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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為了一口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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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鮮橙《太子妃升職記》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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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22 01:52:28 |只看該作者
☆、第 30 章

  我氣得直想跺腳,哎呀呀,這不是跟著添亂嘛!要不說添上女人就容易壞事呢!
  正著急上火呢,楊嚴不知什麼時候摸到了我身後,一手捂了我的嘴,一手勒著我的腰把我悄悄地往後拖了去。一直掩身到船後艙的背光處他才停了下來,湊到我耳邊低聲說道:“水軍要上船搜查,我帶著你躲到水下去!”
  我一急,沖著楊嚴的手就狠咬了一口,怒道:“你找死也得拖著我啊?這裏江流這麼急,下去就得被沖沒影了不可!”
  楊嚴很是得意地揚了揚眉,笑道:“那是你,有我在,水龍王也沒招你。”
  我不信,楊嚴這廝的話絕對沒有可信度,他今兒白天還說自己只會狗刨呢,這到了晚上就成浪裏白條了!誰信啊!
  楊嚴卻不管我答應不答應,背過身去一面飛速地脫著自己身上的衣服,一面催我:“快點,把身上礙事的都扔了。”
  楊嚴的脊背□而結實,我擦,這個時候要是被齊晟的人逮住,那可真成了捉姦成雙了!
  楊嚴一轉頭看我還呆站著,奇道:“哎?你想什麼呢?”
  我想什麼?我腦子裏想的事多著呢!馬上就要亂成一鍋粥了!
  今天這場大戲到底是誰的導演?是齊晟還是茅廁君?他二人來得都不慢,分明都是早有準備。問題是到底是誰算計了誰?兩邊既然都是賊船,我上那邊還划算些?
  齊晟那邊雖是名正言順的,可眾目睽睽窒息啊,我若是以就這樣被人從茅廁君船上搜了出去,這身清白也要不得了,以後的職業生涯也全毀了。
  茅廁君這條船呢?又坐不坐的久?一個窩裏孵出來的蛋,他又能好到哪里去了?
  兩條船越靠越近,對面軍船上已經向這邊伸出了鉤鎖。
  楊嚴把脫下來的衣物胡亂地系成了個疙瘩,順手就丟進了江裏,又回過身低聲催我:“快點,別裝害羞的了!我帶著你遊到船底去,萬不能讓齊晟找到!”
  前面船頭上,茅廁君怎樣應答齊晟的聽不清楚,只能聽到綠籬的呼喊聲依舊能感天動地。
  我心中猛的一個激靈,不論待在誰的船上,總比跟著楊嚴到水裏去的好!
  我趁著楊嚴一個不注意,向外猛推了他一把,轉身就往船頭上跑。
  那邊,齊晟剛踏上了這邊的甲板,茅廁君在離他三步遠的地方躬身行禮,口中恭敬叫道:“太子殿下。”
  我幾步沖了上去,趁著眾人還沒醒過神來,人已是撲到了齊晟身前,然後也如綠籬一般拉著長音地高呼了一聲:“殿下——”
  這一句一喊出來,什麼心理障礙也沒了。
  我做出驚慌無比的姿態,用雙手緊緊地扯住齊晟衣服,哽咽地說道:“有人要殺我,我落了水,是楚王殿下的船救了我!”
  說完,便似再也說不出一句話來,只一個勁地發著抖。
  齊晟手臂抬起,稍稍在空中停滯了一下,便落到了我的肩上,把我用力地攬入了懷裏。
  我心裏膩歪的直長毛。我擦,老子要不是覺得你這艘船還穩當點,才不會這般辛苦的做戲。
  就聽得茅廁君在身後語帶歉然地說道:“太子殿下,太子妃深夜流落在外,臣弟恐損太子妃清譽,剛才不敢在軍前聲張,望太子殿下恕罪。”
  齊晟輕輕地點了點頭,低聲道:“無事,她平安就好。”
  我擦,都還是實力派演員,最佳女豬腳鐵定是我了,只是不知道這最佳男豬腳會花落誰家。
  正這樣想著,一直是最佳女配角的綠籬同志跟在後面也過了船,見到我便直撲了上來,又哭又笑地叫道:“小姐,小姐,真好,您沒事真好!”
  我趕緊趁著這個機會從齊晟懷裏掙了出來,轉過身真情實意地摟了摟綠籬,低聲笑道:“傻丫頭,我能有什麼事?我命大著呢!”
  綠籬邊哭邊點頭,抹了抹眼淚正要張嘴說話,卻忽地臉色大變,驚叫一聲,猛地將我搡向一邊。
  我被她推了個不提防,一屁股就坐倒在甲板之上,再抬臉看過去的時候,綠籬身前已經插了一隻黑色短箭,身體正緩緩地向後倒去。
  因是剛過了船,她的身後就是船舷,那下邊是漆黑而湍急的江水。
  我顧不上許多,撲了過去將將拽住了綠籬的一角衣擺。
  漆黑的江面上突然冒出來許多輕巧的小船,柳葉一般地漂浮在水上,其上都伏了不少的黑衣人,手執弩箭都是對準了這處船頭。身後的甲板上箭如雨下,早已經亂了套,對面的戰艦上和這船上的護衛急忙引弓還擊,可大船在明小船在暗,敵我傷亡不成比例。
  齊晟貼身侍衛早就團團地將他護住,揮動著兵器將弩箭一一擋開,就連茅廁君身前也擋了兩三個人。
  我獨自趴在船頭,手中死死地扯著綠籬的衣服,回頭沖著人群大喊:“快來救人,快來救人啊!”
  沒人理我,沒有一個人理我。
  綠籬的身體死沉死沉的,我另只手死命的抓住了船舷,可自己還是被她拖得慢慢向船外滑了去。
  減肥,減肥!若是能活著離開這船,我非得要這丫頭減肥不可!
  齊晟身邊的侍衛一個接著一個地倒下,那圈子漸漸地稀疏了下來,齊晟終能看到了我,他揮劍斬飛一支弩箭,怒聲喊道:“松了綠籬,躲到我身後來!”
  若不是我得咬著牙繃著勁,沒法喊出那聲“呸”來,我早就啐他一口了。你們能不男人,也當老子像你們一樣不男人?
  綠籬呻吟了一聲,睜眼看向我,喃喃道:“小姐,您鬆手吧,綠籬沒白跟您一場。下輩子您還做小姐,綠籬再做丫鬟來伺候你。”
  我身子大半都探出了船外,這下連甲板上的情形都看不到了,聽綠籬這樣說忍不住罵道:“快省省吧,你下輩子才做小姐呢!”
  綠籬誤解了我的意思,感動地淚水連連,哭著說道:“不,不!您還是小姐,綠籬還是丫頭,綠籬伺候您!”
  我擦,若不是看在你替我擋一箭的份上,就憑你這句話,我他媽真想松了手!
  再往下滑,我那只扒著船舷的手上已是要承受我和綠籬兩個的體重,眼看著就要抓不住了。這時候,身後突然有人一把扯住了我的腰帶。就聽齊晟在後面喊道:“鬆手!我拉你上來!”
  我轉頭看向齊晟,燈火的掩映下,我盯著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說道:“她是個弱女子,她是一條命,我不能鬆手。”
  齊晟愣了一愣,繃緊了唇角,努著勁把我和綠籬一起往船上提。
  茅廁君也從一側探□,伸手拽住了我手下的綠籬,沉聲道:“你鬆手,我拉她上來。”
  我這才放了手,由著茅廁君把綠籬接了過去,
  這樣一來,齊晟手上的負擔一下子少了小半,頓時輕鬆起來,三兩下便把我拉上了甲板。甲板上站著的人沒剩下了幾個,不過那弩箭的密度也小了許多,幾艘軍艦已經去追逐那些柳葉舟,形勢開始逆轉。
  我爬著上前去查看綠籬的傷勢。幸好沒有傷到要害之處,估計不會有性命之憂。我不由松了口氣,還沒等安慰綠籬幾句,這邊甲板上卻又風雲突起。
  不知什麼時候,一艘柳葉舟竟躲過了軍艦阻攔,直沖到了這邊船下,幾個黑衣人如黑鷂子一般從小船上躍起,提刀沖著船頭猛撲了過來。
  我心中一緊,一把把綠籬摁倒在地上,低聲喝道:“趴著裝死別動!”
  說完自己卻從一旁侍衛的屍體上摸了把刀攥手裏,起身迎了上去。
  齊晟與茅廁君俱都與黑衣人交上了手,我雙手握緊了刀把站在圈子外,不時地隨著他們跳躍著,四處尋找著下黑手的機會。
  齊晟氣樂了,抽空子轉頭訓道:“一邊躲著去,你跟著添什麼亂!”
  話音未落,那邊與侍衛打鬥黑衣人一刀劈倒了侍衛,突然向我這裏撲了過來。
  我擦,我這裏便宜沒撈著,反而被別人下了黑手。我本能地雙手舉刀相迎,不曾想那人刀上的力道卻是極大,我只覺得雙手一麻,手中的刀便被震飛了。
  黑衣人又一刀砍了過來,我只能往後仰身避了過去,卻忘記自己身後便是船舷,這一倒竟然倒了個空!完了,爺爺的小命要交代在這了。
  生死之際,眼前的一切似都被放慢了,眼睛看得格外的清楚。
  綠籬驚叫著,掙扎著從甲板上爬起。
  齊晟與茅廁君齊齊地轉過頭看我,與他兩人交手的黑衣人不約而同地趁機揮刀劈了過去……
  齊晟眼中的猶豫之色一閃而過,終是轉回了身,接下了黑衣人的那一刀。
  茅廁君眉頭微微皺了皺,微微側身避過了後背要害,卻未停下向我撲過來的腳步,探過身來一把抓住了我的胳膊,手上用力一提,腰身反轉間,便將我護在了懷裏。
  下落之中,就聽得他低聲在我耳邊說道:“我既許諾,便會重諾。”
  我有些怔怔的,萬般滋味湧上了心頭。
  直到撲通一聲,兩人齊齊落入水中,在江水沒過頭頂的那一刹那,我卻只想問他一句話:你丫可會水嗎?
                          
作者有話要說:俺這算不算是爆發了小宇宙?
