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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遠方客人
大殿裡面已經有不少人了,多數是二、三品的官員。舒清的到來,引來了很多驚訝猜測的目光,還有她這一身自認華貴的裝束,似乎在別人看來,還是太過寒酸了。舒清坦然面對,微笑著與這些目光交匯。她一派淡定清雅的風采,倒叫這些官員們更為好奇了,但是眾人也只限於暗自揣摩,卻也沒人敢上前搭話。
舒清選了最後的位置坐下。聞了一下放在面前的清茶,是東隅運送過來的龍誕,而且還是新茶。進來也不錯,不會被太陽曬到,有凳子可以坐,還有清茶在手。就是不知道,待會兒會發生什麼,希望她的預感在今天能失常。
大殿上的人陸陸續續多了起來,因為舒清所在的位置十分低調,也沒再惹起別人的注意。在她喝下第三杯茶的時候,大殿忽然安靜了下來,舒清抬頭看去,只見上面站著一個翡衣女子,三十來歲的樣子,衣著也並不華麗,臉上帶著淡淡的笑意,儒雅之氣立現。群臣看見她的到來,紛紛拱手行禮,女子也謙和的一一回應。
舒清輕撫著杯沿,這女子,應該就是海域丞相季悠苒吧,常聽西烈月提起她,果然有儒相風采。不一會兒,又進來兩個華服女子,群臣紛紛起身見禮,就連季悠苒也要微微躬身。舒清瞇眼看去,她們光鮮亮麗的打扮,還有那由內而外的皇家氣派,該是西烈月的姐妹吧。
西烈家族的基因很好,兩人都是風華出眾的美人。西烈倩看上去臉色蒼白,這樣的病態恰好掩飾了她的凌厲之氣,看起來攻擊性小了很多,而西烈淩那桀驁的表情和外放的氣勢,比起她的姐姐來,就過於讓人一目了然了。
舒清暗自觀察兩人之時,卻感覺到一道溫和的視線也在追隨著她,與之對視,是季悠苒。舒清大方地淺笑點頭以示禮貌,季悠苒也對她微微一笑。季悠苒今天才算正面見到這個叫慕容舒清的女子,果然氣如清風,飄而不散;形如傲竹,纖而不弱;神若璞玉,光華內蘊。兩人都在暗自欣賞之時,禮官一聲吆喝吸引了所以人的注意力。
“女皇陛下駕到!”
群臣俯首,舒清也只得半跪下身子,但是她卻沒有低頭,只見西烈傾華一身絢麗的暗藍華服緩緩行來,右邊站著一個高峻挺拔的男子,暗紅的禮服顯示了他的身份,後宮之主。左邊的男子始終微微揚起的嘴角,讓他看上去溫和了許多,舒清微微挑眉,這不會就是西烈月的父親吧?如果是,真不知道她是遺傳了誰,有這樣一副霸道的脾氣。
沒有想到的是,西烈傾華居然向舒清所在的方向看去,還對她意味深長的一笑,舒清因為這一笑,起了一身雞皮疙瘩,那種不好的預感更加強烈起來。
舒清還沒有緩過神來,西烈傾華已經走上了主位,一些虛禮的言辭,舒清都沒有心思去聽,直到禮官嚷道“恭請新王”,舒清才將注意力投向長長的石階。
今日,西烈月著一身海藍精絲禮服,繡滿浪花的墜地裙擺,將她襯托的宛如海中的女神,本就霸氣十足的氣質,配上這一身行頭,竟讓人有些不敢直視。舒清回想著與她相識的點點滴滴,現在看著她登上這權利的巔峰,為她高興的同時,也為她將要承擔的責任而感到沉重。
西烈月看著這些垂首而立的大臣們,一陣嗤笑湧上心頭。她也和千百年來的帝王沒有什麼區別,心中充滿恢宏大志的同時,卻又總是要在揣測,這些人之中,有多少,是真心臣服於自己;有多少,是臣服於這高貴的權利;又多少,是心生異心者。腳下百級臺階並不長,她卻走了二十年。
掠過一顆顆不敢直視自己的頭顱,直到對上一雙帶著淺笑,卻又微微挑眉的眼睛,西烈月才露出了一個真心的笑容,不過她是怎麼進來的?她不是申明只在周邊看著就好嗎?剛才她在外面看了半天也沒見她,想不到她居然在裡面。
舒清看出了西烈月眼裡的驚訝,看來,今天要她進來的,是西烈傾華了,她這麼做,只是為了讓她近距離的看月的登基儀式嗎?不知道為什麼,舒清總覺得越來越不安。
