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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大頭寶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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藝術之星 美食達人勳章 拈花惹草勳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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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4-3 22:46:04 |只看該作者
第二百四十章 孤駒

兩回,前一回是差點掉水里去,這一回,是險些被刺殺,葉連暮是真的怕了,萬一錦云有什麼閃失,他怎麼辦,錦云輕聲辯道,“就這一回,上一回不算,我會鳧水,就算掉下去,我也沒事……我跟著你就是了。”

葉連暮拉著錦云走,清容郡主手里還剩下一堆圈圈,正不知道怎麼辦好,見到夏侯沂,二話不說,就把一堆圈圈扔給他了,“你幫我套。”

說完,清容郡主追著錦云就走了,夏侯沂站在那里,臉色微僵,一個個的都這麼奇怪,他的存在感就這麼低嗎?救人沒人道謝,未婚妻指使他扔圈圈,自己卻跑了,她不該留下來看著嗎?

夏侯沂回頭瞄了那瓷器一眼,老板正拉著青竹不給走,“姑娘,方才你砸壞了一個花瓶,是十兩銀子……。”

青竹翻著荷包,拿出一張千兩的銀票,苦著臉,“沒小錢了,你找我銀票,銀子太多了,我拿不動。”

老板真想罵人,他小本生意,一年也掙不了一百兩,哪里去找她一堆銀票,可十兩銀子不要,那是斷斷不可能的,聽到一陣鼓掌聲,老板回頭,就見每個物件上都套著一個圈圈,老板整個人都傻了,夏侯沂不知道清容郡主要什麼東西,干脆全套上了,然后問青竹,“郡主要哪個?”

青竹眼睛瞪如銅鈴,半晌說不出來話,早知道他這麼厲害,清容郡主還拗半天做什麼,青竹回道,“花燈。”

老板愣過神后,從心里騰起一抹無力感,幾乎是傾家蕩產,他可就靠這些東西過活呢,再聽夏侯沂的話,似乎只是要一件,忙去拿了兩盞花燈過來。拿的是最漂亮的,青竹看著那地上擺著的二三十個物件,雖然不是什麼寶貝,加起來也能值個兩三百兩,再看夏侯沂走遠了,以他侯爺世子的身份,這樣的東西還不至于放在眼里,便道,“那之前我砸壞的花瓶就這樣算了,行嗎?”

老板忙不迭的點頭。“行。行。我也送你一盞花燈。”

青竹欣喜的接過花燈,高興的追著錦云走了,留下老板抹著額頭上的汗珠,今天這日子過得。大喜大悲,心臟有些承受不住了,這生意今天是不能做了,忙把東西收拾好,趕緊回家,萬一后悔再回來取,自己可以帶著一家子老小跳湖投胎轉世重新做人了。

葉連暮牽著錦云走到葉容痕等人面前,葉容頃不滿道,“為什麼倒霉的都是你。你得罪誰了要殺你?”

錦云聳肩搖頭,一臉郁悶,“我也不知道。”

葉容頃扯了扯嘴角,翻了個大白眼,他想說十有八九是國公府那些造謠生事的人干的。可是那些人都是葉連暮的親人,他又沒有證據,便忍著沒說出口,“還去不去游湖了?”

錦云點頭,葉容頃白了她一眼,“沒問你,我們是去看人家花魁跳舞,你去干嘛,那是你一個大家閨秀該去的地方嗎?”

錦云挑了下眉頭,隨即呲笑道,“我去和花酒啊,小王爺,風月閣可沒花茶賣,你要喝,下次我泡給你喝。”

葉容頃臉立馬大紅,他偷溜去風月閣險些出不來的事,幾乎沒人敢提,她竟然往他傷口上撒鹽,葉容頃深呼吸,對葉容痕道,“皇兄,她不守婦道,簡直就是帶壞清容郡主等一大群大家閨秀,你下旨派十個八個嬤嬤去教她規矩禮儀。”

錦云氣的直磨牙,葉容頃昂著脖子,一臉本王爺才不怕你的表情,你要是敢再提那丟臉的事,我就叫那些嬤嬤折磨死你。

錦云深呼吸,眼睛在四下掃了一圈,殷勤道,“小王爺,你餓不餓,我請你吃飯。”

葉容頃臉上立馬綻放一朵笑容,心情很好,架子還依舊端著,“本王爺剛吃過,還不餓,只是身子衣服方才被燙壞了一點,你給我設計十套八套新樣點的……。”

十套八套?錦云嘴角一扯,翻了一個白眼,“每套一萬兩,小王爺就是要一千套,我也給你設計出來。”

這下換成葉容頃發怒了,“一萬兩做件衣裳,還不如直接拿銀子做呢,皇兄的龍袍也不用一萬兩啊!”

“不願意,那算了。”

“……算你狠,我餓了,我要吃醉香樓的燒雞,福滿樓的醉鴨,柳記的花生酥……我要吃滿漢全席!你去找滿漢,我要吃他做的全席。”

錦云腳一軟,她記得她說滿漢全席的時候沒他啊,怎麼他也知道滿漢全席了,錦云不知道,她說了滿漢全席,一百多道菜后,葉容痕和常安就記下了,今兒用午膳的時候,葉容痕把御廚喊了去,特地問了問滿漢全席的事,御廚嚇的臉都白了,沒敢說不會,只說回去查閱書籍,一定做出來,這會兒,御廚們還扎堆在一起討論,個個都苦癟著張臉,把滿漢恨的牙癢癢,跟皇上說滿漢全席的人也是一頓臭罵。

皇上的事再小,那也是大事,皇宮里上下都知道皇上讓御廚準備滿漢全席的事,葉容頃怎麼會不知道呢,他也是個小吃貨,他還特意問了葉容痕,做好了一定要請他吃,從葉容痕那里知道是錦云說的,所以找錦云要最合適,錦云卻撓額頭,還滿漢全席,她只是客氣客氣,這小屁孩還順著桿子爬起來了。

葉容頃見錦云不說話,小眉頭一皺,“說話啊,請客可是你說的,我是客人,我點菜,你要幫我準備,這是禮貌。”

錦云輕眨眼睛,“不是客隨主便嗎?青竹,去買兩個包子來。”

葉容頃差點跳腳,“吃包子,你腰纏萬貫,居然請我吃包子?”

錦云嗯哼了一聲,就請你吃包子,不吃拉倒,葉容頃頭毛炸立,尤其是青竹拿了包子來,葉容頃重重的冷哼一聲,“我不吃!”

青竹手里捧著包子,看看葉容頃又看看錦云,錦云不說話,她要是不堅持,就得去找滿漢來給他做吃的了,她去哪里挖地三尺給他找滿漢,幾人朝前走,東翎湖就在前面不遠,約莫兩刻鐘就能走到。

葉容頃不拿包子,青竹就一直跟著他,葉容頃快忍不住了,太欺負人了,好歹他也是堂堂王爺,竟然被個丫鬟給欺負了,葉容頃忍無可忍,正好瞧見前面桓禮和桓宣走過來,葉容頃立馬道,“他那臉色一看就是餓的,把包子拿給他吃。”

什麼叫柿子撿軟的捏,這就是啊,青竹扯著嘴角把包子遞到桓禮面前,桓禮一頭霧水,他心情是差,心情一差就喜歡吃東西,可他不喜歡吃包子啊,可是見葉容頃一臉你吃啊,你快吃啊的表情,桓禮心里閃過一抹警惕,這包子里不會加了什麼吧?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啊!

桓禮看了兩眼青竹,青竹把包子往前遞了遞,要說葉容頃喜歡搗鬼,可包子是青竹拿的,那神情那臉色,一看就是個善良的小妞,再者,一直舉著,手也酸啊,桓禮拿了包子就啃起來,一邊問道,“十王爺,你怎麼知道我心情差?”

葉容頃指著桓禮的臉,“長眼睛的都看出來你不高興,你被人給欺負了?”

葉容頃問著,眼睛落在桓宣身上,沒道理啊,若是有人欺負桓禮,桓宣會不過問,還一臉帶笑,欺負他的人十有八九就是他,葉容頃幾乎下定論了,桓禮打著扇子道,“小王爺,欺負他的不是我,另有其人。”

葉容軒嘖道,“另有其人,誰啊?”

桓禮把啃了一半的包子還給青竹,然后道,“你說雞蛋里面有沒有毛?”

葉容軒斷然搖頭,“沒有。”

桓禮立馬笑了,“如果雞蛋里沒毛,那麼孵出來的小雞怎麼身上有毛?”

葉容軒被問的一愣,這麼說雞蛋里似乎有毛,“雞蛋里只有蛋清和蛋黃,沒有毛,小雞身上的毛是小雞身上的毛,不是雞蛋里的毛。”

“可小雞是破殼而出的。”

“火熱不熱?”

“火當然熱了!”

“那這個火呢,”桓禮打開扇子給葉容軒瞧,上面赫然一個火字。

葉容軒,“……。”

“孤駒有母親麼?”桓禮心情好多了,玉扇搖的怯意。

“沒有母親它怎麼來到這世上的?”

“自然是母親生的!”

“那孤駒就有母親啊!”

“非也非也,孤駒之所以叫孤駒,正因其孤單,沒有母親,有母怎麼稱之為孤?”

“……那它總是母親生的吧,怎麼能說沒有母親呢?”

“它是母親生的,但母親在世時,它不叫孤駒,母親過世后,它才叫孤駒,所以自它成為孤駒的那一天起,它就是沒有母親的。”

“……,”葉容軒想想,覺得桓禮說的很對,可又覺得哪里不對勁。

“飛鳥的影子動過沒有?”

“沒有動過,沒,等等,你這麼問,肯定是沒動,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葉容軒頭大了,顏面盡失,大為無光。

桓禮呲笑道,“我也是聽來的,為了這三個問題,我輸了三十兩銀子了!”
一路好走,寶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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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4-3 22:46:19 |只看該作者
第二百四十一章 獸醫

錦云側目,原來他一臉臭色,是因為這三個問題丟了面子輸了銀子,這可是詭辯之術,專門用來糊弄人的,讓人覺得有理之余,有覺得哪里不對,然后就被饒了錦云,著名的詭辯,有許多,錦云知道的就要白馬非馬之說。

這還不是讓桓禮最氣的,他氣的是那書生的話,“他竟然說有理走遍天下!”

葉容痕也來了興致了,“朕也去瞧瞧,他是如何有理走遍天下的。”

桓禮立馬點頭,然后在前面給大家帶路,走路約莫三五分鐘的樣子,就見到一堆人圍著一個書生,書生身邊還掛著牌,上面寫著:有理走遍天下。

錦云等人走過去,就聽有人上去問,“人不吃飯會死。”

那書生搖頭道,“人不吃飯,不會死。”

那人大笑,“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餓的慌,不吃絕對會死,先生你輸了。”

書生繼續搖頭,“我若是吃番薯,吃菜,三年五載,十年八年不吃飯,絕對餓不死,你們說呢?”

吃番薯,吃菜,只要肚子不餓,自然餓不死,那人先是一愣,隨即無話可辨,泱泱的下去了。

又上去了一個男子,說人不喝水會死,最后成了和粥,喝果汁,都不會死……

一群人都陷入了沉思,不承認他說的是對的,可又沒法反駁他說的是錯的,一句話概括就是:能勝人之口,不能勝人之心。

桓禮幾個面面相覷,都在商議說辭,錦云撓了下額頭,又那麼難麼,那邊書生笑道,“承讓了,承讓了,小生行遍大江南北,為的就是一個理字。”

錦云上前一步。笑道,“先生詭辯之才,讓人刮目相看,欽佩欽佩。”

那書生也不生氣,笑道,“姑娘也要同我辯上一辯?”

青竹立馬道,“這是我們少奶奶!”

書生赫然,作揖賠禮,“小生眼拙了。”

錦云渾然不在意,點了點頭。書生便讓錦云出題。錦云掃視了書生兩眼。道,“先生身上三斤肉。”

錦云話一處來,大家全部望著她,這麼一個書生。少說也有百八十斤啊,怎麼說她三斤肉呢,這夫人眼睛沒問題吧,就聽書生笑道,“夫人眼拙了吧,小生重一百又二。”

錦云清然一笑,“先生聽錯了吧,我說的是肉,先生身上除了肉還有骨頭和血。頭發等物,除去那些,先生身上只有三斤肉!”

