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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大頭寶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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藝術之星 美食達人勳章 拈花惹草勳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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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3-29 11:42:36 |只看該作者
第一百五十章 府邸

請太皇太后吃糖,錦云狂汗,那得是多小啊,錦云滿臉通紅,太皇太后笑著捏了捏錦云的臉,用眼神示意了嬤嬤一眼,嬤嬤就拿了個錦盒來,錦盒里擱著的是一對簪子,還不是一般的簪子,是對木簪,錦云扯了下嘴角,疑惑的看著太皇太后,就聽太皇太后笑道,“哀家一直當暮兒是孫兒,豈有孫兒娶媳婦不送份見面禮的,方才在宴會上聽說你喜歡木簪,還有那些話,不愧是右相教出來的女兒,哀家甚是欣慰,哀家也喜歡木簪。”

錦云看著那兩支木簪,再看裝木簪的盒子,忍不住問道,“這兩支木簪背后應該有段故事?”

嬤嬤在一旁笑道,“大少奶奶一猜就準,這兩支簪子可是大有故事,這支蘭花木簪是太祖皇上雕刻了送給太皇太后的,以前的事奴婢忘了大半了,唯獨這根簪子記得清清楚楚。”

嬤嬤說起這根木簪,眼里眸底都是笑,因為這木簪是太皇太后與太祖皇帝情深的證明,太祖皇帝忙于軍中,即便是休沐也見不到他人影,經常答應回來陪太皇太后,可是經常做不到,最后太皇太后假裝庠怒,太祖皇帝自知理虧,就偷偷問了太皇太后的丫鬟她最近可有什麼想買的東西,丫鬟整日跟在太皇太后身邊,卻不知道太皇太后有什麼想買的,就說太皇太后丟了一支蘭花玉簪,甚是心疼,太祖就想買支蘭花玉簪給太皇太后賠罪,也正好適逢太皇太后生辰。可太祖皇帝為人豪爽,喜結交好友,俸祿時常被他送給手底下的士兵,臨到太皇太后生辰時。他荷包竟然空空的,便親自雕刻了支蘭花簪子給太皇太后。

太皇太后想起當時太祖皇帝送給她簪子那會兒的尷尬樣子,便也雕了支木簪送給他,就是盒子里另外那支,祥云木簪。

錦云聽著,臉上流露出羨慕的神情,葉連暮聽著也是艷羨不已,不過他想到若是自己對錦云言而無信,可不是一支簪子就能哄好的,太皇太后把木簪送給他們。錦云和葉連暮兩個互望了一眼。不敢要啊。這可是太祖皇帝留給太皇太后的美好回憶!

太皇太后擺擺手,有什麼不敢的,她都是一腳踏進棺材的人了。遲早會去見太祖皇帝的,她只希望他們兩個互相信賴,也算是全了她一個做長輩的心願。

太皇太后都這麼說了,錦云和葉連暮能不收嗎?然后謝太皇太后賞賜,太皇太后點點頭,那邊丫鬟有拿了個木盒子來,行禮道,“太皇太后,奴婢按照右相的吩咐挑了些長公主的東西,請您過目。”

太皇太后瞅著那木盒。輕點了下頭,丫鬟就在小幾上打開,依照右相的吩咐,既是要尋找長公主,總要了解長公主,二十多年過去了,長公主音容笑貌肯定有變化,他得確定找到的人是長公主才成,首先就是詢問長公主身上有什麼胎記沒有,可惜沒有,那就只能從筆跡,針線等著手,所以錦云看見了長公主畫的一幅畫,還有繡的帕子已經一首詩。

錦云看著這些東西,覺得找到人的希望太過渺茫了些,針線繡藝是會進步的,字跡隨著人生的閱歷也是會有些變化的。

錦云和葉連暮告辭,太皇太后道,“替哀家把這些東西送去給右相。”

葉連暮接了盒子,和錦云一起出了永寧宮,問了公公才知道右相在御書房,兩人去御書房,正巧在門口遇上右相,把太皇太后交代的事辦好,錦云便想起座位的事,問右相道,“爹,今兒我坐了北烈戰王的座位是不是你……?

右相掃了葉連暮一眼,然后看著錦云,“是頃王爺吩咐的,爹認可了。”

葉容頃?那小屁孩搗的鬼?她招他惹他了嗎?不是還想著讓皇上下旨讓葉連暮休了她的事吧?錦云瞪了葉連暮一眼,歸根結底還是因為他,葉連暮抖了下眼皮,他沒想到竟然是葉容頃指使公公干的,就聽右相道,“若想幫皇上護住江山,莫云戰會是你最大的敵人。”

右相說完這一句,轉身走了,錦云一頭霧水,更讓錦云啞然的還是葉連暮的話,“明天我給你雕個木簪。”

錦云忍不住呲了葉連暮一眼,“莫名其妙,有話直說!”

“我可能要言而無信了。”

“……你想干嘛?別以為送根木簪就可以理直氣壯的食言而肥,我不同意,說好的等我及笄……”

“……我要去一趟風月閣。”

錦云臉霎時紅的可以滴血了,尤其是某男還似笑非笑的看著她,錦云恨不得鉆地洞了,她怎麼就往那上面想了呢,人家壓根沒那意思,錦云吶吶聲道,“正好,我也想去。”

“我也想去!”錦云話音才落,從御書房里蹦出來一聲,是葉容頃的,錦云一回頭,就見葉容頃站在門檻里,笑的見牙不見眼,“我也想去風月閣,帶我一起吧。”

說著,回頭喊了一嗓子,“皇兄,連暮表哥和表嫂要去風月閣玩,你去不去?”

葉容痕正喝著茶,聽到葉容頃的話,一口茶全噴了出來,連連咳嗽起來,錦云扯著嘴角,撫額長嘆,四下瞄瞄,確定沒人聽見,然后才問道,“小屁孩,你知道風月閣是什麼地方嗎?”

葉容頃皺著小臉,“你敢小瞧本王爺,本王爺逛遍京都,自然知道那是喝花酒的地方,七王兄說我年紀小,不能喝酒不帶我去,我去了喝花茶還不行嗎?!”

喝花酒,喝花茶?錦云只覺得腦門上有烏鴉飛過去,嘴角怎麼憋都憋不住,最后還是笑了出來,肩膀直抖,就是葉連暮也滿臉黑線,哭笑不得,就聽錦云憋笑道,“去風月閣喝花茶,人家會當你是砸場子的。”

葉連暮臉更黑了,有哪個大家閨秀跟她一樣想去風月閣的,提到都面紅耳赤了,她還跟葉容頃說風月閣,葉連暮瞪了錦云一眼,拉住錦云的手,直接將她拖走了,葉容痕出來時,正好瞧見,忍不住掩嘴輕咳了一聲,葉容頃嘟著嘴,幽怨道,“連暮表哥都讓她去,為什麼就不能帶上我?”

葉容痕無力的搖頭,想起那日在醉香樓,葉連暮讓錦云去風月閣找他的話,還說帶她去,說出口的話潑出去的水,反悔不得,“她只是想想而已,你連暮表哥不會帶她去的。”

葉容頃重重的點頭,不帶她去是應該的,但是不帶他去就是連暮表哥的不對了,他多乖巧懂事啊,葉容頃瞅著葉容痕,“皇兄,你去不去?”

葉容痕望著天空道,“朕要是去了,明天文武百官譴責朕的奏折加起來都能比你高。”

葉容頃嚇住了,皇兄去風月閣,文武百官都要譴責他?那為什麼七王兄可以去,連暮表哥也可以,皇兄卻不可以呢?天下之大,莫非王土,風月閣竟然皇兄不能去,那到底是個什麼地方啊?

再說錦云被葉連暮拽走了,錦云氣呼呼的,“我還沒教訓下那小屁孩呢,小小年紀就知道使壞了,長大了那還了得。”

葉連暮拿錦云沒辦法,“你爹自己都認同了,你還有何話說呢?”

錦云沒想到右相跟葉容頃那小屁孩竟然變相的合謀了一回,對于這事,錦云還真無話可說,“這次可以算了,下次呢,你就由著他欺負我?”

葉連暮白了錦云一眼,“連為夫都欺負不了你,你能被他欺負了?”

錦云只拿眼睛盯著葉連暮,怎麼聽他話里的意思都想欺負她?而且沒欺負了很委屈似地,錦云突然臉紅了,嘟嚷的罵了一聲無恥后,邁步走了,未免被人發現自己想歪了,錦云補充了一句,“走快點兒,不然等到小院該天黑了。”

落日西斜,晚霞像一條絢麗的彩帶橫過天際,行了大半個時辰的馬車終于停下了,錦云站在小院前,芙蓉出水般臉頰上盡是笑意,小院門口立著兩只大石獅子,威風凜凜的,這座小院可不是一般人家的府邸,據說是安國公名下的,安國公府六年前被奪取封號,查抄了大部分的賞賜之物,這座小院就在其中。

這座小院有四進,因為離窯廠很近,坐馬車約莫兩刻鐘的樣子便到了,那些暗衛知道錦云要去窯廠,還要忙好些天,就跟錦云說了下這個院子,錦云是萬分滿意,只是這小院的地契在朝廷手里,她只好央求葉連暮出手了,葉連暮也不知道用的什麼辦法,花了五千兩銀子就拿到了地契。

要錦云說,這麼大一院子,沒有萬兩銀子壓根就買不下來,不過東西是朝廷的,葉連暮與皇上關系又好,又是右相的女婿,怎麼敢獅子大開口,隨便意思意思,能跟上頭交待就成了,不然錦云手里頭的銀子哪里還能剩啊?

門口守著兩個小廝,見馬車停下,忙上前行禮,然后招呼車夫把馬車牽去停下,另外一個領著錦云和葉連暮進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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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3-29 11:42:50 |只看該作者
第一百五十一章 窯廠

小院綠樹環蔭,青石鋪地,松石拔天,怪石嶙峋,壓根就瞧不出十天前這里還空蕩蕩的,張媽媽和珠云迎面走過來,笑道,“這麼晚才到,還擔心你和少爺回國公府了,飯菜都準備好了。”

珠云掩嘴輕笑,“奴婢就說少奶奶再晚也會來的,張媽媽還不信,要不是奴婢攔著,她都要回國公府了。”

錦云嗔怪了她一眼,問道,“南香人呢?”

說起這個,張媽媽就忍不住笑了,指著青竹道,“也不知道她跟南香說了什麼,南香來小院,都認認真真的掃了一下午的地了。”

青竹大呼冤枉,“奴婢沒說什麼啊,她昨兒晚上求奴婢幫她說情,奴婢一時起了興,就跟她說,少奶奶只罰她掃地,她來小院掃也是一樣的……。”

青竹沒想到南香還真當真了,青竹有些不知道說什麼好了,只怕一會兒南香要追著她打了,她怎麼就不開竅呢,小院那麼多丫鬟,哪輪得到她掃地啊,昨兒晚上少奶奶還特地吩咐了,說讓南香也一塊兒跟去,她都還沒來得及告訴她,她就拽著她求她幫著說情了,她們幾個平素在一塊也是打趣慣了,沒想到……

青竹羞紅了臉看著錦云,錦云無奈的搖了搖頭,邁步朝前走去。

錦云和葉連暮的住的屋子被收拾的干干凈凈的,纖塵不染,床褥被子,桌子凳子都是全新的,錦云看著很滿意。雖然之前在宮里吃過不少,可是早就餓了,邊吃著飯,邊聽張媽媽稟告小院的。內院如今有清掃的丫鬟十名,負責廚房的婆子六名,制香的丫鬟全在了,外面有負責掃地的小廝十名,負責燒飯的婆子四名,還有其他的下人,加起來足有三四十。

張媽媽說著,臉上全是笑,因為她的兒子張泉被錦云點名了做小院的總管,這間小院她是知道的。負責的是少爺和少奶奶新鋪子大部分的香。可不是那些管理幾百畝莊稼的總管。責任重大著呢。

錦云點點頭,想著張媽媽今兒來小院安置那些丫鬟,肯定累著了。讓她早早的下去歇著了,吃過晚飯后,錦云去看了看小院的香坊和藥坊,讓那些丫鬟歇下,明兒正式開始制香。

一宿安眠,第二天一早錦云就起床了,洗漱過后,讓青竹給她梳了個男裝,然后自己也換了身小廝的裝扮,瞧得葉連暮一雙好看的眉毛都快打結了。雖然錦云穿男裝的事他早知道了,可是就是看不過眼,再想到她一會兒還要去窯廠忙活,跟一群大男人在一起,葉連暮就有些后悔答應她了。

葉連暮的別扭,錦云壓根就沒注意到,一心想著窯廠,前兩天聽田喜貴派人去跟她說,燒制出了玻璃,錦云當時就恨不得親自去看看了,這都近在咫尺還不許她去,錦云能答應嗎?再者有些事田喜貴壓根不知道怎麼辦。

錦云一心急著出門,吃飯的速度就比平常快了一倍,那形象簡直可以用狼吞虎咽來形容,葉連暮坐在她對面看的眼睛都直了,真怕她噎著了,“你吃慢點兒,我跟你一起去。”

錦云差點被哏著,“你也去?你不是要去風月閣嗎?”

