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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為了一口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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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尋找失落的愛情]容華似瑾《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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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2-4 23:55:33 |只看該作者
第三百三十章 出嫁(一)

哭了半天,情緒又一直處於激動和紛亂中,等許徵走了之後,許瑾瑜只覺得十分疲倦,躺到床上,很快便睡著了。

一夜無夢。

第二天,許瑾瑜在睡意朦朧中被叫醒。

“小姐,快些起床了。”初夏的聲音輕快活潑,像是枝頭上的麻雀,在耳邊不停的嘰嘰喳喳:“今天可是你的大喜日子。喜娘已經來了,得早些梳妝打扮。姑爺很快就會來了。”

芸香的聲音也隨之響起:“是啊,小姐,該起床了奴婢特意做了些點心,趁著迎親的人還沒來,悄悄吃些墊墊肚子。不然,這一整天都不吃東西,身子可吃不消。”

許瑾瑜很快清醒了過來。

先沐浴更衣,然後吃了兩塊點心。很快,喜娘便來了,開始為她淨面梳妝。

這個喜娘是京城裏最有名氣的喜娘之一,梳妝的手藝十分高超。先用熱水為許瑾瑜敷面,再用細線將她臉上絞乾淨,一張臉猶如剝了殼的雞蛋,又嫩又滑。再接下來,各式胭脂水粉便派上了用場。

許瑾瑜索性閉上眼,任由喜娘在自己的臉上折騰。

耳邊不時地響起眾人的說笑聲。

鄒氏來了一回,很快便出去招呼客人了。許徵和曹縈也各自來看了她,不過,他們兩個也得出去招呼客人,待不了多久就得離開。

一直陪在許瑾瑜身邊的,是威寧候府的女眷。

含玉挺著肚子來了,紀妤來了,還有顧采蘋,今日也一起到了許家。

聽到顧采蘋的聲音。許瑾瑜忍不住睜開眼。喜娘還在忙碌,她不能動彈,只能透過銅鏡打量顧采蘋。

幾個月沒見,顧采蘋消瘦蒼白了許多,抿著唇角,目光有些飄忽不定。顯得孤寂而落寞。

紀澤的死,對顧采蘋來說無疑是巨大的打擊。因為兩個孩子。顧采蘋才從痛苦中勉強振作起來。可她此時的情形。也實在算不得好。

顧采蘋很快便察覺到了許瑾瑜從銅鏡中打量自己,忙歉然笑道:“今天是瑾表妹的大喜之日,我這個喪夫之人本不該進來。免得沖了喜氣。只是我連著幾個月沒出過府也沒見過你了,今日忍不住便跟了來。我待上一會兒就出去。”

“表嫂,”許瑾瑜輕聲張口,打斷了顧采蘋:“你肯來陪我。我心裏不知有多歡喜,怎麼會嫌棄。你別走了。留下陪著我吧!”

顧采蘋心中感動又感激:“你真的不介意麼?那我就厚顏留下了。”

許瑾瑜心裏一陣惻然。顧采蘋雖然虛榮淺薄,卻也有可憐之處。如今紀澤一死,只留下她和兩個孩子。她年紀輕輕就要守寡,不知要熬到何年何月。

許瑾瑜正要說話。喜娘委婉又含蓄地提醒:“奴婢要為小姐上妝了。”

上妝的時候,當然是不宜說話的。

許瑾瑜乖乖的住了嘴。

現在是在自己的閨房裏,說幾句閒話無人會取笑。等上了花轎。可就得守口如瓶噤聲不語了。不然,可是會被人笑話的。

......

喜娘忙了一個多時辰。總算是梳妝完了,然後扶著許瑾瑜站起身來,捧了精緻的紅色嫁衣為她換上。

許瑾瑜看著銅鏡裏容光照人美得令人屏息的少女,既覺得熟悉又有些陌生。

她當然知道自己的美麗。可平日多是素顏示人,並不張揚。今日精雕細琢的妝容,給人煥然一新脫胎換骨的驚豔就連她自己看著,也覺得格外的美麗。

“瑾表姐今天真美。”紀妤忍不住贊道:“這個喜娘梳妝的手藝真是不錯。”

喜娘心中暗暗自得,口中卻謙虛地應道:“許小姐容貌美麗氣質出眾,奴婢不敢居功。”又笑著誇道:“許小姐身上的嫁衣繡的格外精緻漂亮,奴婢也算是見多識廣了,還從未見過這般精緻的。不知是哪位巧手的繡娘繡出來的。”

“這可不是繡娘繡的嫁衣,是小姐親手做的呢!”初夏搶著說道,語氣裏滿是驕傲:“我們小姐擅長女紅刺繡,繡娘的手藝也比不過我們小姐!”

喜娘一臉讚歎,含玉也笑著誇了幾句。

屋裏說的正熱鬧,就聽門外響起了鞭炮聲。

一個小丫鬟激動地喊道:“小姐,迎親的人已經來了,新姑爺來了!”

陳元昭來了!

許瑾瑜心裏怦怦一跳,忽然全身僵硬,連手腳都不知該怎麼放了。

眾人看在眼裏,不由得齊聲失笑。喜娘忙道:“請小姐坐到床邊來,奴婢將蓋頭給你蓋上。”

許瑾瑜宛如牽線的木偶,被眾人圍擁到床邊坐下,然後,大紅色的蓋頭籠罩了她的視線。

她的眼前,只剩下一片喜慶的紅色。

......

“小姐小姐,迎親的人好多。”

“姑爺已經來了,不過,被少爺領著人攔在了院門口呢!”

“少爺正在出題,一題比一題出的刁鑽。幸好姑爺帶了幾個才學出眾的男子來,正在絞盡腦汁地解題呢!”

初夏來回奔忙,將外面的動靜一一說給許瑾瑜聽。

當許瑾瑜聽到許徵出題刁難新姑爺時,不由得暗暗好笑。

許徵一直看陳元昭不太順眼,為了這一天,早就卯足了勁準備了許多刁鑽的題目。如果陳元昭沒有防備,今天肯定是要出醜了。

不過,現在看來,陳元昭對這一幕早有預料,不然,也不會特意帶幾個飽學多才的男子來。

初夏一個人跑來跑去,繪聲繪色地將外面的情形說出來,紀妤聽了心癢難耐,索性也跑了出去湊熱鬧。

許瑾瑜靜靜地坐在床邊等著。

這一等,就是大半個時辰。

初夏飛快的走進來,興奮地喊了聲:“姑爺已經過了大少爺這一關,現在進來了。”

嘈雜的腳步聲和笑鬧聲在門外響起,很快,門被推開了。

許瑾瑜不自覺地屏住呼吸,一顆心高高提起。

眾人嘈雜的腳步聲裏,有一個腳步聲格外的急促,迅速地走到了她的面前,聲音裏有壓抑不住的激動:“阿瑜,我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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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2-4 23:55:49 |只看該作者
第三百三十一章 出嫁(二)

陳元昭的氣息迎面撲來。

兩人離的很近...離的太近了!

不知是誰促狹的笑著嚷了一句:“別光顧著看了,快些把人娶回家,想看多久看多久。”

周圍響起善意的哄笑聲。

許瑾瑜臉頰一陣滾燙。這個促狹的聲音分明是陳元青!

陳元昭似低低地笑了一聲。宛如一根羽毛,輕輕地落在許瑾瑜的心頭,癢癢的,甜甜的。許瑾瑜忽的生出衝動,想掀開蓋頭看一看陳元昭此時的模樣。

陳元昭素來冷厲沉默,不苟言笑。相識這麼久,她還沒見過他開懷釋然的笑容。此時的陳元昭,一定很英俊很好看。

從今天起,這個男人就是她的丈夫了。

一直飄忽不定的心,穩穩地落了下來,很踏實,很安心。

喜娘將紅色的綢帶賽進她的手裏,笑著低聲叮囑:“小姐,現在該去拜別太太少爺,上花轎了。”

許瑾瑜在喜娘的攙扶下,站起身來。

喜帶在她的手裏,另外一端在陳元昭的手裏。她心中興奮激動,又有些隱隱的忐忑迷茫。陳元昭的心情也一定很複雜吧!他前世一直孑然一人,從未娶妻。成親對他來說還是第一回呢。

許瑾瑜胡思亂想了片刻,當她回過神來的時候,已經和陳元昭站到了鄒氏的面前。

喜娘攙扶著許瑾瑜跪在準備好的蒲團上,恭恭敬敬地磕了三個頭。

身邊的陳元昭也一併跪下了。

鄒氏看著跪在面前的女兒,心裏既高興又不舍,既酸澀又歡喜:“瑾娘,從今天起。你就是陳家婦。嫁到陳家,要恭敬柔順,孝順公婆,伺候丈夫,早日為陳家開枝散葉。”

叮囑了一通,到底忍不住紅了眼眶。

許瑾瑜頂著紅蓋頭,看不見鄒氏此時的表情。不過。只聽鄒氏哽咽的聲音。也知道鄒氏一定落了淚。心裏不由得一酸。

起身後,許徵走到了她的面前,蹲下身子。

此時的習俗。女子出嫁的時候,要由娘家的兄弟背著出家門。

許瑾瑜在喜娘低聲的指引下,趴到了許徵的背上。

許徵穩穩的起身,將許瑾瑜背了起來。許徵刻意放慢了腳步。可從內堂到門外的花轎,只有短短的一段路。似乎只是眨眼的功夫就到了。

許徵將許瑾瑜放到花轎上,趁著兩人離的極近的時候,迅速的低語:“妹妹,多珍重!”

