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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0章 師兄身世
緋劍流火,動如山海翻覆,楚陌景沒再廢話,猝不及防的出手,內勁帶動狂風卷起細沙碎石飛舞,周圍慘叫聲不絕於耳。
段承澤險而又險的避過一劍,肩膀上多了一道深深的血痕,他氣極,拉下臉來好聲好氣的說話,結果楚陌景說動手就動手,完全不把他放在眼裡!段承澤握住腰間的刀柄,冷笑出聲:“好好好!楚陌景,世人都說你是天才,贈你絕世無雙四字,我偏偏不服!今日我就讓你看看,什麼叫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
他抽刀而出,刀身與刀鞘相撞的聲音極其淒厲刺耳,仿佛有種奇怪而詭譎的韻律,阿九趴在楚陌景背上,臉色微微發白。
楚陌景神色微凝,那種熟悉的氣機……他盯著段承澤,眉眼含煞,冷然而肯定的說道:“魔刀!”
當初楚陌景險些成為魔刀容器,又深受魔血之苦,對其早已十分敏感和熟悉。先前他就察覺到有些不對勁,可那刀一出鞘,楚陌景便確定了,那是魔刀!
凌茂群付出無數心血,幾十年沒做成的事卻被段承澤做成了,不得不說,造化弄人。
段承澤放肆的大笑,一戰也好,他要趁今日一雪前恥!
長劍錚鳴,邪刀肆虐。周圍的人紛紛被氣勢所懾,站都站不穩了。
處於風暴中心的阿九更是頭暈目眩,她死死咬著唇,沒發出一點聲音。段承澤還是那麼卑鄙,這場打斗根本還是不公平的,有她在,楚陌景必然要一心二用,分出一部分心思和內力來護住她……
阿九看不見,只能靜下心來去聽,手腕上的雪蠶冰魄蠢蠢欲動,憑她現在的狀態,只能勉力發出一擊……對付卑鄙小人就得用卑鄙的法子,現在才管不了什麼光明正大!
刀劍相撞,阿九畢竟離得太近,被氣勢所迫,嘴角溢出血來。
不知道段承澤用了什麼邪門的方法,不僅魔刀鑄成,武功內力更是一日千裡,若是公平打斗,他或許還是打不過楚陌景,但在楚陌景既要應付他,又要護住阿九,還要想辦法突圍的情況下,兩人竟一時僵持不下了。
察覺到阿九被震傷,楚陌景眉眼一沉。
“這種時候你還敢分心?”段承澤只覺他小看自己,當即大怒,“讓你嘗嘗魔羅第十刀!”
魔羅十三刀,堪稱天下武學極致,創出刀法之人曾令整個江湖之人聞風喪膽,成就一代魔頭,足可見其威力,尤其是……魔刀已成!
說時遲那時快,段承澤正要變招,楚陌景同一時間也要變招,那之間短短一瞬的破綻被阿九聽到了,失去視力讓她的聽覺和感覺更加敏銳,她幾乎用盡所有的力氣,毫不猶豫的對准段承澤的方向抬起手腕……
雪蠶冰魄無形無色,突然而來的一擊簡直令人毛骨悚然,段承澤猝不及防,又處於變招之中,只得狠心收招先閃避,一口真氣沒提上來先內傷了,楚陌景右手持劍擋刀,左手側翻,一掌拍開,隔空打中了段承澤,而後輕身躍到了樹上,段承澤憋著一口血,氣得把什麼謀劃都忘了,大喊:“放箭!”
“咻——”
一瞬間,萬箭齊發!
楚陌景冷靜得不像人,周身無形氣勁環繞,一只只飛來的箭紛紛覆上冰霜而碎裂下去。
“放箭!”段承澤接連吐血,狠狠道:“我就不信你內力不會耗盡!”