青竹和谷竹立馬望著葉連暮,那眸底的指責,仿佛葉連暮去風月閣就是對她們少奶奶不滿,葉連暮瞪著錦云,“你就那麼等不及我去風月閣?!”

錦云呲了他一眼,這人今天就跟吃了火藥一般,問問也不行了,要跟去還吃飯這麼悠哉悠哉的,她還當他們不同路呢!早知道吃完了還得干坐著等她,那她干嘛吃這麼快,錦云磨牙,“你不說我怎麼知道?!”

兩人你瞪著我,我瞪著你,青竹和谷竹兩人相視而嘆,至于麼,吃個飯也能吃得吵起來,少奶奶也真是的,明知道少爺要去風月閣,也不想辦法攔著,還這麼直言了當,還不得讓少爺誤以為少奶奶壓根就不重視他,沒將他放在心上,青竹怕兩人鬧僵,忙道,“少奶奶,一會兒飯菜要涼了,涼了還得熱……。”

錦云癟了下嘴,算你狠,明知道她心急,還故意磨蹭,為了玻璃,錦云豁出去了,拿起筷子殷勤的給葉連暮夾菜,看著錦云前后逆轉的態度,葉連暮險些吐血,這女人,不氣死他心里不舒服是吧?

一頓早飯總算是吃完了,出了門,上了馬車,很快就到窯廠了,田喜貴是窯廠的總管,領著另外兩個小總管迎接錦云和葉連暮。

錦云對于窯廠的事大體有些了解,田喜貴請了不少熟人來幫忙,這個窯廠工匠加起來有小一百人,那日錦云幫他診脈,又給他留了十兩銀子,他心里一感激,錦云前腳一走,后腳就讓他媳婦找人來商議,還沒下床,就把人給找齊了,等人將信送去后,他就領著一群人上工了,按著錦云的吩咐先是燒制了一批瓷器,是依照錦云的圖紙燒制的。

暗衛送去給錦云看過,燒的很精致,錦云很滿意,窯廠有兩個窯,一個窯繼續燒制瓷器,另外一個專門用來研究燒制玻璃,失敗了好幾回,總算是成功了一點兒。

田喜貴領著錦云去看他燒好的玻璃,依照錦云的要求燒制的,不算大,約莫兩米長,表面也不夠平整,還有不少的氣泡,但是能制成這樣已經很不錯了,錦云誇贊了他幾句,高興的田喜貴都臉紅了。

錦云有信心,要不了兩天,田喜貴就能帶著這群人給她燒出平整的玻璃來,至于這塊玻璃,錦云讓工匠給她劃了一塊出來,依照錦云的要求打磨平滑。

錦云身著男裝,讓青竹喊葉連暮大少爺,喊她二少爺,窯廠上那群人也沒懷疑過,有女人會來窯廠麼?還是個大家閨秀,可能麼?

倒是田喜貴知道內情,不過他不會點破的,東家只要是好人,是男的還是女的有什麼關系呢?

一整天,錦云就跟一群工人忙活著燒玻璃,從配料、熔制、成形,退火等,每一個工序錦云都親自監督指導,錦云沒有親眼見過現代是如何制造玻璃的,但是大體的工序還是知道的,有些店鋪賣玻璃制品,墻壁上會貼有玻璃的制造過程,還配有漫畫。

雖然錦云是紙上談兵,可是有燒制銅器、銀器、瓷器的工匠,錦云那點兒紙上談兵就是專業教材,只要她吩咐一聲,立刻就有人給她辦好,瞧得青竹和谷竹兩個看著錦云就跟看神一樣,錦云感覺腳底有些輕飄飄的,葉連暮則對錦云滿肚子的狐疑,這些東西她是怎麼知道的?

看著錦云站在那里,揮著一雙白皙的玉手,眼眸如湖水般清澈明亮,似一顆通體澄明的寶石,閃著煜煜的光華,嘴角一抹輕淺笑容,如云霧般朦朧,神韻如詩,又仿若月光下一首清麗長賦,風動色如月華,飄飏絢爛,瞧得讓人怔不過眼。

錦云吩咐田喜貴讓員工主注意別靠近玻璃液,以免被燙傷,瞥過頭就見葉連暮怔愣站在那里,錦云皺了下眉頭,走過去道,“你要是覺得無聊,可以去那邊坐坐,喝杯茶吃些糕點。”

葉連暮伸手幫錦云鼻子上沾著的灰抹掉,妖媚的鳳眸閃著碎碎流光,輕聲呢喃,“為夫娶到寶了。”

錦云清麗水眸緩緩瞇起,拉起他就走,不以為意的邊走邊道,“難不成之前你當娶到的是根草?站的腿酸,去那邊歇會兒。”

錦云才轉身,那邊啊的一聲叫起來,錦云腳下一滯,立馬轉了聲,那聲音是谷竹的,她以為谷竹出了什麼事,結果就見谷竹捂著雙眼睛,氣呼呼的道,“誰許你亂脫衣服的?!”

錦云眼睛還沒見到人,就被葉連暮一把拉了過去,就聽那邊有個清脆的男音傳來,“熱的人難受,就把衣服脫了,都是大男人,你害羞什麼?”

谷竹捂著眼睛跑到錦云跟前站了,一張臉紅的跟西紅柿一般,那邊還有幾個男人也把衣服脫了,露出膀子,肩膀上還搭著塊擦汗用的毛巾,看到這一幕,葉連暮臉都黑了,要不是他動作快,錦云肯定看見了,當即斂沉俊美,以窯廠主子的身份下令道,“把衣服穿好!”

田喜貴早懵了,心里有些慌亂,怎麼把這茬給忘記了,二少爺可是女兒身,是大少奶奶啊,還當著大少爺的面光著膀子給大少奶奶看,大少爺那眼神恨不得殺人了,田喜貴忙道,“趕緊把衣服穿好,熱了就去喝點茶水歇會兒,誰要敢脫光了膀子,扣你一半的工錢!”

錦云還當是什麼事了,原來是光了膀子啊,葉連暮拉著錦云走,這地方他是不許她待了,錦云事情還沒辦完呢,“你拽我干嘛啊,我這會兒還不回去。”

青竹緊緊的跟在后頭,臉頰通紅的,火辣辣的,長這麼大,她還沒瞧見哪個男人光著膀子過,這要是讓少奶奶瞧見了,回頭傳揚出去,少奶奶還有何閨譽啊,青竹勸道,“咱們還是回小院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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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二章 安置

錦云瞅了瞅葉連暮,又看了看青竹,忍不住道,“多大點事,不就看了兩眼嘛,我們現在都是男子,也吩咐他們別再脫了,就行了。”

青竹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著錦云,這還不算大事,這要是大家閨秀,瞧了誰的身子,是要嫁給他的,青竹恨不得去捂住錦云的嘴了,別在少爺跟前說這麼離經叛道的話,會出事的,果然葉連暮兩眼直冒火光,“不就看了兩眼?!”

錦云云淡風輕的看著葉連暮,“不然呢,還讓我們把眼睛挖掉?”

錦云也知道這麼做不合這個朝代的規矩禮儀,可她心里真沒當回事,當初學醫的時候,什麼沒看過,現在還只是光著膀子而已,跟前世壓根就不值得一提,可是見葉連暮那臉色,錦云輕抿了下唇瓣,小聲嘟嚷道,“我不是沒看到嘛。”

說完,拉著葉連暮就過去喝茶,葉連暮聽到錦云說沒看見,臉色這才好了不少,不過錦云之前那話還是刺激到他了,誰知道他不在的時候,這女人會不會忘記自己是女兒身的事,萬一真當自己是個男人與那些人一起,葉連暮真不敢想象,所以,他決定了,錦云在窯廠待多久,他就親自看著,若是有事不在,也得讓暗衛看著,真要不聽話,就直接敲暈了扛小院去。

接下來三天,葉連暮果真寸步不離的守著錦云,錦云不知道他心里怎麼想的,反正他不去風月閣正好。等她有空了,死活賴著他,然后一起去多好啊,至于葉連暮來窯廠。錦云當他是好奇怎麼制玻璃的,畢竟香藥坊也有他的一半,將來再開分鋪子,這事還得交給他去辦。

從一無所知,到半知半解,再到全會,葉連暮只花了半天的時間,隨后指導制玻璃的事就全落在了他的頭上,而且是一教就會,錦云很受打擊。以往她要說兩遍甚至反反復復。田喜貴才懂。錦云很無語,難道是因為她是現代人的緣故?說的東西很深奧?那為什麼葉連暮能聽懂?

有了葉連暮幫忙,窯廠制出玻璃瓶只花了兩天時間。只是玻璃瓶有些粗糙,經過打磨光滑交到錦云手里,已經是錦云住進小院的第六天了。

那一天錦云正好歇息,沒去小院,連跑了五天了,錦云也扛不住了,腰酸背疼的,田喜貴特地把玻璃瓶送到錦云手里,錦云左右看著,當即滿意的吩咐青竹道。“一會兒讓人去醉香樓買五十只烤雞送窯廠去。”

田喜貴忙替窯廠工人向錦云道謝,錦云擺擺手,笑道,“這些天辛苦你們了,回去告訴他們,等鋪子開張了,我給他們漲工錢。”

田喜貴笑的合不攏嘴,他也給不少大戶人家幫過功,大少奶奶是他見過最和藹可親,最沒有架子的主家了,昨兒下午晚飯讓人送了兩大壇子好酒去,吩咐廚房頓頓飯有肉,今兒更是去買醉香樓的燒雞,那可是要一兩銀子一只的啊!

這些天,手底下那些幫工都卯足了勁,一來東西的確讓人新奇,二來就想著早點兒完成大少爺的吩咐,田喜貴忍不住,又表起了忠心。

等送走了田喜貴,錦云就吩咐青竹,“去把玫瑰香水拿來。”

青竹忙去拿了香水瓶來,錦云小心翼翼的倒進玻璃瓶里,然后把瓶子塞住,放在手里觀賞,青竹贊嘆道,“以往擱在瓷瓶里,不覺得有多美,只覺得好香,換了玻璃瓶后,就是擺在那里瞧著都心里舒坦。”

葉連暮走到錦云對面坐下,接過玻璃瓶看著,也忍不住點頭道,“的確不錯。”

錦云白皙的臉上綻出光來,“這只是其中一個樣式,還有更漂亮的呢,只是做起來有些麻煩,回頭讓人多制些香水,最少也得把櫃臺擺滿。”

谷竹端了茶水進來,目露欣喜道,“再給香水瓶子配個錦盒就完美無缺了。”

不說錦云還真忘記了,好的包裝很重要,尤其是這些玻璃瓶上沒有打上標志,錦云苦惱的皺緊眉頭,“把錦盒的事給忘記了,香膏可以不要錦盒,但是香水最好還是有個,怎麼辦?手里的錢不夠了。”

葉連暮忍不住伸手捏了下錦云的鼻子,“這點小事讓暗衛去辦就是了,等店鋪開張有了銀子再付也不遲。”

錦云微紅了臉,瞪了葉連暮一眼,摸著鼻子道,“店鋪建的如何了?”

