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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大頭寶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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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走走]皇后重生(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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藝術之星 美食達人勳章 拈花惹草勳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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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3-5 01:29:45 |只看該作者
正文二十、

  當夜,夜深霧重,寒風刺骨。

  躺在床正准備入睡的我,突然聽見外頭一片驚慌的呼聲:“捉刺客,捉刺客!”,雜亂的腳步聲將床都震得抖動了起來。我慌忙跳下床衝到窗口去看,可惜只看見許多束飛快晃動著的火光。

  剛想轉身,卻發現一把明晃晃的劍架在我的脖子,一個冷冰冰的聲音在我的頭頂響起:“別叫,否則要了你的腦袋!”

  凜人的劍氣逼得我幾乎停止了呼吸,第一次被這樣冷冰的東西架在脖子,想不害怕也難,我吞了吞口水,聲音卻微微發抖著:“我不叫,保證不叫,你先把劍放下!”

  劍終于離開了我的脖子,我不安地摸了摸頭,感覺到自己的頭還安然無恙地掛著,終于舒了口氣。

  轉回身子,一個穿著白衫臉上蒙著白布的男子,露在外面一雙幽深明亮眸子警惕地打量著四周。我有些好笑,怎麽刺客不都是全身黑裝打扮得嗎,怎麽他卻不一樣。這時,我才注意到他的一只手臂上,鮮紅的血流溢出來將他四周的袖子都染紅了。

  我移動腳步,他飛快地將劍又掛到我脖子上,厲聲道:“你想幹什麽?”

  我深吸了口氣,拼命忽略脖子上的劍,“給你找紗布包紮一下傷口!”敵人的敵人便是朋友,如果這個刺客是來殺八王爺的,那更是我的朋友。

  他幽深的眼睛猶疑地打量我半晌後,終于再次放下劍。

  我趕快找出藥箱,他一聲不響地由著我將他袖子撩起。看見那又深又長的傷口,我強忍著作嘔的感覺,小心翼翼地替他上藥包紮。

  處理好傷口,外面騷動的腳步聲,讓我們都不由自主地一顫,而且這腳步聲似乎離我的屋子越來越近。

  “我們來談談條件,我能幫你逃出這裏!”我目不轉睛地盯著眼前的蒙面人,既然等不到皇上的援救,我只能自救,而這是我逃跑的最佳機會,這個蒙面人既然能夠進得了這個王府,便肯定有過人的能力。

  蒙面人惘若未聞不吭一聲,一雙明眸不屑地掃我一眼,然後深思地打量著四周。

  “別看了,這府裏守衛森嚴,你武功再高也逃不出去的,尤其你現在受了傷,除非,”我頓了頓,成功地將蒙面人的眼神拉回到我身上,“除非你將我捉來當人質,我可以配合你!”

  蒙面人輕笑出聲,不屑地說:“我要將你捉來當人質,並不需要你的配合!”

  “別忘了,我的命也在我的手上,自殺還是有很多種方法的,如果在你捉我時我死了,恐怕你也會死在亂箭下,”我慢條斯理地說,當然我不會真的笨得去死,“另外我對這個府中的地形了如指掌,帶你出去並不難!”

  一席話倒是讓蒙面人愣了愣,半信半疑地望著我,我暗喜,談判第一步成功,談判第一步,告訴對方結果能給他帶來的好處。

  “你有什麽要求?”蒙面人一雙眸子狐疑地盯著我。

  “只要你帶我出去,這對你來說並不難!”

  談判第二步,給對方開出他能夠接受的要求。

  蒙面人輕皺著好看的眉頭,沈吟著:“只是我擔心,你這個人質起不了太大的作用!”

  “這你放心,只要我在你的手上,府中的人絕對不會動你半根毫毛,我不會害你的!”

  蒙面人看見我自信滿滿的樣子,終于微微點了點頭。

  談判第三步,一定要讓對方看到自己的自信與誠意年。不過,究竟我能不能起到那麽大的作用,連我都說不准,只能賭一賭這個八王爺對我的重視程度了。

  雜亂的腳步聲似乎在我屋子周圍停住了,四周一片寂靜。這時,八王爺略顯慌亂的聲音在門外響起:“雪兒,雪兒!”

  “王爺,快.......救我啊!”我故意顫抖著聲音,趁著這個時刻慌忙往自己的懷中丟了一些值錢的東西。

  蒙面人有些匪夷所思地盯著我的動作,我狠狠踹他一腳,他回過神來,趕忙將劍重新掛在我的脖子上。

  門打開了,蒙面人將我架出去。庭院裏一片明晃晃的火光,侍衛們團團將我們圍住,還有許多侍衛半跪著身子舉著弓箭對准我們。蒙面人架著我一步一步地前進,八王爺緊張地一步一步後退。

  “王爺,救我啊!”我哭喪著臉叫,心裏卻笑出一朵花來。

  八王爺一向穩如泰山的臉難得掛上一絲慌亂,聲音微微顫抖著,卻無比威嚴地怒喝:“你將雪兒放了,我放你走!”

  看不清蒙面人什麽表情,但是卻聽到他戲谑的聲音在我耳邊低語:“看來你這個人質還是起到作用了!”

  我在心裏翻了幾個白眼,表面卻仍裝作瑟瑟發抖的樣子。

  這時,對面竟然響起一個憤恨而尖利的聲音:“給我射,射死他們,不許讓他們跑了!”那不是八王妃是誰,帶著白色頭紗看不清她的臉,卻能想得出她的表情是怎樣地猙獰。

  眼看幾個弓箭手舉起手中的弓,八王爺陰沈沈地怒吼:“誰敢射,我殺他全家!”

  所有的人噤若寒蟬,一動不敢動。倒是蒙面人開了口,冷冷的:“給我一批快馬,否則這丫頭的頭就沒了。”

  八王爺轉身去吩咐,兩眼仍是緊張地盯著我,臉上沒有一絲血色。我忽然心裏有些感動,在這個世上,恐怕除了皇上,最重視我的人便是他了。

  一匹牽過來,蒙面人抱著我便上了馬,一群弓箭手眼睜睜地看著馬飛奔,卻不敢放箭。八王爺氣急敗壞的聲音在身後焦灼煩躁地吼著:“追,給我追,將雪兒給我安全帶回來!”

  這時,蒙面人早就在我指點下,騎著馬飛快地衝出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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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
發表於 2016-3-5 01:30:26 |只看該作者
正文二十一、

  不到在馬上奔馳了多久,終于在一片幽深漆黑的山林中停下,蒙面人將我帶進一個陰冷潮濕的山洞裏。

  “唰!”微弱的火光終于讓這個山洞多了一點生氣,我舒了口氣,終于松開了從剛才就緊緊抓著的蒙面人的袖子。

  黑漆漆的洞口吹一陣刺骨的寒風,我不由打了個噴嚏,忍不住縮了縮頭。

  蒙面人靜靜看了我一眼,慢條斯理地說:“今晚只能先在這裏避一避,爲不引起追兵的注意,不能點太大火,你只能委屈一下!”

  我哈著手,瑟瑟地點頭,隨便找個幹淨的地方坐下,蒙面人也跟著坐下,洞內一片寂靜。

  “你進王府打算刺殺誰?”半晌我決定打破這份寂靜,也想解除自己心中的疑問。

  “王妃讓我毀一個女人的容顔,我不肯!”蒙面人輕描淡寫。

  毀容,不用想都知道肯定是毀我的容,我有些後怕地摸摸自己光滑白嫩的小臉,這個時代的女人要想榮華富貴,要不就得出生富裕否則就是有一張嬌美的臉蛋,這兩樣都沒有就死翹翹吧。

  突然看見蒙面人一雙眼睛在火光下詭異地盯著我,我的舌頭忍不住打結:“那個......那個你毀了沒有?”

  “沒有,我可以殺一個女人但是絕對不毀一個女人的臉,”蒙面人上上下下打量我,眼神仍是詭異得很,“那個女人不會是你吧?”

