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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大頭寶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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藝術之星 美食達人勳章 拈花惹草勳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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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4-4 19:59:35 |只看該作者
第二百六十章 身孕

看來要不了多久,他就該病了,皇后和賢妃同時懷孕,就算他死了,兩人中也有把握生下一個皇子,若是賢妃是假懷孕,那肯定生的是皇子!

到時候才出生的皇子繼位,太后垂簾聽政,沐將軍成為輔國將軍,整個大朔朝都是他們沐家囊中之物,幸好早有防備,錦云配制的藥就連太醫都檢查不出來,不然他怎麼知道太后真會這麼做?

朝廷瞬息萬變,以前只有皇后一人懷孕,如今賢妃也懷孕了,這誰生下兒子幾乎就可以定為太子了,皇后雖然先懷孕,可並沒有十足的把握懷的是龍子,聽到賢妃懷孕的消息,皇后心情很差,吃什麼都沒有胃口,差一點動了胎氣。

要說最郁悶的肯定是蘇錦妤了,皇后懷孕了,就連賢妃都懷了身孕,為什麼她就沒有動靜,蘇錦妤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有問題,找了太醫來把握,開了一堆坐胎的藥方。

后宮里只有三大寵妃,皇后和賢妃懷孕,皇上只能去蘇錦妤那里,這一點蘇錦妤還是比較滿意的,可惜啊,皇后怕日子久了,皇上會專寵蘇錦妤,提出再選秀。

朝中大臣也覺得后宮妃嬪太少,要選秀,葉容痕頭疼不已,邊關還在打戰,這些人不管朝廷大事,卻把眼睛盯著他的后宮,都想插手進來,葉容痕莫名的想起錦云唱的那首歌,后宮佳麗三千,沒有一個是相好……

難道古往今來,所有的皇帝都如此嗎?

這些事錦云自然有所耳聞,可不歸她管,不過就是聽聽了事,她忙著呢,因為噴了葉容頃一臉,激怒了他。惹的葉容頃擺起了王爺架子,要是錦云不把馬場設計好,他就依照大朔國法懲治她。錦云氣的牙癢癢。

偏還諸多挑剔,吃毛求疵。三天兩頭的來監督錦云圖紙畫的怎麼樣,有一點不合他心意,就臭臉問錦云是不是想嘗嘗鞭子的味道,大朔朝國法,侮辱皇親國戚,處以鞭刑,錦云往他臉上噴茶。要打五十鞭子!

錦云一忍再忍,沒差點成忍者神龜,半個月后,一坐低調而不失華貴奢侈的馬車圖紙才大功告成。前前后后,錦云畫廢了一百多張圖紙不止,尤其是某很敬業的王爺怕錦云不懂養馬,特地派御用馬夫來給錦云上了三天課。

圖紙交差之后,錦云就徹底放松了。趴在小榻上裝死,看著幾個丫鬟笑的合不攏嘴,錦云忍不住白眼道,“至于嗎?都高興這麼多天了,還沒冷靜下來呢。”

青竹哼著小曲子擦著桌子。回錦云道,“那是自然了,奴婢幾個做夢也沒想過有一天能掙這麼多的銀子,才幾天呢,就抵得上奴婢們干幾輩子丫鬟了,奴婢還算好的,聽珠云說,晚上南香都高興的唱歌呢。”

南香才一旁撅嘴,“才沒有,我才沒有唱歌,我沒有說夢話的習慣,肯定是珠云污蔑我的!”

珠云昂著脖子,叉腰,“誰污蔑你了!明明就是你說夢話,你還說要找到你家人呢,你現在能養活他們了,這不是我污蔑你的吧?”

南香徹底傻了,“我真的說夢話?”

珠云重重的哼了一聲,“不但說夢話,你還磨牙呢!”

南香鼓著腮幫子,臉頰緋紅,青竹幾個都笑她,晚上夢到什麼好吃的了。

錦云搖頭,前幾天,四個丫鬟的鋪子開張了,第一天就掙了兩千兩銀子,打那天起就沒消停過,晚上熬夜畫圖紙學畫畫,這還不算什麼,春兒幾個丫鬟跟錦云抱怨不公平,她們也要開鋪子賣衣服,錦云一擺手,你們自己琢磨去,我不管你們。

四個丫鬟這些日子沉迷制香,錦云也賞了她們不少的錢,四個丫鬟一合計,開個差不多的鋪子,少奶奶開的是最頂級的鋪子,賣的衣服價格昂貴如天價,青竹幾個的衣服便宜了不少,可比一般的衣服也還貴一些,算中等,她們四個是小丫鬟,那就做低等生意吧,把想法跟錦云提了一下,錦云借給她們兩千兩銀子,鋪子目前正在籌備中,估計下個月就能開張了。

日子一天天的過,很是無聊,錦云每天都會去寧壽院陪老夫人兩圈戳麻將,然后陪老夫人逛花園,十天半個月才會去街上逛一圈。

其余的時間,則是在小院調香制藥丸。

這一天,錦云在屋子里調香,自己聞了聞,覺得有些怪怪的,便把香遞給了青竹幾個,“總覺得哪里不對勁,你們聞聞。”

谷竹聞了聞,思岑了半天才道,“開始聞的時候覺得很清香,可是聞久了覺得有股酸味,似乎越來越酸。”

錦云睜大眼睛,又接過聞了聞,“泛酸嗎,你們四個都聞到酸味了?”

南香怔怔的看著錦云,“少奶奶鼻子最靈了,聞不出來嗎?”

錦云嗅著香,扯著嘴角道,“這兩天不知道怎麼回事,鼻子有些失靈。”

四個丫鬟嚇住了,對一個調香的人來說,鼻子何等重要,好好的少奶奶鼻子怎麼會失靈呢,應該沒人敢在少奶奶吃食里下毒,就算下毒了,少奶奶也會察覺到的,怎麼會這樣?

錦云又調了兩回香,似乎都偏酸,錦云自己也嚇住了,別葉連暮沒了味覺,她沒了嗅覺。

漸漸的,丫鬟也發覺錦云不對勁了,喜歡吃酸的,尤其喜歡吃腌菜,一頓沒醃菜,錦云都吃不了幾口。

這一天,錦云在屋子里繡針線,青竹急急忙忙的奔進屋來,手里端著一盤子酸梅膏,欣喜道,“少奶奶,奴婢知道你為什麼嗅覺失靈了,廚房的婆子見你喜歡吃酸菜,都在懷疑你是不是懷了身孕,而且懷了身孕的人嗅覺會有些偏差。”

錦云心微微一驚,南香高興的瞅著錦云的肚子,“可是別人家少奶奶懷孕了都會嘔吐,還會嗜睡,少奶奶並沒有這些癥狀啊!”

珠云也點頭認同,可是谷竹一個白眼翻著,“那是人家少奶奶沒午睡的習慣,咱們少奶奶每天都午睡,要再嗜睡,一天都躺小榻上了!”

幾個丫鬟連連點頭,然后齊刷刷的看著錦云,青竹已經再算錦云有多久沒來月信了,這些天高興的把這事給忘記了,一算,可不是有小一個半月了。

錦云根本沒往那方面響,自己給自己把脈,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激動的,心撲騰亂跳,錦云深呼一口氣,把胳膊伸著,讓青竹來把脈,青竹把脈相說了一說,錦云基本就可以斷定,她真的懷孕了!

青竹笑的見牙不見眼,擺手吩咐道,“趕緊派人去告訴老夫人,還有老太太,還有安府和溫府,全部通知道,另外在寫信通知少爺,讓他也高興高興。”

錦云聽得滿臉黑線,連連擺手,“打住,告訴別人也就算了,告訴那混蛋就不必了,一個月了,就送了張破紙來,誰要敢把這消息告訴他,我就不要他了,包括外面那些暗衛!”

青竹抿唇,乖乖的應下,還特地去叮囑了暗衛,不許把少奶奶懷了身孕的消息告訴少爺,暗衛敢不答應嗎?爺也真的,多派人送兩封書信回來怎麼了,惹怒了少奶奶可不怨他們,不過這些暗衛怕葉連暮回來秋后算賬,還是很委婉的告訴葉連暮,少奶奶這些天有些嗜睡,喜怒無常,喜歡吃酸的辣的,活脫脫一個標準懷孕夫人形象,偏偏葉連暮不懂,在軍帳里,對著暗衛傳去的消息直扭眉,喜怒無常?誰惹她了?

心里擔憂,葉連暮遞回來一個命令,不論誰惹少奶奶生氣了,不得輕饒。

暗衛聽得直望天,誰能惹少奶奶生氣啊,還不是您自己個唄,不得輕饒,難不成他們還要沖到邊關去,拎著爺的脖子爆揍兩拳?

錦云懷了身孕的消息刮遍國公府,老夫人高興的來看錦云,笑的眼淚都出來了,送了一堆補身子的藥材過來,還有老太太,也是一堆,安府更是不少,安若漣前些時候出嫁了,安府籌備安若溪的親事,安若溪本該在府里繡嫁妝的,都丟了手里的活跑來找錦云了。

安若溪盯著錦云的肚子,雙眼冒星星,“表姐你真厲害,不聲不響的就懷上了,還要八個多個月才生下來,我都等不及想抱了。”

錦云嗔瞪了她一眼,“你急什麼,不就快出嫁了,到時候自己生。”

安若溪滿臉通紅,拽著錦云,一定要錦云答應別去鬧什麼洞房,錦云滿臉黑線,青竹在一旁憋笑道,“表姑娘放心,少奶奶懷了身孕,老夫人不許她隨意出門的,就怕磕著碰著呢。”

安若溪寬松了一口氣,可惜啊,她搞定了錦云,沒搞定夏侯安兒和夏侯沂等人,神馬鬧洞房,當初蘇猛和夏侯安兒是怎麼樣的,他們就是怎麼樣的,鬧的個滿臉窘紅。

轉眼又一個月過去了,錦云的肚子也慢慢顯懷了,不太明顯,就跟尋常吃撐了走不動道時差不多,每日就在府里閑逛,教丫鬟調香,制藥,修剪花枝,搓搓麻將,看看書,倒也逍遙,尤其是原本長公主綁架一案,葉連暮領兵出征后,她就負責查,后來聽說她懷了身孕,葉容痕就讓葉容軒接手這事了。

一路好走,寶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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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一章 借錢

錦云也樂的逍遙,如今誰是兇手已經了然,只差個機會殺掉她,但是錦云還有別的事忙,比如云暮閣的賬冊,趙擴可以處理一大半,可是有些東西還得錦云簽字蓋印才成,云暮閣倒還好說,有間錢莊的事比較麻煩,京都重地,權貴縱橫,想開錢莊可不是件易事。

這一天,錦云正在屋子里烤火,外面青竹抖著衣服上的雪,然后打了簾子進來道,“少奶奶,趙大哥派人傳話來,說沐大將軍要借三十萬兩銀子。”

錦云微微一愣,隨即蹙眉,竟然借三十萬兩,“不借會如何?”

青竹回道,“趙大哥的意思好像是有間錢莊會開不下去。”

錦云最后弧起一抹冷意,“什麼時候沐大將軍去借錢,拿著令牌去,借我二十萬兩。”

青竹應下,轉身出去了,外面春兒哈著手進來,“這天真冷,少奶奶,少爺傳了信回來給您。”

錦云正要起身,又冷著臉穩穩的坐在那里,不冷不熱的道,“拿來吧。”

春兒聳了下肩膀,把信送過去,錦云接過瞄了兩眼,那張臉臭的,“就知道不是給我的信,竟然讓我去安府給他買酒!”

屋子里幾個丫鬟面面相覷,少爺真是找罵,也不知道先說些好聽的話,好歹讓少奶奶看著高興些再說吧?

錦云聳著鼻子,知道邊關冷,比京都冷上不少,沒有什麼炭火取暖,大多都是喝酒暖身子,安府的酒濃度高,最合適用于暖身子了,之前送過去一批,看來是效果不錯,錦云那個憋氣,都不知道問下孩子,開口就是要買酒水!