求收藏,求包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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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22 01:52:56 |只看該作者
☆、第 31 章

  很快我就發現,茅廁君會不會水都不重要了。江流很急,打著旋地往前竄,眨眼功夫就被沖出去了老遠,有再好的水性也沒什麼用,能做的就是儘量地閉著氣,千萬別嗆水,也別被灌,然後趁著冒頭的功夫趕緊換口氣。
  再沖一段,江面陡然變窄,已是進了著名的九曲峽內。
  九曲峽,江彎九曲,灘多水急。江中突然有了暗礁,我與茅廁君被江流卷著,時不時地就要撞上一個。茅廁君把我整個人都護在了懷裏,雙手護在我的腦後,用自己的身體迎向一個又一個礁石。
  水浪之中,我能清晰地聽到他被撞時喉嚨間發出的悶吭聲。
  我很清楚,再這樣下去不是辦法,現在雖然他還能抱住我,可下一秒鐘他就可能被撞暈了而鬆開了手臂。我想了想,用力地伸出雙臂去,環住他的脖頸,然後也用手護住了他的頭和脖子,同時,雙腳盤上了他的腰,儘量用腿擋住他的肋下。
  頓時,兩人之間緊地連點縫隙也沒有了。我擦!這姿勢還真是要多曖昧有曖昧。老子自己都覺得不好意思了。
  茅廁君顯然還沒被撞暈,有些驚愕地看了我一眼。
  我趁著兩人腦袋都被沖出水面的功夫,沖著他耳朵大聲喊道:“咱們開個賭,看誰先撞暈過去。”
  茅廁君滿頭滿臉的水,竟然還咧著嘴笑了笑,說:“好,我賭是你。”
  我張了嘴剛想反擊,忽地一個大浪拍了過來,兩人頓時又沉入了江中,我趕緊閉了嘴,閉著氣等著下次再出水面的機會。
  可這次卻連連被捲入漩渦之中,半天出不了水面。我閉氣已經到了極限,只覺得肺裏憋悶欲炸一般。明知道四周都是水,還是不由自主地想張嘴呼吸。我的腿在也顧不上護著茅廁君了,只拼命底向下踩水,恨不能立刻透出水面換氣。
  正垂死掙扎間,嘴卻突然被兩片溫軟的唇瓣堵住了,一條靈活的舌探了過來,強勢地頂開了我的齒關,緊著著一股醇厚的氣流從那邊緩緩地渡了過來。
  我傻眼了,明明已經快要憋死了,竟然還忘了吸氣。
  因為還在水中,茅廁君察覺出我的呆滯,可能是以為我憋暈過去了吧,手上使勁地壓了壓我的後腦,唇上更用力地貼了過來,竟然試圖想我嘴裏吹氣。
  我第一個念頭就是這小子肺活量真好!這個時候竟然還敢給我做人工呼吸!
  我一下子清醒過來,眼下都生死難料了,還想那麼多噁心自己的事幹嘛,就當他是個人高馬大的美眉不就得了?我如此勸著自己,乾脆也抱緊了他,自動自覺地從他嘴裏吸過點氣來。
  有了這半口氣的支撐,我終於堅持到了再次露出水面。
  兩人的嘴同時分開,都張開了大口地喘著氣。好容易呼吸都平復了些,我琢磨著得這事對他說聲謝謝,可轉頭間嘴唇卻無意間擦過了他的唇,不知怎地,我心裏竟是一驚,一下子便嗆了口水,頓時劇烈地咳嗽起來。
  茅廁君伸手給我拍著後背,問:“怎麼了?”
  我不知道該回答,也幸虧前面的江流忽地又變急了,我們被水流帶著向前沖去,再顧不上說話。
  這裏是九曲峽的最後一曲,也是最為兇險的一處,灘中有灘。雖然兩人都盡力地躲避著礁石,可還是擦上了幾個,最後一個撞得最狠,茅廁君悶吭一聲之後,便緩緩鬆開了一隻緊緊抱著我的手臂。
  好吧,我賭贏了,茅廁君先昏死了過去。
  天還黑著,我看不清他傷在了哪里,只能繼續緊緊抱住他,順著水流繼續飄。
  再往下走,江面終於變寬,水流也緩和了下來。又漂了一段,江面上全然不見了剛才的暴怒之勢,竟似含羞的少女,在月光下泛出流離的光芒來。
  我鬆開了手腳,只用一手攬住茅廁君的脖子,然後仰在江面上,靜靜滴順著舒緩的江水慢慢漂著。江面上很靜,我心裏也很靜。
  我想,這個時候只要我鬆開了手,茅廁君就再也不會是我的威脅了。我能回頭去找齊晟,然後繼續扮演著太子妃張氏,直到齊晟登基為帝,然後我便挑上幾個貌美的宮女,再帶了綠籬,找個不礙眼的宮殿,在裏面混吃等死一輩子。
  倒也能算得上“平安康泰,衣食無憂”。
  我的手松了又緊,緊了又松,最終還是沒能放開茅廁君。
  我怕我這一放手,順水漂走的不只是茅廁君,還有我自己的良心。
  漂了大半夜,天都快亮的時候,我們終於在一處緩灘上靠了岸。我手腳已經麻痹的不似自己的,可還是把茅廁君也拖出了水。
  江邊都是山林,我選了個避風的地方,將茅廁君放平在地上,仔細地檢查了一番。身上的擦傷淤青是數不過來了,背後靠近肩胛骨的地方還有一處不淺的刀傷,傷口都已經被江水泡得發了白。
  幸運的是四肢倒不像是有骨折的地方。我又小心地摸了一遍他的肋骨,也好,好像也沒什麼大事。
  我松了口氣,琢磨著得給他包紮一下傷口。可再低頭一看,他身上早已經被尖利的礁石劃得衣衫襤褸,連條繃帶也撕不出來了。
  倒是我身上的衣服還好點,尤其是裏面的鵝黃緞衣,撕吧撕吧倒是能用。我脫了衣服,挑著好地方撕下來給茅廁君裹吧上了,這才看自己身上。倒是比茅廁君好了不少,胸前的劍傷本就不深,又曾敷過藥,雖然被水泡了,可也不覺如何。剩下的就是只在手臂和腿上有些擦傷和淤青,都不算什麼大傷。
  茅廁君一直在旁邊靜靜地躺著,雖沒醒過來,但是呼吸卻還算平穩,我現在怕的就是他傷口發炎,然後再引起高燒。結果怕什麼來什麼,沒一會的功夫就聽得茅廁君的呼吸漸漸急促了起來,他身上明明極熱,牙齒卻咯咯作響,四肢都往一起團。
  我蹲在他身邊,默默地看著他,猶豫著要不要嘗試一下電視裏的法子,把自己脫光了去捂他!也不知道那到底管用不管用。倒不是有什麼心理障礙,這種情況下兩大男人抱一塊也沒什麼,可最後考慮到那些編劇的智商問題,我還是放棄了這種嘗試,老老實實地從江邊用布浸了冷水來,給他物理降溫。
  直到太陽升起來老高,茅廁君的體溫才漸漸降了下去,我終於松了口氣。又過了一會,茅廁君睜開了眼,卻是不說話,只默默地看著我。
  我又開始擔心他剛才是不是把腦子燒壞了。
  茅廁君突然嗓音嘶啞地說道:“你讓我很意外。”
  我拍了拍屁股上的土,轉過身去翻著那堆破破爛爛的衣服,隨口答道:“你做的一些事也出乎我的意料。”
  我試圖找一件還能穿上身的衣服來,可翻了半天也沒找到,最後只能咂咂嘴,挑出些破布條子來,先把兩個腳底板子裹上了。
  茅廁君又是一陣沉默。
  我轉回了身,眯著眼睛打量茅廁君片刻,真心實意地說道:“經過昨夜之變,不管你是出於什麼算計,我們總是共過生死了一回,我誠心的勸你一句,你還是消了爭皇位的心比較好,不然早晚也是個死字。”
  茅廁君強撐著身體半坐起來,斜睨著我,冷笑著問:“你憑什麼這樣說?”
  我走到茅廁君身旁,盤著腿坐下,說道:“兵權,你雖是得寵的皇子,但是你手中卻沒有兵權,而齊晟手中卻有。他是太子,成祖欽定的太子,即便就是皇帝不喜他,只要他不謀逆,皇帝為了朝廷的穩定也不會動他。”
  這也是我之前決定繼續跟著齊晟打工的原因,當今的皇帝並不算昏君,一國儲君,哪里是說廢就廢的!
  茅廁君不說話,只冷冷地看著我。
  我覺得自己胸懷坦蕩,也不需要躲避他的視線,便也對視著。
  最後倒是茅廁君別過了視線,淡淡一笑,說道:“你當我不爭便能平安了嗎?他們一步步逼著我走到了今天,爭了或許還能有一線希望,可不爭就只能等死。”
  再往下說,我覺得自己也沒有什麼發言權了,乾脆也不再說。只又起身站了起來,說道:“肚子餓了,你先在這裏等著,我去看看周圍能不能找點吃的,然後再想法從江邊打點水回來。”
  我說完轉身欲走,茅廁君卻突然在後面叫道:“哎——”
  我停□轉頭看他,他看了我一眼卻微微側過了頭,這才又接著問道:“你不害怕?”
  我忽地想笑,命都從江裏撿回來了,還能有什麼好怕的?
  我笑著搖了搖頭,轉身去尋吃的。在四處轉了轉沒抓到什麼吃的,乾脆又返回了江邊,合計著不如從江邊上撈幾條魚的好。
  結果不曾想卻在河灘上撿到了好大一條“魚”。
  我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揉了揉眼睛才試探地走上前去,小心地將那人翻了過來,看了看臉,頓時嚇了一跳,我擦!真的是齊晟!
  更叫我想不到的是齊晟竟然還緩緩睜開了眼,眼神清醒地向我看了過來。
  我臉上表情僵了那麼幾秒鐘,忽地就嘿嘿地笑了,瞄了一眼齊晟身上的鎧甲,笑問道:“你是不是因為穿了鎧甲的緣故,所以才漂的比我慢了許多?”
                          
作者有話要說:啊啊啊啊啊,我夠爆發了吧?
爬下去睡覺!
誰再霸王,詛咒你們睡覺永遠做不到春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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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22 01:53:34 |只看該作者
☆、第 32 章

  齊晟看著我,半晌沒說話,然後開口第一句話就是:“你衣服呢?”
  衣服?衣服都被撕成了布條裹你兄弟身上呢!不過,齊晟的臉色並不好看,我沒敢說,只轉移話題道:“你怎麼也落水了?船上情況怎麼樣?哪一方贏了?啊!對了,綠籬怎麼樣?”
  其實,這就是個技巧,當你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對方的提問時,一個很好的辦法就是你一連氣地提出幾個問題來,叫他一時顧不上再問你。
  齊晟只回答了最後一個問題,“綠籬應該沒事。”
  說著便坐起身來,單手解自己身上殘存的鎧甲。那套鎧甲已經不全,看樣子齊晟在水中的時候已經脫下了些,只剩下一些極難脫的還在身上。
  我見他一隻手一直懸著不動,不由問道:“胳膊怎麼了?”
  齊晟看也沒看我,淡淡說道:“可能折了。”
  我一愣,嘿!我和茅廁君身上半片鎧甲都沒有,胳膊腿卻都沒折,齊晟身上要害之地都有甲片護著,竟然折了胳膊!這究竟是怎樣的人品啊!
  齊晟單手脫了甲,接著又解身上的衣服。
  我看了看,他身上的衣服雖也被劃破了些口子,可好歹還算完整,忍不住勸道:“衣服就別脫了,在身上穿一會也就幹了。”
  齊晟瞥了我一眼,沒搭理我,繼續脫自己的衣服。
  雖然明明猜到齊晟在昨天那事情上陰了我,可畢竟以後還要繼續跟他混,我也不敢太過顯露怨恨之心,見他不聽勸,乾脆就起身去山裏尋樹枝,好給他固定傷臂。
  結果剛走了沒多遠,卻見茅廁君從前面過來了。
  茅廁君可能身體還有些虛,手裏竟然還拄了根木棍子,見我眼睛落在那木棍上,似乎有些不好意思,下意識地將木棍往身後藏了藏,嘴上卻是說道:“我看你半天不回去,怕你遇上了野獸。”
  他一提野獸,我趕緊回身踮起腳來瞅了瞅河灘上的齊晟,得,他那邊竟也踉蹌著起了身,一手托了傷臂,正也往這邊望著。
  茅廁君此刻也已是看到了齊晟,抿著唇默默地站著。
  我趕緊小聲地囑咐茅廁君:“冷靜,一定要冷靜,有什麼事都得等回了盛都再說!”
