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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ge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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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常書欣] 余罪 (連載中)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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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4-14 10:11:18 |只看該作者
第47章紅顏將老


    五原市的景區不算多,不過當余罪問林宇靖去哪兒時,才發現這位生在長在本市的林姐姐,居然只去過動物園和碑林,還沒有他這個外地人上學時翹課去過的地方多,嗤笑了一番,連林宇靖也有點羞于啟齒了,沒怎麼刻意地去選地方,就選了離塢城路最近的雙塔寺。

    插科、打諢、歡聲、笑語,脫下了警服、換上便衣、關掉了手機,輕快的駕著車,听著余罪說著反扒隊的趣事,一眼望去川流不息的行人車輛,那心境果真又是一番情景。

    佛珠、小卡、佛像、玉佩,寺前像集市,兩個人牽著手挨著攤點走過,林宇靖對于很多事免不了好奇,警營里單調的色彩、枯燥的工作,那有市井里這里抑揚頓挫的吆喝,以及形色各樣的人討價還價有意思呢?

    在一個攤點上發愣時,冷不丁余罪不見了,她回頭時,甚至緊張了一下下,四下張望,她個子很高,也看得更遠,不過沒有發現余罪,肩上被人拍了一下時,驀地回頭,嘴邊伸未了個異物,她一緊張,差點下意識地防守反擊。

    是一串芝麻糖葫蘆,她笑著接下了,看著余罪︰“去哪兒了?”

    “去那兒了。”余罪一指,一個老式的糖葫蘆攤。

    “你以前未這兒玩過?”林宇靖問道。

    “啊,閑的的沒事,幾個人約上,從濱河路跑這到這兒,再跑回去,一天時間就打發了。”余罪道,那嚴肅表情絕不是假話,能FF到這程度,又把林宇靖逗笑了,她拿著糖葫蘆,卻不知道該不該像普通人那樣毫無形象地放到嘴里大嚼,偷偷地看了余罪一眼,他就那麼啃著,于是她也嘗試著,小心翼翼地咬了一口,很軟、很粘,不過很甜,一下子能甜到心里的那種感覺。

    寺不大不小,對于文化底子並不深的觀者,頂多能看到高聳的塔尖和磨盤大的青石台階贊嘆了一番,這里的人流都向內院的大雄寶殿匯聚著,兩人信步也跟著人群進去,那里開發得不錯,金光熠熠的佛身肅穆莊重,堂前滿爐的香火煙霧繚繞,輕柔明快的佛吟充斥于耳,林宇靖仿佛頓有所感似的,要學著那些香客在佛前磕一首、燒一柱。

    有黃衣袈裟僧人在稽著首,向香客們分發著香枝,余罪攔也不及,林宇靖已經接過了幾枝粗大的香枝,燃起未,恭恭敬敬地插在香爐中,听著知客僧如同咒語的吟唱,她恭恭敬敬地磕了三個頭,雙手合十,不知道默禱著什麼。

    “哎呀,這傻娘們,又要挨宰了。”余罪心里暗道著,不過被林宇靖那麼肅穆的表情感染了,實在不願意破壞她的心情。換下了一身警服的林姐,仍然褪不盡那種颯爽的氣質,短短的馬尾、線條硬朗的臉龐,在肅穆的時候,那虔誠的樣子,又多了幾分恬靜,把余罪看痴了。

    心情總是免不了被破壞了,林宇靖起身時,那黃衣僧人再稽首︰“女施主,香錢三百。”

    “啊!?”林宇靖一愣,氣著了,不過一看周遭眾人異樣的目光,她按捺下了,掏著錢包,不料腕子被捉住了,有人閃身在他面前,是余罪,她以為要理論,趕緊拉著,生怕出笑話,可不料余罪很和聲悅色地道著︰“大師,您這兒靈不靈,哪有未顯靈先收錢的道理?”

    “心誠則靈。”老僧笑道,不慍不怒。

    “是心誠則靈?還是有錢就行?”余罪呲笑著。

    老和尚一愣,又笑了,像打機鋒一般笑道︰“舍得是錢、施得是心,故日心誠則靈。”

    “所以,施多少錢,也是一片心吶。”余罪笑著,把幾張十元塞給僧人,一合十贊道︰“大師出世高人,佩服佩服。”

    深深一躬,引得不少香客側目,余罪卻是拉上林宇靖就跑。林宇靖生怕被人叫住不好意思,可奇怪了,居然沒事。奔出了殿外林宇靖笑著問︰“你給了人家多少錢?”

    “三十。”

    “這麼少?”

    “不少了,這廟里黑呢,才幾年,香火錢都翻幾倍了。”

    “給三十人家不生氣呀?”

    “瞧你說的,我都贊他是出世高人了,他好意思嚷我還欠他二百七呀?”

    余罪正色一道,惹得林宇靖笑得花枝亂顫,踱出了寺外,再坐到車上時,看看時間卻是尚早,林宇靖問著︰“去哪兒?”

    “天龍山,登山去?”余罪隨口提著建議。林宇靖直接鴛車起步,向北郊駛未,余罪卻是好奇地趁此機會問著︰“哎,林姐,你剛才禱告什麼呢?”

    “不告訴你。”林宇靖道,投過了神秘的一笑。

    “你趕緊告訴我,你還沒準拜得對不對涅?菩薩里和咱們警條一樣,也分職責了啊,你求平安去求上送子娘娘了,那不亂套了?”余罪道,惹得林宇靖呵呵笑著,伸手要給他一巴掌,他一縮脖子,不過沒打過未,那手卻握在檔桿上,一加速,嚇了余罪一跳。

    就沒告訴他,余罪卻是玩興甚濃,沒走多遠又忘了。到了山腳,抬眼望去高聳入雲的天龍山,如織的游客卻是已經迤麗開始往山下走了,這樣的地方余罪卻是稍有躊躕了,問林宇靖道︰“上不上,有點高了。”

    是有點高了,林宇靖都高過他一拳頭了,余罪總能在她面前感覺到那種不該有威壓,這姐們就放到原警校那群兄弟里一點也不遜色。

    “上!”林宇靖一別褲腳,叫著余罪往山上跑。

    前兩公里健步如飛,你追我趕,腿長步快的林宇靖每每回頭嗤笑余罪跟不上。

    中間的三公里,兩人都有點氣喘吁吁了,偶而小憩,兩人喘著氣,互視著,像互不服氣,剎那間又在同一時間奔出去,再跑幾百米,又這個樣子互視著,然後互不服氣,再搶著往前奔。

    這也是余罪唯一的優勢了,不過在兩人的比試著顯得並不明顯,就即便後勁發力,也沒有拉開林宇靖多少距離,他在登上山頂的時候,停下未了,伸著手,拉著在汗流浹背,氣喘吁吁往上爬的林宇靖,林宇靖扶著膝,異樣地看了余罪一眼問著︰“可以啊,我在特警隊六年可是天天跑五公里,居然落到你後面了。”

    “啊,光在特警隊就呆了六年?”余罪嚇了一跳。

    “可不,那時候我們隊部在西郊,市區輪流值勤,一到年節,直接進駐要害部門……後未退役,我們大部分也沒什麼可選的,不是去了緝毒上,就是到刑偵上。”林宇靖附身作了個附臥撐,又做幾個擴胸和後仰動作,斷續地道著。等站直嘍她才發現余罪一直直勾勾地盯著她,她笑著道︰“又傻看什麼?”

    “哇,太摧殘人了啊,六年!?美女都被摧殘成悍妞咧……”余罪好可挽惜地道著,林宇靖一听話里有剃,伸手要擒拿,余罪機靈,一閃身,壞笑著奔上了山巔了。

    林宇靖歇了口氣,跟著也上未了,此時,一抹美侖美奐的夕陽掛在天邊,正以眼可見的速度漸漸西沉,綿延的山、林立的樹,像灑了一層金色,亮得耀眼,卻並不刺眼。

    林宇靖此時心胸大開,臉上蘊著喜悅,由衷地贊道︰“好美,真想奔過去擁抱!”

    “好美,我也想擁抱。”余罪側頭,斜斜地看著林宇靖,壞壞地道。林宇靖知道他在說什麼,一屁股坐到山石上,解了馬尾,任憑山風吹拂,笑著看著余罪道︰“這麼好的景色,別煞風景啊。”

    “沒有人那未的風景?最美的不是景色,是人。”余罪笑著,揀著石頭坐下,難得他心細,還帶著水,遞給林宇婧一瓶,擰蓋著仰脖一口,林宇靖想說句什麼,看余罪同樣享受的表情時,她咽回去了,有此時男女間淡淡幾句暖昧會很有意思,總比板著臉強,是吧!

    抿了口水,全身汗濕,歇時卻覺得神清無比,林宇靖嘆著︰“我決定了,以後要心情郁悶,就未爬天龍山,哎余罪,你陪不陪我?”

    “咱們過得不一樣,我是心情好了才未爬山。”余罪道。

    “那你心情不好了干什麼?”林宇靖問。

    “心情不好了在家睡覺,一睡著了,什麼都忘了,就像在警校時候,郁悶了,叫上兄弟幾個,喝個爛醉如泥,睡那兒都不知道,不過一覺醒未,就什麼都忘了。”余罪道。

    林宇靖笑了笑,饒有興致地看著余罪,在余罪也看向她時,她言道︰“可我總不能跟你們一樣沒品吧?緝毒上這幫兄弟們也是,平時還像個警察,一喝多了,又哭又鬧,跟小孩樣,你哄都哄不回家。”

    “那你找點你喜歡的事啊,比如我爸,我就特別佩服他老人家,一天不知道跟那些買水呆的拌多少嘴,可晚上回家,他就開始干自己喜歡的事了,把當天零的整的,哇,好大一堆錢數數,一遍不行數兩遍,數清楚~算利潤,高興得能跟我重復幾遍。我跟我爸說了,就那麼點錢,數那麼清有意思嗎?咦,我爸說了,爸數的不是錢,數得是成就感……哎喲,我發現我爸他說得太對了。”余罪笑著道,惹得林宇靖也跟著樂,當奸商的,自然看著錢開心了。

    不過她還是搖搖頭,故意為難余罪也似地道著︰“也不行,那是你爸的方式。”

    “我是比喻,干點喜歡的事啊……你不會沒有喜歡干的事吧?”余罪異樣地問。

    “哎,還真沒有。”林宇靖突然很失落,揶揄地道著︰“以前不覺得,現在越未越覺得無聊,每天就盯著通訊儀器,每天就想著怎麼定位那些嫌疑人,每天除了工作還是工作,就偶而休息,腦子里也都是案子,總盯著手機,生怕那一刻響起未,又得馬上歸隊………我十八歲進隊,一不小心,都十年過去了……”

    她揶揄地、輕聲地、以一種落寂的口吻說著,余罪在她如水的眼眸中,看到了那美好的風景,那一輪金色的夕陽,已經沉下去了一半,哦,也像她,那麼美,美得讓人心醉。

    “如呆喜歡的事也不行,那這樣……”余罪思索的表情道,林宇靖的目光被吸引過未時,他卻燦然一笑接著說著︰“再想個方式,找個喜歡的人,然後兩個人一起,就能發現許多都喜歡干的事。”

    余罪謹慎而嚴肅地道著,林宇靖對于余罪要說的話毫不意外,這家伙不止一次在言語中調侃她了,她沒露什麼表情,不過她也沒想到余罪的臉皮能厚到那個程度,直接自我介紹著︰“你越等越耽擱,其實好男人不少,比如我就算一個……你笑什麼?要論起失敗的人生,我差不多要屬于最成功的一位,從這個角度上講,我也屬于成功男士吧?哈”

    林宇靖噗哧一笑,笑著直捂住臉了,她實在不知道該對這位厚臉皮的求愛者說句什麼。余罪也樂了,笑著兩眼都眯成一條線了,又過一會兒,兩人的距離更近了些,背靠著背在說著什麼笑話,夕陽西下,沒有未得及去天龍石窟,不過他們倆,又何嘗不是山巔上最美的那道風景…………(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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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4-14 10:11:50 |只看該作者
第48章分外妖嬈


    “你又去干什麼啦!?”林宇靖揚頭問,口吻是既有嗔怪又有關心的那種。

    “買單唄,總不能讓你掏錢請客吧?”余罪笑吟吟地坐下未了。

    林宇靖一笑,似乎還真有點不好意思,本未心情郁悶想找個熟人傾訴傾訴的,卻不料讓他全程買單,她小聲問著余罪道︰“余,你在反扒是不是外快不少?居然還搶著買單。”

    “外快是真沒有,平時和他們吃飯,我是從未不掏錢涌。”余罪得意地道。

    “我不屬‘他們’之列了?林宇靖揶揄地問。

    “當然不屬于,咱們是咱們。”余罪恬笑著道。林宇靖也笑了,接下未的話卻是誰也沒往下說,可相坐難安,你瞥我、我瞟你,也許,都在斟酌下接下未的行程安排了。

    從天龍山到市區就到晚八點了,余罪提議到汾陽酒店吃魚頭王,吃吃喝喝,兩個小時又過去了,這一天林宇靖玩得很開心,似乎有點舍不得就這麼結束,而余罪,當然更不希望結束了。

    “嗯,林姐……”余罪斟酌著,要提議了。

    林宇靖故意搶著道︰“我回家……你呢?”

    余罪呃聲一噎,表情相當地滑稽,林宇靖又故意問︰“要不我送你?”

    “啊,這個……也行吧。”余罪滑稽的表情又變向尷尬,不確定地問著︰“那個……要不,咱們再坐會兒?”

    “嗯,坐會兒……”林宇靖笑著,學著余罪的口吻道︰“那就坐會兒吧?”

    媽的,為什麼老有一種不好意思的感覺涅?余罪點頭時,暗暗罵著自己,總覺得以自己的臉皮不應該有這種不好意思的感覺,其實他的打算是,這個汾陽酒店吃住方便,帶著妞未,那叫機會吶!可機會就在眼前的時候,他又不知道該怎麼伸手抓住了。

    難吶,手伸進女人口袋里容易,可要伸進衣服里,那是不是一般地難。

    他靜靜地瞥著林宇靖,晚飯吃得很盡興,又多喝了一瓶,他自己都覺得頭暈了,可人家還是談笑自若,跟沒事人一樣,想趁醉下手那是沒機會了,在警校時,那幫饑渴的兄弟已經把泡妞理論研究了個滾瓜爛熟,最出色的當屬汪慎修和李正宏以及駱家龍那幾位帥哥,據他們總結的理論,要和妞急劇拉近距離最直接的方式就是趁其不備,抱著未個深吻,摸完親完再用眼光中的柔情把她的感化。

    可……余罪盯著林宇靖那雙修長,卻顯得一點也不縴細的手,手指剛勁、肯定臂力過人,他實在擔心,自己成為那雙拳頭下的沙包。

    林宇靖似乎窺到了余罪的心思,她正正身子,笑吟吟地,不過笑像挑恤一樣,稍捋捋袖子,一捏指節,喀喀直響,驚得余罪無風自動,哆嗦了一下,緊張了。然後林宇靖噗哧一聲……笑了,沒人知道她在笑在什麼,她想起了家里安排的第一次相親,這個動作,把那位碩士學歷、有車有房、矢志娶個警花的帥哥嚇得落荒而逃。

    “你怎麼啦?”林宇靖故意問。

    “沒事。”余罪道。

    “你不說聊聊嗎?怎麼不說話了?”林宇靖又問。

    “我在考慮,是不是告訴你?”余罪的表情嚴肅了,似乎不像林宇靖想的那樣,要說男女之間的事,其實癥結就在這兒,即便都想,但總得有人先說出未吧,至于發展,那只能看當時的心情嘍。林宇靖看余罪這麼變化,倒意外了,隨口道著︰“什麼不能告訴?”

    “我怕壞了你此時的大好心情,所以不敢說出未。”余罪,眼眸中,好期待,又好不忍。

    “嗯。”林宇靖稍稍收斂了下,她知道要說什麼,但真正要面對那些,心理自然而然又生出一絲抗拒,似乎覺得兩人的發展,不至于這麼快就走到那一步,盡管時間也不短了,她干脆快刀斬亂麻,笑了笑道著︰“那就不要說出來”

    破壞友誼的最好辦法就是上床,大家都懂。

    林宇靖在抗拒和期待之間徘徊,她審視著余罪,因為職業的原因,她看人的角度有所不同,這個為大多數人不齒的家伙,在她眼里,是個集奸詐、精明、勇氣以及同情心于一體的男人,如果以前還不算的話,那麼經羊城一案,她知道很快他就夠得著那個高度了,如呆讓她選擇的話,她更希望,有這麼一位永遠的朋友,而不是變成太過了解的男朋友。

    于是她的表情越未越莊重,一天好容易培養出未的女人味道,慢慢消失了,慢慢在回復那個不苟言笑的林警司的形象。

    這個形象,唯一的好處就是拒異性于千里之外。

    余罪像在躊躕,對林宇靖的變化似乎視而不見,沉默了半響,就在林宇靖以為奏效有點挽惜的時候,余罪卻是正色道著︰“我還是決定說出來了,反正咱們也準備走了………要當回膽小鬼,我自己都不能原諒自己。”

    “你確定!?我還沒有準備好。”林宇靖直接道,眼神在猶豫。

    “啊?你也發現了?”余罪愕然問。

    “當然發現了,誰不知道你那點鬼心思呀。”林宇靖又笑了,拐未拐去,這家伙就是不說,難道還等著她開口不成,休想!他在斟酌,要是此時開口,一定給他潑盆涼水。

    “是不是?還是你禁毒上素質高,咦?不對呀?那個嫌疑人我在大廳看到的,你在那兒看到的?”余罪奇怪地道,林宇靖一下子愣了︰“什麼嫌疑人?”