書生愕然,葉容頃見他說不出來話,忍不住催道。“你倒是想辦法證明你不是三斤啊,不然你可就輸了。”

書生額頭全是汗珠,這叫他怎麼證明,玩肉割下來證明嗎,書生半天說不出來話,青竹眼睛賊亮賊亮的,“我數三下,先生再不證明,可就是我們少奶奶贏了。”

青竹數著一二,三還沒有出口,那書生便朝錦云作揖了,“小生甘拜下風。”

說完,把五十兩銀子送上,這麼多人拿銀子出來跟他辯論,完全是金錢的誘惑,贏了就有五十兩,輸卻只輸十兩,懷里揣了銀子的都忍不住動心。

錦云轉身回頭,葉容頃邁步上去,脫口來了一句,“我瞧先生身上不止三斤肉,應該是四斤!”

那書生差點哭出來,錦云也忍不住笑了,這小屁孩腦子夠靈活,這麼快就學會舉一反三了,孺子可教,錦云那清然一笑,如清風,如明月,不知道觸動了多少人的心。

葉容頃要辯論,結果那書生連著求饒,這還有完沒完了,你來四斤,再來一個五斤,六斤,這是要逼迫他剜肉嗎?書生把攤子一收,再次給錦云作揖,“小生半年來,未嘗得一敵手,今日敗與姑娘之手,心服口服,以后這牌子,小生就棄了!”

說著,把那有理走遍天下的牌子一扔,錦云卻讓青竹撿了起來,“有理走遍天下這話沒錯,先生說的是詭辯之術,算不得理字。”

書生滿臉通紅,接過牌子告辭,桓禮打著扇子,盯著錦云道,“你怎麼知道怎麼對付他?”

錦云一聳肩,“富家不用買良田,書中自有千鍾粟。安居不用架高堂,書中自有黃金屋。出門莫恨無人隨,書中車馬多如簇。娶妻莫恨無良媒,書中自有顏如玉。男兒若遂平生志,六經勤向窗前讀……我當然是看書知道的了。”

桓禮一張臉通紅,枉他飽讀詩書,竟然連這首詩都不知道,慚愧啊啊啊!

葉容頃一臉疑惑的看著錦云,“我也看了不少的書,怎麼沒看到千鍾粟,沒看到車馬,沒看到顏如玉?”

葉容軒一巴掌拍過去,“笨蛋,她的意思是多讀書,考取功名,將來平步青云,要什麼沒有?都是讀書得來的,不是真的書里有。”

“那倒不一定,如果是聊齋,書里就有,額,聊齋是個奇幻的世界,就跟西游記一樣……,”錦云大汗,方才她竟然有種錯覺,仿佛在跟室友辯論書中自有顏如玉的事。

葉容頃連著點頭,桓禮推攘了下葉容軒,“什麼是西游記?”

葉容頃立馬來了興致,他最喜歡的就是給人說西游記了,“你不知道,孫悟空有根棒子,能大就大,能小就小,能把天給捅破呢,里面還有女兒國,沒有男人,里面的女人都是靠喝一種怪水生孩子,我七王兄最喜歡女兒……。”

那個國字還沒出來就被葉容軒捂住了嘴巴,直余下一陣唔唔唔的聲音,可是大家都聽見了,七王爺喜歡那個有一堆女人的地方,當下用一種怪異的眼神看著他,葉容軒氣的想捂死葉容頃才好,不就沒忍住打了他一下麼,至于這樣對他嗎?

不過說歸說,對于那樣一個只有女人,沒有男人,還個個貌美如花的地方,誰不想去見識見識,一旁的男子都湊過來問了,“那女兒國在什麼地方,遠麼?”

錦云搖頭,“不遠,一抹脖子就到了。”

眾人,“……。”

避之唯恐不及,為了去女兒國丟了命可就得不償失了,葉容頃怒道,“本來一個好好的地方,堪稱人間仙境,你一說話就成人間地獄了,你就不能說點好聽的麼?”

錦云氣的直磨牙,想起弼馬溫,眸底閃過一抹詭異的笑,“我知道你喜歡孫悟空,可你知道孫悟空之前是干嘛的吧,養馬的,你要學孫悟空得從養馬開始哦,我建議朝廷開個養馬場,十王爺負責。”

葉容頃氣的小心口直起伏,養馬,她竟然要他去養馬,孫悟空還不干呢,他一個王爺去養馬,葉容頃還未說話,錦云便道,“天將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行拂亂其所為,所以動心忍性……養馬算得了什麼呢,小王爺,你說呢?”

葉容頃聽到的一愣一愣的,他沒完全聽明白,只聽見勞其筋骨,餓其體膚,這女人心也太狠了吧,不當要他養馬,還要他餓肚子,干苦力,葉容頃扯著葉容痕的錦袍道,“皇兄,你可別聽她胡言亂語,我才不要養馬。”

錦云翻白眼,養馬多好的一件事,這小屁孩竟然不要,她求還求不來呢,就聽桓宣道,“十王爺年紀商小,養不了戰馬吧?”

戰馬?葉容頃松了手,他雖然年紀小,可也知道馬匹的重要性,尤其是戰馬,這些日子,皇兄都在為組建鐵騎的事憂愁,錢是有了,馬卻湊不齊,沒有多少馬場能一次拿出來三萬匹馬,到現在也才湊夠了萬匹,簡直就是有錢都買不到,當然了一匹好馬價值不菲,那幾十萬兩銀子根本不夠用,葉容軒扭著每天看著錦云,這事本來是好事,怎麼從她嘴里說出來就跟刑罰死的,還有養馬這事他確實做不來啊,至少現在是做不來,葉容頃瞄了眼葉容軒,“那我就養馬吧,不過我要做大老板,七王兄給我做幫手。”

葉容軒差點吐血,他豈會不懂做幫手什麼意思,臟活累活全是他的,數錢的活就是他自己的,“那還不如我自己來,不就數個錢麼,我就是不睡覺擠也能擠出來。”

聽著葉容軒的話,大家都憋笑,七王爺和十王爺關系好,雖然七王爺年紀大,可是十萬爺人小鬼大,不是那麼好忽悠的,尤其是吃上面,十王爺什麼都吃,就是不吃虧。

葉容痕也有意養馬,可是馬不是那麼好養的,“朝廷也有養馬場,可是每年瘟疫,馬匹都死掉一半,余下的都都病歪歪的。”

葉連暮補充道,“南舜北境就是草原,專門負責養馬,以往的馬匹都是從南舜買過來的,今年邊關戰亂四起,馬匹供應少了一半。”

錦云也知道,養馬最好的地方就是草原之地了,“可一直指望別人太不靠譜了,還是得自己有才行,不就是瘟疫麼,沒事,小王爺,你以后就跟我學醫術,我會傾盡全力把你培養成一名……。”

葉容頃抖著小眉頭,雙眼冒精光,“你要教我那種給人開腸破肚的醫術?”

錦云搖頭,“教你給馬匹開膛破肚,成為一名獸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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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4-3 22:46:29 |只看該作者
第二百四十二章 誰的

葉容頃的笑容頓時湮滅,怒火升起,“誰借我把刀,我想殺人了。”

葉容軒捂著肚子,拍著葉容頃的胳膊道,“以后我家旺財病了就全靠十王弟你了。”

葉容頃往旁邊一躲,氣的直冒煙,真想掉頭一走了之,卻不得不忍了,錦云抖著肩膀,葉連暮在一旁搖頭暗笑,青竹卻拉著錦云的衣袖,指著后面的清容郡主給她看,錦云有些不明白,“怎麼了?”

青竹輕聲道,“清容郡主一直走神,方才還差點撞到別人。”

錦云皺眉,“好好地,怎麼會走神,出什麼事了?”

青竹回道,“還是手上那兩盞花燈麼,靖遠侯世子送的,她從拿著花燈起,就一直魂不守舍的。”

錦云挑了下眉頭,不會是第一次收到外男的禮物,有些激動過火吧,可是之前不是送過花麼,錦云決定試她一試,錦云走過去,笑道,“這花燈真漂亮,送我一盞?”

清容郡主先是搖頭,隨即臉一紅,給了一盞給錦云,“給你。”

錦云微微詫異,“不是舍不得花燈,你好好地走什麼神,想什麼呢?”

清容郡主苦著張臉,不知道怎麼回答好,秋玉便壓低聲音道,“我們不是要去東翎湖看風月閣的姑娘們表演麼,我們王妃最討厭男人去那樣的地方了,我們郡主怕回去挨罵呢,也怕……也怕未來的姑爺是個喜歡柳宿花眠的人。”

錦云明白了,這是怕夏侯沂是個喜歡逛青樓的人,也難怪她憂愁的,都定親下過聘了,將來是要在一起過一輩子的,可不得憂愁麼,其實讓她們擔憂的不是逛青樓,而是把青樓女子納回家做妾,喜歡青樓女子,十有八九喜歡丫鬟。怕的是將來和一群小妾爭風吃醋,若只是簡單的去青樓,倒沒那麼憂愁了,錦云笑道,“應該不會吧,你和安兒那麼熟,問她就知道靖遠侯世子是個什麼樣的人。”

清容郡主往來夏侯沂一眼,問錦云道,“錦云姐姐,你說他們為什麼喜歡逛青樓呢?葉大少爺以前也喜歡逛青樓。娶了你之后。都沒去過了。你是怎麼管教他的,母妃還讓我多向你討教討教呢。”

青竹在一旁望天,少奶奶幾時管過少爺了,少爺不去青樓可不關少奶奶什麼事。要說管教麼,貌似是少奶奶比少爺對青樓更加的熱衷,每回都是少奶奶想去,少爺攔著的……

錦云愣了好幾秒,在清容郡主求教的眼神下,不得不回道,“以后靖遠侯世子去多少次青樓,你也去多少次,你去專門點花魁。以后他就不敢再去了。”

“就這樣?”清容郡主訝異道,竟然是比逛青樓,這樣行嗎?她一個大家閨秀去風月閣那樣的地方合適嗎?

錦云知道這樣太為難清容郡主了,畢竟清容郡主跟她不一樣,尤其是她和葉連暮的第一次相遇。就牽扯上了風月閣,還是他親口說要帶她去風月閣的,當初又約法幾章,去青樓可以,但是要是對不起她就不行的,尤其當初他們賜婚是因為兩情相悅,情投意合,若是為了青樓女子就背棄了這八個字,那也太薄情了,會受世人唾棄的。

清容郡主請教錦云怎麼做個好妻子,青竹幾個丫鬟兩眼望天,她們可不認為少奶奶是個好妻子,人家妻子都是夫君進門就幫著端茶倒水,噓寒問暖,少奶奶就很少這樣做,少爺進來,她也是該干嘛就干嘛,偶爾還霸占著少爺的書房,把少爺轟出去看書,調香制藥的時候,還是少爺去叫她回去睡覺,根本就是顛倒了,應該是少爺廢寢忘食的看書,少奶奶去請才對啊,之前陪嫁進國公府的時候,老太太請了人專門教她們如何做好少奶奶的貼身丫鬟,那是與少奶奶做姑娘的時候完全不一樣,做姑娘的時候,她們做丫鬟的只要伺候好姑娘就成了,等姑娘成了少奶奶之后,還的監督姑娘的一言一行,尤其是要以姑爺為重,安守本分,相夫教子,舉案齊眉,相敬如賓。

安守本分,青竹沒見到,相夫教子,青竹沒見到,舉案齊眉,相敬如賓,一天不爭上兩句,她們都會覺得奇怪了,可要說少爺和少奶奶關系不好吧,偏每天晚上那動靜,幾個丫鬟都臉紅。

前面幾位男子走著,夏侯沂總覺得有人盯著他看,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忍不住問葉連暮,“我背脊發涼,你夫人不是要教壞清容郡主吧?”

葉連暮回頭看了錦云一眼,見錦云和清容郡主的腦袋都快湊一起去了,有種陰謀的味道,葉連暮輕嗯了一聲,“別怕,可能不止教壞清容郡主一個,回頭也會教你妹妹的,你回去問問她就知道了。”

夏侯沂啞然,明知道會教壞別人,他這個做夫君的也不管管,未免也太過縱容了吧?