  就這麼個功夫,齊晟已是繞過一塊山石,走到了近前,微冷的目光在茅廁君身上停了一停後,便又落到了我的身上。
  順著齊晟的視線,我低頭看到了自己上身僅僅能遮住胸前兩點的繃帶,還有□的小褲褲。
  我頓時反應過來,趕緊把雙手擋在身前,然後幾步跑到了齊晟身後,以示來躲避茅廁君的視線。
  立場,這是立場問題!
  對面茅廁君的嘴角隱隱挑了挑,便聽得齊晟低低地冷哼了一聲,用那只完好的胳膊反手甩給我一件長袍。
  我這時才明白過來,難怪齊晟剛才會那麼執著地單手脫衣服。
  我忙躲在齊晟身後穿著那還濕淋淋的長袍。
  這時才聽得身後的齊晟與茅廁君兩個人開始寒暄起來,你一句我一言,有問有答,到後面茅廁君竟然還獻出了手中的木棍在給齊晟固定胳膊。
  我雖背著身子看不到他二人的表情神色,可只聽他二人畢竟沒有撕破了臉,心中總算是長吐了一口氣。
  昨夜裏的事情當眾一出,齊晟與茅廁君兩個無論是哪一個沒了命,另外一個都怕是沒法向皇帝交代。齊晟活,茅廁君死,皇帝便會認為是齊晟容不下茅廁君,所以下了黑手。而若是掉過個來,便又成了茅廁君覬覦太子之位,所以起了殺心。
  無論哪一種,這都是對皇權的藐視,是謀逆,是個皇帝都是容不下的。
  於是,此刻他二人竟然也成了一根繩上的螞蚱。
  我都能想明白的事,估計他二人也早就明白了,所以此刻才會如此做戲,哪怕此地只有我這一個觀眾。
  我忽覺得有些可笑,這兩人分明已經鬥得你死我活了,卻都不願讓對方直接死在自己手上,還非得去借別人的手。
  那邊茅廁君已在替齊晟正骨固定,我穿好了衣服,便也過去幫忙,誰知他二人見到我卻俱都是一怔。
  我再低頭細看自己身上,倒是沒白做二十多年男人,頓時也跟著明白了。
  你可知道這女人啊,什麼時候最顯身材?
  齊晟的長袍本就是黑的,夏季的衣料又是極薄,濕淋淋地貼在我身上,偏生上面還劃破了不少地方……這下可好,饒是我做女人都這麼久了,張氏這具身體早就熟得不能再熟了,看到這情景都止不住地熱血上湧。
  再抬頭看齊晟與茅廁君,好嘛,估計也差不太多,唯一的區別就是茅廁君可能是要流鼻血,而齊晟哪里是要吐血了……
  哪!這就是看別人媳婦與媳婦被別人看的區別了。
  偏偏我此刻還一點別的辦法也沒有,脫也脫不得,捂也沒有用,乾脆就裝什麼也不知道的,彎下腰撕袍子的衣擺,然後幫著茅廁君給齊晟捆胳膊。
  茅廁君雖沒說什麼,不過卻側過了頭,避開了視線。
  齊晟那裏說道:“後面還有刺客追著,我們得往山裏避一避,等到禁軍的人或是阜平水軍大部尋到此處再說。”
  茅廁君點頭應道:“好。”
  三人一邊掩著行蹤,一邊向山裏避去,直到尋到了一處隱蔽又易守難攻的地方,這才停了下來。我跳上旁邊山石往江中望瞭望,見江面上偶爾還飄過一兩個黑衣刺客與阜平水軍的身影,隨著江水浮浮沉沉的,也不知是死是活。
  倒是看不到阜平水軍的軍艦,還有昨夜裏見到的黑衣人所乘的那種柳葉輕舟。
  我轉頭問齊晟:“救援的人什麼時候能趕過來?”
  齊晟正倚在石壁上閉目養神,沒搭理我。
  倒是一旁的茅廁君輕聲答道:“得看來的人是禁軍還是水軍。”
  我想想也有些明白了,昨夜裏水軍損失慘重,若是要大規模搜救我們也得重新從阜平調兵才行。可若是再等著禁軍來救,那就說明這消息得先傳到行宮再說了。
  我瞥一眼齊晟,見他一直閉目不語,面上神色更是有些蕭索,心裏不禁有些納悶,暗道這小子是怎麼了?不至於折條胳膊就這樣啊,這不都給他接上了嗎?
  我一時想不明白,乾脆也不再想,重又轉過頭去觀察江面上的情況。看了一會忽見江中飄過來幾名水軍軍士,似也想要在那處淺灘上岸。
  我又驚又喜,忙轉頭喊道:“哎!游過來了幾個水軍!”
  齊晟雙目猛地睜開,眼中凜冽之色暴漲,低聲厲喝道:“下來!”
  我一怔,還沒反應過來,茅廁君已是從旁邊一把把我拉下了山石,藏身于山石之後。
  這是怎麼了?水軍也不可靠了?
  那邊茅廁君卻是忽地輕笑了一聲,問齊晟道:“怎麼?阜平水軍中他也安插進了人手?”
  齊晟沒說話,只冷冷地看著茅廁君。
  我腦中迅速盤算著,一個人影突然閃過了心頭,當下失聲問道:“是趙王?”
  齊晟與茅廁君兩個人俱都沒有應聲,仍“深情”地互望著。
  我忽覺得有些膩歪起來,這都什麼時候了,他二人偏偏還要玩著這種“說話說半分,剩下靠眼神”的把戲!有完沒完?把話說透亮了能死嗎?
  我伸手擋在了他二人之間,冷聲道:“眼神殺不死人,內部矛盾回去以後再解決,現在都來給我捋捋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看看到底是誰來做的這個黑莊!”
  齊晟與茅廁君都有些驚愕地看著我,我沒心情再和他們兩個眉來眼去,直接說道:“我還不想死!所以,現在我問,你們來答!”
  我轉向齊晟,問:“那個李侍衛到底是不是你的人?”
  齊晟面色有些僵,不過倒是點了點頭:“是!”
  我的手下意識地摸了摸胸前的傷口,又轉頭問茅廁君:“那搖船的舟子呢?是你的嗎?”
  茅廁君搖頭:“不是。”說著轉頭看向齊晟。
  齊晟也搖了搖頭,神色有些意外。
  我滿意地點了點頭:“OK!算趙王身上吧。”
  我繼續問:“那江邊圍殺我和楊嚴的黑衣人呢?你們誰派的?”
  齊晟這次沒說話,側臉看向茅廁君。
  茅廁君老實認了:“是我。”
  我強忍著沒沖他比中指,繼續問:“昨夜裏的黑衣人又是誰派的?”
  齊晟與茅廁君兩個都沉默下來,過了一會,齊晟淡淡說道:“應該是老五了。”
  我盯著齊晟的眼睛,又問道:“最後一個問題,你是怎麼落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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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
發表於 2016-1-22 01:53:57 |只看該作者
☆、第 33 章

  齊晟的眼神微微閃爍,卻是避開了過去,繃緊了唇角不肯回答。
  我倒也不是非得要他一個答案,反正事情問到了這裏已經出了個大概,分明就是齊晟與茅廁君兩個是“鶴蚌相爭”,然後遠在盛都的趙王那裏“漁翁得利”。
  我心中一動,又問茅廁君道:“這麼說來,那日擊球賽上,趙王妃江氏馬鞍下的鋼針也不是你放的了?”
  茅廁君搖頭:“我何須對個女人下那種手段。”
  我卻想起那日球場上趙王如同馬教主附身一般的咆哮來,暗道趙王那人看著溫文無害,想不到卻如此心狠手辣,為了換得個留京的機會,竟然對自己媳婦下了這樣的狠手。
  不過齊晟既然能放心叫趙王留京,想必與趙王也是有盟約的吧?
  想到著,我忍不住瞄了齊晟一眼,便見他眼中閃過痛苦之色,閉上眼緩緩地倚到了石壁之上。
  也不知是心疼江氏受的苦,還是痛心盟友趙王的背叛。
  我便輕聲勸他:“你得想開點,凡有點血性的男人,都受不了老婆給自己縫綠帽子戴,你也得理解理解趙王,他這綠帽子一戴都好幾年了,也怪不容易的。”
  齊晟睜開了眼,皺眉看向我。
  我又開解他道:“你都穿了人家衣服了,就別怨人家斷你手足了。”
  齊晟劍眉一擰,低聲怒喝道:“都胡說些什麼混話!”
  得!這就是好心沒好報!我有些訕訕地停了嘴,轉眼看到茅廁君卻是微微抿著嘴角,正似笑非笑地看著我。
  我不由沖他惱怒地瞪了瞪眼。
  茅廁君側過了臉,卻是輕輕地笑了。
  我心中正納悶茅廁君這是笑什麼呢,就聽見齊晟突然低聲叫道:“你過來。”
  我抬眼看了看他,看到他是在叫我,便往前挪了兩步,蹲在齊晟身前問道:“怎麼了?有什麼事?”
  齊晟眯著眼睛打量我片刻,突然伸手拽住了我的手腕,猛地把我拉倒在他身上,然後用單臂把我牢牢禁錮在他身前,把唇湊到我耳邊惡狠狠地低聲說道:“你要是敢給我戴綠帽子,我就要了他齊翰的命!”
  齊翰,九皇子齊翰,楚王齊翰,沒錯,說的正是茅廁君的大名!
  我很是意外地看向齊晟,心中卻是在躍躍欲試,很想問他一句:摟過了,抱過了,親過了,啃過了,這些算是綠還是有點泛綠?
  齊晟惱火地看著我,攬在我身側的那只手忽地扣住了我的後腦,把我腦袋用力地往下壓了下來,自己則側了臉迎了上來。
  我的反應極為迅疾,兩唇剛一相交,我便亮出牙齒狠狠地咬了上去。奶奶的,在水裏那是為了活命,和茅廁君親一把倒也不算什麼,這會子你卻要用這個來給茅廁君示威,你當老子是什麼了?
  齊晟的身體僵了一僵,手上的勁道反而更大,非但沒有松嘴,一邊反啃著我。帶著血的腥甜之氣,舌尖竟然還向我的口中突了進來。
  啊!!!你老母的!你怎麼沒兩個胳膊都折了啊!
  正悲憤欲絕,正滿心憤恨,正恨不得一口咬斷齊晟舌頭的時候,就聽得茅廁君略顯冷硬的聲音從不遠處傳過來:“他們上了岸了。”
  齊晟終於鬆開了我。
  我握緊了拳頭,沖著齊晟臉上就是一個勾拳。
  齊晟被我打得悶吭一聲,頭偏向了一側,嘴角裏流下血來,也不知道是被打得還是剛才被我咬的。
  我卻覺得還不解恨,乾脆破罐子破摔地用雙手掐在了齊晟的脖子上,頭也不回地問茅廁君:“你幫我掐死他,我給你到皇帝面前作證,是他要除你,自己反而被趙王暗算了!”
  茅廁君立在那邊,沒說話。
  齊晟緩緩地轉過臉來,抬起手背輕輕地擦拭了一下嘴角的血漬,目光怨恨地看著我,嘴角上卻是帶著笑,嘲弄地問我:“那你呢?”
  “守寡!我給你守寡到底!”我惡狠狠地答道。
  齊晟伸出手扯住了我的衣襟,把我緩緩地拉近,一字一句地問我:“你就這樣恨我?”
  我也盯著他的眼睛,緩緩地吐出一個字來:“恨。”
  齊晟輕輕笑了笑,瞄了眼山石那邊的茅廁君,低聲問:“他呢?他一樣用你做餌。”
  我回答:“他沒有與我結盟,許我後位,我恨不著他!”
