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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幻靈異] 【奧爾良烤鱘魚堡】星河貴族(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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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3-3-5 00:26:14
第四十四章 如獅稱雄(三)

    “怛怛怛怛怛”整個小鎮戰場,突然傳來這樣讓心狂跳的炮火聲沉悶重擊。

    高爆能量彈在莫奈面前組成了一道光牆犁過。

    每一發火炮都追著森卒派出的分隊身後墜落,轟塌了他們腳下的平房頂,轟翻了他們旁邊的大鐵塔,在地面轟出一個大坑,掀起的土塵和震蕩直接讓逃竄的突擊分隊成員打著滾飛出去。

    森卒的突擊小隊哪怕已經形成陣型將給眼前的莫奈困住,然而見到火神炮的威力,也最終不得不放棄圍殲莫奈退避開去。

    單兵火神炮堪比機甲格斗火神炮的威力,原本需要有三個人在壕溝前才能架設操作,但是在雷迪爾的手中,卻是可以直接卸掉所有外掛組件只保留供能量彈系統手提發射。

    而突擊小分隊的人更看到,火神炮發射點在不停的變化,如果火神炮架設之後,發射點是不可能產生位移的,如此快的位移,只能說明,這是一個人在操作,他們想到了一個可怕的可能。

    誰說快反小隊沒有火力?

    一副“火神炮在手,天下我有”姿態的雷迪爾不亞于就是一台移動的小型機甲。

    在四面八方目瞪口呆之下,雷迪爾挑了挑眉,手中火神炮再朝遠方天空抬高一寸,怛怛怛發射。

    敵方步兵小隊所在布防地的一處水塔,頓時被攔腰切成兩半垮落。不知道讓那邊又驚起了多大的驚動。

    這時這幫步兵的突擊分隊成員才明白,對方剛才委實已經留了手,如果火神炮命中到他們身上,他們只怕一個人都活不下來,單兵的能量護罩擋一發步槍彈還可以,這種火神炮彈,是擋不住的,一發就保管從上到下蒸發,他們可以就這麼在演習場陣亡了

    “十秒”

    這是雷迪爾吼出的聲音。

    很明顯,他們的火神炮雖然目前處于壓制對方的狀態,但很快步兵小隊就會做出反應,因為他們那邊有五台這樣的火炮雷迪爾爆發的火力,很明顯將震撼到對方,甚至已經讓對方指揮官震怒,從而會讓對方不顧一切的投入火力壓制這邊。

    雷迪爾還能保持壓制的時間,是十秒。十秒過後,哪怕他再如何不甘情願,也得暫避對方火力打擊的鋒芒。

    十秒

    林海率先從陣地沖了出去

    他們已經打定主意,要正面突破步兵小隊的防線,就像是一把尖刀,捅入他們的心髒。要保持這把尖刀的威力,林海會在最近的地方設置最強的火力力圖殺入對方的心脈。

    雷迪爾的火神炮,就是這把尖刀最重要的組成部分。

    原本林海是打算利用四周小隊成員的騷擾,擾亂他們的判斷,然後他和他轄下的人,不斷朝對方防線拉近,確保在最近的距離下展開對森卒小隊的打擊

    但是,莫奈的擅自行動,讓他們預先準備的攻擊方向受到了對方的重視,雷迪爾的火力不得不迫于情勢率先發動。因為戰機一觸即逝。

    在火神炮的火力覆蓋範圍內,只看到以林海為首,成三角陣型,在他身後,少昊,賈森,裘里斯,杜辛,剛果等人帶領的小隊全體,拱衛成護翼,朝步兵小隊的防區突進

    “哦哦哦……還有這一手”

    看席上,騎士團各處前來觀摩的幾個軍士長喃喃道,“並非只會龜縮躲避啊”

    三大營來的那個主裁判,至此才從半閉中睜了睜眼,看清楚之後,又半垂下去,道,“天真”

    真的很天真。

    以快反小隊的火力和裝備,竟然想正面突破步兵小隊,要知道步兵隊,最不怕的,就是正面戰場。除非你能變出幾台機甲,否則步兵隊對正面戰線的防衛,就是絕對的優勢

    但機甲這種奢侈的東西,步兵隊都沒有,別說快反小隊。

    這個時候,有幾個處級官員已經朝荷馬望了過來,“你這個手下的小隊,究竟是有多想出名啊……?”

    這番話看似笑著,但內中所含的笑謔,隱喻的荒誕,嘲諷,確實讓人聞而生怒。

    但荷馬沒有怒氣,他只是朝下方的顧曉北看了一眼。顧曉北回望他一眼,他沒有回答,他只知道此刻他的所有賭注,整個小隊的存亡,都壓到了林海身

    “天真”出乎意料的,森卒自然不知道此時觀摩團那邊主裁判的看法,但他卻喊出了和主裁判同樣的一句話。

    然後他通訊送到前方,“火力點我們會幫你們壓制,張一你率領小分隊,把敢率隊突進的敵方指揮官于掉”

    在他話語完畢之後,五台布置在防線的火神炮,開始調轉炮口,瞄準那頭不斷射來紅光的雷迪爾方向,開火

    怛怛怛怛怛怛怛整個戰場都密布這種可怕的聲音。而森卒卻感覺到一股沖腔的豪情,對方既然敢暴露最強火力點,就別怪他們毀滅式打擊,在這種火力下,沒有人還能固守火力點,如果不想死,就趕快丟下火神炮逃走。否則,制造點傷亡,給戰場添點真實的血腥……感覺也是不錯

    然而就在這完美無瑕的火力覆蓋中,步兵小隊卻傳來緊急通訊,“張光輝陣亡安洛斯陣亡趙樹陣亡……前線鉗制小分隊損失慘重”

    看到那突如其來不斷變成紅叉的小分隊人員名單,森卒臉色驟變。

    “怎麼可能?”

    “喔哦”裁判團看席之上,有人伸直了背脊,身子前傾,腦袋前探,盯著遠視儀,一瞬不眨眼的看著變幻的戰局。

    戰場之上,林海為首形成了三角陣型的快反小隊,正在加速……加速……不斷的加速

    看到他們駭然之速度的步兵小隊派出游弋點殺他們的張一小分隊,似乎也引發了一絲慌亂,開始對他們穿插攔截。

    但是,效果並不好

    之前的房檐之上,陣線內,不少抱著重型步槍,身穿覆甲的男子正在不斷游弋,而當他們停下來的時候,冷笑或者唾罵之間射擊,就必然讓快反小隊的隊員被射殺“陣亡”。

    這眾人被譽為步兵小隊的突擊分隊,最擅長穿插作戰,最擅長游動式點殺,步兵小隊十八支射程和火力最強的康涅斯步槍,就掌握在他們的手上。

    所以他們舉手投足談笑之間,就能收割“生命”。

    他們在戰場輕松無比,也囂張無比。

    盡其所能的用他們的方式,獵殺快反小隊成員,羞辱對手。

    當見到對方的指揮官竟然率隊突擊,他們臉上,又浮現興奮之極的不正常的笑容,這代表著他們可以把剛才被火力壓制的惱怒,回敬過去

    而且,還有一個更具誘惑力的戰果……獵殺指揮官

    一旦他們成功獵殺對方指揮官,那麼他們,將在那些裁判的眼中,戰場評分瞬間加到一個旁人高不可攀的地步何等誘人

    所以他們在前方打了個轉折過後,四面八方朝林海摸過去

    最不濟,他們還可以打斷快反小隊的腳步,給予後方的步兵小隊集合兵力布防的時間。快反小隊最優勢的就是速度,當他們化成套馬索,絆住他們這匹烈馬的蹄腿,他們還能做什麼?只能等到被他們步兵隊聚而圍殲。

    然而就在此時,林海側身對身後的賈森道,“他們交給我……你們繼續挺進”

    然後他脫隊而出。

    指揮官脫隊而出?

    這是張一的小分隊都沒有想到的天大好事

    突擊小分隊正欲圍殲過去,卻見到林海……殺來

    圍殲……?

    殺來

    這是看似同一形勢,但卻是造成兩種截然不同結果的用詞。

    站在最前端的是個黑甲隊員,正在對林海脫隊而來興奮到舔了舔嘴角,仿佛能看到他事後的戰場評分達到一個人人傾慕,如若功成定能攻陷騎士團那清高美女士官讓她攬起裙角之時……

    唰轟

    一道閃芒,在他近身面前和能量護盾狠狠一撞他猛然被能量遄流拋飛出去,護盾已經變成橙黃色,天眼顯示他已然“陣亡”

    怎麼可能只一擊……就射暗了他的能量罩。

    擁有這樣力量的,唯一只有……康涅斯步槍

    他忍受著腦震蕩,從地上懵望過去,看到一個閃電般的身影在他視野中晃過。

    他只捕捉到那隱隱是林海的背影,還有他手上那支步槍。

    步槍是為演習刻意調小了輸出功率的,否則一槍,哪怕是有能量罩的步兵也被穿透擊殺了。

    而他已經“陣亡”,所以此時想要提醒自己的隊友,也不可能了。

    林海從少昊手中接過的步槍,在手上化成一道劍芒,射滅左側的敵人之後,身體迅速貼地撲進,在頭頂劃過兩道彈道之時,他軀體平行地面甩出去,手中步槍,已經在罅隙中朝兩個方向抬起了槍口。

    “蓬”“蓬”

    又是他翻滾中的兩道槍芒。那兩個朝他開火的突擊隊員從所在的屋檐被轟飛。

    林海一頭撞入這個挑釁小分隊的陣容之中。將雙方距離倏忽間拖近,然後他把步槍朝身後一拋,栓槍的束帶在身後迅速收緊,背在背後,雙手朝腰際一掏,就是兩把“戰錘”手槍在手。

    橫展出去,剛好對上兩名朝他沖來的突擊隊員。

    林海在奔跑,“戰錘”在手,但卻是精準無誤毫不停頓的射擊。兩個突擊隊員原本還寄望他們的護盾能多擋一陣槍擊,但他們的護罩卻在林海連續細密的射速下瞬間泛黃“陣亡”

    “怎麼可能?”這是他們腦袋里掠過的巨大疑問。林海的手槍盡管威力極大,但也不太可能這麼快就打暗了他們的護盾,要知道如果實在戰場,武器威力更大了,他們此時護盾變黃,其實已經被破了盾當場射殺了。

    所以他們已經“死了”。

    而他們護盾不應該怎麼快就被削弱了,他們百思不得其解,甚至懷疑對方是不是在作弊。

    只有在浪峰上鍛煉槍術和疾風步的林海明白為什麼會造成這樣的效果。

    能量罩中和反應也是有差別的,當你數次攻擊都打在能量罩同一個地方,自然會讓此處產生薄弱,而讓能量罩出現中和過載,導致提早被攻破。

    但要做到這一點非常難。因為人不是固定靶,會站在原地任你射擊。需要雙方之間有顯著的實力差距。

    兩側的敵人倒下,林海不停歇穿進,甚至對方突擊分隊的人,看到他的速度,心中已經泛起了寒意,他難道不會累麼?這樣閃電般的速度,他們全速沖刺也達不到,他是怎麼辦到的?

    沒有人告訴他們,因為林海在前面一個蹬地飛撲,就如炮彈般帶著一線輕塵撞飛了分隊長張一。

    然後一只腳點地為支,另一只腳劈如大斧,側踢撩向旁邊左側撲來馳援的男子,蓬聲巨響中那個隊員就那麼被撩倒在地翻滾了幾米出去。

    林海落地同時矮身掃腿,第三個敵方隊員騰空而起。林海身去如捷豹,在半空肩部照對方一撞,蓬得震聲中,那最後一個分隊隊員飛掠後退踉蹌倒地

    林海站定,看著一地狼藉散落的康涅斯步槍和彈夾,撥了撥耳邊的耳機,“清場,可以過來打掃了。”

    “全滅”

    “突擊分隊全滅”

    對面的步兵小隊中,傳出通報員拼命壓抑住惶恐的聲音。

    指揮官森卒,目光有些恍惚,“那可是……十八條康涅斯步槍啊……現在都拱手讓人了……”

    他不得不承認,快反小隊不是他想象中,他們一直所輕蔑著的印象,而是他們另一種,他們未曾想象過的隊伍。就像是一群朝他們為目標,契而不舍高速撲來的獵獅。

    “讓步兵隊放棄各防線,朝我們靠攏,事到如今我們也不能分割兵力了,放出戰斗機器人和無人機”

    眾人朝森卒看去。懍然沉默。

    他們原本以為,不需要出動小隊的機器人和無人機這種層次裝備,就可以取勝的……誰知道,他們竟然被逼到了這樣的地步。

    對一支裝備明顯被他們壓制的快反小隊,竟然動用到使用步兵機器人和無人殺傷機的地步,這其實是一種丟臉。

    然而在森卒火辣辣的臉上,至此,相比起有騎士團大人物關注著甚至關系著他們未來淘汰存亡的勝負……

    臉是什麼東西?能當飯吃嗎?

    不得不用出殺手 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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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3-3-5 00:26:45
第四十五章 如獅稱雄(四)

    “出動戰斗機器人了……哦哦,還有無人機”觀摩團看席上面,看著出現在遠視儀上面的機器人和翱翔的飛機,騎士團的各處官員中開始傳出這樣振奮的聲音,余光甚至還朝下方的路德斯瞥了一眼,“竟然被逼到這一步了啊

    路德斯的手,在下面緊緊攥起,臉上的這種被人抽了數巴掌的通紅感在四周的目光注視下越甚,見到林海的作戰表現和裁判的熠熠目光,他只知道,這個人一定要被壓制住……否則日後,先不論他能不能撼動給那些騎士團隱匿大佬,至少今日受人唆使針對他的自己,可能埋下隱患。

    所以他只能心中這樣獰狠的想著……一定要把他,給淘汰出騎士團

    這樣的敵人,如若讓他放肆成長,在騎士團聲望提升起來,勢必將十分之可怕

    半人來高的四腳螃蟹型機械兵,擺動著頭上的紅外線單眼,攜帶著能量沖鋒槍,開始從陣線中放出,在快反小隊突襲的路線上橫亙。

    機械兵搭載的沖鋒步槍和索敵雷達,在巷戰中有比機甲還要實用的優勢,首先造價相對便宜,後期保養維護,也會低很多,不會象是機甲那樣消耗能量嚴重。一個步兵隊也供養的起。而在戰場上,對單兵的殺傷力,還是一個噩夢

    所以見到十台機械兵放出,饒是眾快反小隊已有應對之法,但人人仍然臉色微變。

    那怪異的四腳造型,仿佛就是怪物。而這種怪物偏偏還有靈活的身法速度和精準的射術,在戰場里進退自若,實在讓人有天然的恐懼。

    誠然以快反小隊如今的火力和防御力,對地面機器人無疑是落後吃虧的。

    但戰場,從來就沒有絕對。

    “拋出機步雷”

    “拋出機步雷”林海的聲音傳達下去,在後方的人員,開始將準備好的擲彈筒架設出來,對機動兵器地雷,向著沖鋒過來的機器人小隊拋過去。

    前方的地面,現出一片火海機械兵的影子在其中若隱若現……但似乎,都沒有被摧毀。

    而頭上,無人機正在進行轉折俯沖。

    “這麼點步兵雷……能對機械兵裝甲造成什麼傷害?”看席上,一個裁判揚了揚眉。

    在林海的單兵作戰上面,他打到八點五的高分。而在他的指揮能力上,還要接著看下去。

    林哈小隊有限的步兵雷的確沒法炸毀機械兵,但卻可以遲緩他們的突襲速度。

    這一點,足夠了。

    “電磁于擾儀布設完畢”