錦云早忘了不許人把懷了了身孕的事告訴葉連暮,某男真冤枉,在軍帳內連打噴嚏。

蘇猛遞過去一個酒囊,“喝兩口吧,這天實在是太冷了,都有好幾個官兵凍死了,你可別凍壞了。”

葉連暮灌了一口酒,看著圖紙,“若是能從這邊的小路繞到敵軍身后,兩邊夾擊,我軍定可取勝,只是這方法之前有將軍試過,這邊根本下不去,尤其是大雪,極其容易發生雪崩,一個弄不到,我軍先全軍覆沒。”

蘇猛點頭,“先看看有沒別的辦法,若是沒有,咱們不妨一試,只是這天越來越冷,恐怕很難挨過去。”

葉連暮沉著臉色,“一個月前就該送來的棉衣棉鞋到現在還沒有送來,看來是有人故意拖著。”

蘇猛挑眉,“你不是給錦云送了信嗎?她有什麼好辦法沒有?”

正說著,外面有個小士兵進來,一臉曖昧的看著蘇猛,把一封信往前一遞,“蘇將軍,您的家信,蘇夫人派人送來的。”

蘇猛臉一紅,瞪了小士兵一眼,接過信,對著葉連暮得意的一瞥,葉連暮那個氣啊,不就兩封家書,嘚瑟什麼!

葉連暮甚少給錦云寫信,里面還有一部分原因就是錦云不給他寫信,看人家娘子,才成親幾天,就半個月送封信來,他呢,快兩個月了,沒見一封信,某男吃味了。

蘇猛看過信后,大喜,對著葉連暮就道,“我要做爹了!我要做爹了!”

某男的臉頓時黑如鍋底,“來人,蘇將軍有失穩重,杖責五下,以示懲戒!”

蘇猛嘴角猛抽,“不至于吧,安兒懷了身孕,我高興兩下還是允許的吧?”

“拖出去!”

再說京都,錦云正烤著火,嗅著鼻子,幾個丫鬟也咽口水,屋子里飄著一股子烤番薯的味道,外面張媽媽打著簾子進來,手里拎著個大包袱,看到幾個饞鬼,忍不住搖了搖頭,“少奶奶,制衣坊送來的衣服。”

錦云搓了搓手,青竹已經去接包袱了,打開,里面是一件古裝改良版棉衣,若是細看可以看出羽絨服的味道,錦云把身上的棉衣脫了,穿上衣服,“還行。”

南香湊到錦云身上嗅了嗅,“聞不到鴨子身上的怪味,真的比棉花暖和嗎?”

珠云戳南香的腦門道,“少奶奶想出來的,若是不好怎麼行呢?跟著少奶奶準沒錯,過兩日,等云暮閣賣了,我們鋪子也就可以賣了,到時候又是一大筆的進項呢。”

南香笑的合不攏嘴,錦云摸了摸身上的衣服,轉身去了書房,翻看賬冊,沒兩分鐘,趙擴就來了,錦云問道,“讓你收的鴨毛鵝毛收的收了多少了?”

趙擴回道,“足夠做一萬件了,少奶奶,你要這麼多做什麼用?”

錦云蹙眉道,“還能為了什麼,是你那個混蛋爺要的,半個月之內,制好三萬件衣服,送邊關去。”

趙擴忙應下,錦云又問,“同安府的生意談的如何了?”

趙擴回道,“安府一時拿不出來十萬斤酒水,目前只送了三萬斤去,余下的估計要和衣服一起送了,酒水是以云暮閣的名義買的,七王爺進宮找皇上商議了,絕對不會讓云暮閣吃虧的。”

二十多天后,酒水和棉衣送至邊關,鐵騎都轟動了,邊關不止鐵騎一支軍隊,可待遇沒有鐵騎好,軍需物資遲遲不到,不少將軍都抱怨,皇上偏袒葉連暮,偏袒鐵騎,幾乎是怨聲載道。

最后還是蘇猛站出來道,“幾位將軍也派人回京催過,京都根本沒人送來,鐵騎的這批物資是葉大人找葉大少奶奶想的辦法,我承認有失公允,可這麼短的時間,葉大少奶奶也籌集不了太多,還得靠朝廷才是,幾位將軍再送份奏折進京,要不再多派些官兵回京,酒水分一半給你們。”

這才平息了一部分的哀怨,葉連暮揉太陽穴。

然后,奏折就呈到了葉容痕的龍案上,葉容痕勃然大怒,每年都撥那麼多錢給兵部,怎麼會缺乏棉衣,找了兵部來問,結果竟然是軍需物資在送去邊關的路上被人燒了!

葉容痕氣的差點拍爛龍案,當即派人去徹查此案,兵部尚書是皇上的舅舅,請奏道,“皇上,棉衣被燒,邊關酷寒,沒了御寒之物該怎麼辦?”

葉容痕直覺得腦袋疼,最后不得已只好張口找錦云借錢,錦云身懷有孕,不便出府,葉容痕要親自去見他,把常安公公給嚇的,跪下道,“皇上,您可不能去國公府找大少奶奶談生意啊,這不合禮數,大少奶奶不方便進宮,不如讓七王爺和十王爺去吧,他們兩個與大少奶奶熟,說話借錢也方便些。”

葉容痕想了想,也就只能這樣了。

彼時,七王爺和十王爺上門的時候,錦云正在招待沐將軍麾下一個副將軍,雖然早就知道沐將軍一黨會上門借錢,可還得裝出來一副訝異驚嘆不可思議的表情來,甚至很激動,激動的連手里的茶盞都差點潑了,哪怕這個人不是沐將軍自己,“沐將軍找我借錢?”

那位將軍信程,聞言,黝黑的臉色微窘,上門借錢可不是什麼好事,雖然是代表了將士們來借的,可畢竟錦云是女人,與女人談錢的事,程將軍除了自己個的娘親外,錦云是第一個,至于說他后院那些妻妾在他跟前提錢,從來不是借,是撒交要,給不給完全看他心情的,所以極度缺乏經驗,看到錦云驚訝咋舌的表情,程將軍一時不知道說什麼話好。

錦云說完,看著程將軍坐在那里有些難安,可就是沒下文,錦云那個急啊,你倒是開口啊,你這傻坐著算怎麼一回事,別以為你坐著不走,我就會松口了,那是不可能的,那麼多加云暮閣,從開張到現在也掙了不少錢了,可就是沒見到錢,明明是邊關在打戰,錦云錢花如流水,甚至有種錯覺,打戰的不是朝廷,是她!

錦云很不滿,可也沒辦法,畢竟葉容痕是熟人,國庫空虛那也是沒辦法的事,再者三萬鐵騎是由葉連暮和蘇猛掌管的,若是吃不好穿不暖,上了戰場,死傷肯定要多一些,有損鐵騎威名,也有損葉連暮的將軍威名啊,錦云只能咬牙往里砸錢了,到時候再讓葉容痕慢慢還,錦云怕的是朝廷欠錢久了,會心生不滿,畢竟上位者沒有誰願意有一個富可敵國在眼皮子底下存在。

錦云端茶輕啜,青竹又給程將軍添了些茶水,程將軍這才開口,“大少奶奶也知道國庫空虛,已經欠了三個月的軍餉未發了,那些將士們也有家眷要養,再不還,軍心渙散,與朝廷不利啊,沐將軍派屬下來借錢,也實屬無奈,還望大少奶奶海涵。”

錦云放下茶盞,眨巴眼睛,很同情的看著程將軍,輕啟紅,“國庫空虛的事我也聽說了,可也不至于三個月未發軍餉吧,我手里雖然還有些錢,可那也只是杯水車薪,幫不了你們。”

程將軍微微一愣,起身行禮道,“不是找大少奶奶借錢,是讓大少奶奶讓出有間錢莊的令牌,有間錢莊答應只要大少奶奶松口,就會借銀子給沐將軍。”

錦云搖頭如撥浪鼓,“那不行,這筆錢是替相公借的,為了借這筆錢,我可是豁出臉面去嚇唬有間錢莊,將軍就別為難我了。”

外面,十王爺邁步進去,問道,“誰敢為難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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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二章 錦盒

錦云看著兩人,起身行禮,“這麼冷的天,兩位王爺怎麼來了?”

葉容頃坐下來,手里還有一團雪團,玩的很溜手,一點也不覺得冷,嘴里抱怨著,“還不是皇兄的命令,讓我們來找你,兵部給邊關士兵的軍需物資被人給燒了,不知道怎麼辦好呢,找你,應該是借錢。”

錦云扶額,看了看葉容軒,又看了眼程將軍,嘴角猛‘抽’,程將軍干脆不坐了,連兩位王爺也惦記那三十萬兩,看來是輪不到他了,還是盡早回去稟告大將軍,讓他定奪才是,早知道與大少‘奶’‘奶’借錢這麼為難,自己干嘛搶著來,這空著手回去……

錦云身子不便,外面又下著雪,怕有閃失,錦云就沒送程將軍了,看向葉容頃道,“十王爺,你替我送送程將軍。”

葉容頃坐在那里,眼睛睜的遠遠的,有沒有搞錯啊,讓他一個堂堂王爺冰天雪地的送一個將軍,那不是丫鬟該干的事嗎,葉容頃瞇起小眼睛瞪著錦云,那邊程將軍忙道,“不用送,留步留步。”

“程將軍,一路走好,”葉容頃揮著小手,一臉你很識相的笑,“路滑,小心點走。”

那個一路走好聽得錦云‘毛’骨悚然,偏大家還沒事似得,尤其是程將軍連著行告退禮。

等程將軍一走,錦云把眼睛脧向葉容軒,眸光四溢,全是火‘花’,“不會真是找我借錢的吧?”

葉容軒在錦云那晶亮的眸光注視下,額頭布滿一層汗珠,忍不住擦拭了下,心里嘀咕,這大冷的天氣不應該啊,難道冷到極致便是熱?葉容軒假咳了一聲,“這大冷的天,也不合適竄‘門’啊!”

無事不登三寶殿,這是說錦云多此一問,錦云沒好氣的剜了葉容軒一眼,“告訴皇上,我沒錢借給他。”

葉容頃玩著冰球,瞥了葉容軒一眼,又看了看錦云,吩咐青竹道,“拿兩床被子來。”

青竹一愣,茫然的看著葉容頃,“被子?要被子做什麼?”

葉容頃小眉頭一挑,指著葉容軒道,“皇兄說了,若是七王兄借不回銀子,就不許他出國公府,晚上可不得住這里麼?”

青竹臉色一窘,望著錦云,錦云無語,問葉容頃,“七王爺住這里,你呢?”

兩人一伙的,錦云不信葉容痕威‘逼’了葉容軒,放過了他。

葉容頃耳根一紅,指著葉容軒道,“七王兄皮厚,住正屋凍不死,我是要住內屋的!”

葉容軒差點要過來掐死葉容頃,什麼叫他皮厚?有這麼說他的嗎!偏還不能說不對,不皮厚住這里就會凍死,言外之意就是要住內屋,正屋是錦云住的好不好,他能住嗎?十王弟年紀小,勉強可以。

錦云扶額,要她說,十個七王爺的臉皮加起來也沒葉容頃一個厚,虧他好意思說的出口,錦云吩咐青竹,“多準備幾床被褥,再添幾個炭盆,住這里應該不冷。”

說著,錦云起身,谷竹忙過來扶她,錦云要回屋了,內屋可比正屋暖和。

葉容頃和葉容軒兩個面面相覷,真打算讓他們住這里啊,這不合禮數好不好,葉容頃推攘著葉容軒,“七王兄,你要是敢住這里,連暮表哥知道了,肯定會剝你皮的。”

葉容頃說完,跑錦云前面,攔住錦云,指著書房道,“去那里談啊,借錢一事,皇兄是認真的,你那麼多錢,隨便借一點點好了。”

錦云伸手捏著葉容頃的小臉,“你這小屁孩,你這是借錢還是打劫啊?”

“事關我大朔朝安危,不論是借還是打劫,錢都必須拿到手,這是本小王爺職責所在……。”

錦云愕然,詫異的看著葉容頃,想不到啊,小小年紀竟然如此憂國憂民,錦云拍著他的肩膀,“我爹手里也有不少錢,你去打劫他吧。”

“……打劫右相?喂!你是怎麼做人家‘女’兒的,竟然挑唆我去打劫你爹,你有沒有良心啊,百善孝為先,你太讓你爹失望了,有這麼不孝的‘女’兒,本來就可憐了,你還讓我去打劫他,你讓本王爺于心何忍,我就打劫你!”某小王爺說的臉不紅氣不喘,讓他去打劫右相,肯定是走著進去,扔出來的,估計還不給他衣服穿,他去打劫,不是找死又是什麼!