  “怎麽會呢,呵呵,”我心虛地幹笑兩聲,“王妃肯定是要毀比她漂亮的女人的容顔。”

  打死也不能承認是自己,萬一他反悔了,我這張閉月羞花的臉不就毀了,那還了得。

  “確實,你的容貌及不上王妃的十分之一!”蒙面人似笑非笑地挑起眉頭。

  雖然這話讓我的自尊很受傷,但是我決定選擇忽略,繼續問道:“你與王妃是什麽關系啊?”

  “以前兩家是世交,”說完這話,他突然冒出一句,“最毒婦人心,果真不假!”

  我略一思索,便猜出來了:“你不願幫她這個忙,所以她才會大喊‘刺客’將你暴露出來!”

  蒙面人微微點點頭,似乎不願再多談,我也聰明地選擇閉嘴。

  夜更深了,四周寂靜一片,洞口的風更加刺骨,我縮著身子瑟瑟發抖,不多時手腳便都麻木了,噴嚏一個接一個不斷。

  蒙面人微蹙劍眉盯著我,突然向我招手:“過來我身邊!”

  “你想幹什麽?”我抱著胸,戒備地瞪著他,孤男寡女在一起果真容易出事,這世上哪有坐懷不亂的男人。

  “如果你不想凍死,最好過來我的懷裏取暖,”蒙面人嗤笑一聲,揶揄著,“放心,你的身體激不起我的興趣!”

  我猶豫半晌,最終抵擋不住這刺骨的寒冷,還是走向他。

  走近蒙面人,他雙手將我裹入懷中。我不安地靠在他寬厚的胸脯上,果真是暖和了許多,手腳也開始恢複了知覺,只是躺在一個陌生人的懷裏總是有些異樣的感覺。

  我擡起小臉,恰好落入蒙面人一雙黑亮有神的眸子中,我忍不住伸出手探向他臉上的白布,他略一猶豫,竟然也沒有阻止。

  白布扯下時,一張立體的五官刀刻般俊美得可以顛倒衆生的臉龐出現在我眼前,微弱的火光下,可以看見他迷人的嘴唇此時噙著一抹帶有調侃色彩的笑容。我忍不住吞了吞口水,這麽俊美的男人簡直是迷死女人不償命。

  “那個,”我好不容易將自己從這蠱惑人心的男色中拔出來,問,“有沒有情敵要毀你的容顔啊?”

  他一愣,似乎沒料到我會問這樣一個問題,半晌才慵懶地笑著回答:“有很多,但是打不過我。”

  “哦,那我也要去學學武功,這樣才.......”我正打算滔滔不絕地講,忽然看見他玩味的笑意,立刻打住話,此地無銀三百兩,這不等于間接承認王妃要毀容的人是我嗎,我恨不得咬下自己的舌頭,趕忙換話題,“可以問問你貴姓貴名嗎?”

  “段清狂!”

  “貴庚?”

  “噢!........25。”

  “家住何方?”

  “南方。”

  “家中可有兄弟姐妹?”

  .........

  一問一答,慢慢地我的聲音越來越小,多日疲倦不堪的我終于被睡意擊倒。

  夜漫延著,朦朦胧胧中,我感覺到似乎有什麽濕潤柔軟又很溫熱的東西輕輕地碰觸我的臉頰,又飛快地離去,那是錯覺嗎........

  翌日,天朦朦亮時,我便被段清狂叫醒,我剛要不滿地咕噜幾句,看見他凝重的臉色便咽了回去。

  他凝神聆聽半晌,微蹙劍眉:“官兵已經搜查到這裏了。”

  我也學著他,屏住呼吸仔細聆聽,可是還是感覺外面一片寂靜,我奇怪地道:“我怎麽什麽也沒聽到啊!”

  段清狂挑挑好看的眉頭,調侃道:“等你練到我這種內力的時候,就可以聽到了!看來這王爺對你滿重視的。”

  “我說了我這個人質的作用還是很大的。”我大言不慚。

  段清狂又笑出聲了來,一張俊美的臉在迷人的笑容中,更是令人心悸目眩,我忍不住看癡了。

  笑畢,段清狂望著洞外霧蒙蒙的山林沈吟著道:“看來只有我去將他們引開了,這樣我們才能安全,雪兒你先呆在這裏。”

  “嗯!”我知道目前這是最好的辦法。

  段清狂轉身便想離去,又回頭,遞給我一把精美的匕首,嚴肅地吩咐:“這個你拿著防身,這山林不安全,不要四處亂跑,等我回來!”

  “我一定等你回來!”我接過匕首,回答。

  段清狂深深看了我一眼,突然飛快地在我的臉頰上落下一個點水的蜻蜓般的輕吻,笑嘻嘻地說:“這是我救你的報酬!”

  趁我呆愣的時刻,人便像一陣風一般飛躍離去,白色的身影融入山林的迷霧之中。

  即使是白天,這山林的霧依然是久久無法散去,我有些惴惴不安地在洞口翹首遠眺,可是除了白茫茫一片仍是白茫茫一片,我如同熱鍋上的螞蟻轉來轉去。

  寂靜的空氣飄來隱隱約約的對話,“大夥,仔細搜,八王爺說了找到......雪兒姑娘的,重重有賞,......不要放過每一個山洞......”

  竟然還是搜到這裏來了,看來是無法等到段清狂回來。我深吸口氣,咬咬牙毫不猶豫地衝出山洞。

  爲了不引起士兵的注意,我輕手輕腳往濃密的樹叢中鑽,越鑽越深,濃濃的霧包裹著我,我眼前白茫茫的一片。

  “啊!”腳下一空,我似乎踏入了深不可測的懸崖。

  身體輕飄飄地浮動著,腦中飛快地閃過皇上憂郁的眼睛,然後所有的一切都是無邊無際的白茫........

  暖暖的陽光透過窗戶,落在簡陋的屋子裏的一張小床上,床上躺著一位臉色蒼白的秀麗姑娘,破破爛爛的衣服上竟是點點滴滴的血跡。

  “痛!”姑娘撫著痛不欲生的頭,虛弱地呻吟開來。

  “謝天謝地,姑娘,你終于醒了!”蒼老的聲音驚喜地叫喚起來。

  “這是哪裏?”姑娘茫然地打量這四周,把眼光投向眼前兩個年邁而憨厚的夫婦。

  “這是老夫的家,前兩天我與老伴在山下撿到姑娘時,姑娘全身是血,似乎是從山上摔下來。大夫都說姑娘傷得太重了,可能沒救了,沒想到姑娘命硬,還是熬過來了。”

  “你們是誰?”

  “老夫叫劉老根,這是我的老伴!”

  “那我是誰?”

  ...........
一路好走,寶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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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
發表於 2016-3-5 01:30:57 |只看該作者
正文二十二、

  我叫劉忘兒,慕容山莊的一個丫環,其實我本來不是叫這個名,原本的名字我也記不起來。在一年前,劉老爹與劉大娘在山下撿到奄奄一息的我,我被救活了,卻失去了所有的記憶,劉老爹便給我起了一個名字叫劉忘兒,無兒無女的他們收我爲養女。

  一個沒有記憶的人活得很可悲但是也很單純,可悲是因爲在你的腦海中搜索不到任何屬于過去的快樂與痛苦,當你試圖去回憶時,腦袋裏卻是一片空白,而單純卻是因爲一個失去記憶的人猶如初生的嬰兒,不用把自己糾纏在回憶裏。

  雖然這樣重新的活著,很讓我困惑,可是我卻沒有絕望,或許是本性使然,即使當我意識到自己失憶時,我也只是很平靜的去面對毫不驚慌,這樣的心態讓我猜測以前的自己肯定是經曆過許多風風雨雨,只有一個曆經風雨的人才如此坦然地面對生活的變化莫測。

  我是慕容山莊的一個丫環,是因爲劉老爹與劉大娘也是這個山莊的下人。

  當人們告訴慕容山莊的莊主是武林盟主時,我很茫然地問:“盟主是什麽,是不是指飼養很猛的那種野豬的人?”

