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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5章 抱緊!
大黑馬一陣疾馳,眼前的景物風一般掠過,勒在腰上的大手越來越緊,怪異的觸感,讓夏初七身上不由自主的泛起了一層層細密的疙瘩來。
“喂,你到底要做什麼?”
耳邊是呼呼的風聲,沒有人回答。
看得出來趙樽馬术十分了得,大黑馬也是一匹千里良駒,駝了兩個人還靈活矯健,絲毫沒有影響它的速度。可,雖說后背貼著美男寬敞醉人的懷抱,可騎馬真不如坐車舒坦,那顛簸起來的滋味儿,真真儿快把她的五髒六腑給翻個儿了。
“慢點!慢點!喂,趕著去投胎呀,我要吐了。”
他冷喝一聲“駕”,大黑馬撒開蹄子,如同離弦之箭,在長嘶聲里掠影浮光,過了青崗縣城,道儿越走越黑。
不曉得目標,不曉得目的,夏初七胃里翻滾著實受不住,在馬上使勁儿折騰起來。
“趙賤人,老子……老子服了你,快,再不放開我,我真吐了。”
“別動!”
一股子大力裹住她的腰身,他沒有放慢速度,雙腿使勁在馬肚子上一夾,同時一把拎起她的身子,就把她從跨坐改為了側坐,整個人窩入他的懷里,身子貼在他胸膛之上,一張臉被呼呼吹過的衣袍刮得生疼。
“呼……”
這樣子確實好受了不少,她深吸了一口氣,安靜了下來,一雙手死死揪住他的前襟,眼睛盯住他冷峻的下巴和硬倔倔的面色,氣恨不已。
“你究竟在發什麼瘋?”
依舊沒有人告訴她。
風聲,馬嘶聲,還有夜鴉掠過樹林的凄厲聲,讓她的心髒無端一揪,人跟著緊張了起來,覺得這事特別不同尋常。夜風呼嘯,也不知道跑了多久,大黑馬從一座山躥入了另一座山,一段路又掠過了另一段路,馬步終于稍緩了一點。
她剛准備松開手,卻聽趙樽低喝一聲,“抱緊。”
額?
奇怪的命令來得突然,可夏初七只稍微一停頓,便下意識地抱緊了他的腰身,而他此時已經放開了她的身子,在馬步再次加快時,俯身探向馬鞍上系著的箭袋和長弓,搭箭上弦,朝著黑壓壓的天空“嗖”的射出一箭。
“咕——”
天空傳來一道鳥類悠長的悲鳴,接著遠處便有一團小黑影掠過一道弧線,落在前方不遠處的草地上。
目前為止,夏初七還一頭霧水。
“馭——”
趙樽手臂繞過她細得麻稈似的腰身,勒緊馬韁繩,待大黑馬一停便跳將下地,也不說抱她下馬,急快地朝那一團小黑影走去,而身下的大黑馬也不客氣的“嘶”一聲高高躍起。
“先人板板的,人渣,馬也渣!”
夏初七脊背僵硬著,緊緊揪住馬鬃,小臉一陣抽搐。
“畜生!你敢摔,老子就把你的毛一根根拔光。”
那匹大黑馬竟是十分通人性的,被她這麼一罵,竟出奇的乖順了下來。夏初七松了一口氣儿,踩住馬蹬,這才小心翼翼的跳了下去。
“真沒紳士風度。”
罵咧著,她走近了趙樽。
只見一只鴿子被他的箭矢射在草地上,翅膀受了傷卻還沒有死,小小的身子在帶著潮濕夜露的草地里扑騰著,想要站起來,卻又只能一次次扑倒在草叢里,羽毛被溢出的鮮血染成了一團黑紅。
“晉王殿下,您可千万不要告訴我,大老遠的跑過來,就是為了射一只鴿子?”
趙樽緊繃著臉沒有吭聲儿,只漫不經心的取下鴿子腿上綁著那個裹了油紙,上了火漆的東西,一點點展了開來。
“吖——”
夏初七剛瞄了一眼火漆口,便吃了一驚。
上頭的印記她認得,正是錦衣衛的標記。
“早說嘛,嚇死我了。”
拍著胸口,她瞄一眼趙樽面無表情的高冷欠揍臉,再看看地上受了傷可憐巴巴的信鴿,原本准備要叉著腰對他潑婦罵街的想法便又沒了。
雖她知道,自己又被這賤人利用了一回。
他用她來麻痹東方青玄,結果卻射了人家的信鴿。
可不得不說,她是佩服趙樽的。這人的心思之縝密,她活了兩世見到的人中,算是頭一份儿。
合上紙,趙樽蹲身擺弄著信鴿,全然不提那“信函”之事,只淡淡問她,“騎馬感受如何?”