錦云滿臉黑線,她爹可憐?這小屁孩沒膽子去直說就是了,有必要這麼數落她嗎,錦云看著漫天的雪‘花’。

葉容頃也看著雪‘花’,嘟嚷道,“有什麼好看的,前兩日還覺得下雪很好,可是街頭死了不少難民了,邊關更是有不少士兵凍死,皇兄都急的要親自來找你了,你錢留在那里真的會長蟲子,你借給皇兄吧,我知道你喜歡土地,我讓皇兄封你一塊很大很大的地怎麼樣?”

錦云在心底嘆息一聲,‘浪’漫果然是要付出慘重的代價的,想到前些時候沒下雪,她還盼著下雪,真是心里愧疚,青竹幾個丫鬟也都心里難受,少爺在邊關受凍,窮苦百姓在外面挨凍,她們住在暖和的屋子里,看著漫天雪‘花’,‘吟’詩作對,真是該打!

錦云轉身去了書房,葉容頃大松了一口氣,就知道她心底善良,葉容頃睨了葉容軒一眼,對葉容軒豎起的大拇指完全無視,他是憂國憂民,不是為了那屁感覺沒有的誇獎,當即昂首闊步進了書房。

錦云翻著賬冊,她都有心理準備了,這幾個月云暮閣就當是沒有掙錢吧,好在有間錢莊這些日子的收益不錯,前些時候,京都有戶人家夜里估計是燒炭,不小心燒著了屋子,所有家當都化為了灰燼,幸好人沒事,本來那戶人家家底還算殷實,一場活全給燒沒了,哭的那戶人家差點撞墻自盡。

后來有間錢莊知道了這事,掌櫃的特地來問錦云,這樣的情況該如何處理,錢莊存取錢依靠的是存根,那存根在大火里燒沒了,按理是沒法在取錢的,掌櫃的覺得有間錢莊不會如此沒有人情,所以在人家上‘門’時,沒有第一時間回絕他,而是來找錦云。

錦云自然不贊同沒有存根就不給人家取錢的做法了,存根丟失的事雖然極少發生,可也難保不會發生,不給人家錢,那豈不是意味著這錢就自己個昧下了?錦云只嘆息,這里不像前世那樣可以補辦,也難怪有些錢莊沒有存根就不給取錢,萬一誰都這樣,到時候錢莊只怕會‘亂’成一團,畢竟這個朝代證明錢是你的只有存根。

錦云想了想,還是在沒有存根的情況下,想辦法核實了存錢人的身份,把錢取給了他,但是前提是收取存取金額百分之五的手續費,以防大家不把存根放在眼里。

不過就算如此,有間錢莊還是獲得了極大的名聲,畢竟沒有存根也能取錢的有間錢莊算是第一家了,雖然那家人存的錢不多,只有一百兩,還是那家婦人的私房錢,偷偷存了給‘女’兒將來做嫁妝的,沒想到這一百兩卻是救了他們一家。

打那以后,大家有錢都往有間錢莊存,借錢也從有間錢莊借,雖然后來不少錢莊也把錢給那家人送了回去,可惜了,錢人家是拿了,對那家錢莊再沒有好感了,當初要從錢莊拿回自己的錢,是被轟出來的,如今沒人去存錢了,又巴望他們說句公道話,這事他們才不會做!

如此一來,有間錢莊這些時候也給她掙了不少錢,不過錢莊是細水長流的生意,急不得。

錦云核對了賬冊,看了看手頭上還有多少可用的銀錢,然后望著葉容軒,“皇上要借多少?”

葉容軒想了想,“最少二十萬兩。”

錦云微蹙了下眉頭,最近一兩月,云暮閣每月也就兩萬多兩的收益,加上她又買了酒水和衣服布料,手里頭還余下十萬兩不到,難道真的要去有間錢莊借錢?

錦云手‘揉’著太陽穴,外面敲‘門’聲傳來,青竹忙去開‘門’了,瞧見是趙擴,青竹先是一愣,反應過來,喚了一聲,“趙大哥,你怎麼來了?快請進。”

趙擴手里拎著一個大包袱,邁步進書房,見葉容頃和葉容軒都在,忙請安,錦云納悶的看著趙擴,“出什麼事了?”

趙擴忙搖頭,“沒出什麼事,十六家云暮閣分鋪昨兒把這幾個月的盈利都送了來,屬下整理了一下,給少‘奶’‘奶’你送來。”

錦云臉上閃過一抹笑意,“真是來的太及時了。”

趙擴忙把包袱送上,青竹打開,把賬冊拿給錦云,錦云翻開一看,十六家分鋪,這幾個月一來都掙了不少錢,最少的也有十萬兩,這可是一筆驚人的數字了,不過云暮閣選中的都是繁華富庶之地,云暮閣里的東西又吸引人,有這麼多錢也在情理之中。

十六家,加起來差不多兩百萬兩,之前說好的,葉容痕占兩成股,按理錦云該分給他四十萬兩,不過葉容痕欠云暮閣的錢太多了,錦云還打算做抵押,如今看來是不成了。

錦云打開裝著銀票的錦盒,里面都是大額銀票,十萬兩和五萬兩的,錦云數了二十張出來,遞給葉容軒,“這些錢你拿去給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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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三章 好事

葉容軒是看著錦云數的,二十張,二十萬兩正好,可是一拿到手上,入眼那十萬兩幾個字差點晃瞎他雙眼,忙數了一遍,不可思議的看著錦云,“一百萬兩?”

錦云輕嗯了一聲,“之前運送給邊關的物資被燒,不知道這次怎麼樣,錢雖然給了皇上,我不希望這些錢打了水漂,我不是開錢莊的,有無窮無盡的錢給皇上借,懂不懂?”

葉容頃拍著胸脯道,“這點你大可以放心,皇兄大怒,派溫舅舅去徹查此事了,這次護送物資也是他,肯定不會有事的。”

如此,錦云這才放心,又說了幾句,看著錦盒里剩下的一百萬兩,錦云想了想,又拿出來兩張給了葉容軒。

御書房內,沐將軍和李將軍還有幾位將軍正在商議軍事,商議的正是士兵過冬這件大事。

李將軍奏請葉容痕道,“皇上,今年天氣實在太冷,士兵日常訓練都無法進行,這幾天已經有三十多個士兵凍死了,臣向安府購買酒水,安府拒不售賣,皇上,這事您可得為數萬士兵做主啊,還有,臣聽說邊關鐵騎除了棉衣棉被鞋子外還有酒水,其他將士就受凍挨餓,皇上如此偏頗,恐怕會軍心不穩。”

邊關的事,葉容痕早知道了,這能怨誰呢,將軍負責自己的軍隊這是規矩,朝廷並沒有多給鐵騎多少錢,全是葉連暮找錦云購買的,也沒有從朝廷拿一個銅板,雖然錦云說是欠著,可外人不知道,只會說朝廷偏頗鐵騎,若是心生不滿,被有心人利用,邊關危矣。

除了邊關,還有各地駐守的官兵,都會不滿,鐵騎是士兵保家衛國,他們普通士兵照樣殺敵,就該一視同仁!

外面,有小公公急急忙忙進來,“皇上,不好了。”

常安訓斥他,“該打,皇上好好地,怎麼會不好!”

小公公身子一凜就要跪下,常安結果奏折,擺手道,“下去領五板子。”

小公公這才如釋重負的出去,常安把奏折送到葉容痕手里,看著六百里加急快報,葉容痕的臉面變了,右相走上前,拿了葉容痕手里的奏折看了兩眼,臉色也沉了。

幾位將軍心提起來,“出什麼大事了?”

“北烈往邊關調了三萬大軍。”

幾位將軍的臉色徹底難看了,今年大朔又是旱災水災,如今又下著大雪,還不知道災情會有多嚴重,南舜開戰,勝負還未定,若是北烈也開戰,我大朔真就危險了。

李大將軍跪道,“臣願掛帥出兵。”

右相沉眉道,“這場戰不能打。”

沐大將軍氣憤道,“難道右相想求和不成!早聽說南舜和北烈有所勾結,如今同向我大朔開戰,肯定是要平分我大朔,我等寧可馬革裹屍,絕不俯首求饒!”

葉容痕瞥了沐大將軍一眼,眸底閃過一絲寒芒,就聽右相道,“沐大將軍如此忠君為國,老夫倒要問問,這場戰怎麼打,錢,糧食,從何而來?”

沐大將軍語噎,望著右相,毫不退縮,“沒有錢糧,這場戰就不打了?”

沐大將軍說完,他身后就有一位將軍站出來,“我大朔從未有過未戰先敗的先例,沒有錢糧可以借,安府借糧,云暮閣借錢,為難當頭,若是他們囤積居奇,乃犯國法,抄家之罪!”

常安公公聽得心驚,這事要抄了安府和云暮閣,拿那些錢去打戰,這些人真說的出來,云暮閣有錢那是云暮閣的事,也幫過朝廷不少了,難道就因為人家有錢就該為了朝廷犧牲嗎?這樣的將軍,常安心里都不屑,想抄大少奶奶的鋪子,小心你自個兒的項上人頭吧!

可御書房內不少將軍都贊同這提議,這場戰必須要打,非常時期用非常手段,為了大朔朝犧牲他一個小小云暮閣又算得了什麼,再者也沒一定要抄家,只是借錢而已,身為大朔朝人,就該為了大朔朝有所犧牲。

葉容痕面色陰沉,朝廷竟然有如此齷齪的思想,這不是借錢了,這是威逼,是強迫,難怪之前錦云一而再不想借錢給朝廷,這先例果然開不得,葉容痕看向右相,“右相認為呢?”

右相站在那里,瞥了那將軍一眼,點頭道,“錢將軍提議不錯,非常時期就要用非常手段,錢將軍如此愛護將士,忠君為國,臣想他應該願意舉家抒難,捐出一大半的家財支持戰爭,錢將軍是吧?”

右相問得一本正經,錢將軍的臉都白了,一時不知道如何回話,葉容痕拍手道,“有錢愛卿這等忠臣,何愁我大朔江山不保?”

皇上都這麼說了,錢將軍不答應也得答應了,一咬牙,錢將軍望著右相,“微臣都捐了家財,右相家財萬貫,也該表示一番吧?”

右相思岑了幾秒,“錢將軍如此慷慨,老夫若是不表示一番,也難當著百官之首,老夫就捐一萬兩!”

左相也站出來,“錢將軍愛護將士,本相欽佩,也跟著捐八千兩!”

老國公也站了出來,“錢將軍舉家抒難,臣也捐五千兩!”

錢將軍這下徹底站不住了,背脊一陣陣發涼,右相這招狠毒至極,竟然把他拖下水,誰願意無緣無故往外掏銀子,還一掏幾千兩,只怕京都大小官員都把他記恨上了。

御書房內,幾位將軍都表示了一番,願意拿出錢來支持戰爭,葉容痕深感欣慰,多看了右相兩眼,右相應該是知道云暮閣是錦云的,所以才會把錢將軍拖下水吧?想抄了云暮閣和安府,一個是他女兒的,一個是他岳丈家,錢將軍不是找死是什麼,沒開口要了他全家已經是網開一面了。

外面有公公進來,“皇上,安府給了答復,酒雖然能取暖,可釀制費事,還廢糧食,如今糧價飛漲,釀酒劃不來,安府最多還能供應十萬斤酒,再多,只能朝廷出糧,安府幫著釀造了。”

葉容痕擺擺手,公公便退了下去。

御書房內繼續商議戰事,到底是求和好還是開戰好,吵的是不可開交,葉容頃和葉容軒兩個站在御書房外,聽得直皺眉頭。

兩人邁步進去,御書房內一瞬間安靜了下來,幾位將軍都臉色不虞,連帶看兩位王爺都不高興了,尤其是葉容頃,“十王爺,皇上正和臣等商議大事,你們先出去玩吧。”

葉容頃立即炸毛了,“你什麼意思,是不是認為本王爺小,來找皇兄只是玩!”