  所有的人目瞪口呆地望著我,然後猛然爆笑出來。好心的人才告訴我盟主是武林中武功最厲害的。

  望著人們的狂笑的臉,有那一刻,我懷疑我不是這個時代的人。

  陽光明媚,風和日麗,我舒服地深呼吸著,這新鮮的空氣總是令人心曠神怡。

  “忘兒姐姐,林總管讓你去幫忙啦!”甜甜的聲音在身後響起,呈現在我面前的是冬兒嬌憨甜美的笑容。

  “好!這就去!”我含著笑隨她走。

  “聽說這兩天莊主要回來,聽說這些天客人會很多,我還聽說不久就要有武林大會......”冬兒抱著我的手臂,一張小嘴像麻雀一樣不停地叽叽喳喳著。

  這時,一個相貌溫和的中年人出現,大聲呵斥:“冬兒,你還不快去忙活!”

  “是,林總管!”冬兒吐吐可愛的舌頭,一溜煙就不見了。

  “忘兒,你跟我來!”林總管轉向我慈祥地笑笑。

  “是!”我跟著林總管走。

  跟著林總管走進一間小小的書房,書房裏一個年輕的男子看見我進來憨憨地笑起來:“忘兒,你來了!”

  “濤哥早!”我笑著打招呼。

  林總管坐下,緩緩地說:“過兩天,莊主便要回來,而且再過不久便是武林大會,這莊中事便多了,你們兩個都是我的幫手,要盯緊著點不要出亂子,尤其是忘兒,你對莊中的事還不熟,所以阿濤要幫著點,今天你們.......”

  交待完後,林總管便出去了,我趴在案幾上查看著這莊中下人的名單。

  一杯熱氣騰騰的茶放在我面前,我擡頭,濤哥笑笑讷讷地說:“忘兒,這活雖多,但是你也別累著了!”

  “謝謝,我不累!”我感激卻也帶著特有的生疏。

  這些天來,濤哥對我的態度,我不是傻瓜自然也看得出,幹爹幹娘也多次暗示,但是我總是裝聾作啞,這沒感覺的事是勉強不來的。

  濤哥是個好人,這莊裏的人很多都是好人。剛進莊時,大夥便注意到我幾乎是肩不能挑手不能拿,但是憐惜我失憶便也不責怪。後來,又慢慢發現我的特長似乎在另外一方面,比如能夠合理地安置著下人安排工作等等。林總管便將我調到他身邊輔助他工作,我的特長就更加突兀了,每樣經我管理的工作總是有條有序,這讓林總管省心了不少,每天樂呵呵地逢人就吹挖到一塊金子。

  處理完手中的活,我又像往常去找李藥師。

  “來了!”胡須花白的李藥師繼續著手中的活頭也不擡,淡淡的。

  “是的!”我笑笑,對他冷漠的態度毫不介意。

  聽劉老爹說當初便是請醫術高明的李藥師去替我診治的,所以也算是我的半個救命恩人。不過,這李藥師醫術雖了得,但是卻丟三落四,草藥在屋裏亂堆著,每找一樣都得翻遍整個屋子。所以我便經常過來替他整理藥材,這似乎又是我的一個特長,總是能把亂七八糟的東西整理得有條不紊,而且能夠清清楚楚地哪種放哪裏。有時候李藥師記不得了,就差人找我,簡直把我當成了活的記事本。

  “缺了些當歸,明天你替我買些回來!”李藥師依然是面無表情。

  “是,明天我一早就去!”

  翌日,豔陽高照,車輪滾動的聲音,在路上節奏而規律地響著,搭配著兩匹駿馬喀喀答答的馬蹄聲,默契地形成一種韻律的節拍,車外執著鞭的是一個車夫。

  傳說,慕容山莊富甲四方,究竟有多富有,有人說是富可敵國,也有人說金銀珠寶數不勝數。究竟慕容山莊有多富,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即使是卑微如我這樣一個丫環出入也可以像平常人家的小姐一樣搭乘馬車。

  去的路上,忽看見烈日下南麓踽踽而行著一條孤獨的人影,二十四、五的年歲,颀長的身軀透著斯文儒雅的氣息,像是飽讀詩書的書香子弟,清俊的五官異常秀氣,只是臉色卻蒼白得有點嚇人。

  “停車!”我讓車夫將馬車停下。

  飛快地跳下車,我三步並作兩步扶住那個搖搖欲墜的清秀公子,擔憂地說:“這位公子,你恐怕是中暑了,先到我的馬車上休息一下。”

  “謝謝!”清秀公子細聲細語地向我道謝。

  我連忙扶著他上車,讓他舒適地躺下,手卻輕巧地解開他的領子。

  “姑娘,你......你幹什麽?”清秀公子慌亂地攬住我的手。

  “撲哧!”我失笑出聲,這書生怎麽這麽庸儒啊,呆子一個。我把他的手甩開,笑道,“只是解開讓你容易呼吸,難道我還非禮你不成!”

  清秀公子有些狼狽地別開臉,白如玉的臉上閃過一絲窘意。

  我忍不住好笑,這男子怎麽比姑娘還腼腆啊。我將水袋遞給他,讓他灌了幾口水,發現他的臉上還是沒有一絲血色,不禁擔心地撫撫他的頭,很冰冷。

  我輕皺起眉頭:“公子,你身體很虛弱噢!”

  “嗯,在下的身體從小便是這樣,姑娘別擔心!”他細聲細氣地問答。

  “哦!”

  他又吶吶道:“在下占了姑娘的馬車,會不會很不方便?”

  “呵呵!”我忍俊不禁,細細端詳他線條柔和的五官,秀氣清雅,甚至可以稱得上是纖細,鮮少看見如此清秀雅致的男人。

  我的笑聲讓清秀公子有些狼狽,看見他那小家碧玉般的表情,我忍不住扯出一抹促狹的笑意:“公子,剛才本姑娘摸過你的頭,你是不是應該以身相許啊?”

  他睜大眼,錯愕得說不出話來,清秀的臉上白一片青一片。

  看見自己的捉弄成功,我笑得更大聲了。

  “嘣!”馬車不小心顛了一下,我一時抓不住便往前傾下去,恰巧便倒進清秀公子的懷中,而更巧合的是我撞著他的臉,他的唇與我的唇.......撞在一塊兒了。

  四目愕然相對。

  我有些狼狽地從他身上爬起來,他也坐起身來,一時空氣難堪得嚇人。

  “那個.......”清秀公子有點尴尬地嗫嚅道,嗓音低細到幾乎聽不見。

  “閉嘴!”我凶巴巴地衝他吼。

  清秀公子窒了窒,不敢再開口。

  這時,車夫停下馬車,衝我們喊:“姑娘,到藥鋪了!”

  清秀公子讷讷出聲:“姑娘,在下就在這裏下了!”

  “嗯!”我沒好氣地掃他一眼。

  看見他蒼白著臉下車,我忍不住又喊住他,遞給他一個水袋,放柔聲音:“這個水袋你帶著路上用,別在烈日下行走,中暑了沒人救你。”

  “多謝姑娘!”仍是輕聲細語。

  “呆子!”我衝著他的背影嘀咕。

  也不知道他聽見沒有,背影頓了頓,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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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二十三、

  兩天後,莊主慕容勿離回來了,林總管領著所有的下人迎接。

  當天一群人馬走進來時,爲首的男子三十左右,英俊的五官中刻劃著絕對的堅毅無畏,傲慢冷硬在漠然的眼眸深處若隱若現。

  我第一次見到這個經常被下人提及的莊主。這是一個放在任何地方任何人群中都無法令人忽視的人,他周身無形中散發出來一股令人難以忍受的逼迫與壓窒感,好像他一直就是高高在上,一直就可以隨心所欲的驅使別人一樣,倨傲而且橫霸。

  這冷漠的男人只跟林總管淡淡地含含首,便帶著一路人馬進去。當他一離開,我清楚地聽到人們不約而同的長長的吸氣聲。我不禁有些好笑,感情見到這個莊主時,所有人都忘了呼吸了。

  一路上,冬兒兩眼發亮,像發花癡一樣喃喃著:“一年不見,莊主更英俊了!”

  “撲哧!”我忍俊不禁,有些好奇地問:“冬兒,莊主一向都是這麽冷冰冰的嗎?”

  “不是!”冬兒皺著可愛的小鼻子,沈吟著,“聽那些在莊裏服侍了幾十年的人說啊,好像是二十多年前吧,莊裏出了大事,莊主才會變成那樣的。”

  “大事,什麽大事?”