登上主位之後,便是冊封儀式。
只見禮官拿著一卷金藍色的錦緞,大聲宣讀道:
皇室宗澤,國泰民安,今,蒞茲重任,皇位傳於昇王——西烈月,實乃民心所向,天命也。所賴宗親大小臣工,同心協力,輔朕不逮。
另立許氏之子為後宮之主,盡心輔佐新王,統領後宮。
詔書宣讀完畢,免不了的三呼萬歲。不管是心悅誠服,還是心不甘情不願,此時,也都只得俯首稱臣。
西烈傾華將手中代表著無上權利的玉璽及虎符放置在玉盤之上,這代表著皇室權利的真正移交。這時,西烈傾華手中還有一張淡藍色錦鉑,這是海域歷代的規矩,原帝王若是於傳位前逝世的,朝中原宰相,大將軍輔佐新王,若是原帝王還在世,由帝王指派兩到三名大臣輔佐新王,其餘的官員名單可由新王自行委任。
這個名單可以說是毫無懸念,多年來,女王一向欣賞宰相,這宰相之位,必然是季悠苒的,而看如今的后主人選,這大將軍之職,也必是許家莫屬。
舒清揉揉有些發麻的腳,拿起手中的清茶喝了一口,等待著儀式早點結束。東隅過來的船因為海上風哮,繞道而行,晚了十日,昨晚已經到海域了,軒轅逸在港口忙了大半個月,今日也應該回了。
西烈傾華輕輕展開錦鉑,帶著似有還無的笑容,朗聲宣讀道:
新王登基,需良臣勇將輔佐,今委任三人擔此重任,盡心釋主,共圖惟新。
大將軍——許淮素
右相——季悠苒
西烈傾華的故意停頓,讓眾臣唏噓,右相?那豈不是說,還有一個左相了?這是怎麼回事?會是誰呢?顯然,西烈月也沒有想到西烈傾華還有左右相之說,不自覺的微微擰起了秀眉。
左相——舒清
哐當————
一隻茶碗脫手而落。
舒清不可置信地盯著西烈傾華,她是瘋了嗎?一個國家的宰相意味著什麼,她不會不知道,她怎麼可以讓她這麼一個只見過一面的外國女子擔任?
同樣驚訝的,不止舒清,群臣幾乎要沸騰起來,設置左右相在海域本來就是少有之事,若是哪位名臣,倒也還說得過去,可是這舒清是何許人也,大多數人都是聞所未聞。怎能不沸騰,不驚疑。
西烈倩瞇起眼,暗暗打量著那個臉色倏然變得驚愕微怒的女子,她早就知道她不簡單,與西烈月的往來也甚密。只是想不到,她連母皇都征服了,如此一來,她也是不可不防的勁敵。
舒清此時心裡翻江倒海,是難以壓制的怒意。當年,她在皇宮時,三封信箋,其中一封,給的就是西烈月,是西烈月承諾海域的土地上,隨她來去自由,決不以朝堂官爵之附庸為難她,今日,她竟然失信於她!這事,她是毫不知曉,還是順其自然?
西烈月環視整個大殿,還能平靜的,只有母皇還有季悠苒,如果不是母皇事先與她商量過,那麼這個季悠苒的承受力和喜怒不形於色的功力還真是深不可測。
西烈月對於原來設置左右相的反感,在知道是舒清之後完全消失殆盡,她一直希望舒清能入朝為相,只是當年她與她有諾,不便強求,今日母皇算是幫了她一把。可是看舒清現在陰沉的臉色,還有那雙看不出心意的眼,她竟有些微怵,母皇這次冒險了,舒清豈是隨意讓人擺弄支使的,但是她又莫名的興奮,為舒清接下來會有的反應而有所期待。
當禮官宣讀輔新王之臣上前覲見之時,所有人都還在左顧右盼,尋找著那個名喚舒清的人到底是何方神聖,直到季悠苒和許淮素都已踏上殿前,舒清仍是不言不語的看著西烈月,那雙始終平靜的眼裡,彷彿醞釀著風暴一般。
西烈月至始至終都坦然的與舒清對視,今日之事,她確是不知,然品心而論,若是母皇之前與她商量,她也不敢保證,她會拒絕母皇的提議。這朝堂之上,她初登寶座,多少人面服心不服,多少人等著看她能做出什麼名堂,又有多少人是兩個皇女安插在朝中的棋子,這皇位她是坐上了,能坐多久,就看各自的能耐了。所以,說實話,她需要她。
雖然如此,西烈月看舒清的眼裡,有著期待,但是更多的,卻是妳想怎麼做就怎麼做的支持,今日雖然是她的登基大典,但是她也不會逼迫她唯一的朋友做自己不想做的事情,她也很期待,舒清能給母皇一個怎麼樣的下馬威。