  齊晟微微一愕,神色中便帶了些愧疚,停了一停才又說道:“你死不了,我既然許了你後位,就不會叫你死。”
  我冷笑,反問:“哦?張氏可是入水就沉的秤砣,難不成你連我突然會了水也算到了?”
  齊晟終於無言以對。
  我仔細地看了看齊晟結實的脖頸,又瞄了瞄張氏的這一雙白嫩嫩的小手,估摸這就算是齊晟一隻手不能動,只靠我自己也沒法掐死了他。於是爽快地鬆開了齊晟的脖子,改去拽他的手。
  齊晟卻死死地抓住了我的衣襟不肯鬆手,低聲道:“這是最後一次。”
  我低著頭,用雙手費力地將他的手指一根根地掰開,說道:“不會的,我死的那次才是最後一次!”
  齊晟終緩緩地鬆開了手指,微垂了目光,不知在想些什麼。
  那邊茅廁君往我們這裏看了一眼,淡淡說道:“他們往這邊來了,看身形都是些好手,怕是很快就會找到這裏。”
  此處不過是江岸上凹進大山的一處小山谷,再往裏走就是壁立千仞的峭壁,根本就是無路可走。我忙往旁邊走了兩步,開始尋找合適的木棍石頭之類的來當武器防身。
  茅廁君走到齊晟面前,蹲下與他平視,說道:“三哥,你我二人賭一睹運氣怎麼樣?”
  我一時不知茅廁君的用意,轉過頭看著他二人,又聽茅廁君繼續說道:“五哥那樣的人,怕是不會叫你我二人同死的,咱們兩個賭一賭,到底是誰的運氣更好一些,來得這些人到底會失手殺了你還是會失手殺了我。”
  齊晟扶著石壁緩緩地站了起來,沉默了片刻答道:“好。”
  說完又轉頭看向我,陰沉著臉說道:“你老實地在這待著,自會有人來接你。”
  茅廁君也沖我笑了笑:“藏這裏吧,不管我和三哥誰運氣好一些,總會給你留條活路。”
  我有些愕然,同時更多的卻是感慨,老子穿來了這麼久,總算體會到了一把身為女人的好處!
  齊晟一手托著胳膊,率先向外走去。茅廁君緊隨其後,也追了上去。
  我看著他二人漸漸遠去的背影,心裏竟然也有些泛酸。
  目光再往遠處去,卻忽然看到江上又有幾艘軍中特有的赤馬舟從上游順流而下。我先是一愣,頓時大喜,趕緊躍上了那塊山石,沖著齊晟與茅廁君喊道:“快回來!救兵來了!”
  然後又揚著胳膊扯著嗓子沖著江面上大聲喊道:“這裏,我們在這裏!”
  赤馬舟上立時站起一人來,沖著我這裏大力地揮著手。又聽得齊晟與茅廁君焦急的聲音幾乎同時響起:
  “下去!”
  “趴下!”
  電光火花間,我猛地意識道自己這個舉動是多麼的危險了,我現在行為是多麼sb的一種行為啊,這分明就是站在臺子上給刺客們當靶子啊!
  我只覺得心裏一慌,腦袋嗡地一下就蒙了。一時間連怎麼下去都不會了,眼看著一隻只弩箭破空而來,乾脆就直接向後仰了過去。
  幾隻弩箭擦著我的衣服射入了後面的石壁之中,我的身體繼續下墜,“啪”地一聲拍到了地上,只覺得腦袋一震,眼前便黑了。
  恍惚之中,司命星君那張臉又出現在我眼前,一個勁地咂著嘴道:“你看看你,行事怎地如此魯莽?你大腦回溝都是平行的嗎?”
  我揚手就去抽他,非但落了空,手臂反而被人拽住了。我用力一掙,一下子醒了過來,卻見是齊晟坐在了我身旁,用著那只沒受傷的手握著我的手臂,沒好氣地說道:“人還沒醒透了就要打人,我看你是傷得不重!”
  我意識還有些迷瞪,轉頭四下看了看,見自己已是身在船上,船很大,像是軍艦。
  我問齊晟:“我受傷了?”
  齊晟鬆開了我的手臂,淡淡答道:“從山石上掉下來的時候磕到了腦袋,起了個包。”
  我松了口氣,忍不住又問道:“九殿下呢?”
  齊晟面色沉了一沉,冷聲答道:“還活著呢,與楊嚴在另外一艘船上。”
  我“哦”了一聲,立刻便擔心起自己的處境來。這一鍋亂事雖然是他們三個兄弟相互算計的結果,可看到外人眼裏卻都是因為我私自出宮引起的,我若是就這麼回了行宮,那皇帝能輕易地放過我?
  齊晟似看透了我的心思,低低地冷哼一聲,說道:“我已派人稟報了父皇,你是被人劫出行宮的,到時候老九也會給你證實的,為了皇家的聲譽,這事只會壓下來,頂多罰你抄抄《女則》而已。”
  我了然地點了點頭,那是,若是連太子妃都能隨隨便便被人從行宮劫走了,那麼皇家的臉面也不用要了。
  我正暗自慶倖著,突然聽見有人在艙外輕輕叩門。
  齊晟起身出了去,也不知外面那人和他說了些什麼,便聽得齊晟猛地低聲喝問道:“什麼?你再說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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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22 01:54:20 |只看該作者
☆、第 34 章

  我的心臟也不由自主地跟著顫了一顫,便想著起床湊到門口去偷聽一下,誰知剛掀開了被子坐起身來,齊晟那裏已是跟著那人疾步走了。
  我等了片刻,輕手輕腳地走到門口,開了門,還不及探出頭去,門外忽閃出一個侍衛來,恭恭敬敬卻又態度堅決地說道:“娘娘,太子殿下有吩咐,叫您好生在艙中養著,不要隨意走動。”
  我神態自若地點了點頭,問他:“太子殿下呢?你去幫我把他請來,我有事要與他說。”
  侍衛恭聲答道:“殿下有事,已換乘了他船離開,囑咐娘娘在船上等他。”
  我心中一驚,不知是什麼樣的事情,會叫齊晟突然棄大船而去,是軍中有變,還是說阜平行宮出了事?我嘴上又隨意地說道:“既然這樣,事情交給你辦也可以。我有些東西落九殿下那了,你叫人去給我取來?”
  侍衛臉上有些為難之色,說道:“九殿下在另艘船上,此刻正在行船,怕是不方便,娘娘不如等到了岸上再說。”
  我本就只是想試探一下茅廁君是否仍在,聽他如此說心中已是有數,便也不再堅持,轉身回了艙中。
  誰知在艙中這一待竟然就是十餘日!
  船當天夜裏便到了阜平,卻不許我下船,只說齊晟又令命我在艙中等他,於是我像個囚犯一般被困在船艙之中,一待十多日,聽不到片字消息。
  直到七月初,才忽有一紙聖旨傳來,命我即刻啟程趕往盛都。
  我一聽聖旨上年號都變了,心裏頓時什麼都明白了,只是禮貌性地問了那太監一句:“新皇何時登的基?”
  宣旨的太監收了聖旨交入我手中,臉上這才換上了笑容,點頭哈腰地沖我笑道:“七月初二皇上在奉天殿登基,緊接著就命奴婢過來接娘娘回盛都了,特意叮囑了的,一路上要小心伺候著。”
  我了然地點了點頭,難怪齊晟一去十幾日沒有消息,原來這是趕著回盛都奪皇位去了,只是不知道老皇帝原本好好的,怎麼會突然歸天了呢?而現在齊晟既然成了皇帝,茅廁君與趙王還安在否。
  可現在這事也沒法問,只能老實地跟著那太監回盛都。
  一路上,我懊悔不已啊!
  齊晟是到達了事業的頂峰了,而我這個原太子妃呢?是生是死?是廢是立?我真他媽後悔啊,我哪成想老皇帝會這麼早就翹辮子啊,早知道我絕對不會給齊晟撂那些狠話啊。
  還說什麼恨不恨的,恨屁啊!要是知道齊晟能這麼快就當上皇帝,我當時絕對會說不啊,老闆拿我當炮灰用那是看得起我啊,我得感恩戴德啊。
  還說什麼虐不虐的,yy文裏不都是這麼寫的嗎?不虐你,你能是女豬腳嗎?女豬腳就是用來虐的啊,人家女配才是讓楠竹放手心裏疼著的啊!
  七月二十三,我的車駕終於進了盛都。想不到的是齊晟竟然給足了我面子,親自到了宮門迎我。
  我的小心肝有點顫,總覺得他是黃鼠狼給雞拜年,不會安好心的。
  齊晟一隻胳膊還吊著呢,先是打量了我一番,然後淡淡說道:“先回宮歇著去吧,過幾日還要準備冊後大典,有你累的。”
  雖然齊晟有過許諾說會立我為後,可等這話真從他嘴裏說出來了,我卻是有點不敢相信了。就比如你剛剛得罪了頂頭上司,已是做好了捲舖蓋卷滾蛋的準備,上司卻突然告訴你他給你加薪升職了。
  你信嗎?你敢相信嗎?
  反正我是不敢信的,就是想信,我也會先抽上自己幾個耳光,先把自己抽醒了再說!
  因為還沒冊封,我住的便還是原來東宮內的宮殿,綠籬已是在殿裏侯著我了,見到我又是一番慣例的哭哭啼啼。
  我此刻哪里有心情理她啊,只是問她:“你身上傷好了沒?”
  綠籬抹著眼角,點頭。
  我趕緊說:“那就別處待著去吧,我自己待會,想點事。”
  綠籬聽我這樣說,三步一回頭地走了。
  我關了殿門,開始考慮齊晟究竟是做的什麼打算,真的要立我為後?這是為了守諾,還是說只是為了安撫手握兵權的張家?
  第二日,張家的人也來見我,我這才對整個阜平事件有了個大概的瞭解。
  六月十七,老皇帝突然于行宮駕崩,官方說法是因暑熱引發中風而死,實際上卻是番邦獻的那幾個美人太過生猛了些,老皇帝一時太投入,一時失手“犧牲”在美色的戰場上。
  太后林氏手腕厲害,在皇后有所行動之前便及時封鎖了行宮,只向尚在宛江船上的太子齊晟傳出了消息。
  齊晟接到消息後立時利用阜平水軍扣下了楚王齊翰,自己則趕回行宮主持大局。與太后林氏商討之後,決定暫不發喪,對外謊稱雲西有變,然後命禁軍護送皇帝與後宮嬪妃返回盛都。同時,火速從江北大營調兵五萬調往京畿要害之地護衛。
  茅廁君隻身被困,眼看著事態發展無能為力。
  趙王身在盛都,消息不暢,待再知道了,齊晟的大軍已經到位,無力回天。
  於是乎,有太后的支援,阜平水軍與江北軍的撐腰,皇太子齊晟,終於順利地登上了皇帝的寶座。
  皇后與太后也跟著抬了抬屁股,一個升了太后,一個升了太皇太后。現在,只剩下我這個太子妃還在原地呆著,等著晉升為皇后。
  張家來的是張氏的一個堂弟,名叫張軒的,與我簡略地交代了一下事情的前因後果,又說了說盛都此刻的形勢,囑咐道:“皇上新立,根基未穩,許多地方還要需要我們張家,娘娘這裏只需放寬了心等著便是,冊後詔書就是這兩日的事情了。”
  我心裏總算踏實了些,輕輕地點了點頭。
  張軒口中停了停,小心地瞥了我一眼後,又小聲說道:“祖母那裏還有交待,叮囑娘娘既登後位,就得有容人之量,皇上寵哪個並不重要,當前最重要的事情是娘娘能早日誕下嫡長子,只有那時,我們張家的地位才是真的穩固了。”
  這話我很明白,皇后的娘家也是得夾著尾巴做人的,只有我成了太后,張家怕才是能挺直了腰板喘口大氣。
  張軒見我緩緩點頭,遲疑了一下,又低聲說道:“有件事娘娘心裏還是有個數的好。”
  我見他說話吞吞吐吐的,詫異地看向他,問道:“什麼事?”