  “我也不知道,只知道是很悲慘的事情!”冬兒搖搖小腦袋。

  “哦!”

  望著遠方,我有些感傷,這世上每個人背後都藏著或多或少的故事吧,有些故事激動人心有些故事不堪回首,那我的故事是怎樣的呢?我忍不住摸了摸藏在自己領子裏項鏈,這一條仿佛淚痕一樣的項鏈應該也藏著我的許多故事吧,只是這些故事卻被我失落了,每次摸著這條項鏈,我都覺得自己遺失了一段非常重要的記憶。

  小小的書房內,微風徐徐。

  林總管背著手,含笑望著我,緩緩地說:“這次莊主回來,對莊中的大小事務都比較滿意,這功勞我給你記著,回頭你過來領賞錢!”

  我笑笑:“林總管看得起忘兒,忘兒已經很開心了。這賞錢您就幫我給劉老爹吧,每次我給他他都不肯收。”

  “好!”林總管贊賞地點點頭,“這幾日我領你去見見莊主,看能不能幫你討個副總管當當。”

  見那個冷冰冰的男人,會不會將我凍成冰塊啊,我有些微愣。

  林總管卻沒注意我的反應,繼續說:“這莊中的事交給你來處理,我也放心,不過再過兩個月便是武林大會,所以這些日子武林中人便會陸陸續續而來,這招待客人方面你盯緊點,別丟了我們慕容山莊的顔面.......”

  從書房出來,我飛快地往廚房走去,那裏劉大娘正忙碌著。

  “娘,我來幫你!”我接過劉大娘手中的碗。

  “不用,你一邊坐著,細皮嫩肉的,傷著了可不好。”

  劉大娘連忙將碗奪回來,我只好一旁坐下看火。

  “忘兒啊!”劉大娘一邊洗著碗一邊喚我。

  “唔!”我從神遊中回來。

  “忘兒,你也老大不小了,尋個人家吧,阿濤這人又老實又憨厚.......”

  “娘,忘兒不嫁,就陪著你們!”我急急地打斷她的話。

  劉大娘停下手中的活,有些嚴厲:“怎麽能說不嫁,一個姑娘家留來留去留成冤家,”看看發愣的我,口氣又軟了,“娘也知道你是想等著一天能夠恢複記憶,但是你也不想想這萬一,萬一這記憶恢複不了,那怎麽辦,爹和娘還急著抱外孫呢!”

  看著吃力地擦鍋的劉大娘,我心頭酸酸的,幹娘說得又何嘗不是,我過去的記憶似乎離我越來越遙遠了,或許我真的是一輩子都記不起來了,而幹爹幹娘也老了,我這樣耗著他們也放心不下。

  “娘啊!”我低低地喚著,“我都聽你的!”

  “真的!”劉大娘欣喜地放下手中的活。

  我點點頭,“娘,我先和濤哥訂婚吧,等忙完這一陣再說。”

  “好,好.......”  

  翌日,我與冬兒一出門便撞上濤哥,這大個子漢子一看見我便嘿嘿笑出聲來。

  “濤哥。”我衝他笑笑。

  “忘兒妹子,這是俺娘.......”濤哥一只手腼腆地撓撓頭,一只手遞過來一只钗子,憨憨地笑著,“俺娘讓俺給你的,挺適合妹子你的。”

  “謝謝,濤哥!”我有些無奈地接過钗子,不等他再說什麽,飛快地說,“我還有事,先走了!”

  我拖著冬兒離去,冬兒回頭看看濤哥,又看看我,疑惑地說:“你幹娘說得都是真的啊,你真的同意嫁給濤哥了。”

  我苦笑著點點頭。

  “可是我覺得濤哥配不上忘兒姐姐你!”冬兒小聲嘀咕。

  我有些黯然地摸摸項鏈,冰涼涼的,仿佛是淚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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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3-5 01:31:47 |只看該作者
正文二十四、

  這是個晴朗的好天氣,暖暖的陽光懶懶地灑落一地柔和的光影。

  林總管領著我向議事廳走去見莊主,剛走進廳裏,便聽到談話聲,林總管示意我小聲,領著我在一旁安靜地站著。

  高高坐在主位上,渾身著冷森氣息的慕容勿離用低沈而冰冷的聲音說著:“劉莊主,我閉關這些日子,武林中發生的大小事情,我的護手墨維已經跟我講過了,不知道你有什麽補充的。”

  被稱作劉莊主的人恭恭敬敬地起身,朗聲道:“回盟主,這武林中的事數魔教最令人頭疼之外,便是朝廷的一些小動作。”

  “小動作?”慕容勿離面無表情,聲音仍是冷得令人發顫。

  “我也有聽說一些,”這次出聲的是一個面容嬌豔,盛氣淩人的俠女,我記得她叫風麗豔,冬兒說她常常跑來莊中以莊主夫人身份自居,所以很惹下人討厭。

  此刻,她正洋洋得意地侃侃而道,“一年前,也就是莊主出莊閉關的時候,朝廷的探子插遍民間,最近開始轉移到我們武林中來。”

  “確實如此!”劉莊主也點點頭,“前些日子,我在自家莊中便抓過一個朝廷的探子,只是他咬著牙死都不肯說出目的來。”

  “有這等事!”慕容勿離目光冷冷地掃向一旁的護手,語氣淩厲,“墨維!”

  “手下在,”一男子走出來,恭謙地低頭,“手下也查到其事,並且得知這些朝廷探子是爲了尋找某個人,具體是什麽人手下一時還沒查出來,這些探子一年前便在民間分布著,似乎是一無所獲,近些日子才開始轉移到武林中來。屬下還得知,這些探子分爲兩批人馬,一批是皇上的,另一批是八王爺的.......”

  當聽到“皇上”二字時,我心頭一悸,貼身的項鏈竟然有些滾燙。

  “哦!”慕容勿離半眯著眸子沈吟著,“既然朝廷只是爲了找人,對我們武林也並沒有什麽影響。不過這個人,能夠讓皇上與王爺同時找的,似乎也來頭不小。你繼續注意這件事情!”

  “是!”墨維退到一邊去。

  這時,慕容勿離才注意到低垂著頭站著的林總管與我,語氣仍是冷冰冰的:“林總管,有何事?”

  林總管領著我上前行禮後,恭敬地道:“見過莊主,這位便是忘兒姑娘,前些天小的便向莊主推薦忘兒姑娘擔任副總管一職,不知道莊主的意思如何?”

  不等慕容勿離回答,劉莊主便在一旁輕蔑地說:“一個姑娘家,做什麽副總管,看你長得還有點姿色,不如跟著本莊主回去作妾。”

  林總管有些急了:“這忘兒姑娘是莊裏長工阿濤的未婚妻,如何能作妾,忘兒雖是姑娘家,但是這管理莊中大小事的能力卻不輸男兒。”

  我不禁暗幸,幸虧是答應了濤哥的婚事,否則做這個色迷迷的老頭的妾室,還不如讓我死了算了。

  劉莊主還想說什麽,卻被慕容勿離冷凝的眸光給咽了回去。慕容勿離緩緩而道:“既然林總管覺得可以,那她必然有過人之處,就按你的意思吧!”

  “謝莊主!”林總管領著我道謝,便准備離去。

  “站住!”這個急促的聲音竟然發自風麗豔身旁的一個俏麗姑娘,我眼前一閃,一直懸掛在腰間當成飾品的匕首鞘竟然落入那個姑娘的手中。我愕然住了,這個匕首鞘是我被撿回來時就在身上了,因爲很精致,所以我就拿來當飾品用。

  那個姑娘緊握著我的匕首鞘,仿佛見了鬼一般,兩眼發直,臉色發白,頭激動地搖晃著,嘴裏喃喃:“這不可能,不可能!”

  “怎麽了,娜珍?”風麗豔奇怪地湊過去看,只看一眼,第二個見鬼一般的人也立刻出現,臉色大變,劍出鞘,下一秒便掛在我的脖子上,怒氣衝衝,“我問你,‘多情浪子’段清狂是你什麽人?”