直到禮官催促了第三次的時候,舒清終於收回了與西烈月對視的目光,只見她低下頭,彎腰將打翻在地的茶杯撿了起來,放在矮几的正中間,才緩緩抬起頭。這時,她的眼裡,滿目平靜,微微揚起的唇角,勾出淡淡的笑魘。
她笑成這樣,有好戲看了。
西烈月輕佻傲眉,絲毫不在意舒清有可能會破壞她的登基大殿。輕彈的手指,顯示著她的好心情。
舒清越過人群,緩步走向殿前,緩慢的步伐,優雅的微笑,彷彿是為了讓所有人都看清楚她的樣子。面對著群臣的竊竊私語,舒清坦然的步上殿前,走至西烈傾華面前,舒清並不行禮,不卑不亢地問道:“舒清有一事不明,請陛下解惑。”
西烈傾華笑道:“但說無妨。”這麼快就調整好了,不容易啊,她沒看錯人。
舒清微微揚起聲音,讓殿上所以人都聽得見自己的話,“舒清聽聞,海域少有左右相之分,那麼,今陛下設下這左右相,不知其管理的範疇是由新王委任,還是陛下指派?”
西烈傾華遲疑了一會,笑道:“這有什麼區別嗎?”
舒清坦言:“當然有。”
西烈傾華來了興致,繼續問道:“區別在哪?”
“對象不同。”舒清笑意不變地上前一步直視著西烈傾華,這大殿之上還沒有幾個人敢這麼做。
“怎麼個不同?”西烈傾華也上前一步,兩個幾乎就要對面而立了。今天慕容舒清如此鋒芒外露,必有所圖,她倒想見識見識。
舒清也不退,只是一直掛在唇邊的淺笑改成了真心的笑意,西烈傾華,果然是為君者,氣度謀慮讓人佩服。雖然如此,她卻不打算改變她原來要說的話,舒清輕柔而吐字清晰的回道:“管理的對象和效忠的對象——都不同。”
此言一出,群臣譁然。
這是對陛下權威的極度挑釁,言下之意,就是她只效忠一人。
她會這麼說,西烈月也是一驚,她猜舒清定會有所反擊,可是她言辭如此犀利,所謂何來,難道……若真是這樣,那她還真是欠她一個大人情了。
西烈傾華臉色不愉,西烈淩立刻發難,呵斥道:“妳放肆!”
舒清轉身面對著西烈淩,狀似不解地問道:“泯王何以如此生氣?”
西烈淩對這個憑空冒出來的女子本就極為不屑,最好能就此除掉她。於是朗聲喝道:“妳公然挑釁皇室,對陛下不敬。”
舒清失笑,西烈月不殺她真是對的,她實在沒有爭皇位的機會,她怎麼不看看那個一臉病容的姐姐,人家可就鎮定得多了。這麼容易殺她,西烈傾華又怎麼會立她為相,真是蠢。
舒清捋了捋衣袖,謙和地反問道:“所謂在其位,需謀其政,今天舒清承蒙陛下錯愛,委以重任,那自然是要清楚自己的職責及效忠之人,才可盡心效力,這何罪之有。再則,效忠陛下與新王,都是西烈皇室,敢問泯王,這又何來挑釁皇室之說?”
西烈淩一時不知如何回應,惱羞成怒,怒道:“狡辯——”
“好了。”西烈傾華不耐地對西烈淩揮揮手,看向舒清的眼裡,卻是帶著幾分笑意,幾分欣賞,點頭回道:“左相問得在理,好,今日既然已傳位新王,以後朝中之事,自然全憑新王做主。”
季悠苒微微揚眉,舒清,這一步棋走的險,卻也走的妙,她既幫了西烈月,又反將了陛下一軍。自古以來,就算退位為上皇,短時間內,上皇對於朝政之事,多會干預,今天舒清逼出了陛下這句話,也算是為西烈月執政爭取到了最大的自由。
舒清微微躬身行禮,笑道:“陛下聖明。”
這時,有眼力的臣子都看出來了,這個舒清不簡單,可是她既然是陛下傳旨的輔政之臣,那她為什麼要和陛下作對啊?雖然看著糊塗,卻誰也不敢吱聲,靜觀其變,乃為官之道。
西烈傾華大笑,問道:“左相還有什麼要說的。”
出乎意料的,舒清後退一步,回道:“沒了,不敢打擾登基大典。”
西烈月看著微笑著站在一旁的舒清,她這算是答應為左相了?不可能,她心裡一定還打著其他主意。
“接任儀式開始。”禮官的吆喝,打斷了西烈月的猜測。
西烈傾華將放置著玉璽及虎符的託盤交到西烈月的手中,這接任儀式也算正式完成了。
“禮成!”