這不是肯定的嗎?你一個rǔ臭未干的小毛孩能干什麼事?御書房幾位大臣都用這樣的眼神看著葉容頃,葉容頃氣的直瞪眼,“要是本王爺來找皇兄是正事,你是不是甘願領一百責罰?!”

這個將軍正是方才被坑了一大半家財的錢將軍,正無處發火,見到葉容頃進來,就把火苗燒到他身上來了,活該他倒霉,錢將軍點頭,“若十王爺找皇上是天大的急事,臣願意領一百責罰,若不是……?”

葉容軒白了錢將軍一眼,“錢將軍不了解我十王弟啊,這板子你是挨定了。”

葉容頃從懷里拿出來兩張銀票,直接遞到葉容痕的龍案上,“皇兄,這是我借回來的。”

葉容痕看著兩張銀票,微微蹙眉,“只有二十萬兩?”

葉容頃掃了錢將軍一眼,“我人小,借二十萬兩已經不錯了,我若是借回來一百萬兩,錢將軍還不得羞愧的撞死在御書房內,我怕臟了皇兄的御書房,錢將軍,你說是吧?”

錢將軍臉色一白,沒想到葉容頃真的是有正事,當即跪了下來,葉容痕嘆息的看著錢將軍,“愛卿,這回朕可護不住你了。”

葉容頃哼了哼鼻子,“敢小瞧本王爺,不打的你屁股開花,本王爺有何顏面再來御書房,來人,拖出去給我打!”

錢將軍臉色刷白,一百棍子,不脫兩層皮才怪,那邊沐將軍站出來道,“皇上,十王爺,錢將軍才舉家抒難,可否網開一面?”

葉容頃微微瞇起眼睛,他雖然小,但也懂舉家抒難什麼意思,乃大善之舉啊,想到這破將軍還有這樣的胸襟,不過蔑視他也太可惡了,“看在你做了好事的份上,我就打你四十大板!”

常安公公抿了抿唇瓣,要不要告訴十王爺,錢將軍提議要抄了云暮閣的事?常安公公想,要是十王爺知道了,肯定恨不得打兩百大板。

葉容痕想了想,這頓板子不能打,畢竟才做了好事,便擺手道,“這頓板子就免了,幾位愛卿也站久了,去偏殿歇會兒。”

幾位大臣這才出去,站了大半個時辰了,腿乏口渴,是該歇會兒了。

等大臣一走,葉容痕看著兩張銀票,“只有這麼多嗎?”

葉容頃鼓著嘴,輕飄飄的來了一句,“再多有什麼用,她怕半道上被人又給燒了。”

葉容痕臉色微僵,扯了下嘴角,無話可說,那邊葉容軒上前,一巴掌拍著葉容頃的後腦勺上,“沒見皇兄著急嗎,還不趕緊拿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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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四章 燕窩

葉容頃火苗一躥,惡狠狠的踩在葉容軒的腳上,疼的葉容軒呲牙咧嘴,然后才從懷里掏出來一打銀票,遞到葉容痕龍案上,“皇兄,你可得省著點用,她的老底都挖出來給你了。

葉容痕看著那一打銀票,心里一驚,接過翻看了一番,目露驚訝,“一百六十萬兩?怎麼會這麼多?”

葉容頃拍著小胸脯,“皇弟出馬,一個頂兩!”

常安公公大喜,“有了這筆錢,就算真跟北烈開戰,不管輸贏,至少也能支撐到葉大少爺打敗南舜了。”

葉容痕看著手里的銀票,心里說不出的感覺,他以為能借三十萬兩已經不錯了,沒想到是一百六十萬兩,“算上這筆,朕欠她多少了?”

常安公公算了算,“差不多兩百三十萬兩。”

葉容軒在一旁道,“這回的不算,這筆錢她說不用還了。”

葉容痕一愣,心撲通一下跳了,猛然站起來,“你再說一遍。”

“這筆錢不用還了。”

葉容軒得意的重復了一遍,想到他和十王弟在書房出的丑,再看葉容痕的震訝,心里舒坦多了,方才兩人出了書房,急急忙忙趕回來復命,走在雪地里,錦云一句,這筆錢不用皇上還了,算我和相公捐給那些將士們的,兩人一驚,腳下不穩,直接栽雪地里了,惹的不少丫鬟婆子大笑不止,丟臉丟到姥姥家了。

也不怪他們心驚了,誰會一出手就捐一百六十萬兩銀子?

兩位王爺坐在馬車里,數著銀票,恨不得把錢分了好啊,這麼多銀子啊,竟然說不要就不要了,這氣魄肚量。兩位王爺淚流滿面,怎麼不給他們,隨便丟一張也好啊……

常安公公下巴差點驚掉。“奴才沒有聽錯吧,一百六十萬兩。大少奶奶不要了?”

葉容頃連著點頭,“本來她是不打算借錢的,可是我一說不少人凍死餓死街頭,她就借錢了,臨走前,還說這錢不用還了,算她和連暮表哥捐的。”

葉容痕緊握手里的銀票。如此女子,真叫人慚愧,葉容頃還道,“她還說取之于民。用之于民,為肚子里的孩子祈福。”

葉容頃感慨啊,祈福大家都是去拜菩薩,求平安符,最多添點香油錢。可沒誰像她一樣,一出手就是一百六十萬兩銀子,皇兄雖然貴為皇上,可在她跟前,怎麼感覺不夠瞧呢?

外面。有個小公公急急忙忙進來,“皇上,賢妃的丫鬟和貴妃的丫鬟在御膳房打起來了。”

葉容痕眉頭一皺,“怎麼會打起來?”

公公忙回道,“御膳房頓了血燕窩,原本兩位娘娘都有,可是廚房不小心打碎了一碗,兩位娘娘的丫鬟就為了一碗燕窩爭了起來,最后打起來了……。”

葉容頃聳了下鼻子,臉色閃過一抹鄙夷,“少吃一碗會死啊,還打起來,是怕別人不知道她們是飯桶嗎,滾出去,邊關大事本來就煩人了,為了屁大點事也來煩皇兄,你有幾顆腦袋!”

常安公公也無話可說,一邊大少奶奶慷慨解囊,一出手就是一百六十萬兩,這邊兩位妃子的丫鬟為了一碗燕窩爭吵起來,不用說,最后兩位妃子肯定要來找皇上訴苦,常安公公正說著呢,外面蘇錦妤就邁步進來了,跪下就道,“皇上,你可得為臣妾做主啊!”

外面有丫鬟急急忙忙奔進來,“皇上,賢妃娘娘動了胎氣了。”

葉容頃氣的兩眼直翻,眼睛望著葉容痕,他知道皇兄這回真生氣了,葉容痕盯著蘇錦妤,“貴妃非吃血燕窩不可?”

蘇錦妤輕點了下頭,“皇后和賢妃都懷了身孕了,就臣妾沒有,臣妾想把身子調養好,盡早幫皇上開枝散葉。”

葉容痕點了點頭,望著丫鬟,“賢妃因為什麼動了胎氣?”

丫鬟忙回道,“主子這兩日胃口不好,奴婢特地吩咐御書房準備了血燕窩,就怕娘娘餓著了小皇子,賢妃聽貴妃的丫鬟搶了燕窩,一時激動,這才動了胎氣。”

葉容痕深呼吸,“就非得吃燕窩不可?”

丫鬟重重一點頭。

葉容痕一拍龍案,怒不可抑,“混賬!邊關將士餓死冷死,你們竟然為了一碗燕窩就鬧成這樣,常安,讓御膳房一人頓一斤燕窩,看著她們,必須全部給朕吃下去!”

蘇錦妤臉色一變,“皇上……。”

葉容頃摸著肚子,“貴妃,吃一斤燕窩,絕對能幫皇兄生個大胖皇子。”

常安公公點頭應下,轉身讓人去吩咐廚房了,平日里吃燕窩,只要一點點就可以了,一斤燕窩,那得用多大的鍋,只怕今兒一過,賢妃和貴妃都把燕窩恨上了。

領旨去御膳房吩咐的公公一愣,“兩斤血燕窩,御膳房恐怕沒有那麼多。”

常安一擺手,“吃了也是白吃,就用尋常燕窩。”

蘇錦妤和沐依容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沐依容是占著自己懷孕了,有恃無恐,身邊的丫鬟也氣焰囂張,蘇錦妤這些日子火氣很大,日日盼著懷孕,可就是沒有影,身邊的丫鬟都氣呢,再看賢妃的丫鬟如此囂張跋扈,就爭搶起來,連著兩位后妃都爭上了,沒想到卻踢到了鐵板。

一斤燕窩,常安公公特地讓親信公公送去的,務必看著兩人全部吃下去,兩位妃子不吃也得吃。

蘇錦妤氣的差點咬碎一口銀牙,沐依容說胃口不適,吃不下去,她肚子里懷著龍種,公公不敢拿她這麼樣,直站在那里,“賢妃娘娘,你莫要為難奴才,是皇上下旨賜的燕窩,您不吃,奴才沒法交代,您肚子里懷的是皇上的龍種,皇上怎麼會不放在心上,一斤燕窩而已,吃下去,小皇子定能長大個兒,您該多吃點才是。”

外面,太后進來,一臉青沉,“皇上不知道燕窩不能一次吃太多,你們也不提醒點,萬一吃壞了小皇子,這事誰擔待!”

賢妃忙扶著太后,哭紅了眼睛,“肯定是貴妃惹怒了皇上,牽連了我!”

公公不知道怎麼辦,太后的話他不敢不聽,一時僵持不下。

皇后宮里,皇后正在提筆作畫,畫的是窗花寒梅,丫鬟興高采烈的進去,“皇后,貴妃和賢妃因為一碗燕窩粥鬧上,被皇上罰吃一斤燕窩呢,這會兒太后都驚動了,咱們要不要去湊個熱鬧?”

皇后微微一愣,鼻尖一滴墨悄無聲息的滴下,毀了整幅畫,皇后沒有生氣,嘴角一抹笑,“隨她們鬧去。”

她身為皇后,若是去,堅持站在皇上這邊懲罰她們,那是招人恨,若是幫著求情,她豈不是吃飽了撐得,還會惹的皇上不快,若是尋常時候,她必須得去,可是她身懷有孕,不去皇上不會責怪她,賢妃和貴妃都不希望她把孩子生下來,誰知道出門會出什麼事。

因為太后橫插一腳,公公不知道怎麼辦,又回去稟告葉容痕了,葉容痕陰沉著一張臉,此時右相和沐將軍都知道這事了。

沐將軍數落右相教女無方,不知道謙讓,后宮龍種為重,一碗燕窩,自然要先緊著龍種先了,右相站在那里,不說話,眸底是一抹寒芒,帶著些失望,但更多的是不解,兩萬燕窩粥,什麼時候不打碎,偏偏在兩個丫鬟去的時候打碎,還爭搶了起來。

右相道,“御膳房打碎了燕窩,還阻止不了兩個丫鬟搶燕窩,該好好懲治了,邊關情況緊急,后妃不知道幫皇上分憂,還添亂,該罰!至于賢妃懷了身孕,懷了身孕就能有恃無恐了?更應該重罰,以禁效尤!”

沐大將軍臉色一變,“萬一龍種出點什麼事,這事誰擔待!”

右相哼笑一聲,“還沒聽說吃一斤燕窩就把人吃死的,沐賢妃不能吃,沐大將軍替她吃吧!”

常安公公忙派人去賢妃宮中宣旨,把燕窩送到御書房給沐大將軍,另外下旨,沐依容以后都不要吃燕窩了,氣的沐依容大發脾氣,太后沉臉訓斥她,“邊關戰亂,皇上正在氣頭上,你為了點燕窩就讓丫鬟去煩他,他不罰你罰誰?”