錦云說了一堆,清容郡主都搖頭,“我不會,有沒有再簡單點的,下毒我還是沒膽量。”

“不是毒,是迷藥,把人迷暈而已,跟毒不同,”錦云口干舌燥,清容郡主看著蠻橫,可要說善良,她還真比不上她,要是葉連暮欺負她,她肯定會上銀針和迷藥的,可是清容郡主就不敢。

錦云也沒輒了,搖頭,“我也沒別的辦法了,溫王妃怎麼做的?”

清容郡主鼓著腮幫子道,“我母妃喜歡上吊,可她不許我用,說有一次沒注意,差點真吊死了,幸好父王及時把母妃給救了下來,從那以后,父王就把府里的白綾給剪掉一半,保證吊不死母妃,要是他以后不喜歡我,不救我,我就真吊死了,我自己剪又不好意思,不然不是被人笑話連上吊都沒誠意麼?”

錦云,“……。”

成群結隊的烏鴉從腦門上飛過去,溫王爺和溫王妃也太好玩了吧?你上吊,我給你提供保障工具?這麼好的感情還用得著上吊麼?錦云有些理解清容郡主的性子了,遺傳啊,她敢打賭,溫王妃上吊時肯定就是清容郡主的蠻橫性子。

溫王妃教清容郡主時,清容郡主就說用上吊的,結果溫王妃直截了當的說不行,理由就是上吊的誠意不夠,不許她用,清容郡主愁啊,要是真鬧翻了,她該怎麼做呢?不許她上吊,哭又哭不出來,只能罵了,可是她不大習慣罵人啊,下人惹怒了她,她都是打板子罰月錢的,這一招對靖遠侯世子不管用,越想清容郡主越是愁。

錦云看她一臉愁容,忍不住笑道,“不是還沒罵架呢,你這樣子靖遠侯世子知道了該忐忑不安了,兩個人好好地的過一輩子,不好嗎?”

清容郡主搖頭,“不好,母妃說夫妻不吵架那就不是夫妻,牙齒還有咬到舌頭的時候,吵架不可怕,可怕的是吵了一直好不了,母妃說這是門學問,我要學一輩子,想想就頭疼,我都不想嫁人了,一直做郡主多舒服,最多就是被母妃罵兩句,反正我都習慣了,撒個嬌就沒事了。”

說著,清容郡主又是一嘆,飽含憂愁苦惱,錦云卻很贊同她說的話,吵架不可怕,可怕的是吵了一直好不了,吵架容易離心,也有越吵越舒暢的,有時候是性格使然,有時候講究的卻是退一步海闊天空,就看怎麼把握了,錦云其實也不大會,但她辦事有原則,一碼歸一碼,和葉連暮生氣歸生氣,但是說到正事,那生氣就放在一邊,等正事處理完了,咱再繼續生氣,可是葉連暮也摸透了錦云的脾性,趁著正事辦完,錦云心情還沒變差,就趕緊示好,錦云瞪他兩眼,不愉快也就煙消云散了。

很快就到了東翎湖,東翎湖很大,錦云早就知道了,可是沒想到花燈會上的東翎湖會那麼的美,美的無與倫比,雕欄玉砌般的畫舫,點著各種各樣的花燈,倒映在湖水里,還有遠處飄渺的琴聲和歌喉,清脆爽朗的歡笑聲。

一行人才走到湖邊,為沒有事先準備船而苦惱,那邊有小廝上前有請了,請的是桓宣,柳飄香請桓宣上船,然后,一群人就登上了東翎湖上最大的畫舫。

錦云和葉連暮走在后面,忍不住問道,“前些時候你不是說風月閣不簡單嗎?誰的?”

“莫云戰的。”

“……他的?柳飄香是他的人,為何一定要進左相府?”錦云不明白了,既然是做臥底的,莫云戰又還在京都,柳飄香肯定要以公事為重,偏還邀請桓宣,這有些不尋常了。

葉連暮牽著錦云上船,回了一句,“還記得祖父給你的半片羊皮嗎?左相手里似乎也有,若是我猜的不錯,應該是為了那半張羊皮。”

錦云愕然睜圓了眼睛,“左相手里也有,那羊皮不會是什麼藏寶圖之類的吧,額,我要不要讓人去偷?”

葉連暮頓時覺得腳下一軟,她這是有多喜歡錢啊,有個日進斗金的云暮閣不夠,又開了錢莊,現在還惦記著藏寶圖,葉連暮無力的回道,“為夫從未聽說過有藏寶圖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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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4-3 22:46:47 |只看該作者
第二百四十三章 飄香

錦云努了下鼻子,“你沒聽說過不代表沒有啊,不然那半張羊皮干嘛用的呢?祖父就沒跟你說?”

“祖父東西都給你了,會跟我說嗎?”葉連暮反問道。

“給我的,不就是給你的,有區別嗎?”錦云也反問。

葉連暮啞然,沒區別嗎,區別大了!但是這話他不會說,“要不回去你問問祖父,問岳父,他估計也知道。”

錦云輕聳了下肩膀,她心里一直很納悶呢,沒道理國公爺不把好東西給葉連暮,給她一個外來的孫媳婦啊,尤其那會兒,她跟葉連暮是鬧得不可開交,錦云忽然想起來點什麼,忙問葉連暮,“你是說那半塊羊皮是祖父在我敬茶那天讓你交給我的?”

葉連暮輕點了下頭,然后望著錦云,“怎麼了?”

錦云抿唇道,“敬茶那天,我爹讓我給了一本書給祖父,祖父很激動,很高興,然后就對我刮目相看,再然后就讓你把羊皮給我了,這羊皮十有跟我爹有關系!”

可是有什麼關系,錦云就想不明白了,一塊小羊皮而已,至于那麼重要嗎?若說對右相重要,可是也沒見他提起羊皮的事啊,錦云有些糊涂了,同樣把葉連暮弄糊涂了,他是無路如何也沒想過羊皮會和右相有關系,祖父什麼時候和右相那麼好了?即便他娶了錦云,祖父該質疑右相時還照樣質疑啊,右相該反駁時照樣反駁啊!

錦云還在思岑,就聽畫舫里傳來一陣猶如空谷鶯啼的說話聲,錦云抬頭就見柳飄香給桓宣幾個行禮,然后看著葉容痕問,“這位公子是?”

錦云這才注意到葉容痕臉上罩著面具,銀光燦燦的,也是,堂堂皇上光臨畫舫的事若是傳揚出去,明天該被文武大臣諫言了,就聽葉容痕打著玉扇道,“在下容夜。”

柳飄香忙福身行禮,“飄香見過容公子,失禮之處,還望見諒。”

柳飄香說著,心里閃過一絲納悶,怎麼從未在京都聽過這號人物,尤其進來時,他還走在桓公子和七王爺前面,按照尊卑,也不該這樣啊,莫非他是?

柳飄香心中微微一怔,嘴角閃過一抹笑意,再抬眸,就見到葉連暮和錦云兩個,柳飄香更怔了,“葉大少奶奶?想不到葉大少奶奶也來了,失敬了。”

錦云嫣然一笑,算是回禮了,然后落座,錦云這才注意到畫舫里,除了他們之外,還有不少的人在,大多都是文雅書生,器宇軒昂,足有位,看到葉連暮時,其中有幾位甚至有些局促不安,目光躲閃。

錦云好奇的問葉連暮,“相公,你把他們怎麼了,他們好像很怕你的樣子?”

葉連暮云淡風輕的回了一句,“怕我倒是不至于,不過我也算認識他們,都是今科進士。”

錦云扯了下嘴角,有些想笑,這算是怎麼回事,今天才發過誓不貪墨不,晚上就在風月閣的畫舫相遇了,他們可都還沒有過考察期呢,就被撞上了,錦云輕笑道,“你自己都來了,他們還怕你,似乎有些做賊心虛了。”

葉連暮挑了下眉頭,不動聲色的瞥了對面幾個書生,端起酒水輕啜,“皇上在這兒,這事歸他管。”

柳飄香殷勤的吩咐丫鬟招呼客人,柳飄香巧笑嫣然,說著話,大體的意思就是今天是殿試的大喜日子,又是花燈節,她邀請幾位才子來吟詩作對,沒想到會遇上葉連暮和葉容軒等人來,既然遇上了,大家就交個朋友,吟詩作樂一番,尤其是葉大少奶奶和清容郡主都來了,很是給她柳飄香的面子,甚為感謝。

如此一來,幾位才子倒是不拘束了,連葉大少奶奶和清容郡主都來這煙花之地,他們怎麼就不能來了?

似乎有人多飲了兩杯酒,有些醉了,人一旦醉了,就容易吐真言,只見對面一個男子晃晃悠悠的站起來,手里拿著酒盞,走到葉連暮跟前,把酒盞往前一舉,許是動靜大了些,酒水都撒到錦云臉上了,錦云暗磨了下牙,拿帕子去擦,就聽男子道,“葉大人,你跟皇上很熟的事,我們都知道,你能告訴我們幾個殿試授官的主意是誰給皇上出的嗎?我們幾個欽佩他!”

那邊也有男子走過來,“豈止是欽佩,簡直是佩服的五體投地!皇上更是氣魄,竟然說服了文武百官,如此大才,我等想結識一番。”

葉容頃坐在一旁,也好奇的問道,“連暮表哥,我也好奇這主意是誰給皇兄出的?”

葉連暮淡淡的飲酒,“就不能是皇上自己出的?”

葉容頃翻了個小白眼,皇兄出的,怎麼可能呢,太皇太后都說給皇兄出主意的人有大才,讓皇兄予以重用,這什麼意思,就是說出主意的人絕對不可能是皇兄自己,不過皇兄在這里,他反駁豈不是說皇兄是笨蛋,想不出來這主意?

那幾個書生都睜圓了眼睛,葉連暮望著他們幾個,“皇上重用你們,希望你們不要讓皇上失望。”

那幾個書生當即發誓,錦云再一次聽得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那幾個書生都望著錦云,“夫人笑什麼?”

錦云斂正神色,把果酒放下,然后道,“與其一而再再而三的發誓,還不如來點實際的,你們可知道,皇上頂著多大的壓力殿試授予你們官職,而你們呢,明知道皇上此做法得不到文武大臣的認同,還來這風月場所,你們可知道暗處有多少人盯著你們,等著抓你們的把柄?明天一早,會有多少奏折彈劾你們,彈劾皇上今天殿試做的不對,這就是你們的報答。”

那幾個書生的臉頓時尷尬不已,柳飄香忙道,“少奶奶錯怪他們了,他們原是在湖邊散步,是飄香讓丫鬟去請他們上的畫舫。”

錦云站起身來,舉杯道,“我說話直白,幾位不要放在心上。”

那幾個書生臉更紅了,其中一個叫孫午的回道,“是我們幾個思慮不周,有負皇恩,多謝夫人指點。”

錦云輕笑點頭,然后坐下,這不算什麼,皇上的考驗還在后面呢,就聽葉容痕笑道,“幾位都是今科才子,不知道幾位對邊關戰事有何看法?”

幾位書生被問的一愣,談論朝政,還是在這畫舫之中,他們幾位都是文官,怎麼跟他們談論邊關戰事,幾位書生坐回位置上,孫午回道,“我大朔朝今年雖然多災,朝廷免了不少賦稅,深得民心,民心所向,所向披靡,此戰,我大朔必勝!”

葉容痕贊賞的點了點頭,那邊葉容頃忍不住問道,“你也知道今年多災,國庫空虛,連糧草都供給不上,這場戰,一定會勝?你可別顧著拍朝廷的馬匹,我們要聽實話。”

沒有糧食,有民心屁用,孫午被問的啞口無言,葉容頃得意的瞥了錦云一眼,怎麼樣,我的問題也犀利吧,我可是踩著皇兄的面子問的。

錦云真是服了葉容頃了,夠犀利,問的葉容痕臉都青了,不過讓他認識道不足之處才是最重要的,那邊孫午被問的愣愣的,半晌后回道,“在下對朝政不甚了解,但是當今皇上勤政為民,舉國上下無不贊賞,南舜挑釁侵犯我邊關,這場戰,必須要勝!”