然而就在這時,地底忽然發出震動,持續不斷,整個山林都搖晃起來,地動山搖,人心恐慌,所有的人都驚叫著逃竄,段承澤臉色一變再變,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可也只得先顧自己性命了。
阿九方才一下,如今已極為虛弱,喃喃道:“師兄,怎麼回事啊……”
楚陌景還沒回答,地面一下子塌陷,天翻地覆不外如是,他只來得及緊緊護住阿九,恍然間便是天旋地轉……
黑暗無盡漫延,不知過了多久,楚陌景睜開了眼睛,雖是一片漆黑,對他來說卻毫無影響,他第一反應就是查看阿九的情況,可明顯情況不容樂觀。
懷中少女面無血色,氣息更是微弱,楚陌景低下頭,感受著那微不可聞的呼吸,閉了閉眼睛,低聲道:“阿九。”
他握著她的手,運轉內力傳過去,阿九咳了幾聲,醒轉過來,半響,幽幽道:“我大概會死吧……”
“不會!”楚陌景打斷她,重復道:“不會。”
阿九沒出聲,她反手握住楚陌景的手,握得那樣緊,好像死都不會放開,“師兄,如果我死了,你還會陪我嗎?”
阿九不能想象他們會陰陽相隔,不能想象他有一天會忘了她,更不能想象有一天會有另一個女人代替她的存在……如果她真的會死,她也要自私的拉他一起,如果注定不能生同寢,那便死同穴吧……這樣也挺好。
楚陌景靜默片刻,微微一笑,輕柔的吻了吻她的眉心,“如你所願。”
阿九有些恍惚,竟有一種他仿佛明白她想法的錯覺……於是他忍不住問:“遇上我,帶我回卻憂谷,師兄後悔過嗎?如果沒有我,師兄或許會活得更自在……”
“人的一生會面臨無數的選擇,往左拐是一條路,往右拐是另一條路,我心之所向是你所在之地,又有什麼好後悔的?”
師兄說的話越來越動聽了……阿九迷迷糊糊的想,曾幾何時,這便是她奢求的一切了。
楚陌景打量著周圍,他們所在是一個被碎石包圍的空隙裡,想要離開,便得先震開這些碎石。
可不等他有所行動,那些碎石突然全部顫動起來往上浮去,有一個聲音喝道:“還不快出來!”
楚陌景攬著阿九閃到了碎石外,“啪——”巨大的聲音響起,碎石重新堆成堆落在地上。
楚陌景一抬眼就看到了跟前的人,他怔在那裡,一時竟說不出話來。
“死小孩,不認得為師了?”那笑瞇瞇站在那裡的,不是谷主又是誰?如同往日的霸氣面容,孩子氣般的舉止,只有一頭黑發如今盡數轉百,銀白色的發絲浮動,說不出的仙風道骨。
“師父?師父!”阿九驚喜的叫道,“你怎麼會……”在這兒?
一句話沒說完,谷主已然走近,摸了摸她的頭,“好孩子,你們都受苦了。”
阿九喜極,一瞬竟落下淚來,“您沒事就好了,我跟師兄不知道多擔心!”
楚陌景面上卻不見喜色,只伸手掬起谷主的一縷白發,語氣微不可察的輕顫:“師父,您的頭發怎麼……全白了?”
“不要緊的,景兒不必如此,師父這麼大把年紀了,頭發白是正常事,”谷主慈愛的又拍了拍他的肩膀,“嗯,武功大有進展,高了,也瘦了。”
楚陌景低低道:“我見卻憂谷化作一片焦土,以為師父也遭遇不測……阿九亦身中劇毒危在旦夕,徒兒真不知如何是好。”
“不,你做得夠好了,”谷主搖搖頭,欣慰的笑了笑,沖他招招手,“放心,阿九不會有事的,你們跟我來。”
這仿佛是個暗道,無數的暗門,無數的石室……楚陌景問:“這是什麼地方?師父為什麼會在這裡?”