短短幾個字裏。透出濃濃的不舍。

許瑾瑜的眼淚奪眶而出,顫抖著應道:“大哥,你也珍重!”

許徵心裏一酸。定定神站直了身子,目光落到了穿著紅色喜袍的陳元昭身上。即使是看這個男人百般不順眼。許徵也不得不承認,陳元昭確實是個十分優秀出眾的男子。

臉孔沒了往日的冷凝,眉眼舒展開來,被大紅色的喜袍映襯出罕見的柔和,英俊之極。

這樣的男子,也勉強配得上妹妹了。

許徵走到陳元昭身邊,聲音低的只有彼此能聽見:“陳元昭,你一定要善待我妹妹,否則,我饒不了你!”

身為新郎官的陳元昭,心情極好,自然不會和大舅兄計較口舌,低聲應道:“放心,只要有我在,絕不會讓她受半點委屈。”

你就放心把你的寶貝妹妹交給我吧!從今以後,她的喜怒哀樂都有我相陪。今生今世,不離不棄!

這是男人之間的承諾。

許徵將心頭的酸楚不舍都按捺下去,淡淡應道:“好,你說的話我都記下了!男人一言九鼎,希望你永遠都不忘今日說過的話。”

陳元昭扯了扯唇角,並未再說什麼。

好聽的話說的再多也沒用,日後他自然會讓許徵刮目相看。

......

陳元昭騎上駿馬,結實健壯的轎夫們,穩穩地抬起了花轎。

這些轎夫可不是安國公府裏的護衛家丁,而是從陳元昭的親兵營裏挑出來的。一共八個名額,幾百個親兵幾乎搶破了頭,一個個爭搶著要來。

周聰從中挑了相貌最端莊身手最好的八個。今天一亮相,果然不同凡響。一路上不知引得多少小媳婦大姑娘張望。

許徵騎著馬,隨著迎親隊伍送出了老遠,才停下了。

許徵目送著花轎越抬越遠,直至消失不見。在原地停了許久,才黯然失落的回轉。

回到許宅的時候,前來道賀的客人已經走了不少。曹縈正陪著女眷閒話,見許徵回來,忙迎了上來:“迎親的人都走了麼?”

許徵嗯了一聲:“娘人呢?”

曹縈低聲歎道:“瑾娘上了花轎之後,婆婆就落了淚,不宜再陪著客人,已經回屋子去了。”

女兒出嫁,身為親娘的,豈有不傷心的道理?

看著鄒氏傷心難過的樣子,曹縈忍不住想起了自己的親娘,心裏也是一陣唏噓。

許徵打起精神道:“我去看看娘。”

曹縈點點頭應了。她和許瑾瑜感情再好,也遠不及丈夫和婆婆。許瑾瑜今日出嫁,母子兩個心裏都很難受。

許徵很快到了鄒氏的屋子外,抬手敲了門:“娘,是我。”

半晌,鄒氏才應了一聲:“門沒拴,你進來吧!”

鼻音濃重,顯然是狠狠哭了一場。

許徵輕輕推門而入。

不出所料,鄒氏果然是滿臉淚痕,眼睛哭的都有些腫了。

許徵心裏也不是滋味,還要強打起精神來安慰鄒氏:“陳元昭家世相貌人品都出眾,妹妹嫁給他,終身也有了依靠。我們應該為她慶倖高興才對。”

既是安慰鄒氏,也是在說服自己。

陳元昭確實是值得託付終身的良人,許瑾瑜有這樣的好姻緣也是幸事。可理智是一回事,感情又是另外一回事。

“徵兒,你說的這些我都知道。”鄒氏想擠出笑容,淚水卻嘩地湧了出來:“可我只要一想到瑾娘以後就要住在陳家,我想見她一面都不容易,就像被挖去了心尖上的肉一般難過...”

許徵一陣黯然。

是啊,這種酸澀又難受的感覺,可不就是像被剜去了心頭肉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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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2-4 23:56:03 |只看該作者
第三百三十二章 出嫁(三)

花轎抬的很平穩。

所有的喧囂熱鬧,都被隔在了花轎外。她一個人獨自待在這方小小的天地裏,翻騰不息的心緒漸漸平靜下來。

初夏跟在花轎邊,時不時地低聲絮叨:“小姐,你在裏面是不是很悶?外面可熱鬧了,迎親的隊伍老長老長,抬著花轎的轎夫都一個賽一個的俊俏,路邊好多人圍著看。”

“小姐,你今天還沒看到姑爺!姑爺今日穿著喜袍,真是英俊的不得了。一路上不知多少女子偷偷看姑爺呢!”

許瑾瑜聽著初夏繪神繪色的話語,不由得浮想聯翩。想像著陳元昭穿著喜袍的樣子,想著他神采奕奕地騎在駿馬上,想像著此時他就在花轎邊。

不知過了多久,花轎才停下了。

初夏的聲音有些緊張,更多的卻是雀躍興奮:“小姐,已經到安國公府了。姑爺下了馬,已經過來了...”

許瑾瑜原本還算鎮定,被初夏這麼一驚一乍的,一顆心怦怦亂跳

踢轎門,下花轎,進喜堂...許瑾瑜迷迷糊糊地任喜娘攙扶引領擺佈,直到拜堂的時候,才清醒了過來。

拜了天地,拜父母,然後是夫妻對拜。

兩人離的太近了,一不小心碰到了彼此的頭。

許瑾瑜聽到陳元昭倒抽一口涼氣,不由得抿唇偷笑。她戴著厚重的鳳冠,碰一下倒是無妨。陳元昭可是結結實實地碰了一下,額上一定很疼。

拜完堂之後,便被眾人簇擁著進了洞房。

坐到床邊後,許瑾瑜悄悄松了口氣。從一大早起折騰到現在。總算是到了安國公府。

“二哥,快些揭開新娘子的蓋頭。”陳元青活潑爽朗的笑聲響起。

此言一出,立刻得到了眾人熱烈的回應,一個個鼓噪著嚷了起來。

陳元昭其實一點很不樂意當著眾人的面揭開蓋頭。女子出嫁的這一天,是一生中最美的時候。這份美麗,是屬於他的,他只想一個人獨自欣賞。

不過。大喜的日子。他總不能板著臉孔攆人。

陳元昭不著痕跡地瞪了陳元青一眼。然後才不情願地拿了喜稈,輕輕地挑落蓋頭,厚重的紅蓋頭掉落。露出新娘的嬌容。

原本嘈雜的洞房,忽的安靜了片刻。

陳元昭也被許瑾瑜的絕色容光驚豔震懾住了。

他一直清楚她是個美人。不過,她的美麗是溫婉含蓄的,並不張揚。今日經過喜娘的巧手裝扮。美的驚心動魄,美的攝人心魂。

精緻繁複的大紅嫁衣。更是將她的美麗襯托到了極致。

“新娘真美。”不知是誰,情不自禁地讚歎出聲。然後,眾人紛紛回過神來,七嘴八舌的誇讚起來。

原本最活潑歡快的陳元青。在看到盛裝的許瑾瑜後,卻忽然沒了鬧騰的興致,下意識地退開了幾步。

心底有些黯然。有些失落,還有些不能訴之於口的遺憾。

許瑾瑜安靜地坐著。目光低垂,俏臉微微羞紅,表面看來還算鎮定。

只有她自己知道,此刻她是多麼緊張。縮在袖子裏的手下意識地握成了拳頭。

洞房裏所有的人都在盯著她看,一邊看一邊誇讚。她只能垂著頭,不敢抬起頭來看任何人。包括近在咫尺的陳元昭!