    聽到後方傳來的聲音,林海眉頭一揚,“後退”

    快反小隊開始整齊朝後撤去,將前方的陣地讓了出來。機械兵突破防線土層爬過來,地下事先打好的電磁儀器,爆出陣陣脈沖波,脈沖波蕩漾開去,形成一股電磁風暴刮過,瞬息之間,這眾機器人就失了靈魂般委頓在地。

    “是脈沖陣列”

    看席那頭,觀摩團的人們終于看清楚了快反小隊的作戰。

    利用步兵雷拖延機器人突襲速度,然後把它們群體困在脈沖陣列中。能量脈沖是步兵有效拖延機器人的方式。

    是的。只是拖延……

    因為機器人的自修復納米芯片,會在遭受脈沖不久後,開始自我修復,這個時間可能是數分鐘,可能是一分鐘,還有可能,只是短短幾十秒。

    林海大喝,“火力”

    背著火神炮的雷迪爾,在泥地上一步一個深陷的腳印,顯示出他此刻的負重。然而他卻面不改色氣不喘,反手擎出火神炮,大踏步向前,走入這眾機器人的陣列中,抵住他們最脆弱的復眼部位,扣動扳機。

    怛怛怛……

    這樣的聲音不斷響起,每一炮,都有一架機器人被破壞抽搐。

    此番場面,看得觀摩團的人都為森卒的小隊肉痛不已

    天空無人機,俯沖出現。目標,正是對他們機器人展開無情收割的雷迪爾

    看到無人機,林海又再道,“掩護”

    在他身旁的少昊,賈森,裘里斯,剛果,杜辛。幾乎是他話音一落之間,就化成了分散的道道影子,攥著從步兵小隊繳獲的康涅斯步槍,躥上最近的高地。

    當天空的無人機沖落瞄準雷迪爾之時,少昊賈森等眾人也已經抵達了房屋的天頂,手中重型步槍,抬起,對天空的飛機,布下了槍陣。

    砰砰砰砰

    道道槍芒,四面八方騰地而起先後命中無人機。

    在天空如厲鷹俯沖的無人機,頓時搖搖晃晃,起火燃燒,然後轟聲爆炸。像是在半空開了一朵朵艷麗的花。

    但這花開在森卒等人的眼中,不亞于在心頭狠狠割了一刀。

    林海槍背身後,頂著頭頂如煙花般炸開的飛機火光,沖掠向前,口中仍然只有一句令語,“前進”

    哄得一下,身後的快反小隊,爆發出同樣整齊劃一的呼聲。

    “前進”

    他們拿著手上各式各樣的武器,緊隨著前方那個帶給他們無窮信心突進的身影,在他身後,聚攏,沖刺,形成三角陣型,如同一波開閘澎湃奔涌的浪峰,朝步兵小隊的陣線沖擊過去。

    在剛才的戰斗中,他們已經看到,雷鋒,賈森,杜辛,裘里斯這樣的小隊里刺頭級人物,竟然在林海的令行之下展示出非常到位的配合,

    而且絲毫沒有任何的遲疑,甚至不悅不滿,預想中不服他管束戳皮弄怪的情況……實在是讓人大跌眼鏡。

    林海此時籠起來的快反小隊,並非一盤散沙,而恰像是一只有力而勇猛的拳頭。朝對手揮出重擊。

    這一瞬間,所有快反小隊內部,無疑是眾皆一心的。

    他們只有一個念頭,憑什麼步兵小隊就敢羞辱自己?

    憑什麼他們就要落敗被淘汰?

    落敗的將不該是他們而是膽敢小看他們的任何對手

    “雷鋒你很有實力,你我若是搭配起來配合,保管以後就能統治這個小隊還有更大的原因,呵,你也討厭那個家伙吧……”來到雷迪爾旁邊,莫奈對他低聲道,“如果你支持我,我也會支持你,以你的能力,小隊未來將由你來領導,保證沒有人可以說二話。否則,你甘願見到我們置于他的統領下嗎?

    被林海救了……莫奈有一種渾身顫抖的恥辱,但隨即他就分清楚,他其實是被眼前這個“雷鋒”救了,雖然雷鋒是奉了林海命令救的他,但他此刻心底的屈辱,讓他當然不願承認這一點……所以他篤定的認為,是雷迪爾救了他。

    而且,雷迪爾在那群戰斗經驗豐富的隊員之中,擁有不錯的聲望,如果拉攏他,林海,基本就會被架空……所以他找到機會,開始試圖拗動雷迪爾。

    “我以為人的愚蠢,只是在于他眼界的狹隘,受過教訓|後,多少就會轉變過來……但沒有想到,一個人居然可以愚蠢到這樣的地步”

    “你什麼意思?”

    莫奈看著雷迪爾,白淨的臉微微有些預感到什麼的瞬黯。

    雷迪爾大手一探,五指摁住他腦門拍了拍,湊近道,“你難道沒看出來……我和他,其實是一伙的嗎?哇哈哈”

    然後雷迪爾猛地一把提起面如死灰的莫奈後領,丟到了後方,“此人違抗命令,險些破壞了我們作戰計劃,把他嚴加看守比武結束後,交給演習委員會評判”

    當被唰唰唰無數把自己人的槍面對過後,看到那些人對自己厭惡的臉,莫奈才發現,他錯了。他其實從一開始,就錯了。

    在騎士團中,最讓人心寒的不是你在戰場的孤行獨往不聽號令,而是有朝一日,把主意打到自己人身上。說不準,有一天,你還會把槍口調轉過來……這樣的人,是不會被接納,被隊友接受的

    可是……為什麼憑什麼是那個可惡的小子

    能夠承受周圍人這樣尊崇目光的,應該是他才對啊而現在,為什麼他們看過來的表情,都是鄙夷?

    啐有人一口唾沫吐到了他的臉上。

    莫奈俊逸的臉上,神色一凝,然後就像是最後心防跟著垮塌了,面容漸漸呆滯。

    密切注視著快反小隊內部這一切的後方觀摩團們,幾個裁判在片刻通過耳機的私密電話確認了過後,轉過頭,笑道,“原來是那個叫莫奈的小子……打算聯絡幾個人,在以後削弱剝奪那個林海的統領權和隊內聲望……真的是……呵呵”

    在他們的電子本上,那代表莫奈操行的分值,被直接手筆一揮,劃了叉。

    而這頭,晨鋒營的營長荷馬,看著那個叫雷鋒的男子,自言自語,喃喃道

    “做得很好”

    快反小隊在連續突破幾個防線區之後,像是一把尖刀,就這麼捅入了步兵

    然而,森卒的的回防命令早已下達,現在收攏成一股打過來的步兵,火力十分悍猛地朝著快反小隊三角陣型的兩翼進行沖鋒打擊。

    快反小隊如頂狂風大浪前進,雙方戰損比開始直線拉高。

    在看席觀摩團的眾人面前大光幕上,雙方的人頭開始進行了毫無花巧的踫撞。

    可以看到,步兵隊的“傷亡”是有,但在屏幕上,變化得相對緩慢,近乎于七八秒的時間,會掉一兩個人頭,人物的頭像和名字,會被打叉

    然而在快反小隊的頭像上面,會發現人頭下降得極為厲害,就像是有個頑皮的小孩,被告知戳弄那些頭像會很好玩一般,不斷伸出嬌嫩的手,在那些人物頭像上面點來點去,不斷打叉變紅。

    頻率在三四秒“陣亡”一兩人。

    顧曉北一眾在座教官,手私下里狠狠的攥了起來。

    而路德斯這幫人,則是終于可以在此時松上一口氣。

    那名主裁判眼楮又睜了起來,語重心長道,“步兵小隊的火力和裝備……仍然是在快反小隊之上的啊他們不是精兵,差距……不可逾越”

    今天創世網絡有點問題,大家看書可能會受影響,網站正在解決。還有,又掉了一架飛機了……今年,真是個多事之年啊。逝者安息,平安是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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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3-3-5 00:27:08
第四十六章 如獅稱雄(五)

    “左翼減員厲害丟了三個陣地,奪回困難重復,奪回困難火力太猛

    “右翼防線潰縮對方特寧機槍壓制,負擔太大了需要支援,需要支援

    “他們的單兵火力系統,甚至覆甲都是十公斤,比我們的五公斤輕型覆甲都要強,無論火力還是防御力,都超過我們……硬仗太吃虧了再這麼下去,我們將全線崩盤”

    小隊通訊里,于激戰中爆發出這樣嚴峻的呼救聲。

    這頭,在裘里斯一連串的射擊,將對方一個火力點數人送入“陣亡”名單後,扭過頭來,“雷迪……雷鋒你他娘的還不快把對方機槍點拔了,我們人頭都被收割走了”

    “我他娘的要時間機槍剛于掉一個火力點,現在還在冷卻……你讓我徒手去于掉七架特寧機槍麼?”

    “你要是可以,也行啊……”

    “你去開台機甲來,我于給你看”

    “我打掉第十個沖鋒手了,你們倆再吵下去,我就湊夠一打人了”剛果抱著自己的步槍,在千瘡百孔的陣線後面,再度照準機會探頭射擊。

    但他的威脅已經暴露,側翼的步兵部隊迅速做出反應,調集了更多的火力打擊這邊,饒是有鋼鐵作為骨架基牆的掩體,在能量彈的轟擊下,鋼鐵就像是水泥石塊一樣被坼裂削平。

    剛果連探頭都成了奢侈的事情。

    這頭,在隊伍的最前方,擔任刀刃突襲的林海,視野中,無數覆著黑甲的士兵突來,林海舉起戰錘,平穩射擊。

    前方的三人小隊,在槍彈道射如圻砍的光劍之下,被造成的風暴擊飛出去。但林海卻暗暗惋惜,他自問這一出手可以于掉對方三人,可就在他即將把他們“射殺”之時,三人竟然交錯穿插,以自身的護盾幫助受傷的人挨槍,以至于這三人被能量風暴吹飛,然而卻因為配合極為到位,攤平了他的射擊火力,導致只有一人“陣亡”,另外兩人只算“受傷”

    而與此同時,側面突出兩個三人小組,朝他們突突突的射出凌厲彈線壓制,林海不得不在前方撲出矮頭,墜入一個壕坑里,避開這波火力。

    身後的杜辛和少昊緊追護衛過來。三人齊齊探頭反擊,才打掉這兩個小組,然而遠方的迷霧中,影影綽綽讓人感覺絕望的無數黑甲步兵,正朝他們堵截阻擊過來。

    林海知道森卒已經看明白他們的戰術,于是將步兵小隊的精銳全部攔在他們的前方,左右兩側則憑借火力對他們的護翼狂轟濫炸,的確讓他們受到了極大壓制。

    他們快反小隊,最怕陷入這樣的硬仗下,無疑被硬刀捅軟甲,吃了大虧。

    “先是重型步槍游哨壓制,接著是機械兵,然後是無人機……他媽的,能夠讓一支步兵隊技窮,什麼壓箱底的寶貝都丟出來了我們真不冤了就是被淘汰了又如何……誰能似我們這種“手槍隊”這樣強悍?……就是傳出去,我們也能名震騎士團……沒有給教官們丟臉啊”

    眼看著陷入重重圍困,然而小隊內部,卻傳出這樣人人振奮的聲音。

    “不是譏諷我們是“手槍隊”嗎?老子們就讓你們看看什麼是“手槍隊””有人高呼著不停反擊,似打得酣暢淋灕。

    步兵隊雖然取得優勢,不停打擊,然而這支快反小隊不斷潰縮,卻並未崩潰。透過雙方前的火力交錯地帶,看向對方的陣地,能見到的全是一張張在黑甲後面鐵青而凝重的臉。

    “哈哈,看看他們的表情之前面對我們的倨傲哪去了?喂喂……這可不是面對一個可以被你們“任意蹂躪的手槍小隊”的表情啊……不要做出一副欠了你們幾百萬的樣子啊…來來來,你們再沖鋒一次,這次放輕松一點”

    有人在小隊通訊里發出這樣的聲音,而後引發全小隊一片哄笑,那人人的笑聲中,又有一種掩飾不住的壯闊豪情。

    他們看著在隊伍前方,那個擔任起尖刀角色不斷如兔起如鷂落的身姿,只感到一種不虛此戰連心內血液都微沸的暢快。

    每個人都能在此深刻的感受到,在這樣的戰斗中,能夠遇到一個值得追隨和信賴的領頭者,是何等幸運的一件事。跟隨其同勝同敗,命運沉浮,哪怕最終大家都被淘汰,休戚與共。這一刻,這個世界上,仿佛再沒有比這更有意義的事情。

    “只要固守,前面不斷調集重兵擋住突圍,兩翼保持火力壓制他們最終都會被崩潰的吧這場戰斗,我們穩贏了。”在森卒的步兵隊指揮部,一名參謀式的人正在分析此時外部的戰局。

    森卒沉默著,看著地圖上雙方的電子戰況。

    他狠狠一拳,砸在地圖上,“被逼得如此狼狽,像是個不甘心男人變心而化作八爪魚不停糾纏對方的女人……我們步兵小隊,什麼時候這麼卑微過了……什麼手段都用了,還是只能靠火力和人海優勢去纏住他們……這是一個可以在正面戰場推進的步兵小隊于的事嗎……我甚至都能聽到看到這一戰情況的那軍士長們,對我們的羞辱——要是前線戰場的步兵隊有這麼娘,西龐軍隊早就已經把他們圍牲畜一樣的殲滅了”

    旁邊的幕僚級人物額頭掛了老大一滴汗,“這個……你其實可以不必用這種比喻……”

    “雖然我明白你的苦衷……但那林海並非等閑之輩,張一的突擊分隊就被他“全殲”的,如果你親自上陣,只會徒增我們的風險,要知道,關于我們整個小隊的命運,就在這一戰之上,我們務必要采取穩勝的策略,避免冒險”

    森卒的臉上,滿是不甘心,他抬起頭,穿過陣線,望向交火的那片光波火海,道,“想到你即將被淘汰,沒有正面打一場,實在是遺憾啊。林海,真打算和你較量較量啊,看看是我森卒的拳頭硬……還是你的槍法更霸道?”

    “到此為止了。一會騎士團樞機處還有個會。”

    那名一直在看席的主裁判,起了身,翻了翻他的手袖,露出其中的陀飛輪式機械手表,低頭看了時間,對身旁兩個副裁判道,“沒有懸念了……不得不說,快反小隊打得很好,讓我印象深刻……”

    他看到兩個面有不豫之色的副裁判,定了調子,“規矩就應該是規矩。不能因為主觀的念望而改變。這次軍演名額有限,每個單位都想在那個舞台上蹦,我們必須公平,我們如果因為同情,或者個人喜好偏向一方,必然會損害到其他人,其他單位……所以,等到結束後,把戰斗結果發到我郵箱吧。”

    主裁判起身欲去,這個時候,他還是朝荷馬看了一眼。畢竟荷馬是晨鋒營營長,他的面子還是要給。

    但荷馬,一直半眯著眼,注視著戰場,似乎對主裁判此時下定論而離開,充耳不聞。

    然後,他突然道,“要說公平……在我看來,一支主打機動性的快反小隊,和最不怕硬仗的步兵小隊做對抗,這本來就是一種不公平。”

    主裁判扭過頭來,看著荷馬,臉上擠出一種樞機處官員招牌式的笑容,“荷馬軍士長,我知道你一直對這種軍事對抗,抱有反對的意見……但你在提出自己意見的時候,也該適時考量一下旁人的意見吧。誠然,兩個本就實力不相稱的小隊,正面對抗,看似的確不公平。但是,在真正的戰場之上,從來就沒有這種公平可言。你有時候還要面對于自己十倍的敵人……荷馬營長,對我所言,感同身受吧……我剛才要求裁判公平,其實也是在讓他們給予公正的結論評判,至于勝負……軍人如果打出這樣的豪邁來,勝負……倒不是太重要了,敗者,亦為王。”

    然而此刻,有人再站了起來,這次主裁判看過去,眼楮微微眯了起來,里面有寒光閃爍,因為這次阻擋他離開的,竟然是二等軍士長顧曉北。

    所有人都朝異議的顧曉北看過來。

    “你也認為有公正的異議?”主裁判一笑,“二等軍士長,如果你要諫言,請依照程序,給樞機處投遞諫言信函吧,我還有事,就暫不奉陪了。”

    “不我不是對此有異議,而是,希望您在多留一陣,直到最後結果”

    主裁判表情有些訝異,然後笑著看他,“我不認為這有什麼意義?”