沐依容委屈的紅著眼睛,太后盛了碗燕窩給她,自己也端了一碗,剩余的讓公公端去給沐大將軍。

至于蘇錦妤,右相可沒有幫她吃,為了點吃的爭吵,簡直丟盡右相府顏面,右相沒懲治她就不錯了,一甩袖子,直接出宮了。

常安公公瞅著皇上,“右相竟然沒有護著貴妃,太奇怪了。”

葉容痕也不明白,右相不但不護著,還認為他罰的對,貴妃不是他女兒嗎?當初錦云被逼著還錢,右相還派人送了銀票去幫錦云解圍,今兒竟然沒有幫貴妃,太奇怪了。

蘇錦妤在宮里吃燕窩,氣的直咬牙,眼淚巴拉巴拉往嚇掉,沐大將軍都幫著賢妃吃,爹都不想著幫她,若是錦云被罰呢,他肯定會幫著錦云的,爹偏心!

賢妃和貴妃被罰的事傳到錦云耳里,錦云正站在門口,伸手接著落雪,南香忍不住道,“又不是沒吃過燕窩,至于為了一碗燕窩吵起來嗎,被罰真活該,皇上該罰她們吃兩斤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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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五章 暖和

錦云瞥了南香一眼,“那是血燕窩,一兩就要不少錢了,一斤都能買多少饅頭,救濟多少災民,皇上這麼做也太浪費了。”

珠云連著點頭,“就是,要罰也該罰她們吃饅頭才對!那個費不了多少銀子。”

谷竹望著錦云,心里忍不住咕嚕,少奶奶今兒把一百六十萬兩給了皇上,皇宮里兩位妃子竟然為了一碗血燕窩吵起來,這也太讓人傷心了,少奶奶都沒吃多少血燕窩呢!

正說著,外面總管領著一位公公進來,錦云微微一愣,那公公恭敬行禮,“給大少奶奶請安。”

錦云輕笑一聲,“不知道公公來是?”

公公忙回道,“皇上聽十王爺說少奶奶喜歡吃燕窩,這不讓奴才給您送了些來麼。”

說著,后面兩個公公拎著個大箱子來,青竹忙招呼他們進來,錦云笑道,“莫不是賢妃和貴妃以后都不吃燕窩了,皇后一個人也吃不了多少,就送給我了吧,還請公公代我謝謝皇上,改日我再進宮謝恩。”

公公忙應下,然后帶著兩個公公回宮復命。

青竹迫不及待的打開箱子,看著那一大包上等血燕窩,笑的合不攏嘴,“正好給少奶奶補身子,這麼多夠吃到少奶奶生下小少爺了。”

錦云嗔瞪了她一眼,“這麼多全吃下去,往后我見了燕窩也該吐了,分成十份,給老夫人,老太太還有安兒,清容郡主她們送去。”

青竹抬眸,“那少奶奶你呢,皇上可是給小少爺吃的。”

錦云摸著微微鼓起的肚子,“我還能餓著他不成,他能吃多少,回頭我吃成個大胖子,你們負責啊?”

青竹臉紅,這讓她怎麼負責,拿小刀割下來不成,“少奶奶一點也不胖。”

張媽媽笑道,“拿下去分好,血燕窩珍貴,皇宮里的血燕窩都是進貢的,是極品燕窩,十天半個月吃一回就可以了,吃太多,小少爺長的太大,不好生,等生出來了,再多吃就沒關系了。”

青竹和南香把箱子抬進去,包好,讓人送到各府,錦云看著天上的鵝毛大雪,真的很想去打雪仗,堆雪人,可是幾個丫鬟都不許,只能看看了。

幾個丫鬟也喜歡玩雪,可是怕錦云,都忍著不玩,錦云擺手道,“你們去玩吧,不許我玩,總許我看看吧?”

“少奶奶,你真能忍著不玩麼?”南香不確定的問道。

錦云掃了南香一眼,“那你陪著我看她們幾個玩吧。”

南香臉一紅,扭著手里的帕子,珠云捂嘴笑,少奶奶什麼性子,說一不二,當下拉著谷竹還有春兒幾個下去玩雪了,看著雪球飛過來砸過去,逐云軒的笑聲傳的很遠。

錦云看了一會兒,張媽媽就不許她在外面待下去了,生怕錦云凍著了,哪怕錦云身邊兩個火爐,一點也不冷。

錦云只好回屋了,好在屋子里被錦云換了破例,南香擦拭過玻璃,錦云就可以看著窗外的雪景了,南香還端了花瓶來,里面插著一支梅花,很美。

南香很殷勤,做好一切,殷切的望著錦云,鼓著渴望的道,“少奶奶,奴婢知道錯了,奴婢可以去玩會兒雪麼?”

錦云沒好氣的看了她一眼,外面冬兒進來道,“少奶奶,總管讓人拎了兩個大缸來。”

錦云點點頭,然后看著南香,“你們幾個別顧著玩,讓人在梅花樹下挖兩個大坑,幫我裝些干凈的雪存著,以后拿來泡茶喝。”

南香頓時來了興致,“少奶奶,還有梅花釀呢,要不奴婢幾個去采梅花回來釀酒?”

錦云點點頭,“多采點兒,再多挖幾個坑。”

南香清脆的應了一聲,然后興奮的奔了出去,幾個丫鬟拎著竹籃,哈著手去采梅花去了,雖然逐云軒也有幾株梅花,不過那是留給錦云欣賞的,大雪天,老夫人不許錦云出門,也不許錦云去請安,就好好的在屋子里將養,不過每天王媽媽都會來看望錦云,好回去稟告老夫人。

錦云在屋子里百無聊賴,手里抱著暖手,外面張媽媽拎了個大包袱進來,“少奶奶,你要的棉線送來了。”

錦云臉上一喜,忙讓張媽媽拿過來,看著那毛茸茸的一團,錦云高興不已,真是閑的無聊,錦云就想起了前世冬天干什麼打發時間,織毛線!

幾個舍友圍在一起,看著電視,然后織毛線,有的是織了送給男朋友的,有的是織了送給家人的,玩的不亦樂乎。

屋子里雖然暖和,可是手還是比較冷,錦云不喜歡刺繡,因為沒繡一會兒,手就冰冷的了,這織毛線好多了,錦云想給肚子里的孩子織件毛衣,可是動手的時候,腦子里莫名的就想起了葉連暮,想起錦云給孩子穿衣時,一副哀怨指責的眼神,他爹都沒呢,怎麼能輪到他先?

錦云扯了下嘴角,又加了十幾針,把毛衣改成了葉連暮穿的了。

半個時辰后,幾個丫鬟回來,看到錦云織毛線,頓時來了興致,錦云便教她們如何起針,如何織毛衣,因為是第一次,錦云教她們簡單的針法織圍脖。

幾個丫鬟比較機靈,沒一會兒就學會了,青竹雙眼冒光,“少奶奶,這個好,這天冷手凍的,可以讓院子里的丫鬟婆子跟著織,回頭放在云暮閣或是奴婢們的鋪子里賣也能掙兩個錢。”

錦云笑看了青竹一眼,讓她去書房拿圖紙來,“這個叫手套,里面裝的是棉花,做起來也方便,讓她們做這個,家里有什麼妯娌都做,回頭一起送邊關去。”

青竹應了一聲,轉身出去找丫鬟了,轉眼,府里的丫鬟都做手套,一晚上,就能做好幾雙出來,青竹還讓人出去找人,這冷天,不少人家沒活干,幾乎是坐吃山空,做一雙手套給兩個銅板,一天能做十套,那就是二十個銅板,京都都哄搶了起來。

不到十天的時間,就做好了七萬雙手套,錦云讓人找了葉容軒來,讓他進宮跟皇上說一聲,派人送邊關去。

至于云暮閣里賣的手套,都是精致的,繡著圖案的,暖和程度也要高不少,更是大受京都大家閨秀的歡迎,天冷,逛街的人少了,云暮閣的生意也受了不小的影響。

十天后,這批手套和一些被褥送到邊關時,葉連暮正和蘇猛在帳篷里烤火,帳篷里還有其余三個將軍,戳著手,抱怨道,“這雪下一天停一天,又繼續下,斷斷續續的也沒個停的時候,咱們鐵騎還好說,有暖和的衣服,趙將軍麾下,這些天又凍死了不少人,四處怨聲載道,這戰沒法打了。”

蘇猛喝了一口酒,把酒囊扔給另外一位將軍,“前些時候派人去查了,那批物資真的被燒了,可是那批物資若是真的送到邊關來,也頂不了什麼用,劣質的冬衣,根本御不了寒。”

葉連暮用棍子戳了戳燒紅的炭火,有將軍忿恨道,“國庫本來就空虛,還被人貪墨,中飽私囊,待查清是誰,定滅他全家!”

葉連暮拿了兵書來看,外面帳簾被打開,一陣雪花飄進來,凍的幾位打寒顫,官兵喜道,“將軍,朝廷派人送了物資來了!”

葉連暮一愣,忙放心手里的書,邁步出去,看著一輛輛馬車被牽進來,有酒水,用油紙層層包裹的棉衣,整個軍營都轟了起來!

葉連暮看到溫尚書,有些怔住,“舅舅,怎麼是你運送貨物來?”

溫尚書拍著他的肩膀,看著溫尚書手上的手套,幾位將軍的眼睛都亮了起來,溫尚書哈哈大笑,“別羨慕我,這回帶了不少來,去領去吧。”

葉連暮請溫尚書進大帳說話,溫尚書身上跟這個士兵,手里拎著個大包袱,進了軍帳,官兵站在一旁不說話。

溫尚書烤著火道,“我這次奉皇上命從物資來,順帶查是誰燒了上批物資,另外,這場戰要盡早結束,不然打的越久,北烈就越無所顧忌。”

葉連暮也知道北烈有對大朔出兵的想法,不過這些天沒真的開戰,不知道在顧忌什麼,“北烈沒有開戰,是出什麼事了?”

溫尚書喝著酒,搖頭道,“好像是北烈皇上突然病倒,北烈朝廷出現分歧,一時半會兒顧不了打戰,不過病總有治好的時候,那時……。”

帳簾被打開,蘇猛拍著手進來,嘖嘖贊嘆,“真暖和,戴著手套也能拿刀殺敵,著實不錯,溫大人,這是誰想出來的主意?”

溫尚書笑道,“除了錦云還能有誰,我來之前,整個京都都在做手套,短短十天就做了十萬套,這回沒人爭了,一人一套。”

蘇猛拍著手,“我這二妹妹還真與眾不同,送了棉衣棉鞋和酒來,又送了手套來。”

溫尚書這才想起來,錦云讓他帶給葉連暮的東西,吩咐士兵拿過來,蘇猛迫不及待的打開,入眼就是一雙手套,很明顯比他們的高級的多,還有四套,全指的,半截的,都是兩份,蘇猛掃了葉連暮一眼,“肯定有一套是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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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六章 瑞寧

蘇猛說著,拿了兩套,葉連暮去搶,蘇猛不滿,“不是還有兩套嗎,我二妹妹做的,怎麼會沒我這個做二哥的一份?”

葉連暮搶過包袱,里面還有兩個包袱,打開其中一種,是雙鞋子,長筒靴子,里面是上等羊毛,摸上去就很暖和,葉連暮當即就穿上了,很合腳,還有兩外一個包袱,是件沒見過的衣服,很漂亮,還有一個圍脖,蘇猛看著衣服,吃味道,“那衣服雖然怪了點,應該是給你穿的,這長長的是做什麼的,怎麼有點像陂帛?”

將軍說不出來了,總不能說是上吊的吧,葉連暮看著圍脖里的紙條,上面寫著:保護脖子的,圍起來暖和。

葉連暮眸底閃過一絲笑意,當即圍了起來,“很暖和。”

蘇猛吃味道,“嘚瑟什麼,過兩日安兒就會給我送一份來!”

說完,又戳著炭火道,“算算日子,我媳婦也有四個月的身子了,二妹夫啊,回去你可得加油了,我兒子一個人多孤單,得要幾個表兄弟陪著玩才好。”

葉連暮的臉當即黑了下來,恨不得踹蘇猛兩腳,一旁的將軍大笑,“小心葉將軍又打你板子。”

“不就十板子,我高興呢,可不像某些將軍,想挨打都沒有機會,是不是啊二妹夫?”