“第二層今天就能建好。”

一切都依照計劃在進行,錦云估計半個月就能開張了,正好在科舉前三四天的樣子,錦云端著茶悠閑的啜著,外面趙章急急忙的奔進來,“爺,出事了!”

葉連暮皺緊眉頭,趙章還沒有這麼失禮的闖過他內屋,擱下茶盞,葉連暮問道,“出什麼事了?”

趙章略微尷尬的看著錦云等,然后道,“奴才剛得到消息,朝廷取消了爺參加武舉的資格。”

葉連暮一怔,臉色微沉,“因為什麼原因?”

趙章回道,“上次難民涌入京都,右相把難民的事交給爺處理,當時是給爺備了官案了,是從六品官銜,朝廷有規定凡是入職的官員一律不許參加科舉……。”

若是入職的官員再參加科舉,對那些無官職的人的確有失公允,就像考中進士了,不滿意也不可以再靠第二次,除非落榜,葉連暮一張臉黑乎乎的,“我有官職在身,我怎麼都不知道?!”

趙章小心的瞄了錦云一眼,誰知道右相還給少爺安排了職位,還當是只有一份聖旨,皇上怎麼也不說,不過當是皇上也說了,那麼多請奏少爺去處理難民的奏折他都只看了一眼就扔了,誰知道里面有沒有寫給少爺安排職位的,一旦下了聖旨認同了這事,那安排職位也是順利應當的事,不在其位,不謀其政。

錦云滿腦袋黑線,這事給辦的,葉連暮被安排去處理難民的事錦云是知道的,跟她爹有關啊,錦云假咳了一聲,問道,“現在怎麼辦?”

葉連暮輕揉太陽穴,他和皇上的計劃全部被打亂了,他不能拿下武狀元,皇上就不能給他授將軍銜,更不能領兵出征,這會兒只怕皇上知道這消息也會大怒的,葉連暮最想不通的是,他有官職在身,為什麼這麼多天沒去點卯,都沒人告訴他一聲?他甚至連身官袍都沒有!

葉連暮起身出了門,錦云坐在那里揉太陽穴,若真的不能參加武舉,他和皇上的確要走不少的彎路。

葉連暮傍晚才回來,回來的時候臉色陰沉沉的,就跟暴雨來臨前的天空,烏云密布,趙章跟在身后,手里捧著兩套官服,錦云原是坐在那里的,見到葉連暮,起身問道,“真不能參加武舉了?”

葉連暮悶坐下,青竹趕緊給他倒了杯熱茶,就聽趙章道,“非但不能,方才在御書房,皇上正和大臣商議那些在戰場上受傷的官兵以及他們的家眷如何安置問題,爺去質問右相,右相就順手把如何解決官兵的問題丟給了少爺……。”

這問題怎麼輪也輪不到爺一個從六品的小官去解決,可是一眾大臣都贊同右相的提議,讓少爺戴罪立功,皇上也只得同意了,不然以爺沒有告假就擅自離開衙門不去辦差為由免了少爺的官,早知道還不如不去呢,這不是趕著去被右相欺負麼?少爺怎麼說也是他女婿啊!

錦云聽得腦殼生疼,他怎麼不了解他爹,跑去御書房當著一群大臣的面質問她爹,她爹怎麼可能讓他好過了?好歹私底下問啊,錦云把他跟前的茶盞端起來,“你先消消氣,要不你把官兵安置的事處理了,辦好了肯定會升你官的。”

趙章聽錦云說的那麼云淡風輕,忍不住嘴角抽了下,要是這問題好處理,也用不著一群大臣在御書房商議了,哪是那麼好處理的?還有,從明兒起,爺就得天不亮就得起床去衙門,少爺可不放心少奶奶去窯廠的,趙章把官袍擱下,葉連暮揮手道,“拿下去,暫時還用不到。”

錦云忍不住挑了下眉頭,葉連暮憋著一肚子氣道,“這不是從六品的官袍,是從五品的。”

錦云眼角忍不住抖了兩下,“別告訴我是我爹讓人拿的,處理好問題才能穿?”

葉連暮斜過來一眼,不是他還能有誰有這膽子,吩咐公公拿從五品的官袍去御書房,葉連暮一想到公公那話,暫時找不到從六品的官袍,他依著葉大少爺的身量只找到從五品的,還不知道合不合適,皇上就順著公公的話說,從五品就就從五品吧,上次解決了難民問題,升他兩級做獎賞也應當,右相在一旁皺眉,御書房內其他大臣也不同意,這升的也太快太讓人妒忌了,右相一揮手,只有處理好官兵安置問題,皇上才能升他兩級。

錦云聽著在御書房內發生的爭執,笑的腮幫子都疼了,這官當的,要不是她爹壓著,只怕葉容痕要給他最少三品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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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三章 祖父

錦云笑道,“被我爹這樣壓著也好,一步一個腳印,晾文武百官不敢私底下說你這官全是皇上給的,沒什麼真本事,再說了,那日在御書房跟前,我爹自己都說了,你要幫皇上,莫云戰會是你最大的敵人,他可是北烈的將軍,你手里沒兵權肯定斗不過他,我爹肯定不會一直壓著你的。”

錦云這話說的很對,畢竟有血性的男兒最怕被人說沒本事,全靠皇上寵信,就跟吃軟飯一個意思,錦云這反激將法用的不錯,葉連暮臉色好了很多,凡事有利有弊,一步一步來,根基會很穩,而不是一開始就給他將軍銜,贏了,人家會說你是僥幸,萬一敗戰,他估計都不會再有機會上戰場了。

錦云見他臉色回緩了不少,讓青竹端飯菜上來,邊吃邊問,“有沒有給時間期限?”

葉連暮給錦云夾了塊豆腐,“這個問題年年都會提及,一直沒有妥善處理,不可能三兩天就能處理好,為夫只需要半個月內給出處理辦法就可以了。”

半個月,不算長卻也不短,錦云想起戰亂,那些官兵的家屬,最是無辜,多少家族因為戰爭斷代的,膝下只有一個兒子,若是死在戰場上了,家中父母會有多凄涼,錦云忍不住問道,“大朔朝如何征兵的,若是家中只有一個兒子,也必須去打戰嗎?”

葉連暮夾筷子的手滯住,詫異的看著錦云,連民貴君輕的話都知道。甚至水能載舟亦能覆舟,竟然不知道朝廷如何征兵的,“你不知道?”

錦云噎住,吶吶的看著葉連暮。“不知道很奇怪嗎?”

輪到葉連暮被噎住了,他不知道會很奇怪,但是她一個女兒家不知道很平常,葉連暮幫錦云釋疑,“若是朝廷需要,會直接下令征兵,每家每戶必須出一個男丁,尋常時候會出告示,有人願意吃軍糧就從軍。”

跟錦云想的差不多,錦云扭眉。“家中只有一個兒子也必須去打戰也太殘忍了吧?”

葉連暮輕笑了一點。“戰爭本來就是殘酷的。再者,保家衛國本就是每個男兒的責任。”

錦云白了葉連暮一眼,“我當然知道戰爭是殘酷的。保家衛國是每個男兒的責任,可若是遇上好大喜功的將軍,殘酷的就不是戰爭了。”身為將軍,最喜歡的就是打戰,雖然不絕對,但是大部分人是,只有打戰,他們才能建功立業,和平年代,朝廷有文官。將軍卸甲歸田,多少將軍不甘這樣的落寞,歷史上許多戰爭原本都可以避免,就是有那麼些將軍在,才落得不可收拾的地步。

葉連暮睨視著錦云,想起來錦云許多不同尋常的話,下意識的問道,“不然呢,該如何征兵?”

錦云眨巴兩下眼睛,聳肩道,“這我哪里知道,我想應該先征用那些家里有兩個兒子的人家,至少留一個贍養家中父母吧?總不能辛苦養大的兒子去戰場拼死拼活,遇上個天災人禍的,父母還流離失所甚至餓死街頭,連個收屍的人都沒有,他們辛苦保衛的朝廷根本給不了他們父母親人安居樂業的生活,這也太讓人寒心了,只怕上了戰場也顧忌家中老母,不敢豁出去沖鋒陷陣,這樣的人再多,也只不過是充充數量罷了,沒有多少戰斗力,我想若是哪個將軍能幫手底下的官兵解決了后顧之憂,他手底下肯定會有一只戰無不勝攻無不克的軍隊。”

錦云說不知道,還說了好一通讓葉連暮側目的話,錦云說的話有情有理,一個將軍幫手底下的士兵解決了后顧之憂,那戰斗力可想而知,當初太祖皇帝不就自己掏腰包也要幫手底下的人,從而凝聚了士氣和威望,若是朝廷幫每一個士兵解決后顧之憂,那麼主動參軍的人就會多,這些人大多是為了建功立業去的,上了戰場可想而知,葉連暮想起借糧那回在安府,錦云說免賦稅的事,葉連暮輕咳了一聲,“那依娘子意見,那些戰死官兵的家屬該如何安置最好?”

錦云掃了葉連暮一眼,這似乎該是他要上表的奏折吧,“這還用問,自然是要盡量做到衣食無憂了,可惜太困難了,兒子在家都不一定做到,何況兒子還戰死了,體恤金要多給點兒,若是家中獨子免五年賦稅,次子可免三年,最好是朝廷再給他們家一畝良田,最最重要的是,那些官員家的兒子,有后門走,舍不得送他們去戰場,還溺愛成紈绔子弟,一定要給予懲治,一品官的兒子不去打戰,至少要罰一千兩銀子充作軍餉,二品的八百兩,依次遞減,讓所有人都知道,朝廷對大家是平等的。”

錦云越說越激憤,臉紅撲撲的,葉連暮眼珠子差點瞪出來,他可沒忘記上回說只減免百姓賦稅時,文武百官看他的眼神,恨不得生吞活剝了他,他要是敢在奏折里寫要他們的兒子去戰場,只怕要活刮了他的,不過錦云說的很對,同樣是父母的兒子,有人在戰場浴血奮戰,有人卻在青樓酒肆里歌舞升平,若是舍不得兒子去戰場,可以用銀子代替,也算是折中了,葉連暮捏著錦云的臉,笑道,“就算他們都彈劾為夫,為夫也要將娘子方才說的那些話上奏給皇上。”

錦云鼓了下腮幫子,“可別說是我說的,世上沒有不透風的墻,回頭讓那些夫人知道了,我就別想出門了,其實一千兩銀子也不多是不是?”

葉連暮,“……。”

某男哭笑不得,原來她也知道怕啊,“一千兩不算多,也就岳父半年的俸祿而已,其實,娘子你不必擔心有人找你麻煩,沒準兒你還幫了人家一個大忙。”

錦云狠狠的剜了葉連暮一眼,那樣心腸歹毒的人,她才不要幫人家的忙,恨不得補上一句,長子嫡子優先才好。

青竹和谷竹兩個丫鬟眼眶紅紅的,錦云說的話讓她們想到了自己,若是朝廷像少奶奶說的這般實施,她們也不至于落得被賣的下場,家里沒有田地,根本養不活一家人,一畝水田,至少也是十兩銀子,多少窮苦人家根本就買不起田。

葉連暮一邊琢磨錦云說的話,一邊吃著飯,很快的就吃好了,起身去了書房寫奏折,皇上只讓他解決戰死官兵的家人安置問題,但是他細細琢磨了下錦云的說,只要把這些公告出去,想來征兵不是什麼難事,用不著去強制征兵,而且錦云對于官員府上征兵的要求,至少能讓國庫收入增加幾十萬兩,皇上肯定會樂意,最多他遭點訓斥。

葉連暮連夜寫好奏折,第二天一早就送進宮了,葉容痕看著奏折,眼珠子差點瞪出來,撫恤金從十兩提高到十五兩,還加一畝良田?待遇比之前好了一倍不止,葉容痕盯著葉連暮,“你覺得這奏折能讓文武百官贊同嗎?”

葉連暮輕搖了下頭,葉容痕瞪了他道,“明知道不會,你還寫!”