桓禮贊道,“好一個必須要勝!”

葉容頃在一旁繼續潑冷水,“嘴上說當然容易了,我還敢說我皇兄會滅了南舜,一統北烈呢,可是怎麼勝,用口水淹死他們?”

錦云在一旁徹底憋不住了,這小子今天吃了什麼槍藥,專門針對這些書生,那些書生都張大了嘴巴,滿臉通紅,素來文官就被批判耍嘴皮子,沒想到他們還沒有做官,就被批判了,還是個半大孩子,幾個書生都不知道如何回答,葉容頃輕咳嗓子,指著錦云道,“你教教他們如何回答本王爺的問題。”

“為什麼是我?”錦云不滿。

葉容頃一瞪眼,“讓你回答你就回答,哪里來那麼多的問題啊,趕緊的。”

錦云剜了葉容頃一眼,然后起身,那邊幾個書生都蹙眉,十王爺怎麼讓葉大少奶奶回答這樣的問題,后宮尚且不得干政,一個個都站在那里,錦云聳肩,然后瞥了葉容頃一眼,“用口水淹死他們我不會,至于十王爺會不會我就不知道了,不過我相信,十王爺多喝十幾杯水,一定能噴死南舜皇帝……。”

咳!一畫舫的人的咳嗽起來,清容郡主被果酒嗆的眼淚都出來了,秋玉憋笑幫她倒茶,葉連暮哭笑不得,葉容痕也在搖頭,幾位書生滿臉黑線,這話他們敢說嗎?

葉容軒在一旁添油加醋,“十王弟,我看好你哦。”

葉容頃氣炸了肺,一拍桌子,怒道,“你!”

錦云很無辜的看著他,“是你讓我說的,我說了又不滿意。”

“我讓你教他們,你這是故意針對我!”葉容頃咬牙一字一頓。

錦云聳肩,柳飄香笑著走到錦云跟前,笑道,“十王爺如此看重大少奶奶你,你就別打趣他了,飄香也想聽聽大少奶奶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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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四章 救美

錦云笑道,“這回答全看各人,想說什麼便說什麼,都說不在其位,不謀其政,打戰是將軍們的事,豈是我說勝便勝的,我能做的只是把手里的活干好,所管轄的地方,百姓安居樂業,多給朝廷上繳一些賦稅,讓那些將軍們打戰無后顧之憂,若是每位官員都做到各司其職,南舜豈敢侵犯我邊關?”

錦云說完,倒是沒人喝好了,沒臉啊,一個準官員的回答還沒一個女子說的好,讓他們情何以堪,柳飄香甘拜下風,幾位書生也紅著臉給錦云作揖。

他們一直就知道錦云很厲害,說話很犀利,有時候三言兩語就堵的一個人張不了口,跟右相一樣,桓禮忍不住道,“話說的不錯,可有時候天災難免,就像今年的干旱洪澇,根本就無法避免。”

說到干旱洪澇,葉容痕和葉連暮都想起來了,當初在醉香樓,曾經聽錦云說起過興修水利的事,只是后來話題轉移到葉連暮娶右相之女上,便沒再繼續了,葉容痕眼睛盯著錦云,錦云聳肩道,“事在人為,人定勝天,沒有什麼是無法避免的。”

事在人為,人定勝天?八個字讓所有人都睜大了眼睛,他們對天都崇敬不已,沒想到她竟然說人定勝天!

柳飄香清涼的水眸閃過些什麼,笑道,“好一個事在人為,人定勝天,葉大少奶奶不愧是右相的女兒,氣魄果然非一般人可比。”

錦云眉頭蹙緊,她說她的,怎麼跟右相扯上了,還說這話是右相教的,明知道右相權傾天下,他要是勝天,就是踹掉葉容痕,自己做皇帝了,錦云想到柳飄香是北烈人,心里有些明白了,笑道,“怎麼,飄香姑娘不認為人可以勝過天嗎?”

柳飄香淡然一笑,“飄香可沒有大少奶奶的氣魄,若真如此,飄香也不至于流落風月閣,靠賣唱為生,飄香只贊同前一半,事在人為,至于人定勝天,飄香不敢茍同,飄香一介女流,風月閣又是魚龍混雜之地,稍有不慎,小命便休矣。”

那些書生也都說錦云說的大膽了,“皇上乃天子,葉大少奶奶勝過天,豈不是要勝過皇上?”

錦云無言的笑了,端起果酒喝著,一群迂腐的書生,干嘛跟他們多言,葉連暮望著錦云,錦云磨牙,“看什麼看,我就說了怎麼了,要誅我九族不成?明明說的是洪澇干旱的事,莫名其妙就牽扯到謀權篡位上了,皇上是天子,有本事叫他老爹別下那麼大的雨啊!”

葉容痕沒差點被酒水給嗆死過去,其余的人也都滿臉黑線,這比方才那句人定勝天更離譜好不好,這根本就是否認皇上是天子了,柳飄香倒是有些納悶了,難道那帶面具的男子不是皇上?不然豈能容忍葉大少奶奶如此說話?

葉容頃在一旁,差點笑瘋了,這女人估計是逮誰罵誰,皇兄一句話沒說都被罵了,葉容頃咳著嗓子道,“發生洪澇和干旱,皇兄每回都下罪己詔。”

“有用嗎?”錦云淡淡的問了一句。

葉容頃頓時啞然,有屁用,突然間,葉容頃就傾向了錦云,“你說的沒錯,靠老天沒用,還得靠自己。”

錦云遞過去一記贊賞的眼神,“還是十王爺最上道,最明白事理。”

葉容頃立馬挺直了腰板,“那是,本王爺一直就很上道,很明白事理,不像那群老迂腐,喜歡張冠李戴,無中生有。”

錦云重重的點頭,隨即狠狠的剜了葉連暮一眼,葉連暮扯著嘴角,“我沒說你說的不對,我只是好奇你怎麼勝天,無中生有的是他們。”

葉連暮眼睛從哪些書生身上掃過去,最后落到葉容痕他們身上,葉容痕差點摔杯子,“我沒無中生有!”

“我也沒有!”桓禮大叫。

你沒有,長眼睛都看出來你說我說的話大逆不道,錦云冷哼了下鼻子,這下柳飄香和那幾個書生都坐不住了,這麼說,無中生有的就是他們了?

孫午幾次張嘴,愣是一個字說不出來,錦云磨牙道,“想說就說!”

孫午怔了一下,大著膽子道,“是在下曲解了夫人的意思,可夫人那話確實有歧義,滿朝皆知右相權傾天下,你又是右相的女兒,你的一言一行都是右相教導……。”

錦云走到他跟前,笑道,“我爹權傾天下不錯,我是他女兒也不錯,可我說話做事關我爹什麼事,什麼叫一人做事一人當?你們即將是朝廷上的棟梁之才,若是僅憑揣測就斷人對錯生死,真不知道會有多少冤假錯案發生,你們這樣認為我,我是不是也可以認為是你們的爹沒教好你們?”

孫午的臉頓時紅的發紫,險些跪下來,葉連暮拉住錦云,那邊柳飄香也尷尬的出來打圓場,“不說這些了,飄香今兒請大家來是吟詩作對的,飄香為大家獻舞一曲,大少奶奶,你跟我一起吧?”

錦云冷冷的回了一句,“我爹沒教我跳舞,等哪天他學會了,我再叫他教我。”

桓宣一口茶嗆在喉嚨里,掩嘴咳嗽起來,這女兒一張嘴啊,太厲害了,桓禮和葉容痕等人也都是嘴角猛抽,她是真生氣了,不過柳飄香也太失禮了,她什麼身份,也敢和葉大少奶奶一起跳舞。

清容郡主還沒見過錦云發脾氣呢,沒想到會這麼嚇人,她都有點兒怕了,其實她除了見過溫王和溫王妃生氣發脾氣外,沒見過其他人生氣,父王生氣會耍袖子走,母妃生氣會默默掉眼淚,沒誰像錦云這樣,會氣的什麼話都敢說,不把皇上放在眼里,直說的你啞口無言。

錦云真想甩袖子走人,可最后還是坐了下來,真是氣死她了,好好地說話也會被人挑刺,還那麼莫名其妙的挑刺,錦云知道這事是柳飄香挑起來的,可是那些書生也太氣人了,被人牽著鼻子走,人家是漂亮怎麼了,連點分辨是非的能力都沒有,這樣的人遲早會走上貪官之路,自己吃飽了撐得會幫他們一把,讓他們少走些彎路,錦云真怕自己會害了那些百姓。

錦云這麼不給面子,柳飄香臉色也差了起來,她本來就沒想邀請她來,是她自己添著臉面過來的,請她跳舞,她還這麼不給面子,還是大家閨秀呢,我看連小家碧玉都算不上,柳飄香氣性也上來了,“飄香身體不適,失陪了。”

青竹走上前道,“我會些醫術,飄香姑娘身體不適,我給你把個脈吧,畫舫少了你可不行,不然誰陪他們吟詩作對,那些東西我們少奶奶不會。”

柳飄香面色更冷了,主子欺負人不算,丫鬟也敢這樣對她,柳飄香眸底閃過一抹殺意,外面谷竹進來道,“少奶奶,出事了!”

錦云微微一愣,忙問道,“出什麼事了?”

谷竹忙湊過來道,“仇媽媽死了。”

仇媽媽就是今天錦云見的老嫗,沒想到晚上就死了,錦云拎起裙擺就要出去,葉連暮拉住她,“等船靠岸吧。”

錦云冷哼道,“靠什麼岸,別讓我掃了你們的興致,我自己會游過去。”

說完,錦云掙脫葉連暮的手腕,邁步便走,葉連暮起身要追,結果柳飄香走過來,突然一下崴腳,直接栽倒葉連暮的懷里,然后叫了一聲疼,錦云回頭就見到葉連暮抱著她,錦云的臉頓時黑成一團,好,你夠狠!

葉連暮趕緊松手,可就是掙不脫,青竹忙勸錦云,“少奶奶,別生氣,千萬別生氣,生氣就是中了她的計,仇媽媽已經死了,大晚上的我們也不能去,明天再去也一樣。”

錦云說著,眼睛一掃,突然看到些什麼,錦云臉上閃過一抹大喜,指著遠處的船舫道,“是安府的船,喊他們過來。”

青竹忙搖手叫喊,趙構在一旁捂著耳朵,“還是屬下去吧。”

趙構說完,輕身一躍,就踏著水面朝遠處的船舫飛去,船內,葉連暮一張臉都黑了,“再不松手,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柳飄香心一涼,裝弱道,“飄香腳崴了,麻煩大少爺送飄香一程。”

旁邊,其余人都抱著看熱鬧的態度,錦云生氣是毫無疑問,柳飄香挑釁錦云也是肯定的,葉連暮夾在中間受氣是肯定的,就是不知道一會兒會怎麼樣發展?

葉容軒不厚道的笑了,沒準兒會打起來也不一定。

“誰笑誰倒霉,”葉容頃崩著個臉,他可不敢笑,他只有一種感覺,風月閣完了。

下一刻,葉連暮抓著柳飄香的手,直接把她扔到某個書生的懷里去了,自己去追錦云,“娘子,我……。”

錦云掃了他一眼,“不用說了,我知道你是英雄救美。”

葉連暮的臉更黑了,誰英雄救美了!

葉連暮正要反駁,那邊安若溪已經在搖手了,“表姐,我在這兒!”

錦云臉上一喜,搖了搖手,很快的,船就開了過來,青竹先跳過去,然后拉著錦云過去,谷竹也過去了,葉連暮要過去,錦云伸手阻攔道,“相公,你還是陪著七王爺他們吧,十王爺,你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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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五章 敲詐

葉容頃頓時昂著脖子,回頭看了葉連暮和葉容痕一眼,“我就先走了。”

說完,嘚瑟的蹦到安府的船上去,秋玉在后面擺手,“我們郡主呢?”

青竹忙伸手去扶著清容郡主,安若溪茫然的問道,“你們怎麼在風月閣的畫舫上,那地方你們怎麼會去?”