谷主將他們領進一間石室,幽暗的火光亮起,四周空蕩蕩,卻擺著牌位和香爐,上方牆壁上掛著一幅畫,一男一女半相擁著,皆是難得一見的好相貌,尤其是那女子,姿容絕色出塵,細看來,眉目竟與楚陌景極為相似。
“這裡是地下墓穴,正上方就是卻憂谷所在,”說著,谷主歎了口氣,指著牆上的畫說:“那是你的父母,大越皇朝的最後一任帝後……”
阿九睜大雙眼,捂住了到口的驚叫,而楚陌景……饒是他,也不禁呆住了。
“師父,大越皇朝都滅了快兩百年了,師兄不過雙十年華……您是在說笑嗎?”阿九結結巴巴的道。
“說笑?”谷主嗤笑一聲,用一種難以名狀的語調緩緩道:“我曾經親眼目睹一代盛世皇朝的衰敗,經歷過亂世中的國破家亡,你說我是在說笑嗎?”
“不,不不會吧,這麼說您都活了快兩百年?!”阿九語無倫次了,“那那那師兄難不成是鬼嗎?!”上一世暫且不論,可這一世阿九可是看著楚陌景從美正太到美少年再到如今這模樣的!!!這不是要嚇死人的節奏麼!!!
谷主這時候還有心情逗她,“如果景兒是鬼你就不喜歡他了嗎?”
楚陌景:“……”他確信他是個正常人好麼!
阿九哭笑不得:“當然不是,可是……哎呀,師父你快說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啊?”這麼詭異離奇的事,阿九震驚了一下就差不多淡定了,她自己都是重生一回的,有什麼不能接受的!
谷主斟酌了一下,抓抓頭,“哎呀,煩死了,我都不知道該從何說起了!”
楚陌景頓了一下,果斷道:“那便等會再說,阿九的毒還沒解……”
阿九一愣,抿唇笑了,谷主翻了個白眼,似笑非笑的看著兩人,“對於旁人來說,雲蘿花跟回頭草都絕跡了,可為師活了這麼多年,最大的優點就是念舊,既然要保存舊物,怎麼可能讓雲蘿花絕跡呢!”
阿九頓時眉開眼笑,能活著誰都不想死啊!
楚陌景心上壓著的大石終於落下,谷主擺了擺手,“放心吧,枯骨老鬼正琢磨著解藥,你們等也是等,先聽我說完往事吧!”
所謂天下合久必分分久必合,在姜晉兩國之前,盛極一時的大越皇朝結束了亂世,統一天下達七百多年,這在歷史上是極為罕見的,因為在此之前沒有一個皇朝能保持統治這麼長時間。
在谷主口中,阿九跟楚陌景才了解到那個塵封百年的秘密。
上古年間,那還是怪力亂神的年代,有一個傳承了神明之力的種族,世人稱之巫族。後來,隨著一代又一代王朝的興衰起伏,一切難以解釋的怪力亂神都成了遠古傳說,世人信奉神明,卻再難以見到神跡。
直至大越皇朝的開國太、祖無意中幫了巫族一個大忙,適逢亂世,太、祖不乏逐鹿天下的野心,巫族族長設下考驗一一試探,無論是才能還是人品,太、祖都無可挑剔,巫族一方面為報恩,一方面順應天命,終助太、祖一統天下。
太、祖被巫族的能力所折服,設國師一職,由巫族族長自族中挑選能人擔任,而巫族隱退。大越皇朝一代代傳承下去,可謂風調雨順,國泰民安,無論誰都明白,這都離不開國師和巫族的功勞,國師民心所向,好在歷任國師都從不干預朝堂之事,恪守本分,歷任大越皇帝也都遵從祖訓,敬重國師,是以大越皇朝的輝煌足足延續了七百多年。
可世事無常,沒有什麼是永恆不變的,而變故就在兩百多年前,大越最後一任皇帝在位年間。
那時候新皇登基,正巧上一任國師也到了大限,接任的國師卻是一名絕色無雙的少女巫然……一個是年少英武的新皇,一個是天真懵懂的國師,日常接觸避免不了,兩人之間情愫安生,終於是陷入了情網,且一發不可收拾。
新皇年少登基,後宮空無一人,有敏感者察覺到了什麼,上書奏請新皇立後選妃,新皇拒絕了,並當眾向巫然示愛,一時間,朝堂震動不已。
大越開國以來,留下了諸多祖訓,第一條便是:大越皇族不得與巫族通婚!這是開國太、祖和當年的巫族族長共同定下的規矩,無論是新皇還是巫然都不得違背。
可惜新皇年少氣盛,巫然也是追求愛情而不顧一切,兩人終究是冒天下之大不韙結為了夫妻……
說到這裡,谷主搖搖頭,長長的歎了口氣,包含了無盡的惆悵感慨,說不出的復雜,令阿九忍不住想,若是谷主經歷了當年之事,那麼他在其中扮演的究竟是一個什麼樣的角色?