葉連暮繼續搖頭,“文官絕大部分不會贊同,武官只怕會舉雙手贊同,這樣的待遇足矣讓絕大部分官兵沒有后顧之憂,士氣鼓舞。”

“那國庫呢?”

“會空虛,但是我想問皇上一句,皇上想天下人的腰包里塞滿銀子還是皇上的國庫塞滿銀子?是期望糧庫了離堆滿糧食還是希望百姓的米缸里有糧?”

葉連暮這一句話讓葉容痕沉默了,這個問題哪里需要答案,除非他是個昏君,除非他想做個昏君。

葉容痕帶著這份奏折上朝了,常安公公宣讀出來,滿殿嘩然,果如葉連暮所說的那般,將軍笑了,文官站出來不贊同了,尤其是那讓他們的兒子去打戰的話,他們辛苦為朝廷辦事,為黎民百姓辦事,難道不該享受一些優待嗎?

葉容痕不說話,也不直接贊同,惹怒這些大臣與他沒有什麼好處,他只能讓常安宣葉連暮上朝,這奏折可是他上表的,讓他來對著這些大臣好了,葉連暮站在那里,被人用寒冰刀眼凌遲活刮,面不改色的看著葉容痕,“皇上找臣來所為何事?”

葉容痕指著滿殿大臣道,“他們不贊同你上表的奏折,尤其是讓大臣們的兒子先上戰場打戰這條。”

葉連暮瞥頭橫掃過去,那些大臣個個怒目而視,葉連暮妖冶的鳳眸閃出笑意來,“為何不贊同?都說你們是百姓的父母官,舍不得兒子打戰倒舍得孫子重孫子去打戰了,有這樣沒心肝的祖父曾祖父嗎?”

一句話咽的滿殿大臣面紅耳赤,父母官,孫子,重孫子,祖父,葉容痕也忍不住用拳頭掩著嘴笑了,這嘴巴真不是一般的毒,就聽葉連暮繼續道,“該給的優待給過了,他們上繳稅銀稅糧給朝廷,朝廷供養你們,你們做到了他們想要的安居樂業衣食無憂的生活沒有?沒有做到,憑什麼要求享受優待?國庫是那些孫子重孫子裝滿的,在陣前打戰的是他們,背井離鄉,客死他鄉的還是他們,要你們何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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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四章 查探

葉連暮說完,右相第一個站出來,贊嘆道,“說的好!為官者就當有這份覺悟,不予民以恩,不取民以物,誰若是不想做一心為公人敬人愛的父母官,大可以走出這大殿!”

右相說的坦然,可沒誰出去,傻了才會甘願丟掉頭上的烏紗帽,不就是幾百兩銀子嗎,他們每年撈的油水是這個的十倍不止,只是這銀子掏的人心里窩火,但不敢說什麼,心里都納悶,右相不是一直看葉大少爺不順眼,處處刁難嗎?昨兒才把處理戰死官兵的遺留問題丟給葉大公子處理,勉強才過了一天,他就給出了處理辦法,這辦事效率未免也太快了吧,還有頭一個贊同的不是祁國公,也不是他爹,竟然是右相,這也太出乎人意料了,就聽右相道,“這份奏折意在為民,可也得顧及國庫,天災人禍時有發生,那時候國庫空虛,如何解救萬民與水火,百姓危難,朝廷若不施為,會失去民心,所以這撫恤銀依舊十兩,賦稅免五年,臣請奏改為免兩年,減半三年。”

至于並非家中獨子戰亡的,免兩年賦稅,還有提議獎勵耕田一畝,這個實施起來可能有些困難,雖然戰死的官兵不會太多,但有些地方可能沒有那麼多的耕田獎勵,但是荒山有不少,一般開墾荒山一畝,還是需要去衙門繳納一定的銀子的,這個需要詳細商議,還有戰死的官兵有戰績在身的,也要區別對待。這就需要一系列的獎勵措施了,一句話概括就是,無論你是想建功立業還是恩及父母,都要上陣殺敵!

武官積極發言。這等鼓舞士氣的事誰甘心落后?回頭朝堂上的事傳揚到那些官兵耳朵里,會對為他們謀福祉的將軍感恩戴德,文官就不時的站出來壓制兩聲,畢竟文武之斗由來已久,武官瞧不起文官只知道拿筆,勾心斗角,文官瞧不上武官五大三粗,不懂風月,若只是武官的待遇提高,相對文官的待遇就會減弱。這是他們不想看見的。兩派爭斗。最后在爭斗中平衡。

葉連暮站在那里有些尷尬,他到底算是文官還是武官?處在文官的職位上,管的卻是武官的事兒。最后干脆一句話不說,他旨在為民。

這一天的早朝,就商議了這麼一件事,只是這戰死官兵的遺留問題處理好了,另外的問題又蹦出來了,這死的處理了,那活著的可還在呢,尤其是那些為國捐軀只捐了一半的,斷手斷腳,被人射瞎眼睛的官兵該如何處理。這些人肯定不能再上戰場了,就是日常的訓練都是問題,可是若是送他們還鄉,不給以補償肯定說不過去,可如何補償最為合適?

這些人的補償應該不及戰死的官兵,拋開那些父母親情之外,他們回家非但不是勞動力,反而是家中父母妻兒的累贅,這個問題可比上一個問題難解決的多。

很不幸,這個問題華麗麗的又落到了葉連暮的腦門上了,葉容痕很同情的看著他,別以為右相贊同你你就沒事了,人家贊同的是你的奏折不是你這個人,往后只怕還有的受。

那些武官瞅著葉連暮,心里有些糾結,他們一邊希望這個問題得到妥善的解決,可又不希望解決這個問題的人是葉連暮,這些文官武官的心里豈能不清楚,葉連暮是皇上的親信寵臣,皇上一心想把兵權交給他,雖然現在他連武舉都參加不了,想要接觸兵權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可他一來就解決了他們這些做了半輩子將軍的人都沒辦法沒膽子解決的問題,今兒之后,只怕他的威望要在他們之上了,要是再給他解決了傷殘將士的問題,只怕在軍中提及他,那些將士們都會歡呼雀躍,待到哪一日他被分配到他們手底下……情形會如何?

十有八九會一呼百應,若是意見相合倒也罷了,若是意見不合?只怕他們會被架空兵權!

那些將軍面面相覷,神情凝重,不懂右相這是在壓制葉連暮還是在幫他,未進軍營,先贏軍心,若這是右相的一步棋,那這招棋走的是又險又高!

右相在朝廷上雖然做不到一呼百應,可這難處理的問題人家要丟給自己個的女婿處理,誰會傻到站起來說不行?誰敢說不行,以右相的性情一準就丟給誰了,到時候處理不好,丟臉是小事,丟官就麻煩了,所以一個個都站出來說右相說的有理,能者多勞,這傷殘士兵的問題葉大少爺一定能處理好!

這高帽子葉連暮戴的要吐血,跟右相斗,就憑他多年積攢下來的官威就能活活壓死他了,你處理的好,就給你更難的,你處理不好,你就給本相回家吧!

散朝后,葉容痕留下葉連暮在御書房說話,葉容痕也是個俊美絕倫的男子,又身著龍袍,氣勢非同小可,可葉連暮與他打小一處長大,隨意慣了,坐在那里看著葉容痕,想不通,“都是右相的女婿,他怎麼現在處處針對我不針對皇上了?”

葉容痕正端茶輕啜,聞言一口茶噴出去,瞪眼道,“我都被欺壓了四年,你滿打滿算也不過四天!”

這話倒是真的,不過說四天肯定不止,只是他不像葉容痕天天跟右相見面,幸好不用天天見面,葉連暮心底慶幸不已,那邊葉容痕把茶盞擱下,隨意的問道,“錦云就沒向右相說說情,讓他別處處針對你?”

“她不幸災樂禍我就心滿意足了,”葉連暮心里想著,嘴上也說了出來,常安公公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著葉連暮,幾時葉大公子變得這麼委屈了?葉大少奶奶果真那麼彪悍的敢在葉大少爺跟前幸災樂禍嗎?常安瞅著葉容痕,不由的輕嘆一聲,昨兒晚上,皇上在寧馨宮與蘇貴妃說話,皇上很認真的打量蘇貴妃,從來沒有過的認真,可他知道皇上看的不是蘇貴妃,他想從蘇貴妃的臉上瞧出來另外一個人的影子,再看了蘇貴妃跳舞后,皇上還隨口問起葉大少奶奶是不是真的不會跳舞這回事,蘇貴妃當時鄙夷的口吻,讓皇上心生不悅,雖然沒有表現的那麼明顯,可最后沒留宿寧馨宮就是最好的證明,常安公公嘆息,早知道蘇二姑娘與傳聞大相徑庭,皇上會對她上心,當初又何必與右相鬧個不可開交,如今她已經是葉大少奶奶了,再后悔也沒用了。

葉容痕有些凌亂,雖然這在他意料之中,可葉連暮的話還是忍不住讓他開懷大笑,比起趙崢告訴他,葉連暮被錦云踩過,還不止一回,幸災樂禍又算得了什麼呢?

葉容痕的笑讓葉連暮很不爽,站起來道,“皇上的字寫好了沒有?”

葉容痕隨手一揮,常安就拿了個畫軸來,還有個大錦盒,遞到葉連暮跟前,恭謹的道,“這是皇上讓奴才去御香坊挑的上等香木。”

葉連暮怔過眼去看葉容痕,葉容痕沒說話而是另外換了個稍稍凝重的話題,“朕昨晚讓人去行宮外暗查了下,發現有人蒙面偷溜出行宮,潛進右相府,被活捉時無意發現當初你派去查探消息的暗衛並沒有死。”

葉連暮倏然睜圓了眼睛,“沒死?”

葉容痕也納悶呢,可暗衛回稟的就是這話,暗衛親耳聽見右相府的暗衛在緝拿了北烈暗衛,敲暈后,哼了鼻子道,“二姑爺派人來查探也就罷了,又來一批!”

另外兩名暗衛面無表情的道,“他們可沒那麼好運氣了,昨兒我還與他們過了招,以前能在三招以內拿下他們,如今三十招都不一定能夠了。”

暗衛只說了這兩句,葉容痕也只知道這兩句,葉連暮眉頭扭緊,“抓了他們,不殺也不放了,他想做什麼?”

葉容痕卻臉色沉冷,三招之內就敗了,右相的暗衛到底有多強?是知道暗衛是他們派去的,所以沒直接殺了?不過兩人倒也不怕暗衛泄露什麼秘密,這些暗衛訓練至今,執行的第一個命令就是去右相府,結果一去不回,最多右相知道他們在哪里訓練,手里有多少人罷了。

葉連暮望著葉容痕,這群被抓的暗衛他們要不要找右相要回來?派人去查探消息肯定觸怒右相了,要是再開口,無疑是老虎嘴里拔牙,葉連暮思岑了幾秒,抬眸看著葉容痕,“北烈一行人何時離京?”

那日的接塵宴,錦云沒來,葉連暮也沒來,去了小院后,葉連暮昨天才進宮,葉容痕對此甚為不滿,“這幾日你跑哪里去了,都不見你人影,若不是武舉的事,你打算躲到什麼時候去?”

葉容痕還不知道錦云要開鋪子的事,不過這天下第一香幾個字寫出來,他隱約能猜出來些什麼,畢竟錦云說過每年要付三萬兩銀子,她就算陪嫁再多,也不可能每年都能拿出來三萬兩來,葉容痕很好奇,“她要了兩百名暗衛,甚至主動提出支付暗衛的開銷,她打算做什麼生意來掙銀子?”

葉連暮輕咳了一聲,“皇上不會想參一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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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五章 銀票

葉容痕手指輕撥了下龍案,挑了下龍眉,“我昨夜做夢向你借了一百萬兩銀子,今天你上表的奏折告訴朕,朕要做個明君,將來會很窮,不能剝削窮苦百姓,我只好剝削你了……。”

葉連暮滿臉黑線,這是神夢示警嗎?皇上要參一股,他不知道錦云同意不同意,不過當初錦云找他也是為了找個后臺,不過他很納悶,右相做她后臺不更好麼,葉連暮略微思岑了兩秒,想錦云這兩天還在為銀子不夠發愁,想來多皇上一個靠山她不會拒絕,便道,“她要做生意的事只怕右相都不知道,皇上要參一股,我把自己的那一半讓一半給你,入股的銀子三萬兩。”

常安站在一旁,聽得眼珠子險些瞪出來,店鋪的四分之一,入股三萬兩銀子?這開的什麼鋪子啊?