  張軒很是小心地看著我,說道:“趙王妃江氏前幾日忽地暴病身亡了,大嫂已是親自看過了,屍首卻是有些不對。”
  我一下子愣住了,江氏不過是骨折了兩處,怎麼會暴病身亡了?屍首不對,是被掉包了?這麼說就是假死?我腦子裏忽地想起元宵節那夜,齊晟在太液池邊上的樹林中與江氏的對話來。
  江氏說她要一生一世一雙人,齊晟說讓她多給他些時日。
  我身上陣陣發冷,我擦,齊晟這才剛登基,這就等不及了?這麼說我這皇后也是做不了幾天的了?
  張軒勸我道:“祖母說了,娘娘什麼也不要做,只自己心裏明白就好,只要位份在那裏擺著,就是再得寵也越不過您去。”
  呀!你哪里知道這根本不是得寵不得寵的問題,我巴不得齊晟能一輩子隻寵倖江氏一個,我擔心的是江氏向齊晟要的是一雙人,齊晟那廝可千萬別再一時腦熱就解散了後宮啊!
  因為有了這個憂心,冊後大典的事情我便也不怎麼上心了。沒過兩日,一個絕對想不到的人竟然來了。
  茅廁君比在阜平時瘦了許多,身形卻更顯挺拔,穿了一襲淡淡的青衫,乍一看倒是有了點風中勁竹之姿。
  茅廁君與我見了禮,然後對我驚愕的神色視而不見,只是不卑不亢地說道:“皇上把娘娘冊後大典之事交與了臣,臣今日特來問問娘娘可有什麼話吩咐。”
  我半天沒說出話來,回過神來後便命綠籬將殿裏的宮女都帶了出去。
  茅廁君嘴角微微一挑,輕笑道:“娘娘應該避嫌。”
  避個屁的嫌,若是齊晟想要我避嫌,就不會叫茅廁君來主持冊後之事了。
  我走到茅廁君身前站定,問道:“他可是要對你與趙王下手?”
  茅廁君抬起頭來,譏諷地笑了笑,答道:“命會留著,母后手裏有先帝的遺詔,不許他殘害手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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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22 01:54:48 |只看該作者
☆、第 35 章

  命會留著,可到底能活成什麼樣就不是他能做主的了。
  不知為何,我突然覺得有些心酸,伸出手來拍了拍茅廁君的肩膀,勸他道:“心量放寬點,活著總比死了的好!”
  茅廁君微微張開了唇,訝異地看著我。
  我訕訕地收回了手,走回去坐好,裝模作樣地歎了口氣,才又張嘴問道:“你說他叫你來主持這大典是什麼心思?這是要抓你的把柄還是要抓我的?”
  茅廁君想了想,答道:“應該是想給我難堪吧。”
  我愣了一愣,琢磨了半天也沒明白這事怎麼就給茅廁君難堪了。
  茅廁君那邊卻是輕輕地笑起來,說道:“既想不明白乾脆就不要想了,我來問你,你現在可還恨他之前將你置於兇險之境?”
  茅廁君話題轉的快,我有點跟不上,慢了半拍才回答道:“恨不恨的有什麼用?總得在他手下討飯吃。再說了,哪那麼多恨啊,他又不欠我的,沒理由就得把我捧手心裏哄著。事後想想,我倒是覺得這樣不錯,他一次沒賣了我,下次再賣的時候,總得事先思量思量。”
  茅廁君有些意外,怔怔地看了我片刻之後,才又說道:“你不像是人販子養大的,他沒這個見識,也教養不出你這般心胸的女子來。”
  他這樣誇我,我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擺了擺手,笑道:“我哪是有什麼心胸啊,我是沒招,只能走一步算一步,隨遇而安了。”
  不然我還能怎麼著呢?
  茅廁君算計齊晟,便從我這裏入手,想著叫齊晟自亂陣腳,結果齊晟陣腳沒亂,反而將計就計了,也是利用我把茅廁君引上了鉤。這兩個兄弟就這樣相互算計著下絆子,沒提防卻都被遠在盛都的趙王陰了一把。
  這樣的爭鬥,離得近了難免會受波及。惱不惱?惱啊,就像被人打了左臉,想扇回去嗎?傻子才不想呢,可手沒那麼長啊,有伸出去的那勁,還不如趕緊抽回來把右臉護起來,省的再挨一巴掌。
  看開了,自己反倒還痛快點。
  我與茅廁君兩個相對無言,他默默地坐了片刻,起身走了。
  綠籬滿眼憂慮地從殿外進來,低聲埋怨我:“娘娘真是糊塗,這會子避嫌還來不及呢,怎地還要與他獨處?若是被有心人傳到皇上耳朵裏,您洗都洗不清了。”
  我趕緊裝沒聽見的,起身移到了內殿裏,趴在床上叫綠籬給我敲背。
  綠籬手上忙活著,嘴裏也不得閒,小聲地嘀咕著:“娘娘,您總是這個樣子可不成,宮裏那麼多人都看著您呢,您整天不出門,那夥子狐媚子們都要上天了,這些日子為了位份上躥下跳的,一個個打扮的妖裏妖氣地,千方百計地往皇上身邊湊。”
  我不由歎了口氣,想想這夥子嬪妃也挺可憐的,年紀輕輕的整日裏這麼旱著,齊晟這事幹得真他媽不地道!你愛江氏是愛江氏的,可偶爾也得給別的花草澆澆水嘛!
  綠籬聽我歎氣,准是又會錯了意,便聽得她恨恨說道:“娘娘該拿出點往日的手段來,好好整治整治這幫子小妖精才好!”
  快拉倒吧,我閑得去惹這事。
  我趕緊止住了綠籬的話,苦口婆心地勸道:“綠籬啊,雖然與人鬥其樂無窮,可咱眼光能放寬點不?你非盯著那些花花草草地幹嘛?打扮的妖氣好啊,賞心悅目啊,沒聽說過一花不是春,群芳爭豔才成景嗎?”
  綠籬小姑娘歪著腦袋很是專注地思考了一番,頓時醒悟,十分敬佩地看著我,贊道:“還是娘娘明白!”
  我點了點頭,還來不及欣慰一下,便又聽綠籬接著說道:“奴婢明白了,就叫她們幾個自去爭,鬥得個兩敗俱傷,咱們只等著坐收漁利就好!”
  我愣了一愣,丫頭啊丫頭,我話裏的重點不是“爭”,而是“豔”好不好?好不好?
  不過綠籬這話卻也提醒了我,指望著女人那點小心眼來自發自動地維護後宮穩定和諧那是不太可能了。與其叫她們自己亂哄哄地鬥成一團顯得咱這個准皇后沒手段,還不如想法叫她們鬥不起來才好。
  可這一個個如狼似虎的,“肉”卻只有齊晟那麼一塊,偏還叼在江氏嘴裏呢,這可如何分得均嘛!哎呀呀,可是要了老子的親命了。
  我這裏發著愁,多日不見蹤影的齊晟卻突然來了我的殿裏。
  綠籬跟吃了喜鵲蛋一般,臉上憋不住的喜氣洋洋,我卻暗自心驚,茅廁君白天這才來見了我,齊晟晚上就過來了,他這是什麼意思?捉姦也不是這個捉法啊!
  齊晟沒穿龍袍,只一身玄色錦袍,獨自走進內殿,二話不說拉了我的手就往外走。
  我急忙著沖綠籬招手,示意她趕緊跟上。
  綠籬躲柱子後快樂地沖我揮了揮手裏的小手絹。
  我頓時欲哭無淚。
  齊晟扯著我繞遊廊,摸小徑,一直走到皇宮東北角一處極僻靜的小宮室外才停了下來,然後鬆開了我的手,默默地望著那宮室裏有些昏暗的燈火發起呆來。
  我有點猜不透他的心思,這個時點上拉著我來這麼僻靜的地方,這是做的什麼打算?
  齊晟突然沒頭沒腦地說道:“她就在裏面,吃了很多的苦,是我有負於她。”
  我心裏一凜,頓時反應過來這個“她”說的是誰了,趕緊一把反手抓住了齊晟的手,叫道:“你不能這樣!現在可不是惹張家的時候,你可一定要冷靜,愛情誠可貴,皇位價更高!她吃苦,這宮裏誰不吃苦了?黃良媛、李承徽、陳良娣她們整日裏守活寡一般,就不苦了?”
  齊晟轉過身看著我,眼中神色晦暗不明。
  我生怕他一到了江氏近前就會腦供血不足,忙又給他分析這裏面的利弊:“我做不做皇后不打緊,只要有吃有喝,不做更好,問題是你怎麼安撫張家?沒有我的後位,他們還為嘛要支持你?到時候張家一翻臉,轉而去支持老九怎麼辦?豈不是又要打了起來?”
  其實打起來我也不怕,問題是我現在的身份實在尷尬,不論是哪一方勝了都不會有我的好,這壓根就不是我躲一宮殿裏不理世事就能解決的!
  齊晟沉默片刻,突然問道:“你可能容得下她?”
  “容!絕對容得下!”我急忙叫道,又生怕齊晟覺得我沒誠意,趕緊舉了右手發誓一般,“你叫我把她當祖宗供起來都行,只要你先別和她一生一世一雙人人去!你告訴她,叫她放心,我保證能把黃良媛她們都看嚴實了,絕對照不了你倆的面!就是不小心飛只蒼蠅到你跟前去,那是只公的!”
  眼見著齊晟卻沒什麼反應,我心裏越來越沒底,到後來心裏卻是突然騰起了一股子邪火來,忍不住破口大駡道:“我擦!女人不懂事胡鬧,你一大老爺們怎麼也跟著糊塗了呢?還一生一世一雙人,這是個皇帝該幹的事嗎?你不想著怎麼治理國家處理朝政,卻整日裏把心思放一燒火棍子的褲腰帶上,有意思嘛?女人算什麼啊?胖的瘦的美的醜的,吹了燈有嘛不一樣的?啊?有嘛不一樣的?她們願意情啊愛的糊弄自己高興,你也就跟著一起糊弄糊弄就得了,怎麼還要動真格的了呢?你是個大老爺們啊!你是個皇帝啊!好好的三宮六院你不要,你是男人嗎?你傻啊?”
  我一口氣罵爽了。
  齊晟被我罵傻了。
  我停下了大喘了幾口氣,平復了一下情緒,然後立刻也傻眼了。
  這世上誰最sb啊?不是楊嚴,不是茅廁君,不是齊晟,那是我啊!是我啊!我這是對著一個皇帝吼了什麼話啊?
  我想著若想糊弄別人,首先就要糊弄了自己,於是,我趕緊催眠自己當剛才的事情都沒發生,揮袖撲打了幾下自己身上,語氣輕鬆地說道:“蚊子還不少,哈?”