  蝦米?我被凜人的劍氣驚嚇得一時講不出話來,更別說回答一個莫名其妙的問題。在場的人聽到這個名字時,臉色都微微一變。

  “段清狂是你什麽人?”冰冷無情的語氣來自慕容勿離。

  我終于從鎮定了下來,坦然地迎著慕容勿離充滿殺氣而陰森的眼睛,一字一頓卻清清楚楚地回答:“我不認識他!”

  “不認識,笑話,”林莊主陰冷冷的笑著,“段清狂是魔道的第二把手,你會不認識他,帶著他的匕首,便證明你也是魔道中人。”

  我還沒張口,娜珍就激動地衝到我跟前,狂亂地大叫:“你說,你怎麽會有他的匕首,他怎麽會把匕首給你,說啊,你回答.......”

  我被這個徹嘶裏底怒吼的瘋女人轟得頭暈腦脹,風麗豔慌忙放下劍,抱住娜珍焦慮地安撫:“娜珍,你不要這樣啊,那個負心漢一直都是在利用你對付我們正派,你怎麽還是看不開啊......”

  慕容勿離寒著臉簡短地向身旁的人吩咐幾句,隨後,兩個瘋女人被帶了下去。

  “林總管,我想知道這個女人的來曆!”慕容勿離臉上宛如罩上一層寒霜。

  林總管抹了把冷汗,恭謹地開口:“這姑娘叫忘兒,是劉老爹與劉大娘在山下撿回來的,醫好後,姑娘就失憶了,所以忘兒的身份大夥也都不清楚。”

  “我看著失憶也是假的,這擺明了就是魔道的奸細,說不定這劉老爹劉大娘什麽的也是奸細。”劉莊主斜睨著我們,冷言冷語。

  “這......”林總管急了,“手下可以保證劉老爹他們絕對不是奸細,他們在這府中已經幾十年了。”

  “劉莊主,希望你能夠用一下常人的思維,如果我是魔道的奸細,我就不會這麽招搖地帶著他的匕首鞘,跑來這裏告訴你們我是魔道中人,也只有白癡才想得出來。”我厭惡地盯著劉莊主,冷冷道。

  “你敢侮辱我,我非殺了你。”劉莊主惱羞成怒,一劍便向我刺來。

  我還來不及眨眼叫喊,一條更快的身影已經將劉莊主的劍彈開。慕容勿離冷若冰霜的聲音響起:“劉莊主,別忘了這是慕容山莊。”

  劉莊主蒼白著臉,垂著的劍微微顫抖。

  我擡頭,落入慕容勿離一雙深不可測而且令人膽寒的眸子中,他突然沈聲問:“你不會武功?”

  我這才發現自己的手被他緊握著,抽又抽不出來,抿了抿唇回答:“不會!”

  他放開我的手,揮揮手,一個隨從將我帶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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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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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二十五、

  我坐牢了,這是我的第一個反應。我被一個隨從丟到這個陰暗潮濕的牢房裏已經過了一天一夜。所以當隨從將我從牢中帶出來時,明晃晃的陽光讓我産生了嚴重的視覺混亂。

  隨從將我帶進一間寬敞的書房裏,除了正中間最醒目的慕容勿離以外,旁邊還站著墨維等一群隨從。

  我靜靜地站在他們面前,坦然地迎著他們的視線。

  慕容勿離冷哼一聲:“劉忘兒,這短短一天,就有幾十個人爲你向我求情,上到總管隨從下到廚師婢女,甚至連不問世事的李藥師都親自來向我求情,”他的臉更寒了,“雖然你不會武功,收買人心的功夫卻了得。”

  “多謝莊主賞識!”我依然沈穩從容地迎著他冷凝的眸光,心裏卻因那麽多替我求情的人而感動著。

  “你怕不怕死?”他突然冒出一句沒頭沒腦的話。

  “怕!”

  “那你跪下求我放你一條生路,我便不殺你!”

  我二話沒說就跪了下來,慢條斯理、不卑不亢,很機械地說道:“請求莊主放忘兒一條生路!”

  旁邊的人看得一愣一愣的。

  “這是求?”慕容勿離冰霜般的臉飛快地掠過一絲愕然。

  “忘兒已經用了‘請求’二字。”

  “你這‘求’還真有異于常人!”

  “請問莊主決定如何發落忘兒?”我微擰著柳眉,直視著慕容勿離。

  慕容勿離盯著我沈吟半晌,沈聲命令:“你來我身邊當我的貼身婢女。”

  蝦米?我腦袋一下子轉不過彎來。倒是一旁的墨維急急地道:“莊主,這姑娘身份不明不白,怎麽能留在莊主身邊?”

  “所以我要將她留下來弄明白爲止!”

  慕容勿離的眸子冷光一閃,墨維不敢再多說。

  “你有什麽意見!”慕容勿離陰沈著臉看著欲言又止的我。

  “那個.......”我爲難地咬咬牙,急不可耐地開了口,“請問莊主附近有沒有茅廁,可不可以讓人帶我過去,我沒來過這裏?”老大,人有三急,我已經被關了一天一夜了。

  慕容勿離如同冰霜般的臉猛然出現了許多黑線,墨維與隨從們張口結舌地瞪著我。

  一場風波下來,副總管的職務自然是輪不到我,而我變成慕容勿離的貼身丫環,每天跟前跟後,也不知道是幸還是不幸。不過幸運的是這一場風波並沒有讓身邊的人對我的態度有什麽改變。

  做了丫環,端茶倒水,這些活自然是免不了,尤其是很多客人的時候,我幾乎是忙得團團轉。

  我小心翼翼地端著茶走進書房,一進去,所有的講話聲立刻停止了,很多只眼珠骨碌碌地跟著我轉,氣氛詭異得很,我若無其事地挨個添水倒茶,完畢了,就靜靜地立一旁。

  “慕容大哥,你怎麽能留著這個丫頭,這個丫頭極有可能是魔道中人。”風麗豔首先沈不住氣,衝著我怒目而視。

  我閑閑瞟了她一眼,繼續當我的木偶。

  慕容勿離面無表情,對著衆人說:“我們繼續討論圍剿魔教的事,劉莊主你來講講你的計劃。”

  劉莊主掃了我一眼,猶猶豫豫的,在慕容勿離目光的壓迫下,只好繼續講下去。

  不過衆人卻聽得心不在焉,不時向我瞟幾眼。原來是怕我這個奸細,我冷笑著。

  我聽得乏乏的,好不容易劉莊主難聽的魔音終于結束了,結束之前,他還加上了一句:“盟主,那個死丫頭已經聽到我們的計劃,一定要想辦法封住她的嘴,否則這計劃就無法成功了。”

  這話讓我心裏又冒火,忍不住冷冷地回了一句:“就算我不說,你的狗屁計劃也成功不了!”

  “你說什麽,臭丫頭?”一旁的郭莊主已經搶在劉莊主前揮起手中大刀怒喝,可是接觸到慕容勿離冷凝的目光,憤憤地把刀放下。

  “說,爲什麽不會成功?”慕容勿離轉向我冷冷地說。

  “白癡才會選擇黑夜來圍剿魔教,跑到人家的地盤去,本來就是不利于你們,還要笨笨地選擇晚上,”我冷嘲熱諷,看著劉莊主火冒三丈的樣子暗爽,“還有郭莊主性格暴躁讓他去埋伏還沒見到敵人就蹦出來了,還有陳道長膽小怕事讓他帶隊衝鋒恐怕一見到敵人就抱頭亂竄,還有這個劉莊主色膽包天讓他潛入魔宮你們就不怕他一見到美女連祖宗姓什麽都忘了,還有........”

  我對著一屋子的人滔滔不絕,所有的人臉上是青一片白一片,一雙雙冒火的眼睛幾乎可以將我點燃。

  只有慕容勿離臉上還是沒有半點表情地向我發問:“那你覺得應該怎麽做?”

  “作戰自然應該天時地利人和,天時與地利你們自己去探討,但是這個人和我倒是有得說,郭莊主雖然性格暴躁但是骁勇善戰適合帶隊衝鋒,陳道長雖然膽小怕事但是謹慎細心可以埋伏,劉莊主雖然是色了點但是在這布陣上的能力卻是不可否認的,還有.......”