更讓常安險些跪下的是,葉連暮說錦云的鋪子要開遍大朔,他能做主的只京都這一間,其他的目前還沒影,葉容痕抖了下眉毛,確定昨天那夢不是鬧著玩的,葉容痕吩咐常安拿銀票來,常安真想說讓皇上三思,可皇上同葉大少爺做生意,他說這話不是找死麼?

常安把銀票送到葉連暮手里,葉連暮看都沒看就揣懷里了,然后道,“皇上沒事,那我就先回去了。”

葉連暮騎馬到小院門口,正好錦云也從窯廠回來,錦云還以為他早回來了呢,沒想到竟然碰到一起,便問道。“事情都處理好了?”

葉連暮牽過錦云的手進院子,吩咐青竹道,“把東西都拿進來。”

錦云好奇的看了一眼,一個大包袱。忍不住有些訝異,這人早上出門就帶了份奏折,回來這麼多,“不會是皇上賞賜的吧?”

葉連暮捏了捏錦云的手,鳳眸夾笑,“都是你最想要和最喜歡的東西。”

這麼說錦云倒是好奇了,真想看看包袱里裝的些什麼,不過還是忍著回到小院才看,這要讓丫鬟們瞧見她那麼等不及,多沒臉啊。等回到屋子瞧見一盒子的香。錦云笑的合不攏嘴。“今兒早上你走了我還后悔沒讓你找皇上要點香木,怎麼說我那八粒醉蝶香也不能打了水漂。”

葉連暮哭笑不得,這麼說來。皇上還算很識相了?葉連暮把懷里那三萬兩銀票拿了出來,錦云接過看了兩眼,然后用一種質疑的眼神盯著葉連暮,她現在最缺的就是錢啊,缺到她滿打滿算只能開張一樓和二樓,三樓要過后再開張,沒想到他手里還有錢呢,“這銀票不是你的?”

葉連暮輕咳了一聲,“皇上昨晚夢見向為夫借了一百萬兩銀子,又猜出來你要做生意。就要入股,為夫答應把自己的一半讓一半給他,這就是入股的錢,有了這三萬兩,鋪子應該可以全部開張。”

葉連暮緊緊的盯著錦云,有些擔心她因為他擅作主張而生氣,不過錦云似乎沒有不高興的樣子,錦云輕聳了下肩膀,四分之一的股可是不少了,他還真大方,不過皇上自己開口了,不答應肯定不行,怎麼說也先坑了三萬兩來給她救急,錦云道,“那一半是你的,你自己做主好了,不過與皇上做生意可以,我不與朝廷做生意,這是兩碼事。”

錦云說著,喜滋滋的翻著三張萬兩的銀票,轉身就要出門,想到什麼頓住腳步,回頭看了葉連暮一眼,“既然鋪子皇上也參合了,就不能太便宜他了,你讓人進宮告訴他一聲,他御花園里有好多的花,讓丫鬟采了送小院來,我要是高興了,所有鋪子都可以給他五分之一的股。”

葉連暮,“……。”

葉連暮看著錦云興高采烈出門的樣子,出珠簾前還回頭補了一句,別讓人知道是我要的,葉連暮只覺得頭頂上有烏鴉在徘徊,御花園的花全采了那還叫御花園嗎?前腳才說到皇上入股,后腳她就要御花園的花了,他敢肯定,她一直就有把御花園的花納為己有的想法,只是不敢而已,現在皇上主動送上門來了,用她的話說,送上門的鴨子不宰不傻嗎……?

葉連暮也不客氣,要跟錦云合伙就得有這種覺悟,所以讓趙章進宮告訴葉容痕,葉容痕當時聽到趙章的稟告,一張臉憋的那叫一個紅,常安更是無語了,“這,不妥吧?”

葉容痕也不知道怎麼想的,一揮手,“把之前太后喜歡的那幾盆花送坤寧宮去,皇后貴妃她們喜歡的也全都搬去,剩下的,全給朕采了。”

常安公公,“……。”

趙章忙道,“只要花瓣,別弄混了,還有各種珍貴花的種子也要,越多越好。”

常安公公險些跌倒在地,葉容痕也幾近吐血,“要不要朕再賞她幾百畝地種花?”

趙章大汗,想起錦云那句,有多少拿多少,總之不嫌多,不由得扯了下嘴角,“皇上真了解我們大少奶奶,大少奶奶說了,只要皇上願意給,都讓奴才扛拿回去。”

葉容痕真要吐血了,忍不住在趙章跟前抱怨,“這入個股,倒是先把朕給折騰窮了。”

趙章面無表情的臉慢慢皸裂,“我們少爺早就被折騰成窮光蛋了。”

葉容痕無話可說,難怪今兒說入股,連暮二話不說就伸手要錢,敢情自己窮了,找個人一起呢,葉容痕揉著腦殼,讓吩咐完事情的常安去拿田契給趙章,常安真哭了,“皇上,差不多就成了吧……?”

趙章此行滿載而歸,可御花園卻鬧成了一團,有宮女太監從各個院子里搬花出來,然后把御花園里的花搬走,差不多就是把御花園給變了個樣子,不過最終依然花團錦簇就是了,而那些被搬走的花,漸漸的花枝葉分離,整個宮里都在納悶,皇上今兒怎麼了,就是洗花瓣澡也用不到那麼多的花吧?

沒人知道那些花瓣被偷偷的送出了宮,送到了小院,堆的滿滿的,錦云一揮手,二十多個丫鬟全丟了手上的活,聽錦云的吩咐把這些花給蒸餾了,小院的燈火徹夜通明。

直到第二天上午,丫鬟還在忙活,不過那些花都處理了大半了,看著那麼幾大車的花瓣最后就得了那麼點香水,那些丫鬟都嘖嘖感慨,這得多少銀子才能買到一瓶子?

窯廠送了四種樣式的玻璃瓶來,錦云讓丫鬟清洗晾干后,把香水小心的裝好,再用木箱子小心的存放。

錦云正在屋子里吩咐著,張媽媽急急忙的進屋來,稟告道,“少奶奶,云漪公主去了國公府,點名了要見你,大太太讓人找到小院去,沒瞧見你……。”

錦云扭緊眉頭,云漪公主怎麼會去國公府,錦云想起來了,前些時候國公府要辦什麼賞花宴會,云漪公主肯定是得了信才去的,去賞花便是,還點名要見她,她沒那閑工夫好不好,可現在被人發現她不在小院了,那不是欺騙老夫人和國公爺他們嗎?

錦云輕揉太陽穴,然后吩咐張媽媽道,“一會兒你回國公府一趟,就說少爺臨時改了主意,帶我去了另外一個莊子,前兩日我在花園里賞花,被蟲子給蟄了,身上起了紅疹,大夫說不能見風,也不能與旁人接觸。”

張媽媽聽得臉色微變,直說呸呸呸,說不吉利,然后才看著錦云道,“還是換個理由吧?”

錦云攬著張媽媽的手,撒嬌道,“沒事兒的,我忙得連逛園子的時間都沒有,怎麼會不吉利呢,再說了,都說了是前兩日了,就這個理由吧,換了旁的理由,指不定云漪公主要來找我。”

張媽媽拿錦云沒辦法,只得應聲出去了,錦云聳了下肩膀,臉色綻放一抹笑來,這下可以正大光明的多住些時日了,沒人會想著要她回去了。

小院依舊如火如荼的忙著,因為有了三萬兩的銀子,錦云便吩咐設計首飾的師傅把圖紙畫出來給她過目,只有她同意了,才能挑選玉石制作,每天大約有十多份圖紙送到錦云手里,可能一次讓錦云滿意的幾乎沒有,是改了又改,整整修改了四天才定出來二十套精美的首飾,每一套光是圖紙就讓人看了心生羨慕了,還有玉佩,發簪,手鏈……只要是大家閨秀喜歡的,都預備上了。

進行圖紙設計的同時,錦云還兼顧了另外一件事,就是制作鏡子,有了玻璃,怎麼能沒有玻璃鏡?鏡析反應,這是化學課本上學的,錦云還親自動手做過,雖然與覆蓋在玻璃上的不同,可好歹也是在玻璃試管里,原理她還記得,沒辦法,當年做實驗的時候,把玻璃試管打碎了,還割破了手指,印象很深刻。

只是畢竟隔了許多年,錦云有些模糊了,折騰了好幾天才弄出來有點兒像鏡子,不知道報廢了多少玻璃,直惹得青竹和谷竹心疼。

堅持不懈的努力了三天,錦云總算勉強有些滿意了,青竹和谷竹兩個捧著鏡子,驚喜的叫著,“我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知道原來我眉毛里還有一粒小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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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六章 簡單

青竹伸手推過去,將谷竹對著鏡子的腦袋呼遠些兒,笑罵道,“那是灰好不好!”

谷竹不信,伸手擦了擦,第一次擦還在,第二次就挪地兒了,鬧的個大紅臉,撅著個小嘴,輕聲嘟嚷著,“我還以為是痣呢!”

青竹搶過鏡子,仔細的看起來,瞥了谷竹一眼,“眉毛里長痣有什麼好的,沒志氣!”

沒志氣?錦云啞然失笑,她記得眉毛里有痣,人家會說眉里藏珠或草里藏珠,眉毛里有痣是一種幸運痣,怎麼到她這兒就是沒志氣了?

錦云不是看相算命的,瞧見青竹和谷竹兩個丫鬟爭搶鏡子,珠云和南香也參合了進來,心里忍不住騰起一抹自豪感來,錦云由著她們鬧,這樣清晰的鏡子她們還是第一次看見,銅鏡即便再光亮,能比的過這鏡子嗎?

錦云坐下來,自己給自己倒了杯茶水,才喝到嘴里,那邊哐當一聲傳來,錦云掃眼望過去,四個丫鬟全傻了,鏡子在四人的腳下碎成一片片的,錦云皺緊眉頭,青竹幾個丫鬟忙跪了下來,憋著張臉,想哭不敢哭,也不敢求饒,“少奶奶,奴婢不是故意的……。”

這四個丫鬟是真被嚇住了,少奶奶辛苦了多少天才成功制出這面鏡子,少奶奶有多高興,沒想到轉眼就毀在她們幾個手里頭了,幾個丫鬟是跪在那里不敢動,不然真要狠心拍打自己的手了,錦云就那麼盯著她們,盯得幾個丫鬟滿頭大汗,錦云緩緩的擱下茶盞,起身道,“我是如何制鏡子的你們也都看見了,現在鏡子被你們打碎了,你們負責制一面賠我,何時制好了。何時用飯。”

說完,錦云邁步走遠,臨出門前丟下一句,“一人一面鏡子!”

看著錦云離去的背影,青竹幾個丫鬟你望著我我望著你。不由得把眼睛瞪圓實了。“現在好了,把少奶奶惹生氣了!”

南香撓著額頭,麻利的爬起來。“還是趕緊制鏡子吧,不然少奶奶會更生氣。”

珠云卻是把地上的鏡子撿起來,小心翼翼的看著,撅著嘴,“你說咱們這一不小心,砸了多少銀子啊?”

青竹扭眉,“少說也得十兩銀子吧?”

南香搖頭,“我覺得肯定不止,怎麼著也得五十兩。就是把我賣了也不夠。”

谷竹也撿了兩塊碎鏡子,左右看著,“雖然比銅鏡看的清楚,可不結實啊,銅鏡經摔,我覺得要不了十兩銀子。”

青竹睨了她一眼。不贊同,“瓷器不一樣不經摔?還有玉鐲玉佩,哪個經摔?”