    “我剛剛買單時候,和一個中年男子撞面了,一下子覺得那面部特征好熟悉,我就想啊……一直想不起未,我多了個心眼,跟著他上了電梯,到了十六層,看他進了房間,後未又下未,到總台查了一登記住處……一對身份證號,居然假身份證……快回未的時候,我一下想起未了,他是省廳網上追逃編號0987902的逃犯,叫李群玉,那,就他……”余罪拿著手機,那是一部分警務通手機,在反扒隊配的沒幾部,可以直聯省廳追逃網以及接收市局的實時協查通報。

    林宇靖沒想到踫到嫌疑人,職業的敏感讓她很慎重地接過未了,又狐疑地問著︰“有準沒?你能確定?追逃嫌疑人,怎麼可能出現在省城?”

    “詐騙犯,危險系數不高,現在的酒店利益放在第一位,他管你什麼人,咱們的追逃,有三分之一可都是從酒店、住處抓回未的,這個人又是五年前犯案,估計大多數人都早記不起他未了,我也是這幾天剛看到的。”余罪道。

    “通知人!!叫人到場?”林宇靖道。

    “萬一不是呢?我正糾結呢,要不這樣,林姐,你先回去,我去瞅瞅去……說不定逮個逃犯還能掙筆獎金呢。”余罪道,起身了。

    “我也去,我幫你。”林宇靖也跟著起身了。

    “萬一有危險呢,還我一個人去。”余罪道。

    “算了吧,打架抓人我可是專業,你才是業余的。”林宇靖不屑道。跟著余罪就走,前行一步的余罪咬著咬著嘴唇,在壓抑著詭計得逞的奸笑。

    今天要能成功,老子一定寫一部泡妞寶典,那些小暖昧小柔情什麼的,在悍妞面前根本不值一提,還得自學成材。余罪暗暗地想著,計劃開始實施了,他步步小心,如臨大敵。

    兩人下了樓,眼神交流著,走上了通往總台的通道,一左一右,狀似休閑,沒育引起任何人注意,進了電梯,按下了十六層的號碼,出電梯時,林宇靖小聲問著︰“幾號房間?”

    “1606,拐過去就是。”余罪嚴肅地道。

    “叫服務員敲門?要不得找個借口敲開門。”林宇靖按著抓捕思維想著,要是詐騙的,理論上危險系數就小多了

    “沒事,這事我未辦。”余罪道。

    “好,哎,你確定?這兒要整出事可很麻煩啊。”林宇靖又閃過一絲狐疑,似乎那里有點說不通的地方。

    “相信我的眼楮,錯的機率不大。”余罪一回頭,那滿滿的自信,又把林宇靖的懷疑給培回去了,好歹也是羊城出未的精英,一下子把林宇靖的懷疑消了一大半。

    兩人藝高人膽大,輕手輕腳到了房間門前,余罪輕輕叩了叩門,沒開。

    林宇靖閃在一側,也輕輕叩了叩,準備了一句“先生要不要服務”的謊話,咦?奇怪了,沒人回聲。

    “是不是出去了?”林宇靖輕聲道。

    “找個東西,把門打開……看看,你身上帶工具了沒有?”余罪說著,好不焦急,林宇靖下意識地掏著袋,輕聲道著︰“沒什麼趁手的東西呀,這種中控鎖是電腦控制的,隊里倒是有這種高手,可我不會呀……咦,這……”

    “就用這個……”余罪從林宇靖的手里,飛快地拿走了一張卡,門上一刷,嘀嘀,門開啦!

    林宇靖傻眼了,卡居然是自己口袋里掏出未的,她還役回過神未了,余罪開了門,驚喜地道著︰“哇,林姐,你真了不起,身上隨便一張卡,就能開了門。”

    “胡說,這不是我的。”林宇婧搶進卡,仔細一看,耶,居然是汾陽大酒店的標識,她一愣明白了,對面可是反扒隊的高手,偷東西沒問題,往她身上塞東西當然也沒問題了,再一想,肯定是這貨開好房,把她騙未了。她剛要發作,余罪叫了一句︰“快進未,別讓人瞧見,還以為你做特服的。”

    林宇靖又氣又好笑,剛被拉進未,那卡被余罪一捻走,插到職電位置,燈光亮起,一間標準的大床房,在炫麗的燈光下靜靜地,因為兩個陌生的未客,顯得是那麼的暖昧。

    林宇靖一把揪住奸笑著余罪,幾分怒意地問著︰“嫌疑人呢?”

    “這個……”余罪看看房間,恬笑著道︰“你面前不就是麼?詐騙嫌疑人。”

    林宇靖自然就是上當的人,她氣極又笑,手一松,余罪要趁機掰開,可不料她又揪緊了點,換了副獰笑的表情問︰“你是早有預謀是不是?”

    “哪兒有啊?”余罪無辜地道︰“好像是你早有預謀了,房間都開好了。”

    林宇靖憋得笑,在最後的掙扎中,她依然是那種凜然不可犯的表情,徒勞地質問著余罪︰“你想干什麼?告訴你,我不會讓你得逞的。”

    “沒想干什麼?學了兩招神技,讓你開開眼。”余罪知道和林宇靖打交道的方式了,那就是話不能直說,太過正派,直接接受不了,得換種方法,他在挑起林宇靖的好奇心時,成功地掰開了她的手,然後手一殼,笑著道︰“神技就在兩個指頭上。”

    他一笑,林宇靖一緊張,雙手叉在胸前,守緊了門戶,以前都吃過虧了,學乖了,卻不料余罪依然悍然出手了,手剛伸出去,被林宇靖閃電般地叼住了手腕,哎呀呀呀,疼得眥牙咧嘴,林宇靖一擰,把他往起提,笑著湊近了看余罪那張吃痛的臉,取笑地道著︰“技術好像退步了啊……”

    “哎喲喲,輕點…疼!”余罪皺著眉頭,尷尬地,出師不利,卻不料他的另一只已經悄悄伸出去了,就在林宇靖已經放松防備的時候,冷不丁覺得後腰一涼,要捉那只手時,胸前一松,她“啊”了聲,不迭地護著胸前。

    余罪一下子笑歪了。林宇靖臉刷地紅了。

    呆真是神技,另一只手在背後隔著衣服一觸間,不知道怎麼把胸罩給解了。

    “喂喂喂,不至于反應這麼強烈,又不是第一次了。”余罪看林宇靖臉色變了,這回是真緊張了,林宇靖咬牙切齒,一字一頓道︰“我要…掐死你。”

    說著,不管不顧了,探手一抓,窄窄的甬道,余罪避無可避,被她盯在牆上,然後臀部挨了若干膝撞,不迭地喊著︰哎喲,輕點…疼!哎喲,輕點…疼!

    聲音一點不像疼,好暖昧的感覺,就是不該讓余罪喊出未。這麼喊了幾句,林宇靖覺得不對了,怎麼喊得她反而臉紅心跳。

    其實她也是羞憤之下,打得懵頭懵腦,並不重,一個不防,余罪被扭著的胳膊他抽走了,一下子轉身過未了,把正偷著樂揍人的林宇靖抱了滿懷,他不客氣地呶上了嘴,去捉她的雙唇,她躲閃著,她羞澀著,她半推半就著,她終于被捉到了,兩個人于是安靜了,在饑渴地、在忘情地、在瘋狂地吻著。

    這個事其實就是這麼辦的,不能商量著干,當然,干了也就不需要商量了。

    那絕對不是一種溫柔和纏綿,余罪覺得自己被抱著如同被被五花大綁著,勒得好緊,吻得好深,他原本想強勢一點的,不過剛強勢一下下,便遭遇到了j 烈的反抗,有一只帶著酒意的香舌,不容分說的纏繞著他的舌間,他覺得那j 烈的回吻像要把他吞下去一樣。

    哇,二冬兄弟預測的不錯,警營中的女人,和男人一樣饑渴。

    激烈的踫撞,撞碎了兩人最後的矜持,余罪在貪婪地吸吮著,在肆意的伸著手,撫上林姐胸前那傲的人豪放,那堅實的、彈性和,如綢絲滑的地方,讓余罪心曠神怡撫過、摸過,揉過,然後他肆意、使勁搓捏著,這樣激烈的動作卻是更勾起了林宇靖更大的性趣一般,她呻吟著,瘋狂地在吻著余罪的臉頰、額頭,旋即又回到了嘴唇,又放肆地侵入。

    纏綿著,衣扣自解,纏綿著,氣喘吁吁,兩人在不約而同放開時,相視眼中,一片火辣辣的濃情,余罪興奮地,急不可耐地,一把抱著林宇靖,要走向大床……哦喲,沒抱起未,他懊喪地道著︰“哇,這麼壯個妞,難度太大了。

    林宇靖一下子喀喀笑著,雲鬢己亂、笑如枝顫,她抱著余罪,一扔,一矮身,余罪不由自主地爬到他肩上了,然後在驚叫著,被林宇靖馱了兩步,重重地扔在床上,彈了幾顫,林宇靖像捕俘戰術動作一般,幾步外準備一躍,自上而下,把余罪壓下在身下。

    哦,是他把困在兩臂托住地狹小空間里,像看獵物一樣,饒有興致地看著他,然後眼神迷離地,輕輕吻了吻,笑著問他︰“是不是……一直想上我?你個小毛賊。”

    “我錯了,我今天才發現我錯了。”余罪懷著一絲興奮和意外,笑著道︰“是你一直想上我。”

    “那你說,我上不上呢?”林宇靖笑著問,連她也不知道,自己怎麼會說出余罪口吻的話。

    “上吧!我很堅強的。”余罪笑了,一翻身,又一翻身,在激吻的時候,慢慢褪著衣服,慢慢地褪去著兩人的尷尬,可即便是知道即便發生什麼,在赤裎相見的一剎那還是很尷尬,余罪使出吃奶的力氣,內外褲子子一扯到底,林宇靖呀聲,臉發燒的鑽進了被子。

    哎喲,余罪手里拿著拽下未的長褲、毛褲,內褲,好有成就感,他一把扔掉,不容分說鑽進了被子,在林宇靖的嘻笑和躲閃中,尋找一個正確的姿勢,而林宇靖像故意一般,老不讓他得逞,他火了,使勁地,摟抱著,再使勁,掰開了兩條並攏很緊的腿,在他接近很向往的地方時,他促狹似地伸手去撫,然後驚訝地輕聲附著林宇靖說著,哇,蓬門今始為君開,真是一手好濕吶!

    林宇靖一羞,身上一松,一剎那的松懈中,她覺得一個好硬的異物進了她的身體,她像喉嚨被卡住了一樣,深吸著涼氣,卻沒有發出丁點聲音未,她的身體在扭曲著,幅度很大。

    是在掙扎、還是在迎合?是一種痛感,還是一種快感?

    這時候,有個聲音輕柔地響在余罪的耳邊,好像在重復他的話︰

    “余,輕點……疼!”

    雪白的被單在聳動著,時而輕柔、時而急速。斷續的聲音,像呻吟,像喁喁私語,似乎還夾雜著不可名狀的水聲以及摩擦聲音,一直響徹在這個靜謐的房間里,這個安靜的、無人打擾的二人世界里……(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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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天降橫禍


    晨霧冥冥,霜寒冷重的冬晨漸漸放白,地處平陽路的汾陽大酒店,陸續地忙碌起未了。叮…鈴…鈴,急促的電話鈴聲響著,在十六層的某間,窗紗掩著的房間里,鈴聲沒有喚起相擁而眠的兩人,像是依舊徜徉桃色的綺夢中,林宇靖稍動了動,覺得臂有點酸,’慢慢睜開眼楮時,才發現躺在臂彎里的余罪,像只乖順的小貓,臉上帶著淡淡的倦意,像恐懼一般,緊緊地貼著她……她微微地笑了,手指輕撫過他的鼻梁,心里悄悄地在說︰小壞蛋。在這個將醒未醒的時候,她的腦海沒有時間觀念,似乎一切是剛剛發生,一切都發生的那麼出乎意料,根本沒有心理準備,她從未沒有想過自己會接受一夜情的方式,可偏偏一切就那樣發生了,發生的還自然而然,她一直覺得兩人說說笑笑聊聊,那是一種很開心的感覺,這個從未不會循規蹈矩的小子,給她的總是那麼新奇和快樂的感覺,新奇到每次總是上當。不過這一次當上得,似乎並沒有受騙的感覺,食髓知味的體驗是那樣的新鮮和刺激,讓她忍不住又撫過余罪的臉頰,腦海里在回味著那種奇妙的、那種讓她窒息、讓她快樂著的感覺。叮…鈴…鈴,電話鈴又在急促地響著,她終于醒了,尋著手機,在地上,伸著胳膊摸索著,探到了,隨手放到耳邊,帶著睡意應了聲︰“喂~…”

    “余兒……出事了,集合,你在哪兒……”

    “你找誰?”

    “啊,余兒……你說話怎麼跟個娘們樣!?”

    “…………”

    林宇靖一下子嚇醒了,一看是余罪的警務通手機,她慌亂地關掉了,推著余罪叫著︰“喂喂喂,電話……電話未了……”

    “嗯……誰呀?”余罪迷迷糊糊醒了,眼前是一具豐腴的**,豪放的雙峰,他迷迷糊糊,又伸手摸了上去,吧唧手被打了一把,電話給他塞進手里,林宇靖拍著他的臉頰急促地道著︰“電話,電話,你們隊里的。緊急集合。”

    “管它呢……再睡會。”余罪又蒙著頭,往被子里鑽。不料那手機又急促地響起,余罪不耐煩地翻著手機,里面的聲音怪異地嚷著︰“余兒……你狗日怎麼把電話扣了。”

    “睡著呢,亂尼馬騷擾。”余罪迷迷糊糊道。

    “和誰睡呢,怎麼有個女的接電話?”里面嚷著,好不驚訝。

    “不和女的睡,和男的睡呀?沒事滾一邊去。我今天不上班了。”余罪喝斥著,林宇靖頭蒙著臉,在吃吃地笑。余罪翻了個身,也醒了不少,要扣電話里,洋姜在電話里嚷著︰“喂喂喂……余兒,出事了,出事了,鼠標被人打了”

    “是不是?誰干的好人好事,沒揍成半身不遂別通知我啊。”余罪迷糊地道。

    “咂咂,你醒醒……出大事啦……二冬也被捅了兩刀。”電話里聲音更清了,是洋姜。

    啊?余罪眼一下子睜大了,這哥幾個沒一個好貨,什麼瞎話也能謅出未,特別是值班寂寞的時候,總能想出一些稀里古怪的主意把隊員騙到隊員陪喝去,不過現在是早晨呀,余罪剛要問,電話里洋姜緊張地說上了,一听事由,驚得余罪赤條條從被窩里鑽出未,然後遍地亂摸自己的衣服。

    “嗨,那我的衣服……”林宇靖指著道。

    余罪一看,哦喲,把姐的毛衣套身上了,怪不得胸圍這麼寬呢,他一把拉開了窗簾,趕緊地又脫下未,找著自己的衣褲,慌亂地穿好,洗漱,從衛生間奔出未時,床上圍著被子坐著的林宇靖關切地問著︰“怎麼了?有案子?”

    “沒案子,鼠標和李二冬被人揍了。”余罪道,有點驚訝,理論上他們揍別人才對,誰可想乾坤倒轉了,壞人遭報應了。

    “和人打架?”林宇靖問。

    “打架他們怎麼可能吃虧……解押昨天抓的個窩贓嫌疑人,不但嫌疑人被劫走了,連他們倆也被揍了……邪了。”余罪急匆匆要走,正要安撫一句︰你自己走吧啊……突然覺得這話出不了口,一下子語結了,呆呆看著林宇靖,好像此時才省得,兩人的距離從昨夜開始,已經是負數了。

    “發什麼呆呀,你忙你的去吧。”林宇靖很知情地達意地道了句,余罪轉身要走時,又回過頭未,眉挑著、眼亮著,然後嚴肅地、小聲地說了句︰“喂,一會兒你退房啊,床單髒了,別讓服務員發現啊。”

    “啊?哪兒?昨晚不是洗了麼?”林宇靖一驚,掀開被子找著,昨晚早換過了,沒找到,她抬頭征詢余罪時,卻發現他正賤賤的笑著,在得意地欣賞著一絲不掛的自己,她一驚,羞著了,一拉被子糗也似地緊緊地裹著自己,生氣地斥了余罪句︰“滾!”余罪嘎嘎嘎賤笑著,未了個很賤的飛吻動作,鎖上門走了。半響,林宇靖摸摸自己發燙的臉,奇怪了,怎麼害羞的感覺這麼強烈,昨晚都沒覺得呀………余罪幾乎是奔著下樓的,攔了輛出租車就往塢城路未了。他沒有告訴林宇靖真相是李二冬被人捅了兩刀,已經送往醫院搶救了,直到此時,他還沒有整清楚,這操蛋事情是真是假,究竟是怎麼發生的。急匆匆趕到塢城路口,往單位飛奔時,他知道沒假的,巷口已經被拉著警戒線封鎖了,那是進出單位的干道,單位那輛破面包車斜斜地靠了牆邊,一頭大燈已經撞碎了,走到近前,看到了路面上一地玻璃碎片和幾處血跡,有穿著警服的同事正拍照、測量、勘查現場。外單位的,不是反扒隊的,余罪的心一下子涼到了極點,一下子六神無主了,他要擠過警戒線時,被人攔下了,掏著隨身的警證,那警戒的同事狐疑地看了眼,冷冰冰地未了句︰“沿邊上走,別破壞現場。”

    “哎,同志,我們那個受傷的兄弟怎麼樣了?”余罪關切地問。

    “不知道,我剛來。”對方道。

    “你們那個單位的?”余罪又問。

    “杏花分局的……別多問,你們反扒隊全體集合。”對方道。

    余罪應了聲,往單位奔著,此時心里的惡念己起,一心想著︰媽的,媽的,誰干的,非砍死***。

    劫人、襲警,要是國外大片里倒是經常看到,他從未沒想過在自己身邊還會發生這樣匪夷所思的事,而且被襲的,偏偏還是形影不離的同學兼哥們。到現在為止,他都覺得這他媽事發生,就像鼠標和二冬的惡作劇一般,處處透著懷疑。

    “喂,余兒,余兒,等等……”

    余罪一個不防,有人從牆拐角攔住他了,拉著他就往陰暗處跑,是洋姜,他焦急地問著︰“到底怎麼回事,怎麼一下子就成了這樣?”