揉著受損不淺的胃,夏初七咧嘴,“一個字:爽。你那馬,叫啥名儿?跑得可真快。”
“大鳥。”
“鳥?”翻了個大白眼儿,不待她為真正的鳥類提出抗議,趙樽就將那只瞪著一雙溜圓眼睛,似乎帶著哀求眼色的信鴿給拎了起來,遞在她面前。
“干嘛?”她抱著雙臂,歪著頭,“烤鴿子,還是鴿子湯?”
趙樽一眯眼,“治好它。”
輕“吡”一聲儿,她撇嘴,“爺,我可又不是獸醫。”
“五十兩。”他說。
“少了點吧?”她勾著唇講價。
“四十。”他聲音更冷。
“喂,要不要這麼過分?”她心有點儿揪揪。
“再多一個字……”他拖慢了聲音,夏初七一下便慌了神儿,猛地接過他手里血淋淋的鴿子,就在他以為她要同意的時候,她卻突然說,“我不要錢。”
“嗯?”
“哼!”夏初七笑得陰陰的,“姑娘我想明白了,身上有錢也不安全,總有小賊惦記上。人活著還是有知識比較重要,知識才是無價之寶對不對?我的要求就一個——替我譯注那本《青囊書》。”
見趙樽面色一緩,她便知道自個儿壓對寶了。
一只被關在籠子里的小狐狸是沒有辦法與一只奸險狡猾的大野狼對抗的。但作為一只羽翼未豐的小狐狸,她必須懂得以退為進,在不觸犯到他的情況下,迂回的得到需要的利益。
青囊書,那可是八十兩。
她被他騙走的第一個八十兩。
果然,趙樽應了,“好。”
哈哈大笑一聲儿,夏初七“哥倆好”的碰了碰他的胳膊,先從懷里掏出一個小小的瓷瓶儿來,抖落了一些粉末在鴿子受傷的地方,笑嘻嘻的道,“這是三七粉,止血最好使了。沒有云南白藥的配方,可真是一件令人遺憾的事情。”
趙樽看著她邊說邊治療鴿子,卻是不再言語。
“我說爺,您剛才一拉彎弓射小鴿那招儿太帥了。頓時我就想到了一個傳說。”
“嗯?”
“《射雕英雄傳》里的靖哥哥。”收拾好帶血的鴿子,夏初七撫了撫它的小腦袋,起身將它小心翼翼的抱在懷里,給了趙樽一記媚眼儿,也不管他懂還是不懂,繼續補充道,“可是你吧,有靖哥哥的風姿,卻沒靖哥哥那麼憨純,只能做‘賤哥哥’了。”
趙樽古怪的看她一眼,只關注鴿子。
“還能飛嗎?”
夏初七賞他一記白眼,“我說過,我不是獸醫,看它的造化了。哦喲,可憐的小東西,你得看清楚啊,冤有頭,債有主,你要是死了,記得下輩子投胎做人,再來找他算賬。”
對于她的嘰嘰歪歪,趙樽自然是不屑一顧的,只蹙眉環顧了一下四周,便抬頭望向越發黑沉的天際,一襲黑袍里的頎長的身影,顯貴風華,沉默時肅殺之氣收斂不少,凌厲的唇緊抿著,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聽說習慣望天的人,總是喜歡思考人生和理想。”
笑嘻嘻的打趣著,夏初七圍在他身邊儿轉來轉去,眼神溜向他,“我來猜猜啊,爺您在想什麼呢?您一定在想啊,那東方青玄到底是向誰遞這信函呢?我接下來又該怎樣收拾那家伙呢?”
趙樽突然掀了下唇,“你這些詭滑的小心思,到底誰教的?”
衝她眨巴下眼睛,夏初七語帶調戲,“對呀,我這麼聰明伶俐,不如你娶了我做王妃,咱倆攜手打江山,如何?”
一記帶著鄙視的冷眼,趙樽將她從頭打量到腳。
暗自磨了磨牙,夏初七鼻孔朝天的重重一哼,“不識貨!我可告訴你啊,你今儿不同意,將來可別后悔。曾經有人給我算過命,說‘得此女者,必得天下’,懂?老子可是稀罕貨色。”
趙樽似乎低笑了聲,心情不錯,“誰算的?”
夏初七眼睛一彎,“我自己。”
“……”
“好吧,我告訴你,我有一個朋友,她算命可厲害了,她還說我是鳳命來著。”
“鳳命?”趙樽一哼,“我看你是泥鰍命。”
抱著受傷的小信鴿,夏初七下巴一抬,“怎的?”
大手抬起,趙樽重重拍在她頭頂,許久才回了一字。
“滑。”
“哈哈哈——”
笑聲儿回蕩在黑沉沉的山間,夏初七此刻就一個想法儿。
也對。在這陌生的世道,不滑頭點儿,可咋整呢?
正尋思間,他聲音突然一冷。
“你不是鎏年村傻子的媳婦儿。楚七,你到底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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