這話堵的谷竹啞口無言,一張臉都憋紅了,“我就覺得不要那麼多銀子。你看少奶奶用起玻璃來一點兒都不心疼……。”

珠云想到錦云在挑選玻璃的時候,就因為玻璃里有一點兒氣泡,就揮手說不要了,還有制鏡子的時候,毀了多少的玻璃啊,眼睛都不眨一下,便贊同了竹云的話,“沒準兒真不要十兩銀子。”

青竹有些被說服了,不過還是堅持道,“那是玻璃,跟鏡子不是一碼事,再說了,打碎的是少奶奶親手制的,能是十兩銀子就能買到的嗎?”

幾個丫鬟不再爭辯什麼,只要東西出自少奶奶的手,那就是無價之物,還是趕緊遵照少奶奶的吩咐把鏡子制出來吧,幾個丫鬟一合計,就開始動手了。

錦云走在院子里,心里完全沒有把鏡子的事放在心上,她與青竹她們不同,一面光禿禿,沒有任何裝飾和修飾的鏡子在她眼里也就兩塊錢的事,換成銅板沒有多少,她想看看這幾個丫鬟學會制鏡子了沒有,估摸著從明天起,就可以大量生產鏡子了。

錦云總結了來小院這十幾天所做的事,之前的目標差不多都完成了,店鋪這兩日就能完工了,錦云心里有些雀躍,她決定了,明天去逛街,好好放松放松!

錦云打定主意,就去了書房,雖然在外面,可要是葉連暮不同意,她也很難出去。

錦云走到書房門口,就聽見屋子里有說話聲傳來,是葉連暮的,正在訓斥人,“誰準許你去風月閣的?”

錦云推門的手頓住,就聽屋子里傳來嚅軟的說話聲,“皇兄說他去風月閣會有文武百官聯名斥責他,我就想看看是什麼龍潭虎穴,誰知道是一群女人啊……臉上好癢!”

葉連暮瞅著葉容頃一臉的大紅包,嘴角忍不住抽了下,吩咐趙章道,“去喊少奶奶來。”

葉連暮話音才落,葉容頃立馬拔高了聲音,“喊她來干嘛?她肯定要笑話我!”

葉連暮掃了他一眼,“不喊她來,那我就去請太醫來了。”

葉容頃立馬焉菜了,“要讓人瞧見我滿臉包的樣子,我臉往哪里擺啊,連暮表哥,請個大夫不行麼?”

趙章面無表情的道,“我們少奶奶醫術很高。”

葉容頃回頭瞅著趙章,然后又盯著葉連暮,腦袋里飄過錦云的樣子,小眼微微瞇起,“是不是真的啊?”

錦云在外面輕咳了一聲,然后推門進去,瞧見葉容頃撇過頭來,錦云嚇了一跳,嘴角不由自主的抽了好記下,“相公,這是誰啊?”

葉容頃一張臉頓時紫成茄子了,他也知道自己的臉肯定很難看,可至于難看到都認不出他來了嗎?葉連暮嘴角微微弧起,指了葉容頃給錦云道,“是頃王爺。”

錦云知道是葉容頃,不過就是想逗逗他,忽而睜大了眼睛望著葉容頃,問他怎麼弄成這副慘不忍睹的樣子,葉容頃又氣又羞,撇過頭不搭理錦云,趙章就回了幾句,他辦差從風月閣前路過,見到喬裝打扮的葉容頃大搖大擺的要進風月閣,就跟了進去,誰知道葉容頃一進門就要喝花茶,老鴇媽媽頓時大笑出聲,上下瞅著葉容頃,問他毛長齊了沒有?

葉容頃哪懂這些啊,沒理會她徑直往前走,找了個地方坐下,一閣樓的人全都盯著他,這年頭好這口的人多,有五六十歲的老翁,可還沒有七八歲的孩子呢,他懂什麼啊?不過有客人進門,雖然穿的普通,可氣質不凡,那目空一切的樣子可不是尋常人能坦然做的出來的,當下問了句,有銀子嗎?

葉容頃有跟葉容軒出門,大額銀票找不開的情況,所以特地換了小面額的,還有銀錠子,老鴇媽媽看的直泛精光,管你是幾歲呢,有銀子就一切好說,當即吩咐幾個姑娘過來招呼葉容頃,葉容頃長的粉嫩一團,看著就喜歡了,當即撲了過來,手里的香帕拂過葉容頃的小臉上,一口一個爺的叫著,把葉容頃嚇了一跳!

那香粉嗆鼻,當即就連打了好幾個噴嚏,趕緊躲,直嚷嚷是來喝茶的,惹的滿閣樓的人大笑不止,真是個小孩,喝茶喝道青樓來了。

那幾個負責招呼葉容頃的姑娘就要抓葉容頃,葉容頃左躲右閃,雖然有師傅教他學武,可喜歡偷懶,哪里學到幾分真本事,又秉承君子動口不動手的訓誡,很快就被人抓住了,就差沒喊出自己是十王爺的身份了,趙章怕葉容頃失了王爺身份,就站出來讓人放了他。

趙章時常跟在葉連暮身邊,常幫葉連暮去皇上辦事,便是門口的守衛都認得他是葉連暮的人,不用看進出宮的腰牌,葉容頃肯定認識,當即跟著他走,只是出門的時候,正巧遇到兩個熟人,認出了他的身份,葉容頃雖然小,經過方才那麼一鬧,那麼些人的笑話也知道風月閣是做什麼的了,不敢回宮,死活拽著趙章要找葉連暮。

趙章無奈,又不能丟下他不管,只好把他帶了小院來,誰料到半道上葉容頃的臉竟然癢了起來,等到小院的時候,臉上已經好多紅包了。

錦云聽到趙章說這些,葉容頃站在一旁眼睛險些瞪出來,錦云掩嘴打趣,“人家喝酒上臉,臉會紅,你這喝個茶也上臉呢,紅暈沒化開成紅疙瘩了?”

葉容頃能氣抽過去,坐在那里雙手環胸悶氣,葉連暮輕咳了一聲,對錦云道,“就別打趣他了,那一張臉我瞧著都難受,趕緊給他治治吧。”

錦云走到葉容頃身側,湊近了看他的臉,瞥頭對葉連暮道,“有刀嗎?這些紅疹要挖掉,不然明天化膿就沒得治了。”

葉容頃鼓著嘴,惡狠狠的瞪著錦云,“本王不是三歲小孩子,你少嚇唬我。”

錦云輕聳了下肩膀,一臉不信就算了的表情,錦云什麼話不說,這反倒讓葉容頃膽怯了,委屈的望著葉連暮,葉連暮揉太陽穴,不懂錦云怎麼這麼愛捉弄葉容頃,“娘子?”

錦云挑了下眉頭,“要我治也可以,我有個條件。”

“什麼條件?”葉容頃睜大了眼睛。

錦云掃了葉容頃一眼,小屁孩,不是跟你提條件好不好,瞪著我做什麼,“我明天要逛街。”

葉連暮揉額頭,葉容頃一揮小手,“這算哪門子條件,我答應你了。”

錦云捏捏葉容頃的臉,呲牙,“你答應有什麼用啊?”

葉連暮點頭,“趕緊給他治吧。”

錦云笑靨如花,轉頭吩咐趙章,“倒半杯酒,摻了水拿來。”

葉連暮疑惑,“就這麼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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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七章 擺設

錦云輕笑一聲,點點頭道,“就這麼簡單,他這是中了辛苡花的毒,辛苡花和酒水混合會是很好的春藥,喝的酒水越多,藥性越強,像他這樣,半個月內,沒有沾過滴酒的才會半個時辰之內有中毒跡象,一般人最少也要半個月才會發作,我想進了風月閣,還能在半個月內不喝酒的人,應該找不出來第二個。”

葉連暮聽到春藥,還擔心的看了眼葉容頃,怕他小小年紀落下什麼后遺癥,聽完錦云說的話,就放心了,喝的酒水越多才會顯現藥性,半杯酒應該不算什麼,風月閣他也去過幾回,雖然每回只是聽聽曲子,不過總覺得有些不對勁的地方,那便是心底有股沖動,好在他克制的住,今兒總算明白了,原來是風月閣內的胭脂水粉味和酒水的作用。

葉容頃聽到中毒還想派人去查封了風月閣替自己報仇,可是聽到最后錦云說像他這樣的找不到第二個的,怎麼聽都像是他自找罪受,葉容頃滿肚子憋著小火,待趙章端了杯酒來,他一飲而盡,喝的快了些,嗆著了。

葉容頃這下臉更紅了,不滿道,“風月閣那樣的地方,皇兄怎麼還允許它在京都一直開下去?”

葉連暮被問的啞然,這叫他怎麼回答,錦云呲了鼻子道,“的確該好好問問,為何男人可以隨意去花天酒地,左擁右抱,吃著碗里的看著鍋里的,女人就必須在家相夫教子,守三從四德。”

錦云隨口抱怨了一句,葉連暮怔鄂的看著錦云,葉容頃眉頭皺起,“女人在家相夫教子不是天經地義的嗎?”

錦云翻了個白眼,“什麼叫天經地義?還不是勝者為王敗者為寇一樣的道理。”

葉容頃張大了嘴巴,用驚訝的眼神上下盯著錦云,難怪她想去風月閣那地兒玩了。原來她跟別人想的不一樣,葉容頃偷偷的瞄了葉連暮一眼,低聲問,“她不會是想出去左擁右抱,你在家你相婦教子吧?”

葉連暮一張臉青的發紫了。他一直知道錦云不同尋常人。可還沒聽過錦云說這樣的話過,不由得沉了眉頭,這些話右相肯定不會教她的。她從哪里學來的,葉連暮皺眉道,“誰教你這些亂七八糟的想法的?”

錦云扯了下嘴角,完了,一時忘記說的過火了些了,錦云撓著額頭,很無辜的問,“這樣想有什麼不對嗎?”

葉連暮滿臉黑線,她學過《女誡》、《女訓》沒有。肯定沒學過,不然怎麼會這樣想,那邊葉容頃已經跳起來了,“你還認識不到自己的不對,你那樣想,要讓御史臺知道了。不用唾沫淹死你就是你命大了!”

錦云撫額,她今兒肯定是抽風了,不然怎麼會說那些話,說了也是白說,錦云翻了個白眼。“御史臺怎麼會知道?”

錦云左右瞄瞄,最后眼睛落在葉容頃的身上,正要說要不要殺人滅口,就見葉容頃氣呼呼的對著葉連暮,斷言道,“這女人腦袋肯定不正常!”

葉連暮也擔憂的看著錦云,錦云只覺得滿腦袋都是黑線,她覺得若是她再多說兩句離經叛道的話,估計要被送去給太醫診治了,別說,錦云猜的還真對,葉連暮已經在懷疑她是不是這些天太忙了,把自己給累病了。

錦云輕揉太陽穴,一聲不吭的轉身走了,葉連暮忙跟了過去,葉容頃也緊緊的跟著,追著錦云后頭問,“你為什麼會那樣想?”

錦云四十五度眼角,淡淡的眸光回頭看著葉容頃,“小屁孩,你知道太陽為何東升西落,這棵樹葉子是綠色的,花是紅色的嗎?大千世界無奇不有,你要是知道有些地方只有女人,就連皇帝都是女人,你還不得說我瘋了。”

只有女人?就連皇帝都是女人?葉容頃一張嘴早已成喔形了,回頭望著葉連暮,“她說的是真的嗎?”

葉連暮搖搖頭,他沒聽說過啊,葉容頃眨巴眼睛,來了興致了,希意的望著錦云,“是哪兒,你說給我聽聽。”

錦云腦殼生疼了,不知道跟葉容頃說武則天的故事合不合適,最后干脆把女兒國搬了出來,獨獨一個女兒國不好說,錦云便跟葉容頃說起了故事,每個小伙伴都耳熟能詳的神話故事,沒錯,就是《西游記》!

西游記,經典版本,各種翻拍版,動畫版,錦云都看過,想錦云小的時候,電視劇還不是很多,不像現在這樣泛濫,那會兒《西游記》就會播了又播,已經看到見了上個情景就知道下一個情景是怎樣的,所以跟葉容頃講起來,可謂是小菜一碟,聽得葉容頃津津有味。

拉著錦云不許她走,一定要她一口氣說完,錦云毀的腸子都青了,從大中午講到日落西山,要不是錦云餓的沒力氣,葉容頃都恨不得錦云不停歇的講下去,葉連暮聽了一會兒,他與葉容頃不同,怎麼說也是大人了,知道那是虛構的故事,忍不住抹了下額頭的汗珠,還好是虛構的故事,可是轉念一想,這樣的故事錦云是從哪里聽來的?

