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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ge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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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常書欣] 商海諜影 (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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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4-14 13:14:30 |只看該作者
第二卷 詭諜疑蹤 第37章 把酒為求教

   “站好,站好。”

    “手舉起來。”

    “身份證呢……身上還有什麼東西?”

    幾位員警圍著仇笛,連喝斥帶動手,三下五除二早把仇笛摸了個遍,這地方對付民工都這種方式,如臨大敵,生怕那些人身上揣著傢伙急火了來了個******動作。

    仇笛沒說話,身上的東西被搜了,錢夾、手機、一包煙和打火機,員警亮銬子時,肖淩雁才省悟過來了,趕緊上前拉著一位喊著:“錯了錯了……不是他。”

    “啊?”正銬人的員警愣了,張口結舌問著:“嗨,肖總,您不報警說有人敲詐您麼?”

    “那人走了……這位……這是我一朋友,快放開他。”肖淩雁急促地道。

    銬子收回來了,員警面面相覷,仇笛反倒笑了,笑著道:“沒事,別緊張,我該向反應迅速、保境安民的員警同志致敬。”

    “嗨,嗨……這事整得……快,上車,該幹嘛幹嘛去……肖總,那我們……”帶頭的那位稍顯尷尬,肖淩雁道著:“沒事,你們忙去吧,改天來我們公司指導下治安防範啊……今天真是麻煩各位了。”

    畢竟是一方土豪,面子大得緊,那幾位員警滿臉堆笑,告辭走人,眨眼間,兩輛警車又鳴著警笛呼嘯而去。

    一個小插曲,現在輪到肖淩雁尷尬了,實在是和料想的大相庭徑,她瞠然看著仇笛,仇笛笑著道:“你身上一定帶著錄音吧?準備今天把我埋坑裡?”

    猜對了,肖淩雁看看仇笛,慢慢地攤開手心,果真握著一個唇膏大小的電子裝備,正閃爍著藍光,她一掰,直接扔進了不遠的下水管口,銀色的錄音筆骨碌碌滾著,掉進了孔眼裡,消失不見了。

    “看來,談話結束了。”仇笛道,有點低估了肖總的奸詐程度,看這樣子,可能性幾乎沒有。

    “不,剛剛開始……最起碼我知道你身上很乾淨。”肖淩雁笑著道,側頭看看,邀著仇笛道:“要不,一塊吃頓晚飯?追得你東躲西藏,一定沒吃好吧?”

    “恰恰相反,我們在海邊玩得很好,吃得更好。”仇笛道


神醫,太銷魂~。

    “那就吃頓不好的吧,也算盡點我的地主之誼?走吧。”肖淩雁道,她說話總是帶著天生的頤指氣使,讓仇笛很不習慣,他站在當地,卻不料肖淩雁又返回來,挾著他一條胳膊,驕傲地看了他一眼。

    那一眼的風情實在不怎麼地,意思是告訴你,面子給足了,別給臉不要臉。

    仇笛哭笑不得地被她挾著,直向久久美食踱去,進門時把迎賓嚇了一跳,趕緊招待,直領著兩人上二層,安排了臨窗的雅間,肖淩雁隨意點了幾個菜,揮手摒退著服務員,茶倒就時,這才奇也怪哉地看著仇笛。

    “看我幹什麼?”仇笛不好意思了,如果對一位異性沒有非份之想,那更多的時候,你都未必想見到她,何況又不是美女。

    “你剛才好像說,想把什麼想法和思路兜售給我?”肖淩雁問,她隻字不提兩人路上的事,反而換話題了,仇笛笑而未語,肖淩雁道著:“這麼位大男人沒點度量啊?我聽孫叔叔說你們很拽的啊,在塞外表現得很出色……那位夏亦冰助理,現在華鑫的執行總裁,在電話裡告訴我,她都很想見見你的真面目呢。”

    “我們明天就走。”仇笛道,對於這位肖總的恭維不屑一顧。

    “走?”肖淩雁愣了下。

    “對,走。很快你就會忘了這張臉,我也會忘了你的面目。”仇笛笑笑道。

    肖淩雁咬咬牙齒,按捺著沒有發作,習慣了享受別人的尊敬的恭維,她還真不適應被人調侃,她剛要說話,仇笛伸手攔道:“你坑了我們不止一回了,現在就給錢,我也不敢要了。”

    他掏著口袋,從錢包裡拿出來了那張忽悠了別人無數次的支票,展開,鋪好,慢慢地推到肖淩雁的面前,肖淩雁笑笑道著:“其實,可能有機會兌付的,難道你不想?”

    一臉誘惑的表情,仇笛吐吐舌頭,逗了句道:“您的身家十幾個億,我相信;但要說您現在能拿出一百萬來,我覺得是吹牛。”

    肖淩雁臉色一拉,又被氣著了,噎得她呲眉瞪眼,半晌無語。

    菜上來了,仇笛要了份飲料,且斟且吃,幾次肖淩雁要說話,他卻著轉著話題,說著這份鳳爪味道如何?那份排骨滋味不錯,愣生生把話題轉到無關緊要上,連著幾次,快把肖淩雁憋出火來了,她氣得重重一頓飲料杯子,氣急敗壞地道著:“你成心是不是?”

    “哇,這都被您看出來。”仇笛一笑,繼續吃著。

    肖淩雁差點就沒按捺住要潑仇笛一臉飲料,她拿起來,又一次放下杯子,雙手一蜷,看了仇笛好一會兒,嚴肅地、誠懇地道著:“對不起,我可能有點強勢了……你一點也不瞭解我的過去,我上學的時候就被人綁架過,差點被歹徒撕了票;我爸一直把我男孩子養,讓我學柔道、擊劍,就是怕我將來吃虧……剛才的事,我鄭重道歉,不過我確實認為,你是來敲詐我來了。”

    仇笛一笑,且吃且道著:“其實我真想這麼幹,你拿兌不了支票涮了我們一回,我就想捏住你的小辮,怎麼著讓你付了我一筆錢……從郭菲菲出事開始,我就一直覺得你有問題,我一直以為是你。”

    “咱不談這個了好嗎?”肖淩雁幾乎是哀求道。

    “那談什麼?談你繼續吹牛,告訴我,隨隨便便就可以扔幾百萬給我?”仇笛道


寵婚,尤物嬌妻。

    肖淩雁氣得直伸手,要來個鎖喉動作,不過手最終卻拍在自己額頭上,氣得她手指點點,直指仇笛評價著:“劫數……你是我命裡的劫數……”