  這一次我的滔滔不絕,讓屋子裏所有的人都開始臉色好轉,被點到名的人甚至一臉的欣喜,沒點到名的一臉期待。

  待我說完,慕容勿離半眯著眸子,沈聲問:“你怎麽懂這些?”

  我笑得神采飛揚:“這和管理莊裏的下人是一個道理的,像阿秀雖內向但是很認真細心,所以我讓她來管帳本;像阿金好吃懶做但是警惕性高,所以我讓他去看門;像........”

  屋子裏的人一聽,我竟然是拿出管理下人的那一套,一張張得意洋洋的臉飛快地垮了下去,又開始對我怒目而看。

  倒是慕容勿離從頭到尾還是一個表情,只是陰冷的眼中多了一抹深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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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
發表於 2016-3-5 01:32:41 |只看該作者
正文二十六、

  午後,陽光明媚,涼風陣陣。

  書房內,慕容勿離舒適地躺在臥椅上看書,渾身仍是散發著令人膽寒的氣勢。

  我守在他身邊,漸漸就不耐煩了,重力從左腳換到右腳,再從右腳換到左腳。

  慕容勿離似乎感覺到我的煩躁,放下手中的書,盯了我一眼,淡淡地開口:“你先回去,晚上再過來!”

  “是!”我一得令,立刻像箭一樣衝出書房,完全沒有注意到身後慕容勿離一雙變幻莫測的眸子緊盯著我。

  晚上,我乖乖地出現在慕容勿離面前。

  “走!”慕容勿離看也不看我一眼,便走出書房。

  我緊跟在他身後。

  拐了幾個彎,突然來到一個狀似懸崖的地方,低下深不可測,可是對面的樹林卻依稀可見。

  我驚恐地後退,不可置信地盯著慕容勿離,他不會這麽慘無人性要把我丟進去吧。

  沒等我問話,慕容勿離竟然大手一伸,攬住我的腰,運氣離地。我嚇得閉上眼睛,還來不及驚呼只感覺到呼呼的風從耳邊而過,等我雙腳觸地時,我已經軟癱在他的懷裏,這時我才發現自己竟然來到了懸崖的對岸。

  “好,神奇啊,你怎麽做到的!”我興高采烈地驚呼。

  “走!”慕容勿離面無表情地扶我站好,帶著我繼續走。

  幽幽怨怨的琴聲從寂靜無人的樹林中傳出來,我忍不住死死抓住慕容勿離的袖子,他皺著眉頭回頭看我一眼。

  “那個,我怕跟丟了!”我心虛地幹笑兩聲。如果他將我丟在這鬼地方還不如一腳將我踢入懸崖算了。

  慕容勿離的腳步驟然停住了,我從他背後跑出來,這一看也驚呆了。

  清澈如水的月光下,一個白衣女子纖纖玉手輕撫著琴弦,眼波捎春,黑發如雲,絕美的容貌靈動剔透,月色輕籠在她的臉上,鍍上了一層溫潤似玉的光輝,她那透明的眼睛裏,有一片湖泊,沈浸著傷感與憂郁,使得她如仙似幻、超凡脫俗。

  “仙女下凡!”我有些吃驚得合不攏嘴。

  “不是仙女,是魔教教主‘血手’的未婚妻水月心。”慕容勿離向那個白衣女子大步邁去。

  水月心看見我們走近,嚇得瑟瑟發抖,慕容勿離卻毫不憐惜,揮起一巴掌便甩在水月心白雪凝膚的臉上,清清晰晰地印上五個指印。

  慕容勿離殘酷地冷哼著:“雖然她是教主的未婚妻,喜歡的人卻是段清狂,水性楊花,我捉到她時,她便是在等著段清狂。”

  水月心不敢吭一聲,捂著臉小聲地嗚咽起來,美女哭起來依然是無損她的絲毫姿色,反而是多了一份楚楚可憐,簡直是我見猶憐,真是不公平。

  “你不覺得應該反應一下嗎?”慕容勿離有些困惑地盯著蹲下來欣賞美女哭相的我。

  “哦!”我很合作地遞給水月心一條手帕,安慰地拍拍她的肩膀,然後說,“美女,你哭起來也很美!”

  “這就是你的反應,一點憐惜都沒有?”慕容勿離有些啼笑皆非。

  “那應該怎麽反應,第一,我不是男的;第二,女人一般對比自己漂亮的女人都沒有好感。”我好笑地站起身,閑閑地瞟他一眼。

  慕容勿離的嘴角有些微的抽動:“你跟我是一樣的人。”

  “不一樣,你是莊主我是奴婢,你會武功我不會,你是男的我是女的。”我正兒八經地回答。

  “哈哈!”慕容勿離竟然縱聲大笑,一張臉猶如瞬間融化了冰山。他的笑聲卻讓山林的小鳥驚嚇得四處亂飛,我忍不住皺著臉捂住耳朵。

  回去的時候,我終于看清慕容勿離抱著我是怎樣飛過懸崖,即使腳著地了我還是有點後怕著。

  又拐了幾個彎,我正打算與慕容勿離分道揚镳,他卻一把攔住我,聲音沈沈的:“你是我的貼身丫環,應該先服侍我入睡。”

  我只好心不甘情不願地跟著他進他的臥室。

  “脫衣服!”冷冰冰的命令。

  我反射性地抱住自己的胸,戒備地盯著他。

  慕容勿離的嘴角又有些微的抽動了:“我是說脫我的衣服!”

  “哦!”我才明白自己會錯意了,忍不住有些難堪。

  靠近他,有些手忙腳亂地解開他的衣服,脫到只剩下貼身襯衣時,他還是沒有叫停的意思,我只好硬著頭皮脫下下去。

  “咦!”當男人健美的胸膛出現在我面前,我忍不住吞了吞口水。慌亂中,我的手指便碰觸到他的赤裸裸的胸膛,他微微地顫抖。我擡頭,便落入一雙深沈的眸子中,一陣男人紛亂的氣息吹拂到我的臉上。

  我慌慌張張丟下他的衣服,落荒而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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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
發表於 2016-3-5 01:33:05 |只看該作者
正文二十七、

  一連幾天,侍奉慕容勿離左右的我只要無意間擡頭,便能碰觸到他若有所思的眼光,這頻繁的次數連跟在他身邊的墨維和林總管似乎都感覺到了。

  這天,林總管將我攔住,溫和地說:“忘兒,你與阿濤的婚事也應該商討一下。”

  我有些無奈地點點頭:“我尋個時間和阿濤說說。”

  林總管眉開眼笑:“午後,我讓阿濤找你。”

  我苦笑著點頭。

  午後,等慕容勿離小息的時候,我到約定好的地點見阿濤。

  “濤哥,我來了。”我淡淡地叫喚著面前坐立不安的男子。

  “你來了!”濤哥開心地跳起來,撓著頭不好意思地笑著。

  我笑笑:“濤哥,這婚事你看著訂個日子,通知我一聲就行了,我幹爹幹娘會幫我准備的。”

  “嘿嘿!好的!”濤哥憨憨地衝我笑。

  一時,兩人都無語。

  好一會,濤哥才紅著臉,嗫嗫嚅嚅著說:“妹子,我可不可......抱你一下!”

  我愣一下,盯著眼前這個即將成爲自己丈夫的男子說不出是什麽滋味,終于還是點點頭。

  “真的!”濤哥開心地笑著,緊張地說,“那我抱你了!”

  我又點點頭,渾然不知這一幕完完全全落入身後一雙陰鸷冷峻的眸子中。

  當濤哥伸出雙手准備將我擁入懷中時,突然一陣狂怒的風將濤哥掃得老遠。我目瞪口呆地看著面前的一切,全身散發著寒意與怒氣的慕容勿離,躺在地上流著血呻吟著的濤哥,還有隨後而至的同樣張口結舌的林總管與墨維。

  我回過神來,想都沒想便衝慕容勿離破口大罵:“你這個瘋子!”