溫尚書瞅著葉連暮那青黑的臉色,恨不得把蘇猛扔出去,有些納悶,暮兒怎麼瞧著像是吃醋,錦云懷了身子,都有五個月了,他怎麼吃蘇猛的醋?難道錦云沒寫信告訴暮兒。溫尚書輕咳一聲,問道,“錦云給你寫過家書沒有?”

蘇猛撿起地上的紙條。“這估計是唯一的一張家書了,二妹夫啊。你是不是得罪我二妹妹了?出征也沒送你,也不給你寫家書。”

溫尚書扶額,懷孕這麼大的事也人告訴他麼,錦云不告訴,國公府也沒人告訴他?這可就冤枉國公府了,老夫人一直想給葉連暮寫封家書,想和錦云一起送。錦云都打馬虎眼,說寫過了,一切安好,老夫人就沒說什麼了。懷了身孕這麼大的事,誰都巴不得第一時間告訴自己個的夫君,偏錦云瞞著。

錦云瞞著也就罷了,葉連暮那些暗衛也都不說,他能知道才怪。不然這些日子,也不至于吃味吃的想掐死蘇猛,蘇猛沒什麼好嘚瑟,葉連暮一給他氣受,他就讓葉連暮回去了多努力。早點抱上兒子。

溫尚書想著要不要告訴葉連暮,他怕錦云想給他一個驚喜,想想也就沒說了,正好葉連暮問,“舅舅,這些日子錦云沒闖禍吧?”

溫尚書喝茶道,“沒闖禍,老夫人不許她出門。”

葉連暮怔住,祖母不許錦云出門,她真的沒出去?她幾時變的這麼聽話了,還是在國公府里闖禍被祖母給罰了?葉連暮心里閃過n多揣測。

正在這時候,有士兵進來稟告道,“發現南舜官兵再往邊關運送糧草,已經達到咚云山。”

葉連暮眼睛一亮,隨即站了起來,走到懸掛的地圖旁,蘇猛和另外三位將軍臉色都閃過一抹喜色,“是不是依照原定計劃,火燒糧草?”

葉連暮指著地圖,“蘇猛,你帶領兩百官兵,偷偷潛進這里,務必燒光敵人的糧草!”

“領命!”雖然蘇猛和葉連暮兩個時不時的你氣我,我打你,要說到正事,還是很守規矩。

葉連暮看著地圖,眸底閃過一絲笑意,有錦云提純的高濃度酒,燒光敵人的糧草不是難事,只要敵軍糧草不濟,這場仗戰,我軍必勝,若是乘勝追擊,在南舜投降之前,能打下這一片的江山。

三個月,三個月南舜必降無疑!

冬雪消融,春暖花開,到處生機勃勃,連空氣都格外的清香,帶著一股花香。

這一天,錦云挺著個大肚子,四個丫鬟跟著,護送錦云去寧壽院,錦云看她們那小心翼翼的勁兒,忍不住翻了個白眼,“用不著這樣謹慎吧?”

青竹連著點頭,“要的,要的,萬一地上有個小石子,不小心滑了怎麼辦,奴婢幾個可不想被活活打死,少奶奶您忍忍。”

錦云真拿幾個丫鬟沒辦法,她只是覺得太誇張了一點兒,等進了寧壽院老夫人的屋子,老夫人責怪的看著錦云,“不是免了你請安麼,怎麼還來,往后祖母想瞧你了,就自己去,你好好待在屋子里養胎,祖母就很高興了。”

錦云嘟著嘴,“都在院子里待了一個冬天了,差點憋死,再不出來走走,估計都得把路給忘記了。”

老夫人拿錦云沒輒,讓錦云坐下,笑道,“孩子還乖吧,六七個月的身子了,會鬧騰了。”

錦云摸著肚子,心底柔軟一片,“一天不踹我兩腳都不安生。”

老夫人輕笑了笑,伸手摸著錦云的肚子,跟乖曾孫說話,外面丫鬟進來稟告,“老夫人,二少奶奶有喜了。”

老夫人臉上閃過喜色,錦云恭喜道,“祖母,恭喜您又要抱曾孫了。”

老夫人連著點頭,“可算是懷上了,我也算安心了。”

錦云懷孕這半年來,雖然沒怎麼出門,可是府里的事錦云也知道不少,瑞寧郡主嫁進來三個月沒懷孕,大太太就急了,老夫人還把當初錦云吃的藥抓了好幾副給瑞寧郡主送去,如今懷上了,老夫人也松了一口氣。

四個月前,葉姒瑤定了親,是安平候世子,安平候原本不在京都,前些時候調任,舉薦歸京,來拜訪老夫人和老國公,老國公看中安平侯世子,恰好那會兒葉姒瑤就陪著老夫人打麻將,偷偷瞄了安平候世子一眼,安平候世子長的俊俏,才情不凡,當即就芳心暗許了,老國公就定下了這門親事,說好了開春就嫁過去,前些時候安平候夫人頭風癥發作,就延期了,估計要不了多久就該出嫁了。

葉觀瑤和葉文瑤也都定了親,葉文瑤是庶出,定的是個三品大員家二少爺,前幾天還聽說送請期禮來,估計也快出嫁了,葉觀瑤定下的是從二品大員家大少爺,聽說葉觀瑤有些不滿意,想通過二老爺進宮選秀,可是邊關禍亂,葉容痕壓根沒選秀的打算,說三年后再選,三年后葉觀瑤都十八歲了,她等不了那麼久。

錦云一神游,老夫人已經吩咐王媽媽準備了禮物,一會兒要親自去看看瑞寧郡主,拍著錦云的手道,“你就別去了,好生在屋子里歇養著。”

孕婦切忌情緒激動,雖然錦云胎兒很穩,可是瑞寧郡主懷孕這麼大的事,幾位太太肯定要去的,到時候指不定又會說些什麼難聽的話,大喜日子,老夫人不想掃興,錦云也不想去,看見大太太就不虞,不去正好,不過還是讓丫鬟準備了一些道喜的禮物去,畢竟當初她懷孕瑞寧郡主也送了禮物來。

屋子里,錦云修剪花枝,青竹氣呼呼的邁步進來,錦云詫異的看著她,“怎麼了?”

谷竹看著青竹,“你去給瑞寧郡主送賀禮,誰給你氣受了?”

青竹氣不打一處來,“我是去送賀禮,沒想到遇上了瑞王妃和瑞王世子妃,她們一見奴婢就不給好臉色,還當著奴婢的面叮囑瑞寧郡主別什麼東西都吃,指不定里面加了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這不是說我們少奶奶下毒暗害瑞寧郡主是什麼!瑞王妃還向老夫人求情說,二少奶奶懷了身孕,沒空再打理內院,讓老夫人開恩,讓大太太從佛堂出來,老夫人一時高興,就答應了!”

錦云臉色微僵,哢嚓一聲剪斷了一朵花,嘴角是一抹冷笑,懷孕了無法打理內院,她不是照樣懷孕,不照樣把內院管理的妥妥當當的,青竹幾個丫鬟照顧她,收拾屋子,看賬冊,晚上看鋪子的賬冊和畫圖紙,忙的不亦樂乎,不也沒耽誤事,偏她身子精貴些。

谷竹端了茶過來,勸道,“少奶奶,您別生氣,大房已經分出去了,大太太就是放出來,也沒法在寒磣你。”

都說兒子不如孫子重要,孫子不如重孫子重要,看來還真有理,為了重孫子,老夫人都願意放大太太一碼了,錦云有些氣,可也沒辦法,瑞王妃都幫著求情,老夫人能不答應嗎?萬一累著了瑞寧郡主,讓她和肚子里的孩子有個什麼萬一,如何跟瑞王府交代?老夫人是覺得虧欠了瑞寧郡主,畢竟她一個郡主嫁進來沒幾天,國公府就分了家。

錦云繼續修剪花枝,大太太出來了,看來國公府又有熱鬧可以看了,錦云可沒忘記,之前國公府是誰打理的,那些鋪子里的人被大太太管了十幾年,心向著誰會不知道,大太太搬離東苑,那些鋪子竟然不吵不鬧,仿佛沒事一樣,這本來就不尋常,看來大太太也知道,當初她錯犯的那麼大,若是再火上澆油,只怕會罰的更重,現在罰過了,她不會以為放出來前塵往事就一筆勾銷了吧?

錦云嘴角一勾,她倒是要看看她怎麼蹦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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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七章 誣陷

錦云心神一動,一只手捂著肚子,眼神溫柔了許多,南香問道,“可是小少爺又踢少奶奶了?”

“調皮著呢,”錦云輕點了下頭,撫著肚子道,“再踹娘肚子,等你出來了,看娘不打你屁屁。

張媽媽端了茶水進來,聞言,瞪著錦云,“孩子那麼小,你就嚇唬他。”

錦云扶額,這還沒出生呢,這就慣上了,那還了得,錦云接了茶盞,輕輕的撥了兩下,怯意的啜了一口,“春暖花開,再沒法攔著我不給我出門了吧?”

張媽媽又拿了糕點過來,嗔著錦云,“少奶奶,你都在屋子里待了幾個月了,有誰跟您似得,肚子這麼大還想著出去閑逛的,你要什麼,讓丫鬟去買回來便是了。”

錦云無語至極,從她懷了身孕起,就恨不得把她摁在床上,不許她動直到把孩子生下來才好,錦云說了許多遍,多走走對孩子有好處,就是不許她出去,只要地上有一點兒濕的,就不許她下臺階,錦云那個抓狂,讓青竹扶著下榻,“去院子里走走。”

青竹笑道,“今兒去了一趟寧壽院,走了不少路,要不,奴婢幾個陪您打麻將?”

那邊南香把麻將拿出來,錦云扯了扯嘴角,“好吧,打麻將。”

青竹一揚眉,還是她們了解少奶奶,上來麻將桌,青竹就哭了,“少奶奶,不帶你這樣的,奴婢沒錢啊……。”

錦云把牌打出去,“你會沒錢?我瞧你那鋪子掙了不少,腰包鼓鼓的,還有你們幾個家人找的怎麼樣了?”

幾個丫鬟搖頭,沒什麼消息,都找了幾個月了。錦云也沒再提這事,繼續打牌,外面春兒拿了帖子來。“少奶奶,左相府桓大少爺六天后成親。給您送了帖子來。”

錦云接過帖子看了一眼,看到請帖下面寫的有字,錦云眉頭微微一挑,只見上面寫著:不方便可不來。

錦云扯了扯嘴角,國公府分開了之后,正院就她和老夫人兩個,老夫人年紀大了。肯定不會出去賀禮的,她又懷有身孕,平常送賀禮都是總管去送的,有時候是王媽媽去。有時候是青竹和谷竹去。

青竹看了看帖子,“少奶奶,桓大少爺娶的是清河王府的郡主,清河郡主,據說他們是打小定的親。三年前,清河王妃去世,清河郡主守孝三年,一個月前才出孝期呢。”

清河王是異性王爺,當初同安國公府一樣涉嫌謀反還是別的緣故。被皇上貶去了清河郡,不過沒有撤消封號,只是不再朝為官了。

南香好奇道,“那柳飄香呢,不是說她也進左相府了嗎?”

谷竹笑道,“那只是一個小妾而已,哪能跟清河郡主比,不過清河王以前權勢據說比祁國公府還大呢,現在落寞了,只是個閑散王爺了,那些王爺的勢力好像都被老爺和太后他們分了個干凈。”

錦云打著麻將,聽著南香的話,微微挑眉,因為她懷孕的緣故,張媽媽不許她們把外面無關的消息告訴錦云,怕引的錦云好奇,想出去,像柳飄香進左相府的事,錦云就不知道,她記得葉連暮說過,左相府也有一塊羊皮。

錦云吩咐道,“我就不去了,記得準備一份厚禮送去。”

青竹應下,繼續打麻將,一圈過后,外面夏兒急急忙進來,“少奶奶,暗衛傳話來,窯廠附近的小院被人偷偷潛了進去,而且大晚上的燒紙錢,被逮到了。”

錦云拿著發財怔住,“在小院里燒紙錢?”