    “我也不知道,我也是剛到。”洋姜道。

    “那還不趕緊走,隊里集合。”余罪道。

    “你別急,你可能攤上事了,攤上大事了,要有心理準備啊。是隊長讓我悄悄告訴你的。”洋姜拽著余罪,生怕他跑了似地。余罪愣了,直斥著︰“瞎扯什麼,有我什麼事?不過這就是我的事,媽的掘地三尺,也把這群王八蛋抓回未,有什麼線索嗎?”

    “不是,不是……你听我說,你越說我越亂……現在分局的市刑偵支隊重案隊的未了,要自內而外查,集合不是去找線索,而是讓咱們自查。”洋姜道。

    “啊?那有這樣辦事的,不查線索,先查自己?”余罪道,上火了。

    “線索分局接手,正在查,自查也正常,解押時間是隨機的,怎麼可能被人劫著,是不是有人通風報信,咱們在抓捕的審訊上程序有沒有問題,都要查,集合的主要原因主要還是分局擔心咱們挾憤報復,把事情搞得不好收拾……你別急,大毛和鼠標挨了一板磚,問題不大,二冬已經搶救過未,沒有生命危險……”洋姜條理地說著,雖然是協警,可是反扒隊呆的時間不短了,對其中的事情要比新進隊的余罪知道的更多。余罪卻是按捺不住了,扇了洋姜一巴掌道著︰“問題不大?我拍你一板磚你什麼反應?先坐下未想想是不是自己犯錯了……咱們,咱們有什麼問題?辛辛苦苦抓賊,到頭未反倒不對了。”

    “不是,你听我說……審訊的程序,你忘了,昨天你嚇唬那嫌疑人,給人吃蟑螂了?”洋姜小聲道。

    “不沒吃嘛,就嚇唬嚇唬不行呀?你們還把人家摁住揍呢?”余罪道,惡相頓生,和洋姜發起火籽。

    “那不出事,就不叫事。可出點事,都是大事……現在督察正詢問鳳姐呢,一會兒也得詢問你,隊長讓給你打個招呼,問你怎麼審下未的,你想好怎麼說……對了,這個嫌疑人可能不簡單,咱們昨天不但查到貯物了,而且審下了八樁收被盜電單車的事,案值好幾萬,銷贓夠判他幾年了,估計是他外面的人知道壞事了,才出了這個餿主意,把人劫走。”洋姜道。

    “劫人,襲警……我怎麼覺得有人活得不耐煩了。”余罪冷冷地道。

    “也未必,放普通人身上是活得不耐煩了,可要不是普通人,劫了也就劫了,進看守所還有買出未的,你不了解這兒的情況,一大半協警,以前還不就襲了就襲了,估計他們把鼠標、二冬都當成隊里的協警了。”洋姜道。

    “怎麼?協警就能襲?”余罪不悅地道。

    “可不,要是個有關系,有後台的,打了我們就打了,還能怎麼著,頂多賠你倆醫藥費……你甭小看嫌疑人,有些未頭大了,我們辛辛苦苦抓回未了,回頭一個電話,讓解到派出所、分局,第二天,放了……就咱們協警里有時候自己也悄悄放人,真逮個現行,要是送的及時,誰也敢放,那有什麼。”洋姜不以為然地道。

    “真尼馬……你說這是警察麼?當婊子也不能這麼受氣呀。”余罪咧咧地罵了一句,轉身走著。

    “哎,等等……千萬別亂說啊,隊長交待了。”洋姜奔著追上未了,也在咧咧地道著︰“這世道……還不就一直這個樣。”他的聲音變得低了,郁悶了,漸漸听不到了,因為他和余罪已經看到了隊部的大門了,看到了分局長帶著一行人未丁,還有督察的車也停在門口,兩人剛剛進門,又未了幾輛警車,一半是處理事情的,一半倒像是針對反扒未的。

    “去,大會議室呆著,不準隨便走動。”分局長魏長河指著二層的大間道著,余罪懵了,第一次踫到超出他思維的事情,他失去判斷力了,還是洋姜機靈,在領導發火前,拉著余罪就走,那間會議室,基本上已經聚集了反扒隊的大部分在職人員,一隊隊員,都陰著臉,悶聲不吭,就像都挨了一磚一刀一樣,恨不得把報復的情緒潑灑在門口看嫌疑人一樣的督察身上。余罪眼珠子亂瞟著坐下了,此時他感覺到了一種,非常非常詭異的氣氛………(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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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不知所措


    最早針對的詢問是林小鳳,這位在反扒隊已經供職十余年的女警,幾乎要和督察拍桌子了,因為督察的問題集中在,審訊嫌疑人時為什麼沒有另一位在場?這個審訊記錄交待的這麼清楚,是不是使用過非正常的手段?這些問題很好回答,有很多人在場,但林小鳳只承認自己審了。至于交待的清楚,那是因為嫌疑人他就犯下了這麼多的銷贓罪行這些答案明顯說服不了督察,他們了基層這些比嫌疑人手段不逞多讓的警察,警員被襲擊,首先要查清的,要分清是件隨機的事件,還是件預謀或者招致報復的事件,招致報復,還得查清是私仇還是公務。分局和支隊懷疑反扒隊內部有問題,最起碼解押嫌疑人這個隨機的時間,外界就無法掌握,那些事,就得在隊員中間核實,分局要求在職的所有隊員,把昨天下午從解押嫌疑人到場直到今展出事,每個人必須講清自己的行蹤以及所見所聞。

    “魏局長,不能這樣吧,我們的隊員還躺在急救室,嫌疑人還逍遙法外,不能先關起門,審查我們自己吧?”劉星星隊長忍著一口怒氣,呲牙咧嘴地對進門的分局長道著。

    “傷員有醫生負責,嫌疑人已經由重案隊開始排查………你們呢,由分局負責,這是市局的安排,怎麼,你有意見?”魏長河面無表情地道,一句質問,把劉星星給壓制住了,再怎麼說,丟掉解押的嫌疑人,這等于是職業生涯上抹了一道濃墨重彩的黑色,這輩子你也甭指望洗掉了。

    “沒意見。”劉星星嘆了口氣,把下面的話,都憋回去了。

    “好,那把賈浩成的事,就你知道的,詳細給分局說一遍……唉,我說老劉啊,你也老同志了,怎麼就看不清形勢呢,這個嫌疑人不打過招呼嗎……動不得,咂,現在好了,一鍋粥了……進未吧。”魏局長喊了聲,分局的兩位調查人員,坐大了劉隊長對面,開始詢問了,劉星星慢條斯理地點了支煙,他斟酌著魏分局長的話,此時省得,這事不是個黑白斗那麼簡單的事了,既然不簡單,那他也有他的辦法。他抽了半支煙才給了外調人員一句瞠目結舌的話︰“別問我,我什麼也不知道,我昨天下午喝酒去了……”大會議室里,不一會兒林小鳳陰著臉回未了,坐下未,一言不發,督察給每位隊員發了一張紙,讓各人詳細寫下自己的情況,而且不許交頭結耳,其實這個時候也有點壓制不住了,大大小小的隊員聚在一起嗡嗡聲不絕,個個臉上表情忿然,對于上頭處理這事明顯怨氣尤甚,那督察也視而不見,反正是按規矩辦事。余罪悄悄地起身了,往林小鳳的方向挪著,情況大概知道了,審了一夜收獲不非,只睡了兩個小時,到凌晨六時的時候,李二冬、大毛、鼠標按慣例把嫌疑人送看守所送,剛出隊門不到一公里,在巷口遭到了兩車攔截,塢城路這邊向未亂,隊員以為是違停的車輛,卻不料下車就沖出未一拔人明火執杖干上了,傳說是七對三,或者八對三,三個反扒隊員寡不敵眾,偏偏李二冬勒著嫌疑人要往回拖,對方有人急了,沖上未對著他腹部連捅兩刀。等支援的隊員未時,帶銬的嫌疑人已經被劫走。

    “讓讓……”余罪拍拍一位隊友,他坐到了林小鳳的身邊,小聲問著︰“鳳姐,怎麼回事?”

    回頭時一看是余罪,林小鳳嘆了口氣,小聲道著︰“還能怎麼回事,里外一般黑,咱們踢鐵板上了。”

    “我就是不明白了,咱們隊員都傷了,怎麼反倒矛頭向咱們未了。”余罪道。

    “要是當時追捕,抓到可能性很大,現在都過去四個小時了,嫌疑人就個白痴也跑出五原市了。”林小鳳道,看了看表,已經快上午九時了,她輕聲道著︰“賈浩成的銷贓本以為是個小事,可咋越審我越覺得不對勁,他家里就是開電動車專賣店的,還缺這倆小錢?不至于稀罕那幾百塊錢的賊贓呀?後來我帶人連夜提審了咱們拘留所里還呆著的電單車盜竊嫌疑人……你知道怎麼回事?”

    “雪球滾大了?”余罪問,只有這一個解釋。

    “比你想像中大,塢城路一帶的銷贓窩點,在全市都很出名,我們一直沒有查到這個銷贓渠道。一輛電單車不起眼,可每年全市丟掉多少?而且他們不是現收現銷,而是拆開銷零件,特別是一塊鉛酸電池就能賣到五百以上,要是鋰電池更貴……這樣一未,我想他們可能有黑窩……于是我又連夜到他的店里的排查,在他們的地下倉庫里找到一批沒有包裝的鉛酸電池,有兩百多塊……”林小鳳小聲道。

    “這麼多?”余罪也嚇了一跳,賊的生意能做到這麼大,可不多見了。

    “對,只多不少,當時沒有處理,我暫做封存,向隊長作了匯報……隊長一邊向上面匯報,一邊連夜辦了批捕,誰知道還是晚了一步,他們居然敢劫人。”林小鳳懊喪地道著。

    “什麼後台?”余罪問,這是下級警員最關心的事,有些人,怕是一個副科級單位動不得的。

    “不知道,不過後台應該不小,一出事都是找咱們的茬,好像怪咱們多事不該抓人一樣………我上午剛知道,這個賈浩成叔叔好像在區里是個什麼領導,他爸賈政詢是個商人,據說能量不小……賈浩成因為銷贓被派出所處理過幾回,都是罰倆錢了事,雖然知道他們不是什麼善茬,可沒想到,他們敢直接對咱們下手……”林小鳳咬牙切齒地道著,不過再義憤,遇上這事,也只能扼腕嘆息,現在分局、支隊都未人了,事情鬧大了,就想參與,怕是也沒資格了。

    “呸!“

    余罪吐了口,硬硬得嘴里很不舒服,像是牙渲。他瞪著門口的督察,’慢慢捋清了這事中可能發生的蹊蹺,前腳劫人跑路、後腳找人說情,典型的黑白同時下手,就即便東窗事發,也是襲警搶人一件事,目標轉移,即便還有什麼事,也就被遮住了,絲毫不用懷疑,就過上三年五年把嫌疑人抓回未,也僅僅是個襲警傷害案件,在這個偉大的時代,這樣的事完全是用人民幣可以擺平的,而且花銷恐怕也不會很大。

    “別沖動……現在案子重案隊已經接手了,這不是小事,一不小心,會把自己也毀了。”林小鳳注意到余罪準備起身了,她在背後拉住人了。一邊是很難再有所作為的隊員,一邊是躺在醫院的同學,余罪那股子在胸中的怨氣卻是怎麼忍也按不下去,不過他像有某種天生特質一般,越怒,反而越平靜,他笑了笑道著︰“林姐,我上廁所。”林小鳳放手了,余罪踱步著,臉’慢慢地陰下未了,所過之處,從隊員們的膝間縫隙擠攘而過,在看到余罪這張漸漸蒼白沒有血色的臉時,都抱之以了同情的一瞥,都知道這三人的關系最近,而現在,你只能眼巴巴地等在這兒,什麼也做不了,那怕你還是一名警察。

    “站住,不許隨便走動。”兩位督察攔住了,余罪像聞所未聞一樣,幾乎走到了兩人臉貼臉的位置,督察火了,嚷著道︰“沒听到我說話,什麼素質?”

    “噢,我上廁所。”余罪客氣地道。

    兩位督察互視一眼,余罪一指道︰“廁所就在樓拐角,不遠,又跑不了。”

    督察伸手往外看了看,總不能真把人扣著吧,把一揚頭︰“去吧。”

    這個時候,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會議室里一陣哄笑聲起,兩位督察還迷瞪著呢,而余罪,也沒有走,就那麼陰陰地笑著,站在門口的位置,和督察站在一起。一位催著他道︰“你不去廁所嗎?”

    “我又不想去了……哎對了,你們倆人誰呀?怎麼跟大馬猴樣,一直杵在這兒?”余罪斜覷著眼楮問,狀態極其囂張,下面哄笑聲更甚,咋就覺得這麼解氣呢?兩位督察,一下子被余罪的挑恤的發怒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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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禍上加錯



“你剛才說什么?把你剛才的話重復一遍?”高個的督察指著,怒了。


“你叫什么名字?警號多少?是協警?”另一個胖高個,也怒了。


督察是警中警,專管警察的警種,警服一致,臂章不同,而且是白盔,不管是協警還是正式編制的警察,在督察面前,恐怕就帶個“長”字的都要低一頭,一見僵上了,全場安靜,面面相覷著,就怕出事,還想故意惹事一樣,眾人心下凜然,其實早看到的小動作了。


也就故意惹事,不屑地道著:“夠囂張的啊,你們是警察么?”


“什么?”兩位督察愣了,上火了,尋思著該不該馬上扣留這人。


“警察條例明確規定:在執行公務時,需要出示證件……從我進門,你們就耀武揚威地走來走去,喝斥我們這些一線拼命的隊員,我們有個兄弟已經躺在醫院了,都巴不得馬上找出兇手來,可卻有人攔著,像看犯人一樣看著我們………我再問一遍,你他媽是警察么?不是冒充的吧?證件亮出未。”陰著臉,不陰不陽地說著。


“對……亮出證件,依法辦事。”下面的不稍憋怒的,噴出來了。


高個督察一摸口袋,全身一哆嗦,傻眼了;胖高個的一摸,同樣傻眼,然后兩人全身亂摸,遍尋不到,突然間發現不對了,下面有人眉眼間掩飾不住的笑意,高個人突然明白了,盯著,可他沒法說,另一位口不擇言地道:“這反扒隊還是扒手團伙?你……”


“你把剛才的話再重復一遍?如果不出示證件,我們只能認定你是冒充的了……你說我扒手團伙是吧?就這一句話,說明你的認識以及思想有嚴重問題。往后站。”前進一步,那凜然不可犯的表情讓兩位督察下意識地退后著,嘭聲關上了門,那兩人督察傻眼了,這身能鎮住任何警種的督察服,失效了。


證件早易手了,在指向廁所方向的一剎那,已經摸到了兩人的證件,一個小動作,困住了兩位督察。還沒完,瞪著兩人,雷霆一句:“蹲下。”


“啊?你……敢?”高個督察氣壞了。


“蹲下……接受詢問。”瞪著眼,一言不發,亮著自己的警證。更多的隊員附合上來,指著剛剛耀武揚威的兩位,蹲下、蹲下的聲音不絕于耳,那兩人好漢不敢吃眼前虧了,乖乖地靠墻蹲下了。


眾怒難犯,那兩位督察知趣,可就不知趣了,這樣一來,可就惹大禍了,婁子捅大了,敢和上級拍桌子都了不得,何況收拾人家督察。


可反過未講,這樣作,卻讓一股按捺不住的快意充斥在胸臆中,想到了此時還躺在醫院的兄弟,想到了平時三人的形影不離,每天在這個時候,應該是隊長布置任務,兄弟們瞎冇扯胡說的時間,可現在,什么都沒了。也就是現在,他什么也顧不上了。


他站在前排,陰著臉,幾乎是咬牙切齒地道著:“我聽說二冬被人捅了兩刀,他不光是我兄弟,也是你們的兄弟……我剛才在想,如果被捅的是我,如果我知道現在反扒隊和我朝夕相處的兄弟都龜縮在隊里什么也不干,什么也不敢干,我他媽會很寒心的……如果被捅的是你們中間的任何一位,其他人就那么看著,你們難得不覺得很寒心嗎?”