隨著禮官的宣佈,群臣再次雙膝跪地,統一賀道:“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這也說明,西烈月正式成為了海域的新君主。
西烈月登上最高皇位,朗聲說道:“眾卿家平身!朕今日登基,有賴各位卿家盡心輔佐,以天下蒼生為己任。尤其是三位卿家,更是應當竭盡所能。”
“臣等定當盡心盡力。”
待一切形式完成之後,舒清微微上前一步,問道:“陛下,左右相之職能,不僅臣不明,相信右相及群臣亦不明,還請陛下言明。”
她就知道舒清不會這樣容易就放過她,不過她自稱為臣,應該是應下了這左相之職了。想看看舒清有什麼打算,西烈月假意思索了片刻,才笑道:“朕也是今日才知上皇有此輔政之策,不知左相有何建議?”
舒清胸有成竹地侃侃說道:“臣以為,右相為相多年,對於朝中官員,禮儀及國之法度,自然是胸有溝壑,故此分管吏部、禮部、刑部再合適不過。而臣對於天下土地、戶籍、賦稅、財政收支,山澤、屯田、工匠、水利、交通、各項工程、海事貿易等均有心得,故此,分管工部,戶部定能為陛下分擔。不知陛下以為如何?”
原來如此,西烈月暗暗瞪了舒清一眼,她還以為是什麼讓她同意,原來她看上的是從商的便利。這麼說,前面她逼著母皇將官吏任免權交到她的手中,也是為了她能更方便的達成自己的目的咯。看她選的戶部、工部,明顯就是不想管她朝中的雜事。話說回來,海事貿易,這上面還確實是她的強項。
舒清也不甘示弱地瞪回去,她以為她想淌這潭混水?如果不是她,她需要被這些瑣事捆綁?今天是她的登基大典,西烈傾華又當著群臣的面宣讀的聖旨,她就是再不願意,還能毀了她的大典,然後再被拖出去斬首不成?既然已經是不可改變的事實,她當然是選對自己有利的方向走咯,不然她也對不起西烈月給她的奸商之名。
兩人暗潮洶湧的眼神較量著,西烈倩卻按耐不住了,稅收和海事是最能賺錢的,現在的戶部尚書是姑姑斐汐雯擔任。若是戶部、工部被這個叫舒清的女人監管了,那麼她就會很被動,財政收入這塊,她也不能再做什麼文章。
趁著西烈月還沒有表態,西烈倩上前一步,說道:“陛下,臣以為不妥。”
這麼快就沉不住起了?西烈月故意微微皺起眉頭,問道:“哦?熙王以為如何?”
西烈倩輕咳一聲,蒼白的臉色彷彿說話都很吃力,又調整了一下呼吸,西烈倩才緩緩說道:“臣以為,土地賦稅,財政收支,尤其是外事海運,關係著海域國之根本,因由上皇原來委任的各部尚書分別管理更為妥當。”
她真的病的這麼重嗎?如果是,權勢真的這麼讓她放不開?如果不是,她刻意隱藏多年,其心思深不可測。舒清微笑著回道:“熙王所言極是,這些關係到國之根本之事,更應該小心謹慎,左右相對於六部之事,起的是監督、輔助之功,於國利大於弊。再則,上皇已言明,各官吏委任之事,由陛下做主,即是對陛下的信任,所以熙王無需擔心才是。”她若是不經常走海事這條路,也不會知道,海域海運收費有多高,然而上繳國庫的,到底有多少?這些錢,去了哪裡?今天西烈倩的過度反應,算是給了一個答案。
西烈月一副為難的樣子,轉而看向一旁不言不語的季悠苒,問道:“右相以為如何呢?”季悠苒,是母皇心腹,她到底能不能為她所用呢?
季悠苒躬身謙和地回道:“臣聽憑陛下旨意。”
高明,不回應,也不急於表忠心,更不得罪任何一方,季悠苒,希望,妳能為我所用,不然……
西烈月微微抬手,威嚴宣佈道:“好,大將軍分管兵部,右相分管吏部、禮部、刑部,左相分管戶部、工部。其餘官員的委任,明日早朝聽旨!”