  齊晟一直沉默。
  齊晟比我高了許多,又是背著月光,我看不清他面上的表情,只是覺得他身上有森森的冷意滲了過來。
  我趕緊想如果這會能跑了,叫人聯繫了張家與茅廁君臨時起兵,也不知能有幾分勝算。悲催的趙王同志能用得上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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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
發表於 2016-1-22 01:55:09 |只看該作者
☆、第 36 章

  我這裏一心想跑,那邊齊晟卻是啞聲問道:“我在你眼裏便是如此?”
  我擦!難不成我說了這麼多,他都以為我一直在說反話?他這都什麼理解力啊?
  不過我沒敢答話,我就覺得吧,無論我先說什麼他都高興不了,乾脆不如裝啞巴的好。
  齊晟那裏又沉默了片刻,伸手拉了我就要往那宮室裏走。
  我急忙掙了掙,卻發現他手上攥得很緊,壓根就掙不脫,只能告饒道:“皇上,這事就不是咱倆拉著手去辦的事!你要是想讓我去做惡人呢?你就鬆手,放了我一個人過去,你先在外面等會兒,也能顯出你是英雄救美的範來!”
  齊晟回了頭來看我,怒道:“你閉嘴!”
  我這人沒膽,嚇得連忙閉了嘴。
  齊晟雖傷了一隻手,可另外一隻卻是極有勁,連拉帶拽地把我扯到了那宮殿外,外面早已有值夜的宮女見到了我們,急忙上前來沖齊晟行禮,叫道:“皇上!”說著又沖我福了一福,張了嘴卻不知道該稱呼什麼好,一張笑臉頓時都急紅了。
  我看得心疼,趕緊擺手:“沒事,沒事,心意到了就好。”
  齊晟卻是冷聲說道:“沒長眼睛?這是皇后!”
  小宮女忙給我跪下了,惶急地叫道:“皇后娘娘恕罪,奴婢有眼無珠不識的娘娘。”
  我卻是一怔,不由得向齊晟看了過去。嚇!難不成這小子被我罵開竅了,不打算和江氏一生一世一雙人了?
  齊晟那裏卻是冷哼了一聲,扯著我繼續往殿裏走。我回頭看那小宮女,見她才不過十三四歲的模樣,長得嬌嬌小小的,此刻已是嚇得伏在地上顫顫發抖,心裏頓時更軟了,只回著頭叫道:“趕緊起來,地上涼!可憐見的——”
  齊晟手上的力道頓時更大了些,疼得我哎呦了一聲,也沒能把剩下的那半句話說完,人已經是被他扯進殿去。
  殿裏還有幾個宮女在守著,見了齊晟進來齊齊迎上來行禮,齊晟喝了一句:“都滾出去!”說著直把我拉到內殿門口,這才猛地停下了,用力抿了抿唇後,扯著我進了內殿。
  他人高馬大,張氏身材雖也算高挑,可步子卻比他小了許多,所以我便被他拉扯得有些踉蹌,直往前沖了好幾步這才停了下來,然後就看到了床上身形消瘦臉色蒼白的江氏來。
  齊晟此刻終於鬆開了我的手,看著江氏沉默不語。
  江氏也睜開了眼,目光從我身上轉到齊晟身上,又從齊晟身上移到了我的身上,幾次來回之後,唇角上就泛出了一絲淡淡的苦意來。
  看著江氏那張小苦臉,我也是十分苦悶啊!
  活了二十多年,我哪經歷過這種場面啊,就我和她這關係,放現代也算得上是正室和小三了吧?
  該怎麼著才算是正常的?是該打江氏一巴掌,還是該轉頭抽齊晟?
  我下意識地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打江氏,不忍心,抽齊晟,沒膽量。
  好吧,老子是真的尿(sui)了。
  我連連吸氣,幾次努力,終於對著江氏說出一句話來:“你……受苦了!”
  此話一出,齊晟與江氏均是一愣。
  我第一句既說出了口,後面的話也順溜了許多,上前看了看江氏,問道:“身上的傷可是好些了?最近吃著些什麼藥呢?住的可還習慣?有什麼不滿意地儘管和我說,我幫你安排。且先放心在這裏住著,不用想太多,自己身體好了最重要!皇上那你放心,我替你看緊了,現在雖不能給你個名分,不過你也得理解一下皇上,他也有他的苦衷,他心可是一直在你這裏的……”
  江氏傻了,一雙杏眼眨啊眨的看著我,小嘴哆嗦了幾哆嗦都沒能說出話來。
  齊晟卻是直接上前一把把我從床邊提了過來,直接拎到了殿外,怒道:“你給我在這裏等著!”
  我不敢和他起爭執,連忙舉了雙手保證:“沒問題,沒問題!”
  齊晟怒氣衝衝地瞪了我一眼,轉身又進了殿內。
  我心裏此時卻是已經安穩下來,齊晟既然承認了我皇后的名分,這樣說來這會子就是去想法安撫江氏了。
  果然也不知道齊晟與江氏在裏面說了些什麼,就突聽得江氏音量拔高,冷聲叫道:“皇上不用替映月考慮,就當映月死了就是了!”
  我一時好奇心起,忍不住往內殿門口湊近了點,用手罩在耳朵旁聽他二人的談話。齊晟的聲音有些低沉,也聽不清他到底說了些什麼,只聽得江氏過了一會緩緩說道:“你若無情我便休,皇上請走吧。”
  殿內頓時靜了一靜,然後就聽到齊晟的腳步聲從內向外而來。
  我忙踮著腳尖往外跑,人剛離了殿門,齊晟的身影已是出現在視線之內。我忙又裝模作樣地抬頭去看月亮,直到齊晟走到我身邊了這才驚愕道:“啊?聊完了?”
  齊晟面色陰沉,也不接話,只微微低了頭打量著我。
  我索性就大方地認了,“江氏的話隻言片語地聽到了那麼一點,連不成句。你的話卻是一個人沒聽到,大可放心!”
  齊晟沒說什麼,拂袖就向外走去。
  我又回頭看了眼,飛快地合掌沖著內殿的方向拜了拜,江氏你就先認了吧,待我以後根基穩固,大權在握之時,一定全了你和齊晟一生一世一雙人的心思!
  阿彌陀佛,上帝保佑!
  八月十九,冊後大典。
  大明宮中,我穿著皇后禮服,戴著鳳冠霞帔,在齊晟身前是跪了又跪,拜了又拜,幾次折騰,人都快暈沉了,這才走完了那一套法定冊後程式,有了皇后的“證”!
  齊晟再執起我的手,帶著我一步步走出大明宮,一同俯視高臺之下的芸芸眾生。
  在文武百官千百將士的高呼聲中,我第一次真切地體會到了唯我獨尊天下盡握的感覺。醉臥美人膝,醒掌天下權,男人一生所求,不過如此了!
  這感覺,真他媽好啊!
  當然,要是身邊沒有齊晟那就更好了!
  冊後當夜,皇帝按理是要歇在皇后處的。綠籬很興奮,我很苦悶。
  綠籬往浴桶裏撒著玫瑰花瓣,紅著眼圈念叨著:“娘娘熬了這許多年,總算是熬到了,老夫人要是能親眼看到娘娘的冊後大典,那該有多好啊!”
  哎?這話怎麼從綠籬嘴裏出來就有點變味啊,說的好像張老太太早就翹了辮子一樣,人張老太太可是活的壯實著呢!
  我瞥了綠籬一眼,張了張嘴,還是忍下了。
  綠籬把一籃子花瓣都撒我浴桶裏了,還覺得不夠,從旁邊抓了一籃過來,往浴桶裏倒。
  我實在忍不住了,和綠籬打商量:“綠籬啊,咱能別再仍花瓣了嗎?你這是洗我呢還是洗花瓣呢?”
  綠籬聞言恨鐵不成鋼地瞪了我一眼,眼圈立刻不紅,只嚴肅地教育道:“娘娘,這都什麼時候了,您還有心和奴婢調笑,一會子皇上就該來了!不把您身子洗得香噴噴的,行嗎?李承徽那膚如凝脂是怎麼來的?那可是整日裏用羊奶泡出來的!就黃良媛的胸,您可知道她每日裏吃多少木瓜?還有陳良娣……”
  “得!打住!”我趕緊止住了綠籬的話,“我泡,我泡還不成嗎?”
  綠籬得意了,又往浴桶裏倒了半籃子的花瓣,然後又在我耳邊小聲說道:“娘娘,我給您和皇上預備了點美酒,一會皇上來了,您就邀著他一起喝點。”
  我一愣,頓時明白了綠籬的意思,快拉倒吧!一次酒後失身就足夠了!沒聽說這事也能多玩幾回的!
  綠籬見我不語,遣退了旁邊服侍的幾個宮女,苦口婆心地勸我:“娘娘,奴婢知道皇上寒了娘娘的心,可您得生下皇嗣,只有這樣您地位才能穩固!就因為這,家裏把太醫院的宋太醫都打點好了!”
  那個擅長婦科的宋太醫?
  我打了個寒戰,一想起自己以後還要懷胎十月生兒育女,就覺得肚子裏一抽一抽的疼。不成,這事說什麼不成!孩子得有,但是那不能是我生的,不論哪個生都成,只要他母族寒微就成!
  最最好,叫齊晟與江氏生個孩子,好歹也算得上是他二人“愛情”的結晶。
  齊晟來得很晚,我已是坐在內殿打了半天的瞌睡。
  綠籬一個勁地杵我,“娘娘,醒醒,娘娘,快醒醒,皇上來了!”
  我一個激靈,頓時清醒了過來,抬眼看去,只見齊晟也已換上了常服,龍行虎步地從殿外進來。
  綠籬帶著人迎上前去替齊晟更衣。
  齊晟卻是揮了揮手,摒退了綠籬等人,他視線從案幾上的酒壺上劃過,嘴角上便挑上了一抹諷刺的冷笑,走到我面前坐下,嗤笑說道:“你不用借酒裝瘋,我在你這坐坐就走。”
  我一時有些愣,眼睜睜地看著齊晟把兩人面前的酒杯倒滿,獨自先飲了一杯,默了一默,這才淡淡開口道:“我九歲的時候就知道以後要娶張氏為妻。”
  呵!這是要喝酒談心了?我趕緊又給他滿上了酒,也不說話,只靜靜地等著他的下文。
  齊晟看著我譏誚地笑了一笑,“人們都說是因有人在成祖面前贊我好聖孫,所以成祖才傳位給了先皇,想經由先皇之手將皇位傳到我手上。其實,根本就不是這樣的事。”
  本著做一個好聽眾的原則,我適時地睜大了眼睛,問:“哦?那是怎麼回事?”
  齊晟扯了扯嘴角,“張氏祖父張生乃是成祖最寵信的武將,成祖微服出去的時候經常會去張府落個腳,最初時我只當這是因為成祖寵信張生的緣故,後來我才知道,成祖每次去那裏,不過只是想遇到一個人而已。”
  我心裏一動,我擦,成祖去張家不會也是去偷情的吧?對象是誰?難不成還是少有美名的言氏?