“他們……便是我的父母?”楚陌景面上有些許茫然,那些對谷主來說是刻骨銘心的回憶,可是對楚陌景來說,卻是如此的陌生。
谷主點了點頭,阿九脫口道:“那師兄豈不是當年的大越太子殿下?咦,難怪那幅畫上稱師兄殿下……對了,師兄,我們從姜國宗祠裡帶出來的話呢?快拿出來給師父看!”
楚陌景這才想起,拿出畫來交給谷主。
——卻憂之谷初見殿下,驚鴻一瞥,吾心慰然。百年回首,山河永寂,望珍重。巫賢絕筆。
谷主手指磨蹭著字跡,當看到“百年回首,山河永寂”之時,他眼眶竟微微泛濕,再到“巫賢絕筆”之時,他喉嚨一甜,閉了閉眼睛,又咽下了。
“師父……”楚陌景有些擔憂的看向他。
谷主笑得分外心酸,沒說什麼,繼續道:“巫然身為國師卻嫁給了新皇,便不能再當這個國師了,接替她責任的,便是巫賢。巫賢本是下一任巫族族長,可為了巫然,他放棄了。他跟巫然青梅竹馬一起長大……你們也能猜到了,他喜歡巫然,雖然那家伙從來沒承認過,可誰都看得出來……”
谷主聲音有些發顫,像是抑制不住那塵封多年,突如其來的悲痛,如果不是在楚陌景跟阿九面前,恐怕他會埋下頭,痛哭出聲。
楚陌景拉住谷主,沉聲道:“師父,別說了。”
“不說也得說,景兒,為師瞞了你那麼多年,也瞞不下去了,”谷主深吸了口氣,沉默了一會兒,又道:“巫族的起源已經沒人知曉了,其實他們並不像世人以為的那般神秘和厲害,只是他們天生便有一種天賦——通過卜算,星象,龜甲或是算盤等等外物,便可算出禍福,更有甚者,預知未來……可也因此,巫族後代極難孕育,也不能與外人通婚,否則下一代便會失去這種能力。歷經無數歲月,到了巫然那一代,巫族其實已經快要滅絕了,因為那一代出生的巫族人,有一半都是普通人,而沒有那種獨屬於巫族人的天賦……”
頓了頓,谷主說:“我就是其中之一,生來就沒有巫族人的天賦,只是後來,我發現我在武學一道上卻是極有天賦,於是我十幾歲便外出闖蕩了,等我歸來時,已無力回天……”
太、祖和當年的巫族族長禁止大越皇室與巫族通婚是有原因的,這一點,所有人到了後來才發現,只是那時候,正如谷主所言,已無力回天。
巫然嫁給新皇,兩人的確恩愛有加,新皇立她為後,後宮中只她一人,可惜好景不長,新皇年少登基,根基不穩,屢次遭遇危險,巫然便次次都用巫族的能力救他,甚至有一次,新皇重傷垂死,也被巫然救了回來,可她自己也元氣大傷,而後,她便發現自己懷孕了。
這是新皇跟巫然的第一個孩子,兩人都驚喜交加,可這時,民間卻有“巫後為妖邪”的傳聞日漸興起,很顯然,這是個陰謀,只是向來流言可怕,這謠言更是如火燒燎原,完全制止不住,因為新皇幾次遭遇陷境都被巫然救了回來,有心人加以渲染,便一發不可收拾。
百姓不知巫族的存在,國師明面上只是安撫人心,真正的能力從不向外人顯示,縱然巫然以前是國師,但她現在卻是皇後,她的能力超出了人們接受的底線,再有人散播謠言,百姓中就有人帶頭打起了“清君側”的名義,要求廢除巫後!