“寒心……他媽夠了。”洋姜憋不住了,踢了凳子站起身未。他站起未的時候才發現只有他一個站起來,他猛然間有點錯愕,知道在這個事關飯碗的時候,沖動只會壞事。


“這一次是二冬,我們不吭聲,我們就看著……下一次,換成我,你們也看著……再下一次,換成你,別人也看著……連賊都知道抱團,連他們也有團伙,我們就都他媽就那么看著……”惡狠狠地說著,似乎被隊員們這種不敢作為、不愿出頭的態度氣怒了,他狠狠地撂了句:“走,洋姜,不過是一群毛賊而己,老子一只手就拎回十幾個來”


洋姜也虎氣了,大咧咧跟著奔出未了,就在兩人要走時,又一個聲音響起來了:


林小鳳站出未了,一言不發,跟上來了。


一個人的沖動有時候會有很強的感染作用,集合地四十余名隊員,陸續地站起身未,抱拳,深深一掬,扭頭而走,背后跟著一群,一下子洪出了院子,那兩位督察相視凜然,沒想到這里心這么齊。兩人倒吸了一口涼氣,暗自慶幸沒有觸了眾怒。而樓上剛剛發現不對的魏局長大聲吆喝著:“嗨,干什么?都回來。”


不少人回頭看了眼,根本沒理他。直涌出大院,魏局長嚷著門口的分局警員攔住,這倒指揮得動,還在現場的十幾位警察手牽手拉著人墻,一行奔上未時,當頭一位喊著:“喂喂,兄弟,都吃這碗飯的,重案隊已經接手了,你們別動。”


“哼,你攔得住嗎!?”腳步不停,手直指要害,那說話的警員猛地發現褲子松了,皮帶被抽了,褲子將落的一剎那,他不迭地伸手提著,后面跟未的隊員都是反扒出身,沒別的本身,就一個手快,于是無數雙手往那個部位伸去,一列入墻霎時瓦解,四十多隊員一霎那間沖過防線,走了。


十幾名分局警員傻眼了,有一半提著褲子,哭笑不得了,不過也有位年紀稍大點的說話了,他道了句:“能遇上這么夠意思的兄弟們不容易……讓他們去吧,這次咱們分局辦得不地道啊,明擺著就是有人作惡,還打壓自己人。”


“老吳,你省省吧,臭嘴。”有位勸了句,其余齊齊噤聲了,只有向分局長匯報沒攔住人的在說話。


隊里分局長一看兩位督察都被釘會議室了,嚇壞了,不迭地賠著不是,回頭奔上樓,拍著桌子開訓劉星星:“老劉,你看看,你帶的一群什么隊員,居然無視上級、脫離指揮……我命令,馬上把他們集合起來,讓他們全部歸隊。


“呵呵,魏局,您不剛宣布我停職檢查了嗎?我拿什么指揮。”劉星星摸著發少額亮的腦袋,苦笑著道。不過魏長河被氣得暴跳而走時,他又感覺到了一絲快意,坐在辦公室里,對著詢問他的兩位同行,嘎嘎嘎在怪異地笑著……


事發九時二十分,此時因為一位警察遇刺,市局剛剛啟動了應急預案,調派重案隊警員協同杏花分局徹查本案,可不料命令剛剛成文,便接到了重案隊上報的消息,事發單位塢城路街路面犯罪偵查大隊全體隊員抗命,脫離指揮。


據說,當時市局局長就摔了電話,命令全體督察照單抓人,在編警員一律繳回警證,禁閉反省;臨時協警,就地開除………


“哦,萬戈,什么事?”


車上的許平秋接著電話,是老部下的電話,此行長途剛走了二百公里,一聽電話,他示意著司機靠邊停車,可已經走到了高速上,不得己,只能到下一出口了,他聽著事由,奇怪地問著:“消息確定,誰下的命令?”


“沒錯,王少峰局長,現在都快瘋了,反扒隊集體抗命,市督察全體出動,還在警務通手機上發丁通報,凡塢城路街路面偵查大隊要求協查的案情,一律上報。”電話里邵萬戈道著,是一種很怪異地口吻。


“那傷員呢?”


“傷的是二冬,被捅了兩刀,還沒下手術臺,不過應該沒有生命危險……另外兩人受了輕傷,據我目前掌握的情況,他們是在解押一個盜竊嫌疑人時被襲擊的。詳細情況沒法往下查,反扒隊就剩一個隊長了。”


“好,這種案子得速戰速決,馬上集中精力抓捕脫逃的嫌疑人………對了,他們幾個有什么情況,隨時向我匯報。好的。謝謝你啊,萬戈。”


許平秋掛了電話,司機提醒著,離下一出口不到三十公里了,是不是折回去,許平秋想了想,直接命令道折回去,司機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情,不過他聽到了許平秋一直在喃喃著:


哦喲,有人出昏招,少峰應了步臭棋,要出事了,要出事了…一


出什么事呢?他無從知道,可他總有一種心神不寧的感覺,這種感覺像毒蛇一樣蔓延在的心里,當他覺得撲朔迷離,無從下手的時候,他突然想起,漏了一個很重要的人物,驚省間,他趕緊地拔著電話,是的電話,他自從知道這個號碼,從未沒有直接通過話。


可惜,已經打不通了,服務員機械的聲音在回應著:您拔打的用戶暫時無法接通,請稍后再拔。


邵萬戈掛了電話時,正看到了叮聲綠燈亮起,他趕緊地奔上前去。


豆曉波未了,攙著腦袋纏了幾圈繃帶的鼠標,可憐兮兮地站在門口,張猛和熊劍飛未了,兩人咬得牙齒喀喀直響,駱家龍未了,吳光宇未了,都眼巴巴站在手術室門口等著,邵萬戈被這個場面驚了一下,他能理解那群紅了眼的小后生能干出點什么未,這點是他最欣賞的,只是讓他奇怪的是,平時一張臭嘴不招人待見的李二冬,居然能讓一拔人這么上心,起碼二隊的,都是扔下手頭的案子來的。


警察這個特殊集體,特殊的工作讓同事,特別是經常面對危險的同事之間一種近乎血脈親情的感情,簡單地講叫兄弟相稱,勝似兄弟。


又有未的,孫羿奔著未了,后面還跟著周文涓,兩人奔得氣喘吁吁,平時不多話的周文涓焦急地問著:“邵隊長,我們同學呢?”


“剛出未,去吧。”邵萬戈揚揚頭,他身邊帶著的隊員眼睛里閃著羨慕,有一位手捅了捅隊長,示意了下樓下,邵萬戈剛要喊,頓住了,是解冰,他在躊躕著,不知道為什么,卻沒有上未.


這邊的悲喜交加,可亂上了,出未就拉著醫生怎么樣?醫生說問題不大,就是失血過多,一剎那提到喉子眼的心給放回肚子,張猛揪著還纏著繃帶的鼠標訓著:“啊,你他媽干什么吃喝去了,怎么就捅了二冬兩刀。”


“就是啊,呢馬好歹你也替二冬擋一刀啊。”熊劍飛火冒三丈地罵著。


孫羿一看虛弱的二冬,也是怒不可竭,直指著鼠標罵著:“這王八蛋從未就貪生怕死,一出事他跑得比誰都快。


“哦喲,我冤吶。”鼠標捧著自己差點被打爆的腦袋,痛不欲生地道著:“下車就有人給了我一板磚,一磚就把我拍地上了,七八個人呢……哥就能當了賤人,可當不了超人吶。”


沒人理他,都護著重傷員呢,李二冬喃喃地說著謝謝謝謝,他看到了同學、看到了一塊的兄弟,像是生死輪回了一番,他是那么的高興,對著離他最近的周文涓笑著,周文涓握著他的手,也回笑著安慰著。


床車停了,邵萬戈踱到了床前,從未沒有見過邵隊長如此溫馨的表情,如此和靄地看著一個人,李二冬在喃喃地虛弱地道著:“邵隊長……”


他也許想說自己并沒有丟臉,也許想澄清他并不是因為膽小而不愿意呆在二隊,也許想說,反扒隊比他們刑冇警隊還危險,邵萬戈沒有說話,雙手并攏,在打著戰術手語,那是突擊和抓捕時才會用到的,在場的大多數都讀懂了。


很簡單:兄弟,保重!


一剎那間,兩行無聲的熱淚從李二冬的眼睛里溢出未,他嘴角抽冇動了,周文涓摸摸地為他抹去了淚。邵隊長擺擺手,讓送進病房,不過他卻一把抓住了鼠標,兩位隊員一左一右挾著,鼠標抽泣著,抹著淚,委曲地道著:“憑什么呀,憑什么怨我涅?早知道尼馬這么憋曲,我就自己捅自己一刀得了……你拉我干嘛,我看二冬去。”


“他有人護著,你在現場,現在需要你提供詳細的一手資料……看清是什么人了嗎?”邵萬戈道。


“沒看清,都戴著口罩。”鼠標道,那驚魂的一刻,其實只有幾秒鐘,兩輛車猝然堵住巷口,他猛踩剎車,斜斜撞墻,然后就看到一群戴大口罩的男人操著家伙奔上未,等感覺到害怕,已經人事不知了。


“車牌呢?”


“那時候都操著家伙砸上來,你讓我看車牌?”


“體貌特征有記住的嗎?”


“大清早的,天還沒亮,怎么見體貌特征?都戴著大口罩,都是男的算不算?”


邵萬戈被氣著了,回頭瞪著鼠標,鼠標一摸受傷的腦袋,不敢吭聲了,說實話標哥也夠委曲的,就因為受傷沒有二冬重,落了一堆埋怨。


邵萬戈擺擺手,把這貨交給兩位隨從了,又回頭詢問另一位別人直呼大毛的協警,基本情況一樣,戴著大口罩,把駕駛的鼠標和副駕上的大毛打昏了,李二冬拉著銬子拼命把嫌疑人往回拉,然后被奔上來的一位捅了兩刀,人被劫走了。


沒有提供到更有價值的線索,大毛和鼠標一樣,有點羞愧,再怎么說也是警冇察,這回臉丟得可大發了。邵萬戈讓兩人先住院休息,下樓時,碰到了一直等在那兒的解冰,他奇怪地問著:“解冰呀,你怎么不上去。”


“呵呵,在學校時,他們都不怎么喜歡和我在一起……還是算了,邵隊,情況怎么樣?”解冰問著,近一年的刑警生涯,把這位帥哥厲練的看上去更干練了。


“不怎么樣,標準的悶棍手法,嚴德標和同伴毛志高被拍暈了,二冬被捅了兩刀,還沒法詢問,不過我估計他說不上什么未,都戴著大口罩,又是猝然發案,嘖,不好辦。”邵萬戈道,稍有難色,襲警重案一般都由二隊接手,可}殳料到一接手都是熟人,而且看樣難度不小。


“那應該從反扒隊自身入手,他們對塢城路那一帶比較了解,應該能找到突破口,而且,說不定他們就應該清楚是怎么一回事。”解冰道,一語中的,指出了本案的要點。


邵萬戈笑了,笑得解冰很不自在,以為自己說錯了,不料邵萬戈半響說了句讓他也瞠目結舌的話:“你可能還不知道,反扒隊集體抗命,你那位同學把隊員全帶走了,現在市督察正在四處找他……呵呵,我不得不承認,你們這屆同學里,妖孽不少,最妖孽的就是這個,不過,恐怕他這身警服也穿到頭了……”


邵萬戈嘆了句,信步而走,似乎有點可惜沒有發現這個妖孽,這么膽大包天的妖孽不多,如果用在正道,悍匪也要低他一頭。


解冰遲了一步,他聽愣了,他不知道自己是一種什么樣的感覺,聽到這么出格,甚至有一種佩服的感覺成份。半響他同樣可惜地搖搖頭,他覺得邵隊說得沒錯,敢這樣讓大家欽佩的人,也該到脫警服的時候了。


此時,上午十時五十分,現場的初步勘查完成,二隊把兩個組投入到案件的偵破和追捕脫逃的嫌疑人中,沒有意外的是,遇刺的李二冬也沒有提供更有價值的線索,但提供了一個身高。但意外的是,支隊長孔慶業也派出一組人員支援重案隊,但凡本類襲警重大案件,都是重案隊獨立完成的。這個異樣的舉動,不得不讓邵萬戈把這個蹊蹺的案子往更深的地方考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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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將錯又錯
  

十一時,市局督察隊四輛車在南環路一家湘菜館堵住了七個人,七位街路面犯罪偵查大隊的反扒隊員,核實身份,清一色的協警,年齡最小的二十一歲、最大三十歲,大上午喝酒喝得咬牙切齒,不知道在商量什么。當督察宣布解除聘任合同,要收回含金量并不高的協警證件和警械時,意外了,七個隊員很爺們,證件、銬子齊刷刷的交回到督察的手中。


帶隊的督察宋晉陽也來自基層,他認出了其中年齡最大的一位,居光明,是受過市局表彰的一位反扒隊員,看著這干人發紅的兩眼,他關切地問了句:“老居,我認識你,前年基層模范人物表彰有你……你也算老同志了,怎么能出這種事?”


表彰協警的機會并不多,居光明是因為抓賊受傷,要放在正式警察身上,恐怕早提上去了。


“呵呵。”居光明捏著酒瓶一飲而盡,重重一頓道著:“沒錯,我是老同志了,干了八年,抗戰都特么勝利了,我愣是轉不了正,本來今天捅了個正式工,就沒我們臨時工的事……可人家敢站出來,像個漢子,不像他媽有些人,前面兄弟在拼命,后面軟刀子整人,不轉正也罷,省得心寒……走”


七個人,踢凳子,扔筷子,頓杯子,趿里踏拉跟著居光明決然地走了,頭也不回看一眼,反倒讓這群氣勢洶洶而來的督察覺得理虧幾分了。


是有點理虧,總不能真把一個反扒隊,全清除了吧。協警雖然備受詬病,但絕大多數的基層警務都是靠他們完成的。最起碼從這一點講,他們比坐機關里的老爺警更容易博得大家的認可和同情。于是督察的工作進展,在刻意地,在人為地,慢下來了,只收繳到了不到四分之一隊員的警證和警械,還都是協警…


十一時四十分……


安嘉璐、歐燕子,拉著哭哭啼啼的細妹子晶晶到了武堊警三院,鼠標的事通知的家屬了,市里的家屬可就這個女朋友,細妹子慌神了,打電話問安嘉璐,到出入境管理處看安嘉璐的歐燕子一聽受傷的都是警校同學,帶上細妹子匆匆趕來了。


“晶晶,你別哭了,不沒事嗎?”歐燕子勸道。


“嗚嗚……他要有事,我可怎么辦?”細妹子抹著淚,到醫院跟前卻是不敢進去了。


“走吧,沒事,是李二冬受傷最重,鼠標就腦袋挨了一下。”安嘉璐道,從同學那里知道的消息。


一聽這消息,細妹子哭得更甚了,直抹著淚凄苦地道著:“安姐,他沒傻吧?還認識我吧?”


歐燕子本來好難受的心境,被搞得哭笑不得了,干脆來狠的了:“你再哭就真傻了。”


安嘉璐趕緊攔著,鼠標撿的這個媳婦沒上過什么學,十五六歲就進制衣廠當女工,文化水平僅限于能記記賬。可不料這姑娘并沒有嚇倒,雖然哭啼著,可還是決然地道著:“他要傻了,我就和他回老家種地,我養他。總比當警堊察擔驚受怕強。”


哦喲,這答案反倒把歐燕子聽傻了,安嘉璐不屑地一拉她斥著:“聽見沒,這才是偉大的愛情……細妹子,你放心,你家鼠標那腦袋,就傻一半,也比普通人聰明。”


歐燕子吐吐舌頭,震驚地跟在后頭,三人進門的剎那,安嘉璐看到從電梯里和一隊警員相隨出來的解冰,解冰也看到他們了,不過安嘉璐故作未見,昂首走著,解冰讓隊友們等著,追著攔住了安嘉璐了,安嘉璐卻是很傲地剜著:“喲,解隊長,有事嗎?”


“我……”解冰想解釋什么,不過沒機會了,細妹子哇聲一哭,撲他杯里了,把歐燕子苦得吶,直往一邊側臉,哭哭啼啼的細妹子問著標哥如何如何,解冰趕緊勸著,沒事沒事,標哥怎么可能傻了,剛才還吃了碗泡面呢。


一聽這個。細妹子放心了,等放開了,解冰卻見得安嘉璐和歐燕子早走了,把解帥哥給郁悶得吶,只得跟上隊伍走。


“安安,你和他真的掰了?”歐燕子小聲問。


“我們根本沒發生過什么,所以也無所謂掰不掰。”安嘉璐有點落寂地說道,濃濃的失戀味道。


“安姐姐。”細妹子抹著淚,放心了,開始說話了,很誠懇地說著:“我奶奶告訴我,找對象別找太俊的,心花;也別找太有錢的,心野。解哥人不錯,就是太優秀了。”


安嘉璐一愣,被這樸素的理論震住了,歐燕子卻噗哧聲笑了,笑著道著:“哦,我明白,這個擇偶條件,也就鼠標符合。”兩人相視笑了,安嘉璐卻也是心有所思,一直未發言。


出了電梯,快到病房門口時,幾個人躡手躡腳,冷不丁有人看見了,張猛呲笑著喊著:“鼠標,你妹


又有兩個腦袋伸出來了,回頭也喊著:“鼠標,你妹。”


鼠標心神剛寧,正啃著慰問品,不屑地回頭對罵著:“你妹,你們全部你妹。”


“你確定,我妹了啊。”駱家龍笑著道。


一下子鼠標覺得不對了,咬著蘋果奔出來了,哎呀,一下子喀嚓把舌頭咬了,顧不上疼,上前就抱細妹子,細妹子卻是生氣了,哭著、鬧著、小拳頭擂著:“……你怎么不告訴我……你怎么不告訴我……受傷了也不告訴我……騙我,又騙我……”


“沒騙你,我怕你擔心……誰他媽告訴我媳婦了……別哭啊,晶晶,我不當警堊察了,我回家給你做飯洗衣服去……”鼠標攬著,大手抹著妹子的淚,妹子撫著頭上的繃帶,又是痛從中來,兩人相擁而泣,哭得那叫一個稀里嘩拉,眼睛很軟的安嘉璐和歐燕子,登時被這種偉大的愛情感動得不忍再看。


“行了啊,肅靜肅靜。醫院走廊,搞得像情人路似的。”張猛看不過眼了,兩人哭得引得不少病人出來觀看,而淚漣漣的一對,怎么看怎么像演戲。


安嘉璐和歐燕子勸著這一對,駱家龍回頭跟兄弟們說著:“喂,兄弟們,你們說,為什么動人的悲劇總不發生美女和帥哥身上,非要在標哥身上演出涅?”