  齊晟喝了杯酒,目光轉到了我臉上,說道:“就這樣去了許多次,有一次,成祖終於遇到了那個人,當時正是寒冬,那人卻帶著五歲的張氏在後園子裏打雪仗玩,成祖站在一旁靜靜地看了許久,那人才發現了成祖,帶著小張氏過來給成祖見禮,說看到小張氏一時想到了自己小的時候,便也起了童心,還笑著問我和老九要不要和她們一起玩。我那時性子比老九野許多,也貪玩,早就在一旁看得十分動心,聽她邀便過去了,老九卻是搖頭說要陪著皇爺爺,不肯和我們一起去玩。”
  我聽了個稀裏糊塗,齊晟那裏卻是已喝了許多的酒,說到這停了下來,視線雖看向我,卻又像是已經透過了我,落在了很遠的地方。
  齊晟忽地自嘲地笑了笑,“從那起,成祖就明顯地待我與其他皇孫不同,他曾笑著問我張氏如何,我就答女孩子又嬌氣又蠻橫,是個麻煩。成祖當時卻不高興,說張氏是個可愛的小姑娘,誰能娶她是誰的福分。那以後,成祖再問我張氏怎麼樣的時候,我就一直說張氏的好處了。”
  我這算聽明白了點,頓時對齊晟很是同情起來,靠著女人發家,這事擱誰身上都是個膩歪。
  眼看著齊晟有點喝高了,我便又給他添滿了酒,勸道:“反正都是過去的事了,不提也罷!喝酒喝酒!”
  齊晟卻沒端酒,扶著案幾站起身來,晃晃悠悠地向殿外走去。
  我跟在後面急忙招呼齊晟貼身的小太監:“趕緊地,扶著點,東北角上的幽蘭殿,認識路不?”
  齊晟回頭又冷冷瞥了我一眼,沖那小太監吐出幾個字來:“回寢宮。”
  說完,頭也不回地走了。
  我終於長松了一口氣。
  綠籬卻是悔恨地直撞牆,嘴裏念叨著:“都怪奴婢,好好地非喝什麼酒啊,喝什麼酒啊!”
  我考慮到她一時半會撞不到牆,也撞不死自己,又想明天還有更費力勞神的事情,便也沒理會她,洗洗自己睡了。
  第二日,帝后不和的傳言便在後宮裏流傳開來。
  茅廁君來給我做冊後大典的事後總結彙報工作,我遣退了所有的人,用了幾根筷子,蹲地上給他講解為嘛三角關係乃是世上最最穩固的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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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
發表於 2016-1-22 01:55:36 |只看該作者
☆、第 37 章

  “那!你看,如果這是齊晟,這是江氏,那麼這一根就是我,我們三個組成了後宮之中的三角,缺一則後宮不穩。”我用筷子搭成了個三角型,擺在了茅廁君面前,回手又取了三根過來,“而這三根,齊晟,你九皇子楚王殿下,張家,是眼前朝堂之上的三角,少一個則必起血雨腥風。”
  茅廁君抬眼看了看我,問:“趙王呢?趙王算那一角?”
  我不由得咂了一下嘴,“咱能別提那倒楣孩子嗎?”
  茅廁君看著我不語。
  我無奈,只能又添上了一根筷子,在地上兩個三角形上都比劃了比劃,說道:“這四角關係呢,卻是世上最不穩定的,你看,往那邊倒都有可能。而趙王,他現在就是第四個邊,無論放在後宮還是前朝,都屬於不穩定因素。咱們先不提他!”
  茅廁君了然地點了點頭,沉默了片刻,卻是問我:“這也是人販子教你的?”
  我咂了咂嘴,歎道:“得!咱們還是說趙王吧!”
  茅廁君揚眉笑了,用手將地上的筷子劃拉到一起,說道:“嗯,這些我都明白了,只是,你為什麼要和我說這些?”
  我蹲地上有段時間了,腿有些麻,乾脆就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從茅廁君手中又抽出三根筷子來,看著他說道:“因為我還要與你說一個三角關係,這才是我真正想和你說的,前面兩個不過是舉個例子而已。”
  茅廁君不語,靜靜地看著我。
  我盯著他的眼睛,將手中的三根筷子一一擺到地上,沉聲說道:“這是你,楚王殿下齊翰。這是我,皇后後張氏,而這一根……”我將手中最後的一根筷子放下,“是齊晟的某個兒子。”
  茅廁君許久都沒有說話,只靜靜地看著我。
  我坦蕩地和他對視,等待著他的答復。
  不知過了多久,茅廁君終於低聲問我:“你想做太后?”
  我鄭重點頭,答:“不想做太后的皇后不是好皇后!”
  茅廁君輕輕地笑了。
  我也跟著笑了笑,從地上站起身來,用腳將地上的筷子都踢到了一旁,與茅廁君說道:“你回去好好想想,想好了給我個回話。”
  不曾想茅廁君倒是個極爽快的人,過了沒兩天就派人給我送了個金三角來。
  綠籬臉上卻有些不高興,嘟囔著:“沒見過給人送禮送這東西的,分明就是對娘娘不敬!”
  我勸她:“你有發牢騷的功夫,不如去盯著黃淑媛她們點,別一個不留神再叫她們鑽了空子,咱們說什麼也不能叫她們趕前頭生了孩子。”
  綠籬聽了這話精神頭立刻上來了,幹勁十足地出了興聖宮,本著“籬笆紮得牢,野狗進不來”的原則,在通往承乾宮的各個小道上安插了人手,高標準,嚴要求,一旦有後宮嬪妃試圖接近齊晟,或是齊晟試圖接近那個嬪妃,絕對要在第一時間將消息送到興聖宮。
  對於綠籬工作能力我給予了高度的肯定,同時,對其兢兢業業的工作態度,我更是佩服的五體投地。
  不過,很快就發現,這項工作看似開展的很熱鬧,實際上卻沒什麼作用。
  因為,齊晟壓根就哪個美人都不親近,除了偶爾去一趟東北角上的幽蘭殿之外,壓根就不往後宮裏來!而幽蘭殿裏住的什麼人,大夥竟然誰也不知道!
  後宮眾人意識到這個問題之後,承乾宮外頓時清淨了許多,同時,我的興聖宮也熱鬧了起來,各宮來抱怨叫苦的嬪妃絡繹不絕,都快把興聖宮的門檻踩斷了。
  對於諸位美人的哭訴,我只能表示深切地同情與無能為力,老天不下雨,你能有什麼辦法?
  實際上,我心裏也挺著急,齊晟一日沒兒子生出來,我一日就升不到太后的位子上去。
  既然齊晟只肯偶爾去一趟幽蘭殿,我也只能往江氏身上使勁了,可著勁地往幽蘭殿裏送各種滋補品,恨不得江氏立刻活蹦亂跳起來,也好與齊晟郎有情妾有意,乾柴逢烈火,曠男與旱女!
  可那次擊球賽上,江氏傷得挺重,胳膊腿算齊了足有三處骨折,俗話說傷筋動骨一百天,再加上她身子骨本來一直就弱,這下子可好,三天兩頭得就暈死過去,直到入了冬,還時不時地急詔太醫。
  我心裏十分氣憤,元宵節家宴上再看到趙王時,臉上就忍不住露出了些許鄙夷之色。
  趙王迎著我的目光看上來,卻是譏誚地笑了笑,遠遠地沖我舉了舉杯,然後一仰而盡。
  我心裏大怒,示意身後的綠籬上前,暗中吩咐:“把趙王的酒給我換了,可著勁大的上!”
  綠籬雖然不明白我為何和趙王突然結了怨,卻仍是堅定地去執行我的命令去了。一會之後,趙王那裏就明顯地喝高了,晃晃悠悠地起來就往外走,身後的內侍想要扶他,卻被他一把推開了,獨自踉蹌著出去了。
  我心中大喜,暗中瞥了一眼身邊的齊晟,見他絲毫沒有注意我這裏,趕緊帶著綠籬也悄悄的起身下了殿。
  到了殿后,我先蹦了蹦,活動一下手腳熱熱身,然後便把披風接下來丟給綠籬,囑咐:“你一會兒看准了,兜頭給他蓋上去,使勁抱緊了他的腦袋。”
  綠籬十分地緊張,抱著披風說話還打著顫,“娘娘,我我我沒趙王殿下高,我怕夠不著他啊!”
  “笨!蹦起來往前撲,他都醉成那樣了,你怕什麼!”
  綠籬還是打退堂鼓:“要不咱們找兩個小太監來做這事吧,一準的成。”
  我忍不住伸手拍了一下綠籬的腦門,“這事找了別人做早晚得露餡,再說了,自己上手才解氣!我早就瞧那小子不順眼了,今可算是逮著機會了!”
  綠籬還是遲疑著,我便啟發她:“你就想她是黃良媛好了!”
  綠籬臉色亮了亮,不過還是帶著些畏縮之色。
  我想了想,便又說道:“這樣吧,你權當他是江氏,反正他們曾是夫妻,夫妻本一體嘛,也差不了太多。”
  綠籬精神立刻抖擻了起來,從地上蹦了蹦,低聲歡呼:“娘娘,咱們再找根棍子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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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22 01:56:00 |只看該作者
☆、第 38 章

  望著綠籬那張雀躍的臉,我終於明白,有一種狗,天生就是用來追兔子的。
  綠籬左顧右盼,試圖在附近找著根棍子。我忙扯住了她,小聲勸阻:“快省省吧,等你再找著該棍子,黃花菜都涼了。”
  趙王轉過去有一會了,我估計著,就算是大號,這會子也該回來了。我指揮著綠籬躲在一根粗大的廊柱之後,自己則藏身在另外一根後面。
  片刻之後,便聽得有腳步聲從遊廊那頭由遠及近,我悄悄地探了個頭,果見趙王獨自一人一步三晃地從遠處來了。
  我趕緊沖著綠籬做了個手勢,示意她準備好。
  綠籬似還有點緊張,一隻腳不自覺地輕輕敲著地面,踩鼓點一般地打著節奏。我有一種預感,這丫頭要給我壞事。
  果不其然,趙王腳步聲越來越近,耳聽著就要到了跟前了,忽聽得綠籬大喝了一聲,然後就舉著披風撲了出去。
  我以手覆額,悔得腸子都青了,又恨不得一巴掌把綠籬給拍暈過去,有這樣偷襲前還給人家個信號的嗎?綠籬,咱們這是要打人悶棍啊,不是要做劫人劫財的山大王啊!
  唉!果然隔行如隔山啊!
  此刻再埋怨綠籬已然沒用,我急忙也跟著後面沖了出來,只期冀著綠籬瞎貓碰上死耗子,趙王醉大發了,只被她聲音一嚇就癱倒在地上才好。
  不過,這得醉多麼大發才能有這個效果啊!
  就見趙王身形極迅疾的一晃,避過了綠籬如猛虎般一撲,然後腳下一勾,綠籬人便繼續向前撲了過去。同時,趙王掌刀揮出,只劈向綠籬頸後。
  我一看大驚,忙叫道:“手下留人!”
  趙王的手略頓了頓,還是繼續劈了下去,不過勢道卻是明顯著減弱了許多,便聽得綠籬小姑娘悶吭一聲,人就委頓在了地上。
  成事不足敗事有餘!說的就是綠籬這樣的!
  我又氣又急,忙上前去看,先摸了她頸側的動脈,又測了測她的鼻息,見她只是暫時昏迷了過去,這才放下心來,轉回頭看向趙王。
  趙王忙用手扶了頭,醉酒似地往廊柱上倚去。
  我說道:“行了,快別裝了,趕緊地吧,這地上這麼涼,躺久了非得生場大病不可,過來搭把手,把她給我扶起來。”
  趙王身子明顯僵了僵,不過卻是站直了身體,走上前來彎下腰眯著眼睛探究地打量我。
  我左右看了看,指了不遠處的望梅軒,說道:“就那裏吧,還暖和點。”
  趙王這回挺乾脆,俯□去雙手一抄就把綠籬從地上抱了起來,大步地向著望梅軒走去。望梅軒裏並無宮人守著,趙王將綠籬放在了軟榻上,這才轉回身看我,問道:“皇嫂,您該說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了吧?”