    “說不定是你的救星呢,可你這麼坑我、騙我可不行,到現在為止,所有的事都是猜測,我都不清楚整件事的來龍去脈,你想讓我們幫,我們怎麼幫?或者,這件事根本就是你們的家事,誰又幫得了啊?”仇笛正色道。

    對呀,急糊塗了,肖淩雁直點自己的額頭,這事,怎麼可能是他幫得了的,她長歎一口氣,喃喃道著聽天由命吧,拿起飲料一飲而盡,然後豪氣頓生地嚷著服務員,要酒。

    仇笛瞠目結舌看著,這漢子妞還真不是做作,大杯子紹興紅酒,兩杯就下了半瓶,好歹也十幾度呢,她得面不改色,又滿滿地倒上了一杯,仇笛伸過了杯子,肖淩雁看了他一眼,不客氣地給他斟滿了,舉杯邀著:來,乾杯,以前有什麼不快,都在酒裡了,不許提了啊,反正你也不是什麼好人。

    仇笛笑笑,和她幹了一杯,喝了一半放下杯子。

    肖淩雁卻是咽了不少鬱悶,強自平復著心態道著:“還是當普通人好,我多久沒和朋友這麼喝了,我自己都想不起來了?對了,我都沒什麼朋友。”

    “喲,榮幸啊,把我當朋友了?”仇笛笑道。

    “你肯定偷聽到吳曉璿和我通話了。”肖淩雁道,仇笛笑而不語,她歎氣道著:“沒錯,我現在真拿不出一百萬來,從八月份開始,一直是貸款給員工發工資,到現在為止,今年的貨款回籠還不到三分之一,這又快發工資了,要真沒回來的錢,我該躲著哭臉了……每個月的支出都要有一千多萬啊,還不帶還銀行的利息。”

    她靠著高椅背,鬱悶吐時,仿佛有一種發洩的快感,她看看街上來往的行人,看看穿梭出入的食客,似乎是真的羡慕平凡人的生活,有點興味索然地道著:“別覺得我是求你同情啊,絕對不是,就你那兩下子偷雞摸狗還湊和,還真上不了桌面……不過你們的生活挺好,坑點訛點要點,過得蠻滋潤的……你是不知道我們有多難啊,這兩年大面積用工荒、材料、人工、能源上漲,支出越來越大,而利潤卻被越攤越薄,幾年前江州周邊也就瞳明一個大廠,而現在,足足有一百二十多家小廠加作坊,都在生產眼鏡;以前一副樹脂片的利潤有六塊多錢,你知道,現在有多少?”

    仇笛搖搖頭,不清楚。

    肖淩雁很酷地做了手勢強調地告訴他:“八毛……低端市場快被小作坊給搶沒了,中國人做生意永遠是這樣,一哄而上,擠死一家算一家。”

    仇笛笑了,處在肖淩雁的位置,這種感覺更真切。生意上的競爭,前所未有地激烈。

    “我很可笑是吧?”肖淩雁像無奈地看著仇笛,像質問,轉眼又無奈地道:“確實很可笑,每年快到年底的時候,總會有一大批所謂的富人因為資金鏈斷掉失聯、跑路,你真不知道當個富人有多難啊?股東盯著你,只怕你花錢;銀行盯著你,經營稍有點困難,他們就派上幾車內衛來了,比公安局的還狠,堵著門要錢要抵押;債主就更不用說了,一天二十四小時,你上廁所都有人跟著,前年回款遲了不到一個月,幾拔人,逼得我爸差點從瞳明樓上跳下去……你知道那個時候,我那些姑舅叔伯親戚在幹什麼嗎?”

    恐怕又進入清官難斷家務事的節奏了,仇笛沒吭聲,這一家子,怕是誰講起來也是苦水一大片。

    果不其然,肖淩雁抹了把眼睛,忿意十足地道著:“他們在買別墅、在買豪車、在給兒子女兒辦移民,幹什麼都可以,就是不願意拿點錢出來解燃眉之急,往前數十幾年,都是一幫子種稻賣菜的農民,他們就不想想,今天是怎麼得來的韓娛站在世界的頂端。我真想像不出,有一天瞳明倒了,難道他們就高興了?……服務員,再來一瓶。”

    肖淩雁倒起來沒完了,一返往日高高在上的傲色,像個受了委曲的小媳婦,怎麼說也是苦大仇深的啊,仇笛接著他的話茬道著:“那,既然你都知道他們都是農民,就不應該期望有更高的見識嘛,還不是守著自家的小日子舒坦?”

    肖淩雁愣了下,自嘲地笑道:“也是。所以我都習慣了,以前還和他們吵兩句,現在嘛,他們組團來駡街我都不在乎了。”

    酒來了,肖淩雁一人倒了一大杯,一揚手一杯子就滑進喉嚨裡了,再拿酒瓶時,眼一晃,酒瓶卻到了仇笛手裡了,仇笛笑道著:“別喝了,你喝多了我怎麼和你說話?”

    “呵呵,有用麼?我爸都毫無辦法,只能躲到國外……你們哈曼也不是什麼好東西,和債主一樣,都是吸血螞蝗,芝麻大點的小事,收了我一百萬都不滿足……呵呵,你一定恨不得看到我倒楣吧?不過,我肯定不會讓你看到……”肖淩雁醉意朦朧地道,不過仇笛感覺她沒有醉,那笑裡,仍然有戲謔的成份。

    她是個慣於把一切掌控在手中的人,也許對於失利,早鋪好了後路。

    仇笛如是想道,他審視著這位富姐,卻是有點訥言了,沒錯,站在她的角度,她的委曲和牢騷都是真實存在的,仇笛也看得出,這一次恐怕真像她所說,不跑路,就離跳樓不遠了。

    “你別難過,也許沒那麼難,也許還有機會,再怎麼說一筆寫不出兩個肖字來,再怎麼說,手心手背都是肉。”仇笛輕聲安慰著,黯然的肖淩雁自嘲地笑了笑,看著仇笛,什麼都講出來了,反而覺得無所謂了,她問著:“你很聰明啊,居然能把我家的事掰扯清楚。”

    “不算很清楚,很多是猜的。”仇笛道。

    “那猜得也很清楚,其實也沒那麼複雜,可能最初起源于我爸的私心,這麼多年他辛辛苦苦掙錢,養得卻是一幫不懂珍惜,不會守業的蛀蟲,擱誰,誰也看不過眼啊。”肖淩雁道。

    “所以就另投一處光學企業,輸出瞳明的技術,蠶食瞳明海外的市場?”仇笛問。

    “對。”肖淩雁無所謂地道:“不過不是瞳明的,而是我一家一家談下來的,這本來就屬於我。”

    “這個……不爭論。”仇笛道,問著其他事:“那你叔叔肖雲飛又是怎麼回事?”