陳元昭終於張口了:“時候不早了,都去前院喝喜酒吧!”

立刻有人笑著打趣:“看到新娘子,陳將軍心裏蠢蠢欲動急不可耐,嫌棄我們這些人礙眼,所以才催著我們去喝喜酒吧!”

頓時引來了一陣哄笑聲。

陳元昭面不改色地應道:“我陪你們一起去。”

這還差不多。

眾人笑著擁著陳元昭走了。

嘩啦啦走了一群人,洞房頓時清淨了許多。

許瑾瑜一顆心落回原位,長長地呼出一口氣。再接下來...嗯,她什麼也不用做,繼續等著喜宴開席散席,等著陳元昭回來就行了。

乍然到了陌生的地方,人不免要拘束些。就連性子活潑的初夏也收斂了許多,老老實實地站在床邊。芸香站在另一側。

還有幾個丫鬟,都是她從許家帶來的陪嫁丫鬟。倒是沒見什麼陌生臉孔。

......

時間一點點滑過,不知等了多久,門口終於響起了熟悉的腳步聲。

是陳元昭回來了!

許瑾瑜硬生生的抑制住抬頭的衝動,繼續垂著頭,露出嬌羞的神色。

門被推開,腳步聲很快來到了她的面前。頭頂處響起陳元昭蘊含著一點點笑意的聲音:“他們都被我攆走了,你可以抬頭了。”

他們都走了麼?真是太好了!

許瑾瑜心裏緊繃著的那根弦驟然放鬆,抬起頭,看向陳元昭。

粗大的紅色喜燭燃出喜慶的紅色光芒,觸目所及處都是一片紅色。紅色的床鋪,紅色的被褥,紅色的紗帳,穿著紅色嫁衣的自己,還有穿著紅色喜袍的陳元昭。

初夏沒說錯,今天的陳元昭,確實英俊極了。

濃黑的眉眼浮著點點笑意,沒有了平日的冷凝,柔和的不可思議,也俊美的令人移不開眼睛。

兩人四目相對,膠著到了一起,再也分不開了。

“阿瑜,”陳元昭低低的喊了一聲,心裏的愉悅滿足,都在這短短的兩個字中溢了出來。

許瑾瑜輕輕地喊了聲子熙。

一對有情人,眼中只剩下彼此。

喜娘煞風景地咳嗽一聲,陪笑道:“將軍暫且莫急,先喝了交杯酒吧!”再不出聲,只怕接下來將軍真的要攆人了。

陳元昭果然有些不耐,淡淡地看了喜娘一眼:“發什麼楞,還不快點把酒端過來。”

喜娘心裏一凜,哪里還敢磨蹭,立刻應聲去了。

許瑾瑜忍俊不禁地彎了彎唇角。陳元昭顯然已經竭力收斂了,可那份冷凝已經融入了他的血液裏,稍微流露出一星半點,都令人噤若寒蟬。

可憐的喜娘,大概還從沒見過這般冷厲的新郎官。

陳元昭留意到許瑾瑜眼裏的笑意,心裏那一點點不快立刻煙消雲散。俯下頭,在她的唇上親了一下。

初夏芸香:“...”

我們還都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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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2-4 23:56:17 |只看該作者
第三百三十三章 洞房(一)

許瑾瑜的臉頰似火燒一般,紅彤彤的,半是嬌嗔半是羞惱地瞪了陳元昭一眼。

初夏她們都在,還有喜娘...他這麼旁若無人,實在令人羞臊。

被那雙水汪汪的明媚眼眸瞪著,陳元昭非但沒收斂,反而更肆意了。他坐到床邊,將許瑾瑜摟進懷裏。在她的額上又親了親。

真是閃瞎了眼。

初夏和芸香對視一眼,俱都紅了臉,無奈的將頭轉到另一邊。

三十多歲的喜娘今天也算長了見識,心中暗想,接下來動作可得快點。陳將軍熬到二十二歲才娶媳婦,之前連個通房丫環都沒有,“急切”的心情也可以體諒。

交杯酒進行的很快。

許瑾瑜還沒來得及羞答答的裝裝樣子,陳元昭已經將酒杯裏的酒一飲而盡,還體貼地說道:“你若是不慣喝酒,我替你喝。”

許瑾瑜:“...”

喜娘哭笑不得,忙阻止道:“將軍,這可萬萬使不得交杯酒可不能由人代替,得自己喝了才行。”

許瑾瑜定定神,將杯中的酒緩緩飲下。

她不勝酒力,只喝了一杯,便霞飛雙頰,俏臉上佈滿了紅暈。

陳元昭看著眼前的芙蓉俏顏,生平第一次領略了什麼叫酒不醉人人自醉,色不迷人人自迷。一股異樣的騷動,從心底湧起,一半湧上腦海,另外一半...卻彙聚到了下面,身體幾乎是立刻就有了反應。

“天色不早了,我們早些安置了吧!”

陳元昭忽的冒出了一句,聲音有些奇異的沙啞。

許瑾瑜一怔。抬起眼,看入一雙閃著幽暗光芒的眼眸,一顆芳心頓時怦怦亂跳起來。腦海中掠過昨天晚上看過的羞人畫面。

不用陳元昭攆人,初夏芸香也待不下去了。

她們兩個都是姑娘家,何曾見過這般曖昧的場面。

初夏迅速的沖芸香使了個眼色,兩人一起告了退。退出洞房的時候,順便將屋裏所有的閒雜人等都領了下去。

洞房裏很快就只剩下陳元昭和許瑾瑜兩人。

許瑾瑜根本不敢和目光灼灼的陳元昭對視。垂著頭咬著嘴唇。俏臉紅通通的。

陳元昭原本很急切,看她這副羞臊的模樣,反而冷靜了不少。先俯下頭。在她的唇上輾轉吮吸了許久,直吻的她嬌喘吁吁快呼吸不過來了,才抬起頭,眼神灼熱又隱忍。

許瑾瑜幾乎沉醉在他溫柔的目光下。

“阿瑜。現在沒別人了,你可以張口說話了。”陳元昭將她摟進懷裏。低聲笑道:“你一整天都沒說話,一定早就悶壞了。”

所以,他早早地將初夏她們攆出去,不是急著洞房。而是要和她說話麼?

許瑾瑜心裏如同喝了一碗蜂蜜,甜膩的化不開:“其實早上也說過幾句,不過。等你來了之後,我就再也沒說過半個字了。”

陳元昭揚起唇角。又說道:“你一天都沒吃東西了吧!我讓人準備了一些吃的,這就讓人端進來。”

不提吃的還好,一提起來,許瑾瑜便覺得饑腸轆轆,也顧不得顏面了,立刻點了點頭。

陳元昭被逗樂了,唇角線條上揚,臉孔英俊又柔和:“你稍稍等上片刻,飯菜很快就來了。”

說著,起身走到門邊,推開門吩咐了一句,不出片刻,便有人端著飯菜送到了門邊,許瑾瑜眼尖的瞄到那個人正是周聰。

周聰顯然想厚著臉進洞房,陳元昭接過託盤,不客氣地攆人。

春宵一刻值千金!

辛苦等了這麼久,終於等來了這一天。他才不願任何人來打擾,偷偷看許瑾瑜一眼也不行。

......

飯菜是提前就做好了,一直放在熱水裏溫著,現在依舊冒著熱氣 四盤炒菜,兩葷兩素,一碗粳米飯,還有一大碗雞湯。

許瑾瑜聞到飯菜香味,只覺得更餓了。不用陳元昭招呼,便起身走到了桌邊坐下。迅速地拿起筷子吃了起來。

陳元昭沒有說話,眼中卻掠過一絲笑意。

情人眼裏出西施,這句話真是半點不假。在他眼裏,許瑾瑜做什麼都好,就連不那麼斯文的吃相,也顯得格外可愛。

許瑾瑜吃了半碗米飯,便擱了筷子。

陳元昭微微皺眉:“怎麼不都吃完?是不是飯菜不合你的口味?”

許瑾瑜略一猶豫,說了實話:“這倒不是。只是你一直這麼盯著我,我實在吃不下去了。”換了誰被這麼盯著不放,胃口都好不到哪兒去吧!