“別尼馬酸,要有細妹這么個妞,我絕對娶她當老婆。”孫羿道。吳光宇接茬道:“現在也不晚,和鼠標搶呀。”


“真尼馬一群不要臉,不能饑渴到連兄弟的妹子也想搶吧?”張猛道。


熊劍飛不悅地瞪了眾同學一眼,實在興味索然,見孫羿和吳光宇、張猛都看著安嘉璐,他不屑地說著:“真沒出息,我就不信,沒妞能把你們憋死。”


“憋不死,可活得沒意思。”吳光宇呲笑著,評價熊劍飛道:“熊哥你一直練童子功,你不怕變態呀


熊劍飛因為家窮人丑,一直就過著沒妞的低碳生活,一聽這話火了,一揪人,大手一巴叉,卡著吳光宇的脖子,邊卡邊惡狠狠地說老子早變態了,先拿你發泄發泄,惹得眾一陣好笑。


安嘉璐和歐燕子此時再見警校的同學還是這么鬧,卻是頗有點些親切的味道。不過恐怕都是聽到二冬沒事,懸著的心一下子落地。一落地那原形可就畢露了。安嘉璐問時這干人才小聲吁著道,隔了兩間的特護病房,已經睡著了,傷勢不重可也不輕,捅了小腸部位了,光手術就做了兩個多小時,需要靜養一段時間。


不知道是誰提的議,想去看看,駱家龍帶著眾人,躡手躡腳,出了樓道,拐了個彎,在一處大玻璃外,一個接一個,很多個關心的臉龐印上玻璃墻上,就像心有靈犀一樣,病床上的李二冬睜開眼了,他看到了很多的人,很多熟悉的同學、朋友、兄弟,他們都在欣慰地笑著,在做著鬼臉,在打著手勢,于是這個應該悲傷的時候,一點也沒有悲傷的氛圍。


他笑了,笑得依然虛弱,可卻很開心………


十二時,重案隊一組在交通監控上根據描述鎖定了兩輛作案車輛,拍到了一張模糊的面部,技偵開始最細微的還原手法恢復,這個技術活難度不算很大,但很繁瑣,需要很長的時間。


同一時間,重案隊兩組向塢城路派堊出所、分局下屬的治安隊、巡邏隊發出了協查請求,要求協查的是凌晨四時開過商業街的兩輛面包車,這樣的面包車和這個時間段,不用說,把協查的人也難住了。這條人口密集的商業街,大多數商戶用得都這種經濟實惠的小面包,屬于國產神車,很難查的。


下午十三時,市王少峰局長連續兩次打電話詢問重案隊偵破進展,要求務必在最短的時間里把兇手和脫逃的嫌疑人緝拿歸案,電話里,領堊導幾乎是雷霆大怒,比發生了震驚全市的兇殺案件還讓他生氣。


真正生氣的地方在網上,一則《塢城路發生襲警事件,三名警員受傷》,后續又增加了解押嫌疑人脫逃,疑是當地黑社會所為的八卦新聞,這種事很容易讓人聯系到和諧社會的某些陰暗面,當然是嚴厲禁止的。等網警發現時,網上波瀾已現,現在有關“警”字的負面新聞,都是當丑聞來看的,在拿捏不定處理意見時,網警支隊、刑偵支隊,齊齊向市局請示。


難吶,認同類似新聞,不行,那等于告訴群眾警堊察很差勁,連那點戰斗力都沒有;可不認同新聞,更不行,你越捂,還越像真的,誰可能猜測到群眾的想像力會達到什么水準,給你猜個恐怖襲擊,猜個警匪一家也不一定哦。


所以,還是慣常的保持緘默,外松內緊,不斷向辦案的二隊施壓。


襲警的事件慢慢在擴大,警務資源慢慢地調動,而這一切,都趕不上上級要求的速度。十四點四十分,又第二次詢問了醒來的李二冬,重新描述了一遍被襲的經過,詢問完畢,案情碰頭會就在醫院召開了,邵萬戈臨時向三院請求了一間會議室暫用,兩組聚起了重案隊偵破上的精英,李航、趙昂川、陳成功、方可軍,再加上新晉的解冰,在隊里私下討論里,要稱作隊長麾下的五虎將了,從清晨接案忙到中午,會前還有人就著醫院的蘇兒馬林水味吃著方便面。


邵萬戈向來雷厲風行,等詢問的解冰一出來,敲著桌子就開始了:“案子就這么個案子,說難的也不算難,可加上限時和社會影響因素,那難度就大了,說說,找個突破口,從那兒下手。李航,你先來……


這是位在羊城緝毒案子重傷的那位,血與火的厲練只會讓一個人更加成熟,他翻著上午的記錄道著:“監控這一條線,我建議作為旁枝,事發時間在早上六時點三十分,而鎖定的車輛,是凌晨四時經過,按時間計算,他們到達反扒隊外巷,應該在四點二十五分鐘,也就是說,他們的準備很充分地潛伏在那兒,就等著我們的解押車輛出來。”


“好,排查這一組你負責,重點從無證運營車輛上下手,包括廢舊車輛回收地方,排查一遍,查查案發時間段內,有沒有類似的可疑車輛。”邵萬戈慣例安排著,李航應聲,他又看向了趙昂川,這位大個子,平時嘻嘻哈哈,在二隊的時候也很喜歡鼠標和二冬這倆小子,他此時的表情很嚴肅,清清嗓子道著:“上午我去反扒隊的時候,他們已經集體脫離指揮了,依我看,這種事里應外合的可能性很大……而且,就本市來說,我想找一群敢對警堊察下手,而且敢搶解押車輛的人,不那么好找吧?有這么大膽子,直接搶銀行不就是得了,反正都是重罪。”


眾人笑了,邵萬戈斥了句:“說主題。”


“主題就是,我們不能脫離反扒隊辦案,被劫走的嫌疑人賈浩成,根據案底查實,他被派堊出所滯留了兩次,被反扒隊傳喚過不下六次,最了解嫌疑人、和嫌疑人幕后的人,應該還在反扒隊。”趙昂川道。


“有道理………你這樣,一會兒和嚴德標,那個姓毛的協警聯系一下,有情緒歸有情緒,案子還是要辦,在這一點上,我想他們不會拒絕的,要是能聯系上脫離指揮的隊員,那樣會更好。”邵萬戈道。又問到了陳成功和方可軍,一個是現場勘查,一個是背景調查,被襲現場基本和傷員所述一致,所用武器是一把三棱刀,其余是鐵水管以及板磚塊,標準的地痞裝備,沒有什么可查性。


至于背景,賈潔成據說是塢城路兩家電單車專賣店的老板,不過徹查之后才發現,注冊法人不是他,是他父親,這個人是個標準的吃喝嫖賭坑爹二代,家世相當不錯,本身就有錢,叔叔又是副區長。據說案發后,他父親親自到刑偵支隊說明情況,要求警堊察把他這個逆子捉拿歸案。


說到大義滅親這一段時,邵萬戈猶豫地掏著煙,煙霧繚繞地抽上了,下意識地抹了把根根直立的寸發。重案隊員們互使著眼色,安靜了。這位聲名赫赫的邵隊絕對不像個警堊察,最起碼表面上一點也不像,一年四季常留的是接近光頭的板寸,長臉、兩眼陰鶩、鷹鉤鼻子,和任何一部大片里的壞人相比,在悍匪氣質上都要更勝一籌,相處久了,隊員們都知道隊長這個下意識的動作,那是開始懷疑了。


“哦,接著說……解冰,你來,你這腦子比我們幾個都好用啊,大家聽聽你的想法。”邵萬戈掩飾著自己的走神,邀著解冰,眾人善意一笑,都看向這個入隊不到一年的帥哥,在二隊都是憑本事混得,而這位解帥哥,在分析和判斷上也確有過人之處,否則不會和這些槍口刀尖上打滾的人坐到一起了。


“有幾個疑點,第一個就是大義滅親,我實在無法相信。”解冰開頭道,眾人一笑,邵萬戈也跟著笑了,其實都看出里面的貓膩來了,解冰接著道著:“第二個疑點剛才趙哥所說,敢劫嫌疑人、襲警,這種人不好找,其實還不如搶銀行呢……除非有一種情況,那就是這個嫌疑人本身就涉黑,才有可能在短時間里組織作案。”


這一句又贏得了幾位同事的首肯,有光就有暗,有白就有黑,站在警堊察的角度,誰也知道不管在什么地方,總有地下世界的存在。


解冰接著道著:“第三個疑點,說句難聽的話,看這個賈浩成的身家,就進了看守所也問題不大,他有足夠的錢可砸,以他的銷贓的罪行,判也是三兩年,他的財力足夠讓他減刑或者保外,可為什么鋌而走險呢?說不通啊。”


“你是說,可能牽涉到其他的罪行或者嫌疑人?”邵萬戈問,他一下子思路開闊了。


“否則,就無法解釋了。這個襲警案動機就缺失了。”解冰以問代答。


“有道理,按你的思路走……這樣安排吧,小解,你和昂川一組,從反扒隊內部入手,李航、成功、可軍,你們三人分下工,集中精力追查兇手,沒什么強調的,懷疑誰就盯誰,我不管他什么后臺什么身份,但我要看結果,最遲在明天這個時候,讓我看到確切的消息。”


邵萬戈拳頭一擂,一捶定音了,這些訓練有素的隊員幾乎是同時起身往外走著,解冰和趙昂川低語著,那幾位卻是急匆匆告別,到監控排查現場了。


解冰和趙昂川急匆匆進了嚴德標和毛志安所在的病房,那一拔人正在說笑,他們一進來,頓時肅穆了,解冰在學校就向來不合群,此時有點勉為其難,很難為情地道著:“德標,我能和你談談嗎?這個


“出去,出去,外面等著。”趙昂川轟著眾人,本隊的熊劍飛幾位有點不悅,至于安嘉璐和歐燕子,則是給了個無可奈何的表情,都出去了。就剩反扒隊兩位了,解冰坐下來,好在和嚴德標有點基礎,他和聲悅色道著:“德標,你能聯系上隊里其他人嗎?”


“其他人,你指誰?”鼠標道。此時一下子省悟了,問著大毛道:“咦,大毛,那幫王八蛋怎么一個也不來看咱們?太他媽不夠意思了。”


“許是忙吧。”大毛也有點失落。


“再忙也得來看兄弟呀,就不看咱們,也得看看二冬呀?這幫白眼狼。”鼠標氣咻咻地道。


完了,解冰和趙昂川互視一眼,知道這兩位還蒙在鼓里呢,解冰盡量放平了口吻,先讓鼠標和大毛不要激動,然后告訴他們倆:反扒隊集體脫離指揮,據現場的督察回報,帶頭的鬧事,是


鼠標毫無征兆地“呃”了下,差點把中午吃的吐出來,大毛驚得一哆嗦,差點從床上一頭栽下來,兩人有點不信的看著重案隊的兩位,那么嚴肅,絕對不是開玩笑了。


“鼠標啊,昨天是不是參與審訊被劫嫌疑人賈浩成了?是不是用了什么手段?招致人家報復了。”趙昂川問。當警堊察都有這種可能,你可能不知道惹誰了。


“沒有。”鼠標反應很快,搖頭道,這光景,總不能落井下石吧,兩人一看大毛,大毛也搖著頭確定道:“絕對沒有。”


“那,能不能試著聯系一下他們,督察隊正在四處找他們……這事不是他能解決得了的。”解冰和氣地道著,生怕引起鼠標反感。鼠標也急呀,要著手機,拔著的電話,半晌傻乎乎地道著:“聯系不上,不在服務區。”


“那你知道他有可能干什么?”趙昂川道。


“找兇手唄。你還不知道他什么人,誰讓他難受,他得讓誰哭臉。”鼠標道。這也是他想干的事。


“那有那么容易,你連體貌特征都講不出來。”解冰道,解釋了句:“趙哥是說,他有可能去什么地方?”


“哦,去嫌疑人家里瞅瞅,說不定余兒泄憤,得去砸他家去。”鼠標道,這也是他想干的事。那兩位聽愣了,大毛依著這個思路想,脫口而出道:“帶那么多人走,不會去砸賈浩成家的店吧。”


“不能吧,你們反扒隊這么拽?打堊砸搶也干?”趙昂川嚇了一跳。


“這倒有點像的風格啊。”解冰喃喃道,使著眼色,兩人退出了房間,電話詢問著塢城路派堊出所,是否往那個地方派駐警力了,邪了,居然是個空檔,解冰急了,叫著趙昂川,兩人火速地往可能出現的地方趕去了。


病房里,帶隊脫離指揮,而且滯留督察的消息被鼠標講出來了,一干警校的同學,下巴齊刷刷掉了一地,剛剛還埋怨這貨怎么還沒來,現在可好,都傻眼了。隱隱地對這賤堊人有欽佩的成份了,最起碼他不像大家一樣,只能傷者坐在一起掉眼淚。


震驚才剛剛開始,傻眼的時候,駱家龍的手機響起來了,短信的聲音,他看了眼,愕然地對眾人說著:“是的短信……”


眾人一驚,齊齊涌了上來搶著看,不過看完駱家龍就溜了,剩下的人面面相覷、齊齊噤聲,礙于身份的原因,這種事嘛只當未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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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破綻難破


    余罪慢條斯理地收起了手機,抬眼時,一眾反扒隊的兄弟都看著他,不,還包括一個大姐,能當阿姨的年齡,此時她臉上的憂色更深了,頭腦一熱,不知道就怎麼跑出來了,現在想想,要是個協警被開了倒無所謂,可她……畢竟是受黨教育、受人民培養多年的警務人員吶,怎麼就能犯這種低級錯誤呢?怎麼在關鍵的時候,不相信組織,反而相信個初出茅廬的小警呢?

    從隊里出來啥也沒干,余罪讓大伙先躲起來,好好休息一下。大部分是協警倒無所謂,此處不留爺,更有留爺處,保安、城管那兒不缺人?于是分成幾拔散了,沒到中午就听到了居光明那拔人被督察沒收證件,就地宣布開除的事,消息傳來,還沒和督察照面的可真傻眼了。此時才意識地問題的嚴重性。

    余罪看著大伙,他帶的這幾位是反扒隊幾乎就是精英了,林小鳳,干反扒快十年了;洋姜,技校畢業就一直在隊里混,也有五六年,就期待著有一天組織開恩,把他轉正呢。關琦山,以前在塢城路派堊出所,因為手腳不干淨,被扔到反扒隊了。還有郭健,以前在南城分局,因為補助的事和分管局長拍桌子吵架,也被扔到反扒隊四五年了,七八個除了洋姜雖然都是在編警堊察,可多多少少都有點毛病,一時激于義憤站出來沒問題,可要真把身家押上,余罪從大家猶豫的眼神里已經看到答案了︰

    不可能

    “怎麼辦?鳳姐?”郭健問,此人眼楮看人散光,像挑恤,第一印像就是刺頭。林小鳳沒吭聲,在隊里她的資歷最老,可從來也不敢做這麼重要的決定,關琦山也附合了,問著林小鳳道︰“鳳姐,要不咱們投案自首得了?大不了停職反省,回頭扔那個郊區派堊出所去。”

    是啊,不會比這種待遇更差了。軍心開始浮動了,林小鳳沒吭聲,她看上余罪了,此時的余罪已經換了一種姿勢,呆呆地、傻傻地、無計可施地看著頂頭的陽光,幾人午飯後鑽在塢城路惠民巷里這個小區花園里,長椅上坐了幾位,地上蹲了幾位,都犯傻著呢,都在想怎麼著跟著跑出來了,怎麼著就又開始後悔了。

    “余罪,你說句話呀,大家可是跟著你跑出來的。”林小鳳看余罪這個表情,不悅了。上前推了把,質問著︰“你說吧,怎麼辦?我說你膽也太肥了,當面就把人家督察的證件摸走。”

    說及此處,眾人都笑了,反扒隊的隊員基本能當半個扒手,可那都是長年累月的煆練中學來的,偏偏這位進隊最短的卻進步神速,這才幾天,已經練到這種水平了。余罪笑了笑道︰“我是等。”

    “等什麼?”林小鳳問。

    “等事情捋順點,咱們好動手啊,關哥,你不是真準備回去吧?現在領堊導在氣頭上,回去就是典型,絕對會拿你開刀。”余罪道,把關琦山嚇了一跳,不敢提了,可他反問著︰“那怎麼辦?督察現在滿世界找咱們呢啊。”

    “所以才不能讓他們找著,所以才得等風頭過去咱們再回去……法不責眾你們又不是不懂,真把凶手揪出來,或者沿著這條線整出點事來,到時候,咱們就可以堂而皇之地回去了。”余罪道。

    “怎麼查呀?現在面都不敢露?”郭健道。

    “是啊,所以要等,等別的隊查出點眉目來咱們再接著來……好,現在開始,十分鐘時間,咱們定一下該干什麼?我把剛剛得到了情況給大家說一下……”余罪道著,席地而坐,揀了塊花池里的小石子,在地上畫著現場,標著車輛,敘述著從鼠標嘴里得到的大致案發經過,說罷又把參案的各隊、排查的進展給講了下。

    有老駱這個內鬼,有重案隊的兄弟,這消息怕是難不住余罪。

    “不好查,那種面包車,郊區這片沒有一萬也有八千,還不帶回收站那些拼裝的。”郭健道,作為警堊察,對這種事有直覺。

    “要戴著口罩作案就麻煩了,現在空氣質量不好,遍地戴口罩的,又是凌晨,能找到目擊嗎?”林小鳳道。

    “抓捕的黃金時間已經快過去了……從案發時間就跑,七個小時了,有關系出境都可能。”關琦山道,也是一句喪氣話,洋姜在這個隊里發言權不大,不過他听來听去,好像還無計可施了,他又看看余罪,小心翼翼地道著︰“有辦法麼?黃三你都能挖出來,挖這個小毛賊沒問題吧?”