吃過晚飯后,葉容頃就坐在那里啃著瓜子,聽錦云講故事,直到葉連暮來轟人,葉容頃才戀戀不舍的一步三回頭的遵從錦云的吩咐:預知后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錦云揉著胳膊和頸脖子,嘟嚷道,“口渴死了,跟我倒杯茶。”

葉連暮果真倒了杯茶遞到錦云跟前,“都說了幾個時辰了,還沒說完呢?”

錦云咕嚕嚕一口氣喝完,幽怨的看了葉連暮一眼,“故事太長了,最少還要一個時辰才能說完,我還要一杯茶。”

葉連暮見錦云一直揉肩膀,眼睛在屋子里掃了一圈,“你那幾個丫鬟呢,渴成這樣了都沒人給你倒茶。”

錦云也很納悶呢,按說制個小玻璃鏡不費多長時間啊,怎麼就是不見人影呢,錦云正欲起身,那邊一陣腳步聲傳來,就見四個丫鬟抬著面大鏡子走進來,喜不自勝的道,“少奶奶,您看這個怎麼樣?”

錦云坐那里沒動,幾個丫鬟把鏡子送到錦云跟前,葉連暮瞧那鏡子,很是驚嘆了回,下意識的看著錦云,錦云卻微微皺眉,“不是讓你們制小鏡子的,怎麼弄個這麼大的?”

四個丫鬟頓時噎住了,吶吶聲回道,“那些小玻璃都被奴婢們給弄毀了,最后就剩了這塊大的……。”

錦云很無語,小的全毀了,大的倒成功了,錦云瞧著鏡子里的自己,把垂著臉頰一側的散發勾在耳邊,指著梳妝臺道,“就擱那里吧,明天讓工匠給我做個穿衣鏡。”

青竹幾個忙小心翼翼的擱下,這玻璃有多容易碎,她們可是領教過了,少奶奶沒責怪她們,應該就是過關了,總算是可以吃飯了,餓肚子的感覺真不好受。

安放好后,幾個丫鬟就跟錦云行禮,然后要退出去,臨走前,南香實在忍不住問了句,“少奶奶,那麼大塊鏡子得值多少銀子啊?”

錦云被問住了,玻璃和玻璃鏡子在現代是廉價商品,可在古代卻是奢侈品,至少目前沒有,錦云望著葉連暮,“相公,你覺得定價多少較為合適?”

葉連暮走到鏡子處,細細的看了看,又看了看銅鏡,最后指了銅鏡道,“比這個貴十倍?”

錦云險些被口水噎住,這面銅鏡連著梳妝臺,用的是梨花木要五十兩銀子呢,光是這面銅鏡最少也要個十兩銀子,這面鏡子要一百兩,錦云毫不猶豫的吐出來兩個字,“奸商!”

葉連暮尷尬的紅了耳根子,“五倍?”

錦云搖頭,葉連暮繼續猜,“三倍?”

錦云知道讓他這樣猜為難他了,直接道,“若是同樣的梳妝臺,用的是我這樣的鏡子,一樣的價格,相公選哪個?”

葉連暮睨了錦云一眼,這還用選嗎?長眼睛的都知道選哪個,聽她的意思似乎要定一樣的價格,就聽錦云笑道,“雖然鏡子清晰一些,可比不上銅貴重,銅鏡能掙三兩,我至少能掙九兩以上,香藥房價格昂貴的東西太多,總要有些物美價廉的東西來平衡下口碑。”

若只賣鏡子,那價格肯定不低,實在是別的可賣的東西太多了,而且錦云想的是若是京都每戶人家,正房小妾,以及那些大家閨秀們都要一個,其中的利潤不會低了。

錦云想著,眼睛都閃出光來,看到葉連暮直搖頭,想到什麼,蹙眉道,“這樣一來,銅鏡就很少人買了,只怕會徒惹事端。”

錦云走到一旁的小榻上坐下,云淡風輕的回了一句,“你跟皇上兩個是擺設嗎?”

葉連暮扯了下嘴角,她不會是想做甩手掌櫃吧,這麼大塊肥肉,只怕不知道有多少人眼睛盯著呢,沒有大靠山,根本撐不了兩個月,錦云和他當初都不想人知道,如今多了個皇上,那也是不能讓人知道的主,葉連暮眉頭微皺,看來出了事,還得他出去照應,回頭國公府那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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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八章 棉花糖

錦云坐在那里,神游了好一會兒,青竹吃過晚飯后端了水來,錦云洗漱一番就上床歇下了,聽到隔壁有大動靜,錦云扭了眉頭,“頃王爺在干嗎呢?”

青竹搖了搖頭,她也不知道,如實回道,“頃王爺在翻跟斗,說是體驗下筋斗云是什麼樣的感覺。”

錦云滿臉黑線,在床上翻跟斗?一米都翻不了,還想體驗下十萬八千里什麼感覺?完了,她不會禍害了個小盆友吧?

錦云還真的沒想錯,第二天一早錦云起來,洗漱完,就見葉容頃拎了個大棍子擺了個造型站錦云跟前,還轉了下,十分得意的道,“怎麼樣,像石猴麼?”

錦云石化,眉毛一抖再抖,“你要聽真話還是假話?”

“假話。”

“……真像。”

葉容頃懨懨的把棍子收回來,摸了摸自己的臉,“肯定是因為沒長毛。”

然后,一把掀了珠簾,扯著嗓子喊,“小栗子,小栗子,喊錯了,趙章,趙章,趙章……。”

趙章出現在門口,面無表情的看著葉容頃,葉容頃吩咐道,“你去皇宮,把皇兄養的那兩只猴子的毛給我剪了拿來,我要變身。”

趙章,“……。”

趙章很凌亂,讓他去皇宮取猴毛?趙章無力的看著葉連暮,葉連暮頭疼,“還是你自己回去取吧。”

葉容頃不干了,撅著嘴道,“故事還沒聽完呢,皇宮我早玩膩了,我過幾天再回去。”

錦云雙手拍著臉頰,葉容頃用一副看傻子的眼睛看著錦云,“你干嘛自己扇自己?”

錦云額頭青筋一蹦一蹦的,青竹抿了下唇瓣,當初她們見錦云拍臉。也是這樣問的,誰見了都問一次,少奶奶早受不住了,忙替錦云回道,“我們少奶奶這是在美容。不是自虐。”

錦云卻是反問葉容頃。“你都不用回去上課嗎?”

葉容頃坐到椅子上,甩著雙腿,“讀萬本書。不如行萬里路,先生說的,本王爺很聽話。”

葉連暮掃了他一眼,打擊道,“你讀的那幾本都不夠你出宮的。”

一屋子的人都捂嘴笑,葉容頃一張臉漲成青紫色,錦云也知道他比較可憐,宮里頭沒有他這麼大的孩子,能跟他玩的只有宮女和太監。那些人不敢放肆,他要做什麼,哪怕是簡單的翻個跟斗,都會擔心他有個萬一要擔責任出言阻止,葉容軒也搬出宮住了,皇上忙著處理朝政。沒空照顧他,太后和皇后她們各有各的事,也只能做到不短他吃穿罷了。

錦云一時心軟,道,“讀書很重要。不可只圖玩樂荒廢了,我許你在小院多玩一天,明天再回宮。”

葉容頃微黯的眼睛忽然亮了起來,瞥頭瞅著葉連暮,葉連暮點點頭,錦云都同意了,他有什麼話說,但還是叮囑道,“下次出宮前記得跟皇上說一聲,免得皇宮上下都找你。”

葉容頃鼓著腮幫子,“說了皇兄就不許我出來了。”

“回頭我跟皇上說一聲,帶幾個暗衛,每月許你出來玩一天。”

“才一天啊?”葉容頃有些不滿,轉頭一想,一天就一天,回頭遇上七王兄,再求他帶自己出宮,怎麼也能玩兩三天,當下綻顏輕笑,粉嫩如玉,錦云真想去捏兩下。

吃過早飯后,錦云想了想,還是把身上的女裝給換了下來,誰知道她會不會倒霉透頂,再遇到那有眼無珠的紈绔子弟,一次可以說是意外,再多兩次,她的閨名可就真蕩然無存了,葉連暮本來不願意,可是錦云說的又有理,便提了兩個要求,可以裝男裝,但不許去那不該去的地方,如青樓、賭坊。

不止這一回,即便他沒有陪著,也不許偷去,否則禁足半年,那些不知勸阻的丫鬟全部發賣,嚇的幾個丫鬟直勾勾的看著錦云,錦云想了想,不去就不去,她能做到,再說了,他話都說到這份了,她要真偷溜進去,行嗎?

上了馬車,葉容頃就拽著錦云給他繼續說故事,經過昨兒,葉容頃對錦云的臉色好了很多,沒再提讓葉連暮休了她的話,反而在心底覺得,她其實很不錯,雖然時常瞪著他,但是眼神清明,不像皇宮里那群女人,即便臉上掛著笑,但是眼睛卻冷冰冰的,看著就覺得心里發毛,恨不得離的遠遠的才好,而她呢,雖然脾氣不大好,可就喜歡湊到她身邊,從來沒有人給他說過這麼精彩的故事過,她還會醫術,聽小院里的丫鬟說,她還是天底下最好的人,這一點有待考證。

馬車在正街前停下,錦云下了馬車,看著街上車來人往,清澈的眸底,如冬日初雪般純凈晶瑩,葉容頃也被錦云那興奮的勁頭所感染,直問道,“去哪里玩?”

錦云把袖子里一把玉扇拿出來,吧嗒一下打開,“逛過幾次街,都沒好好享受過街上的美食,今兒我們從街頭吃到街尾!”

葉容頃踮起腳尖往前面望去,這一路有多少賣吃的,只怕得把肚子吃撐了,難怪她早上吃的那麼少呢,她不早說,葉容頃狠狠的點頭,然后就躥到買棉花糖的地方,要了一串,一想不成,就要了八份,錦云和四個丫鬟,葉連暮以及趙章,人人有份。

先做好一份,葉容頃迫不及待的往嘴里塞,嘗了一口覺得味道很不錯,忙轉身讓錦云等人快點,誰知道轉身那一瞬間,一陣風吹來。

錦云看到那白茸茸的一團棉花糖被風一吹,就只剩下一根棍子了,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下一秒,一個咬牙切齒,暴跳如雷的聲音傳來,“啊!我的衣服!”

錦云瞅過去,只見那一團輕如柳絮的棉花糖被吹散,好巧不巧的吹到一位姑娘身上,只見她那一身石榴紅的裙擺上,全都是糖漬,女子面容白皙,肌膚吹彈可破,身側跟著一個丫鬟,長的模樣清秀,不過此刻眉頭豎起,一邊拿了帕子幫她家姑娘擦拭,一邊瞪眼看著葉容頃,“誰家的笨小孩,吃個棉花糖都能灑別人一身!”

葉容頃一張臉窘成青紫色,弄臟了別人衣服是他不對,可他又不是故意的,是風弄的,葉容頃把手里的棍子扔掉,氣呼呼的瞪回去,“你說誰是笨小孩!”

丫鬟雙手叉腰,“連話都聽不懂,你說誰笨?你把我家姑娘的衣服弄臟了,你說怎麼辦!”

葉容頃長這麼大還沒被人這麼罵過,氣的眼睛冒火,“不就一身衣服,我陪你就是了!”