陳元昭立刻應道:“那我轉過身,你繼續吃。”不等許瑾瑜回答,又添了一句:“你先填飽肚子,再來喂飽我。”

填飽肚子...喂飽我...

許瑾瑜使勁地瞪了陳元昭一眼:“陳元昭!”

陳元昭看著面紅耳赤的許瑾瑜,心裏的火苗嗖地湧了上來。他走上前一步,在許瑾瑜倏忽睜圓的眼眸下,一把抱起了她,大步走到床邊。

許瑾瑜攥著陳元昭胸前的衣服,緊張地語無倫次:“你...你不是說讓我先吃飽麼?”

陳元昭的眼裏燃著兩團火焰,沙啞著嗓子說道:“我等不急了。”

接下來,許瑾瑜根本無暇再害羞了。

陳元昭迅速的將她放到床上,一手放下紗帳,另外一隻手迅速的解開喜袍,衣服一件一件地落了地。

光裸結實的胸膛,平坦的小腹,長而有力的胳膊,修長結實的腿。目光一不小心落到腿間...

許瑾瑜只覺得臉龐快要著火了,不止是臉龐,心底也燃起了奇異的火焰。燒的她口乾舌燥,滿腦子旖旎。

陳元昭俯下身子,為她解開衣襟。

嫁衣繁複精緻,解起來也格外的麻煩。陳元昭顯然不擅長此道,很快就沒了耐心,兩隻大手落在衣襟上,似乎在考慮著是不是用力撕扯。

許瑾瑜細白柔嫩的手覆住了他的手,忍著羞意,低低地說著:“你鬆手,我自己解開衣服。”

這件嫁衣是她耗費了一個多月的時間,一針一針繡出來的。就這麼撕壞太可惜了。

陳元昭不太情願地挪開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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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四章 洞房(二)

許瑾瑜在床上坐起,先摸索著拿下鳳冠,放到床邊的櫃子上。再拔出各種飾物,黑亮的青絲如瀑布般傾瀉而下。

陳元昭呼吸急促起來。

許瑾瑜沒有看陳元昭,低著頭解開衣襟,因為心緒紊亂呼吸急促,手也微微顫抖著。遠不如往日靈活。

大紅色的嫁衣褪下,緊接著是紅色絲緞的中衣。

中衣脫下後,露出繡著鴛鴦戲水的紅色肚兜,包裹著發育姣好的身段,袒露出細長的脖子圓潤的肩膀,還有胸前的柔嫩肌膚。長長的秀髮披散在胸前,非但沒能遮住美景,反而更添了幾分奪人心魄的嫵媚。

許瑾瑜實在沒勇氣再動手了,飛速地看了陳元昭一眼。

緋紅的臉頰,柔潤的紅唇,眼眸浮著一層淡淡的氤氳水汽。

陳元昭低低地喘息一聲,忍無可忍地撲了上去。

高大結實的身軀覆住柔軟的嬌軀,唇舌交接,肢體相纏。紅色的紗帳遮擋住了一室春情,只隱約地傳出細細的低吟聲和喘息聲。

“好痛...”許瑾瑜微弱的低呼了一聲。

“忍一忍,很快就好了。”陳元昭隱忍難耐地喘息了一聲。

過了一會兒,紗帳輕輕地搖曳起來。精緻結實的木床也微微搖晃。

......

沒過太久,紗帳裏的動靜平息了下來。只有急促的喘息聲。

許瑾瑜閉著眼睛,臉頰潮紅,胸口起伏不定。

陳元昭長長地呼出一口氣,躺在她的身側,大手依然霸道地覆蓋在她的胸前。全身上下所有的毛孔都似舒張開來一般。通體舒暢。

原來,男女交歡的滋味如此銷魂美妙。

只可惜,剛才的時間太短了一些,大概男人的第一次都這樣。也沒什麼可遺憾自卑的,以後多多練習就好了。

身體有了最親密的接觸,彼此間的距離也迅速地拉近了許多。陳元昭稍微休息片刻,便在許瑾瑜耳邊低聲問道:“還痛嗎?”

許瑾瑜誠實地嗯了一聲。

真的很痛。

全身都像被重物碾壓過似的,又酸又痛。尤其是某處羞人的地方。更是痛不可當。

陳元昭歉然地低語:“我剛才太急切。弄痛你了。”頓了頓,又低聲說道:“我一直沒近過女色,第一回難免笨拙些。時間也很短。以後多練習就會好了。”

許瑾瑜羞的不敢睜眼,擰了陳元昭一把。

陳元昭很配合地呼痛,眼中卻閃過一絲笑意。許瑾瑜下手不輕不重的,對他來說和撓癢差不多。

剛嘗過雲雨之歡的身體食髓知味。稍微一磨蹭,立刻又有了反應。

許瑾瑜和他的身體緊緊相貼。豈能察覺不到?也顧不得羞臊了,睜開眼柔聲央求:“子熙,我身子還是很痛,再也經受不起了...”

一個吃素了二十多年的人。乍然開了葷腥,正是激動情熱的時候。摟著光滑溫熱的身子正要為所欲為,讓他就此停下。簡直是一件殘忍的事。

可陳元昭愣是忍下了。

陳元昭停了所有的動作,俯頭在她的額上親了親:“好。我今晚不碰你了。你身子痛,我讓人送熱水到淨房,在熱水裏沐浴一會兒,會舒服許多。”

許瑾瑜沒料到這麼容易就說服了陳元昭,怔怔了片刻,心裏湧起絲絲甜意。

陳元昭這是在心疼她呢,可他的身體還是緊繃堅硬,就這麼憋著,一定很難受吧!

許瑾瑜一個衝動,脫口而出道:“要不然,等我沐浴過後再...”

再什麼,卻是無論如何也說不出口了

陳元昭的眼睛陡然亮了起來,立刻翻身穿了衣服,開門讓人送熱水。淨房就在隔壁,從屏風後繞過去,有一道門,推開門便到了淨房。

......

熱水很快就準備好了。

許瑾瑜想坐直身子,剛一動,便覺得全身酸痛,忍不住倒抽了一口涼氣。

陳元昭大步走到床邊,俯下身子,輕輕鬆松地抱起了許瑾瑜。許瑾瑜光裸的身子也一覽無遺。

許瑾瑜漲紅了臉,立刻伸手捂住了陳元昭的眼睛:“不准亂看。先放我下來,我先穿衣服。”

陳元昭低笑了起來:“屋裏只有我們兩個,不穿衣服也無妨。反正到了淨房裏也是要脫的。何必穿上脫下這麼費事。你要是怕著涼,我拿塊綿軟的薄毯替你裹上。”

沒等許瑾瑜說話,又說道:“我們已經是夫妻了。以後朝夕相對同床共枕,現在多看幾眼也沒什麼可害羞的。”

這麼說,其實也挺有道理。

已經成為夫妻了,真的沒什麼可忸怩的。

許瑾瑜咬了咬嘴唇,輕輕放下了胳膊。

陳元昭知道她臉龐薄,能做到這一步已經極難得了。倒也沒再盯著她的身子看,免得她惱羞成怒。隨手拿了一旁的薄毯過來,將她包裹好,然後抱著去了淨房。

全身浸沒在溫熱的水裏,全身的酸痛頓時緩解了許多。

許瑾瑜還沒來得及滿足的歎息,就被陳元昭的舉動驚到了:“你脫衣服做什麼?”