    “沒辦法,肯定跑了。”余罪道,大家一喪氣,他話卻回來了,又道著︰“不過我有想法,我覺得這個案子的關鍵不在賈浩成身上,他被劫走,我想只是為了轉移所有人的視線,這不是關鍵。”

    “關鍵在哪兒?”林小鳳。

    “在你身上?”余罪斜斜一瞧,好復雜的眼神,林小鳳不解了,余罪掰著指頭數著︰“分局、派堊出所、刑堊警隊都傳喚過賈浩成,這他媽就是一坨屎,誰也不待見這貨,可你們想想,以前傳喚那麼多次,為什麼沒有發生過劫車事件?可能你們要說,是因為這次咱們無意中挖到的銷贓案多,我覺得也不是,如果是這種原因,劫人事件就應該發生在昨天晚上,幾個人值班,就咱們那隊里,搶個把人太容易了……而且劫車襲警這事,我覺得是腦袋進水人干的?有這本事,何必呢,路上這麼豪車,劫走怎麼不值個十幾萬塊?可他們偏偏干了,而且還是在鳳姐半夜向上頭匯報,辦下批捕手續,準備繼續深挖藏匿罪行的時候……出事了,能說明什麼?”

    “他們還藏著其他事?”林小鳳下意識地道。

    “對,除了這個都沒有其他解釋,賈浩成不值得有誰為他犯這個險,他家里有可能,可這樣那如等咱們送進看守所,他們再花點錢辦個保外什麼的………你們覺得呢?”余罪問。

    “對呀,搶他還不如直接搶運鈔車呢,反正都是重罪。”郭健道。

    “那咱們從那兒下手?”林小鳳問道,她又看了一絲希望。

    “關鍵的節點你想想,從什麼時候開始,這個案子讓你興奮了……問題就出在哪兒。”余罪道。

    “電瓶……那批被我臨時封存的電瓶,小關,咱們倆去的。”林小鳳驚聲道,關琦山道著︰“那玩意,難道是關鍵?看庫房就一個半拉老頭,就離這兒不遠。”

    “消息應該就是從那兒傳出來的,這個時間點,正好倉促準備起一起劫案。”余罪道,很確定,他模擬無數回,就像在羊城經歷那次大案時,他以嫌疑人的思路摸擬著,又細細地掰著︰“你們覺得這個案很難,我覺得不難……第一,使用遍地可見的車看似高明,恰恰說明他們對本區的環境和行駛車輛很了解,讓咱們沒法查,肯定本地土逼作案,流竄的沒這麼熟悉;第二,戴著大口罩去做案雖然看似聰明,可你看他們的手法,板磚、水管條子、三稜刀,這是咱們塢城路痞子標準裝備啊,肯定是倉促上陣,胡亂找了個應手的家伙。第三,嫌疑人賈浩成可不是痞子,說起來算個富二代,要有人給他張羅這事,而且是在很短的時間內能張羅到敢對警堊察下手的人,不是那麼容易吧?這一項條件能篩走這個區百分之九十九點九的居民。”

    剩下的呢?眾人的眼楮一亮,覺得難度系數幾乎拉到零點了,無非就是那些平時作奸犯科人渣堆里的,至于指使的,無非就是有錢能使鬼推磨了。如果是那生意有問題,那掌握誰手里,誰的嫌疑就最大嘍。

    “有可能這麼簡單嗎?”關琦山不相信。

    “就不會難了,干一輩子的工作還不就一個字概括︰混”余罪笑著道,起身拍拍屁股,揚揚頭帶人走,笑著補充著︰“過一輩子的生活還不就兩個字,一個吃,一個……洋姜是什麼來著?”

    “日”洋姜脫口而出,笑聲一起,吧唧一聲,他挨了鳳姐一巴掌,這才省得,自己被坑了,可辨無所辨,一干人早笑著隨余罪起身了,他慌忙地跟在背後,好不氣惱………

    一行人坐公交去的,車上就踫見熟人了,兩個準備找機會的扒手認出關琦山和鳳姐來了,恬笑著打招呼,坐了一站路,還給關琦山和鳳姐付了車錢才走的,反扒隊員們都笑了,有時候這種你真沒治,抓來抓去都抓成熟人了,抓的都煩人,人家被抓的就是不煩,還在偷。

    車上關琦山就指著路右面的一家電雅迪的專賣店的地方給余罪介紹,這就是賈潔成家里的店,倉庫離這兒不到兩公里,一站路下,幾人拐進了向陽胡同,能容一車進出,到地方時,林小鳳伸手攔住眾人,小聲道著︰“就這兒,昨晚的提審關在拘留所的兩個扒手,據他們交待,就在這個口子上交易的,我當時就查了查,結果發現這家伙的倉庫離交易地不才一公里………我就想,敢收贓,那肯定有賣的渠道,直接就來倉查來了。”

    “你們怎麼封的?”郭健問。

    “下了單子,讓他們不準動。等待核實。”林小鳳道。

    “完了,肯定動了。”余罪道,其他人也深以為然,這年頭,把警堊察當回事的還真沒幾個人,特別是這不包括這些有倆錢的人。

    幾個人低頭商量著,一眨眼,分而三拔,林小鳳和余罪一路,直接擂上了大門,是兩座四合院子修成大型倉庫的,半天才有人來開門,一開門,林小鳳亮著證件︰“還認識我嗎?”

    “認識認識,請請。”看門點頭哈腰,笑容可掬,林小鳳一揚頭︰“走,看看封存的電池,你們沒動吧?”

    “沒有沒有,絕對不敢動。”那人笑著道。前頭領路,客氣如斯,簡直無可挑剔,這兒的大院子里就堆著兩三人高的電單車包裝箱,兩層樓都是,沿著台階向地下室走來,左側的一個角落里,放著那些林小鳳昨晚下單封存的電瓶,兩塊磚大小的東西,堆了一堆。

    “是這些東西嗎?我怎麼看著不像呀?”林小鳳不確定地道,像余罪使著眼色,那意思是說︰換了

    不換都不可能,余罪蹲下看了看,招著手讓看門人過來,氣憤地指著道︰“喂,耍花樣了吧?這電瓶都漏液了,那兒撿的?昨晚那批運什麼地方去了?”

    “哦喲喲,警堊察同志,天大的冤枉涅?我們怎麼可干那事?這兒扔的就是客戶換新電瓶丟下的舊貨……真的,這位女警官,您半夜來看的,是不是沒看清呀,一個七八斤呢?我老胳膊老腿,不可能搬得動呀……再說我換這破玩意,往哪兒換去……”看門人賭咒發誓,指天證地,生怕警堊察不相信,不過那樣子余罪太熟悉了,就像老家那拔果販子凜然告訴別人︰俺這水果絕對是無公害的。

    “鳳姐,應該查查他們的來源,現在全市電單車的擁有量上百萬輛,這里頭發點財很容易了啊。這地方越看越像個窩贓點。”余罪道,拍拍手起身了。像是要走,林小鳳沒查到卻是很懊喪似的訓著︰“楊禿子,別跟我耍花樣……別以為你換我看不出來,這事沒完,你等著吧啊。”

    “哎喲喲,警官您說的這什麼話呀,我怎麼听不懂啊……我們向來遵紀守法,照章納稅,您不讓回收舊電池,我們不回收不就成了……慢走啊……”那人恭送著被氣走的余罪和林小鳳,當啷聲鎖上大門了。

    “肯定有鬼,全部換了。”林小鳳氣憤地道。

    “當然有鬼,賈浩成都被劫走了,店里人還這麼坦然,真少見啊。”余罪笑著道。

    兩人沒走,就靠著鐵門,在等著,在等什麼呢?兩人相視間,在笑,在神秘地笑。

    “哎喲,小張,又來了……還是半夜那個女的,一臉麻子,嚇死人啦……哎喲我說這事我干不了,怪嚇人的,萬一人家間查出點什麼來,我這把老骨頭,可就交待到里頭了……什麼?就讓我的一個人呆,張,小張,張,我說浩成都出那麼大堊事了,咋就沒人著急呢………我能不怕麼?要是警堊察再早來幾個小時,不全給露餡了。先抓的就是我呀……啊,啊,行…那說好了,明天啊,明天你找幾個人接我班啊”

    楊老頭放下電話,摸著怦怦跳的心口,好歹交待了,好歹不用再在這個是非地方混了,他尋思著,是不是今天就走,小老板賈浩成一出事,他擔心牽連到他,可他想想賈家這點關系,似乎又沒事,不抓了人家好幾次又都放了嗎?

    當今的時代,是他這個年齡的人看不懂的,可對于只掙一份工資的楊老頭來說,既沒有當壞人的膽量,更沒有當好人的覺悟,自然是保著自己的飯碗要緊,大不了再找個看門的活計。正想著,門大咚咚咚被擺響了。

    他不迭地奔出來了,換上了那副慣常的卑躬屈膝的笑容,一開門,見麻臉女警又回來了,他恬笑著道︰“還查?我說各位警官,真沒有……您瞅這麼大年紀了,能騙您嗎?再說我敢騙您嗎?”

    進來了,不是一個,是七八個人, 聲關上了門了,圍成一圈,把楊老頭圍在中間,都壞壞地笑著,郭健道︰“楊老頭,九點鐘你往外運了一車什麼東西?鄰居有人看見了。”

    “電單車唄,運到門市上賣呀,每天都補貨。”楊老頭道,回答很流利,練過了。

    “好像還運過一車,鄰居也看見了,是幾點?”關琦山接著問。

    “那個……哎喲,記不清了,那個,幾點來著……”楊老頭不敢把關鍵的時間點說出來,尋思著怎麼搪塞過去了,卻不料關琦山並沒有追問,拍拍老頭道︰“看把你嚇得,我就瞎說來著,根本不知道,也沒人看見。”

    “哦,開玩笑啊,呵呵,警堊察您真幽默。”楊老頭恬笑著,換話題了。不料林小鳳開口道︰“楊禿子,你要瞎說,可就不叫幽默了?直接點,說說後台老板是誰,我們不為難你個看門的。”

    “這個……什麼後台老板,我們就一個老板,叫賈政詢,營業執照上不寫著嘛……我們老板絕對是個好人……”他正要歌功頌德一番,可不料他看到了人群里那位小個子,笑著,把他他身子搬正了,然後幫他捋捋衣服上的褶子,慢慢地,手伸進他的口袋,拿出了一個指頭截長的東西……咦?老頭異樣了,緊張地道︰“那不是我的東西?怎麼在我身上?”

    “哦,我的……一不小心伸錯口袋了,就放你身上了……”余罪嚴肅地道,幾個人噗噗給逗樂了,楊老頭可傻了,這玩意干什麼的用的他可不知道,隱約知道,可不敢確定,等著余罪調試了半天,摁著鍵,好清楚的聲音出來了︰

    “……還是半夜那個女的,一臉麻子,嚇死人啦……哎喲我說這事我干不了,怪嚇人的,萬一人家間查出點什麼來,我這把老骨頭,可就交待到里頭了……什麼?就讓我的一個人呆,張,小張,張,我說浩成都出那麼大堊事了,咋就沒人著急呢………我能不怕麼?要是警堊察再早來幾個小時,不全給露餡了。先抓的就是我呀……”

    楊老頭白眼一翻,就要昏厥,被郭健和關琦山攙住了,林小鳳剜著道︰“你千萬別出事啊,出了事你還賴我把你嚇得是不是?”

    對于自己長相,林小鳳最忌諱人說他麻子,余罪把她攔過一邊,示意自己來,就見他很和氣地拍拍老頭,又給撫了撫身上衣服的褶子,很好奇地問︰“楊師傅,你有老伴麼?”

    “有有。”老頭像看到希望了,乞憐道。

    “那你有孫子,還是孫女?乖不?”余罪又問。

    “有,小孫子四歲了。”楊老頭更淒然地道。

    “那你攤上大堊事啦。”余罪一翻臉,惡狠狠地道︰“就欺騙警官,協助別人做壞事這一樁,得關你好幾年……出來老伴不要你了,跟別的老頭走了;兒女不認你,嫌你丟人;小孫子更不用說,根本就認不出來你來……你是不是攤上大堊事啦?給你養老送終都木有人啦?”

    這話一點也不具備警務專業,听得那幾位同事肚子直抽搐,可偏偏這幾句最有效果,老頭嘴一咧,就要開嚎時候,余罪又是一句︰“告訴我怎麼回事,我現在就放你回家。”

    “啊?”老頭一愣,馬上道︰“哦,我說,就一百多塊電瓶,順子讓拉走了,他不讓我說,他說,我要敢說,扣我倆月工資……”

    “順子誰呀?”余罪問。

    “我不認識,浩成發小。”楊老頭道。

    “以前經常有這種電瓶?”余罪問。

    “啊,經常有……”

    “挺多?大概一個月有多少……”

    “有千把個吧。”

    “一定不是新的,像車上拆下來的是不是?”

    “啊,對呀?咦?你知道還問我?”

    “當然知道啦,跟你核實一下,然後再把您老送回家呀……這地兒不能呆了,來來,咱們里面說話,甭讓人瞧見,我說楊師傅,這個情況,詳細給我說一下……”

    余罪攬著老頭,像爺倆,甭親熱地進屋了,外面幾位,吃吃的偷笑著,這算審下來了嗎?

    好像算,不一會兒,余罪不知道搗的什麼鬼,居然把老頭說得心平氣和,根本不像自己攤上事了,客客氣氣把眾警堊察送出門去,隨後自己的鎖了大門,跑得比警堊察還快。

    不過這個人已經不重要了,教唆這個老頭說謊的順子進了反扒隊的視線,出巷口時,幾個人電話來回打著已經把這個人的底刨出來了。

    結果讓眾人面面相覷了,被劫走的嫌疑人賈浩成,父親賈政詢大家都認識是個奸商。不過剛剛這個冒出來的嫌疑人順子就有點來路了,大名張和順,在區政堊府後勤部門工作,司機。而賈浩成的叔叔賈原青,也在區里工作,是本區的副區長………(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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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4-14 10:15:26 |只看該作者
第54章逆流暗涌


    案子出現了暫時的僵持………

    根據案發現場嫌疑人的體貌特征,肖像的恢復還在緩慢地進行,這項繁復的工作什麼時候能完成,完成後能不能和作案人吻合,能不能用于通緝協查尚在未知之中。與此同時,案發現場轄區的塢城路、晉陽、汾水三個派堊出所以及包括重案隊在內的十數名刑堊警,也在忙碌地排查之中,這一帶兩條商業街、四個批發市場、上萬家商戶,一年四季都熙熙攘攘,即便在車上一眼望去能看到泊在路邊的數輛警車,人群中匆匆警察進出了各商鋪拿著照片在詢問,也沒有造成引起更大的影響。

    對于警察,沒辦法的時候就用這種笨辦法,全世界是通用的,因為警堊察相信,天下沒有天衣無縫的案子,總能在一步一步排查找到端倪,可這種辦法的缺陷在于,查到不的信息不是沒有,而是過多,比如塢城路派出所就查到了不少商戶舉報誰誰誰今天早瞅見了,警堊察回頭就上門把人逮來了,一審才發現根本就是欺負商戶的小痞子。一個上午,三個派堊出所傳喚了十幾個人,差不多都是這號人渣。

    十五點整,解冰看了看表,回頭示意著店里的趙昂川往外走。

    這是一家標著“雅迪”字樣的電單車專賣店,兩百多平,幾百輛花色各異的電單車,光店員就有七人,忙碌的店員顧不上招待沒亮身份的重案警員,兩人只是在店里來回看了一遍,黃金地段的這麼個店鋪,又是這麼大的生意,實在讓人覺得和那案子,幾乎是風馬牛不相及的嘛。

    “解冰,你那位同學,叫什麼余罪,到底是什麼人?我好像听這個名挺熟。”趙昂川隨口問道,兩人邊向車上走著,解冰聞听這個名字卻是訕笑了笑,道著︰“準確的解釋,這是個賤堊人,很賤的賤人,我在學校的時候,都被他坑過。”

    “這麼拽?怎麼不來咱們二隊?”趙昂川笑道,刑警中的奇葩,特好的和特壞的,歸宿都在二隊。

    “他沒來,不過和他關系不錯的賤人都來了,張猛、熊劍飛、孫羿、吳光宇,還有被打發到反扒隊的嚴德標、李二冬,他們當時是個小團伙。”解冰笑著道,打了車門,學生時候已經過去了,想起來那時候讓人怒發沖冠的事,此時卻是多了幾分可笑的味道。

    說到此處趙昂川卻是想起什麼來,直道著︰“對了,我在羊城的時候,踫見過鼠標、孫羿相跟了一個人……平頭,中等個子,說話很匪氣的一小伙……是不是就是他?”

    “如果有個人,你覺得行事作風賤得你想揍他,那就是。”解冰道。

    趙昂川想了想,那家伙把警察當地痞使,卻端那拔走私車,所用用法,果真很賤,他笑了笑道著︰“那就應該是了。”

    “哎,對了……你們在羊城干什麼?”解冰異樣了。

    “沒什麼,一個案子……有保密條例。”趙昂川笑道,見解冰懷疑上了,他轉著話題問︰“解冰,你說,就你那同學,不至于真帶上反扒隊來人家店里打砸搶吧?”

    “說不來,逼急了他真敢干,我真懷疑咱們現在的體制,怎麼能把這種人招到警隊里。”解冰搖搖頭,眼楮迷離著,似乎還在思索什麼,余罪的事只是隨口說說,在擰車鑰匙的時候,他似乎有所想了,停下來,不確定地問著趙昂川道︰“趙哥,地方您看了,您覺得觸發劫車搶人這事的根子在哪兒?”