夏兒連著點頭,“傳話的人是這麼說的,好像是拜祭什麼人,他說不是小偷,小院原來是他家的別院,暗衛不知道是放了他還是殺了他好。”

小院一直很隱秘,里面主要制香和制藥,里面有不少的秘方,若是泄露出去,此事非同小可,可若是人家說的是真的,若是這樣殺了他,豈不是濫殺無辜,錦云忽然想起來,小院之前似乎是安國公府的產業,安國公府七年前被抄家,難道那人是安國公府的?

錦云停了手,看看天色,吩咐道,“查清楚被抓之人是誰,如果是安國公府的后人,帶來見我。”

夏兒應聲退出去,臨走前忍不住多瞧了青竹幾個幾眼,羨慕的嘟嘴,她也喜歡玩麻將,青竹拉住她,“麻將癮放了吧,我錢輸光了,你賠少奶奶打,我去吩咐。”

夏兒搓手,“贏了我兩分,輸了算我的。”

青竹拍拍她的肩膀,“夏老板的氣度果然不凡,可得贏錢啊!”

張媽媽端了燕窩粥了,忍不住笑道,“一屋子全是老板,讓我一個媽媽羨慕的。”

可不是一屋子老板,錦云毫無疑問,四個丫鬟開了個中等鋪子,是老板,四個小丫鬟開了個小鋪子,也是老板,唯獨張媽媽一個,沒開鋪子,張媽媽吃味了,錦云要起身,張媽媽忙攔住她,谷竹接了燕窩粥,“張媽媽有張泉大哥孝順呢,哪用著我們幾個,前些時候就聽張媽媽說張泉大哥有了意中人,相中了沒有?”

張媽媽笑得合不攏嘴,“我去打探了一番,姑娘不錯,過兩日我就去把親事定下。”

幾個丫鬟圍著張媽媽問姑娘長什麼模樣,家住哪里,問的張媽媽不知道回答誰好,連著道,“回頭我把秋花叫進府,讓你們好好打量一番。”

一屋子人都說好,傍晚吃過飯后,錦云在院子里散步,青竹走到錦云身邊,回道,“少奶奶,事情打聽清楚了,半夜燒紙錢的真的是安國公府的少爺,還是嫡出的少爺呢,叫安景成。”

“安景成?這名字怎麼這麼的耳熟?”錦云皺眉,“我以前聽過這個名字嗎?”

青竹搖頭,她們是第一次聽到,那邊張媽媽聽到安景成,再聽錦云說耳熟,張媽媽恍然道,“是安國公府二少爺,少奶奶,你認識他的。”

錦云更納悶了,張媽媽拍頭道,“許是忘記了,那會兒少奶奶你還小,我記得你那會兒才七歲,有一次在府里,被大姑娘欺負,躲在花園子里哭,安少爺給過你一塊玉佩逗你開心的,后來被四姑娘看見了,要你給她,最后摔地上碎了。”

那會兒要不是少奶奶愛哭,膽小,安國公大太太看不上,大夫人從中作梗,少奶奶都和安國公府二少爺定親了,后來,安國公府被抄家,全家砍頭的砍頭,發配的發配,安二少爺都過世七年了,要是還活著,今年也有十七歲了。

幾個丫鬟聽張媽媽說安景成死了,臉色都變了變,有種渾身冒冷汗的感覺,膽小的南香還四下瞄瞄,“大晚上的燒紙錢,還說是二少爺,不會是鬼吧?”

錦云一巴掌拍南香的腦門上,“胡說八道,世上哪有鬼,當初他也算幫過我,讓暗衛明天帶來見我。”

第二天,吃過臨近中午的時候,總管才領著安景成來,總管以為是錦云哪位表情,畢竟安府一堆信安的,安國公府被查抄多少年,大家早淡忘了。

錦云是在正屋見到的安景成,穿的很樸素,但是很干凈,眼神很犀利,有種深寒的感覺,英俊的臉上帶著疏離,有種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淡漠,聽說他還會些功夫,如果不是燒紙的煙,暗衛還發現不了他。

見了錦云之后,他的表情有一絲松動,只一秒就恢復了淡漠,冷冷的行禮,“我說了不是賊,什麼時候放了我。”

錦云上下打量過安景成之后,不愧是國公之后,氣度不凡,即便家族沒落了,背脊依然挺直,錦云不方便起身,笑道,“不管你是不是賊,小院現在歸我,不給我一個合理的理由,我有權把你當賊處理了。”

安景成臉色一變,拳頭握緊,哼道,“要打要殺,隨你便,但不許侮辱我!”

錦云實在坐不住了,青竹扶她起來,錦云走到安景成身前,“看來你還記得我。”

安景成面無表情的臉僵硬了一秒,“堂堂嫡女被人欺負的哭,你是我這輩子見到的第一個,想忘都忘不了。”

錦云氣的磨牙,卻無話可說,從來都是嫡子嫡女欺負庶子庶女,到她這里相反了,能不印象深刻才怪,錦云也不跟他一般見識,“七年前你命大逃過一劫,你膽子很大,還敢回來。”

安景成望著錦云,他實在想不到,當年那個愛哭的小女孩今天竟然是祁國公夫人,京都關于她的流言蜚語數不勝數,與他印象中的錦云完全相反,想起七年前安國公府被抄家,父母兄弟全部入獄,帶人去抄他家的正是右相,他還記得那日,他在外面打架,渾身臟亂的回府,正在沐浴,官兵就闖了進來。

他嚇的躲在浴桶里,右相親自檢查的浴桶,他看見了右相,右相也看見了他,但不知為何,沒有抓他,還把衣服仍在了浴桶里,隨后帶人走了。

那一天,爹娘被斬殺,也是右相監斬的。

都說斬草除根,因為右相放了他一馬,他分不清是不是右相害了他全家,七年過去了,他總算查到了一點蛛絲馬跡,當年誣陷安國公府的竟然是永國公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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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八章 懷疑

張媽媽瞧見安景成,很是詫異了一番,親自去端了茶水來,請安景成坐,笑道,“安國公府和安府說來還有兩分親,雖然遠了些,可也是親。”

安景成坐下,錦云就坐在他對面,安景成嘴角弧起,“放心,小院里在做些什麼,我不會告訴任何人。”

錦云清然一笑,“看來你不關是燒紙那麼簡單,我在想要不要殺人滅口,免的將來被你要挾。”

安景成不說話,錦云端起茶盞,嘴角一勾,果然被抓不是意外,是故意為之,他擺明了是知道云暮閣是她的,想通過燒紙引起她的注意,錦云能感覺到他武功不錯,就算打不過暗衛,逃命絕對沒問題。

錦云耐不住性子,問道,“你找我有何事?”

“我聽說你與永國公府有些恩怨,想驗證一下。”

安景成說的云淡風輕,錦云卻差點吐血,就為了這事?鬼才相信!

“別跟我耍花樣,說實……。”

錦云話還沒有說完,外面丫鬟急急忙忙的奔進來,“少奶奶,永國公府大少爺帶著官兵來了,說見到前天晚上在永國公府偷竊的賊,要抓他回去。”

安景成一臉果然是這樣的表情,錦云恨不得把茶盞砸過去,“還不趕緊走!”

安景成坐著不動,張媽媽先急了,“安少爺還是快走吧,萬一被抓住了怎麼辦?”

錦云聽到外面的動靜,再看安景成,半點要走的意思沒有,錦云擺擺手,“讓他坐那里吧。”

青竹和谷竹忙出去看,就見婆子攔著院門不給進,結果被官兵一把推了,上官牧邁步進來,官兵把正屋圍的嚴嚴實實,上官牧站在門前,把屋子里的光線遮了一半。

這架勢,錦云倒是好奇了,永國公府丟了什麼了不起的東西,竟然急的他們連祁國公府都敢硬闖,還帶著刀直接闖到她的院子里來,未免太不將她放在眼里了。

錦云坐在那里,安景成就坐在對面,上官牧走到錦云身邊,作揖道,“打擾夫人休息了,此人乃朝廷欽犯,我等也是奉命捉拿他歸案,還望夫人海涵。”

錦云微微一愣,青竹扶著她站起來,錦云詫異道,“朝廷欽犯?”

錦云也看出來,這些是刑部官兵,負責抓人的,錦云輕笑道,“這人昨晚在我的偏院行竊,被我抓住了,我還沒審問清楚。”

上官牧看屋子里都是丫鬟,安景成也坐在那里,哪有審問的樣子,上官牧蹙眉,道,“我會帶他回去,偷竊了夫人什麼,我會查清楚還回來的。”

錦云笑道,“不用了,我會自己查。”

刑部官兵不悅道,“夫人是什麼意思,要包庇欽犯?”

錦云嘴角一勾,“這頂帽子我還戴不起,不知道他是什麼欽犯?”

刑部官員回道,“安國公府七年前謀逆,皇上下旨抄家,嫡系全部斬殺,當初讓此子逃了,沒想到他還有膽子進京,刑部有義務抓捕他歸案!”

外面,老國公邁步進來,神情不悅的問,“出什麼事了?”

上官牧和刑部官員向老國公行禮,先是一番告罪,大體就是貿貿然闖進來,是怕安景成跑了,不得已而為之,還請老國公諒解。

既然是辦公,又是抓賊的,老國公也不好說什麼,眼睛望向安景成,當即就是一震,這人跟安國公年輕的時候長的真像,再聽刑部官員說他是安國公府嫡次子,老國公心里就有數了。

老國公看向錦云,“他怎麼進府了?”

錦云微微福身,然后回道,“他在錦云的小院里燒紙被發現,錦云就讓人把他帶了過來。”

刑部官員再次作揖,“還望老國公和少夫人諒解,微臣要抓他歸案。”

錦云掃了兩眼安景成,有些無語,之前見面的時候還以為是個冷冰冰的木頭不近人情,沒想到竟然是個無賴,坐在那里翹著二郎腿,仿佛人家要抓的不是他一般,該喝茶喝茶,該吃糕點吃糕點,弄得錦云直扶額,“你們確定他是安國公府少爺,當初不是被殺了嗎?”

刑部官員當即一怔,安景成也站了起來,“你有何證明我是安國公府少爺?若是無法證明,按大朔律法我可以控訴你污蔑!”

上官牧眼里閃過一抹殺意,“前晚在永國公府偷竊的是你,偷竊之罪足矣抓你入獄了!”

安景成翻了個白眼,“我前天晚上在她小院燒紙,怎麼又跑你家偷竊了?”

上官牧握緊拳頭,恨不得上去揍安景成,老國公蹙眉,“到底在永國公府行竊的是不是他?”

安景成輕飄飄的撇了上官牧一眼,“若是行竊的是我,我會坐在這里給你抓嗎?我很好奇府上丟了什麼寶貝?要不要搜一下?”

上官牧深呼兩口氣,朝老國公作揖,“許是我弄錯了,先行告退。”

刑部官員惡狠狠的看了安景成一眼,然后才退出去,等一屋子人走了,老國公看著安景成,又看了看錦云,想說什麼,最后沒說出口,徑直走了。

等大家走了,安景成掏出懷里的賬冊,“都說了讓他搜,就這樣還抓人。”

安景成把賬冊扔錦云桌子上,“你看看,或許你會感興趣。”

錦云瞥了安景成一眼,拿起賬冊翻看兩眼,越翻錦云越蹙眉,賬冊記載的是這些年都有誰給永國公府送過禮,第一件就是李將軍,送的是尊玉佛,還有沐將軍送的,光是這賬冊上,所有東西加起來就不下十萬兩。

錦云翻完,看著安景成,“不過就是收受賄賂,朝堂上官員私下勾結,不算什麼大事,我不感興趣。”

安景成拍了拍衣袍,“第四頁,你看懂是誰送的了?”

錦云挑眉,又翻了下第四頁,上面只寫了一個北字,錦云驀然抬眸,“你別告訴我是北烈送的!”

安景成勾c魂,“你很聰明,若是大朔有人與北烈勾結,如今北烈已經與大朔開戰了,到時候葉大少爺肯定會帶兵去攻打北烈,若是被人泄密了什麼消息,戰場之上,刀劍無眼……。”

因為奸細喪命戰場的人有許多,錦云聽得心驚,隨即又鎮定了下來,“一本不明不白的賬冊根本說明不了什麼,來點實質的證據。”

安景成從袖子里拿出來一封信,青竹拿過來給錦云,錦云打開一看,竟然是北烈寫給永國公府的密信,竟然要求永國公府給他們準備一份詳細的大朔軍事布陣圖,尤其是邊關的兵力,已經朝廷有多少可用兵力,錦云看著安景成,“你從何處得來的?”