    “對我而言有意義。”顧曉北認真道,“因為,我不同意你之前所作出的,到此為止的論斷所以我希望,主裁判閣下能夠一直看到這場比試的最後勝負。”

    一陣低低的嘩然,席卷看席。

    就連主裁判都露出意味深長的笑容,“所以你認為……”

    “我不認同裁判閣下過早做出我方必敗的言論,我認為,勝者最後還是我方所以我想請裁判閣下,同我一並驗證”

    “痴人說夢”這是路德斯等一于人從齒縫里冷哧而出的聲音。

    眾人訝異地看著顧曉北,只覺得他有些像是死鴨子嘴硬。但他們理解,這是一種強烈的不甘心。

    當他苦心經營的小隊面臨全部淘汰,接下來就是被騎士團政策洗牌撤銷的命運,誰都會這樣執拗得不甘心。就像是要被驅趕出辦公室的職員,努力的抱著一個項目書,朝全公司的人宣布——這是我的

    “顧曉北你在添亂”

    在這樣明顯高了幾度的嚴詞下。

    顧曉北低眉順目,“請裁判閣下,完成自己的職責”

    主裁判氣洶洶一屁股坐下,片刻不解恨的指著他道,“我就看著我就看著”

    “你們能怎麼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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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如獅稱雄(六)

    旁人看來顧曉北竟然敢扯職責的大旗綁住主裁判……這簡直就是在自討沒趣。無形中還得罪了樞機處的這種大人物。這種會動筆桿子的人在騎士團上面隨便寫點什麼進點言,都不是他能受得了的。

    最關鍵的是,他沒必要這麼做。

    在這種硬踫硬的交鋒環節中,快反小隊的人頭掉落速度,幾乎已經說明了他們大勢已去,步兵小隊只要穩扎穩打,發揮哪怕是平時訓練中的戰術,不犯錯誤,哪怕這支小隊再頑強,最後也只剩被蠶食的後果。

    “我們人頭去了一半,還在持續下降,十五個組,六個被殲滅,三個被打殘了,其他各組在抵抗中減員厲害……軍士長,我們的損失到了十分嚴峻的地步”

    等顧曉北坐回位置上,旁邊有教官低聲道,提醒他認清現實。

    顧曉北轉過頭,面對身畔眾教官道,“還記得三個月前,我們送上通勤小隊的那個人嗎?”

    快反小隊新人入隊時,曾經到來過一個來頭甚大的人物,哪怕對方刻意隱蔽了身份,但他們仍然可以從一些渠道和某些人的打招呼關注,預料到一點那個青年背後龐大的背景。這個青年也表現出卓然的天賦,而後沒過一個月,他就離開了快反小隊,送到了研究輸送戰術的通勤小隊……

    在他們看來,這當然是順理成章的事情,那個人,本就不可能呆在一個小隊持續長久,他的背景要求了他必須在很快的時間里面,有一個輝煌的履歷,在騎士團很多要害部門,都要有所立名,戰斗顯然不是他身後的背景所要求他在騎士團學會的唯一技能。而所幸的是,這個青年的勤奮和天分,似乎也能撐得起他的需求。

    所以聽顧曉北說到這個人,他們都很清楚。

    “那個青年,認識林海……並且對我親口說過,“論勤奮,我倆相當。論天賦,我不如他。”這樣的話。”

    眾教官目光訝異的朝他看來,似乎覺得這麼重要的情報,為何顧曉北現在才告訴他們?

    而那個人,竟然說出自己不如林海,這種石破天驚的話,又如何不讓人事後想想懍然……這其中又蘊含了些怎樣深意十足的內容?當然,極有可能這番話下的陸銘和顧曉北只是簡單不過的閑聊,或許泡了杯茶,或許喝著手法並不怎麼樣的顧曉北的茶,陸銘有意無意的提及了林海。

    戰爭時代來臨了,不說各路豪閥將自身的資源和子嗣,投入到軍隊之中,化身成群星。就是正統的服役軍隊之中,為應對西龐的威脅,開始涌現出了不少杰出之輩,這些人,最終會撐起這片星河天空,成為時代的中流砥柱吧。

    “這都不是重點……以前我以為信念是最無用的東西,因為人人都只靠信念的話,就不會有失敗了。但現在,我選擇相信他們。”

    顧曉北看著戰場,相信是這個世界上分量最輕的事物,因為人人都可以說相信……然而也有可能,是分量最重的事物。因為可能是某種孤注一擲的囑托

    代表著一群人,他們立足之地的重托。

    陣亡名單不斷上升。眼看著在光幕上己方“傷亡”報告。林海的十五個小組,如今還能作戰的不到七個。而他們的左右兩側,都要遭遇高達五個組的步兵小隊猛攻。

    面對裝備有步兵覆甲和重型火力的步兵小隊,快速反應小隊抵抗到這種時候,都已經算是很奇跡的一件事情了。

    林海嚴峻得看著戰略電子板上己方的戰略局勢,扭頭對後方道,“我們目前是陷入到了最艱難的局勢里,可以說,這場比武到這里的運氣已經用盡了……但是唯一還比較幸運……是這里。”林海在地圖上手一劃,那是一條從他們所在的隊伍尖端位置,到對方指揮點的直線。

    “森卒把步兵圍過來,纏住我們,又不惜重重阻擋在我們正前方……這正說明了,我們的前面就是他們的要害所在。”

    “把我們所有的康涅斯步槍調集起來,我們作為先鋒,讓後方固守待援,我們去結束這場戰斗。”

    只一瞬,雷迪爾,賈森等人就明白了林海的決定。

    “事到如今,只有如此了。這等于是我們要拋棄後陣隊伍……調走了用作火力還擊的康涅斯步槍,我們左右兩翼將雪上加霜……但我們,已經別無選擇了吧。”

    化名“雷鋒”的雷迪爾擰眉,“想要贏,這是唯一的戰法”

    戰略意圖很快傳達到小隊。

    一把把支援兩翼,對步兵小隊產生大量威脅的康涅斯步槍,被調到了前方

    “征調步槍集結前方趕快快”

    一個小組組長猛拍一把身旁一名手持康涅斯步槍的青年肩膀,“你槍法不錯,一會,可要給我們快反小隊爭臉啊”

    對方鄭而重之點頭,背著火力強大的步槍,冒著彈光火雨,加入到前方林海緊急征調的前鋒隊之中。

    “去做吧……這里交給我們了……”

    “要贏啊……我們可是會盡最大努力,把他們攔在這里的絕不拖你們後腿。”

    快反小隊斷成兩截,一截是林海為首的步槍隊伍,大概二十人,一截則是快反小隊留下的兩翼大部隊。

    “兩翼組合成圓桶防御陣型擋住對方的圍剿,給前隊拉出沖刺空間”在這樣的指揮下,兩翼交替運動,組成鐵桶陣型,這是放棄了突進固守。

    “全隊二十支康涅斯步槍集結完畢”

    林海的身後,站著少昊,雷迪爾,賈森,杜辛,剛果等一于眾人,都在等待他的一個命令。

    前方阻擊的黑甲步兵正對他們的變陣驚疑不定,甚至為他們不做突進而是固守的陣型面露驚喜之余,因為這等同于一個人放棄了還手,蜷縮在地,任由人踢打。快反小隊能有多大防御力?他們只需要猛攻就能將這支到目前為止十分頑強的隊伍蠶食制勝。

    終于可以出一口氣了

    而也就是此時,林海雙足在地面猛蹬,身如獵豹,撲出戰壕,身體騰空干前方陣地驚疑不定的無數步兵面前,伴隨著林海躍起前突,他身後二十人,同時騰空,躍出陣線朝前方黑壓壓的黑甲步兵沖來。

    與此同時,面對那些黑壓壓訝異的臉,林海朗聲高喝,“齊射”

    二十道光陣劍芒,在這一瞬間從快反小隊前端爆發,射入黑甲步兵陣地。

    只一瞬間。

    後台看席的電子幕屏,步兵小隊瞬遭了交戰以來最大的損員那步兵小隊的人頭標識上,“嘟嘟嘟嘟嘟嘟……”的緊迫聲遽然而起。每一聲,都代表步兵小隊一人“陣亡”,而步兵小隊整體人頭十分之一的區域,如病毒般泛紅擴散。

    一雙雙眼,盯著這電子幕,有聲音傳出,“哦哦哦有變數了”

    步兵小隊陣線,被掀起的風暴攪動人仰馬翻的前端,康涅斯步槍齊射造成的塵埃風下,眾驚慌未定的步槍隊士兵就看到二十多道身影,嗖嗖嗖從他們身旁高速掠過。

    有被這股風暴刮倒在地的步兵準備抬槍,那二十多道穿行的身影中突然有人折道過來,黑洞洞的槍口抵住這名抬著槍手尚在發抖的士兵,微笑道,“別搗亂我們是在比武,可不想變成屠殺”然後他閃電折返,跟上隊伍,但徒留這名步兵呆在原地,不知道是開槍好,還是不開槍好,最終還是氣餒著把槍拋一邊地上……對方要是“殺”他,他早死了。

    “突進”

    “正在穿透我方正在被穿透”

    “擔任前部阻擊的步兵小隊各組傷亡慘重”

    “快反小隊突進速度極快”

    “口子要撕開了”

    看席後方,眾人就這麼看到電子板上,步兵小隊的戰損人頭在飛快變紅

    宛如入夜海港紛紛亮起的迤邐漁火。

    這是極靜且極動的場面,因為那意味著此刻戰場的雙方互換人頭的激烈戰

    一條由步兵小隊“陣亡”人頭組成的紅線,一直連通到森卒的指揮地點。

    “撕開了”

    “以二十條康涅斯步槍為前鋒,撕開了步兵小隊的重重阻兵”

    “這怎麼可能”路德斯等步兵小隊的教官,轟然起立,他們拳頭早已攥緊死死掐入掌心肉里。

    這意味著快反小隊臨時應變組成的突擊隊,直接殺進了他們步兵小隊的指揮部

    只能指望森卒能夠擋得下來那個林海了

    “自由開火”

    踫踫踫踫踫踫

    康涅斯步槍特殊的紫色槍束,在步兵小隊陣線里肆虐。

    在鋼鐵巨門都被切開轟飛的大澗里,林海從硝煙那頭出現,然後步入了步兵小隊的指揮中樞。

    指揮中樞,森卒戴上了頭盔,腳尖一撩桌邊的一支步槍,步槍跳起落在他手上,熟練的拉栓,上膛。他的旁邊,一于指揮所眾人,也在紛紛調整自己的穿戴覆甲。

    森卒看向旁邊自己那個臉色恰白的參謀,笑道,“終于可以正面和那個林海交手了……能和此人打一場,這場比武,終于不留遺憾”

    “快反小隊能以一支輕型隊伍做到這麼一步,哪怕我們被淘汰,也不冤了

    然後他一笑,提著步槍沖出了大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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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如獅稱雄(七)

    林海于硝煙走出,踏入森卒指揮中樞的瞬間,前方大營之內,一道光束劍就洞開繚繞的煙霧刺來。

    將戰場的煙塵變作彈道後方旋轉的白縷。

    森卒是算準了對林海出現的。所以在他高倍目鏡後方,能夠看到這一槍直追林海身影而去的彈道。

    然而那頭,林海身子只是晃了晃,進退之間,就位于能量槍束之前了,被拋在身後的能量彈之後遠遠炸開,將林海背後那扇門徹底融穿。

    森卒的眼楮,從步槍目鏡後抬起,然後眼珠子,猛地睜圓,“這標準的戰術動作,那是……“十騎士”雨果的……“疾風步”

    然後,他微微一笑,“這樣一來,再用遠程射擊……也就沒有意義了吧。”手一撤,步槍背帶收緊,自動收回背後,隨即他大手抓起身邊一面合金圓盾,摁動上面的電子扭,圓盾外圍咚彈出一道淡藍的防護罩。

    步兵小隊就這點好處,裝備很奢侈。比起快反小隊來,可以說是財主吧。

    森卒自嘲的這麼想著,然後圓盾舉起胸前,頂著圓盾,躍出指揮中樞,雙腳在地上飛速點動,身影拉出一條直線,以林海為目標,狂奔撞去

    煙塵那頭,林海首先感到的是殺氣,殺氣來自射擊他的人,這個人的戰術素質都極為高強,很可能就是這支步兵小隊的指揮官,那個傳說中的森卒。

    然後他看到人影直奔自己而來,噗得一面圓盾撞散了霧氣,朝他不斷變大突進。

    這面圓盾背後的殺意凝了空氣。

    林海眼楮微微一挑,兩手“戰錘”手槍舉出,砰砰砰連射開火。

    槍束芒接二連三轟在圓盾上面,不亞于重錘碾砸,槍束和能量中和護盾爆炸產生的能量異常迅猛,足以⊥空氣膨脹單位體積膨爆不知多少倍,所以很難有人力可以止住這樣的力量。

    然而森卒就這麼抓著圓盾,不理槍彈在上面如大錘擊落造成的顛簸翻抖,持續朝林海沖刺。

    “咚咚咚咚”……彈束在合金圓盾上不斷爆發出這樣的巨大聲響。然後在圓盾高速突前,斜著向自己下半切來之時,林海不退反進,雙足發力前突,下蹲用力踩地爆發,身體頭下腳上朝半空甩去,劃出一道半圓的軌跡,從森卒頭頂翻越。

    騰空而起之時,林海雙腳朝天展得筆直,雙手平舉向下,槍口劍光束不斷射出。

    森卒眼看要被蓋帽子的千鈞一發,膝蓋猛地下彎跪下頓地滑出,圓盾順勢抬舉,擋住林海自上而下的射擊。

    整面盾牌都被轟得密布光爆火海。

    然後一人翻滾飛躍,一人跪地拖滑,交錯而過。

    林海雙腳站實地面之時,森卒已經在那頭身體趨前從跪地起身同時扭轉身體,手中圓盾便如飛刀般“呼唰”一聲破空切來

    這是對方要逼得他放棄手槍,這個時候開槍射圓盾,一旦有失誤,就會被來勢極疾的圓盾命中。林海眼底光芒閃爍了兩下,終還是決定棄槍,手槍旋轉插入腰間槍套,下一刻雙手揮出,猛得拍抓住圓盾的邊緣。

    “蓬”

