出了水面,說是要陪我歸寧。
  歸甯,歸寧,歸乎哉,寧乎哉?
  歸寧的前一夜,綠籬滿心歡喜地替我整理著行裝,我默默地坐在榻上,手托著腮看著她花蝴蝶一般地忙活著。綠籬不放心我,時不時地回身看看我,見我無甚動作,便又轉回身去忙碌。
  我心中卻想,齊晟好歹也是有妻有妾的人了,女兒節短短不過幾天,他這麼多老丈人,轉的過來嗎?本想問問綠籬,可一想我現在已有半瘋癲之名了,再胡亂問些東西,怕是裏癡傻也不遠了,算了,還是不打擊綠籬了。
  想歸想,可是這心裏一旦存了疑問便如同關了只鬧春的貓一般,後來實在忍不住了,於是旁敲側擊:“綠籬啊,咱們這是歸寧去了,黃良媛和陳良娣她們怎麼辦?”
  “她們?”綠籬回身看我,“自然是在宮裏待著了。”
  “她們不回娘家?”我奇道,“我這都回去啊。”
  綠籬答道:“她們怎能和娘娘相比,您是妻,她們是妾,您是主,她們是僕!”
  我看出綠籬在提到黃良媛等人時臉上露出的些許不屑,哎呀,小綠籬,若是一直這樣,早晚會惹了禍事來來啊,你還太年輕,太不瞭解我們男人,什麼主啊僕的,新鮮才是王道啊!正如是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啊!
  我本想好好教育一下綠籬,可轉念一想又算了,於是又老實地坐著了。
  綠籬嘴裏的話卻多了起來,邊忙活著邊念叨著:“自從去年女兒節,娘娘都一年沒回府了,老太太和夫人必是都想壞了,這次回去了可是等好好說會子話了。家裏的姑娘們也都是許久沒見過了,小小姐也不知道又長高了沒有……家裏的園子花木最是好的,也不知今年發的如何……”
  綠籬低低念著,面容祥和語調溫柔,聽得我心中也漸漸沉靜了下來,聽著聽著竟覺得困了,正迷瞪間,突聽得綠籬音調一轉,兀地怨毒起來:“只可恨江氏那賤人也要回去,少不得又要勾引太子殿下!”
  我聽得悚然一驚,下意識問道:“回哪?”
  綠籬恨恨答道:“那賤人哪有什麼娘家,必也是要涎著臉回咱家園子的。”
  我聽得悚然一驚,下意識問道:“回哪?”
  綠籬恨恨答道:“那賤人哪有什麼娘家,必也是要涎著臉回咱家園子的。”
  我頓時一腦瓜子漿糊,想問又不敢問,吭吭哧哧如同便秘一般,憋了老大一個紅臉。
  綠籬只當我是氣憤,忙放下了手中活計,蹲我身邊開解道:“娘娘您千萬不可動火,那賤人現在雖有了王妃位號,可到了咱們家依舊是一個破落親戚,您是咱們家裏的嫡生大小姐,身份豈是她一個表了幾表的表小姐可比的!”
  好個綠籬,你總算是說了幾句我愛聽的話。
  只是想不到那江氏竟然還是張氏的表親,搞了半天還是姐妹爭一男?我囧啊。
  綠籬以為還為江氏的事情想不開,又柔聲勸道:“娘娘,您是太子妃,是將來的一國之母,何必為了江氏那個賤人和太子殿下置氣,再怎樣您才是殿下明媒正娶回來的正宮娘娘,江氏已成了趙王妃,是殿下的弟媳,就是再狐媚,又能興起什麼風浪?”
  我眼望著綠籬,心道姑娘啊,你還是太嫩了啊,不明白男人的心思啊,剛咱們說哪了,妻不如妾妾不如偷,你可知道這偷後面還有一個偷不到?這最後一個才是放在人心窩窩裏的啊。
  再說了,弟媳又怎麼了?楊貴妃還唐明皇的兒媳呢,不照常也成了貴妃了嗎?名分不是問題啊!更何況,這齊晟也對江氏說了的啊:……你等我一段時日,好不好?
  等一段時日做什麼?
  自然是等老皇帝翹掉了,齊晟成了新帝,然後再想方設法把江氏奪過來唄。
  真是一場狗血宮廷戲啊!偏偏我還是一個裏面最最惡毒的炮灰女配!
  他奶奶的司命星君,你讓我悲劇沒關係,起碼給我個男配也好啊!
  我低下頭用悲憤的目光看著我那飽滿的“胸肌”半晌……這要長我媳婦身上,多好!
  再抬頭,綠籬正用憂愁的目光看著我……
  算了,還是洗洗睡了吧!
  許是對司命星君的怨恨感動了天地,夜裏做夢竟然夢到了他,這廝模樣依舊,看到我先是扭捏了一番,這才說道:“果然還是這副肉身更襯你,比原來模樣強多了!”