    “呵呵,他比我爸還要精明,可能暗地裡猜到了是怎麼回事,博士廠剛投產不久,我爸慢慢發現,已經很穩定的銷售額在慢慢滑坡,他用了幾個月時間調查才發現,他的合夥人比他還狠,也投資建廠了,而且拿的就是現有的經銷商,連管道都一塊啃了。”肖淩雁憤然道。

    這是哥倆合不來,各起爐灶了,仇笛憋著沒敢笑,他問道:“博士光學的經營並不樂觀?”

    “對,高端產品利潤大,市場小,如果有三五年時間培養可能還好點,可惜沒有那麼充裕的時間和資金,我爸也犯了一個致命的錯誤,大部分身家都投入到博士光學上,急於求成,盲目擴張了,單純的海外代工,想回本還需要幾年時間,不光時間不夠,技術、研發、模具,都落後了一步。”肖淩雁道,她說到此處時,好奇地問了仇笛一句道:“你能聽懂嗎?”

    “差不多,空中樓閣,基礎未穩,然後後院又起火?”仇笛道,想起了焦敬寬的話,經商真是得天時、地利、人和缺一不可,否則不上不下,那最難受燕好。

    就像此時的肖淩雁,她笑著點點頭道:“差不多就是這樣,瞳明的負債率現在是百分之八十七點六,已經超過警戒線了,也就瞳明這個商標是瞳明的,剩下的固定資產,基本都抵押了,剩下的盈餘頂多是地皮的升值價……我叔叔可真是個能人啊,別看他不聲不響地,能一個月撬掉我五個百分點的營業額,我幹什麼,他很清楚,而他怎麼想的,我是一點都不知道。”

    “所以,你要……拿掉他?”仇笛問。

    “難道……留著他?等著他把我送進去?”肖淩雁反問道。

    仇笛一抽身,有點明白了,他道著:“用官司施壓,不管是並購寶島、還是拿到一筆賠償,都會讓瞳明渡過難關,你期待從他身上得到這些?”

    “對。”肖淩雁斬釘截鐵道:“我叔叔這個人守成、內斂,不像我爸那麼張揚,他從來不辦沒把握的事,我告訴你,臨海鎮最富的,不是我爸,而是他……他的模具廠一直獨立核算,每年的盈利最少在三千萬,就即便給瞳明做模具,他也是親兄弟明算帳,一分錢不拉下……再加上每年的分紅,他手裡啊,堆出幾億現金流來很輕鬆……而且寶島光學廠,他走得是短平快捷徑,現成的模具、現成的生產線、甚至現成的管道和分銷,這一年半的時間,他已經回本了……”

    商人總是如此,看著聽著別人的生意做好就犯嘀咕,肖淩雁也免不這個俗,說這話是惡狠狠地,氣不打一處來,像恨不得搶到自己手裡一般。

    仇笛笑了,慢慢地笑了。肖淩雁生著悶氣,半晌才發現仇笛是一種很不齒的笑容,她憤然問著:“你笑什麼?笑話我是吧?把你放在我位置,你只可能比我更狠。”

    “可你想過沒有。”仇笛直問著:“你叔叔既然守成,內斂,怎麼可能不做好最壞的打算?既然很精明,又老到,怎麼可能被你這個伎倆打趴下?既然他和你爸鬥都沒輸了,怎麼可能輸在你這個小輩手裡?”

    “他已經輸了。”肖淩雁幾乎得意地道。

    “錯,就即便輸了,他也不會認輸,就即便低頭,也不會向你低頭,上一代人比我們這一代人多了一樣東西,叫信仰。有信仰的人,精氣神很足的,認錯都不可能,怎麼可能認輸……試想一下,他就承認輸出了瞳明的技術謀利,又能怎麼樣?無非是賠償、罰金,你傷不著他,而且這個鑒定賠償金額的時候有多漫長,你不會不清楚吧?”

    “他已經承認了。”肖淩雁道。

    “他承認,是因為他覺得問心無愧,他覺得自己負得起責,而不是向你認輸……懂嗎?如果他鐵了心和你死磕到底,那情況會怎麼樣?……執行賠償是吧?好啊,我沒錢,只有瞳明的股權,你拿走吧,拿走也是廢紙一張,反正瞳明快資不抵債了;等你把股份抓到手裡的時候,那就該是你倒楣的時候了,他有廠子,他可以覓地重新開張,甚至可以再從你們瞳明這裡挖走點人才,充實一下我的技術力量,用不了多長時間,他就沒有任何包袱地大踏步幹了。”仇笛道,好鬱悶的眼神看著肖淩雁。

    肖淩雁像被潑了一瓢涼水,一下子傻眼了,她喃喃地道著:“不可能吧?他能這麼絕?他能這麼捨得。”

    想來想去,如果知道底細的情況下,很有可能,仇笛加著砝碼道著:“那樣的話,瞳明將來倒閉,全部責任就在你了……對於他,轉身還是個富家翁,而且你成功地讓他問心無愧了爺,奴家是穿來的。說不定將來收購瞳明的,還會是他。”

    呀呀呀,肖淩雁一下子快氣瘋了,她跺著腳、擂著桌子,發洩著鬱悶,驚得大堂和服務員趕緊來看,仇笛擺擺手攔著人道,沒事,別管她,稍喝多了點。

    旁觀疑惑地離開了,肖淩雁大喘著氣,消化著仇笛給的這個想法,大意了,如果仔細考慮,這種最絕的方式可能就是最正確的方式,他正好可以撇清和瞳明的關係,而自己拿回的股權,無非是已經抵押的資產而已,況且還有模具廠的產權問題,任何時候,他都能回到主動的位置。

    “看來我是死定了啊,我說這幾天我怎麼眼皮子老在跳,怪不得寶島公司願意庭外和解,如果他們出這一手的話,我還是什麼都得不到。”肖淩雁道,有氣無力了,辛苦了好長時間,突然發現都是徒勞,別提有多鬱悶了。

    “我就是我來的原因,也許,我可以給你一個方法,就是不知道你能不能辦到。”仇笛道。

    “你有辦法?”肖淩雁一側身,湊上來了,臉對臉差點親到仇笛臉上,不過她旋即又失望了,這個她辛苦一年都跳不出的困境,一個外人又會有什麼辦法。

    “退一步,退一步海闊天空。”仇笛道。

    “退?可能嗎?就珠三角這些民企,不說百分百,總有百分之七十八,只能硬著頭皮往前走,不管誰退一步,就只有一個下場,你知道是什麼嗎?”肖淩雁嚴肅地道,湊近了仇笛,噴著酒氣重重地說著:“破產!”