谷竹回道,“一時間沒有別的船,早知道安府準備了船,我們少奶奶肯定過來了。”

安若溪歉意道,“我要是知道表姐你也來東翎湖玩,我就給你送帖子去了,表姐,你身上這衣服真漂亮,表姐夫他們不過來嗎?”

錦云搖頭,“不了,他有事要辦,我們去里面玩吧,我聞到烤肉的味道了,好香。”

安若溪立馬道,“我準備了烤架,里面在燒烤,哎呀,我的肯定烤焦了。”

看著錦云走到船里面去,船開遠,葉連暮站在那里,很是凌亂,他有正事要辦,誰辦正事會來風月閣的船舫上?葉連暮正要飛過去,桓禮拉住他,“別去啊,你去了我們怎麼辦,皇上總不好湊過去吧?”

葉連暮就被拉回去坐著了,柳飄香心里總算舒坦了些,可有些氣悶,還以為她會真的游過去,那樣就有熱鬧可以看了,沒想到會殺出來個安府,柳飄香的丫鬟忍不住道,“葉大少奶奶的脾氣真大,葉大少爺不過就是扶了我們姑娘一下,就不理葉大少爺了,哪有她這樣的。”

葉連暮的臉色又冷了三分,柳飄香呵斥丫鬟道,“多嘴多舌,還不趕緊上好酒,我腳崴了,要歇一會兒。你去讓飄雪來獻舞。”

丫鬟鼓著嘴走了,柳飄香向葉連暮道謝,然后飄雪就過來了。她都等了半天了,總算是能上來獻舞了。可是大家都興致缺缺的,連鼓掌聲都寥寥無幾,反而是竊竊私語。

尤其是那幾個書生,都在指責錦云做的不對,來這樣風花雪月的場所本來就不對了,還對夫君耍臉色,簡直就是不守婦道。要是他們,根本就不會娶這樣的女子,就算娶了,也會休了她。柳飄香在一旁聽得直揚眉,葉容痕眉頭蹙緊,他知道錦云對這些書生很失望,所以才會說那些話,他們可知道他們之所以會殿試授官。全是錦云說服了他,沒想到會這樣,他和葉連暮知道錦云為何生氣,是氣自己出的主意太差了,也是對他們失望導致的。容易受人誤導。

常安公公俯身問道,“皇上,咱們也回去吧?”

葉容痕擺手,正要說話,就聽到一陣歌聲傳來:

穿上這龍袍,坐上這御轎

看不完的折子,上不完的朝

懿旨要欽奉,事事要稟報

繁文縟節虛禮謙辭一樣不能少

宮外烽火燒,宮里亂了套

忙不完的朝政睡不穩的覺

忠奸都是理,到底誰可靠

真假對錯是非曲直如何見分曉

皇上您就別煩了

朕的煩惱,沒有人知道

佳麗三千,沒有一個相好

文武百官,勾心又斗角

只羨黎民百姓,想笑就笑

朕的煩惱,沒完沒了

不如浪跡江湖,自在逍遙

江山美人,都不重要,做個布衣男兒,一樣自豪

宮外烽火燒,宮里亂了套

忙不完的朝政睡不穩的覺

忠奸都是理,到底誰可靠

真假對錯是非曲直如何見分曉

皇上您就別煩了

葉容痕手里的茶盞就那麼掉了下去,嘴角抽了又抽,船里,其余的人個個都瞪直了眼睛,噴茶的,嗆喉的,就是噎死過去的都有……

常安公公一張臉很精彩,想笑不敢笑,這不是葉大少奶奶的歌聲麼,貌似還有十王爺的聲音,方才不許她說人定勝天,這下好了,她把皇上當歌唱了!

葉容痕咬牙切齒的看著葉連暮,“她,平時也唱這歌嗎?”

葉連暮早凌亂了,“今天第一次聽,回去我讓她把歌詞抄寫,明天交給皇上,這歌皇上唱最合適。”

葉容痕抓起桌子上的糕點就扔過去,“你給朕滾!”

葉容痕一臉委屈,他什麼都沒做,竟然被她這麼唱,雖然她唱到他心坎里去了,可歌詞也太直白了吧,什麼叫佳麗三千,沒有一個相好?!

葉容軒徹底憋不住了,捂著肚子大笑,“我受不了了,太搞笑了,皇兄,沒想到你這麼可憐。”

葉容痕沒東西可以扔,就把手里的玉扇扔了出去,“知道朕有這麼多的煩惱,都不見你們替朕分憂,你還笑!”

葉容軒立刻憋了一張臉,肩膀直抖,其余的人個個都憋笑,沒辦法,錦云唱完,十王爺接著唱,還五音不全,那調子走的,真凄涼。

葉容痕聽不下去了,直接走到船甲上,二話不說,直奔安府的船,葉連暮幾個趕緊跟著,柳飄香氣的直扭帕子,那些書生個個腿都打顫,皇上也在……

安府的船上,錦云吃著燒烤,辣的她直煽風,十王爺叉腰高歌,安若溪幾個差點笑抽過去,清容郡主捂著嘴,臉都笑的抽筋。

漸漸的,大家都笑不出聲了,直丟下葉容頃叉腰,“佳麗三千,沒有一個相好……好,好好……皇兄,額,額,額……。”

葉容痕想掐死他,“繼續唱啊。”

葉容頃縮著脖子,二話不說跑到錦云身后,指著錦云道,“是她先唱的!”

錦云撓著額頭,“我唱的是前朝,前前朝的皇上!”

葉容頃連著點頭,“不是唱的皇兄你,我發誓!皇兄,你哪里值得我們可憐了,沒有,絕對沒有!”

葉容痕一口老血噴出去,差點氣暈,常安公公忙扶著他,后面桓宣幾個想笑不敢笑,天下的皇上不都一樣麼?

安若溪和安若漣幾個沒想到唱首歌竟然把皇上給引來了,都要嚇跪下了,葉容痕坐到首座上,望著錦云,一字一咬牙,“這詞是你寫的?”

“怎麼可能呢,我哪寫的了這麼有才有感的歌詞啊,肯定是哪位皇上寫的,字字泣血啊……。”

“……真不是你寫的?”

“我發誓,絕對不是我寫的。”

看著錦云那三根手指,一群人都憋著笑,看來真的不是她寫的,可是誰寫的呢,莫不是真的是哪位皇上寫的吧,據說前朝就有位皇上喜歡寫歌詞作曲,難不成是他寫的,怎麼沒流傳出來,反而被她唱出來呢?

葉容頃僵紅著臉道,“這首歌,我以后都不唱了。”

葉容痕臉色這才好了點兒,然后盯著錦云,錦云道,“我也不唱。”

錦云才說完,外面就聽到一陣哄鬧聲,“誰吃了雄心豹子膽敢唱皇上!通通給我抓起來!”

然后就見幾個人闖進來,為首的還是個官員,“方才是誰唱的?!”

“是他!”錦云和葉容頃兩個毫不猶豫的指著葉容痕,葉容痕一張臉都冒煙了。

那官員掃了葉容痕一眼,“還帶面具,真是膽大包天,給我帶走!”

然后,兩個人就來抓葉容痕了,常安公公手腳無力,“吃了雄心豹子膽,敢抓皇上,還不快滾!”

那官員這才認清是常安,當即嚇的屁滾尿流,忙行禮,然后帶著手下的人退出去,等大家出去了,錦云和葉容頃兩個直奔那邊的花瓶,“謝謝啊……。”

好吧,葉容頃和錦云兩個指的是花瓶,可是偏一點點就是葉容痕了,花瓶不會唱歌,大家理所應當的認為是葉容痕,見兩人對著花瓶道謝,讓皇上背著黑鍋,大家都望天花板,無恥之徒!

清容郡主已經不知道說什麼了,還沒見過這樣膽大包天的人,竟然還讓皇上背黑鍋,這膽子也太大了些,回頭讓大家都知道皇上竟然唱這樣的歌,豈不是……

葉容痕氣的直磨牙,“你們兩個,好,很好,竟敢敢讓朕替你們背黑鍋!”

葉容頃和錦云兩個縮在哪里,“是他不長眼不能怪我們兩個,額,額,皇兄,我親自燒烤給您賠罪,皇兄,饒了我這回吧,皇兄……。”

葉容頃拍馬屁求饒命,錦云扯著嘴角,兩眼望著天花板,能回家了麼?

安景忱幾個也都知道安府船舫上的事了,匆匆忙忙趕了來,一來就聽到事情的經過,嚇的腿發軟,趕緊讓人準備好酒好菜,一邊暗道,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膽了,敢唱皇上,還讓皇上背黑鍋。

葉容痕也豁出去了,咬牙道,“朕不管你們唱的是哪朝皇上,朕的名聲都被你們兩個給毀了,你們兩個打算怎麼辦?”

葉容頃苦著張臉,他怎麼就腦抽跟著唱了呢,“臣弟不是答應養馬了麼?”

錦云低著頭,“我白送飼料一年?”

“還有呢?”葉容痕咬牙繼續問。

“還有呢,皇兄,你都趕得上打劫的了,額,額,我多養馬,她多送些飼料,兩年?”葉容頃要哭了,遇上皇兄變土匪了。

“你呢?”葉容痕看著錦云問道。

“……我把相公送給皇上你當牛做馬?”

葉連暮站在一旁,一張臉黑的,心口憋著一口老血,一個忍不住就能噴出去,桓宣幾個徹底憋不住了,“當牛做馬?哈哈!”

葉連暮一記冰刀眼飛過去,那些人都憋著笑,葉連暮走到錦云身側,狠狠的剜了她一眼,然后對著葉容痕道,“皇上你要敲詐就敲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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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六章 官銜

葉容痕恨不得又要砸葉連暮了,什麼叫敲詐,明明背黑鍋的是他,“還有兩萬匹戰馬沒有解決,這事就交給他們兩個了,免得閑的慌拿朕唱歌!”

錦云頓時睜圓了眼睛,“兩萬匹戰馬?十王爺,這事就交給你了,給皇上變一個。”

葉容頃氣的直呼吸,“我上哪里變去,你們就知道欺負我小!”

葉容痕瞅著錦云兩個,“不願意,不願意那算了,常安,找人送他們去刑部大牢,給朕好好看著。”

葉容頃望著錦云,他是沒輒了,要錢沒她多,要馬更是沒她多,怎麼說她還有連暮表哥這匹馬,就聽錦云道,“要不,我們去刑部住兩天吧?兩萬匹戰馬我就是做夢也夢不到啊……。”

葉容頃深呼吸,委屈的看著七王爺他們,“記得要來探監哦,我喜歡吃醉香樓的燒雞……。”

葉容軒點點頭,“放心去吧,我會去探望你的。”

葉容頃就雄赳赳氣昂昂的走了,錦云望了葉連暮一眼,跟著去了,青竹和谷竹也都跟在后頭,幾人站在船上,看著茫茫水面,掩面長嘆,不至于去刑部坐牢還要自己游過去吧,別人都有馬車送的……

安景忱皺眉,兩萬匹戰馬,皇上不是開玩笑的吧?船內,其余的人都蹙眉了,兩萬匹戰馬,朝廷都拿不出來,她和十王爺能成嗎?

葉連暮看著葉容痕道,“兩萬匹馬太多了,最多五千匹。”

葉容痕氣的直瞪他,“其余的一萬五千匹,誰解決?”

無恥啊,皇上也無恥,大家都在心里腹誹的想,葉連暮望著葉容痕,錦云不認識養馬的,上哪里給他弄兩萬匹馬來,“臣從有間錢莊借二十萬兩銀子,再幫皇上解決一萬馬匹問題,再多,臣也無能無力了。”

葉容痕這才端著茶水,“半個月之內,朕要見到銀票和馬匹,不然他們兩個給朕去刑部住半年。”

安若溪忙去叫錦云回來,錦云一聽葉連暮答應這麼多,忍不住道,“還不如我去刑部大牢住半年呢,這也太無恥了,要不,我住一年,皇上給我二十萬兩和一萬匹馬?”

葉容痕又是一嗆,青竹都忍不住捂錦云的嘴了,“少奶奶,您就別說了。”

錦云努嘴,望著安若溪,安若溪扶額,葉容頃大叫,“送客,送客!”

這送客,擺明了是送葉容痕,葉容痕就穩穩的坐在那里,葉連暮拉著錦云坐下,錦云聳鼻子,“現在怎麼辦?”