短短一句話間,陳元昭已經將身上的衣服脫的一乾二淨,然後邁步進了澡桶。然後,某物大喇喇地在許瑾瑜眼前掠過。

許瑾瑜的臉孔紅的都快滴血了。

陳元昭一坐到澡桶裏,寬大的木桶頓時顯得局促了不少,熱水溢出了澡桶。兩人的身體不得不緊貼在一起。熱氣迅速蒸騰。

不知是因為水熱,還是因為心裏的悸動,許瑾瑜的臉頰緋紅一片。

陳元昭將她攬進懷裏,低低一笑:“放寬心,沐浴時我不會亂來的。”

要亂來,也要等到沐浴後。

這可是許瑾瑜親自允諾過的。

許瑾瑜很快就知道了什麼叫“自作孽不可活”。沐浴過後,她被陳某人抱回了床上,狠狠地為所欲為了一番。

嗓子早已叫的嘶啞,全身沒了一絲力氣。

一波接著一波的歡愉如潮水般席捲而來,許瑾瑜覺得自己變成了一條魚,在潮水中浮浮沉沉,偶爾露出水面,很快又被淹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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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五章 畫眉

不知何時,才雲消雨散。

許瑾瑜疲倦之極,蜷縮著身子,很快便昏沉著睡去。

即使是在睡夢中,陳元昭也霸道的摟緊了她。她偶爾翻個身,便又被拉回了溫熱的懷裏。

似乎剛閉上眼不久,天就亮了。

許瑾瑜聽到敲門聲和初夏熟悉的聲音,下意識地應了一聲。意識清醒了一些後,開始覺得不對勁,身邊似乎有一個溫熱結實的身軀。

睜開眼,一張熟悉的俊臉映入眼簾。

許瑾瑜楞了片刻,昨天的發生的一切爭相湧上心頭。

坐上花轎,到了安國公府,拜堂成親,還有纏綿旖旎又瘋狂的洞房花燭夜...許瑾瑜的臉頰熱了起來。

一縷陽光透進窗櫺,灑落在床上。許瑾瑜嬌羞的臉龐美麗明媚,令人移不開眼睛。

陳元昭凝視著許瑾瑜,心裏被異樣的滿足盈滿:“阿瑜,我每天五更起床練功,早已成了習慣。時間一到就醒了。你若是覺得累,就再多睡會兒。”

許瑾瑜定定神,說道:“今天得早起給長輩們敬茶,不能再睡了。”

其實,她全身酸痛,根本沒半點力氣。恨不得再睡上半天才好。不過,新婚敬茶還是早一些的好。

大概是昨夜折騰的太厲害了,許瑾瑜的嗓子有些低啞無力。

陳元昭聽著心疼,皺眉道:“不用急著起床,敬茶遲些早些有什麼關係。我現在就打發人去和父親母親說一聲。”

許瑾瑜好氣又好笑地白了他一眼,嬌嗔道:“又胡鬧了!哪有讓公公婆婆等兒媳的道理。你想讓我剛過門就成為所有人的笑柄麼?以後我在府裏還怎麼抬頭做人!”

話說的這麼嚴重,也太誇張了!

陳元昭啞然失笑。英俊的臉孔線條上揚,在晨曦中熠熠生輝。

許瑾瑜忍不住歎道:“你真該多笑一笑。”

他笑起來真的很俊。也顯得年輕了許多。可惜他平日總是冷著一張臉,渾身上下散發著生人勿近的氣息,令人望之卻步。

陳元昭不以為意地說道:“我從十歲起進軍營,十二歲就開始上戰場。我年紀輕,若是不沉著臉,更難以服眾。時間久了,就變成現在這樣了。”

誰也不是天生就這樣。

許瑾瑜看著陳元昭淡漠的樣子。一陣心疼。

他自小缺少父親的關懷。發現母親和皇上私通的秘密後,心中陰鬱難解。十歲起就離開安國公府進了神衛軍營。整日接觸的是兵器戰馬,日復一日年復一年。漸漸變的冷漠無情沉默少言。

許瑾瑜一個衝動之下,伸出胳膊摟住陳元昭:“子熙,以後我會陪著你。不會再讓你孤單寂寞。”

陳元昭心裏一暖,順勢將她攬入懷中。

身子一貼近。欲望也隨之蘇醒。

陳元昭忍不住俯下頭,急切地搜尋許瑾瑜紅潤的唇。許瑾瑜忙低頭躲開:“別鬧了。得起床去敬茶了。”

男人一旦興起的時候,哪里還顧得上什麼敬茶。

陳元昭在她的唇上模糊不清的說了句:“遲會兒沒關係...”

......

初夏敲了門之後,等了許久,也沒聽到小姐傳召自己進去。不由得暗暗著急。

今天是小姐過門的第二天。得去給長輩們敬茶。許家小門小戶,不講究這些。安國公府可不同。要是敬茶遲了,總是不太好。

初夏決定再敲一次門。

剛一靠近門邊。便聽到了模糊又奇怪的聲音。似乎是痛苦,又似是歡愉。

這聲音...

初夏楞了片刻才反應過來,一張俏臉騰的紅了。慌忙退開幾米遠。

芸香正好走了過來,見初夏紅著臉站在那兒,頗有些詫異:“初夏,我已經把早飯做好了。你不是說要叫小姐和將軍起床麼?怎麼還站在這兒?”

初夏咳嗽一聲,故作鎮定地應道:“我剛才已經敲過門了,小姐應該很快就起來了,我們再等等。”

“再等下去,敬茶可就遲了。”芸香微微皺眉:“還是再去敲門催一催吧!”

說著,便要往門邊走去。

初夏眼疾手快,一把拉住芸香:“不用去催了。我們兩個先退下等一會兒。”

芸香也不是傻瓜,見初夏百般阻撓,也隱隱猜到了一些。臉頰也微微紅了一紅,和初夏一起退了開去。

這一等就是半個時辰。

葉氏打發人來催了一回,初夏胡亂編了個藉口應付了過去,心裏暗暗嘀咕。姑爺真是太性急了,一大早的鬧騰著小姐不得安寧。今天敬茶鐵定是遲了。

正胡思亂想著,一直緊緊關著的門開了。

初夏和芸香松了口氣,忙走了進去。

屋裏彌漫著怪異的味道,只當沒聞到好了。

陳元昭已經穿好了衣服,神清氣爽眉眼柔和。

許瑾瑜也已穿了衣服,只是發絲有些淩亂。時間緊急,許瑾瑜也顧不得害臊了,迅速地吩咐:“初夏,快來替我梳妝。”

初夏應了一聲,手腳利索地伺候許瑾瑜梳洗裝扮。

芸香也沒閑著,將淩亂不堪的床鋪收拾整齊。最上面的一層床單已經不見了蹤影,不知被收到哪兒去了。不過,被褥上還有一些可疑的痕跡。

虧得芸香鎮定,對這些視而不見。很快整理好了床鋪。

陳元昭站在一旁,看著許瑾瑜梳妝,當初夏拿起眉筆,要為許瑾瑜畫眉的時候,陳元昭忽的冒出一句:“眉筆給我。”

初夏一怔。

陳元昭已經走過來,從她的手裏拿走了眉筆。

初夏只得無奈的退到了一旁。

許瑾瑜哭笑不得,瞪了陳元昭一眼:“你就別耽擱時間了。”

陳元昭的手橫握著眉筆,姿勢和握著刀柄如出一轍。怎麼看都覺得怪怪的。他會畫眉才是怪事。

陳元昭來了興致,堅持道:“畫眉有什麼難的,我來替你畫。”

古人有畫眉之樂,今日他也不妨效仿一回。

陳元昭興致勃勃,許瑾瑜拗不過他,只得任由他為自己畫眉。

反正敬茶已經遲了,再遲上一會兒...也沒什麼大不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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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六章 敬茶

世安堂裏。

安國公和葉氏坐在上首,陶氏和袁氏坐在葉氏身側,緊接著是陳淩雪。邱姨娘是沒資格坐的,站在了葉氏身後。

安國公身側坐著陳元白陳元青。

驍哥兒還算老實,年僅三歲的驥哥兒早已沒了耐性,在奶娘的懷中扭來扭去的鬧騰。奶娘沒辦法,只得先將驥哥兒抱了下去。

眼看著已經到巳時了陳元昭夫妻還是不見蹤影。

眾人的臉色都有些微妙。

新過門的媳婦要給長輩們敬茶,這是習俗。新婚第二天,遲來片刻也不是不能諒解。不過,這也太遲了吧。

安國公皺著眉頭,不快地說道:“再打發人去催一催。這麼多人都在等著他們兩個,太不像話了!”

葉氏心裏也不是那麼痛快,不過,當著眾人的面,她自然要維護自己的兒子兒媳:“昨天是他們的洞房花燭夜,新婚燕爾,起的遲些也是難免。”

安國公輕哼一聲:“這還叫遲一些嗎?再等下去,就能直接吃午飯了。當日袁氏過門的時候,可是早早就來敬茶了。”

被點名表揚的袁氏下意識地坐直了身子。

葉氏扯了扯唇角,皮笑肉不笑的說道:“元白十四歲時身邊就有了兩個通房,十六歲成親。可憐我的元昭,不喜女色,連通房丫鬟也沒有。這幾年我一直催著他成親,他就是不肯,還說動了國公爺應允首肯。就這麼孤零零的,身邊連個知冷知熱的人都沒有。這滿京城的男子,有誰是二十二歲才成親的?新婚情熱也是免不了的。敬茶遲些。我們這些做長輩的也該諒解才是。國公爺素來疼愛元昭,肯定不會將這點小事放在心上,進而遷怒到許氏的身上吧!”