    貸款、借款、企業內部的問題,都足以讓一個企業走上不歸路。除了往前沖,誰也停不下來,也不會停下來。這是常識。

    仇笛卻是反其道勸道:“我說的,就是破產。”

    “你讓我破產?”肖淩雁指著自己,要發飆了。

    “別急,我是說做個破產的樣子,主動破產怎麼樣?你叔叔肯定想籍此事撇清,那你為什麼讓他如願呢?你和他都知道瞳明是個燙手的熱山芋,你攢在手裡難受,為什麼不扔他手裡,讓他難受難受?在你手裡破產,你是眾的矢之,可要在他手裡破產,那他不成了眾叛親離?你可能不在乎這些,可他這種愛面子要死的人,不會不在乎吧?你真扔他手裡,我敢保證,他得拼了命讓瞳明恢復元氣。”仇笛道。

    這是個好辦法,肖淩雁不傻,可恰恰是她不能接受的一個辦法,她苦著臉道:“本來就爭來爭去,到最後拱手給他,我還爭個什麼勁?”

    “不一樣,以前是拱手給人,而現在,要給他那就是大度了……你們爭來爭去的根源,就在瞳明的歸屬上,你和他都不想毀了兩代人打好的根基,從根上講,他比你對瞳明更有感情……那,為什麼不交給他呢?”仇笛問。

    肖淩雁表情僵住了,難受了,她喃喃地道著:“那我還有什麼?”

    “什麼都有了。”仇笛道。

    “不可能,他會置我於死地的……而且,現在恐怕已經沒有緩和的餘地了,我已經這樣了,他難道能原諒我?”肖淩雁道。

    “這就說到另一個關鍵點了,你需要一個中間人,一個沒有野心,沒有壞心,雙方都在乎的中間人,來促成此事,把這個燙手貨想辦法扔到他的手裡。”仇笛道。

    肖淩雁看看仇笛,不信地問:“你說的中間人,是你?”

    “不是,我心眼和你的一樣壞,怎麼可能是上錯竹馬:萌妻來襲。我說的是,肖廣鵬。”仇笛道。

    “他?”肖淩雁幾近不屑地語氣。

    仇笛不說話了,拿著手機,找著錄好的音訊檔,播放開了,是找肖廣鵬被拒的那段錄音,聽到他說“我姐比我強”的時候,連肖淩雁也微微動容,就聽仇笛解釋著:“其實,你把他們家整得也夠慘了,一下子頂樑柱子進去了,流言滿天飛,肖廣鵬要同時照顧著兩位老人,他也挺不容易,好像一下子長大了……我第一次去,還哎聲歎氣的……第二次見到老人的時候,氣色已經好多了,越難的時候,越能看出一個人的品性來……最關鍵的是,他在聽到我們說想幫他的時候,馬上拒絕了,所以,我能很直觀地判斷出,這是個老實人,顧及親情、仁義。”

    這點沒有異議,肖淩雁瞭解這位堂弟,她眯眯眼睛想想,似乎可行,有點狐疑地問著:“那你的意思是,怎麼辦?”

    “我的意思很簡單嘛,奸人、惡人、爛人,都不好對付,這老實人身上下手,那就容易多了,你鬥不他爸,還鬥不過他呀?”仇笛小聲教唆著。

    肖淩雁被仇笛的嚴肅逗笑了,她湊近了點道:“詳細點……”

    “設計一個這樣的劇情……在即將開庭的時候,你突然宣佈撤訴,不再追究此事,嗯,一下子光輝形象就樹起來了……然後見肖廣鵬,什麼責任都往自己身上拿,最好是一把鼻涕一把淚告訴他,對不起叔叔,我糊塗,再有多少錢也沒有親情重要,再怎麼說都是血濃於水……等他一感動,順手把權力移交給他……讓他替你代行經營權……你順便躲到國外去,就說,你爸病危。”仇笛道。

    肖淩雁聽到最後一句,呲眉瞪眼,不過旋即又緊張地問:“我這還不是拱手給他了?”

    “你錯了,誰還不知道他是個什麼貨色,能勝任這個奸商總裁的位置麼?他自己都知道自己不行。”仇笛道。

    “那我叔叔豈不是垂簾聽政了。”肖淩雁道。

    “你又錯了,這事就不追究,可落個吃裡扒外名聲的是他,他就有心,也無法服眾了啊,那些親戚股東不得鬧騰死他,最終不還得找你?”仇笛道。

    哦,肖淩雁瞬間明悟了,她的眼睛慢慢地亮了,氣色慢慢地好了,他喃喃地自言自語著,好像是個好辦法,只要他肯鬆口,事情就好辦多了,你說,他會鬆口嗎?

    “為了錢、為了你不會;為了瞳明這份家業,可能會;如果為了兒子,為了親情,那是肯定會……有句話叫人生如戲,全靠演技,就看你的演技了。”仇笛道。

    肖淩雁噗聲又被仇笛逗笑了,笑得很放肆,笑著還順手摸摸仇笛的脖子,笑了半晌端起了杯子,和仇笛一碰杯道著:“好辦法,我再想想……就這辦法,我真的願意再付你一百萬,可惜,我暫時給不了你。”

    “瞧你,騙人說的都像真話,演技不錯,肯定行……來,乾杯。”仇笛笑著和她舉杯相慶。

    不一會兒,又聽肖總的大嗓門在喊著要酒,連要數瓶。到打烊時候兩人才離開,兩人就那麼你扶我、我攙你,踉踉蹌蹌地走了。

    當夜,維方律師事務所挑燈夜戰,準備庭辨的律師團接到一個通知,來自委託方的通知:

    撤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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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詭諜疑蹤 第38章 和淚亦含笑

    撤訴了!

    也結束了!?