    得震聲中,他雙腳在地上擦地拖出半米。

    但雙手,已經穩穩握住了圓盾。然而圓盾傳來的震動,仍然讓他虎口溢出血絲。

    朝林海奔跑過來的森卒眼楮眯了眯,他完全沒想到,以他的臂力認為萬無一失這一招必然讓林海被擊倒的盾擊,竟然被林海徒手接住了。難道他的臂力根本不弱于自己,或者還在自己之上?但饒是如此,森卒相信林海光化解這股力道,就需要一些時間,他現在雙手,保證連抬起來的力氣都沒有。

    森卒下一刻騰空而起,然後在林海面前,一腳蹬出,狠狠踢向林海手中還未完全被他掌控的圓盾,圓盾的邊沿對著林海的胸口,對他而言,踢出這一腳,和直接踢中林海無異。因為盾沿會幫助他完成最後一擊。

    然而就在這一瞬,林海手中盾牌猛然一翻,在他腳尖踢到的瞬間翻開,踢空。

    林海身子一晃一閃,盾牌就被他交到右手,側身掄出拍中森卒腰背

    啪得巨響。森卒在兩人交錯中被拍飛出去

    森卒在地面彈了三四個滾拖地滑行,才跌撞起身。然後大拇指抹去嘴角的一絲血漬,眼楮里掠過驚疑……林海怎麼這麼快就消化了他的力道?是自己判斷失誤,還是他的實力已經超出了他的想象,而且那步法,委實太過迅捷飄逸了

    兩人交手雖然只是幾個瞬息間的事情。但戰場之上,局勢千變萬化,這個時候,林海的突擊小隊,已經沖進了指揮中樞,雙方的槍芒交上了手,而面對快反小隊這幫明顯是精挑細選出來的高手,其中還有少昊,雷迪爾,賈森這樣的人物,論指揮中樞這幫其實很不擅長作戰的參謀,突擊小隊取得了很大的優勢。

    但是,對于外部而言,卻明顯是相反的。

    快反小隊在步兵小隊的戮力攻打下,潰縮不到四個小組,可以說是損員慘重。但恰恰因為指揮部遭到突破的戰斗,而驚動了圍剿的步兵隊,導致步兵隊圍殲的局勢頓散,快反小隊頓時感覺壓力一空,可以說將即將被殲滅的境地邊緣給拯救了出來,

    看到密密麻麻的步兵隊朝著他們的指揮部涌去,眾快反小隊隊員齊齊歡呼,“成功了他們成功了”

    “突破進去了啊”

    “但是,對方小隊全部涌去回救指揮部了……這麼多人,這麼多火力……不要真的被他們給救回來了……”

    “烏鴉嘴”

    “他們一定會成功的”

    “祈禱吧……”

    指揮中樞內,眾人已經明顯能聽到外部步兵小隊潮水般群情激憤朝這里涌來的聲音。

    森卒原本是灰心喪氣了,但此刻,卻生出一縷希望興許,只要“干掉”林海,等到外部步兵大隊殺進來,他們就能上演一場絕地反擊的漂亮戰法。

    念及此刻,森卒雙眼爆發出精亮神采,而林海自然能知道他打的是什麼主意,手中圓盾如法炮制甩出,同一時間,雙腳在地上一蹬,身子就那麼閃向森卒。

    蓬森卒抽出背後步槍做鐵棍用,一棍將盾牌砸落在地,同時橫掃,劈擊,飛鏟,林海在他的槍影中,身體不斷閃避。

    兩人進行毫無花俏的交鋒,森卒手有近戰兵器,幾乎取得全面優勢,將林海逼得只能不停依靠優勢身法躲閃,但已經寸強寸險。

    八斤重的步槍在森卒手上如耍花劍,挨上一擊,絕對骨斷筋折。

    然而林海的身法優勢,讓森卒手中槍托每每貼著他的身體劃過,偏偏距離重創他就差那麼毫厘。

    兩個小隊之間的前途命運,似乎就賭在了兩人的手上。

    林海永遠冷靜,至少看上去如此。哪怕處于劣勢。

    所以森卒似乎心浮氣躁起來。而且揮槍近戰攻擊體能耗損極大,加之森卒剛才受了林海一擊,所以他體能下降得還要更嚴重一些。

    就在他高壯的身子一挫之時,林海眼楮抓住這一閃而逝的瞬間,腳劈如鞭,橫掃森卒的側耳。

    踫一腳湊效。

    森卒頭偏側開去,眼目出現茫點,顯然是被這一腳踹得不清,但還能勉力保持清醒。

    林海腳落地,身體毫不猶豫平移出去,肩膀疾撞森卒胸口。

    一聲悶雷重響,森卒後退,生生後腳支地止住去勢,這是完全將撞擊力以自身消受,爭得一記反擊,手臂大開大合,槍化成黑影,朝林海碾撞過去。森卒之力,加之步槍槍托一擊,就是頭猛獸都可能被擊碎骨頭,林海若被他擊中,哪怕有覆甲的保護,也絕對喪失戰斗力。然後此時林海的身體在他的視網膜上出現讓他心寒的連續晃移。

    下一時,林海又和他錯身而過,手中掌刀已經劃了一個大圈。

    命中他的後腦勺。

    而在後方看席所有人眼里,步兵小隊的這一頭猛獸,似乎也就是在這一擊伴隨下森卒的萎頓……轟然坍塌

    “森卒……陣亡”

    “步兵03小隊指揮中樞被端,快反小隊取得戰略優勝”

    當裁判席這個冰冷的宣判聲傳來。

    前線戰場之中,無數步兵小隊,看著個人終端那條戰敗的信息,狠狠將手中頭盔,摔在了地上

    他們敗了,匪夷所思的是,他們被一只輕型武裝以前印象中只有機動力毫無火力的快反小隊……徹底的擊敗了而且是從正面戰場突破進去,端了他們整個指揮中樞。

    這簡直就像是……康涅斯步槍的穿透力

    “贏了贏了”

    “我們勝出我們勝出了,我就知道……我他媽就知道……”

    在戰場之內,所有快反小隊的成員,互相追逐沖撞摟抱起來整個戰線上,全是數百人這樣鐵甲和鐵甲的撞擊,激動人心的歡呼。

    一股從壓抑,陰霾,沉甸甸如同被大石壓住的氣氛中,迸發而出的歡脫雀躍,人心亢激,席卷了整個比武場上空。

    “我們就知道……林海,會帶領我們勝利的”

    “是他的功勞啊這樣的功勞,去參加誓師宴,也沒有什麼不妥吧只怕那些誓師宴上騎士團的人,根本想不到,會赴宴的是我們快反小隊吧……他們或許都給森卒準備了席位……但現在,讓他們失望了”

    “……我們獲得了參加騎士團大演習使命行動的資格”

    “是的你們看到了嗎我們要去大演習了”地面的一些快反小隊士兵,于脆把臉直接沖著看席那邊呲牙咧嘴歇斯底里的咆哮。

    “我們有資格了我們親自取得的資格被淘汰的……並非我們”

    在看席這頭的光幕上,已經將這些士兵們激動萬分的臉,放大得極為清楚

    而裁判席上那名主裁,以及路德斯等一于步兵隊的教官們,面對這一幕…

    是一片駭然的沉默。

    兩下相形,沖擊而鮮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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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發糖人

    看席上,荷馬起身,環顧眾人,“這場比武,證實了我的論斷,營所裝備的快速反應小隊,他們的機動性,穿透力,時至今日也是非常有用處的,他們能夠憑借這一點,在戰場上快速來回,並且深入敵後,辦到讓敵人想象不到的事,這就足夠了。”

    顧曉北看著這名被騎士團內稱為“瘋王”的營長,知道他其實為了保住他們這個快反小隊,和騎士團內部那些力量進行了激烈交鋒。

    之所以他們快反小隊沒有被立即裁撤而是先進行一場和步兵隊的比武作為緩沖,荷馬在其中出了不少力。

    饒是如此,那些力量的來頭也非常厲害,至少竟然安排了他們和步兵小隊作對抗。但原本以為機關算盡的結果,卻是讓他們也始料不及的。

    說著,荷馬低頭看了看自己手腕上的電子表,“差不多了,我待會還有個會。先走了……顧曉北,一會把這場比武的相關數據,傳發給我。”

    一句話起,眾皆啞然。

    紛紛朝那名樞機處的主裁看去,表情已經相當精彩,這話和那名主裁判先前的說辭不謀而合,就像是反擊。

    然後荷馬風衣一振,通過看席大門,離開消失在眾人視線內。

    那位樞機處的主裁判面容如鐵,望著他的背影,然後在無數人似準備捕捉他表情絲毫之變化時,突而咧出一個笑容,“這瘋王荷馬……報復心真重”

    在四起的笑容中,他看向顧曉北,“顧曉北,恭喜你了”

    顧曉北敏銳感覺到其中或有揶揄之意,那將是對顧曉北不注重他面子的惱怒。

    他在快反小隊打磨多時,早已經不是當初的血氣方剛,知道若是得罪樞機處的官員,他無所謂,他手上的小隊說不得將因此被牽連……當下道,“當時關心情切,對主裁判閣下有所冒犯,還望您大人大量海涵……”

    “不不不……”主裁判擺擺手,“是我的問題,當時的確是我武斷了……反思在戰場,一個指揮官若是草草下定論,而忽略士兵的作戰意志從困境中突圍的可能……那麼這樣的指揮官,對整個軍隊而言,將可能是一種災難吧……你提醒我注意自己的職責,這是正確的做法。我接受”

    在顧曉北以及一于騎士團原本以為已經得罪了樞機處主裁的教官們眼底,則是完全沒想到迎來這樣的轉折,都眨巴著眼的愣住了。

    “星河間,毀滅我們的戰爭已經開始了。在這場戰爭之下,或許沒有真正的勝利者,但是,我們必須為我們的生存而戰為帝國的尊嚴而戰。你和你的小隊,讓我看到了某種可能性的存在,這種可能性就是“趨近無限的可能”,我們應對這場戰爭,也需要有這樣的一種思想,去吧,你們取得了使命演習的資格,我很期待以你們的表現,在“使命行動”上面……或者日後的戰場,還會帶來怎樣的驚喜。”

    顧曉北一眾人立在原地,片刻後,齊齊起立,對做出定論的這名樞機處主裁判,唰得行了標準禮。

    而與之相反,另一眾看席,路德斯為首的一于步兵隊的教官,臉色儼然是一片鐵青,他們無論如何也接受不了,他們無法取得使命行動演習的資格……這意味著他們離那個舞台徹底絕緣了。但此時無論是悔不當初還是痛心疾首亦或者恨不能親自提槍而戰,都無法改變這個讓他們徹底出局的結果。

    “在這場比武中,快反小隊……戰勝了步兵小隊,取得了進軍使命行動的優勝把這個消息,上達給騎士團吧”

    主裁判負手,透過那邊的戰場,遙望的是夕陽漸落的遠方,對身邊的兩名裁判道。

    他似乎已經可以預料到,當這個消息傳開出去,那些騎士團內部篤定了此次軍演不可能列入快反小隊的勢力和風潮之間,會引發怎樣的嘩然振蕩,但願快反小隊日後,還能有他們今天的運氣……

    弗蘭克的威脅越來越緊了

    林薇攥著手上的這張請帖函,她的眉宇漸漸的揚了起來。這張請帖函是一場帝都花水街的上層宴會,花水街是帝國三大街之一,內里星羅棋布著影響著這片宇宙星空的公司勢力總部或者分部,一萬家在這個宇宙中盤踞影響力的公司薈萃其間。

    其中每天都會進行各種宴席聚會,這些聚會上,將決定帝國各區域,能源,科技,環境,貿易,資源,生態,物流,土地,空域,港口等等等等富含整個社會民生的走向。

    能夠參加到這樣的聚會中,無疑對家族進軍帝國上層圈子很有幫助。別說伯爵林威如今已是下院議員,但下院議員並非永久議員,下院有嚴格的評級考核制度,不合格者將直接被刷落。有能者則晉級。而根據一項調查,下院十年來,被淘汰的議員已經超過了十萬人。

    十萬人被淘汰……時至如今整個下院,卻只有近千議員。

    可想而知其中的殘酷。

    林薇很清楚自己的家族在首都星,相比起那些在花水街這種地方中取得實際影響力的不少家族,其實還是算很渺小。

    所以如果可以通過這種聚會打通關節擴大家族影響力,當然是目前很好的一件事。但唯一的問題就是……這一切都是弗蘭克安排的。

    這樣的宴會林薇已經進行過一次,也是類似的豪門商閥宴席,弗蘭克和她出席場間,她打扮得極為艷麗,如同火焰。連場間那些見多識廣的閥門人物都對她投來諸多覬覦之目光,而場間女子,少了互相間的爭奇斗妍,卻反而對她這個可能打破某種平衡的女人倍加堤防。她們很了解女人的魅力可以辦到什麼事情。名媛圈子向來有很著名的言論是“男人征服世界,女人征服男人。”

    她們堤防她的原因是只要她稍稍有所傾向,定然會讓一些閥頭隨即朝她逐獵而去。這讓她們妒忌。

    而林薇在那場宴會上清晰的看到了弗蘭克對自己的某種隱藏極好的念望。在給她介紹各種大人物的時候,人家先似明非懂得朝林薇看一眼,說,“林威家族,是哪個林威家族?……噢,下院的林威啊……久仰久仰……”而後最終都會故作姿態地拍拍弗蘭克的肩膀,“反正這種生意,我認你弗蘭克老兄了……你要是覺得可以,我這邊可以合作試試……這個,林薇女士是吧……那麼,期待合作哦。”

    乍一看似乎有無限可能,但林薇卻處處能感受到弗蘭克布下的局,讓她想要擴大家族的影響力,就必須處處受其鉗制,弗蘭克相當于已經無形中將她綁縛在了一起。

    而且和那些人物以及她曾經夢寐以求的涉及方向看到突破口的時候,弗蘭克的影子就會在其中如跗骨之蛆,處處卡住要害關節處,她林薇若是想要做到那些事情,就必須仰仗弗蘭克的關系和出面,否則……她就只能被關在門後,什麼都做不成

    林薇已經感覺到了這種浸入心髒的憋屈。

    特別是,她是個聰明的女子,能夠從弗蘭克的這種安排中,琢磨到弗蘭克有什麼打算他看自己的那種目光,林薇絕對不可能忘那是一種,人類最原始的,但是卻最具催動力的,能夠讓一個二級議長都可以為之細細布局最後可能流露猙獰圖窮匕見的欲念。

    雖然上次弗蘭克這種想要更進一步的貪欲被送她回家時她的巧妙婉拒而暫時阻擋。

    但林薇知道這種對她覬覦的欲念很可怕,甚至有天就會爆發,越陷其中,她越將無法抽身自拔。因為如果弗蘭克一抽走承諾,她這些得到的東西,為家族爭取的東西,都將失去。

    但是,家族要立足,林海還在騎士團打拼,未來如果林海還想要在騎士團更進一步,家族需要付出資源的時候,拿什麼給?拿什麼給林海鋪路?