安國公被噎的啞口無言。

葉氏這一大通話可不是隨口說說,一句句都戳中了他的心虛之處。

他對陳元白的偏愛人盡皆知,對陳元昭的冷淡疏遠也瞞不過眾人。什麼疼愛,顯然都是譏諷之詞。

當年陳元昭不肯成親,正中他下懷。他順水推舟的就允了。結果一直拖延至今。

安國公窩了一肚子火。當著眾人的面也不便和葉氏爭執,面色難看極了。

氣氛陡然尷尬起來。

陶氏咳嗽一聲,打起了圓場:“要不然。讓人再去催一催吧!都是一家人,等的久些也不要緊。”

葉氏順勢下了台,吩咐了一個丫鬟去墨淵居。

那個丫鬟剛領命,就聽門口響起了腳步聲。緊接著。陳元昭和許瑾瑜的身影出現在門邊。

總算是來了!

......

許瑾瑜垂著頭,隨著陳元昭進了內堂。

陳元昭神色自若地說道:“今日都怪我起的遲了。累的大家等了一會兒,還請父親母親不要見怪。”

等了一會兒?虧陳元昭好意思這麼說。坐在這兒已經等了一個時辰好嗎?

袁氏心裏暗暗嘀咕著,不過,這樣的場合還輪不到她來發話就是了。

葉氏收拾起心裏的懊惱不悅。展顏笑道:“來了就好。讓許氏敬茶吧!”一旁的管事媽媽早已準備好了蒲團,先放到了安國公的面前。

許瑾瑜恭敬柔順地應了一聲,走到安國公面前跪下從託盤上取了一杯茶,恭恭敬敬地舉起茶杯:“兒媳許氏。請公公喝茶!”

安國公心中不快也不能像女人那般小雞肚腸,很快接過了茶杯,隨意地喝了一口,然後賞了見面禮。

見面禮是一處田莊的地契。和當年給袁氏的見面禮一樣。

安國公神色格外淡然,沒什麼喜氣。

陳元昭眸光一閃,不動聲色地移開了目光。

許瑾瑜又給葉氏敬茶。

雖然葉氏對許瑾瑜敬茶姍姍來遲也諸多不滿,不過,這些內部矛盾留著私下解決。當著眾人的面,葉氏態度溫和親切,笑吟吟地接過茶杯,喝了一口。見面禮也比安國公豪綽的多,竟是兩間鋪子。

“這兩間鋪子有掌櫃管著,不用操什麼心,每年只等著拿銀子就行了。雖說府裏衣食住行樣樣不缺,不過,有些進項做私房總是好的。”

許瑾瑜有些受寵若驚了,忙婉言推辭:“這麼厚重的見面禮,兒媳哪里擔當得起。這兩間鋪子,還請婆婆自己留著吧!”

葉氏有意無意地瞄了袁氏一眼,才笑著說道:“我只有元昭這麼一個兒子,我的陪嫁將來還不都是留給你們,別人可是休想一星半點。現在不過是提前給你一些罷了,你有什麼可忸怩的,快些收好。”

袁氏笑的有些僵硬。

葉氏剛才那些話,分明是在給許瑾瑜撐腰,也是故意讓她這個長媳難堪。

陳元白的面色也有些難看。葉氏口中的“只有元昭這麼一個兒子”,顯然是在譏諷他只是妾生的庶子。

安國公眼眸暗了一暗,忍住拂袖而去的衝動,逼著自己平心靜氣地繼續坐著不動。

葉氏有意捧著自己,許瑾瑜自然不能給婆婆漏氣,忙笑著謝過葉氏:“婆婆一片心意,兒媳就卻之不恭了。”一臉的歡喜感動。

葉氏和顏悅色地笑道:“好了,你也別總跪著了,快些起來吧!”

許瑾瑜柔順地應了,起身後,葉氏又叮囑了一番:“你嫁到了陳家,就是陳家的兒媳。我們陳家的規矩,日後我自然慢慢教導你。你最要緊的事,就是早點懷上身孕,為元昭生下子嗣。”

才剛過門,就被婆婆催著懷孕生子。

許瑾瑜有些羞窘,卻不得不應下:“婆婆說的是。兒媳謹記婆婆的教誨。”

葉氏憋了多年的悶氣,在這一刻長長的抒出了胸膛。

陳元昭常年不在府裏,她一個人對著安國公等人,和孤軍奮戰無異。如今多了兒媳進門,有人一唱一和,感覺果然不同。

許瑾瑜站直了身子之後,葉氏目光在她臉上打了個轉,忽然留意到了一些不對勁。

奇怪,這眉毛怎麼畫的一高一低?細細看,還有一些粗細不勻。

這是哪個丫鬟畫的,手藝也太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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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2-4 23:57:02 |只看該作者
第三百三十七章 婆媳

那兩道粗細不勻高低不等的眉,擺在許瑾瑜美麗的臉上,簡直就是一大敗筆,讓人怎麼看怎麼不順眼。

不止是葉氏注意到了,袁氏陶氏等人也都看在了眼底,想笑又不得不強自忍著,表情都有些怪怪的。

以許瑾瑜的聰慧敏銳,豈能察覺不出來?

事實證明,拿慣了長刀的陳元昭,實在沒有什麼畫眉的天分。畫來畫去總是畫不好。可看著他耐心細緻認真的為自己畫眉,還興致勃勃地問自己如何時,許瑾瑜實在不忍說實話。硬著頭皮點頭誇讚了幾句。

然後,就頂著這兩道奇怪的眉來敬茶了。

估計會成為一輩子的笑柄了!

不過,始作俑者陳某人渾然不覺,大概心裡還挺得意的,唇角一直微微揚著。

許瑾瑜心中笑著歎了口氣,心裡湧動著陌生的溫暖的情潮,暖暖的軟軟的。

看著陳元昭這樣高興,醜一點也無所謂了。

許瑾瑜接下來又給陶氏敬茶。至於平輩之間,倒是無需敬茶了,正式行個禮就行了。許瑾瑜之前早有準備,送每人一雙親手做的鞋子。這也是新媳婦過門的習俗,為夫家人每人都做些針線。

袁氏當年過門的時候,也準備了針線。不過,女紅刺繡可要比許瑾瑜差的遠了。

葉氏著意的將許瑾瑜誇讚了一番。

袁氏強撐著笑臉聽著,心裡卻滿是忿忿不平。她嫁到陳家這麼多年,生了兩個兒子,才算在陳家站穩了腳跟。可不管她怎麼殷勤討好,葉氏都對她橫挑鼻子豎挑眼的。

這個許瑾瑜。才剛過門,葉氏就全心向著她了!

人比人,氣死人啊!

......

敬完茶後,許瑾瑜又隨著陳元昭一起去了陳家祠堂,祭拜祖先燒香磕頭後,才算正式成了陳家婦。

中午的家宴分了兩席。

男子一席,女眷另一席。中間用屏風隔開。

食不言寢不語。偌大的飯桌上。除了輕微的杯筷聲響外,聽不到任何人說話。滿桌的美味佳餚,在沉悶的氣氛裡也失了幾分滋味。

許瑾瑜身為新過門的兒媳。當然不能大喇喇地坐著吃飯,而是站到了葉氏身側,為葉氏布菜。

葉氏心安理得地坐著,任由許瑾瑜忙碌。

不管怎麼說。新媳婦過門,總是要敲打一陣立下規矩的。若是一開始慣的沒了規矩。以後想管束就難了。

再說了,這也是顯示她對許瑾瑜的重視。

當年袁氏過門後,想伺候她吃飯她都沒要!庶出的兒媳也算兒媳嗎?哼!

許瑾瑜十分細心,葉氏的目光落在哪道菜上。立刻就夾一筷子過來。葉氏對許瑾瑜的仔細殷勤十分滿意,家宴過半時,便笑著說道:“好了。你不用再伺候了,坐下一起吃吧!”

若是成心刁難兒媳。做婆婆的完全可以等到宴席快結束了才讓兒媳坐下,吃不了幾口就會散席,肯定是要餓肚子的。

許瑾瑜坐下之後,其實也吃不了多少。一桌子的人都在有意無意的看著自己,她這個新媳婦還能大吃大喝不成?