    對,撤訴就意味著結束,瞳明大樓的會議室裡,靜得連一根針掉地上都聽得清清楚楚,不過當親口從肖淩雁口中證實此事時,所有的人都覺得仿佛芒刺在背一般,有點坐不住了。

    代理律師李維慶可惜地看著他帶來的一摞厚厚的卷宗,數日努力,全部付之東流了,本來還想著再使使勁,可現在看肖總的態度,恐怕是決心已下。

    沒錯,決心已下,可能下得要很艱難,吳曉璿注意到了,肖淩雁兩眼都是血絲,整個人疲態很濃,像哭過,整個人像傷心到了極點,不但沒人想到最終她會撤訴,更沒有想到的是,他提名的總裁人選,恰恰是肖廣鵬,她的堂弟,被告肖雲飛的兒子。

    難道是博弈?不可能,這幾乎等於拱手把公司送交到肖雲飛手上了。

    “我不同意。”肖曉輝站出來了。

    “我也不同意。”肖慧芳吭聲了,這胖婆娘昨天才把老公焦敬寬揍了一頓,離婚正開鬧著呢,誰可想又出了這事。

    “我也不同意。”又一位站出來了,也是瞳明的股東。

    肖淩雁也許並不出色,但在座的股東和管理層心裡清楚,那位不是出色不出色的問題,得出醜了;兩人相比而言,誰更適合這位置一目了然,肖淩雁的強硬、霸道作風,恰恰是這位置不可或缺的。

    “我的已經決定了,這是個過渡方式,董事長的任命很快你們就能收到……我父親的任期就快到,到時候,股東會會選出一個合格的董事長、總裁的……在此期間,我希望大家精誠團結,不要再勾心鬥角……我沒有苛責大家的意思,這兩年的境況大家也清楚,年年用工荒、資金短缺、競爭又激烈,我在這個位置上,也確實辜負大家的期望了……在我走之前,我向在座各位,鄭重…道歉。”

    肖淩雁起身,深深鞠了一躬,這把一行人緊張的,都紛紛站起來了,肖曉輝趕緊上前扶著,埋怨著:“這是幹什麼嘛?雁啊,你是怎麼了?”

    “對呀,淩雁,憑什麼給你二叔家?打官司就打官司,怎麼著他也得把這些年挖公司的牆角補上。”肖肖慧芳嚷上了,一干親戚跟著附合上了。

    “叔、姐……七伯……我理解大家的心情,但瞳明走下坡路,也不僅僅是二叔的問題,我和我爸都有責任……是的,輸出瞳明技術,撬走瞳明的經銷商,是幹得很下作……我們這場官司可以贏,可以向寶島索賠,可以拿出幾千萬、甚至上億的賠償……我也很想這麼做,可拿到錢的代價如果是讓我們這個家反目成仇,我一會一輩子原諒不了我自己的……難道你們真想這樣?二叔是被我親自送進去的,其實我心裡像刀絞一樣,我無數次問自己,難道我做這些事,僅僅就為了錢?”肖淩雁道。

    圍著她的一圈人跟著黯然了,如果面對的是錢,貪念要占上風,可面對的如果親人,那親情就要占很大成份了。

    肖淩雁覺得自己思路拐到這一層上,有很多意外的發現,很多她重來沒有重視過的發現,她抱著叔叔肖曉輝,抽泣了幾聲,輕聲道著:“對不起,叔,我老和你吵架,您是長輩不計我晚輩的過,可我心裡總是過意不去


完美男妻。”

    “雁啊……好孩子啊,是叔不成器啊,要不是你爸帶著我,我那有今天。”肖曉輝動情地道。

    “是啊,叔,你以前多好啊,我記得剛上大學的時候,廠子經營困難了,我爸連我的學費也拿不出來,是七伯、七爺爺家抵押了房子貸的款……我記得前些年要賬,慧芳姐在外地被人打傷,都差點沒回來……我還記得,小的時候,我們一大家子,就圍在眼鏡廠的大灶上吃飯……今天真要把二叔置於死地,我做不出來……對不起,我做不出來。”肖淩雁抹著淚,和親戚一一擁過,用眼睛消除了這些意見。

    “我爸後天又要有個手術,我得去了……就即便走出千里萬裡,我想有一天他也是要葉落歸根的,我真想看到你幾兄弟還像我小時候那樣……姐,你別打敬寬了,他也是一時糊塗……七伯,你保重啊……”

    肖淩雁抹著淚,收拾著僅有的東西,回頭看著送她的眾人,又拋了重磅炸彈:“叔,我寫好委託了,我那幢小樓,和那兩輛車,賣了吧,再湊點這個月就能頂過去……對不起,我能做的就這麼多了……”

    她哭著走了,吳曉璿追了出去,一行人都追了出去,在門廳處卻是都尷尬地站立住了,只帶了一個普普通通的行李箱,乘的是租來的車,走得是形單影隻,留給這裡的是,好大的尷尬與難堪。

    “這家,怎麼成了這樣啊。”一位老輩歎著。

    “二叔也太過分了。”肖慧芳如是道。

    “還好,肖家還是有希望的……我可以退了。”肖曉輝卻是如是贊道,誰也沒聽出來,他說的是不是醉話。

    吳曉璿卻是帶著李維慶,叫著保安,匆匆到技術樓,總裁走了,總經理也一天沒露面了,這事情鬧得,恐怕瞳明這幢大廈真的將來毀於一旦了……

    ………………………………

    ………………………………

    “撤訴了!?”

    “還任命你當總裁!?”

    老太太一千個、一萬個不相信。

    不過兒子肖廣鵬連連點頭,沒錯啊,就是家裡來的電話,催著他回去,據說大伯病體有恙,又要手術,堂姐肖淩雁突然間宣佈了這麼個事項,然後就匆匆走了。

    剛出院的老太太也被這消息震暈了,她坐在餐桌上,翻著沒昏花的老眼道著:“不對呀,我怎麼覺得今天太陽從西邊出來了?”