新皇自是不肯,出兵鎮壓,結果謠言愈發興盛,箭頭直指新皇無道,為妖邪所蠱惑,正值各地瘟疫地災頻頻傳出,四方起義的旗幟終於高高揚起。
“人心經不起考驗的,那些原本效忠新皇的朝臣也漸漸猶豫了,新皇的一個堂哥先反了,緊接著,一個接一個,為了皇位自相殘殺……內憂外患之下大越皇朝數百年的基業毀於一旦,我趕到的那天,整個宮裡都被大火覆蓋,起義軍打進皇宮,也正好是那一天,巫然產子,生下了景兒……密室之內,只剩下新皇,巫然,我還有巫賢……”
“巫然先前便已元氣大傷,懷孕期間又郁結在心,生下孩子後便已奄奄一息,彌留之際她抱著孩子痛哭不已,她說她不後悔嫁給新皇,最遺憾的卻是不能看到你長大成人,”谷主望著楚陌景,眼中滿是傷痛與悵惘,低低道:“巫賢,巫賢在那時看了看孩子,當場作了一幅畫,他畫出了你長大後的模樣,告訴巫然,你會活得很好,巫然終於笑著離世。新皇心如死灰,將你托付給我們,跟巫然一起葬身火海,屍骨無存。”
“可是出來後,巫賢就快不行了,那時我才知道,巫賢以性命為代價看到了未來,他說他不僅僅是為了巫然,也是為了整個巫族,誰知道他呢,那家伙的心思誰都看不明白……我帶著景兒跟彌留的巫賢一起回到了巫族,後來,這世上就再也沒有巫族了,只有巫族延續的血脈,枯骨老鬼,了迦,邱老鬼……他們身上都有巫族血脈,在某方面天賦異稟,尤其是枯骨老鬼,他的血脈最濃厚,所以他能‘看’到很多……”
“是不是巫族繼續下去就只有滅亡,只有巫族離散才能保留血脈?這是巫賢看到的未來?”阿九問。
谷主點點頭,笑了,“聰明的孩子,的確如此。”
楚陌景一直都處於沉默狀態,這時才抬頭對上谷主的視線,靜靜的問出了一個尖銳的問題:“師父和我母親……是什麼關系?”
谷主的敘述中一直是一個旁觀者的角度,可他若跟巫然毫無關系,為何在最後的時候,留在巫然身邊的,就只有巫賢和他?
谷主又好氣又好笑,真不知該贊歎還是惱恨寶貝徒弟的敏銳,他伸手摸了摸楚陌景的頭,輕聲說:“景兒,巫然……是我的親姐姐。”
“原來……”阿九恍然,難怪,難怪她總覺得師父待師兄與旁人不同,說是師徒,卻不比親父子差了。原來如此,不知道師父如何存活世間這麼多年,可師兄卻是他漫長歲月裡唯一的安慰,也是唯一的親人啊!
楚陌景眼眸低垂,遮住了一切情緒翻湧,卻遮不住放於身側緊攥的雙拳,與微顫的衣袖。
這麼長的故事,生身父母,盛世帝後,國破家亡……他仿佛穿透了無盡歲月,一幕幕畫卷在眼前展現,再看到那一句“百年回首,山河永寂”,饒是楚陌景心性堅定,也不禁眼眶微紅,他驀地在谷主跟前跪下,低低喚了一句:“師父!”他最敬重的師父,也是他在世上唯一的親人,兩百年漫長的時光,究竟是怎麼熬過來的?
“快起來,小時候不聽話都沒罰你跪過,現在跪什麼……”谷主心中大慟,伸手去拉他,眼中分明水光閃爍,卻別過臉,故作生氣要揍他的模樣。
阿九心中酸澀,一口氣憋著,直到此時才緩過來,她下意識的,無聲一歎,卻不知是為何而歎。
靜默了許久,阿九忽然反應過來,如果楚陌景兩百年前出生在大越皇宮,那為何卻在兩百年後長大成人?還有她的重生,會不會跟所謂的巫族有關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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