西烈月臉上表情嚴肅,心裡卻在暗笑,這官員名單,三月前她就已經有了腹稿,今日不說,就是要她們今晚睡不著,有舒清幫她,官員上,她可以有一些調整。
“是。”群臣跪送西烈月離去之後,對於舒清,很多人想要上前攀談,然而沒有摸清楚她的喜好之前,大多數人還是止步不前的。
舒清卻在西烈月離開之後的第一時間,馬上急急地向宮外走去,她今晚有一件更為重要的事情,就是如何向軒轅逸解釋,她成了一品官員,當朝左相。而他,不幸的,成為了一品夫郎!
頭好疼!
舒清才踏入竹林,就被一雙有力的手臂圈入溫暖的懷裡,軒轅逸急切又帶著擔心的低語在舒清耳邊響起:“清兒,妳上哪裡去了?”或許,他不應該將她一個人留在這竹林小屋裡,剛才回來沒有看見她,嚇得他的心幾乎要跳出來,她被劫的一幕幕總會在他腦海裡浮現。
舒清舒服地靠在軒轅逸的懷裡,略顯得急促的心跳聲,帶給她無比安心的感覺。舒清任他環著自己,笑道:“我進宮了一趟。”
“進宮?”軒轅逸疑惑了,她從來不進宮的,平時都是西烈月到竹林找她,“出什麼事了嗎?”
確實出事了,還是大事!舒清看著軒轅逸深邃不解的眼睛,不知道應該怎麼解釋,乾笑兩聲,回道:“今日是西烈月登基的日子。”
原來如此,軒轅逸並沒有多想,今天既然是西烈月登基的日子,清兒進宮也是應該的。雖然她們兩個時常鬥嘴,他還是看得出來,兩人的感情很好。
擁著舒清,軒轅逸故作神秘地笑道:“妳猜,我給妳帶誰來了。”有了他們,他以後不在清兒身邊的時候,可以不用這麼擔心了。
軒轅逸不提今天登基之事,舒清也還沒有想好如何說,也就順勢不再提起。可是看他滿面笑意的樣子,來的會是什麼人呢?
他們才走近竹屋,兩個迫不及待的身影已經迎了上來,冷硬的聲音裡,不難聽出隱忍的哽咽:“主子!”
舒清忽然看到兩張剛毅中帶著欣喜的臉,不自覺的,眼睛竟是有些濕潤。四年了,他們陪著她走過無數的風風雨雨,保護她,相信她,支持她,一別半年,再見到他們的時候,心裡的感慨不言而喻。
舒清靠在軒轅逸的懷裡,難以置信地說道:“炎雨、蒼素,你們怎麼會……”
未等她問完,兩人異口同聲地回道:“我們誓死追隨主子。”他們在這個世上,已經沒有了親人,也沒有了安心的力量。是她,讓他們欽佩,想要追隨她,保護她,就像是保護自己最親的人一樣。所以,只要她還活著,他們就一定要找到她。
舒清無奈地嘆了一口氣,哭笑不得,“你們知不知道,海域是一個女尊國,這裡女子說了算?”她就是知道他們死心眼,當時才沒有和他們言明她去了哪裡,想要還他們自由,誰想到,他們會跟到海域來?在海域生活,他們怎麼可能習慣。
這時,一聲調侃之音傳來,“就是在東隅,也是妳說了算,有什麼區別。”她不就是女子,他們都以她為尊了,這女尊國有什麼不能適應的。
舒清看向聲音的出處,只見安沁宣一身扎眼的白衫,吊兒郎當地坐在那裡。舒清笑道:“你怎麼也來了?”
安沁宣一個漂亮地起身,來到舒清面前,輕佻地回道:“想妳了唄。”
軒轅逸扶住舒清的腰,往後退了一步,躲開了安沁宣伸過來的毛手,冷聲說道:“說話小心點。”
舒清懶得理會這兩個年紀不小還用眼神較量的男人,退出軒轅逸的懷抱,走到炎雨和蒼素面前,認真地問道:“你們明白我說什麼嗎?”她不知道怎麼和他們解釋海域的風土民俗,這裡的性別觀念和男女的社會地位,甚至婚姻制度,都和東隅大相徑庭,他們接受得了嗎?
炎雨和蒼素對看一眼,淡然一笑,回道:“天涯海角,上天入地都跟得,女尊國又如何?”他們來之前,商君就已經勸過他們,也說了很多女尊國他們想像不到的習俗。可是那又如何呢,她曾說過,心安之處即是家,他們闖蕩江湖這麼多年,現在求的不就是心安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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