    “媽,你不能一直拿老眼光看人,我就說了,再怎麼也是一家,總不能不念及點親情吧……這事啊,確實是我爸做的過分。”肖廣鵬道。

    “對,這個老不死的,蔫壞蔫壞的,年輕時候,就在外面有相好的,還和我鬧彆扭。”當媽的排著陳穀子爛芝麻事了,肖廣鵬噗哧一笑道著:“那您趕緊吃飯啊,等一會兒接回來,您再收拾他不就行了。”

    “嗯,那是……我就說了嗎,你大伯想坑你爸,他做夢去吧,你爸那心裡算計得精著呢,文革鬥了那麼多人,他一富農成份,愣是皮毛都沒傷著……哼,她認輸了吧?她爸都不行,她差遠了。”老太太轉念,又開始為老公自豪了。

    “媽……您有完沒完?我問您啊,我爸贏了,就下一屆董事長也當了,然後把我堂姐攆到國外……有意思嗎?要不,把兩個伯、一個叔、堂姐、舅舅什麼的,都攆走,咱們一家那不更好


嫡女毒心。”肖廣鵬道。

    老太太納悶了,她想了想道著:“也對哈,要沒有說家長裡短的,一桌麻將都湊不起來,該著多悶呐。”

    “可不讓您說了,家為大、和為貴嘛。”肖廣鵬道。

    “哎呀,我兒子說得對,比你爸強多了。”老太太幸福地道,轉眼間慈愛地看著兒子,此番變故,最大的變化就是覺得沒白疼兒子。

    將吃完時,電話鈴聲響了,肖廣鵬一接面色大變,居然是肖淩雁的電話,居然是要走了,來見他一面,他緊張地穿好衣服,匆匆下樓,老娘在背後追著提醒:可別犯傻啊,讓你當你就當上,別讓你二伯再給搶了……

    聽得肖廣鵬一陣胃疼,匆匆下樓,走出樓門的一刹那,他腳步一下子刹住車了,看到了堂姐孤零零地、淚盈盈地站在門口,他緊張地上前拉著:“姐……你怎麼不上家裡啊。”

    “我……我沒臉上去啊。”肖淩雁勉強一笑,難堪地問著:“廣鵬,你不會恨姐吧?”

    “您說什麼呢?對了,大伯的病重麼?要不帶上大伯回國吧。”肖廣鵬關切地問。

    “國外的醫療條件稍好點……也沒什麼大事,就是動小手術……我不在的時候,就交給你了……有什麼不懂的,可以問曉璿、士平……對了,多讓你爸幫幫你,成長的快點……”肖淩雁釋然地說著,那怕是假的,她也覺得好一陣子放鬆。

    她放鬆,肖廣鵬就傻眼了,他難堪地道著:“姐……我不行啊?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從高中到大學的文憑都是買的。”

    “沒那麼難……那麼多人幫你,很快就能熟悉的……聽話……哎,我一直都忽視了,我有這麼一個仁義的弟弟……”肖淩雁愛憐地看著堂弟,情不自禁地撫撫他的後頸,就像小時候逗這個小笨蛋玩一樣,嚇唬他jj掉了,然後他就趕緊脫了褲子檢查。

    現在似乎都沒什麼變化,他那麼緊張、那麼惶恐,不過讓肖淩雁也覺得感動的是,他是真真切切地為別人擔心,她安慰著,把手裡手提箱交給肖廣鵬道著:“替姐保存著,我回來再給我。”

    “那你……”

    “房子和車賣了,最後要走了,我不能給你留個爛攤子……對不起啊,廣鵬,姐能做的,就這麼多了……”

    “啊?你把房子賣了?”

    “沒事,我留下了最值錢最珍貴的東西了……你看……”

    箱子打開了,是幾本老舊的照片,泛黃了,再早一點,還有黑白了,肖廣鵬一下子淚如泉湧,抽抽答答地道著:“對不起,姐……是我爸對不起你們……我也沒出息,幫不上你,老給你添麻煩……大伯病好了,你趕快回來,家裡不能沒有你,瞳明也不能沒有你和大伯……”

    “別說了……別說了……我知道,我弟弟對我最好……”肖淩雁抱著肖廣鵬,好一陣淚眼交加。

    單元門後,老太太早下來,不過一直躲著,可能還沒有從陰影裡走出來,不過她看得心裡已經是冰雪消融,肖雲清的身體一直不好,到這個光景,怕是她也能理解,那生不帶來、死不帶去的東西,終究沒有血濃於水重要北妖王妃契約愛情。

    肖淩雁匆匆奔走時,肖廣鵬還傻站在當地抹淚,老太太悄悄踱到兒子身邊,從他的手裡拿走了箱子,拿下了照片……對了,那是老太爺八十大壽時候拍的,五六十口四世同堂的照片,她看看兒子,撚著衣角給兒子抹淚,慈愛地問:“這是怎麼了?”

    “我姐走了……她把車和房子都賣了……就為了這個月給工人發工資……媽,其實她真不容易,我大伯都那樣了,她還得在這兒撐著,我們還背後給她添亂……”肖廣鵬抹著淚,難受地道。

    “哎……你爸這回可是作孽了啊。”老太太拉著兒子,有點沉重地道。

    ………………………………

    ………………………………

    這一對母子的身影消失後,從斜刺裡駛走了一輛車,直開出社區外,駛出不遠,路邊一停,正步行著肖淩雁順手一拉車門,抹著眼睛上車了。

    管千嬌開著車,仇笛坐在副駕上,上車時看到肖淩雁還在抹淚,仇笛笑著問:“喲,入戲了吧?我都告訴你了,親戚同和享福難,同患難易,有患難才見真情啊。”

    肖淩雁抽泣了一聲,抹著眼睛,憤然問著:“少扯了,你給我眼睛上噴的什麼?我怎麼一直流淚?”

    管千嬌噗聲噴笑了,仇笛趕緊拿礦泉水遞過來道著:“擦擦,稀釋一下,微量水溶納……水洗洗就好了……頂多看見紅了點……。”

    肖淩雁洗著,卻是忍不住還時而抽泣,換了一個角度、換了一個角色,她看到了很多曾經忽視的東西,這些東西,恐怕比噴在眼睛上的藥水還管用。是的,或許真的是入戲,她一想剛才堂弟那可憐巴巴,生怕她傷心的樣子,就忍不住,又抽泣著抹著淚。

    “嗨,你確定,這全是眼藥水的功效?沒有一點感動的成份?”仇笛問。

    “滾。”肖淩雁輕啐了句,怕是不肯承認了。

    管千嬌又呲聲笑了,車駛出兩條街,管千嬌開口問了:“喂,去哪兒啊,肖總,我們準備今天走,還有兩位已經等在高鐵站了。”

    一想到這兒,肖淩雁該真哭了,她難堪地道著:“哎喲,我怎麼就聽上你胡鬧了……就帶了本護照出來了,換洗衣服都沒拿。”