    這些都需要一個豐厚的底子。而現在的家族,根本不具備這樣的家底。

    所以面對弗蘭克的再度上層圈邀請。林薇終于是攥了攥手。她知道那是毒蛇和鱷魚的池沼,她在其中,就如拈起裙擺,赤腳在空地小心翼翼前行……

    但是,為了家族或者更多的理由,就算知道這些,她也必須去。

    這頭,下院議會大樓之中,弗蘭克知道林薇絕不可能拒絕他的邀請,因為他太明白此刻的林家需要什麼,而且,他明白林薇的執念。

    這個美麗的女子極為要強,她總是覺得自己有能力去做到那些看似女人不可能做到的事情,對家族力挽狂瀾。

    所以,弗蘭克很明白,她絕對不會拒絕這樣的機會。她就像是個憧憬各種桂冠,但卻要強的認為自己可以憑借努力親手取得的女人。

    不能說她天真,因為她的確可能憑借自己的能力得到……但關鍵是,她需要付出點東西。

    天下沒有不付出就能得到的華貴珠寶,或者和這些東西類似的繁華光景。只是這個女人還不清楚這一點。

    沒關系,弗蘭克會一步步讓她清醒的認識到這些,就像是擺出一個局,讓她步步深陷其中,纏繞在她身旁,直到聰明的她驀然回首,會發現她已經泥足深陷。你需要什麼,我都給你,就像是一個痴迷糖果的女孩,自己就是發糖人,會有各種各樣令人心折的口味,這些口味可能是虛榮,可能是滿足,可能是繁華珍貴的物質,可能是旁人給你投來,讓你如女強人般受尊重的體驗,這恰是林薇最喜歡的東西。

    讓這個女孩沉浸在這樣迷幻如醉的世界里,連看他弗蘭克,都覺得擁有所有男人都無可企及的獨特魅力。

    然後,突然有一天自己不發糖了。

    那會怎樣?

    習慣依賴痴迷這一切的女孩,會不會為了奪回他的寵信,而不顧一切褪掉女神般的外衣,對他狂熱的傾其所有燃燒自己?

    弗蘭克笑了起來。兩側嘴角大弧度彎起,有一種溢在光線里的詭譎。

    然後,一名下屬恭敬走來,朝他遞上了一封密信。

    接過密信。展開後,看到內容里的那個結果。弗蘭克的笑容消失了。

    然後,他打了個電話,對那頭道,“花水灣的約會,我叫了林薇小姐……告訴她,今天取消了。”

    掛了電話,弗蘭克來到窗邊,靜立,手上的信突然攥皺起來,他的聲音,喃喃而起。

    “比武……居然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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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3-3-5 00:29:55
第五十章 相見不如不見

    林薇最初不知道弗蘭克為什麼會取消宴席,直到她收到了林海在快反小隊和步兵小隊對抗比武中獲勝的消息。

    她知道弗蘭克和她的來往中,一些意圖最近是暗示得比較頻繁,而且越來越有肆無忌憚明顯化的趨勢,林海比武獲勝的消息,似乎就像是一盆恰如其分澆下來的冷水,讓他清醒不少,並產生了一定阻嚇的作用。

    至于取消宴席這種極端現實的做法,林薇也知道無可厚非,對弗蘭克這樣的人而言,一切作為都應該有對自己有利的目的,當發現林家因為林海的存在,從騎士團里冒出的消息,讓他時而有些顧慮之後,便停止了一些有所企圖的功利行為。

    若不是因為對林薇的覬覦,他憑什麼出面給他們林家牽線搭橋?要說依仗他們家族,以林薇這四個月的觀察來看,五級議員的林家比起二級議員的弗蘭克,在下院實在是渺小太多,根本談不上需要他們任何幫助。

    花水街宴會的取消是一個遺憾,但林海在騎士團的捷報,足以彌補她心內的某些不甘……而家族得到此信,內部上下頓時提振一暢。這意味著林海將隨之參加進騎士團的“使命行動”之中,這可是帝國上下都知道的青年騎士團最著名的軍事演習。

    而所以,騎士團的誓師宴,也意味著他以率領小隊比武取勝,而獲得了參加的資格。

    現在,家族對林海通過騎士團試煉,正式入役,又多了更充足的信心。

    “騎士團誓師宴,那究竟是個什麼樣的地方呢……”林薇這麼想著,喃喃自語,她眼前似乎已經出現了一副畫面,那是騎士團高官雲集的富麗堂皇大廳,里面有眾多赫赫或者未來會 赫的人物,而那個年輕的準士官,穿戴著筆挺的制服,進入到那群鐵與火鑄就的軍官之中,像是顆璀璨的新星。

    “那家伙那個樣子,一定會很好看吧。”這麼想著,林薇又輕聲道,風拂來,卻不知何時,她微紅了臉頰,“真的是,很想親眼看看呢。”

    但想到軍演試煉結束,林海就有探親假歸來,她又莫名心情變得很好,這幾個月經營的奔波疲憊,似乎都在此一掃而空。

    突如其來,她面對鏡中的自己,一手就那麼攬起長發盤在腦後,任由得修長的脖頸露于外,然後……露出個溫柔而微含媚意的笑容。

    當得上有一種古堡女主人般的典雅端莊。

    “這一仗,打得那真叫個痛快”

    “當林海要求從正面突破的時候,我還以為是在開玩笑……咱們在小隊里從來受訓的!就是作為邊鋒游走戰場,只在最需要的時候投入打援,哪里這麼痛痛快快的戰過一場?”一眾快反小隊小組成員,在空暇中,聚攏圍作一堆,津津樂道著這場剛剛結束的比武。

    有人笑謔道,“看你說的……其實你當時也以為林海指揮完全不靠譜天方夜譚吧”

    那人如同被踩了尾巴一樣怒目瞪來,“哪個龜孫子亂說當聽到我們要打正面戰的時候,我當時就有一種預感,咱們被戲稱為“手槍隊”,翻身的時機到來了”

    一個性格相較穩重冷靜的男子嘴角一揚道,“最讓人咋舌的,未嘗不是步兵小隊引以為傲的裝備,什麼精銳突擊組,什麼機械兵,什麼無人機……手段倒是層出不窮,但又能奈我們何?這仗打得酣暢淋灕,既是指這個過程”

    旁邊眾圍一圈的士兵紛紛點頭,“確實如此,步兵隊那些手段,任缺了一種,我們都勝得不堂正磊落。這一仗打出我們快反小隊的勇猛和穿透力,才讓那些觀摩團心服口服”

    騎士團縱橫阡陌的建築群構成的鋼鐵森林中,快反小隊的駐地堡壘,整個沉浸在比武獲勝的喜悅中,顧曉北特地于此放假一天,進行內部宴慶祝,而類似這樣的士兵聚集討論,還在每一個角落進行。

    自快反小隊堡壘延伸出去的遠方,夜色下泛出建築燈火通明的光景,不知道那些地方,是不是也同樣因為快反小隊比武獲勝的這個消息,而引發了不少振蕩議論。

    “我們這一仗,打得很是漂亮,可以說給了外界唱衰我們的聲音一記響亮耳光和下馬威”快反小隊的堡壘中央會議大廳,小隊的眾軍士長集結,都盤著腿,在頭頂射下的光柱中坐成一圈。

    這是騎士團內部傳統的議事方式,源自于戰爭的習慣,沒有那麼好的條件在構建完好的指揮部中參考戰術,所以大部分都類似于這樣,一于指揮員圍坐一起,展開地圖,就地制定戰術應變方案。

    所以這種席地而坐的“篝火議事”,在騎士團內已經是再常見不過的聚論方式。

    章成四興奮道,“最重要的是這一仗對傳統認知的顛覆,步兵隊正面對抗都被快速反應小隊撕開口子,是否意味著日後戰爭的走向要從地表大規模兵團作戰,而轉為以快襲為戰略的閃擊戰方式決定勝負?”

    “這也是這場比武,可能給騎士團上層帶來的新一輪戰術探索風潮。”

    有教官補充,“這一仗也給我們小隊,在使命軍演,爭取到了更多提高突擊穿梭戰斗力的裝備。我們的地位,開始受人重視了。這些都是這一戰帶來的戰果”

    眾軍士長目光落到了王三身上。

    他們都知道,王三一派,是小隊內部反對林海在小隊受訓|最嚴苛的教官,而現在,林海的表現,可謂是給王三他們一貫認知的顛覆。

    因為在之前,顧曉北力排眾議讓林海擔任比武的隊長,這力排眾議中的“眾議”,就是王三一于人等。

    面對比武前反對林海最厲害的王三,他可是當時全程看到林海率隊作戰的整個過程,時值此時,他哪怕是雞蛋里挑骨頭,也無話可說。

    在眾人目光下,王三那固執的腦袋,終于有了變動,他下顎一收,點了個頭,就像是不得已而被迫屈服于還有它咬不碎骨頭的土狼鬣狗,“我承認,林海有統領隊伍的魄力,他可以指揮得了這支小隊。我之前針對他的看法,的確是有失偏頗……”

    眾人或有哂笑著看他的,或有忍俊不禁的,都想看看這個王三低頭的窘況,這可是自打臉啊。

    “但是,”他語氣又在此陡然一轉,“我覺得還是有必要再考慮一下,帶他出席騎士團內部誓師宴的決定。”

    有教官詫異看來,“這場比武是我們贏了,騎士團內部有不少高等軍士長軍官要親眼見一見這個帶隊的林海……如果不帶他出席,我們的學員代表,還不知道有誰有資格可以帶去?……又同時能讓那些大人物合意?”

    “但我恐怕更擔心我們會因此遭遇一些別有用心者的發難詰問。”王三昂頭,道,“現在外部還有一種說法,說我們比武中,林海率領小隊鋌而走險,置主力部隊安危不顧的做法,是一種戰場投機主義”

    “放屁若林海不這麼做,這場戰斗如何能贏?那幫紙上談兵的家伙,只會用大義和道貌岸然的道理來妄斷殊不知戰場之千變萬化,最是要指揮者當斷即斷若沒有這樣的眼光和行動力,自古以來庸才斷送了無數精兵將士性命的事情,還少嗎?”

    有教官頓時破口大罵。噴了王三一臉的口水。

    王三抹去臉上的唾沫星子,仍然一臉淡漠道,“別人可不顧這麼多,而且,我早說過了,林海的敵人不少,明里暗里的,我們小隊也會一並受他牽連。提出這種論斷的人,自然會讓自己的道理站在一個高度。認為林海這種戰斗方法只是小隊的投機取巧,在這種小隊作戰中或許可行……如果是一個指揮百萬人正面戰場的將領,如團長江上哲這樣的名將,如果用這種做法,斷送的就是幾十上百萬人的性命”

    “所以……”王三望向眾人,“你們多少想想這其中的關節處,考慮後果

    正當眾軍士長陷入沉默不得不正視他這番話之余。

    顧曉北的聲音,高了一個調響起,“這個世界總是這樣,當有人質疑你,無論你怎麼做……都會有別有用心者來質疑你來打擊你。我們所經歷的,還少了嗎?”

    顧曉北看著眾人,下了決定道,“所以,正是因為這一點,我更要帶他去參加誓師,當一件事情道理上不能見真章,那就付諸實戰吧。”

    “聽聞上面已經決定了,你將參加誓師宴了你是我們小隊準士官里當之無愧的代表。呵呵,可得好好跟我們日後的對手打打招呼”

    “我們還知道騎士團有些隊伍羨慕嫉妒恨下已經坐不住了,在私下對我們勝了步兵小隊諸多饒舌之詞,而且把我們視作軍演上的目標,真當我們是一口人人得而奪之的鮮肉麼……呵,到時候鹿死誰手,戰場上見”

    堡壘之中,林海的宿舍內,已經圍攏聚集了一大幫人。

    今天的快反小隊堡壘里很熱鬧,但似乎都沒有林海所在的這一處熱鬧。

    眾人神色激動,將林海圍在其中,你一言我一語,“誓師宴位列騎士團各個演習單位,由江上哲中將主持……據說還會來很多首都星的大人物這次可給我們長臉了”

    “不止……你們知道還有誰來麼?那位帝國偶像夏盈也會是特邀嘉賓……而且,她也是“使命行動”的觀摩嘉賓之一呢”一個人話語說得激動,熾黃的軍舍罩燈下,塵絮飛舞。

    “嘖嘖,林海你這家伙真有福……能近距離看到這個傳說中的女孩兒”

    “她中學畢業就被挖掘到帝國最著名的電視中心,開始嶄露頭角成為帝國人們心中的國民鄰家女主播……最難得的是最後才曝出她的父親原來是國防大臣夏爾德在那些媒體對她的深挖細掘里,更難得的是她沒有動用過一絲一毫父親的幫助,她的父親,也是在她成名之後,才逐漸在帝國擔任重臣的……那些雜志媒體原本還想挖出一些丑聞,結果女孩的于淨,贏得了他們的尊重。減少了不少的偏頗報道一個沒有依靠家世自行打拼出來的女子……這種自強而又自信的女人,才是很多人心目中的女神吧”

    一個男子遞來一本雜志,翻到的一頁正是夏盈,那是她身著軍裝,為帝國國防部拍攝的征兵宣傳海報,背景是一台“聖十字”機甲,女孩食指中指並攏點在額頭,做出一個標準的軍禮。上面是一段征兵廣告詞,“帝國需要你,勇士

    而這名準士官正以一種摩拳擦掌夢想照進現實般的激動,指著雜志上夏盈銅版紙泛著光的臉部,指指指……“到時候有機會,給哥們兒要一個香吻最好落款到這里……嘿嘿,在這里也成”

    那士官頓時被引來一眾陰陽怪氣得笑罵聲,因為他手已經指在了女孩傲嬌的胸部。引起了邪惡的想象。

    “都他娘的閉嘴少說兩句”眾人中雷迪爾喝道。

    人們聲音又小了下來,神色古怪的看著林海,有人愕然道,“難道……她……你……”

    然後是猛然的斷言,“難道頭兒,你也暗戀她?”

    一眾爆笑聲後。

    一名士官拍了拍林海肩膀,“頭兒這沒什麼丟臉的……我靠,暗戀她又怎樣……你不問問……軍營里,有多少人拿著這張征兵海報輾轉難眠的……你就算要暗戀,都要排很長的隊伍後面去了”

    “行了吧”林海接過那本雜志,笑了笑,“有機會,我會幫你要簽名的。”

    深夜,堡壘在地平線上矗立而靜穆。

    堡壘中,躺在自己單兵床上的林海,正拿著這份銅版紙印刷的海報,看著上面的女子。似乎想到了很多過往,他也曾想過,在首都星不會兩人又再次踫面遇到吧?

    只是每次閃過這種念頭的時候,又搖頭微笑著把這個想法從腦海里掃開。首都星百億人口,光是帝都就大過整個米蘭星面積,人們在其中熙攘來往,兩個斷了聯系的人,哪怕她是帝國名人,又哪里有那麼容易能夠恰好踫上面。

    卻沒想到,竟然正要再次撞面。

    騎士團夜晚進行燈光管制,只有窗外一輪銀月偏移,光芒照射在雜志上,林海才能看清楚女子的笑顏。

    只是這無比熟悉而清冷的面容,從這樣的夜里和扉頁上看來,又有一種不真實的錯覺。

    極熟悉卻又極陌生的錯覺。

    月光在上面淺移,卻已然物是人非。

    哪怕能再見面,見面又能說些什麼呢?