秀秀氣氣斯斯文文的吃了幾口,就擱下筷子。這才是大家閨秀的風範。

好在她早有準備,早上特意吃的飽飽的才來了世安堂。現在少吃一些也無妨。

......

午飯後,陳元昭被陳元白陳元青拉著書房去說話。

女眷們自是留在世安堂裡說話。

許瑾瑜只有站著聆聽的份兒。正好趁著此時細細地觀察各人。

葉氏就不用多說了,有城府有手段,說話不疾不徐,卻又綿裡藏針。時不時的冒出一句,戳的人心口疼。

至於時時被戳心口的人,當然非袁氏莫屬。

不管葉氏說什麼,袁氏一律只當沒聽出來,一直笑臉迎人。許瑾瑜在一旁看著,都替袁氏覺得累。

做兒媳真不容易!

做庶出的兒媳更不容易!

不過,袁氏顯然也是有幾分城府和本事的,不然葉氏也不會這般提防著袁氏。她和袁氏是妯娌,以後少不了要打交道,可得多加小心。

陳家唯一的女兒陳淩雪,和許瑾瑜早就相識,只是來往不多,並不親近。陳淩雪在去年就定了親事,不出半年就會出嫁。兩人沒多少相處的時間,也沒有什麼利害衝突,可以忽略不計。

一直站在葉氏身後的邱姨娘,一直安分守己柔順恭敬,偶爾張口,總是溫溫柔柔恰到好處。不著痕跡地逢迎著葉氏。

就算葉氏看邱姨娘不順眼,也挑不出半點不是來。

想想也是,能成為安國公的寵妾,怎麼可能沒幾分本事。

還有二房的陶氏,死了丈夫之後,只能依附著長房。偶爾的不以為然,都藏在了眼底。

內宅的女子多了,免不了口舌交鋒和明裡暗裡的較勁。如今再多了自己這個新過門的兒媳,以後這安國公府的內宅後院,大概是不會消停了。

許瑾瑜暗暗唏噓片刻。不過,她在嫁來之前就已經做好了充足的心理準備。倒也沒覺得心慌意亂。

各人面和心不合,言不及義的說了會兒閒話,也沒什麼可說的了。

葉氏的目光落到許瑾瑜身上,親切地說道:“瑾娘,元昭平日在府裡住的少,大多待在軍營裡。現在你們新婚,他總捨不得把你一個人扔在府裡,以後說不定會常常回來。這墨淵居裡的事,一切就由著你打理。若是有不懂不會的,來問我就行了。”

許瑾瑜也不推辭,含笑應下了。

在陳元昭大事未成之前,在安國公府還要住一段長久的日子。她得儘快地接手墨淵居裡的事務。

正說著話,陳元昭過來了。難得的笑著喊了聲母親。

葉氏見了眉眼柔和的陳元昭,心裡格外歡喜。這麼多年來,母子關係一直冷淡疏遠。她苦心盼著的,不就是這麼一天麼?

陳元昭說道:“母親,若是沒什麼事,我就先和阿瑜回墨淵居了。”

葉氏想也不想地一口應了。

新婚小夫妻親密恩愛是好事,最好是進門就懷上身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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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2-5 19:12:58 |只看該作者
第三百三十八章 新婚(一)

回了墨淵居,許瑾瑜長長地鬆了口氣。

往日在許家,只有親娘和兄長。無需小心翼翼地揣摩任何人的心思,自由自在,無拘無束。

現在出嫁成了陳家兒媳,說話行事得處處小心,腦子裏的弦一直繃著。再加上昨天夜裏被折騰的太厲害,身子本就虛弱無力,半天下來,十分疲倦。

陳元昭見許瑾瑜眉宇間難掩倦色,不由得皺眉,沉聲問道:“中午的家宴,母親成心刁難你了?”

一副只要許瑾瑜點頭,就要回頭去找葉氏算賬的架勢。

許瑾瑜哭笑不得,忙解釋道:“婆婆並未成心刁難我,我就是站著伺候婆婆吃飯...”

話還沒說完,陳元昭的神色便冷了下來:“吃飯自己吃就是了。好端端地為什麼要人伺候!”

這不是成心刁難是什麼。

許瑾瑜柔聲地安撫陳元昭:“我剛進門,該立的規矩總得有。不然,不但婆婆會被人取笑,我這個新過門的兒媳也會落個不知進退的跋扈名聲。”

“婆婆已經夠體諒我了。家宴還沒到一半,便讓我坐下了。”

陳元昭臉色稍緩。

許瑾瑜不知想到了什麼,臉頰微微羞紅,薄嗔道:“虧你好意思怪別人。我疲憊不堪,還不都是因為你昨夜不知節制...”

他像是一頭不知疲倦的野獸,兇猛激烈,幾乎快將她拆解入腹。整整一夜,她合眼的時間根本沒超過兩個時辰就連早上起來的時候也不肯放過她...不累才是怪事!

今天走路的時候,她的腿間一直酸痛不已。全靠著毅力才撐過了這半天。

提到昨夜,陳元昭的眼眸暗了一暗。長臂一舒,將許瑾瑜摟進了懷中,眼底燃起了熟悉的火焰。

許瑾瑜一驚,忙用力地推開陳元昭。

不過,她的那點力氣,在陳元昭面前差的遠了。陳元昭動也沒動。反而摟的愈發緊了。俯下頭,吻上她的唇。

許瑾瑜很快便嬌喘連連,好在及時地抓住了他不太安分的大手:“別...別這樣。我身子還很痛。”

聲音軟軟的,帶著祈求和不自覺的柔媚。

陳元昭勉強將身體裏叫囂的欲望按捺下來,停下了所有的動作,沙啞著聲音說道:“離晚飯還有兩個時辰。你到床上先睡會兒。我也陪著你一起睡。”

頓了頓,又鄭重的保證:“我就陪你休息。保證不亂來。”

許瑾瑜懷疑地看了陳元昭一眼,只見陳元昭一臉正人君子的表情。

好吧!她再勉強相信他一回好了。

......

事實證明,男人在某些時候做的保證根本不算數。

吃素了多年,忽然吃上了肉。知道了肉的美味,自製力強大的陳元昭情難自禁,成了一個反復無常的小人。

當天晚上的晚飯。許瑾瑜又遲到了。

走路時雙腿酸軟,也沒力氣久站。臉色卻異常紅潤。似一朵被雨水滋潤飽滿的鮮花,散發著別樣的嫵媚和嬌豔。

葉氏是過來人,一看許瑾瑜這副樣子就知道是怎麼回事。也不忍讓許瑾瑜站著立規矩了。吩咐許瑾瑜一起坐著吃飯。

許瑾瑜實在拒絕不了這份好意,羞怯地應了一聲,然後坐下了。

袁氏等人不約而同地看了許瑾瑜一眼,神色頗為微妙。

許瑾瑜看著眾人了然的神色,心裏那個羞窘就別提了,恨恨不已地將這筆賬都記到了陳元昭的頭上。

晚飯後,夫妻兩個一起回墨淵居。

許瑾瑜一路繃著臉不吭聲,陳元昭自知理虧,不過,當著初夏芸香的面,放不下架子來哄許瑾瑜。

直到丫鬟們伺候完洗漱退下了,屋裏只剩兩個人時,陳元昭才一臉愧疚地做起了檢討:“阿瑜,今天都是我不好,出爾反爾。趁著你睡的迷迷糊糊的大逞獸欲,令你筋疲力盡連走路的力氣都快走不穩了,都是我的錯!”

這也算是檢討外加道歉?!

許瑾瑜又好氣又好笑,不願搭理他,默默的將頭扭到了一邊。

陳元昭走了兩步,又出現在許瑾瑜視線的正前方:“不過,我也不是故意食言。我原本確實是要陪著你休息,沒打算做別的。可睡了一會兒,精神就來了,我也管不住它...”

許瑾瑜繼續不看他,將頭扭到了另一邊。

陳元昭勇敢地發揮出了男子漢大丈夫不怕挫折的精神,隨著走過來幾步,繼續在許瑾瑜面前解釋:“你也知道,我前世從未娶妻,這輩子也沒近過女色。前後兩輩子唯一碰過的女子就是你,一時忍不住也是情有可原。”

許瑾瑜繃不住了,唇角彎了起來:“行了,你就別說的這麼可憐了。我不生你的氣就是了!”