    “有什麼啊,來一次說走就走的旅行不正好。”仇笛道。

    “哎我說,我這可是全交出去了,萬一……下個月董事會一選舉,我二叔一家獨大,那我可傻眼了?”肖淩雁又趴在座位,如是道。

    “咱們昨晚上不是分析過了,不可能嘛。”仇笛道。

    “那萬一變成事實呢?”肖淩雁問。

    “那就只能證明人性本惡,一點善的成份都沒有……您可以放手和他們撕殺了。”仇笛道,要那樣的話,除了傻眼,應該沒辦法了。

    唷喲……仇笛咬著牙齒,痛吟了聲,管千嬌瞥眼瞧時,卻是肖淩雁發飆了,惡狠狠地擰了仇笛一把,她憤然道著:“那你等著,一毛錢也不會有。”

    “您那空頭支票開得太多了,我都沒抱希望純禽總裁狂寵妻。”仇笛道。

    這刺激得肖淩雁可是不輕,儘管這事讓她感動,但她更好想朝仇笛那壞臉踹一拳的衝動,她一把擰住了仇笛,正要發洩,電話猝來,回身一看是吳曉璿的電話,她匆匆一接嚇了一跳,趕緊問在什麼地方,一聽在機場,哎呀媽呀,急火了,催著管千嬌去機場,仇笛驚問何事,這位肖總才火急火燎地揪著仇笛惡狠狠地道著,你跟祝士平說什麼了?他放了下封辭職信就走了,人都到機場了,吳曉璿正追來……我告訴你,他可是我爸請回來的技術骨幹,瞳明沒了誰也行,走了他肯定不行。

    玩空了,把關鍵的人物給嚇走了,仇笛瞠然看了她半天,問著經過,敢情是今早周真伊才發現人不在了,留下辭職信就走了,肖淩雁的手機剛剛接到了吳曉璿發來的照片,拍的那封辭職信,一看信,肖淩雁氣得破口大駡著:“沒良心的東西……算我看錯你了……無恥……”

    像有殺父之仇一般,那表情看著嚇人呢,仇笛拿過來看看,卻是這樣一段話:

    ………留在瞳明,為了報老董事長的知遇之恩,不過時間越久,我越發現,抱著這種心態,越來越成為我心裡的負擔,因為我做了很多違背我的良心和原則的事……我知道你對我的感情,我也知道,我們可能都邁不過那道坎,既然無法相愛,那就彼此守望,畢竟這是一個現實的世界,而不是一個童話的宮殿……

    “王八蛋……這麼絕情……算我看錯你了……”

    肖淩雁狀似真受刺激了,咬牙切齒,擂得車門咚咚直響。

    仇笛心機飛快地轉著,他現在搞清楚,祝士平這個技術宅恐怕真是心理承受力一點都不行,夾在董事長和股東之間很難做人,在感情恐怕也是個小窩囊蛋,想娶肖淩雁,怕是又不想落下吃軟飯的名聲。更何況這麼肖總又如此強勢,兩人就對上眼,也不搭調啊。

    “對了,問題在你身上,你對他說了什麼?”肖淩雁突然發現仇笛看他,矛頭又回來,一把揪著仇笛,惡狠狠問。

    “等等……這事我能解決,他還沒走……趕得上……我鄭重問一句,你不許說假話。”仇笛嚴肅地道。

    “問什麼?”肖淩雁放鬆手了。

    “我問你,你是真喜歡他,想……直接點,和他滾床單,生小娃?”仇笛道,管千嬌噗哧一聲又笑了,肖淩雁卻是面紅耳赤,作勢要打,仇笛警示著:“是,我就幫你追回來,不是就讓他滾蛋。”

    到這份上了,肖淩雁一咬牙道:“是又怎麼樣?不嫁他,難道嫁你這樣的壞種?我身邊好人不多,他絕對算頭一個。”

    “不許拿我對比啊,我問你……那他呢?”仇笛問。

    “他……我怎麼知道?”肖淩雁愣了下。

    得了,這估計是個感情白癡,仇笛瞬間想起她腿飛拳舞的樣子,恐怕這一對粗細線條的兩人,正好顛倒了,想想,仇笛換了種方式問著:“表白,肯定沒有……我估計祝士平也不會,這樣,如果你向他表白,你覺得成功幾率有多大?”

    “啊?”肖淩雁傻眼了,這是比認錯讓她更難堪的事。

    管千嬌發話了,哭笑不得地道著:“仇笛,你別胡鬧了,鬧得還不夠啊。”

    “你看你看,我告訴你啊,肖……你不是肖總,咱們不是朋友麼,當朋友就信我這一回,反正今天錯也認了、淚也掉了,臉也丟了……大不了這臉再不要一回?你說吧,面子和男友那個重要?他都為你們家的事忍辱負重這麼多年,我想盡一切辦法,都沒有從他口裡探到點消息……這人你要娶回去,那是死心塌地啊……”仇笛道[刀劍神域SAO]你所相信的永遠。

    急切之間,娶嫁錯了,管千嬌在笑,不過似乎觸動肖淩雁,她沒笑,愣愣地看著仇笛,半晌才猶豫地憋出兩個字:“行嗎?”

    “試過才知道……就我們之前,怎麼會想像到和你這麼一位億萬富姐成了朋友,儘管已經窮了……”仇笛教唆著:“啥也別說,見了面就撲到他懷裡,說什麼嗎?你問我啊?話就不想經過大腦,想說什麼說什麼,反正女人不都這樣……你顯得越傻點,男的才會喜歡你?精明成這樣,多嚇人呢……不要覺得不好意思,這有什麼不好意思的,將來你娶回來,還不是想幹嘛幹嘛,那相當於一台技術機器,比飯碗還實誠……嗨,這事你臉紅什麼,我們當你親友團,給你堅決支援……”

    一路教唆,飛馳機場,泊到候機室時,已經能看到站在樓門口,遠遠眺望,猶豫難決的祝士平了,關鍵時刻,肖淩雁卻是顯得緊張了,仇笛一隻手伸向管千嬌,使著眼色,管千嬌會意,香水瓶大的噴霧塞到他手裡,仇笛喊了聲,肖淩雁剛要說話……滋一聲。

    啊,一聲尖叫,淚流滿面,肖淩雁氣得捂著眼睛喊著:“又來……仇笛,我我砍死你。”

    “隨後再砍……趁著淚流滿面趕快去啊,男人永遠捨不得讓心愛的女人哭泣……趕緊走……追求幸福的時刻到了。”仇笛催著、推著,肖淩雁下車了,奔向了祝士平。

    於是祝士平眼中出現了這樣一個場景,抹著淚,喊著“士平”的肖淩雁朝他奔來,那悽楚的樣子,那傷感的聲音、那淚流滿面的嬌厴,一下子把他融化了,他情不自禁張開的雙臂,兩人擁抱在一起,一瞬間,祝士平也摘著眼鏡,開始抹眼淚了。