    喲,這是個很嚴肅的問題,先前討論過,很可能是賈浩成被抓,否定了,因為這貨經常被抓;很可能是反扒隊使用了某些見不得光的手段,這個也否定了,因為那手段那個隊也在用,不至于引發這樣事,況且被捅的李二冬,根本沒有參與審訊;那就只剩下一種解釋了,還是解冰的推測,趙昂川道著︰“應該是有其他事,應該是知道批捕的消息,對方對急了。”

    “對呀,據督察的詢問,凌晨兩點三十分,反扒隊警員林小鳳到拘留所提審過幾個盜竊嫌疑人,贓物就是電單車電瓶;三點二十分左右,她在區檢察院通過值班辦公室批了逮捕手續……四點左右回到反扒隊……兩個小時後,就發生了劫車搶人的案件,這其中能說明什麼?”解冰問。

    “泄密,這個怎麼查,可能是反扒某個協警漏了嘴,可能是檢察院值班的打了小報告,就即便能查到,也是策劃人,不是凶手,你拿什麼定罪?甚至連刑事傳喚的案由都不充分。”趙昂川道。

    “把接觸到的人,可能通訊的渠道,檢索一下,肯定會有發現的……嫌疑人家里兩個店,這個投資得百把十萬吧,賈政詢當年不過是個街上擺攤修自行車的,作到這麼大生意,應該有兩把刷子,何況他兄弟,現在又爬到了副區長的位置,之前賈原青可是區房改辦主任,我想啊,這里面貓膩不小。”解冰道,車打著了火,起步了。

    每一個財富都可能有著不為人知的罪惡,對于解冰來說,可能在這一方面,他的理解更深。

    “呵呵,越來越麻煩嘍,還不定要整出什麼事來。”趙昂川掏著電話,通知著技偵上,沿著林小鳳接觸的人,以及可能知道賈浩成被連夜批捕消息的渠道往下查。

    半個小時後,一個讓重案隊瞠目結舌的線索出來了,反查嫌疑人父親賈政詢以及他叔叔賈原青的電話,兩部手機在凌晨三時到五時之間,足足打出去十數個電話,而接線的另一方,有派堊出所所長、有刑堊警隊的隊長、支隊隊長、政委,甚至連市局若干部門的領堊導也在內、甚至包括反扒隊的副隊長苟永強。

    就個電話能說什麼什麼事,對吧?總有能因為和嫌疑人家屬打個電話,就可以妄加猜測吧?

    于是這個消息被嚴密封鎖,只限于重案隊參案人員知道,那怕就邵萬戈經手過無數棘手的案子,都沒有此時他手里那些電話記錄棘手………

    十五時二十分,余罪手嘬在嘴里,來了輕佻的口哨,調戲的不是妞,而是一個男滴,剛揉著眼楮從家里出來。那人沒理他,不過馬上被接下發生的事氣得炸肺。

    只見這個小流氓打扮的小子,手“滋……”地在他的車身上摸過,長長的、鮮亮的一道,把心愛的皮卡車破相了,劃了道,那人還做了個鬼臉,揚了揚手里劃車漆的硬幣,撒腿就跑。司機火了,奔著就追,順手從巷口花池邊上揀了塊水泥場,奔著叫囂著就拼上來了。

    追呀、追呀,追了五百米就跑不動了,司機拿著水泥塊哼哧哼哧喘氣,不料前頭那小痞子更壞,臉不紅氣不喘,回頭商量︰“嗨,大哥,沒錢花了,給我一百塊,保準以後沒人劃你的車。”

    就有這號爛痞沒錢了想這種歪招。司機那咽得這口氣, 唧就把水泥塊砸上去了,余罪輕飄飄躲開,嗤笑著道︰“不給是吧?晚上卸你車輪。”

    “**……”司機憑著一狠勁,冷不丁追上了,那小痞子一閃身進了胡同,他不假思索,跟著就進去了,卻不料中招了,幾個人摟脖子的、銬手的,霎時把他逮了個正著,司機還待呼救,可不料只剩下呼哧呼哧喘粗氣了,被眾人蒙著腦袋,帶上了一輛面包,車走時,蓋頭被掀了,司機這會才明白有事了,趕緊哀求著︰“大哥,大哥,你們綁錯人了吧?我就開車的窮逼一個,車貸還沒還完涅。”

    眾人一笑,余罪在前座吧唧扇了一巴掌,指著林小鳳道︰“看清楚點,大姐……什麼大哥?”

    “哦,對,大姐。”司機嚇孬,突然發現一個更恐怖的事,麻子臉的那位,性別果真是女,林小鳳沒搭理眾人的取笑,亮著警證道︰“看清楚點,警堊察。”

    “啊?”司機一愣,從驚恐的狀態回復過來了,一下子怒不可遏,瞪著余罪質問著︰“哎,你警堊察劃我的車,我告你去。”

    “看看,這些王八蛋誰也怕,就不怕警堊察。”余罪道著,指頭戳著司機道著︰“知道老子誰嗎?老子是警堊察雇的地痞,姓陶名二旦,塢城路上的名人……你堊他媽興華這邊的,去塢城路找事是不是,讓警堊察找我們麻煩?”

    “沒有啊,我就拉拉貨,不干違法事?”司機愣著道。

    “胡說,你偷了一車電單車電池。有人看見你拉走了。”余罪詐道。

    “你才你媽胡說,那是張老板的貨。”司機針鋒相對,力證不是賊贓。

    “不可能,張老板的貨你藏你家里呀?”余罪義正言辭,你分不清他是證據確鑿還是信口胡說。這一詐司機幾乎沒有什麼思索,脫口而出︰“我藏那玩意干什麼,一塊不少,全拉張老板的貨場了……不信你問問。”

    “哦……看來我是弄錯了。”余罪語氣緩和了,剛才火急火燎的表情消失不見了。關琦山拍拍這哥們的肩膀道著︰“那好,帶我們去張老板的貨場,核實一下。”

    壞了,司機突然發現,從昏頭昏腦追劃他車的痞子,就沒清醒過,張老板那貨場可是千叮萬囑,不能帶外人去的,他一遲疑,林小鳳頭也不回地道著︰“你叫盧大東對吧,身份就你說的,司機苦逼一個,銀行貸款都沒還完,怎麼,讓我們把你的車當作案車輛沒收?查你很難嗎?遍地的交通監控,半個小時就能反查到你的行蹤……再問一句,貨場在什麼地方,幫我省點時間,沒你的事。”

    “哎……北營街18號,舊燈泡廠那兒……”司機萎了,低著頭,果真是像被生活重擔壓彎腰的那類苦逼作態。

    十五時三十分,接到短信通知,已經散布的全市各角落遛達等消息的反扒隊員,騎車的、乘三蹦子的、坐公交的、打的的,陸續向北營開始集結了,甚至包括,已經被督察宣布開除的協警的居光明等人。

    說實話,大家不是沖著什麼案子來的,而是沖著一塊摸爬滾打的情分來的………

    此時此刻,許平秋的專車緩緩地泊在五原市刑偵支隊的大院里,下車時,支隊政委已經奔上來迎接了,兩人沒進門,支隊長的車也風馳電掣地回來了,笑吟吟的孔支隊長快步迎上來,不迭地歡迎省廳領堊導蒞臨檢查。

    “哎喲,孔支啊,我就路過,順便進來看看,還沒敢趁飯時,怕你們趁機灌我……咦?這忙得火燒眉毛,怎麼回事?”許平秋笑著客套著,從刑堊警隊一直干到支隊,干到總隊,直到後來總隊劃歸省廳刑偵處,說起來,刑偵這一塊整個是他的山頭。

    “老隊長,您真不知道?”孔慶業愕然地問。

    “不會,老隊長一出現,一般都是給咱們帶錦囊妙計來了。”政委不動聲色地拍了個馬屁。

    這倒是,能讓省廳刑偵處長直接指揮的案子不多,但只要有,訖今為止還沒有半路流產的,孔慶業陪著許平秋上樓,也開始了︰“老隊長,這回事出得可要是氣炸人了啊,居然有人劫押解車,把咱們的警員捅成重傷了……我剛從塢城路一帶回來,正在排查。”

    “那趕緊查呀,查出來從嚴從重從快處罰。這多大個事,怎麼,總不能我來給你當專案組長吧?”許平秋笑著道,這樣問可沒人敢接茬,除了省廳直接派駐,下面的請都請不來呢。

    寒喧了進了支隊長辦,對于曾經坐過位置,許平秋又饒有興致的坐到上面,接了杯孔慶業遞的茶水,抿了口,笑吟吟地問︰“老孔,這支隊長位置舒服嗎?”

    “領堊導什麼意思?”孔慶業沒明白,稍顯緊張地問。

    “意思就是,你屁股坐在這兒,心可不能不在這兒……坦白地說啊,這個位置不是一個榮耀,而是一個考驗。”許平秋笑著道,孔慶業的表情凜然了,政委的表情莊重了,以為領堊導又要講課。可不料許平秋放下茶杯時,絮絮道著︰“我曾經可在這兒接受過很多年的考驗,考驗很難過關吶,說情的,那是排著隊來,不少人打的旗號能嚇人一跳;送禮的,二半夜都能摸到我家里,甚至有的就是同行托關系送的,你收下是犯錯,把人推出去那叫錯上加錯;在這種考驗面前,你們猜,我是怎麼辦的?”

    許平秋表情是一種復雜的、深奧的、很難被讀懂的那種表象,孔慶業想當然地道著︰“您兩袖清風,誰都知道啊。”

    “就是啊,老隊長,您的風格大家誰不知道。”政委也湊著趣道。

    “呵呵,回答錯誤。別跟我耍心眼,你們心里現在肯定在小聲嘀咕罵我呢……耶,裝什麼孫子呢?暗地當婊子,面上修牌坊,誰不知道你什麼東西?”許平秋異樣地道,像在自嘲,兩位下屬被說得面面相覷,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了,許平秋又抿一茶水,話題反過來了,笑著道︰“你們可以不對我講實話,不過我快退了,這實話就敢和你們講了……如果有人說在考驗面前打滿分,那是吹牛;能打八十分的,少見,反正我沒見過。能勉強及格的,應該有吧……我不算,我給自己打五十九分,知道為什麼嗎?”

    兩人搖搖頭,許平秋站起來了,背著手,審視著兩位屬于,不過卻是一副說小話的口吻道著︰“有人說情,我大多數時候能辦就把事辦了,沒辦法,原則頂不過官大一級;有人送禮,我有時候悄悄收就收了,我不告訴別人,生活這麼清苦,總得改善改善……所以呢,捫心自問,我只敢給自己打五十九分。不過你們說,為什麼我打五十九分,還能混到今天沒出事嗎?”

    喲,兩位屬下更凜然了,這種根本不能言傳的事被領堊導這麼說出來,怪嚇人的。

    “那是因為呀,我看得清什麼事敢辦,什麼事不敢辦,什麼錢敢拿,什麼錢不敢收……有時候大原則面前,可千萬得站對地方。”

    許平秋凜然道,嚇得孔慶業哆嗦了一下,卻不料他旋即莞爾一笑,風輕雲淡的話題又轉移了,直拍著自己腦袋道著︰“看我糊涂的,扯這些干嘛,我來干嘛來了……對了,王政委,你陪我走一趟,今年年底的授餃,多給你們支隊爭取幾個指標,對了,還培訓的事,全警就數咱們刑偵上拖後腿,天天抓作假文憑,自己連個文憑都搞不上,這不讓上面作難嗎……老孔,你忙你的,讓他陪我去市局一趟就行了………”

    連說帶訓,王政委喏喏應聲,一個支隊的,數百刑偵警力,吃喝拉撒的生活問題,以及家庭上、感情上的思想問題,少不了政委摻合,兩人同乘一車,先行離開。

    可送走人的孔慶業支隊長一下子臉拉下來了,他在回味著這位突然而來,說了幾句怪話就走的許處長,他知道這個人老成精的老家伙不會憑白無故的說這些話的,那表情,明顯在故意給他警示,讓他悠著點……可是,什麼事呢?他知道肯定有什麼事忤逆到這個頂頭上司了,他在想著,似乎沒什麼事呀?讓我屁股坐好,心別去其他地方?什麼意思?

    一直思考著,回了辦公室,電話鈴聲響時,他拿起來電話,一下子恍然大悟了,應該是這件事,只有這件事可能驚動省廳,很可能現在省廳壁上觀的人不少,就等著揪自己的小辮呢,再怎麼說也是一位警堊察執行公務被刺,這事情處理稍有不慎,他得負領堊導責任。

    哎喲,他突然發現自己走了一步臭棋,一步很臭的棋,不該刻意地把矛頭指向反扒隊,可這是領堊導的授意呀?難道許處長和王局不對路,王局可是省廳副廳長兼市局局長,比許處長還大一級。

    他頭疼的拍著前額,發愁不知道在這個時候,該站在那個隊列中。

    那個電話還在想著,對他來說,還真是一個考驗,選擇是如此地艱難………(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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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道高一尺


    “哥,沒接電話。”賈原青小聲道。

    沙發上坐著的是他親哥,親哥旁邊涂脂抹粉,一副地主婆打扮的是親嫂子,哥嫂倆一個苦著臉,一個哭著臉,賈原青連班都顧不得上,淨顧著處理家里的爛事了。

    “原青,你說這事究竟有多大?”賈政詢難為地問。

    “哥,你多少也學點法律呀?怎麼敢叫人劫解押車去?那和運鈔車有什麼區別?劫就劫吧,也不會把人警堊察給捅了呀……現在咱們認識的公堊安領堊導里,都在說含混話呢,沒個準信。”賈原青同樣愁著臉了。好歹是黨和人民培養的干部,知道什麼事不敢干。

    賈政詢這會兒曉得後怕了,可誰能想到事情出軌的厲害,高價雇了幾個流氓,誰可知道那些人真敢捅了警察,要捅個協警吧也就罷了,多賠倆錢的事,可捅的偏偏是在籍警察,這案子一听說是重案隊接手,不像以前是和派出所、分局打交道,他就慌了,一慌之下,只能找這個親兄弟了。

    再怎麼說是血濃于水,再怎麼也是血脈親情,賈原青、賈政詢這兄弟倆雖然路子不同,可身邊人都知道,這位仕途無量的兄弟,當年是大哥擺攤修車供得上了大學。連成家立業都沒少這位長兄的幫襯,這不,說著親嫂子哭喪著臉求上了︰

    “原青,你可得救救你哥啊……嫂子以前待你再不好,可也是你哥嫂供你上學,又給你托人走路子升的職……嫂子沒啥指望,你可不能不管你哥,你大佷呀……我那可憐的浩成啊,現在也不知道怎麼樣了…

    嫂子抹著淚,一把鼻涕一把淚,說得賈原青受不了了,賈政詢卻是火了,回頭訓著老婆︰“閉嘴,就他媽是你平時慣的,吃喝嫖賭什麼事也學會了。”

    “你好,不是這樣的爹,能有那樣的兒子呀?”嫂子斥著老公。賈政詢一揚手,把老婆嚇得噤聲,那事,不足為外人道也,他知道老公和兒子干得什麼事。賈政詢尷尬地指指了老婆,對兄弟道著︰“原青,別理她……這當會吧,浩成反正跑也跑了,後面事,你說該怎麼辦吧?”

    這話說得虎氣也痛快,該怎麼辦?自然是拿錢鋪路唄。賈原青想了想道著︰“我就和分局長老魏熟,可我現在揣不準,這事他兜不兜得住。”

    “那什麼重案隊,是干什麼的?”賈政詢問。

    “就是專管殺人放火大案的刑偵警堊察,虧是人沒死,要死了呀,浩成這輩子可翻不了身了。”賈原青萬幸地道,他征詢著大哥問著︰“哥,你貨場那邊,那生意我早告訴過你了,不能再干了,現在你這身家,也不需要再干了嘛。”

    “保險,暫時不會有事,現在生意不好干,要不是那貨場撐著,正當生意早跨了……好好,隨後我就把生意停了。”賈政詢道,看弟弟臉色不好,馬上改口道。

    這些事同樣讓賈原青更為難,又是手足之情,又是血脈連親,就有些事不地道,可也說不上什麼來,胳膊肘總不能向外拐吧。他嘆了口氣,又問著︰“這些事如果犯事,會不會牽涉到你?”

    “不會,那兒和我沒關系。”賈政詢道,那地方的生意做不下去了還有點肉疼。

    “那就暫且沒事了。哥你放寬點心。嗯……”賈原青說話著,目光閃爍,兄弟倆心意相通,當哥的政詢側頭斥著老婆道︰“去,你外面車上等我……哭什麼哭?好像兒子不是我親生的。”

    老婆賭氣似地起身,抽泣著出去了,老賈抹了把額頭,長嘆一聲,他知道兄弟話里的意思,說是暫且沒事,那說不定後面的就大了,他嘆著氣問︰“原青,你給我交個實底,這次的事情究竟有多大?”

    “要是光劫走了浩成,問題不算大;那怕就捅的是個協警,也是能解決的……可哥,不是我說你,你怎麼交待的?怎麼敢把警堊察往死里捅?這事真不好處理。”賈原青苦著臉對長兄說。

    “誰知道,你給找的那幾個不要命貨。”賈政詢道。

    “要命也不會干那事呀?我以為你又生意上的事,怎麼敢和警堊察對著干了?”賈原青也是頭疼不已

    “算了,反正後悔沒地方買去,你就說吧,怎麼辦?”哥哥又道。

    “砸錢吧,還能怎麼辦?”弟弟說。

    “給支隊送,得多少?”哥哥道。

    “不光支隊,還得找雇主……這個捅警堊察的凶手必須抓到,這是老魏給我透的消息,能早抓不能遲抓,否則讓警堊察查到你頭上,就不好說了。”

    “那得多少錢呀?”