    難道自己還能開口問“你當時怎麼回事,腦袋撞包了?”得到的必定是“拜托我們不過是一夜彼此需要而已,無關愛情呢……”

    當時清遠學院那場不是沒有結局的不告而別,正是當初兩人之間說得無比清楚,所以如今不過仍然是各行各路,一次偶然的交集罷了。

    真是相見不如不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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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3-3-6 00:31:16
第五十一章 宴爭(上)

    世間有墨菲定律,淺顯含義是你越是不希望一件事情發生,而這件事卻偏偏按部就班的到來。

    所以林海哪怕不希望月夜快速過去,恆星太陽早早升起。偏偏每天日降星沉,帝國皇家青年騎士團,使命軍事演習的誓師宴,也就在這樣的年節時到來

    穿梭車從遠方高速鐵軌出現,快反小隊駐地這邊,一于準士官和教官們新奇的看著穿著嶄新軍裝的顧曉北,林海等人。

    誓師宴在騎士團聖詠宴會廳舉辦,據此三千四百公里,是最接近首都城區的地方。

    在來到首都星之前,如果有人告訴林海他以後會在騎士團內部從一個區域到另一個區域,竟然要跨米蘭星等同于省際的路途航行,他是很難想象的。

    但眼前就是事實,穿梭車走三千四百公里,才能從騎士團這個區域到臨近城區的地域。

    然而在穿梭車里,這個路途倒也不算遙遠。

    顧曉北和幾個人上車,和快反小隊眾人揮手暫別之後,穿梭車開始沿著快速軌道行進。

    穿梭過原始森林,穿梭過長河高崖,將平原和奔跑的野生動物區拋在身後,穿梭過灑落萬千如古代金幣粼光的海面。

    時而能見到同樣的一條長線在對面的海平面反光,那是另一趟列車在齊頭並進。

    林海又想起江植所說的騎士團地下古代遺跡,想來也是存在的,因為騎士團廣袤的地界之中,還有很多未曾開發的原始地貌,這些原始地貌里面有什麼還至今無人知曉,更別說其地下。

    一個多小時的通航過後。林海看向窗外,饒是早有準備,瞳孔還是那樣睜張開來。

    那是一座比金字塔狀的樞機處還要高幾倍的建築物。

    成紡錘造型,佇立在地平線上,無數條橫空的高速鐵軌,從不同方位,不同高度,真如紡錘之紗線,錯綜復雜連通那座巨型建築物。建築物巨型程度,就連大雁都只能在其腰間渺渺穿行。

    呼嗖呼嗖呼嗖

    一趟趟高速穿梭車從四面八方出現,天空之上,就像是一波波古代箭雨,列車的金屬外殼映著光,形成陣陣流螢,落向那座建築。

    如同太空母艦上的戰機進入母體。

    穿梭車滑進樓體在機位上停下來,金屬門朝兩側打開,外部立台已經站了不少的禮儀式軍服男子,迎接不停到來的賓客,充滿節慶氣息。

    “三等軍士長,你們好”“能源部的人已經到齊了”“嗨,你們才到,費斯處長在里面要見你們”“張憲……哈哈,好久不見使命行動我們不會撞見吧,那運氣可就太差了”……

    在這樣四周的聲潮中。

    “二等軍士長顧曉北……請這邊走。”一名在他們穿梭車前的軍裝男子,敬了個禮之後,指引了進入賓客大廳的方向。

    顧曉北點頭,和林海一眾步向聖詠宴會大廳。

    沿途看人來人往,就不斷低聲對他耳語,“你左手邊的那四個,被譽為步兵隊“四杰”,傳聞是十個步兵小隊里選出來的杰出新人而教導他們的,自然是騎士團步兵小隊里公認最厲害的五個四等軍士長。嘿,不過就是再厲害,也未必比得起我這個比他們高級太多的二等軍士長”

    看著顧曉北一臉忙不迭朝自己臉上貼金的模樣,林海倒是很無奈,眼角掃到那步兵隊“四杰”,似乎是看到了他,便彼此湊頭低聲附耳,不知在說著什麼,目光卻時而集體落到他身上。

    “他們原本的稱呼是“五杰”,森卒是他們之一,現在因你而缺席,自然對你十分感興趣……”顧曉北笑得異常咂味奸詐。

    “左手邊的人,別看他對誰都一副笑臉,實際是個吃人不見骨頭的角色……在情報科任職,人人都恨不得避而遠之,其人本身是個三等軍士長”

    “那頭幾個被稱之為“七煞”,清一色五等軍士長,騎士團斯巴達營的棘手角色。”

    進入下一個通道,原本他們還和周圍人一同行走,此時卻突然被人浪推開,靠向兩邊。

    騰出的中空紅毯的條道遠處,出現兩名穿著中尉制服的男女,男子一頭金色短發,高而偉壯。女子栗色卷發,蜂腰翹臀,兩人氣場很足,所過之處低級軍士長準士官無不立即讓道。

    倒是沒有引起周圍不開眼的士官對這幅耀眼到讓他們心頭激蕩的場面吹哨。被邀請前來誓師宴的都是各大營各小隊關鍵人物,和普通兵痞不同,當然,哪怕就是有痞性,在這種場合也得給收斂起來。

    騎士團代團長,帝國中將江上哲親自主持的誓師宴,內里不說騎士團大佬到場,就是帝國很多大人物都給臉前來,誰敢在這上面造次?別說其他,就是騎士團森嚴的等級規則,也給你個不守規矩的出頭鳥給碾壓了,自然有無數收拾不守規矩者的手段。

    這個時候哪怕是各大營平時蹦上天的人物,都在這個誓師宴上表現得謹小慎微。

    “是黎明營機甲大隊的“謳歌雙舞”,據說他們操控黎明營新裝配的“謳歌”機甲,是和諧率最高的一對,就像是跳舞一般,就把敵人給碾壓了。”

    “如果是戰場,兩人跳的應該就是“死亡之舞”吧……”

    “總歸是惹不起的人物……”

    被譽為“謳歌雙舞”的男女前行,收獲旁人的讓道和眾多注目禮,男子目不斜視,掛著旁若無人的微笑。女子則輕輕挽住他的健壯手臂,女士軍裝盡顯窈窕曲線,紅唇艷麗得妖嬈,看到周邊讓道的人,嘴角一揚,浮出淡泊而又魅惑的笑意。

    他們的確是優越的。令旁人難以夠得上資格嫉妒羨慕。

    而實際上他們雖然配著中尉軍餃,但是在騎士團這種地方,軍士長才是最大的。其余,無論你是尉官還是校官,不過是被選中來騎士團服役的學員而已。在外面的軍餃大過軍士長,但是在騎士團內部,軍士長就是高山壁壘。

    這條通道里,掛著二等軍士長肩章的顧曉北無疑是這里面最有分量的人物

    但他仍然讓道一旁,以至于這對男女經過時,朝他看了一眼。

    饒是他們如何驕傲,一個二等軍士長就在面前,仍然不是他們可以漠然無視的。

    那名俊朗的機師男子朝顧曉北點了點頭。

    同時那女子也注意到旁邊細看讓人眼前一亮的林海,但隨即看到他準士官的臂章,那上面交替的兩把手槍,顯示這是騎士團的“快速反應小隊”。原本還待打量的目光就半垂了垂移開了。挽著身邊男子的手臂更切近了些,大有翩然相依的趨勢。

    一個快速反應小隊的學員和機甲大隊的學員之間真的不僅僅是際遇的差別

    她很清楚這是因為自己和男子的家族足夠強大,以及他們足夠有機師的天賦資格和相應的努力。否則在騎士團能夠進入黎明大營的機甲隊,這種旁人看來夢幻般的事情,哪里可能發生在他們的身上?

    “啐……我們快反小隊和機甲大隊無法比的……”直到兩人走過去,顧曉北才笑謔自嘲般道,“自然沒那麼風光,所以哪怕以後你正式入役,也要面對現實。”

    “我明白。”林海點點頭。

    顧曉北訝異地朝他看來,一個如此年輕的青年多少應該都有些少年的血氣方剛,別說他了,就是那些周圍的士官,見到剛才那對男女都難免的露出傾羨之色,這些無異于來自于自身的不滿足和有期望。

    人都有欲望,想成為一些自己達不到的人,或者奉為標桿的人物。受他人仰慕崇敬,這不是丟臉的事,而是人之常情,是推動世界的力量,哪個不對此抱有幻想激動?哪怕是心如死灰的他自己,顧曉北何嘗不希望有朝一日在騎士團一騎絕塵令行之處摧枯拉朽無所不從?

    但這個青年卻反倒相當淡定,既不羨慕別人境遇比他更好,那對眼楮里也不流露妒忌之情緒。只有兩種解釋,一種是自覺畢生無法達到別人的高度,自然不會去奢望,甚至放棄了嫉妒的能力。另一種,則是……他並不認為這就是標桿或者榜樣,他有更高的眼界和極望。

    所以顧曉北又道,“但所有天賦神授的光環都是虛妄的……要想獲得真正的無限風光,自然只有在戰場的險峰上去奪得而不巧……”顧曉北嘴角裂出笑容,“我們恰是很拿手于這種事的。”

    聖詠大廳門廊洞開,內部顯出的是寬廣而極富層次的宴會場。

    人們聚集其中,卻並不顯得雜亂,反而大概是因為大部分是騎士團軍人的原因,而顯得極有秩序,且陣型分明,譬如黎明營,斯巴達營,晨鋒營,都自有一個活動區域。

    彼此即便有所交集,卻又點到即止,這種無形意識形態的對立,倒是讓整個容人甚多的場合層次鮮明一目了然。

    只看此時,林海就能隱隱感到江上哲的治軍手段,卻又不清楚究竟是不是這樣的思路……將三大營分割開來,彼此產生競爭,從而不斷磨礪提升整個騎士團的成員素質?

    而此場誓師宴明顯關系三大營的對立競爭,在使命軍演到來之際,彼此之間更是有所防備互相有無形的屏障阻隔。

    只有那些不屬于騎士團到來的嘉賓大人物,才無所顧忌的穿行其間。

    剛進入,頭頂的二層環形露台上,就傳來一個聲音,“顧曉北,上來前場比武你們打得漂亮這幾個先生們想聽你平時如何帶隊的過人之處”

    此時聖詠大廳雖然與宴人多,但卻各自說話輕言細語,絕不至于高聲喧嘩。至于那些教官士官們,則更是行端坐正,舉止得體甚至趨近機械,說話絕對聲量適中。

    因為他們來赴宴之前,就已經被告知了規矩。這是無形的規矩,屬于等級森嚴軍隊的規矩,在這場宴席中,只有有資格的人可以高聲發言說話,這所謂有資格的人自然是那些外界首都星不屬于騎士團的賓客,他們說話可以大聲,但大多數人都知道騎士團宴會的規矩,沒有人會不識時務的高談論闊。

    其次只有騎士團權柄所握者,騎士團那有數的大佬,有資格聲音比別人大和硬。普通教官和準士官,自然不在此列。根本不能高聲發言。

    而此時,竟然有人如此開口,當然無比扎眼,讓很多人立即抬頭看去。

    但看到說話的人,又釋然了。

    因為說話的人是騎士團三王之一的“瘋王”荷馬,晨鋒營的營長,在整個宴會,絕對是最有資格說話比別人強硬和大聲的十個人之一。

    他在二樓的沙發邊,一旁是騎士團幾個部門的軍官,正熠熠得將顧曉北看著。只是眾人都分明看到了顧曉北身邊的林海,卻並沒有喚林海上來。

    大概也是因為他的準士官身份,尚未正式通過入役。

    騎士團這些高層大佬們之間的交往,叫上顧曉北進來大概算剛剛夠格談得上話,至于林海,就顯得太過低微了。要知道,準士官預選學員在騎士團只屬于被俗稱的“爬蟲”,林海還不算跳出這個範疇。

    顧曉北又確認了荷馬只是喚他單獨一個人,便對林海打了個“自由安排”的眼色,去了荷馬那幫人處。

    留得林海留在底層,不過也不算形單影孤,這個詞應該用于他獨處于陌生的環境和陌生的人群之中。但林海面對的雖然是陌生的環境,卻並非陌生的人

    周圍與宴人里,他就見到了之前認識的不少人。

    米蘭星五大侯爵家族的樓良宇,佘清舒,唐思南,伊萬羅孚,維爾遜等一于人,早已經不見了他們當初的華袍靚衣,換上了和林海一模一樣的準士官軍裝,正在宴場之中,用一種神秘且復雜的目光,把他給盯著。

    林海微微愕然之時,那邊五個人思忖良久,終于朝他走了過來。

    面對林海微微睜大疑問十足的表情,樓良宇分明覺得這張臉還是這樣的令人討厭,但知道自己承擔著囑托,便道,“陸少在調入了晨鋒營機件處,正在進行一些研究工作……有些技術問題,需要找你討論一下……我只是負責把話給你帶到。”

    林海恍然,陸銘和他一並來了騎士團,但卻大概是因為低調慣了,所以這樣誓師宴的場合,他沒有出席,而又因為他轉到的部門遇到了些技術問題,便想到理論基礎無比強大的林海幫忙解決。

    “讓他這之後找我,通過個人終端或者不嫌遠來快反小隊都可以……我願意看看他遇上了什麼麻煩……”林海點點頭,然後望著五人,終于忍不住道,“你們……又是怎麼回事?”

    樓良宇和其他四人對了個眼神,四人輕輕搖頭示意不說,他卻一反眾議轉過頭面對林海,踟躕片刻,道,“既然蘭德家族的少主都來了騎士團……你覺得……我們五個人,能夠違背我家那位老太爺的意志?”

    蘭德家族一直以來都是米蘭星區貴族界的領袖,如今身為米蘭‧蘭德的陸銘來了騎士團,五大侯爵家族的樓良宇這些未來繼承人,自然無法避其禍,眾人都被丟進來和陸銘共進退了。

    想到這里,在樓良宇身後四個人神色不豫甚至懊悔不該跟他說實話之際…

    果不其然。

    林海啞然失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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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3-3-6 00:31:46
第五十二章 宴爭(中)

    林海知道,隨著戰爭的爆發,青年騎士團這種地方自然成為了帝國各大勢力爭奪未來話語權的地方,以至于蘭德家族都將陸銘安排進來提升影響力,五大侯爵家族這邊,自然也會緊隨其後想方設法送入他們的未來家主。

    所以在騎士團遇到樓良宇等人,算是意料之外,但也在情理之中。

    但看他們的身份,顯然也仍然只是待試煉進入騎士團的準士官。仍然繞不過使命行動這道坎。

    就在五人覺得自己對命運身不由己的狼狽樣給林海看在眼里人人惱火之時

    一個帶了些歡悅的聲音從旁清脆響起,“林海?”

    林海循聲望去,看到一身小禮服的陸曼娜從人群聚攏的地方朝他走來。她的身後有個應該是陪伴陸曼娜參宴的長輩,朝林海禮貌的點了點頭,目光最後還是落到他臂章上,神色略微有些古怪。

    看到陸曼娜,林海身邊五人表情都不自然起來。顯然他們對這個帝都小魔女,頗不對路。

    “你們五個,回去轉告我哥,他進了騎士團就杳無音訊了,一個電話也不打來說明是個什麼情況……這是想死的節奏嗎?”陸曼娜來到近前,美目狹長眯起面對五人,又冷媚一笑,“他要是在里面真心刻苦勤奮不聞外事也就算了……關鍵他進去騎士團前欠我的兩億鷹鎊,什麼時候還吶?……雖然是他親愛的妹妹…但我這個人像來賬目分明,他逾期躲進騎士團里,要不我于脆找大姨要好了?”