葉連暮搖頭,“不知道。”

錦云氣道,“簡直就是趁火打劫,我不管,明年開春,你讓皇上賞我一塊一千畝的上等好田,還有那些瓷器玉器,不能少于五十個,還有進貢的綾羅綢緞,每樣要十匹,二十萬兩的利息我就不算了,但是錢朝廷要還……。”

“答應,我都替皇上答應你,馬從哪里來?”葉連暮揉太陽xué,他都推脫皇上好幾回了,沒想到她還是撞到皇上手里去了。

“還能怎麼辦,只能賣玻璃鏡了,”錦云呲牙,示意青竹附耳過來,“吩咐下去,云暮閣大量售賣玻璃鏡和香水,不用錢做生意,只用馬匹,一百匹起算,要上等的好馬,先到先得,限期十天。”

青竹愣了好幾秒,才反應過來,然后轉身去叫趙構了,趙構聽得腿軟,還可以這樣……

那邊,桓禮忍不住問道,“葉大少奶奶打算怎麼湊齊一萬匹馬?”

錦云翻了個白眼,咬牙道,“遲早我會敲詐回來的!”

桓禮,“……。”

丫鬟送上烤肉,大家笑談鐵騎的事,籌建鐵騎的事正在緊鑼密鼓的進行著,估計要不了幾天就能籌建了,都在感慨皇上此舉有霸氣,葉容痕斜了錦云一眼,心道自己是不是太狠了,鐵騎的主意還是她出的,剛剛還獅子大開口了。

葉容痕突然良心發現,開口道,“等馬匹的事處理好了,朕重重有賞,你要什麼朕賞賜你什麼。”

錦云撇了葉容痕一眼,“這可是皇上自己說的,相公,把我的要求加倍。”

葉連暮坐在那里猛咳,葉容痕心咯噔一下跳著,有些后悔不該說那句話了,可是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豈有收回來的道理?

其余人都好奇錦云要些什麼東西,她那麼有錢,會缺皇上那麼點賞賜嗎?

錦云越想越不能便宜了葉容痕,回頭一定要壓榨到他以后不敢再隨便要求她做事才好,葉容頃坐在那里,眉頭扭著,一首歌唱空了荷包,憋屈啊!

吃喝玩樂過后,大家這才各自回府,坐在馬車上,錦云問趙構道,“是誰殺了仇媽媽?”

趙構回道,“暗衛自殺了,可還能判別的出來是太后手里的人。”

錦云望著葉連暮一眼,然后道,“妍香郡主估計會有危險,得派人看好她,應該要把仇媽媽的事告訴太皇太后和皇上知道吧?”

葉連暮點點頭,“我們所知道的證據就只要仇媽媽說的那些,得把事情鬧大了,她要是不亂分寸,我們根本無處下手。”

“要不要告訴太皇太后,仇媽媽暗指太后?”

葉連暮搖頭,若是直接告訴是太后,太后只會更加嚴謹。

葉連暮和錦云就商議著事情,馬車很快就到國公府了,錦云回到逐云軒,洗漱一番后,便歇下了。

第二天早朝的時候,文武百官彈劾那幾個去花船聽曲的書生,再有就是皇上唱歌的事,這個黑鍋,葉容痕不背也得背了,他都要挾過錦云了,若是不扛下來,錦云才不管馬匹的事,但是文武百官都奏請皇上保重龍體,別太操勞,尤其是不能對朝廷失去希望,別真的丟了皇位去做什麼布衣。

還有京都上下,都知道皇上辛苦,辛苦的借酒澆愁,酒后狂歌一曲,唱的是字字帶血,句句帶淚,百姓感激不已,還有特地為皇上去大昭寺祈福上香的,更離譜的是有一堆人跪在皇宮大門處,請求皇上保重龍體,守衛匆匆忙忙的稟告,那會兒葉容痕等人正在商議朝著,聽到守衛的話,葉容痕嘴角都在抽,“朕有那麼可憐嗎?”

左相回道,“當個昏君自然是容易,當個明君,百姓都瞧著呢,您是好皇上,他們巴望著皇上您長命萬歲,他們才有好日子過,倒不是皇上您可憐。”

這些文武百官還好打發,下了朝之后,葉容痕才叫頭疼,皇后,沐依容和蘇錦妤幾個都找皇上,尤其是沐依容,紅著眼眶,哭的是梨花帶雨,交柔不已,“皇上,臣妾怎麼也聽說了皇上您唱的歌,什麼叫佳麗三千,沒有一個是相好,皇上,您不喜歡我們是不是?”

葉容痕當即腦殼生疼,“那不是朕做的詞曲,都別跪著了,朕還有朝務要處理,你們自己逛御花園吧。”

葉容痕回御書房處理政務,常安真同情葉容痕了,皇上只要逛御花園,一準能碰到幾位后妃,每次都糾纏不已,自打娶了她們回來之后,皇上逛御花園的次數屈指可數了。

皇后由著丫鬟扶起來,皺眉道,“本宮怎麼聽說唱歌的其實不是皇上,而是個女人,似乎還是葉大少奶奶?”

沐依容皺緊眉頭,“皇上昨晚是出宮了,可也不至于替人背黑鍋吧?”

蘇錦妤呲笑道,“皇上會替錦云背黑鍋,可能嗎?沒事臣妾就回宮歇著了,皇后保證身體。”

等蘇錦妤走遠了,沐依容問道,“真的是葉大少奶奶唱的歌嗎?”

皇后輕笑道,“本宮也不知道是不是,外面是這麼傳的,賢妃若是好奇,可以派人去打聽一番。”

而此時,錦云正在寧壽院陪著老夫人說話,幫她捏肩捶背,外面大太太高興的進來道,“祈兒的差事下來了,是從六品的翰林院修撰。”

老夫人睜開眼睛,“從六品的翰林院修撰?”

二太太吃味道,“祈兒命好,從六品的翰林院修撰被御史臺彈劾,降了一級,皇上便讓祈兒頂替了。”

“昨天授予官職,今天便降級?”老夫人有些鬧不明白了,“怎麼降級的,查清楚,讓祈兒避著點兒。”

三太太笑道,“打聽清楚了,據說是去風月閣吃花酒,還詆毀,詆毀……。”

老夫人蹙眉,“詆毀什麼,一次說完。”

三太太扭了下手里的帕子道,“這不是暮兒帶著錦云和清容郡主也去了東翎湖花船聽曲子,那些個書生詆毀了錦云和右相兩句,被降級了。”

青竹站在錦云身后,忍不住感慨,這些個太太就跟墻頭草一樣,少奶奶昨兒送給三姑娘一身衣裳,三太太今兒說話就好聽的多了先是把少爺拎出來,又是清容郡主,老夫人都責怪不到少奶奶頭上來,要是以往,肯定直接就說少奶奶不該去那煙花之地了。

二太太請過安后,坐下道,“比起狀元可是差遠了,皇上可是封了個從四品的官銜,換了以往,得爬多少年才能到從四品?”

老夫人笑道,“那也是人家書認真,好在祈兒不會去那不該去的地方,用心替皇上辦事,皇上不會虧待了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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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七章 那匹

大太太高興著呢,換了以往,以葉連祈的成績,最多也就是個八品官,如今可是從六品,三年一升,那也是十年啊,有個好開頭,將來肯定不會比暮兒差哪里去,大太太想著,心情就雀躍,可是一想到昨晚那張紙,大太太的臉色就僵硬成團了。

大太太問錦云,“昨兒刺殺你的人可查出來是誰派的了?”

老夫人還不知道有人要刺殺錦云的事,錦云搖頭道,“還沒有查出來。”

青竹抿唇,有話想說不敢說,怎麼沒查出來,那小廝是右相府的,是誰派來的還能不知道嗎,只是不能這麼告訴她們罷了,連娘家都有人要刺殺少奶奶了,還不知道有多少人笑話少奶奶呢,就聽老夫人沉著臉道,“一定要查清楚!”

錦云點點頭,外面,南香走進來,湊到錦云身側說了幾句話,錦云皺了兩下眉頭,起身跟老夫人道,“錦云有些急事,先回去了。”

三太太擔憂的問道,“別是出了什麼大事。”

錦云搖頭,“不是什麼大事。”

外面丫鬟進來稟告道,“老夫人,御史臺大人來了。”

錦云退出去,結果丫鬟道,“御史臺大人找大少奶奶有事。”

錦云微微一怔,“御史臺找我有事?”

丫鬟點點頭,老夫人蹙眉了,御史臺怎麼會找錦云呢,“去請御史臺進屋說話。”

錦云便又坐下了,喝了半盞茶后,御史臺就來了,先是給老夫人請安,老夫人問道,“徐大人一身官袍來國公府,可是有什麼事?”

御史臺徐大人笑道,“是有些小事,方才有人舉報說葉大少奶奶找皇上背黑鍋,職責所在,該來查問清楚。”

錦云找皇上背黑鍋?老夫人手上的佛珠一滯,瞥頭看著錦云,就見錦云一臉茫然的看著徐大人,“我找皇上背黑鍋?”

徐大人見錦云那一無所知的神情,有些吃不準了,難道此事是假的,“沒有嗎?”

錦云起身笑道,“我說沒有御史臺大人會信麼?不如直接去問皇上吧,我還有急事,就不奉陪了。”

錦云微微福身,帶著青竹和南香就出了屋子,徐大人坐在那里,有些傻愣,讓他去問皇上?今兒皇上在朝堂上沒有否認這事啊,可是他也去打聽了,風月閣的人都說,歌聲傳來時,皇上正在那里喝茶呢,不可能是皇上唱的。

二太太不滿的道,“有什麼事這麼等不及走的,連御史臺大人問話都不搭理,太沒禮數了,徐大人,皇上真的替她背黑鍋了?”

徐大人點點頭,而后又搖頭,“我也弄糊涂了,今兒早朝時說起這事,皇上並沒有否認,可有人證說不是皇上唱的,而是大少奶奶和十王爺唱的。”

老夫人也聽說了皇上唱歌的事,沒想到竟然跟錦云有些瓜葛,老夫人笑道,“皇上還不至于會替誰背黑鍋吧,就算真是錦云唱的,要背也是暮兒背,御史大人可別受人利用了。”

徐大人臉上閃過一絲尷尬,起身道,“官署還有事,我就先告辭了。”

送走徐大人,大太太望著逐云軒愣愣出神,丫鬟近前稟告道,“太太,大少奶奶出門了,很急的樣子。”

大太太握緊繡帕,點點頭,又吩咐了兩句,丫鬟便退出去了。

馬車內,錦云正換衣裳,青竹幫她梳頭,忍不住道,“少爺送北烈王爺公主出京了,不然這事交給少爺去辦才對。”

錦云把耳墜取下來,用粉摸了摸耳洞,“我是云暮閣大老板,有事我出面也應當,看看能不能看出來耳洞。”

青竹搖頭,“看不出來。”

錦云對著鏡子又看了看,把鞋子換下,束腰帶后,把銀色面具帶上,看了看,這才滿意道,“你也換上吧。”

很麻利的,青竹也換了衣裳,外面趙構掩嘴輕咳道,“少奶奶,有人跟蹤。”

錦云深呼吸,“敲暈。”

趙構應聲,然后一個手勢過后,暗處就有暗衛去辦事了,錦云在街頭就下了馬,走走逛逛才進云暮閣,進去之后,趙擴便上前行禮,“二少爺。”

錦云立時無言,還說是大老板來著,跟葉連暮站在一起,她橫看豎看都是排行第二,錦云被趙擴領著進屋,屋子里,十四個男子坐在那里,瞧見錦云進去,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錦云身上。

有人出聲詢問,“這位是云暮閣大少爺?”

趙擴介紹道,“我們大少爺出去辦事了,這位是云暮閣二少爺,云暮閣的事,無論大小,我們二少爺皆可做主,說話甚至比我們大少爺還管用。”

屋子里那些人個個都詫異了,二少爺說話比大少爺還管用,難不成大少爺是庶出,二少爺才是嫡出?當下朝錦云作揖,“失敬了。”

錦云笑著回禮,然后請他們落座,錦云端起茶盞,輕撥了兩下,開門見山道,“云暮閣用馬換玻璃鏡和香水的事是我的主意,幾位既然來了,應該不反對我的提議吧?”