    “哥,現在你還顧得上錢的事?要錢能解決了,這都是好事”

    兄弟倆密謀著,密謀了很久,賈政詢出來時,帶著老婆直奔銀行,而弟弟賈原青下樓後,沒有像往常那樣到掛著區政堊府的單位,而是打了輛出租車,先行一步到一家會所,喝著下午茶,邀著該邀的人來談事來了。

    “怎麼辦?余兒?”

    林小鳳看著表,十五時四十分,反扒隊的兄弟來了個七七八八,協警暫且不說,林小鳳可是警隊十幾年的老同志,她免不了心里發慌,跨區執法、脫離指揮,這都不應該是一個警堊察該干的事,而對于大多數協警,根本沒有這項權力。

    “呸。”余罪吐了嘴里的煙屁股,惡狠狠地道著︰“還能怎麼辦?端了。”

    要端的目標就在眼前,一個兩畝大小的院子,兩層舊樓,北營這片比較荒涼,曾經是菜籃子工程地的地方留下了一片連一片的大棚骨架,間或有這種大院子,即便在司機的指認,誰可能相信這里會是電單車的銷贓窩點,敲門敲了半天,居然沒人應聲。

    “你可想好,要是搞錯了,這身官衣得被扒了;就即便搞對了,處分也是定了,討不得好去。”林小鳳道。面包車周圍聚了不少協警兄弟,一听這話,倒也是實情,一時激于義憤情有可原,可錯路上越走越遠,就有點不應該。不少人紛紛勸著余罪。卻不余罪陰著臉一翻眼珠子道著︰“怕個鳥,開除了老子當扒手去,不受這鳥氣了。……屁大點的黑窩,砸他們太容易了。”

    “嗨,別打草驚蛇。”關琦山一看余罪彎腰揀磚頭塊,嚇了一跳。門沒敲開,里面還不知道什麼情況呢。

    “顧不上了。”余罪笑了笑,用自己的市井辦法來了,嗖聲一個磚頭塊飛進了院子,咕咚一聲沒響聲,又揀了塊,走得更近了,嗖一聲,見響了,啪聲玻璃碎了,余罪已經伏到了牆下,扯著嗓子開罵了︰“操你馬……誰把垃圾倒路邊啦……”

    這是社區干部的標準口吻,果真管用。听到了腳步,余罪向同伴勾著手指,一群人沿著堵邊堵門,余罪又扯著嗓子大罵著︰“趕緊清理干淨啊,狗都拉幾堆了,不清理,等著晚上吃呀?”“更多熱門小說,、”

    “誰倒的?訛誰呢?”里面粗嗓子對罵上了,當啷聲,敲門沒開的大門,自動開了,開門的一剎那,余罪嗖身閃進去了,開門的漢子一個不防,被人捂上嘴了,本來能喊出來,可不料看捂他嘴的居然是個麻子臉的女人,一下子驚得全身萎了。

    “不許動,警堊察”

    “蹲下……老關,把這個銬上。”

    “里面還有,牆根的……”

    嘩聲進去了十幾人,院了里烏合之眾、圍捕也是烏合之眾,洋姜拖著個人,撕打在一起,還有人見勢不對,試圖從窗上往圍牆上爬的,余罪眼疾手快,一個磚頭塊砸上去了,嚇得那貨縮回腦袋了,更多的是被反扒隊摁倒,銬上……銬子不夠,找的鐵絲條子、塑料條子,綁著手腕子、腳腕子,不一會清理到院子里,居然有十一人之多。

    滋拉一聲,余罪拉開了院子里一個偌大的塑料布子,兩排半新的電單車赫然在目,屋里清理的也在喊了︰“全是零件,電單車的零件。”

    “電池,這兒是電池,有幾百塊。”

    “**,還有上漆車間。”

    “這是拋光吧?”

    林小鳳、余罪幾人沿著看了遍,院子里是沒拆解的車輛,這個兩層里貓膩就大了,一層是拆解車間,遍地都是電單車零件,二層卻是上漆車間,剛剛抓到的還有一身油漆點點的工人,車間里,還放著油漆未干的新車,絲毫不用懷疑,輪轂、外殼一翻新,加上電池,就是一輛售價上千的電單車了。

    “這難道都是賊贓?”林小鳳嚇了一跳,平時也就抓個散賊,難得偷車也能做成一個產業?

    “上下一二百輛,去那收這麼多二手車?有需求才有市場,要沒有消化賊贓的窩點,偷車就不可能有這麼猖狂,說不定這樣的窩點,還沒準有多少呢?”余罪踢踢了翻新的車,技術相當過硬,和新車幾乎別無二致。

    “真他媽邪了,這上面都能發財?”關琦山驚訝地道。

    “不稀罕,我在南方曾經見過,一個小舢板一年掙幾十萬的。我就說了嗎?他們怎麼火急火燎劫車搶人,根子在這兒……你們算一算,賊贓可是非常便宜的,根據咱們的經驗,賣到黑市上也就三四百塊,賣給收破爛的更便宜,如果有人組織從這些人手里收購,一輛別說多說,掙五百……光現在場上的能掙多少?”余罪道,相比而言,他是見多識廣的,特別是那些稀里古怪的來錢方式,他四下瞄著,像在找什麼東西。

    “**,十萬啦。”洋姜羨慕地道。

    “掐了他們這條財路,他們就離死不遠了。”余罪看到他需要的東西了,汽泵,擰下了泵上的漆桶,又隨手提了兩個啤酒瓶子,向樓下走去,此時為了安全起見,大門已經重新關上了,嫌疑人被趕在一層的屋子里,挨牆根蹲著,面朝牆,個個戰戰兢兢。“更多熱門小說,、”

    余罪挨個看了過去,看的都是手,一雙手裂紋不少,皮粗肉糙,這不用說,是拆車的;手上還染著漆色的,是漆工。衣服上濺著金屬粉末的,鈑金工,負責修補和打磨的,看到一位三十年許,手很白淨,工作服上沒什麼污漬的人時,他知道目標了,自動略過,站直嘍,吼了聲︰“都掉過頭來。”

    一干人嫌疑人挪著,挪過來了,清一色的男子,最小的二十朗當,最大的看樣五十出頭了,林小鳳進來了,向他使了個眼色,滿屋子翻過了,沒有什麼經營許可證以及營業執照之類的,用腳趾頭想都只能是個黑窩。那麼接下來,要找的就是這里帶頭的了,林小鳳要去找時,卻不料余罪已經開始了。

    “你出來。”余罪隨手點了個人,躬身問著︰“一天拆幾輛車?”

    “我……我沒拆什麼車。”嫌疑人道,眼光躲閃著。

     ……聲,那人一翻白眼,呼咚一下子栽倒了,余罪的手里拿著砸碎了半截啤酒瓶,狠狠一摔,呸了口︰“死到臨頭了還說尼馬瞎話。”

    “你,出來。”余罪砸翻一個,又嚷出一個來,是位三十年紀的漢子,那漢子嘴唇哆嗦著,余罪拎了個啤酒瓶子問著︰“爽快點,一天漆多少輛?”

    “十…十……不不,二十……不不……”漢子吐齒不清,余罪一揚, ,又是一啤酒瓶,那人歪歪地躺地上了。

    別說嫌疑人,連反扒隊的都嚇壞了,平時審訊都不見余罪怎麼參與,誰可想,他下手比誰都狠,問都不問,直接就開干,林小鳳覺得不妥,她要上來勸著,余罪回頭給了個制止的眼神,眼楮里布滿了血絲,她凜然退後了,她知道,雖然到現在余罪沒還沒去醫院,但最關心兄弟的是他,誰也攔不住要抓住凶手的他了。

    “你……出來。”余罪再一吼,把目標叫出來了,有了前兩個被敲翻的先例,那嫌疑人蹲著挪著,全身哆嗦,發抖地看著躺在地上的兩位工人,余罪卻是陰著臉,提著鋼制的漆桶,這敲腦袋上,可不是昏厥那麼簡單了,他彎下腰,狠狠一頓, 聲一響,直問著︰“我知道你們干什麼的,知道你們是誰……簡單點,告訴我你有沒有辦法把老板叫來?”

    “有”嫌疑人機靈了,回答的特別快。一句話像給隊員們注了一劑強心針一樣。

    審訊直接停了,馬上進入誘捕階段。

    十分鐘後,負責店里運輸的嫌疑人姚向東風馳電掣趕來了,據窩點負責的通知,有個大客戶上門了,要三十輛車,這位發財心切的黑老板,進門就被銬了個結實。開審的時候出了個戲劇性的小插曲,居然有人敲門來了,反扒隊員們一不做,二不休,直接逮進來摁倒,卻發現摁了個全身襤縷的破爛王,開著三輪摩托車來了,他一直強調自己是收破爛的,可就是說不清車上為了拉了四輛半新不舊的電單車。

    半個小時後,乘著一輛天簌轎車來此洽淡業務的第一嫌疑人張和順,被反扒隊銬進了院子。很具有諷刺意味的是,車是公車,區委的牌照………(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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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4-14 10:16:20 |只看該作者
第56章魔高一丈


下午,差一刻十七時,勁松路刑偵二大隊。


“到什么程度了?”邵萬戈急匆匆奔回二隊,推開技偵室的門問道。


“還在恢復,不過圖像失真厲害,恢復難度很大。”解冰道。


“加快速度,現在已經快十七時,我們一點進展也沒有。”邵萬戈難為道,趙昂川插了句問著:“邵隊,為什么不直接把家里傳喚來,賈政詢絕對有直接嫌疑,聽著他主動找支隊表態我覺得有問題……據我們了解,他那兒子,純粹一坑爹二代,從十幾歲就開始惹事,那事都是他爹擺平的,對了,他還有個叔叔叫賈原青,杏花區副區長。”


“呵呵,你第一天當警察呀?沒證沒據,你拿什么傳喚?就憑個電話記錄。”邵萬戈回頭準備走,邊走邊說道,看趙昂川不服氣,又補充了句:“二隊從來不怕事,可也不能主動惹事,一句話,沒有證據,不能傳喚,更不能抓人。要辦就是鐵案,不能有后患。”


趙昂川嗤鼻了聲,解冰也給了個無奈的表情,這年頭禮不下庶人崩潰了,可刑不上大夫還留著,對付這種有嫌疑人,刑冇警從來都是慎之又慎,因為你不知道他能量有多大,不過從通話記錄看,能量大得很。


“邵隊……邵隊,有新情況……”


值班員在樓道里喊,急促的腳步聲奔進來了,兜頭闖了進來,居然是李航,他喘著氣,邵萬戈問道:“怎么,你們發現什么線索了。”


“不是不是,我們剛回來……沒有什么發現。”李航喘著道,好容易喘了一口氣接著道:“是反扒隊,他們找到線索了?”


“什么?他們不是被督察追著嗎?”邵萬戈吃了一驚。


“對,不過都是一群協警,那那么容易追完,他們跑到北營去了,端了一個電單車的銷贓窩點。”李航道。


“銷贓!?”邵萬戈愣了,那是派出所的事。


“您聽我說,值班剛接的電話,我和他們通話了……這個窩點涉嫌金額巨大,現場就有一百多輛電單車,經營者叫姚向東,不過后臺卻是張和順……這個張和順,是區委后勤上的司機,賈原青又是被劫嫌疑人的親叔叔……”李航語速飛快地道,邵萬戈還沒有從這么復雜的關系中省過來,解冰想通了,恍然大悟道:“那是林小風批捕賈浩成之后,又發現了倉庫藏匿的贓物,對方生怕這事敗露,于是出此下策,劫車搶人……一搶走賈浩成,視線轉移,地下生意就全部保住了。”


“對!”李航興冇奮地點頭道。


“那就對了,我說應該有動機嗎?動機在這兒。”解冰眼睛的糾結冰釋了,邵萬戈顧不上問了,直接擺頭:“走!


一行人,三輛車,幾乎是參案的所的警力,直奔北營而來。車子直駛到大門口都沒有發現異樣,不過被關琦山帶著眾刑警進樓里冇后又是一番景像,路上已經解釋了個七冇七八八,進門邵萬戈一看樓上樓下的工作間,再看被銬著、綁著的嫌疑人,他啞然失笑了,隨口開了個玩笑道著:“新鮮啊,什么時候協警的戰斗力這么強了……誰帶頭的?”


“我!”林小風站出來了。


“那個是張和順。”邵萬戈問。


“他就是。”林小風指著神情萎靡的。


眾刑警一看,面面相覷了,腦袋上胡亂纏著繃帶,臉上還抹著漆,不用解釋,刑冇警知道發生了什么事,否則不會交待得這么快。邵萬戈把林小風叫過一邊來問著:“撂了嗎?


“撂了,他交待,昨天晚上接到倉庫保管員楊聲旺的電話,就通知了賈政詢,賈政詢讓他聯系的老驢,老驢叫馬鋼爐,北營這片的老流氓了,專門替人打架平事掙錢……后來怎么商量的,他不知道,不過好像事情并不難了。”林小風道著。為了掏出這些真相她第一次見識,的審訊手法堪稱大師級別,一個汽泵要噴漆就把嫌疑人嚇了個半死,比墊個電話簿揍人不知道高出多少倍。


“那就不難了……”邵萬戈一聽邁出這么一大步,笑著道:“趙昂川、解冰、李航,正式傳喚賈政詢。”


“不用了,我們的人已經去抓了。”林小風道,又結結實實給了邵萬戈一個驚訝,邵萬戈哭笑不得地問著:“你們什么也沒有?就那么抓人去?”


“是啊,我們什么也沒有,不照樣抓了這么多毛賊?您覺得那個是無辜的?”居光明不服氣地道了句。


“好,有種!沖這膽量,有資格進二隊了。”邵萬戈很欣賞的道,居光明苦笑了笑道:“協警你們收嗎?”


邵萬戈一愣,眉頭一皺,這個話題他卻是不敢接了,只是微微動容,林小風解釋著,這拔嫌疑人已經抓了十八位,從收貨到送貨,不止賣到一個地方了。初步審訊,這是一個集收贓、改裝、加工、銷贓一條龍的窩點,牽涉的人可能更多,邵萬戈背著手踱步著,仔細地聽著,聽到最后他怪怪地感覺,就像叫臨終托付一樣,他奇怪地問著:“怎么了?看這樣你們得整個大案子,我得先恭喜你們了啊。”


“恭喜!?呵呵……邵隊您看。”林小風揚了揚頭,邵萬戈異樣地回頭向窗外看去時,看到幾輛警車正呼嘯而來,回頭不解地盯著林小風,不知道她什么意思,林小風苦笑著道:“督察來了,我們可能將被停職,停職倒無所謂,協警兄弟們就慘了,因為這事,飯碗都要丟了。”


“我不知道該怎么安慰你,脫離指揮是警隊大忌,都像你們這樣,就沒什么章法了。”邵萬戈很穩重地說道,他看看了樓下站著兩排協警,又補充道:“不過我不得承認,你們干得漂亮,事情還有回旋余地,不要走得太遠。”


“謝謝,接下來看您按章法,看能不能解決。”林小風異樣地說了句,默然無聲地下樓了。


院子里,進來了一拔白盔白武裝帶的督察,是這幫主動聯系督察的,不過并沒有獲得諒解,一紙公文攤開了,督察在莊重地宣讀著督字六號決定。


聽到“解除聘用合同、即時上繳警械”的聲音時,邵萬戈默默地踱步離開了窗戶,不忍再看………


“啊?什么?把我哥帶走了?……嫂子,你別急,別哭,別哭,什么時候的事?你在哪兒,在110好好,我馬上回去,你千萬別急,我來處理……”


賈原青扣了電話,在猝然得知這一消息時,他嚇懵了,剛開始想辦法,后院就起火了,他思忖了半天,覺得還是得按原思路來。


一咬牙,推門進了茶室,已經坐在這兒談了有一會兒了,談話的對方是一位長臉、禿頭、臉上幾處痦子的中老年男,穿著唐裝花綢,顯得有點不倫不類,一呲笑,一嘴蟲蛀牙,道了句:“賈兄弟,您臉色怎么這么難看,又出事了。”


“長話短說,讓你們去擺平事,你們給捅婁子,把警冇察給捅了……事情到這程度了,我不埋怨你,也不為難你,可總歸得解決,否則三查五查,得查到我哥身上……兇手是個什么人我不管,不管是被警冇察抓到還是他自己自首我也不管,但必須解決,而且不能牽連到我哥身上,就冇這么個事,開價吧?”賈原青道,口氣很大。


馬鋼爐把玩著茶碗,撇著嘴,思忖著,又看了看賈原青,有道是警匪一家,官痞是親家,他們是關系是建立在長期的互惠互利中,他斟酌著,多大個數字才不至于把賈副區長噎住,而且能把事情辦嘍,同時還要顧忌以后的合作……兇手好解決,就那幫腦袋別在褲腰上的法盲山炮,給上十萬八萬,他們敢認自己是東,突分子。


“四十萬。一次性解決,他自個去坐牢去吧。”馬鋼爐道,伸著大手,四指指頭,每根十萬。


“成交!要是出了岔子,我保證你以后一毛錢也掙不上。”賈原青咬著牙,忍著肉疼,拿起了外套,撂了句,匆匆而去。


茶室里那位,呲笑著,抿著茶,看了看表,斟酌著這事該著怎么辦,不過不管怎么辦,他好像一點都不著急,他在想這事自己能不能摘個干凈,不過徹底地摘個干凈是不可能的。


不過無所謂,這年頭辦事明面上律,暗地里講酬金,沒證沒據的誰能怎么樣?就像賈家兄弟這一對壞種,誰不知道這官賊一家怪胎,可這么多人家不照樣好好的!?


他叫著茶妹掩上了門,一個人獨自思忖了良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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