    樓良宇身後的佘清舒等人露出一絲惱然之色,顯然是針對她跟他們說話的方式,然而卻礙于她蘭德家族,帝都魔女的身份不便發作。

    倒是樓良宇開口圓場,“既然娜娜小姐有令,我們自當遵從,此番話語,會幫娜娜小姐傳達給陸少的”

    然後五人托辭離開。陸曼娜盯著五人背影,那淺笑的表情讓林海怎麼看怎麼覺得此女不簡單。正準備和她說些什麼,卻被她一條白皙的手穿過臂彎,腕部輕帶之間,就那麼挽住了林海的肘部。

    卻不給人以浮想聯翩的過分親近,只像是形式化的禮節。

    此時宴場里的男女大多都是這樣結伴而行,類似挽手的男女之儀司空見慣,只有彼此關系確實不深,肢體間才會顯得涇渭分明,其他大部分,都有男伴女伴。

    所以此時陸曼娜輕描淡寫挽起林海手臂,倒也很是正常。也用恰到好處的形式距離感抵消林海背脊微緊的不自在。

    然後是她微笑著看過來,“我可是一直關注你的,聽說使命行動是新人最終的試煉,原本以為還沒進行最後試煉,你們多半不會在這里,卻沒想到卻遇到了。”

    只看她這番話,林海就知道她絕不是表面所說的“一直關注自己”,否則當然知道他今天為什麼會來到誓師宴。

    不過林海也不戳破。卻注意到二樓上和大人物聊天的顧曉北悄然朝他豎起一個大拇指,一些人也分明向他投來詫異之色,有流于表面的愕然于一個還未通過試煉的準士官怎麼會有一個這麼小妖嬈令人艷羨的女伴。

    而有知道陸曼娜身份的人則更是目露妒光,甚至還有針對他膽大妄為行為匪夷所思的不善之色。甚至之前那對“謳歌雙舞”的男女,亦和身邊人朝他看來。

    而林海卻微微有些自嘲……舉止熟悉親近,卻貌合神離。這大概就是兩人目前的寫照。

    不過兩人間還是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維系交流的話題,之間大體是林海在騎士團的見聞,以及她近幾個月在帝國的一些事情,問起陸銘欠了她的兩億,陸曼娜微尖的鼻頭聳了聳,“我為什麼要借兩億給他?那是因為蘭德家族內部對他有一場質疑,懷疑他個人創造和守住財富的智商可你知道,堂哥從來不擅長這方面,偏偏這次家族內部的質疑聲有些嚴厲,這直接關系著他究竟是來青年騎士團,還是回米蘭星區學習產業理論……為了能順利證明自己,他向我借了兩億鷹鎊。”

    一個還沒有二十歲的女孩竟然隨隨便便就拿得出兩億,而且很輕松並不算太肉疼的樣子……

    林海不得不對大貴族蘭德家族的底蘊認知更擴大不少。

    而至于陸銘自己本身沒有那麼多錢,這倒很能理解,作為繼承人打造的他,自然會被嚴加約束,哪怕是握有財富的多寡,都要讓他一步步體會不同階段財富的分量和他掌握財富的能力。

    但兩億鷹鎊……如果要被用于增值,陸銘會投到哪里?

    而投到哪里,又能在他經過考察後放心,並且一定能夠增值從而給家族內部質疑交出滿意答卷?

    林海覺得自己有必要讓李晴冬梳理一下,雪初晴公司最近的外部參股資金中,有沒有匿名偽裝的投資人,抱來了兩億?

    和陸曼娜邊走邊聊……但林海卻能聽出來陸曼娜沒有了幾個月前初見他的興奮和些微傾慕,甚至有些心神不屬。

    她那雙深棕色的好看俏皮眸眼,黝黑而輕眨著,卻明顯有心事。

    只是大概為了照顧到作為男伴林海的心情,她恰到好處的掩飾住了。

    然而對林海而言,陸曼娜的心態變化哪能避得開她的嗅覺感知。

    誓師宴突然出現了轉折,有人到來,而且是比較重要的人物到來,以至于引得場間不少人對來人投以目光,甚至有的人已經迎了上去。

    而看到到來的人原本還和林海聊著天陸曼娜,語調節奏明顯被打亂,從初時的稍許心神不屬,到明顯的心不在焉。

    然後瞬間,她原本捉著林海手肘的素手,明顯一僵。

    林海望過去,剛剛到宴的李逸風,那雙沉定而冷漠的眼楮,正射向他林海

    是李逸風。

    當然是李逸風。

    從他們認識開始,陸曼娜對林海的態度,就一直在改變。

    從最初的倨傲淡漠,到因為他打敗了陸銘而導致她偶像被打破的厭憎,這樣的厭憎持續了一段時間,乃至于那段時期她和朋友相見,誰提到林海的名字,她就會發飆,嚇得圈子里的人噤若寒蟬。但隨著方程式的展開,林海在刺殺加納森時暴露的機師“威爾”之身份,瞬間讓她又顛覆了認知。對他是先前未消散的厭惡,卻又和偶像般的崇敬強糅合在一起,就像是有一個人給了你一巴掌卻又對你狠狠一吻,這種痛並奇異著的感覺。

    以至于一度讓她對林海產生了非常強烈的興趣,想要深入挖掘他的內涵。譬如想要看懂他為何有時突然沉吟不語,為何有時笑如陽光,有時凜如冬雪。

    對一個正值青春年華盛美的女孩而言,神秘而強大的男人,自然是最吸引人的。

    然而林海又有什麼神秘莫測的地方?

    他畢竟不是背後有一個數十世紀積累蘭德家族的陸銘,也不是陸曼娜的所在圈子里很多高屋建瓴般的出眾人物。林海的家底身世,只要一挖掘,就一清二楚。

    正因為一清二楚,所以不夠神秘。哪怕她清楚林海足夠努力,但他始終有先天的缺陷……不夠神秘。

    而神秘與強大,不是努力爭奪而是天賦神授的強大,家室背景的強大,神秘的氣質和風度,卻恰是少女內心深處最癢最不能拒絕的那滴蜜糖和毒藥。

    林海簡單的背景,顯然不足以⊥一個少女維持吸引力,然而少女的周圍,最符合這種氣質的人,卻似乎已經出現。

    李逸風。

    帝國名將世家,四星上將李楊之子。帝國星際艦隊少校軍官,前天馬號護衛艦艦長。帝國青年騎士團黎明營教官。帝國一零年的“青年十杰”之一。

    這樣的人,自安娜甦家那場聚會初遇後,就化作實際而清晰的形象……就這麼擴大浮現于身邊眼前。

    而也就在此時,他們旁邊所在的一個宴會廳入口,突然被一陣更大的人潮和荸聲所淹沒了。

    甚至那頭到來的李逸風,目光都迅速挑移過去,落向後方。這個時候,除了騎士團團長的江上哲,還有什麼人的到來,能夠有這樣的聲勢?

    到來的不是江上哲,然而卻是論帝都影響力,絲毫不遜色與江上哲的人物

    因為到來的是一男一女。

    同樣是一男一女,卻足以⊥之前不少士官在入口通道見過的“謳歌雙舞”相形之下自慚形穢,令在場不少男女伴都自發而退,有如繁星之于皓月光輝前的晦暗難明。

    乃至于林海身旁的陸曼娜,都竟也是一時面對來人,雙目頓時泛出星星點點的漾芒。

    仿佛一切目光,都在那對男女身上了。

    男子身著紅色綢袍,其上有古式神話中萬鳥之皇的金繡飛踞,黑色長發垂肩,面目竟然是極其俊美。甚至連在場不少美貌女子都自嘆不如。喜歡身著紅綢緞袍而俊美過人的男子,整個首都星只有一人,帝國十三圓桌之離火朱雀家族,朱家的長子朱德庸。

    他的到來,讓全場的女性相形見絀。

    然而卻只有一個例外,那是他身邊的女子。

    挽著他手的女子一身淡藍色輕紗禮裙,頭發束海螺髻典雅而端莊。光是那行走如游魚般的身段,就一時幾欲窒息般攫住了全場目光,而忘卻了身旁還有個十三圓桌的朱德庸。

    哄。

    全場爆發出宴席的第一波高潮。

    主家長子朱德庸和帝國偶像夏盈,一對璧人,聯袂而至。

    夏盈面對四周的問好盈盈而禮。

    但那對抓人心髒的瀲灩雙眸,卻在落向某個方位的時候,輕輕一震。

    只有心細如發的人能夠發現她眸光的顫動,從而下意識眼神如光似電的刺向導致她美目那一絲顫動的位置所在。

    而陸曼娜分明的看到了夏盈眸光的顫動,因為從她的角度,不亞于見到一泓秋水撞上攔江巨石,激蕩之起伏,猶在眼前令人心驚膽悸。

    她的螓首閃電般轉過頭來,她似乎想到了某個傳聞,于是她那雙好看的眼楮,猶如看著引發世界大戰罪魁禍首般死死盯住了林海。

    視網膜如深秋之楓葉絡脈,密密麻麻擴大延展出去。

    再也移不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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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貧民窟的私生子 第五十三章 宴爭(下)

    朱德庸和帝國主播夏盈到來,二層樓的大人物們便紛紛下樓來迎,但看到在人群裡若隱若現的夏盈,陸曼娜還覺得剛才那個眼神還只是幻覺。

    但是她當時遭受的衝擊力那麼真實貼切,所以她很確信自己是看到了別人看不到的一點。夏盈的眼睛落在林海的身上,這或許只是很尋常的掃過而已,但那隨即的下一時間,她又看向兩人的中間位置。那是林海和自己挽著的手,陸曼娜確信的看到了那一刻她眼底本不應該出現的波瀾怎麼會這樣?

    只是一瞬,陸曼娜也就同時想到,傳聞當年夏盈推脫了和陳家那位繼承人的婚約,是因為一個隱藏在背後的男人。當然這樣的推測根本沒有什麼直接的證據,帝國幾乎每一個人的緋聞都會涉及到這一方面,所以大部分人對此也就是一個人云亦云各有各的說罷了。不過帝都更傾向於是夏盈有自己的看,有自己的人生,不喜歡被這種政治所安排。

    這種說似乎更貼切於夏盈的性格。

    人們都知道她是自立自強而驕傲的女子。

    更被很多時尚雜誌奉為新時代女性的代表。這樣的女子,如果為了攫取更多的資本話語權而選擇和大貴族家聯姻,似乎才是讓人覺得偶像破滅的事情。而她公然退婚陳家,更是顯示了她的某種不凡。人們更多傾向於認可這方面。因為夏盈,從來就是這樣的了不起。

    以至於那所謂夏盈背後有另一個男人的說,完全就是誹謗!這是連陸曼娜都會一笑置之的但現在,她突然感覺到了某種令人窒息的真相,以往的很多疑惑豁然貫通,譬如李逸風,為什麼看林海會有那樣欲吃殺人的表情?一個私生子一個護衛艦艦長少校軍官,之前幾乎毫無關聯的他們又怎麼會結下這麼大的梁子?

    在這樣震驚的想中,陸曼娜抬頭朝林海看去。

    正好看到林海若有所覺同時朝她望來,兩人目光對視……片刻後,林海道,「別誤會……我和她之間,什麼事都沒有。」

    陸曼娜有一種抓狂的衝動和無聲控訴……你怎麼知道我要問什麼,你哪裡看出來我正在疑惑你和夏盈之間?

    就這還什麼都沒有?這分明就是有分明就是有分明就是有!

    米米米米米米  

    不去管陸曼娜的翻白眼,林海覺得世事往往就是這樣造化弄人,這個宇宙很大,帝國版圖橫跨數百光年,如果沒有空間通道,一個家族花費不知幾萬萬代人,也不可能從帝國邊界行星走到首都星。

    然而世界又如此之小,原本以為會見不到的人,卻可以又再這樣遇上。

    但遇上了又能怎麼樣?

    那份步兵小隊堡壘裡有人托他要簽名的雜誌,他也根本就沒帶在身上,因為即便知道會遇上,林海也不認為,兩個人有產生交集的可能。就算有交集,林海也不會拿出一份雜誌,然後在她面前告訴她,我需要一張你的簽名。

    無關男子的尊嚴或者說其他的什麼,僅僅是因為,他不想向她要求些什麼,也不想得到她的給予,哪怕是她親手所寫的一個名字。

    某種意義上來說,清遠學院的那次離別,就是原本不相干,卻被一些稀奇古怪事情糅合在一處的兩個人,最終的交匯點而已。

    現在,夏盈和那名朱德庸是宴席裡最受矚目的人物,身旁不斷有騎士團的高層和首都的一些精英人士前來打交道,他們聊著民眾對戰爭的事態,聊著哪裡還需要調配的物資,聊著前部戰線的推移,聊著帝國西龐國內的形勢,那些影響局勢走向變遷的人物,帝國的推演應對。

    相較之下,對這些都不關心的林海,不過只是一個反應小隊的准士官而已。

    如何交集?

    術術術術術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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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隨後是安娜蘇的到來,這位女子的來臨,又引起了宴場一番熱潮。這是江上哲舉辦的騎士團使命軍演誓師宴,安娜蘇自然是會親來為這個意中人造勢。

    安娜蘇自然也就接洽到了陸曼娜,同時在她的引薦下,一直捉著林海手肘的陸曼娜,和朱德庸夏盈首次正面相迎。

    「這位就是陸曼娜,陸銘的堂妹。其實朱大少一定認識她,都不必我來介紹了呢。而她旁邊這位……可是大名鼎鼎的林海……其父林威,正是新晉下院參知員。」

    …『首都小魔女」,久仰大名……你就是林海,幸會。」朱德庸看著林海的眼神,明顯要更為振奮一點,而在伸手和他相握之時,不免又細細打量,那是一種欣賞的目光,然後又扭頭向身旁的女伴微笑,「要親眼見到一個「議長殺手」……可不容易啊。」

    米蘭星發生的這件事,早已經在帝都高層有所傳聞,朱德庸也是聽到過的,如今見到真人,還是有些驚喜。這其中又帶著一些暗捧抬高之意給人良好印象。

    夏盈睫毛輕輕律動了一下。對他回以一笑。又微笑不語。看著林海,眼神裡卻有一絲冰涼冷漠。

    兩個明明認識的人這麼面對面,卻又因為種種原因,而裝作毫不相識。林海覺得這其實是很難為的一件事。每時每刻,背脊都有如無數小刺在扎。

    「……朱大少,我和我堂哥早期望拜訪你了,有機會,來找你做客啊。」在雙方算初步相識,淺笑出聲時候,陸曼娜有意無意,伸手將林海的手臂,挽得更緊了一點,然後那對眸子,落在夏盈身上,「至於夏盈小姐……我時常看你的節目,很早就是你的忠實觀眾了呢。」

    「謝謝。」夏盈似乎心不在焉,目光落到遠處,然後低聲和朱德庸說了些什麼。

    朱德庸看向她的目光所望之處,是幾名下院參政員。於是灑然一笑,對林陸二人道,「告罪一下,有幾個先生要去打個交道,你們知道的……人在江湖總是身不由己……有機會.定要親眼見證林海你神乎其技的機甲操控技術!」

    其實他心底隱隱還有些高興,連他遇到林海的時候,都覺得這被好事之徒傳為「議長殺手」

    的男子委實有些出色,又看有「魔女」之稱的陸曼娜真個小鳥依人的樣子,讓他這個向來不會嫉妒同齡人論相貌俊美和家世都超人一大截的也首次感受到一絲難明羨嫉的感覺。

    夏盈作為自己的女伴,至少如果她對這個林海表現出任何的欣賞或者深入探究的好奇。他心裡定然會不舒服。但眼看夏盈對他絲毫不在意,和她對旁人一樣充滿了冷淡的距離。朱德庸心情一下子變得非常之好,連往那邊去的笑聲都清朗了許多。

    徒留下原地有些愕然的陸曼娜。

    她訝異扭頭朝林海看來,道,「你在她眼裡完全是路人甲呢……原來你們之間真的沒什麼!