丫鬟上下掃了葉容頃一眼,衣裳布料一般,跟小廝穿的差不了多少,丫鬟聳了鼻子,“你賠,你拿什麼賠,把自己賣了都賠不起我們姑娘身上這套裙裳,你……。”

“巧兒,夠了,”那姑娘皺緊眉頭,眸底一抹寒意一閃而逝,有些咬牙切齒,大街上,人來人往的都是瞧熱鬧的人,他一個小孩子也賠不起,為難他也無濟于事,為了一套不喜歡的衣服讓人覺得她們容不得別人,氣量短小就得不償失了,那姑娘眼睛四下一轉,大方道,“他也不是故意的,算我倒霉。”

巧兒惡狠狠的剜了葉容頃一眼,然后看著自家的姑娘,有些不解,姑娘今兒怎麼這麼好脾性了,上回翠兒不過在姑娘身上撒了兩滴茶水,都被打了十大板子,今兒怎麼就這麼輕易饒過這笨小孩了,巧兒怕姑娘嘴上饒過,回頭責怪她沒有替她瞧清楚路。

葉容頃頭冒青煙,賣了他都賠不起她一身衣裳?!小粉拳頭捏緊了,從袖子里掏銀票,忽然眉頭一皺,荷包怎麼沒戴在身上,葉容頃回頭朝葉連暮望過去,就見他們站在人群里看熱鬧,葉容頃鼓起腮幫子,“二表哥,你替我賠她銀子。”

錦云打著玉扇,這臭屁孩求人還算懂禮,便給了青竹一個眼色,青竹走過去,從荷包里掏出來一張百兩銀票,福身道,“方才是我們小少爺不對,失禮之處還望見諒。”

巧兒很不客氣的接過銀票,看了眼銀票,臉上一喜,這賠的錢可以給姑娘買兩三套衣服了,巧兒正要收好,那姑娘卻呵斥道,“還不趕緊還回去!”

巧兒抿了下唇瓣,要把銀票遞回,葉容頃很生氣,最討厭這樣口不對心的人了,“不收這銀子,難不成你真想把我賣了賠你們?只怕我敢賣,還沒人敢買!”

說完,霸氣十足的轉了身,並吩咐青竹付棉花糖的銀子。

葉容頃癟著張小臉走到葉連暮身側,錦云打著玉扇,那姑娘親自拿著銀票走了過來,無視錦云,眼睛望著葉連暮,微紅了臉,福身輕聲道,“丫鬟不是有意冒犯小少爺的,這銀子我們不能收。”

錦云無語,用力的扇了兩下扇子,拜托,明明吩咐青竹給錢的是她好不好,即便要還回來也該找她才對,竟然無視她直接找葉連暮,這姑娘什麼意思,還有那眼神,錦云暗掃了葉連暮一眼,轉身走了,葉連暮皺眉看了那姑娘一眼,面無表情的丟下一句,“不收就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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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九章 小白臉

青竹手里拿著兩串棉花糖,喊谷竹過來幫忙拿剩下的,谷竹瞄了錦云一眼,想著方才那一幕,輕搖了搖頭,“還是別吃了吧,今兒風很大,萬一再灑誰身上了怎麼辦?一路上那麼多好吃的,也不是非這個不可不是?”

青竹回頭望了那七串棉花糖,小販還等著她們拿,“可是頃王爺要了八串,也付了銀子了……。”

谷竹想了想,眼珠子一掃,便伸手把那邊幾個玩耍的小孩子喊了過來,一人給了一串,讓他們到一旁吃去,那些小孩子高興的直叫姐姐,他們都是窮苦人家的孩子,雖然棉花糖不是很貴,可一年能吃到的機會也不過兩三次,怎麼能不高興?蹦蹦跳跳的到一旁玩去了。

葉容頃雙手環胸,還緩不過氣來,錦云手搭在他肩膀上,笑道,“你可是大朔王朝十王爺,跟個丫鬟一般見識,豈不是太有失身份了?”

葉容頃扭過頭看著錦云,“她對著連暮表哥獻殷勤,你怎麼都不生氣?”

錦云扯了下嘴角,哭笑不得,這小屁孩多大點就知道吃醋了,都是誰教他的,錦云扯了扯身上的衣裳,“我現在穿著男裝,若是生氣,人家會想歪了。”

葉容頃不解,“想歪什麼?我看你根本就不生氣,換了皇兄那群妃子,只怕要跳起來罵了,太后說她們爭風吃醋是因為喜歡皇兄,你不喜歡連暮表哥是不是?”

錦云滿臉黑線,葉容痕的后宮,會像他說的這樣嗎?錦云拍拍他的后腦勺,笑道,“誰告訴你有人對他獻殷勤,我就該發飆的?夫妻之間,最起碼的信任不能少了,若是他這麼輕易就喜歡上別的姑娘,他哪點兒值得我喜歡?若是真心疼愛我。怎麼會舍得娶三妻四妾回來惹我生氣?”

葉容頃認真思岑了兩秒,覺得錦云說的有理,隨即道,“那就是說我皇兄根本不是真喜歡那些女人了?”

錦云狂暈,這小屁孩管的未免也太寬了。錦云撫額。“你皇兄與你表哥情況不同,他是皇上,皇上若是只娶一個皇后。只怕文武百官都要上奏請他納妃,皇上獨寵后妃,也有可能導致朝綱大亂,你年紀還小,等你長大了就會明白了。”

葉容頃重重的嘆息一聲,“果然七王兄說的對,皇兄最可憐了。”

錦云再次凌亂,不知道說什麼好,多少人就喜歡三宮六院。左擁右抱,追求不同不能一概而論,錦云正想說他,結果葉容頃眼睛卻亮了起來,指著老遠的小攤販,興奮的道。“捏泥人,那有捏泥人的,我要捏一個孫猴子!”

說著,就跑了過去,走了兩步想起來一件事。他身上沒銀子,忙又走回來,把青竹拉了一起去。

葉連暮一直走在錦云身后,雙眸璀璨的看著錦云,原來她不是不在乎他,而是信任他?葉連暮眸底閃過一絲笑意。

錦云一路買了不少東西,大多都是吃的,玩的是不亦樂乎,等逛了小半條街,葉容頃才拿著泥人追過來,不過手上多了個糖人,同樣是孫悟空的造型,笑的是見牙不見眼。

科舉在即,不少進京趕考的書生在街道上擺起了攤子,賣字畫,替人寫書信,沒人關顧的時候,還坐在那里搖頭晃腦的看書,頗有點鬧中取靜的味道。

京都說大很大,說小也小,尤其是在繁華的街道上,總能遇到熟人,葉容軒和溫彥騎馬從他們身側路過,葉容頃喊他,他才勒住韁繩,回頭就聽葉容頃笑咪咪的喊,“七王兄,你可不可以喊我一聲孫悟空?”

葉容軒皺著眉頭,孫悟空是誰,會不會是個陷阱,溫彥很干脆的喊了聲,“孫悟空!”

溫彥話音才落,葉容頃立馬叉腰大笑,給人一種花枝亂顫的錯覺,“爺爺在此!”

溫彥,“……。”

錦云撫額望天,果然小盆友最喜歡的是這個場景,葉連暮一腦門的黑線,那邊溫彥石化了,葉容軒趴在馬背上抖肩膀,幸好自己警惕,沒有中招,隨后坐直了,沉著眉頭,“大丈夫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大昭寺有了空大師,遠空大師,你別告訴我你要做悟空大師!”

葉容頃倏然瞪直了眼睛,氣呼呼的剜著葉容軒,誰要做和尚了?!誰要天天吃齋菜?!敲木魚念經了?!跟你說話真沒勁!

葉容頃深呼一口氣,大人不記小人過,不跟他一般見識,但還是忍不住問道,“你們這是上哪兒玩去?”

葉容軒捋著馬背上的鬃毛,眼睛卻盯著錦云,隨即微微瞇起來,這人怎麼這麼眼熟,多打量了兩眼,又看看站在身后的葉連暮,忽然袋中一閃靈光,葉容軒抽了下嘴角,在心里直嘆息,,連暮表哥果然夫綱不振啊,整個京都由著自己的嫡妻穿成這幅摸樣出門閑逛的,估摸著也就他一個了,不過倒是挺有趣的,眸底閃過一絲笑意,葉容軒笑道,“去醉香樓湊熱鬧,連暮表哥和這位小兄弟也一起去吧?”

小兄弟?錦云翻了個白眼,想著醉香樓就在香藥坊對面,她就是要走過去看看,然后在醉香樓吃飯,一起也不錯?

走了約莫小半刻鐘就到了醉香樓下,錦云先看了看香藥房,就瞟了幾眼,里面沒去,里面空蕩蕩的,去了也只能看地板,指不定還惹的一身灰。

香藥房很高,氣勢奪人,以前覺得醉香樓很有氣勢,如今跟香藥坊比起來,有些不值得一提了,來來往往的行人都會抬頭看看香藥房有多高,耳邊甚至還能聽到談論香藥房到底要建多高的話。

醉香樓里,座無虛席,一眼瞧過去,十有八九是書生模樣,也有不少魁梧的男子,舉手投足間滿是沖天的豪氣,錦云路過時,正巧聽到幾個男子在說話,說的話讓錦云忍不住多瞧了他們兩眼,只聽他們兩個說話間滿是怒氣。

“誰他娘的說他為民請命是個好人,我和柳兄登門求見,一句話還沒說完就被他轟了出來!”

“你們不是欺騙我吧,我可是聽我姑父說的,他在朝堂上親眼所見,親耳所聞,將士的待遇正是因為他上奏才提高了很多,軍中將士都對她推崇備至,我姑父對葉大公子更是贊賞有加,說他有大將風范,豈能有假?”

“大將風范?我看就是個小白臉!”

就是這句小白臉讓錦云止了腳步,她承認葉連暮長的很妖孽,很白,可也不至于被人冠上小白臉的稱呼吧,錦云微微側目,青竹早就怒上心頭了,走過去,磨牙道,“你們怎麼能在人家背后說人壞話!”

罵那句小白臉的名叫程立,長的魁梧健壯,有股英勇之氣,聽到青竹說他,再見四下不少人都瞥頭看過來,很是不高興的皺起眉頭,頗有點敢作敢當的把手里的酒盞重重的一磕,“罵他怎麼了,要不是看在他做了不少好事的份上,我早揍的他滿地找牙了!”

桌子上的另外一個公子忙拉住他,“程兄忌言。”

另外一個柳兄,柳毅也勸他,“你那沖動的性子該改改了,他不是你我能得罪的起的。”

程立冷著張臉,瞥頭見青竹還瞪著他,不由得狠狠的一拍桌子,“爺今兒心情不好,不想挨揍就閃遠點兒!”

青竹挺直了背脊,也不膽怯,她膽怯什麼,少奶奶在身邊,少爺就在前面,還有兩位王爺,隨便哪一個都能像踩只螞蟻似地踩死他,“你罵我們少爺,我說你兩句怎麼了?!”

一桌子人頓時漲紅了張臉,還當他是打抱不平,沒想到竟是人家的跟班,程立微微一滯,起身道,“大丈夫敢做敢當,罵他的人是我,有種我們單挑!”

青竹望著錦云,程立隨著青竹的視線望過去,眼睛微微瞇起,今兒在國公府門前見到的人不是他,柳兄說可能認錯了人,難不成真不是他,“他是你家公子,葉大公子?”

錦云望了他一眼,指著正在上樓的葉連暮,笑道,“你口中的小白臉是他。”

葉連暮正瞥頭往回看錦云因為什麼耽擱了,就聽到錦云說小白臉,臉不由得黑了下來,錦云打著玉扇上樓梯,眸底閃過捉狹之色,“葉大公子,樓下有人找你單挑。”

錦云一身水藍色錦袍,腰束玉帶,翩翩俊逸,惹的不少人嘖嘖稱贊,不知道這俊朗少年是誰家的,竟然膽子這般大,敢如此打趣葉大公子,那小白臉的話聽過了也就罷了,怎麼還敢說出來,再說了,他可比葉大公子更白呢!

程立和柳毅都傻眼了,半晌才找到自己的聲音,“到底誰是葉大公子?”

青竹朝他們兩個瞪眼,旁邊桌子上的男子就大笑了,“葉大公子的名聲,只怕京都還沒人敢冒充,也不知道是兩位兄臺是被哪個吃了雄心豹子膽的給糊弄了?”

程立吶吶怔住,撓著后腦勺,“那我們今兒在祁國公府門前遇到的還能有假?”

一路好走,寶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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