坐的離錦云最近的男子,年紀三十左右,一臉精明,他好奇的問道,“不知道云暮閣為何用馬匹換香水,直接用錢不可以嗎?”

錦云啜了口茶,青竹俯身輕言了兩句,錦云笑道,“原來是蘄州王家的人,失敬了,王家做馬匹生意也有十年之久了,不知道打算跟云暮閣換多少匹馬的生意?”

錦云根本就沒有回答王掌櫃的話,王掌櫃的眉頭一蹙,王家在京城的生意做得也不小,大小掌櫃的也認識他,沒想到云暮閣生意做的這麼大,云暮閣二少爺竟然不認識他,還得小廝臨時介紹,王掌櫃的臉有些難看,回道,“馬匹之前賣了一千多匹給朝廷,能跟云暮閣做生意的只有一百多匹,不知道能不能用銀子代替?”

錦云擱下茶盞,笑道,“之前云暮閣一直不和你們做生意,今天改變主意也是因為出了點意外,云暮閣不缺錢,只缺少馬匹,若是只有一百多匹,那就只做百匹馬的生意,馬匹的價值我會馬夫去估算,王家要用這批錢購買多少香水和玻璃鏡,跟我們展櫃的商議就可以了。”

一百匹馬,一匹馬就算二三十兩銀子,也不過三千兩,若是購買的話,差不多就是三瓶香水,這生意跟沒做根本沒什麼區別,他們也納悶呢,云暮閣那麼有錢,怎麼會缺馬?

那邊有人問道,“不知道云暮閣要多少匹馬?”

錦云笑回道,“兩萬匹以下,一萬匹以上,無論多少,云暮閣照收不誤,且只在十天之內簽訂協議有效,至于交換價格,云暮閣以市場價的五折算,當然了,你們的馬匹我可以按照價值的六折給你們,我要的是上等好馬,劣質馬匹我不要。”

錦云這話一說出來,屋子里沸騰了,這生意可做,云暮閣夠厚道,憑白就讓他們一千兩里掙了一百兩,還有那些香水,進價五折那就是五百兩,轉頭就能賣一千兩,還是有市無價,王掌櫃的激動不已,“我王家家主不在,我一個掌櫃的無法做主,還請二少爺通融兩天,兩天后,我一定給云暮閣一個答復。”

錦云輕笑道,“你們應該是最先得到消息的,估計下午會有更多的人來云暮閣,云暮閣只要馬好,就會跟他們做生意,數額一滿,想要低價拿到香水,那是不可能的,希望幾位考慮清楚。”

外面,趙擴領著另外一個男子進來,年紀約莫二十二三的樣子,器宇軒昂,一把青玉扇輕搖,先是給錦云行禮,然后道,“方才二少爺的話我聽清楚了,這筆生意我南宮家做了,五千匹上等良駒。”

南宮家,大朔朝最大的養馬世家,這個男子南宮晏,是南宮家少家主,錦云起身道,“南宮少爺夠爽快。”

南宮晏笑道,“豈有二少爺爽快,不知道這批馬是否是替朝廷購買的?”

錦云嘴角一弧,“南宮少爺莫不是以為這批馬是替朝廷要的,原本賣給朝廷的馬就轉賣給我吧?”

南宮晏大笑,“與朝廷做生意不如和云暮閣做生意來的爽快。”

那是當然了,為了盡快湊齊馬匹,我可是給足了好處,雖然她怎麼算都不虧,香水的利潤豈是馬匹可比的,錦云笑道,“雖然馬匹最后的用處是一樣,可一碼歸一碼,我不希望朝廷有人來尋我的麻煩。”

南宮晏打著扇子,“一定是十天嗎?若是時間充裕,云暮閣就是要一萬匹,我也給你弄來。”

錦云輕笑道,“若是時間夠充裕,云暮閣自己就能買一萬匹馬了,趙擴,準備合同。”

趙擴把合同寫好,然后問南宮晏,“不知道南宮少爺要換什麼東西?”

“全部換成牙膏。”

錦云皺眉,她沒打算做藥膏生意,五千匹馬的牙膏得和南宮府合作多久,最少也是兩年,錦云忽然一笑,她在跟狐貍做生意,錦云輕笑道,“牙膏似乎不在玻璃鏡香膏之列,牙膏物美價廉,五千匹馬的牙膏,云暮閣基本可以歇業不賣牙膏了,不如南宮府加五千匹馬,我把牙膏的方子賣給你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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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八章 忙碌

南宮晏微微一怔,“一萬匹馬,把牙膏的方子賣給我?”

錦云挑眉,“不敢做?”

南宮晏嘴角微抽,他都不知道牙膏的利潤如何,一萬匹馬買一個方子,他覺得劃不來,當下道,“不敢,我南宮家畢竟是賣馬的,馬匹不可斷了貨源,那買一千匹馬的牙膏,兩千匹馬的肥皂,余下的買香膏。”

趙擴寫好合同,問道,“每月云暮閣供應一千匹馬的貨物,至于要什麼,還請南宮少爺提前告知一聲。”

也就是云暮閣和南宮府合作五個月,雙方摁下手印,即刻生效。

這筆生意就當著眾人的面談妥的,等南宮晏一走,那邊王掌櫃的就上前道,“王家做兩千匹馬的生意,十天之內給云暮閣送馬來。”

錦云嘴角微微弧起,接下來商議的事就交給趙擴處理,同樣是五個月,每個月提供四百匹馬的貨。

其余十三位男子也都和云暮閣簽署了合同,最少的也都交換三百匹馬的生意。

等送走他們,青竹便忍不住笑道,“奴婢方才算了算,差不多有一萬三千匹馬,下午再有人來,至少也有一萬五千匹馬。

錦云端著茶啜著,“別高興的太早了,五個月交易完成,每個月要提供多少貨物。”

其實錦云很希望他們都買香水,香水的利潤是最大的,不過買香水的很少,錦云算了算,差不多也就五六十瓶的樣子,要是再多點的話,錦云肯定毫不猶豫就去席卷御花園了,買香膏的最多。

可惜這會兒錦云沒見到馬,無法估算葉容痕欠她多少錢,按照中等馬匹二三十兩銀子算,葉容痕最少欠她三十多萬兩!

錦云越想心里越不舒坦,“憑什麼白白便宜他,朝廷那麼窮,他什麼時候還我錢?”

谷竹扯了下嘴角,“那怎麼辦?”

錦云不甘心,“不行,一定要把成本降到最低,趙擴,你去找皇上,只要皇宮里有的,云暮閣用得到的,全部給我搬回來,云暮閣虧本五個月,我還不如把鋪子關了呢。”

趙擴頓時凌亂了,皇宮里的東西多,有用的更多了,他哪里知道少奶奶需要什麼,不過趙擴知道,撿值錢的拿準沒錯。

御書房內,葉容痕正在批閱奏折,小公公進去稟告道,“皇上,云暮閣掌櫃的來了。”

葉容痕微微一愣,隨即點頭,“讓他進來。”

一刻鐘之后,趙擴出現在御書房內,手里是一摞合同,常安遞到葉容痕跟前,葉容痕看了兩眼,眼珠子差點瞪出來,“這樣就解決了?”

趙擴輕點了下頭,“基本算是解決了,馬匹會在十天之內送到云暮閣,少奶奶說了,請皇上派人去查收,云暮閣不提供糧草,餓死了不關云暮閣事,還有,云暮閣接下來五個月幾乎沒有盈利,皇上欠云暮閣至少三四十萬兩銀子,少奶奶怕皇上沒錢還,讓屬下多扛點東西回去抵債,還請皇上不要為難屬下。”

常安聽到趙擴的話,腦子里下意識的蹦出來幾個字:打劫,奉大少奶奶的命來打劫。

葉容痕滿臉黑線,她還真是不客氣,云暮閣會五個月不盈利,誰信啊?這上面只寫了牙膏,香水和香膏還有玻璃鏡,那些首飾和香基本沒賣給別人,云暮閣會五個月不做生意?還有昨晚她身上穿的衣服,欺負他是皇帝,不懂生意嗎?

下一秒,趙擴便道,“皇上,少奶奶說的是真的,換給別人的香膏也要成本,那可是一分錢都收不回來的,不虧已經不錯了。”

葉容痕尷尬的咳了一聲,把這茬給忘記了,“朕這里有什麼是她需要的?”

常安恨不得捂著葉容痕的嘴巴好,皇宮就是寶貝多,這不是明擺著給大少奶奶打劫麼,果然,趙擴回了,“我們少奶奶不挑,只要值錢,都要。”

葉容痕拿起奏折,“這事等你們爺回宮,朕同他商議。”

少爺多好說話啊,趙擴也不敢不應,只叮囑常安道,“一會兒等爺回來了,麻煩常安公公轉告我們爺一聲,少奶奶說了,他胳膊肘要是往外拐,就別回逐云軒了,等他掙夠三十萬兩再回去。”

常安眼珠圓瞪,張口結舌,威脅,赤果果的威脅,葉容痕差點扔奏折了,最后還是忍住了,“常安,帶他去庫房。”

常安蹙眉,“皇上,庫房太后派人守著,拿一兩件物品還可以,數量多了,太后該過問了。”

葉容痕不悅的蹙眉,趙擴無辜的看著葉容痕,葉容痕下旨道,“擬旨,賞賜云暮閣十匹云緞,玉如意兩對,血燕窩一斤,欠云暮閣的馬匹錢,等朕有錢了,第一個就還上。”

趙擴都于心不忍了,貌似那歌唱的真不錯,皇上真難做,拿了合同,趙擴又回云暮閣了。

御書房內,葉容痕磨牙,常安在一旁勸道,“皇上息怒啊,別氣壞了龍體。”

“你說,她要那麼多銀子做什麼?”

“……皇上讓奴才如何回答,大少奶奶原本就愛銀子,不讓她掙錢,她心里不憤怒才怪呢,再說了,云暮閣不還有皇上的一部分麼?”

常安這麼一說,葉容痕心里就舒坦了,他不過就是花了四萬兩銀子,云暮閣已經替他做了不少事了,雖然也沒少受氣,但錦云幫他們做的不可否認,外面公公進去稟告道,“皇上,蘇貴妃來了。”

葉容痕點點頭,蘇錦妤便進去了,臉色很難看,請罪道,“臣妾剛剛才得知,原來唱歌的是臣妾的二妹妹,是皇上替她背的黑鍋。”

常安兩眼望天,幸好葉大少奶奶不在啊,三十多萬兩銀子,她寧願坐大牢也不借皇上的,這黑鍋是皇上自己搶著背的,皇上一點也不委屈,葉容痕扶蘇錦妤起來,隨口問道,“貴妃喜歡銀子嗎?”

蘇錦妤被問的一愣,半晌不知道怎麼回答,最后搖頭道,“臣妾不喜歡銀子,臣妾有皇上的疼愛就心滿意足了。”

葉容痕臉色有微微的失望,這個世上有幾人不喜歡銀子?就聽蘇錦妤欣喜問道,“皇上要賞賜臣妾什麼嗎?”

常安,“……。”

不是有皇上的寵愛就足夠了嗎,還有賞賜干什麼,額,皇上的寵愛一般就是賞賜,常安有些暈了,葉容痕笑道,“朕打算賞賜你些銀子,可惜愛妃不喜歡。”

蘇錦妤臉頓時很精彩,努力維持笑容,“皇上還沒有回答臣妾的問題呢,為何要替二妹妹背黑鍋?”