  我本已是卡住了他的脖子,聽他這樣又鬆開了,該揪了衣領,眯著眼睛道:“聽你這意思是說我原來那肉身不夠英俊?”
  司命星君連聲道:“英俊,英俊,英俊。”
  我這才滿意地松了手,轉念一想不對,又雙手上去卡住司命星君的脖子,怒道:“你這是給我報恩嗎?你不給我太子做也就算了,為何還要給我個女身戲耍我?快點,你要識相就趕緊送我回我原來的肉身去!不然……別怪我不客氣!”
  司命星君被我卡的直咳嗽,連忙道:“快鬆手,對我動粗,你沒好報的!”
  “我擦,我都這樣了,我還怕什麼報應?”我手上更用了力,直對著司命星君吼:“送我回去,回去!”
  “回不去了!”司命星君憋紅著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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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22 01:42:10 |只看該作者
☆、第 9 章

  我一怔,手下不由得松了松,他連忙掙了出來,趕緊退後幾步,雙手護著脖子防備地看著我。
  “為什麼回不去了?我那肉身沒了?燒了?”我怔怔地問。
  司命星君見我沒再動粗,這才抽空子整了整容裝,答道:“沒,肉身沒事。”
  我奇怪了:“那我怎麼就回不去了?你不是要報恩嗎?把我送回去才叫報恩啊,你現在把我擱這叫報仇吧?”
  司命星君猶豫了一下,說道:“你來這裏用了那張氏的肉身,張氏陽壽未盡,自然也是要肉身投生的,便用了你的了。”
  我愣怔了片刻,有些不敢相信地問:“聽你這意思是說我原來的肉身現在是張氏用著?”
  司命星君點點頭,又搖搖頭,思量了一思量,才說道:“其實話也不能這麼說,應該是你原來用了她的肉身,而她用了你的肉身,現在是你用著她用了十幾年的你的肉身,而她用著你用了二十幾年的她的肉身,算來算去,是你多用了好幾年她的肉身,還是你佔便宜了。”
  我咂摸了一咂摸,又咂摸了一咂摸,一下子火更大了,怒道:“我,我,我……沒聽明白,再說一遍!”
  司命星君翻了個白眼:“簡單來說,你原本就是投這個肉身的胎的,閻君那裏出了點小錯,因你這一世命格極重,若是要錯了怕是要誤天下蒼生,所以閻君才央了我偷偷將你們二人的肉身換回來。”
  我已是聽得目瞪口呆,好半晌還有些反應不過來,有些癡呆地問:“這麼說……這個……才是我的正牌……肉身?”
  司命星君頗為同情地看著我,點了點頭。
  我有些不敢相信地低下頭摸摸自己的胸口,再順到纖細的小腰,然後再抬頭看司命星君。
  司命星君更為同情,伸手拍了拍我的肩膀:“認命吧,這肉身算是極品的了,你也說過的,你喜歡這樣的小妞。”
  我擦,我那是以為我還是個男人,好不好!
  突然間,我只覺得渾身乏力,頭痛無語,心中僅存的一點希望也被司命星君斷了個乾淨。
  司命星君長歎一口氣,拍拍我:“別想了,還是洗洗睡了吧。”
  我伸手扯著他欲離去的衣袖,問:“我原來的那個肉身現在可好?”
  司命星君看著我:“過去了就過去了,再看還有何用?”
  我苦笑:“畢竟用了二十多年,能再看一眼也是好的。”
  司命星君問:“看了反而更生煩惱,你還要看?”
  我忙點頭:“要看,要看!”
  司命星君歎息著搖了搖頭,從懷裏掏出面水晶鏡子來,伸到我面前:“那,看吧。”
  我懷著激動的心情,用顫抖的雙手接過鏡子來,只見鏡中一塊氤氳起來,雖聽不到什麼聲音,朦朧中卻顯出個男人的背來,黝黑,精壯,密佈著細小的汗珠,一起一伏間那汗珠便匯成了細小的流,順著脊柱緩緩滾下……
  我納悶,奇道:“這才幾個月,怎麼就曬這麼黑了呢?”
  司命星君聞言向我這邊探了探頭,說道:“哦,那個不是你的肉身,下邊的那個才是。”
  我大奇,又仔細地往鏡中看去,鏡中角度變換,果然又露出個人影來,眼睛微闔,面頰暈紅,紅潤的唇微微張著,說不清痛苦還是愉悅的表情……赫然是我!
  我僵硬地轉頭,默默看向司命星君。
  司命星君有些窘,伸出雙手攤了攤:“你也不能怪張氏不是,她是個嬌弱女人心,需要男人來呵護的……”
  我沒多說,直接把水晶鏡拍到了司命星君的臉上。
  我擦!你讓我這世被男人欺也就算了,你竟然讓我上世的肉身也被男人壓!我,我,我……
  
  我正恨地欲活吞了司命星君,忽聞得耳旁有人喚:“娘娘,娘娘……”
  我睜眼,那司命星君早已沒了蹤影,面前綠籬一臉焦色,正看著我:“娘娘,您怎麼了?可是做什麼夢了?”