“驛站,一個官兵身上,”安景成說的平靜,可錦云不知道他在六百兩之外的驛站里當小二四年了。

錦云又看了看信件,“有這封信件,就算你扳不倒永國公府,也能讓皇上對他起疑心,你為何交給我?”

“你買了我家的偏院。”

“……若是永國公府買的你家偏院,你也會把信件交給他?”

錦云沒好氣的反問,看著安景成那憋紫的臉,青竹忍不住捂了下嘴,跟我們少奶奶斗嘴,從來沒人贏過呢,甘拜下風吧。

安景成端茶,猛灌,錦云翻看著賬冊,心里明白安景成這麼做什麼意思,是想替安國公府翻案,針對永國公府,擺明了是懷疑永國公府當初是污蔑安國公府的人,至于選上她,一來是她與永國公府有些糾葛,就憑她搶了葉連暮,關系就好不了,再則錦云有個姐姐是貴妃,夫君是皇上的表兄,與皇上情同手足,還有個權傾天下的爹。

難道當初安國公府是被冤枉的?錦云微挑了下眉頭,把信件夾在賬冊里。

“你可以走了,”錦云淡淡的道,安景成站起來,“我就住小院,有事可以找我。”

說完,安景成就邁步走了,青竹追出去送他出去,可是出去的時候半個人影也沒瞧見,反倒是葉容頃晃晃悠悠的進來。

葉容頃看見青竹,問道,“聽說刑部來抓人了,你們家少奶奶又犯什麼錯了?”

青竹福身行禮,“見過十王爺,勞十王爺掛念,我們少奶奶沒犯錯。”

葉容頃很小大人的邁步上臺階,“連皇兄都知道她窩藏朝廷欽犯的事了,你就別替她瞞著了,咦,那個欽犯呢?”

葉容頃眼睛在屋子里掃了一圈,然后落在錦云身上,看到錦云沒看見他一般,自顧自的翻著賬冊,葉容頃心底騰出來一抹怨氣,一本破賬冊而已,比本王爺的面子還大!

葉容頃走過去,一巴掌拍在賬冊上,“跟你說話呢,那欽犯呢?”

“你來晚了一步,他剛剛走,”錦云淡淡的回道,眼睛微閃,抬眸看著葉容頃,“麻煩小王爺一件事,你能幫我拿到七年前安國公府的刑部案底嗎?”

葉容頃聽得一愣,“安國公府的刑部案底?你要它做什麼?”

“幫不幫?”

“……你就不能回答我你要它做什麼嗎!”

“我懷疑安國公府當年是被冤枉的,想看看是不是真的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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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九章 案底

“被冤枉?怎可能呢,下令抄安國公全家的是父皇,除非證據確鑿,否則翻案哪是那麼容易的,皇兄很容易背上不孝的罵名。

錦云扯了下嘴角,這案子的確不好翻,畢竟下令的是先皇,若是翻案了,先皇可就是愧對一個對大朔朝有功的臣子,那是有眼無珠,做兒子的哪能輕易讓父親背負罵名呢,可總不能就這樣算了吧,是不是冤枉的錦云要看過案底,心里才有底,錦云瞥了眼賬冊,腦子里想的是小時候,安景成給她玉佩讓她別哭的場景,就憑那塊玉佩,這忙也得幫啊!

再說了,上官凌用馬車撞她,還幾次刻薄她,這仇錦云還記著呢,反正錦云對永國公府沒好感。

“先皇只有一雙眼睛,兩只耳朵,總有看不到聽不到的地方,犯錯也在所難免,人非聖賢孰能無過,我就是看看案底,可不可以?”錦云望著葉容頃,張口就是一堆,聽得葉容頃額頭一皺一皺的。

葉容痕揉了揉耳朵,“我試試看,我一個閑王爺,不一定能拿到刑部案底啊,我去找七王兄。”

葉容頃出了國公府大門,才發現他還要同錦云商議一下馬場的事,當下一拍腦門,怎麼把這事給忘記了,還是上馬直奔刑部,在刑部碰了釘子,十王爺怒火沖天的進宮了,直奔御書房。

“皇兄,皇兄,你可得給我做主!”葉容頃站在龍案前,撅嘴不滿,氣的差點拍桌子。

“錦云欺負你了?”葉容痕知道葉容頃找錦云的事,下意識的認為錦云欺負他了,葉容頃扯了下嘴角,真不知道她是怎麼混的,在皇兄心里都是一個只知道欺負人的人了。

葉容頃轉著筆筒。“是刑部,我剛剛去了一趟刑部,不過就是想看看一下七年前安國公府的案底。他們都不給!”

“你去刑部找案底做什麼?”葉容痕把奏折合上,拿另外一本。隨口問道。

葉容頃見葉容痕滿腹心思都在奏折上,拔高了聲音道,“皇兄,不是我要案底,是她要,我還不是替她跑腿的!”

聽到說是錦云要,葉容痕這才重視起來。“她要案底做什麼?”

“她說安國公府可能是冤枉的,要看看案底,估計是想替安國公府翻案。”

“她不是在家養胎嗎,怎麼管起這事來了?”

“估計是閑的慌。皇兄,我都答應給她拿了,現在拿不到怎麼辦?她肯定要笑話我了!”葉容頃滿臉愁容。

葉容痕暗自搖了搖頭,瞥頭要吩咐常安,突然一陣頭暈目眩。嚇的常安臉一白,“皇上,您沒事吧?”

葉容痕擺擺手,“沒事,就是突然有些頭暈。看不見東西。”

葉容頃擔憂的看著葉容痕,“皇兄,你真的沒事嗎?是不是有人給你下毒了?”

常安想起錦云給的藥,恨不得拿來給葉容痕服下,可是葉容痕沒放在心上,常安也不認為是中了毒,從賢妃懷孕起,他就非常小心皇上的吃食,沒發現有不對的地方。

葉容痕晃了晃腦袋,覺得不暈了才吩咐道,“去刑部調安國公府謀逆一案的案底。”

這案底不是那麼好拿的,當年安國公一案牽連甚廣,當年與安國公府走的近的大小官員,抄家的抄家,貶斥的貶斥,少數也有十幾家,安國公府一案可以說是大朔建朝一來最大的案件了,轟動一時。

再說安國公府,可謂權勢一時,畢竟是開國公爺,征戰沙場,手握重兵,為人又好爽,在朝中頗有威望,雖然不能與現在的右相相比,可人家是以德服人,這樣一家子最后竟然落得滿門抄斬,的確是令人唏噓,只是常安不明白,葉大少奶奶身懷有孕,在府里安心養胎,皇上有事找她都不敢宣她進宮,就怕她坐馬車坐轎子顛簸,她怎麼管起這檔子事了?

常安公公是葉容痕身邊的人,又十分敬重葉連暮,錦云為葉容痕為大朔朝辦的那些事,常安公公打心眼里欽佩著呢,只要是錦云的吩咐,別說是皇后了,就是太后找她也得緩緩啊,怕手底下的公公辦事不利,常安公公親自去刑部拿案底。

刑部一眾官員見常安親自來,猛怔了一回,皇上的貼身公公,沒有天大的事,是不會輕易離開皇上半步的,這會兒來刑部,不知道是為了何事?

刑部右侍郎忙上前,客氣問道,“不知道常安公公來刑部是?”

常安公公掃了刑部一眼,語氣平淡的開口,“咱家奉皇上口諭調看七年前安國公府謀逆一案的案底,與當年一案有關的全部給咱家整理好,一會兒就帶走。”

刑部官員全部懞怔,刑部左侍郎親自端茶過來,遞上一個荷包,“煩勞公公一句,皇上是想替安國公府翻案嗎?”

常安公公大大方方的接了荷包,隨手掛在了腰間,撥弄了一下茶盞,想到什麼,挑眉看著刑部左侍郎,“賀大人認為安國公府一案是被冤枉的?”

賀大人當即額頭冒冷汗,謀逆一罪,只要沾上,那就不是小罪,貶官降級都是輕的,動不動就發配邊關,他身在刑部,又怎麼會不知道,當即搖頭,“一時好奇,一時好奇。”

賀大人嘴上說著,心里卻納悶不已,皇上若不是想替安國公府翻案,那調看案底做什麼,都已經結案了,該殺的也殺的差不多了,難道是,賀大人眼睛一亮,今天刑部許大人曾帶著人去祁國公府抓什麼謀逆欽犯,難道與那欽犯有關?

可祁國公府的事,怎麼就捅到皇上跟前了,這才過去多久,這也太快了些吧?難道祁國公要給安國公翻案?難道找到什麼證據了?

賀大人心里激動啊,當年大哥一家,不就是因為這事牽連,被發配邊關了嗎,他用心營救,也不過是讓大哥在邊關少吃些苦頭,讓大嫂侄女能免受禍害,又不敢多做些什麼,以免被打上同伙的名頭,那就得不償失了。

常安公公親自來取案底,又坐在那里等候,刑部官員哪里敢怠慢,上等茶水伺候,精致糕點端上來,不消一刻鐘,就把案底全部找到了,陳年積案,少有人收拾,積了不少灰塵,清理干凈了才敢交到常安手里。

常安放下茶盞,起身道,“回頭沒事再找找,有什麼遺漏的找到了拿給咱家,皇上隨時會要,聽見了沒有?”

眾官員連連點頭,常安出門,瞧見永國公邁步進來,常安公公規矩行禮,永國公便是刑部尚書,他是聽聞葉容痕要查七年前的安國公一案,特地趕來的,“邊關事亂,皇上憂心不已,怎麼想起安國公府一案了?莫不是有人在皇上跟前吹了什麼風吧?”

常安公公瞧著永國公,笑道,“咱家整日跟在皇上跟前,可沒人吹什麼風,還不是十王爺來了興致,結果被刑部官員給擋了回來,他就求到皇上跟前了,皇上才讓咱家跑了這一趟。”

十王爺?永國公也聽說了十王爺來刑部鬧的事,只是沒放在心上,十王爺愛胡鬧,六部都知道,好吃好喝的哄著,把人哄走了便是,沒想到竟然告到皇上跟前了,永國公蹙眉,“十王爺年紀小,怎麼想看案底了,方才聽說有人要替安國公府翻案,我來拿案底,若不是皇上要的,這案底公公可否留下?至于十王爺那兒,我去跟他說。”

常安挑眉,這要是十王爺自己要的,他用得著親自跑一趟嗎,再說了,十王爺吃飽了撐的看案底,不知道十王爺忙著馬場的事,天天來皇上跟前抱怨說瘦了,要蹭飯嗎,常安搖頭,“國公爺就莫要為難咱家了,咱家奉皇上口諭拿案底,拿回去交差才是正事,至于國公爺要查安國公府一案,可以去找皇上,咱家告辭。”

永國公輕點了下頭,親自送常安公公出刑部,路上又多問了幾句,常安全部一股腦的推到十王爺身上,錦云麼,他可不敢招出來,她一個女子要看刑部案底,這不合規矩,要說葉大少爺想看,那還說的過去,可人家現在還在邊關打戰呢。

旁敲側擊沒有,永國公也沒輒了,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常安把安國公府一案的案底全部拿走,目光陰沉。

常安把一大摞案底遞到葉容痕的龍案上,葉容痕的眉頭微微皺緊,“這麼多?”

常安點頭,“這不是大少奶奶要麼,不知道要哪一部分,那一年發生的那件,有點關系的都在這里了。”

葉容頃啃著糕點走過來,“管她呢,她閑的在家天天打麻將,最好在多來一點,夠她看十天半個月才好。”

葉容痕輕笑搖頭,“之前不是說要教你醫術,好給馬治病,怎麼也沒見她教你?”

葉容頃的臉刷的一下黑了,怒氣沖沖的,“皇兄!她笑話我,你也笑話我!好歹我也是王爺,讓我給人看病已經勉為其難了,還讓我去給馬治病,我是沒告訴御史臺,不讓御史臺肯定用奏折埋了她!”
一路好走,寶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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