    而林海佇立原地,看著夏盈的纖影和朱德庸並肩離去,又時而耳語,輕輕頷首微笑的樣子,他生出立即轉身就走的衝動。

    他發現其實很難從內心去真正平復這件事。

    儘管之前他已經清楚清遠學院那場分別,和新南星不一樣,已經算兩人擺開車馬說清道明,或許也算是一次男女之間正正式式的分手。他一度以為再次相見會坦然應對彼此的關係。

    但當真正這個女孩站在自己面前,兩人面面相對,他近距離幾乎能看到那張臉上無比熟悉的輪廓和弧線,她睫毛的長度,她雙眉的線條,她肌膚細密的毛孔……林海仍然難以真正以一個適得的心態淡然處之。

    然而他發現,就這點而言……女孩似乎比他做得更好。

    「你去哪裡?」陸曼娜問道。

    「心情不好,有點累了,我先走了。」

    林海五指蜷曲揉了揉乾燥的掌心,朝出口大門而去。

    「心情不好……」陸曼娜揣摩著這番話,然後那張漂亮的臉啼笑皆非,「……你要不要這麼霸氣?」

    而也就是此時,在和下院議員聊談的這個間隙,夏盈頭輕側,眼角餘光,就那樣不經意而安靜的……落在了他朝出口走去的背影之上。

    似乎也隨著他漸行漸遠而慢慢暗淡了。

    米米米米米米  

    林海也就這樣看到了整個騎士團的領袖級人物江上哲。

    那是兩鬢竟然有些斑白的男子,但他外表實際面容不過三十來歲,那對絕對不難看的眼睛,卻有一種清幽而深邃。邃得宛如寒潭。饒是林海這樣的經過初生垃圾星地獄,又經歷過生死搏殺的人,此時此刻,仍然為這雙眼睛而感覺到背脊都生出的寒意。

    所以林海知道他就是江上哲。

    江上哲從正門走入,前兩側還有兩個軍士,其中一人看到正面走來的林海,抽手就要把他擋在一邊,「讓開!」

    這隻手眼看就要搭上林海手臂,然後把他帶往一邊之時,卻被江上哲喝止了。

    眾人的目光下,江上哲來到林海面前,他身高和林海相若,只是這麼近身,林海就更能感覺到他的那種可怕氣場,整個人就如吸攫萬物的黑洞,連光都逃不脫他的引力場。這就是統領騎士團,曾經平定了北蠻,將北蠻之主卡佛關入冰凍星球的帝國名將麼?

    這就是帶給了騎士團巨大無形之枷鎖和規矩,如陰影存在騎士團上空的巨人麼?

    但他只是低頭看了看林海的臂章,然後抬手,在林海肩膀輕輕拍了拍,溫和笑道,「宴席才剛剛開始,准士官……何必急著走。」

    米米米米米米  

    在眾人看來,江上哲是帝國聲望數一數二的中將,竟然能對一名擋了他登宴之路的准士官如此和顏悅色,這是何等讓旁人心折的一件事?

    而就在眾人為江上哲的到來驚喜表露欽慕之時。看著和自己錯身而過的江上哲進入宴會大廳,林海繼續前行,準備離開這才剛剛熱鬧起來的地方。

    也就在此時……他的面前攔了兩名軍士。

    不是之前開路的兩人,而是江上哲後方跟隨的人眾。這眾軍士在江上哲進入之後,就自然留下兩人,站在了門口。

    擋住林海的,就是這兩個人。

    然後是他們的聲音,「團長說宴席才剛剛開始……你不能走……沒聽到?」

    「我以為,團長說的是何必走……但選擇權在我。」林海抬起頭來,看著兩人。

    兩個軍士表情略微有些促狹,「這話的確是反問句。但團長的本意不希望你離開,所以你不能走……」停頓了一下,軍士眉頭已經揚起,「你的上級是誰?」

    這番話潛意識是,是誰沒有教給你這個准士官騎士團的規矩?團長的意思就是規矩,其意志,不容違逆。

    「別看這是宴席,但這裡仍然是騎士團。在戰場之上,你不能有個人的思想,軍隊只能有一個思想。只能有一個人可以思考,那就是你的最高長官。」

    「我覺得,你們說得太嚴重了,我只是出去透口氣而已。」林海抬頭笑。

    「透氣……也不行!」

    兩個軍士,有意無意的露出了制服胸前的紋章,顯示他們是騎士團憲兵監察處的人。要對付他一個不聽招呼的准士官,很簡單。

    顧曉北不知何時已經站在了林海身後,解圍道,「你在這裡……哈,快點過去,找你好久了但林海沒有動。

    顧曉北的面容漸為尷尬。

    兩個軍士已經從林海的表情上,感覺到了一絲危險。然後他們的臉色漸為沉重,因為他們發現原本可以彈壓的這等小准士官,居然首次讓他們有些壓不住了?

    林海一笑,目光突然一凝,閃電般射向兩個軍士的腰間。

    那是兩把隨身佩戴的手槍。

    這場誓師宴進入前會有嚴格的武器掃瞄監測系統,不允許任何人攜帶武器參會,整個會場連保安都不具備殺傷武器,只有類似電擊棍之類的防身兵器。而唯一可以持有武器進場的,只有跟隨在騎士團團長江上哲身邊的這些精銳軍士,監察處的近衛。

    眼神是最能暴露一個人思想的事物。特別是從來就跟隨在江上哲身邊,類似於貼身護衛的這些精銳。他們所受的嚴格訓練,可以說是整個帝國之中,有數的安全部隊。

    如果有勢力可以突破這些安全部隊殺害江上哲。那麼這勢力便可以殺死帝國任何一個人,包括了女王和十三圓桌的家主。因為他們的安保部隊,大致也不會比江上哲身邊的人更強悍更精銳了。

    江上哲手下的人,何等的敏銳與訓練有素,兩人只看林海的目光朝他們腰間掃來,頓時就感受到一種極為罕見的威壓,不亞於一頭猛獸的氣勢瞬息撲來。

    這是蘊含巨大威脅的氣機。只有經受過嚴格的訓練,以及殘酷戰場生死打磨的人,才能敏銳的感知到。

    林海的目光精準迅疾,這極端的危險感知讓兩名軍士第一時間爆喝出聲,「你要幹什麼!?

    手已經朝自己的槍柄死按過去,因為按照他們被牽動的氣機危險程度反饋,這個時候以對方的實力,已經有足夠強猛地速度搶奪下他們的槍。他們手摁槍柄,身體曲弓雙腳在地上一蹬蹲地後退!這是騎士團標準的護槍動作,兩人的戰術動作完美得足以寫入教科書!

    這種動作的反應不光可以有效制止敵人暴起發難搶奪槍支,更能最大限度地遠離緊隨而來的危險。

    但代價是兩人一退三米,齊齊半蹲在地,雙手捉住腰間,下一個動作就是拔槍。

    但他們沒有拔槍。

    因為兩人的眼睛驀然睜大,林海正站在原地,嘴角掛著一絲似笑非笑,好整以暇地看著做出這一系列動作的兩人……未曾動彈過分毫!

    他根本就沒有動作,根本就沒有奪槍。

    一切,都只是一個眼神引起的假象而已。

    然後兩人目光一點一點越過林海,望向他的身後四方。

    那是宴會場無數雙瞠目結舌睜亮如燈的眼睛,正以或疑惑或詫異或驚訝或愕然的神情,八方六位的把他們兩個人盯著。

    就像是看兩個突然在這種場合玩起雜耍的人。

    而宴會大廳上空,兩人剛才那聲爆喝,還兀自迴蕩。

    「要幹什麼……幹什麼……什麼……麼……」

    而有不少人,眼睛已經眯了起來。

    他們知道江上哲的手下都是些什麼人物,他來的,是一支怎樣的隊伍……而名將江上哲手下的精銳警衛員,竟然就這樣被這個青年一個眼神,就給嚇退數步,如此手忙腳亂……這又意味著什麼?

    雖然其實這是警衛的正常反應,而且從專業的角度,他們做得非常到位,但在周圍旁觀人眼裡,無異於就是林海甚至都沒動手,就把兩名警衛給唬得手足無措退避了。

    那之前和他打過照面的騎士團「四傑」,頓時對他另眼相看。都是騎士團軍士長的「匕煞」

    則目光越加凝重,顯然把他當成一個人物。而名為「謳歌雙舞」的男女,表情更是驚疑不定。

    「呵!」陸曼娜忍不住用手掩住了嘴巴,詫異的看著造成這一切的林海。

    遠處的夏盈眼神異常複雜,她首先想到難道是因為她剛才的樣子,所以讓林海如此強硬要走?但若不是因為那所謂「魔女」的陸曼娜和他的交集,她也不會如此態度冷淡。即便如此,她首度冒出一種懊悔的心情。自己剛才是不是有些過火呢?

    看到周圍人的表情,兩個警衛如受奇恥大辱,朝林海怒目而視,「區區一個准士官……你竟敢如此!」因為對他們而言,林海此舉不光讓他們丟了臉,而且還拂了江上哲的面子。

    卻聽到一個再熟悉不過的聲音,突然傳來,「夠了……讓他走吧。」

    兩人立即恭敬站得筆直,「是!」

    演變到這一步,無論如何也不能熟視無睹了,江上哲轉過身來,看著自己身後的那兩名下屬警衛,嘆道,「我有說不讓他離開嗎,你們真是瞎胡鬧……」然後他看向林海,笑道,「年輕的准士官,你很不錯……剛剛的事,別在意。你可以自由來去。」

    江上哲親自開口,原本還劍拔弩張的氣氛頓時就無形散了下來。

    林海又道,「哪敢……」他可以不給這兩個強硬的軍士面子,但哪能不給江上哲面子……更何況,林海其實對他觀感並不算壞。

    陸曼娜,夏盈以及周邊眾人,也同時於此刻徹底鬆了口氣。

    顧曉北趕忙上前,攬住林海脖頸,對江上哲笑道,「哈哈……這小子就是愛開玩笑……團長你別生氣!」

    江上哲朝顧曉北一笑,便對這件事輕描淡寫不置可否,轉過頭和旁人交談起來。

    以至於讓他下屬警衛員如此大跌顏面嚴峻之事,也顯得是微不足道起來。

    氣氛頓時大為寬鬆,這下那兩個警衛再不敢造次,只是看林海的目光,蘊含風暴。

    顧曉北又在耳畔對林海道,「你去哪裡……一會誓師宴,就要展示此次軍事演習規則機要,看仔細了,有利無害!想在騎士團有所建樹,軍事演習這關必須過去!」

    米米米米米  

    林海只好再留了下來,但他已經非常明顯的感覺到,四周圍看他的目光,多少都變了。有人在私下打聽他,得知他的綽號之後,終是一副「原來如此」的表情。

    而與宴的人群裡,還有透著不善之意的寒芒,總是從角落若隱若現。

    林海知道他的敵人不少,百合花家族的勢力,雪狼家族,和加納森有染的一些帝國高層勢力,以及近期的國會參政員張炬熊,他的上面羅明龍等人在騎士團的影響力,甚至或許因今日之事,可能會引起不滿的江上哲身邊的人事……所謂在泥潭裡游泳,也就不在乎身上多沾染的淤泥了,於是林海倒也能坦然以對。

    宴席也隨著江上哲的到來進入了高峰環節。

    既是騎士團誓師宴,主題也就是針對即將到來的使命軍演。

    江上哲公佈了作戰位置,那是騎士團地面版圖,從東起三十六號步兵堡,西至十二宮機甲機庫,方圓三十萬平方公里的地表上。

    公佈了作戰地點,以及接下來揭曉的作戰雙方,是擔任紅軍的晨鋒營斯巴達營兩營,聯合對抗擔任藍軍的黎明營。

    只看這個結果,場間嘩然。

    竟然又是兩大營對抗黎明營。

    以往的使命軍演,多數也都是三個營對抗輪流抓鬮,單獨對抗兩大營的一個營,將獲得一些額外的裝備支持。以抗衡兩邊的差距。上兩場就是黎明營一力獨扛兩營,獲勝,乃至於外界隱隱將黎明營置於極高的位置。如今竟然又將黎明營置於單獨對抗兩營的地步,這是否意味著江上哲認為黎明營的戰力已經成長為足以和其他兩大營對戰的地步?

    這讓「厲王」索倫和「瘋王」荷馬,臉色頓時極為難看起來。

    「獵王」陳獨夫,卻是難掩骨子裡的興奮。

    「需要做一個說明,這次軍演的裝備將會處於同一個水平。黎明營不會有額外的輔助待遇。」江上哲開口,然後道,「但是,我將為黎明營做輔助的戰術指揮,以劣勢兵力,對抗其他兩個營的優勢兵力。」

    然後江上哲看向手下三大營營長,「……你們這麼多年,也應該有所進步了。」

    全場才現出一種恍然大悟和振奮。

    特別是索倫和荷馬……他們早年在江上哲手下,作為三王,跟隨著他一併在星空上征戰,學到了很多東西,並瞭解眼前的這位名將,究竟是如何的強大。

    哪怕他們是江上哲的手下軍官,但此時,仍然不可避免對和這位上司一戰,有強烈的渴望。

    那純粹是向強者的挑戰之願望戰意。要知道這星空下有多少將領,都以畢生能和江上哲對戰一場,或者達到他的高度為一個豐碑和目標。

    他們近水樓台先得月。

    如果是持有兵力相當,他們當然是萬萬不會有這種不切實際的想。但是,晨鋒營斯巴達營兩大營聯合起來,其兵力更是優勝黎明營。

    在這樣的優勢下,他們如果再無和江上哲一戰的優持和底氣,也就真枉為他手下的「三王」

    了!

    確立了演習的雙方對陣和規則,全場已經開始漸生拔長出激動和期待了。

    而也就是此時,騎士團中,突然有人橫插開口。

    「既然已經確定了新的演習方略和規則,在此之前,為了確保這場演習的公平公正,樞機處選擇了三大營十八個小隊進行比武淘汰,從而爭奪自身在演習的位置……」

    「十八個小隊都進行了比武,最終九個小隊依靠自己的努力,取得了資格……只是,我們在進行嚴格的回溯之時,卻發現了一場比武,有所爭議。所以在這裡提出,希望由團長裁決。」

    說話的,正是騎士團樞機處副處長。

    宴席聲音小了下去,都在等待其詳細解釋。

    這名說話的副處長,朝黎明營的陳獨夫方向掃了一眼,然後笑著抬頭,手指一點,虛空裡,出現一副三維投影的比武報告。

    「這是晨鋒營的反應小隊,和斯巴達營的零一步兵小隊之間的比武……雖然當時通過了裁判團的判決,但我們樞機處根據團長您提出最新的使命演習文件裡,那句「不拋棄,不放棄!」的精神指示……覺得這場比武,其實正好判錯了!」

    這一變故,不光是荷馬一愣間精芒閃爍。就連林海也能看到他身邊的顧曉北身體猛然一僵,然後一股憤怒的氣場,自他周身猛漲賁張開來。

    而陸曼娜等人第一時間看到了那副三維投影報告上面,排頭的「快反小隊隊長林海」顯眼的名字。一時立即明白,這場比武,是之前林海參與過的和對方的一場較量。

    林海看到那些騎士團大人物群體裡一些人不懷好意的目光和笑容。

    他知道……針對他的責難,發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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