  慕容勿離一雙眸子更加冷森而無情,有如兩柄無形的利器,淩厲得像要穿透人心般。他一大步將飛奔向濤哥的我抓住,扔到自己的肩上,邁著大步怒氣衝衝地往臥室走。

  一路上,我瘋了一般地在他肩上掙紮,嘴裏亂叫,完全不顧他寒如霜的臉。

  路上的奴才婢女驚慌失措地躲避,一些膽小的婢女幹脆直接暈了過去,而在莊中做客的武林人士紛紛跑出來,目瞪口呆地看著一切。

  一進臥室,慕容勿離便將我扔到床上,按住驚慌的我,俯下臉,濕濡溫熱的唇旋即緊緊堵住我的驚呼,他的吻又狠又霸道,他的舌死死地鎖住我的舌頭,一直到我快喘不過氣來,他才離開我的唇。

  我呆愣地望著他,已經想象不出一個正常女人遇到這種情況的正常反應,是大罵他一場還是大哭一場,但是絕對不會有一個女人像我這樣傻傻地問一句:“你喜歡我?”

  這下輪到他呆愣了,寒著臉匆匆離去。

  好不容易梳理好自己的情緒,我匆匆忙忙往李藥師的住處趕去。

  一路上,碰上不少隨從婢女,個個神色怪異地望著我,就仿佛是外星人出現,我忍不住在心裏哀歎。

  李藥師的住處站著不少人,林總管,劉老爹,劉大娘,還有其他的一些人,全都擔憂地望著躺在床上的濤哥。

  看見我進來時,冬兒首先盯著我的唇,大呼小叫:“忘兒姐姐,你的唇!”

  我心虛地捂住紅腫的唇,可是看見人們了然的眼光,便也知道是多此一舉了。

  “濤哥,有沒有大礙?”我擔心地湊過去。

  李藥師瞟了我一眼:“傷得很重,不過沒有生命危險。”

  我有些內疚地垂著頭,屋子的人神色各異地盯著我,似乎想盯出一個破洞來。

  倒是林總管緊鎖著眉頭,道:“忘兒,你這門婚事還是取消了好。”

  我飛快地點點頭,心裏頭有些無奈卻也輕松了不少。

  五天了,我掰著手指數了數,我已經五天沒再走進慕容勿離的書房或臥室,也五天沒見到他。這幾天,我便窩在廚房裏幫劉大娘做些小事,劉大娘倒也沒有追問我什麽,只是好好一門婚事吹了,她心裏似乎也窩火得很。

  其實在廚房裏,我也幫不上什麽忙,我經常愣愣地坐在火爐旁呆呆地守著火,望著旺旺燃燒的火,腦袋裏一片空白。廚房裏的人也習慣了我的空閑,即使是廚房裏忙成了一團,雜亂成一團,也不會叫上越幫越亂的我。

  這天的廚房依然很亂,吵嚷聲,雜亂聲,叫罵聲,唯獨我安靜地端坐在火爐旁,掰著手指算著已經五天沒有見到慕容勿離了,我承認我很失落,被人奪走一個吻後,又被拋棄遺忘。

  那麽專注想著事情的我,竟然沒有注意到鬧哄哄的廚房突然間鴉雀無聲,一直到我被擁入一個寬厚的懷抱中,我倏然驚醒,轉頭:竟然是慕容勿離。

  慕容勿離傲慢冷硬的臉竟然有一絲隱約可見的憔悴,冰森的眼睛望著掉入他懷中的我,卻帶著濃濃的灼熱。廚房中所有人都變成了造型奇異地雕塑,僵硬地保持著原先各式各樣的動作,表情卻全一個樣,眼睛瞪得仿佛死魚球,嘴巴張得可以塞進一個雞蛋。

  還沒等我欣賞夠這些雕塑,慕容勿離便俯下臉,在我的柔唇上狠狠地鋪上他的唇,熾熱地輾轉吸吮,一直吻得我頭暈腦漲,他才停止下來,極富磁性的性感嗓音在我耳邊響起:“我想我是......喜歡你!”

  雖然我已經被吻得分不清東西南北了,但是還是能抓得住最後一絲理智,趴在他的身上喘著氣問:“你的重點是‘我想’還是‘喜歡你’?”

  他一陣錯愕,隨後一把將我打橫抱起大步往外走,一邊走一邊大聲地說:“是喜歡你!”

  這是他的表白嗎,我知道這不是自己的錯覺,光看見廚房裏人們匪夷所思的表情,我知道自己已經麻雀飛上枝頭做了鳳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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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3-5 01:33:28 |只看該作者
正文二十八、

  這件事給我的感覺是,我的本性是一個唯利是圖、愛慕虛榮的女人。一炷香的時間內,莊中上上下下便人人皆知,有一個普普通通的婢女將高傲的莊主俘虜了,“莊主爲婢女痛打長工”,“莊主親臨廚房對婢女表白”等等各種各樣的版本在莊內莊外炒得轟轟烈烈。

  不否認我真的很喜歡這種感覺,走到哪裏人們眼中的敬佩、羨慕、嫉妒都讓我陶陶然,我喜歡這種高高在上、備受矚目的感覺,似乎這天生就應該屬于我的。

  我還是慕容勿離的貼身婢女,依然倒茶添水,不過特權就是倒茶給他的時候,我也可以喝,但是這些我還是不滿足,可以利用的資源我是不會浪費的。

  午後,陽光明媚,慕容勿離閑閑地半靠塌上,閉目養神。

  我小心地蹭啊蹭,蹭到他身邊,不過聽力敏捷的他眼睛都不睜一下,伸手一攬,我便准確無誤地落入他的懷中。

  我溫順地躺在他懷裏,向他的眼睛用力吹氣,吹啊吹,那雙幽深而有神的眸子終于睜開了。

  “莊主啊,我有件事求你哦!”我露出一個可以說有點谄媚的笑容。

  “說!”仍是簡潔又冰冷得可以凍傷人的語氣。

  我暗地裏搖搖,這個男人沒救了,抱著自己喜歡的女人都能夠這麽冷,如果以後一輩子陪在他身邊,我會不會被凍成冰塊啊。

  “可不可以,讓我當副總管,而且這次武林大會的事情幾乎是我負責了,如果就這樣半途而廢,很不好的。”我哀求地望著他。

  “你喜歡當總管?”他的語氣還是不帶一絲情緒。

  “只是想替你分擔一下莊中的事。”我假假地笑。

  打死都不能說,是那種可以指揮人的快感極大地滿足我的虛榮心,而且這副總管的薪酬是我現在薪酬的一倍,女人可以沒有男人但是不能沒有錢,這是我的真實想法。

  “可以!”慕容勿離閉上眼睛,抱著我的手卻沒有松開。

  “還有啦!”我推推像冰塊一般的他,“給我畫各門派的門主的畫像還有與名字對上號。”

  “讓墨維畫!”

  “哦!”

  我把眼光投向一直守在一旁的墨維,像影子一般安靜的人。

  不過這次這個影子般的人卻用懷疑的眼神盯著我,再用懷疑的語氣問我:“忘兒姑娘,你拿這些畫像幹什麽?”

  “檢查時候用得上,武林大會那麽多人,如果單憑一張英雄貼,魔教的人隨便都可以混進來,但是有了畫像,就可以讓守門的對號入座,而且我決定了,每一個領頭的人都得清點自己的弟子,我要讓這次的武林大會萬無一失.......”

  我滔滔不絕地說一大堆,不過恐怕要打動固執的墨維真的有點難,他還是冷漠地盯著我。

  “你去給她畫!”慕容勿離睜開眼,淡淡地吩咐。

  “可是........”墨維看見慕容勿離驟然變冷得眼神,立刻又把話吞了下去,點頭:“屬下這就去辦!”

  我不滿地嘀咕:“這個墨維這麽只聽你的話,我........”