  我沒理他,用披風給綠籬蓋嚴實了,轉身出了門。
  趙王似怔了片刻,這才跟在後面出來,與我一同蹲在門外的臺階上。
  兩人一時都沒說話,只看著臺階下綻放的寒梅發呆。片刻之後,我轉頭問他:“你想知道這是怎麼回事?”
  趙王沒說話,只點了點頭。
  我很是挑釁地看著他:“沒怎麼回事,就是看你不順眼,想揍你一頓出出氣。”
  趙王揚眉,頗為意外:“難道並不是為了報復宛江之事?”
  我嗤笑一聲,搖了搖頭,“沒想那麼多。”
  趙王愕然地看著我,我轉回頭去繼續看著梅林發呆。 過了一會,忽聽得趙王幽幽問道:“你可知道映月的事情?”
  我不由撇了撇嘴,答道:“正在幽蘭殿呢,我整日裏山珍海味地養著她,愣是多不出一點肉來,她那肚子也真夠沒良心的!”
  趙王的面色更是驚愕,好半晌才恢復了常態,歎道:“沒想到你落了回水,人倒是通透了許多。”
  我琢磨齊晟不可能滿世界宣揚我是借屍還魂的事情去,所以聽也便只輕輕一哂,說道:“鬼門關裏轉一圈回來,就是塊石頭也得浸成水晶石了。”
  趙王聽了又是一陣沉默,突然說道:“她口口聲聲愛得不是三哥的權勢,你說我除了不是太子,哪里不如三哥?如果我與三哥的身份換一換,她還會如此麼?”
  趙王這問題問的很有深度,我琢磨了半天也沒法給他一個確切的答復,只能反問道:“你有沒有問過屎殼郎為嘛生下來就喜歡滾糞球?難道換成別的球不一樣滾麼?”
  趙王一愣,隨即便又放聲大笑起來,笑著笑著,人竟然都仰倒在了地上,好半天都停不下來,喘息這笑道:“她說要專一的感情,我便遣散了所有的侍妾,她說愛情裏容不下一粒沙子,我便對身邊的侍女都不假顏色,我哄著她,敬著她,到頭來,她卻向別人要著一生一世一雙人。”
  話到後面,趙王聲音已是有些哽咽,他用手背遮了眼,停了好半天才又問我道:“三嫂,你說天下怎麼還會有這樣的女人?她到底是怎麼想的?”
  我無語,皺眉苦想半天,只得誠實答道:“我實在不太瞭解屎殼郎的生活。”
  趙王又笑開了,一骨碌從地上爬起來,盯著我說道:“三嫂,我現在突然發現自己很喜歡你。”
  我一驚,卻見趙王身後的門悄悄地開了,綠籬做賊一般從裏面探出頭來,手裏還舉著我那條斗篷,沖著趙王就撲了過來。
  趙王這回沒提防,又因是蹲在了臺階上,便一下子被綠籬撲倒了下去。
  綠籬整個人都騎在了趙王身上,回頭沖著我興奮叫道:“娘娘,還打不打?”
  我怔了,很是敬佩地仰望了綠籬片刻,一發狠捋了袖子就過去了,“打!交情是交情,打架是打架!綠籬,給我狠狠地揍!說嘛也得把宛江之仇報了回來!”
  我與綠籬對著斗篷拳打腳踢,斗篷之下傳來趙王略有些悶的聲音:“三嫂,別打頭臉!一會兒還要回大殿!”
  我心中惡氣更勝,沖著趙王又狠踹了幾腳,這才罷了手,拍拍手掌吩咐綠籬:“夠了,出氣了,咱們走!”
  說完便拉了綠籬大步離去。
  回到大殿,酒宴還在進行,我坐回到席位上,氣還沒喘勻實了,就聽身旁的“糞球”同志冷聲問道:“剛才哪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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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9 章

  我稍一思量,轉頭低聲答道:“我報仇去了!”
  齊晟面容微微一僵。
  我便傾過身子湊近了他,在他耳邊低語道:“我一看見趙王就來氣,對自己媳婦也能下那狠手,真不是個東西。就這他剛才竟然還敢挑釁呢!我氣不過就帶著綠籬去打他悶棍了。”
  說著沖著剛落席的趙王處抬了抬下巴,問齊晟:“哪!你看看,技術不錯吧?一點沒傷到他的頭臉。”
  遠處的趙王看到了不明所以,忙用雙手端了酒杯高舉過頂,畢恭畢敬地向我遙敬了一杯。
  我這次很是大度地沖他舉了舉杯,轉過頭與齊晟說話的時候就忍不住有些眉飛色舞:“瞧瞧,打服了吧!”
  齊晟的臉色卻越來越黑。
  我便暗自琢磨到底是哪句話又惹了他不痛快,還沒想出來,便聽得齊晟從牙縫裏擠出一句話來:“你是皇后!”
  這一下心裏頓時有了數,什麼戲做太過了都不成,天真爛漫一個不成就成了裝瘋賣傻,唉!這火候還真是難於把握!
  我默了一默,立刻端莊了姿態,淡定答道:“臣妾知道了。”
  許是我態度良好,齊晟雖沒說什麼,不過臉色卻是緩和了不少。我放下心來,開始把注意力放到殿中的諸人身上。
  趙王那裏自不必說,這下變得十分地乖覺老實,每當我視線轉過去的時候,他都能及時地察覺到,然後很是恰當地表現一下仰慕愛戴之意。
  茅廁君那裏也一如既往的淡定,不過,我知道他最近的日子並不好過,齊晟一直在找他的麻煩,總是給他些無足輕重的差事,然後又對他大肆訓斥。
  換句話說,齊晟一直在雞蛋裏挑骨頭。
  我無能為力,只能看著,然後等著齊晟收拾完了幾個兄弟,在轉回頭來收拾張家。我想茅廁君也很清楚,所以他也只能先熬著,儘量熬長一點時間,熬到齊晟有了兒子,熬到我們的結盟有了第三角來支撐。
  我一想到這就覺得來氣,若不是因為趙王把江氏禍害的太慘了點,江氏這會子沒准也能懷上了,那才是真的皆大歡喜!
  一想到這,我忍不住又去橫了趙王一眼,正好又對上了趙王的視線,他愣了一愣,然後表情很無辜。
  我最受不得一個大男人做此等賣萌的勾當,氣得側臉交代綠籬:“下次見到趙王了,還給我可勁地揍他!”
  綠籬卻沒應聲,顯得有點心不在焉。
  我有點納悶,不過正好趕上有人前來敬酒,一時也沒顧得上問她,待我這裏喝了酒再回頭的時候,身後已是沒了綠籬的身影。綠籬這丫頭連去個茅廁都要向我報備一下,從來就不是一個無故曠工的職員,這會子卻突然不打招呼就離開了……我心裏隱隱有些不安,
  齊晟忽然轉過了頭低聲問我:“怎麼了?”
  我心裏一驚,忙掩飾地搖了搖頭,回答:“沒事,就是喝的有點多了,頭暈。”
  齊晟目光在我臉上停了片刻,輕輕地嗤笑了一聲。我一聽他這動靜,就覺得這廝不知又看出我什麼破綻來了。我十分地討厭他這種冷嘲熱諷的態度,有話說話,有屁放氣,有事沒事地嗤笑兩聲,你這是想說話呢還是想放屁呢?
  我肚中腹誹著,臉上卻不敢帶出絲毫不滿來,乾脆就裝沒聽見的。
  又聽得齊晟叫我:“一起去給皇祖母和太后敬杯酒吧。”
  他這要求提得不算過分,我沒絲毫拒絕的理由,所以只能端著酒杯站起身來,走向太皇太后林氏和太后那席,太后沒說什麼,只含笑地飲了酒,而太皇太后那裏卻是先扯著齊晟低語了幾句,然後又一把拽住了我,拉到身邊苦口婆心地囑咐:“芃芃啊,男人都是強驢子,得順著毛捋,最不該做的就是和自家男人賭氣。”
  我有些尷尬,勉強點了點頭,林氏這才算松了手。
  齊晟還在前面幾步遠的地方等著我,然後又伸手拉了我的手走回到席位上。這回,我不等他問便主動交代道:“太皇太后說了,你是屬順毛驢的,不能戧著毛捋。”
  齊晟轉過頭看著我,也低聲說道:“皇祖母也和我說了……”
  他話說一半就停了下來,我很好奇林氏會用什麼動物來形容我,於是眼巴巴地瞅著他,等著他把那下半句說完,。
  許是我的神情太過認真了些,齊晟就輕輕地扯了扯嘴角,把嘴湊到了我耳朵邊上,這才呼著熱氣說道:“她說女人得用哄的,叫我快點給你個臺階下,所以,我決定今天晚上便去你宮裏歇上一宿,也叫你在後宮之中有些臉面。”
  仿若一個響雷從頭頂劈下,我一時傻了。
  齊晟抽回了身子,漫不經心地喝著小酒,很是悠閒自在。
  我卻只能筆直筆直地坐著,腦子裏亂作一團,心裏只想大喊:你這臉面還是都給了幽蘭殿的江氏去吧!我還要什麼臉面啊!
  綠籬不知什麼時候回來了,從我身後湊了過來,十分憂愁地對我說道:“娘娘,我剛才又去瞭望梅軒,斗篷不知道是誰拿走了,可別在落到有心人的手裏。”
  我回過頭去,也十分憂愁地看著她:“綠籬,斗篷不重要了,重要的是皇上打算要夜宿咱們宮了。”
  綠籬怔了一怔,臉上立刻若陽光般燦爛了!低聲歡呼道:“娘娘,老天開眼,您總算熬到這一天了!”
  “是啊,大晚上的,老天不睡覺,竟然開眼了!”我喃喃自語道。
  綠籬低頭思量了片刻,趕緊上前把我的酒杯給添滿了,語氣誠懇地勸道:“娘娘,外面冷,多喝幾杯暖一暖身子吧。”
  我剛剛舉杯,還未飲下,就見身旁的齊晟身影隱隱晃了晃,手中的酒杯中撒出點點滴滴的酒水來。他轉過頭瞥了我一眼,神色竟頗有些不自在,看到我也在看他,劍眉一擰,乾脆就伸手過來奪下了我的酒杯,冷聲道:“沒有酒量,就不要逞能!”
  我有些不太理解他的行徑,身後的綠籬卻是極其興奮,湊近了我耳邊得意說道:“娘娘,您看,皇上愛護您哪!”
  話音剛落,齊晟那裏不知又想到了什麼,轉過身又把酒杯塞進了我手裏,說道:“算了,喜歡喝就喝個夠吧!”
  我有些怔,愣愣地喝了那杯酒。
  綠籬又從後面湊了上來,低聲道:“娘娘,您看,皇上多寵您哪!”一邊說著,又趕緊給我添了一杯酒。
  我突然就想明白了,合著這兩人都是打算著把我灌醉了呢?他們真當老子是傻的?!我擦,我今兒還就偏不喝了!我重重地將酒杯放到了案上,冷聲吩咐綠籬道:“我頭暈,不想喝了,回宮!”
  齊晟微微側了頭用眼角瞄我,忽地笑了,輕聲說道:“也好,芃芃先回宮等著朕吧。”
  我剛起身,聞言腳下老大一個踉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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