這個男人,遠遠看著冰冷堅硬,慢慢靠的近了,就會發現他冷厲的外表下是一顆滾燙的心。

成了夫妻,她漸漸接觸到了真實的陳元昭。

不再冰冷,不再遙遠,而是一個有血有肉活生生的人。喜怒哀樂慢慢嶄露在她面前,笨拙又彆扭的哄著她。

許瑾瑜這麼想著,眼裏的笑意更盛。

真的不生氣了?

陳元昭仔細的觀察片刻,見許瑾瑜眉眼含笑,不由得暗暗鬆口氣。

他從沒有和女子相處的經驗。生命中最親近的女子,應該是親娘葉氏。可這麼多年來,母子兩個一直頗為冷淡疏遠。他只會用眼神表情令葉氏不快,從未學過怎麼樣哄一個女子。

好在許瑾瑜性情溫柔,不算刁鑽難纏。

許瑾瑜不知想到了什麼,忽然用奇怪的眼神打量了他一眼。然後湊過來小聲問道:“子熙,我有一個問題想問你。”

陳元昭反射性的警惕起來,表面卻不動聲色:“你想問什麼?”

許瑾瑜略一猶豫,俏臉微微紅了,悄聲問道:“你從來不近女色,難道就從來都不想麼?遇到那種時候,都是怎麼解決的?”

陳元昭:“...”

許瑾瑜有幸欣賞到了陳元昭窘迫的神情,心情大好,又追問了一遍:“到底是怎麼樣?”

陳元昭拒絕回答這個問題,在許瑾瑜玩鬧似的追問不休中,充分發揮出體力的優勢。將許瑾瑜抱到床上,堵住她的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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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 久未露面的小劇場萌萌噠現身:

陳二新婚,熱情的讀者們紛紛提問。

讀者一:陳二,請問你新婚夜到底禽獸了幾次?持久嗎?

陳元昭:...

讀者二:陳二,請問成親前你都是怎麼解決的?用手嗎?

陳元昭:...

讀者三:陳二,請問...

陳元昭惱羞成怒:不准問了,都給我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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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2-5 19:13:12 |只看該作者
第三百三十九章 新婚(二)

“去門口看看,安國公府的馬車來了沒有?”

一大早起來,鄒氏已經連著催問了好多次。左等右等不見許瑾瑜和陳元昭回來,不由得著急起來。

許徵沒鄒氏表露的這麼明顯,不過,目光也時不時地看向門口。

曹縈笑著安慰鄒氏:“婆婆先別急。安國公府離我們許宅這麼遠,瑾娘和姑爺肯定在半路上,急急地趕回來呢!說不定很快就會到了,再耐心等一等。”

鄒氏長歎一聲:“我也知道這個道理。可心裡總忍不住著急。也不知道瑾娘嫁到安國公府這兩天,能不能適應。”

不知道葉氏這個婆婆,有沒有成心刁難新過門的兒媳。

不知道安國公府裡的人是否好相處。

不知道許瑾瑜和陳元昭感情是否和睦。

總之,做親娘的,心裡惦記著太多了。根本放心不下。只有親眼見到許瑾瑜親口問上一問,心裡才能踏實。

“妹妹聰慧伶俐,陳元昭又一心向著她,不會讓她受委屈的。”許徵既是安慰鄒氏,也是安慰自己:“再耐心等等。”

門房小廝匆匆地跑進來,一臉喜色:“啟稟太太,安國公府的馬車到了。姑爺陪著小姐回來了!”

許徵和鄒氏不約而同的起身迎了出去。

曹縈慢了一步,忙追了上去。

......

“娘,大哥,大嫂!”見到熟悉的臉孔,許瑾瑜心中溢滿了歡喜和愉悅。

這種發自內心的笑容,和對著葉氏等人時的委婉含蓄得體不同。更輕鬆愜意自然。

“瑾娘,你可算是回來了。我等了一個早上,脖子都等長了。”鄒氏一把攥住許瑾瑜的手,迅速的打量許瑾瑜一眼。

氣色紅潤,眉眼含笑。

短短兩天,許瑾瑜褪去了所有的青澀,長髮梳成了婦人的髮髻。眉眼間有了初為人婦的動人神韻。看來在夫家適應的還算不錯。

鄒氏舒展眉頭。忐忑擔憂了兩天的心終於落回原位。

許徵也看了過來,他的目光可比鄒氏毒辣多了,立刻看出了許瑾瑜笑容也掩不住的那一抹疲倦。

男子新婚時是什麼樣子。許徵當然很清楚。忍不住瞪了陳元昭一眼。

不知節制!貪得無厭!

陳元昭在大舅兄指控的目光中坦然自若,張口打了招呼:“岳母,大舅兄,大嫂。”

鄒氏可沒許徵那麼多複雜紛亂的心思。笑吟吟地說道:“別在這兒站著了,進去坐著再說話。”

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滿意越看越喜歡。

不說別的,只看陳元昭高大挺拔的身材和英俊逼人的相貌,便足以博得身為岳母的鄒氏好感了。

陳元昭性子冷厲嚴肅,不苟言笑。鄒氏口中不說,心裡其實是暗暗發怵的。今日陳元昭卻神色柔和,看著比平日順眼多了。

......

到了許家。陳元昭也覺得格外輕鬆。

安國公府裡,人人各懷心思。坐在一起說話要深思熟慮,時時繃著腦子裡的弦。安國公和葉氏的夫妻關係早已名存實亡,就像仇敵一般。

許家卻完全不同。

母子三個感情親密。說話時無需多想,隨口而出。曹縈也是個內斂溫柔的脾氣,話語不多,含笑坐在一旁。氣氛輕鬆而溫馨。

這才是一個家。

是他自幼年起就渴盼而不得的家。

如今許瑾瑜和他成親了,他也有自己的家了。將來她會為他生個優秀堅強的兒子,再生一個活潑可愛的女兒。他不會讓兒女再有自己少年時的遺憾和痛苦,一家人應該和睦友愛的生活在一起。

陳元昭默默地看著神采飛揚格外歡喜的許瑾瑜,心裡湧起溫暖又柔軟的情潮。

“瑾娘,你剛過門,公公婆婆待你如何?沒有刁難你吧!你的大嫂小姑對你如何?你在安國公府住的怎麼樣?吃的習慣嗎?”鄒氏一口氣問了一長串問題。

許徵啞然失笑:“娘,你一口氣問這麼多,讓妹妹先答哪一個才好。”

曹縈想起了自己當日回門時遇到的盤問,不由得露出會心的笑意。

可憐天下慈母心。

或許表達的方式不同,可疼愛女兒的心意都是一樣的。

許瑾瑜笑道:“沒事,娘問的所有問題我都記著呢!現在一個個回答。公公婆婆都很和善,沒有刁難我。大嫂和小姑暫時沒什麼來往。住的吃的一開始肯定不太習慣,以後應該會慢慢適應的,娘不用擔心。”

鄒氏長舒一口氣:“這樣就好,我也能放心了。”

頓了頓,又看向陳元昭,溫和地說道:“元昭,你是新姑爺,又是第一次登門。按理來說,有些話我不該說。可我只有瑾娘這麼一個女兒,總牽掛惦記著她過的好不好。說幾句冒昧的話,希望你別見怪。”

陳元昭已經意識到了鄒氏要說什麼,放柔了表情,竭力讓自己看起來像個孝順聽話的女婿:“岳母請說。”

鄒氏說道:“聽說你以前住在軍營,極少回府,有時候兩三個月都不見人影。如今瑾娘嫁過去,只盼著你多看顧她一些。我知道你軍務繁忙,每天回府是不可能的。不過隔幾日總能回府陪陪她。”

許瑾瑜是新過門的兒媳,若是丈夫總不在身邊,一來孤獨冷清,二來也沒人為她撐腰。鄒氏思來想去,總是放不下心。趁著陳元昭陪許瑾瑜回門,厚顏提起了此事。

鬧了半天,原來說的是這個。

陳元昭微不可見的鬆口氣,正色應道:“岳母請放心,我以後一定會儘量多回府陪阿瑜。”

就是鄒氏不說,他也捨不得把嬌妻扔在府裡不聞不問。

鄒氏聽到陳元昭這麼說,眉頭舒展開來,眼裡有了笑意:“你能這麼想最好了,我也能放心了。”

許瑾瑜也沒料到鄒氏會說這些,俏臉不由得紅了一紅。然後眼眶也微微紅了起來。

她以前總覺得鄒氏偏心許徵,對她的感情要淡薄的多。

鄒氏也確實偏愛兄長多一些,可對她這個女兒也是一片慈母的拳拳之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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