  慕容勿離似乎受不我的聒噪,一轉頭,便用唇將我的話堵了回去。

  當了副總管,我便開始變得忙碌,可是那種鬥志卻將我的熱情之火點燃了,我每天都是活力四射地在莊中竄著。

  不過我說過我是很懂得利用資源的人,我用自己的權力,減少劉老爹與劉大娘的工作量。最痛快的便是借口莊中住房有限將風麗豔和娜珍這兩個女人丟到莊中最偏僻的角落去了,免得看見她們那種令我不舒服的仇恨的目光。

  慕容勿離從來不幹涉我的工作,即使風麗豔和娜珍哭哭啼啼地找他投訴,他也只是寒著臉一言不發。我忙碌之余也不敢忘了找他,唯一一次因爲太忙了沒去見他,他怒氣衝衝地找來。

  這天晚上,天空掛起很多星星的時候,我拖著疲倦的身子回自己的住處,竟然意外地發現一向早早入睡的劉老爹劉大娘拿著香,對著月亮拜了又拜,兩人的臉色都很肅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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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二十九、

  這天晚上,天空掛起很多星星的時候,我拖著疲倦的身子回自己的住處,竟然意外地發現一向早早入睡的劉老爹劉大娘拿著香枝,對著月亮拜了又拜,兩人的臉色都很肅穆。

  “爹,娘,你們在拜什麽?”我走近他們,奇怪地問。

  劉老爹掃了我一眼,歎了口氣,就走回屋,劉大娘拉住我,搖搖頭:“別問你爹,他心情不好!”

  “娘,什麽事可以講給我聽嗎?”我更加疑惑。

  劉大娘拉著我坐下,仰望著月亮,眼裏滾出混濁的老淚:“今晚是老爺與夫人的忌日,二十五年前,老爺與夫人雙雙身亡。”

  “爲什麽?”今晚竟然是慕容勿離爹娘的忌日,難怪今日看見慕容勿離有些怪怪的。

  “我不能說。”劉大娘拍拍我的手,慈祥地盯著我,“莊主以前是個很活潑的孩子,自從老爺夫人去世後便變成這樣了,忘兒,你在他身邊後,他似乎開心了很多,或許他真的是喜歡你的,雖然你們的身份有別,但是怎麽做,你自己要好好想!”

  劉大娘說完,拖著沈重的腳步回屋了。我一個人仍呆呆地望著月亮,那個月亮似乎化成了慕容勿離那張冰霜般的臉,突然想起,這些天他常常問起一句話:“忘兒,你喜歡我嗎?”而得到的結果總是我嬉皮笑臉的回答:“我正在醞釀感情呢!”他哭笑不得卻又很失落。

  在他冰冷的背後有怎樣的一顆心呢,我突然很想知道。我倏然起身,向著慕容勿離臥室的方向跑去。

  皎潔的月光下,孤零零地站著一個沈重的高大的身影,是慕容勿離,

  “勿離!”我輕聲喚著,第一次叫喚他的名字。

  那個背影微微地抖了一下,卻沒有回頭。

  “勿離啊!”我歎息一般地低喚著,衝過去從背後緊緊地抱住他。

  慕容勿離的身影僵硬著,他猶豫了一下,轉過身將我擁入懷中。

  我擡起頭,他那張孤傲的臉上全是無限的淒楚,剛毅的眉梢逸洩無盡的孤寂,那樣的神情莫名地牽動了我內心深處最柔軟的地方。

  “勿離!”我踮起腳,毫不猶豫地吻上他的唇,他加深了這個吻,我將兩條藕臂纏上他的頸項,熱情的響應他,于是,吮吻迅速加深,四片唇貼得更緊密,兩人的呼吸逐漸沈重迫切了起來。

  等我回過神來,自己已經身在床上,慕容勿離健碩的身軀緊緊地壓著我,熱吻一直延著我的臉滑到脖頸,刷過我裸露的每一寸肌膚,又酥又癢的感覺,舒服得像羽毛在輕搔著,令我沈迷。

  他輕輕褪去我的衣服,只剩下一件貼身肚兜時,突然他“咦”的一聲,驚歎:“這項鏈真精致!”

  聽到“項鏈”二字,我莫名地一激顫,猛地將身上的男人給推開。

  慕容勿離錯愕地望著我。

  “我.......不要.....我!”我低垂著頭匆匆忙忙將衣服套上下床,緊張得語無倫次了。

  慕容勿離一把將我的身子又攬回懷中,緊緊地,用性感沙啞的嗓音低喃:“別走,今晚陪陪我,我不碰你!”

  我猶豫了,望見那張有些冷傲有些神傷的臉,忍不住就點點頭。

  慕容勿離抱著我躺在床上,眼睛卻定定地盯著窗外的月亮,久久無語。

  “勿離!”我的小手忍不住就拂上他的臉,柔聲問,“可以告訴我,你在想什麽嗎?”

  慕容勿離將我的小手包緊自己溫暖的大手中,輕聲說:“想我爹娘,二十五年前的這個晚上,他們丟下我走了。”

  “他們怎麽......去世的?”我小心翼翼地問。

  “我爹將我娘殺死後,然後自殺!”

  我的嘴巴一下子吃驚得合不攏了,慕容勿離緊緊地握著我的小手,繼續說著:“我爹是武林盟主,在我記憶中我爹娘相敬如賓。在我十一歲那天,有一個晚上爹娘吵得很厲害,我隱隱約約聽明白了是娘背叛了爹愛上了一個魔教中人,並且爲那個魔教中人生了一個孩子。那天晚上爹一怒之下一劍刺穿了娘,我當時衝了過去,爹拔出那把劍又刺向我,然後再拔出劍刺穿自己。後來爹娘都死了,我卻被救活了。”

  我飛快地撩開慕容勿離的衣服,結實的胸脯上有一道隱約可見的傷口,我心疼地撫摸著這個傷口,即使肉體上的傷愈和了心靈的傷何時才能愈合呢。

  “你恨你爹嗎?”我望著他,輕聲問。

  慕容勿離黝黑的深眸帶著複雜的情緒望著我,緩緩地回答:“曾經恨過,很恨很恨,但是現在我不恨,我能體會到他愛有多深恨有多深的感覺。”

  慕容勿離俯下臉,在我的柔唇上輕輕印上他的唇,溫柔地吻著,一邊吻一邊低聲喃喃著:“被最愛的女人背叛的感覺,生不如死,所以甯願選擇死........”

  我被他有別于平常的溫柔弄得情迷意亂,殘存最後一絲思緒便是想問問他,如果女人被男人背叛了,又應該怎麽辦,不過應該是得不到答案了吧。

  第二天醒來時,天已經蒙蒙發亮,慕容勿離健壯的手臂將我緊緊地囚在懷中,而他身上散發出來那股極端深沈犷野的韻息令我沈迷。我忍不住好笑,這個男人連睡覺時都是這麽霸道。

  我擡起頭輕輕吻上慕容勿離沈睡中的臉龐,這臉龐少了平常那份冷酷的樣子,散亂的黑發垂落在額前,反而有點像一個受傷的男孩。

  我是不是愛上他了?我望著他沈思著,卻理不出一個答案來,但是我確定自己是喜歡他的,可是每次當決定把自己的心完全交給他時,卻有一種莫名的茫然與失落阻礙著我。

  “醒來了?”性感沙啞的嗓音輕輕地在我耳邊響起,慕容勿離一雙幽深的眸子,帶著些許的灼熱緊盯著著我。

  我點頭,突然一個天旋地轉的大翻身,我便被慕容勿離修長健碩的身軀結壓得牢固不能動彈,隨後便是一個熾情而熱烈的吻........

  “莊主,屬下有事報告!”墨維急切的聲音在門外響起。

  “該死!”慕容勿離匆忙結束了這個吻,悻悻地從我身上爬起來,低聲咒罵著。

  我有些好笑,迫不及待想看見墨維吃鼈的表情。

  果不其然,門打開後,墨維看見床上幾乎是衣衫不整的我,目瞪口呆,自然是明白自己出現得不合時宜,我衝他擠眉弄眼,他冷汗直冒。

  “什麽事?”慕容勿離擋住墨維的視線,不悅地問。

  墨維回過神來,飛快地說道:“屬下今早巡邏時,發現莊中有五名長工的屍體,是死于魔道教主‘血手’的掌下。”

  “‘血手’闖入莊中,竟沒人知道!”慕容勿離語氣驟冷。

  “屬下失職!”墨維頭低得更厲害。

  “水月心還在不在?”

  “在!”

  “下去,多派些人手,我不想武林大會有意外出現!”慕容勿離聲音冷厲。

  “是!”墨維慌忙退出去。

  慕容勿離坐回床上,眯著眸子,沈思著,我不敢打攪他,整理好衣服便離去。
一路好走,寶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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