葉容痕回龍椅上坐下,常安便回道,“葉大少奶奶與云暮閣很熟,皇上找云暮閣有事,不能罰大少奶奶,至于背黑鍋,那是替十王爺背的。”

錦云與云暮閣很熟,蘇錦妤蹙眉,難道因為那個荷包的緣故?蘇錦妤走到葉容痕身邊站著,幫著研磨,“皇上往后需要二妹妹幫忙,可以跟臣妾說,臣妾找她去辦便是。”

常安暗翻白眼,大少奶奶連自家夫君的面子都不給,會給貴妃面子?找貴妃幫忙,貴妃肯定會給大少奶奶下命令,最后肯定是越辦愈糟。

葉容痕繼續翻開奏折,蘇錦妤覺得無趣就回去了,第一件事就是傳錦云進宮,蘇錦妤實在是好奇皇上有什麼事需要錦云幫他的。

宣人的公公感到國公府,可惜撲了個空,等了一刻多鐘,也不見錦云回來,公公都等不急了,在國公府耀武揚威了一番,最后還是大太太說了一句,“你去云暮閣宣旨吧,也許她在那里。”

公公只好去云暮閣,彼時,錦云正和人商議生意上的事,青竹匆匆忙進去稟告道,“少奶奶,貴妃宣您進宮,沒在國公府見到你,跑云暮閣來了。”

錦云一把將手里的筆扔了,“忙的頭都痛了還要我進宮見她,告訴她,今天我沒空!一定要見我,讓她自己來。”

錦云說的話有些大聲了,嚇的對面坐著的中年男子臉色都變了,云暮閣二少爺膽子真大,竟然讓宮里的人出來見他,青竹點點頭,便讓南香出去回了公公,南香還是丫鬟裝扮,公公聽到南香說錦云身體不適,過兩日再進宮見貴妃,臉色都難看了,扯著公鴨嗓子道,“貴妃傳見,她就是身體不舒服也得進宮回話,本公公在這里候她一盞茶的功夫。”

南香臉色不善,“我們少奶奶今天沒空,你就是在這里待一天也沒用,麻煩你們往旁邊站站,別誤了云暮閣的生意。”

錦云真的要瘋了,真是欠了他們的了,一個要她解決馬匹的問題,一個要她分身進宮,她跟她有什麼話好說的,她忙的連回右相府一趟的時間都沒有。

公公果然在外面等候了一盞茶的時間,最后沒見到錦云,只好回去了,據實稟告給蘇錦妤知道,那時候,蘇錦妤正和沐依容在御花園喝茶,聽到公公的話,蘇錦妤臉色都青了,沐依容嘴角閃過一抹笑意,“她有那麼忙嗎?”

“誰知道她在忙什麼!”蘇錦妤氣的把茶盞往桌子上一磕,“她不見我,我去見她便是,準備馬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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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九章 南街

沐依容攔住她,“沒有皇后的準許,你不可以出宮。”

蘇錦妤冷哼了一聲,“她架子大,我去見她,不用告訴皇后。”

就這樣,蘇錦妤急匆匆的出了御花園,沐依容趕緊去御書房告訴葉容痕,葉容痕聽到蘇錦妤找錦云進宮,臉色都變了,一萬匹馬,葉連暮負責送北烈使者出京,她得親自處理,還趕著進宮來見她,她不是沒事找事嗎?!

“去喊貴妃回來,誤了朕的大事,朕饒不了她!”葉容痕冷著臉吩咐道。

常安忙應了一聲,趕緊讓人去找貴妃回宮,沐依容還沒見過葉容痕那麼冷的說過話,就因為貴妃擅自出宮見葉大少奶奶?怎麼會誤皇上的事?

沐依容疑惑的問道,“皇上,貴妃出宮找葉大少奶奶會誤皇上什麼事?”

葉容痕望著沐依容,“賢妃能幫朕解決兩萬戰馬?”

“……臣妾沒那個本事,”沐依容搖頭,隨即心一動,有些明白了,皇上是通過葉大少奶奶求云暮閣,讓云暮閣買戰馬,畢竟之前云暮閣給葉大少奶奶送過銀子去。

沐依容微微握緊拳頭,很快的,蘇錦妤就被喊了回來,蘇錦妤委屈的看著葉容痕,“皇上,臣妾傳二妹妹進宮,她擺架子,臣妾只好自己去見她了,皇上……。”

葉容痕望著蘇錦妤,忍不住揉了下太陽穴,她當誰都跟她們一樣那麼閑,無聊了就傳哪位夫人進宮陪她說話,葉容痕擺手道,“這些時日別找她,回宮吧。”

蘇錦妤以為自己聽錯了,“皇上,她是臣妾的二妹妹。臣妾找她說兩句話都不成了嗎?”

葉容痕眸底閃過一抹寒芒,“朕說不行就是不行,送貴妃回宮。三天之內,不許她踏出宮門一步。”

沐依容嘴角閃過一抹笑意。沒想到貴妃會栽在葉大少奶奶的手里,見蘇錦妤那咬牙切齒的恨意,沐依容很識時務的行禮道,“臣妾回宮了。”

公公來請蘇錦妤回去,蘇錦妤委屈的眼眶都紅了,“她給皇上灌的什麼迷魂湯,皇上為了她禁臣妾的足!”

常安站在一旁。忍不住腹誹道,皇上自己還想見大少奶奶呢,要是能傳見,還用等她傳見嗎?葉大少奶奶那麼忙。哪有空一傳召就來見她的,大少奶奶閑的時候不見她傳召,一忙起來就都湊了過來,不幫忙也別幫倒忙啊!

蘇錦妤咬牙紅著眼眶回了宮,氣的摔了一堆東西。徹底把錦云恨上了。

于此同時,錦云在云暮閣同人談生意,談生意的人還是南宮晏,錦云揉著太陽穴,“你還要跟云暮閣做五千匹馬的生意?”

南宮晏笑道。“放心,朝廷不會找云暮閣麻煩的,我已經和朝廷說清楚了,明年會多供應他們五千匹馬。”

錦云氣的磨牙,真不知道葉容痕手底下都是些什麼官員,外面葉連暮一身官袍進來,問道,“生意談的如何了?”

錦云氣悶道,“太久沒做過生意了,頭疼的慌,一想起云暮閣五個月白開張,我就心肝肉疼的恨不得去殺了他才好,南宮府的生意你來談吧,我去歇會兒。”

錦云說完,喝了口茶后,徑直出門了,葉連暮擔憂的看著錦云,南宮晏納悶的看著葉連暮,“你談生意算數嗎?”

那邊,錦云把印章扔給了葉連暮,“你先談,回頭我再摁手印。”

南宮晏無言,這算什麼回事,云暮閣二少爺也太信任葉大少爺了吧,連印章都給他,南宮晏只好跟葉連暮談生意了,他也知道馬匹是給朝廷要的,葉連暮是皇上的人,這是肯定的,方才二少爺要殺的人估計就是皇上。

葉連暮聽南宮晏說馬匹是給朝廷的,也就是之前皇上籌集一萬匹馬中的一半,如今和朝廷談妥,不給朝廷給云暮閣了,葉連暮頓時頭冒青煙,“朝廷同意了?”

南宮晏把合同拿出來,白紙黑字寫的明明白白的,葉連暮有些明白為什麼錦云頭疼了,原本她只買清白的馬匹,他們之前把馬匹賣給朝廷了,如今又借著云暮閣馬匹依舊是給朝廷的,就又要了回來了,還開了清白證明,錦云分身無術,之前可以說沒發現,這五千匹馬數目太大,又豈會發現不了?

連葉連暮都頭疼了,對那負責買馬的人恨的牙癢癢,葉連暮同南宮晏商議好馬匹生意,拿去給錦云摁了手印后,就直奔皇宮。

直接就沖進了御書房,那怒火大的,常安公公都嚇住了,“出什麼事了?”

葉連暮望著葉容痕,“兵部干的好事,皇上之前買的那一萬匹馬全沒了,全跑云暮閣去了!”

葉容痕雙眸閃過寒芒,葉連暮坐下,端起茶水道,“云暮閣只答應皇上一萬匹馬的,如今已經有兩萬匹了,她都能氣瘋了。”

別說錦云氣大了,葉容痕自己都氣的頭疼,難怪她會那麼直接拒絕不進宮,幸好沒進宮,不然還不得來御書房罵死他,“傳兵部尚書!”

很快的,兵部尚書就來了,見到葉容痕一臉怒容,兵部尚書忙問道,“皇上,出什麼事了?”

葉容痕想拿鎮紙砸他,拍著龍案道,“朕問你,朕那一萬匹馬呢?!”

兵部尚書臉色一變,當即就貴了下去,“朝廷一時間拿不出來那麼多銀子,他們就不與朝廷做生意了,反正云暮閣的馬也是替朝廷買的,臣就同意了……。”

葉容痕氣的抓過鎮紙就砸了過去,“都是替朝廷買的,你就敢擅自做主了!給朕滾出去!”

兵部尚書是太后的人,這會兒見葉容痕這麼發怒,跪下就求饒,葉容痕恨不得直接凌遲了他,好不容易買到一萬匹馬,竟然就這樣給敗掉了,云暮閣若不是給足了好處,他們會在一天之內就湊足兩萬匹馬嗎!

葉容痕吩咐道,“擬旨,兵部尚書降為兵部右侍郎,吏部尚書出任兵部尚書。”

常安提醒道,“皇上,兵部右侍郎是右相的人。”

“原兵部右侍郎出任吏部尚書,”葉容痕吩咐道。

常安忙去讓人擬旨,再派人去宣旨,葉連暮面無表情的坐那里喝茶,葉容痕問道,“朝廷一匹馬也沒了,她怎麼說?”

“她頭疼,我沒來得及問,就進宮了,”葉連暮扯了下嘴角,兵部辦的這叫什麼事,只貶斥一級太便宜他了。

葉容痕拿出四十萬兩銀票出來,常安遞給葉連暮,葉連暮沒接,“現在正在打戰,朝廷需要購買兵馬糧草,這錢還是等皇上富足了再給吧,沒事,我就先回去了。”

葉容痕望著葉連暮一眼,“你確定不拿錢能回府?”

“不回府,我去哪兒?”葉連暮不解的問。

常安把之前趙擴說的話重說了一邊,葉連暮滿臉黑線,“兵部別沒事找事,我就滿意了。”

云暮閣里,錦云換了女裝,坐在內屋,青竹拿了幾位掌櫃的單子來,錦云看著那些數目,心里又將兵部咒罵了好幾句,那麼多天只談妥一萬匹馬,還全部崩了,全跑她這里來了,錦云氣的腮幫子都疼,趙擴道,“少奶奶,云暮閣目前的人手估計滿足不了他們。”

錦云豈會不知道,想了想道,“再招二十個信得過的丫鬟,再讓春兒四個去幫著,估計就差不多了,那些香木貨源一定要充足,不夠就去找皇上,別以次充好,毀了云暮閣的招牌。”

趙擴記下,“再要三千匹馬,就夠三萬了。”

青竹也氣,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太氣人了,好在那些香水香膏秘方都握在少奶奶手里,不然豈不是要虧大了。

接下來五個月,云暮閣每個月最多只有千兩銀子的盈利,弄不好持平都有可能,錦云端茶啜著,等挨過這五個月就好了。

兩刻鐘后,葉連暮進來了,問錦云,“頭還疼不?”

“替我報仇了沒有?”錦云問道。

葉連暮輕捏錦云的鼻子,“怎麼能讓娘子白頭疼一回呢,皇上撤了兵部尚書的職,讓舅舅補上了。”

錦云握著葉連暮的,“太后豈會甘心?”

葉連暮輕笑一聲,“不甘心又能如何,戰馬都敢如此胡鬧,太后就是不同意也得同意,皇上只是降了他一級而已,已經網開一面了。”

錦云還是不滿意,“一個兵部尚書而已,讓我少掙了多少銀子,幸好我有兩手準備,不然云暮閣遲早要被你們個給敗光!”

葉連暮知道錦云今天是氣壞了,不過世上已經找不到比錦云更大度的了,八九十萬兩銀子啊,全花在了馬匹上,若是最后為別人做了嫁衣,他跟皇上都該自刎謝罪了,就聽錦云道,“要是鐵騎最后落到太后和李大將軍手里了,就別怪我心狠手辣了!”

“怎麼個狠辣法?”

“用燒紅的鐵掃把抽死你跟皇上,然后抹上蜂蜜,扔荒山老林里喂螞蟻!”

幾個丫鬟跟在錦云身后,冷風颼颼的,背脊陣陣發涼,努力轉移話題跟錦云道,“少奶奶,奴婢找到鋪子了,就在南街上,鋪子原來也是賣布匹的,不算大,大概是云暮閣一樓三分之一那麼大,老板開價七千兩,奴婢覺得可以買下來。”
一路好走,寶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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