  做夢?是啊,就當我是做噩夢吧,我安慰自己。
  我的心思還沉浸在噩夢之中收不回來,綠籬已是取了衣物來給我穿,我有些渾渾噩噩的,綠籬許是以為我因今天要回娘家的緣故,柔聲勸道:“娘娘今日是要和太子殿下同車,娘娘莫要再任性,多順著殿下些,殿下待娘娘自會變化……”
  我只覺五雷轟頂,伸出去穿衣的手都僵在了半空中,只是轉頭問綠籬:“和齊晟同車?”
  綠籬毫無察覺,猶自點頭道:“殿下既肯陪娘娘歸甯,自是不會讓娘娘獨乘一車惹人閒話的,京中行車必快不了,待到郊外園子,怎麼也得小半天功夫,娘娘可得抓住了這個機會,和殿下好生親近一回。”
  頭頂的雷一個接一個,把我劈得三魂出竅七魄離體,綠籬再說了些什麼一點也進不了耳朵,眼前只有一個赤/裸的脊背上下晃啊晃啊……
  我,我還是死了吧!
  
  外面有內侍來稟,車駕均已備好,太子齊晟也已在宮門處等著我了。綠籬再顧不得再細雕我那妝容,連忙拖了我就往外走,我手伸得慢了些,沒能抱住樑柱,出得殿來又得顧及臉面,只得老實地跟著綠籬向外走去。
  待到宮門處,果見外面已是停了太子的儀仗,偌大一輛皇家牌豪華馬車就堵在門口。
  東宮諸位美人雖不能同回娘家,卻也打扮地花枝招展地站在門口等著相送,我心裏只顧煩亂,也沒了細看美人的情致,只四處找著那齊晟的身影。
  內侍見我四處掃量,忙湊過來低聲說道:“殿下已在車中等候娘娘,還請娘娘上車。”
  綠籬哪里知我此時已是被雷的外焦裏嫩,趕緊又仔細地替我整理了一下妝容,又嫌我那唇色不夠紅潤,一個勁地小聲提醒道:“娘娘,咬咬唇瓣,用力咬咬。”
  咬唇瓣?我咬舌還差不多!
  內侍替我放下金澄澄踏腳,我一腳都邁上去了依舊不死心,回頭問綠籬:“能換輛車嗎?”
  估計綠籬也是太緊張了,竟不聞我的問題,只是著急地低聲催促:“咬下唇瓣,咬一下,用力一些!”
  她的緊張終於感染了我,我竟然也忘了問她的問題,只聽著她的話,用力地咬了一下嘴唇,只覺一陣刺痛,伸手一擦赫然見血,竟是咬破了。
  綠籬也是看傻了,待了片刻才急道:“娘娘,破了!破了!咬破了!”
  她這一叫嚷,我反而冷靜下來,我又不是那張氏,一大老爺們和另外一個大老爺們一起坐個車而已,我緊張個什麼勁呢?於是乎,我大咧咧的撩起裙角,甩開綠籬相扶的手,很有氣勢地就邁上了車!
  車內,太子齊晟正倚著軟枕坐地舒服,見我進來,撩起眼皮淡淡地看了我一眼,目光在我嘴唇上略一停頓,然後便移開了,又低下頭去看向手中的書卷。
  我伸手摸了摸還在往外滲血的嘴唇,絲絲抽了幾口涼氣,然後便在齊晟對面尋了個舒適的位子,也坐了下來。
  外面內侍詢問是否起駕,齊晟輕輕嗯了一聲,我這裏還沒發表點意見,那車就開始緩緩動了起來,許是車身的減震性能不太好的緣故,坐著竟覺得車廂緩緩搖晃起來。
  呃,這頻率,又讓我不由想起那晃動的脊背……真個好個銷魂。
  車外是禮樂齊奏,車內是一片寂靜,我想了想,這齊晟對張氏向來話少,等著他對我開口是不太可能了,乾脆,還是我開這個頭吧。
  “齊……殿下?”
  齊晟終從書卷上抬起頭來,看向我,依舊是無話。
  我把語氣調整地儘量友善:“有時間沒?咱們……聊兩句?”
  齊晟面無表情:“楊嚴是怎麼回事?”
  我:“咱們總這樣下去不是辦法,抬頭不見低頭見的。”
  齊晟:“以後少和老九他們來往。”
  我:“楊嚴到底是什麼人啊?”
  齊晟:“少生是非!”
  好吧,我閉嘴,總行了吧?                        
作者有話要說:我吧,本想把章節都合併,一章弄他個五六千字的那種,那看著多痛快啊,所以,前面就鎖文修文的……
結果吧,發現,倒是把自己給困住了,一章五六千字,我的老天爺哦,我一天哪里碼的出來嘛……
所以吧,就又改回來了,還是一章3000來字最合適了……
所以吧,這章節就被我改的有點亂套了,大夥呢,將就著看吧……
最後吧,大家……給點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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