    仇笛看到了,她在惱怒地拍打著祝士平的胸,祝士平在安慰著她,兩人以一種他們特有的方式訴說著衷情,或許這個“一無所有”的時候,正是能找到真情的時刻,不一會兒,兩人就在航站樓前,擁抱著,緊緊地擁抱著,旁若無人的激吻著。

    “哇,你總算辦了件人事。”管千嬌道,她幸福地看著這一對,心裡一下子輕鬆了,好歹也有成效。

    “看你這麼眼熱,要不……咱們倆也來親一哈。”仇笛笑著問。

    “滾蛋……壞種,把人家折騰成什麼樣子。”管千嬌豎著中指,極為不屑道。

    “恰恰相反,這才是一切該有的樣子,我是幫她在扮演回自己。”仇笛得意地道,引來了管千嬌又一次鄙視。

    確實是戲,兩人激吻的時候,肖淩雁還瞅空給兩人打了個手勢,那意思是:讓他兩位趕緊走,別穿幫。

    兩人退下航站樓,把肖淩雁的東西遞給後來的吳曉璿時,驚得吳曉璿差點報警,兩人什麼也沒說,只是指指了肖總的方向,吳曉璿匆匆跑上樓時,那一幕,幸福而自然的,讓她都忘了煩憂。

    也不能說完全是戲,當天祝士平和肖淩雁齊齊出國,不幾日,便傳出了兩人要結婚的喜訊,喜上加喜的是瞳明科技高調宣佈收購武漢寶島光學,兩家合二為一,媒體連篇累犢報導這一業內盛事,報導在大幅渲染著這家民企如果艱苦創業,最終走向世界的故事。

    當人生如戲的時候,戲也如人生,波折和跌宕之後,總會歸於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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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4-14 13:15:18 |只看該作者
第二卷 詭諜疑蹤 第39章 一別音信杳

    一個月後……

    臨近年假,不管是公司還是單位,差不多就開始人心惶惶了,一幢寫字樓裡,從進出員工臉色差不多就能看清經濟形式,形式的好壞,關聯著公司的盈虧、公司的盈虧,直接影響著年終紅包的大小,總的來看,永遠不夠大。

    寶隆大廈六層,午飯時間,一家拉麵館直供著這裡白領的午餐和份飯,吃飯的時間是錯開的,而話題卻是雷同,一個公司的在談論別家公司年終獎的多少、不是一個公司的,坐在一起免不了要拿出來攀比一下,或羡慕、或失望,都真真切切地寫到臉上了


爺,奴家是穿來的。

    反正每年都是如此,不如意者總是十之*。坐在臨窗的一桌,是八層哈曼商務調查公司的兩位主管,呂天姿、李增華,兩人邊吃邊在說著什麼,樓上的一家公司相熟的一位端著盤子坐到了兩人間的空位置,笑著開口問道:“李哥,呂姐……別自個悄悄說啊,讓我羡慕羡慕。”

    “我們可比不上你們做電話行銷的。”李增華笑著道。

    “哎呀,快別提了,現在這行不吃香了,騙子太多了,我們電話拔出去,十有*得被當騙子給扣了……工商局今年查了我們不止十回了。”那位主管苦水倒著,盈利還不夠高昂的通信費用,還真不好幹,相比這些神秘的商務調查公司,自然是差很遠了。

    “一樣的,好不到哪兒,我們今年收成看樣也夠嗆。”呂天姿道。

    “不是吧?我聽傳聞,你們今年做了幾個大單啊,光提成就是個天文數字了吧?”那位主管道。

    “還真有,絕對大單。接近五百萬的大單,我們剛才還說這事來著。”李增華道。

    呂天姿笑道:“不過,不是我們接的單。”

    “哇,是哪位,膜拜一下。”那位小主管吃著,愕然道。

    李增華笑笑一揚頭,示意著角落裡的某位,那主管悄悄瞥眼,看到了唐瑛,對於美女多少總是有點印像的,他好奇地小聲問著:“不會吧?她不外地來的麼?搞這行,您二位元老的人脈能比她差?”

    “是啊,我們也納悶這事,她從哪兒找的人幹這兩單生意?”李增華鬱悶地道。

    “今天剛收到一百萬回款……就這家,瞳明科技。”呂天姿拿著手機給那位一亮,卻是一則瞳明和福建博士光學相互入股的新聞,她感概道著:“給這種大公司跑腿,隨隨便便簽個單就是幾十萬上百萬啊,好事可都讓唐主管攤上了。”

    “咦?給人家幹什麼了?這錢賺的,全是利潤啊。”那位主管道,一問到此處,兩位卻是閉口不談,他才省得行業的禁忌,連說對不起,具體的事項就知道也不會告訴你,他轉著話題道著:“那兩位幫個忙怎麼樣?小生年方三十一,尚未娶妻,要不兩位給牽個線?”

    “去去去,京城這地界是沒錢沒人權啊,包括泡妞權力。”李增華開了個玩笑,呂天姿在這幢大廈呆得久了,卻是知道這些走馬燈似換人的公司是什麼狀態,她笑著道:“不是姐埋汰你啊,我眼摸看著你都工作幾年還在擠公交,那能找上對象麼?趕緊換換行頭,連我都嫌你寒酸,別說那些小丫頭了……人家下班開著奧迪就走了,你好意思步行上追著人家求愛去?”

    一語把路子都堵死了,那主管笑得氣結,端著盤子就走,直說和土豪們一塊吃飯傷自尊了,再也不跟他們一桌了。

    午飯時間很快,唐瑛起身離開的時候,恰恰遇到了慢一步等她的呂天姿和李增華,兩人貌似偶遇一般邀著從秘密頻道上樓,邊走呂天姿客氣地挽著唐瑛,噓寒問暖的,讓唐瑛好不適應了,自打今年的兩個大單做成,她已經不止一次遇到這種貌似刺探的關懷了。

    “還是年輕有為啊,唐主管啊,除了謝總幾年前做過幾單震動本行業的單子,剩下的就要數你了。”李增華不吝言辭地贊著。

    “那是,我看唐主管,遲早得坐到副總的位置上。”呂天姿道,她沒有顧忌唐瑛的不適,報喜似地小聲道著:“告訴你啊,唐主管……你又得請客了


上錯竹馬:萌妻來襲。錢到位了。”

    “什麼錢?年終獎不都有麼?”唐瑛愣了下。

    “裝是不是?非讓我拆穿你?”呂天姿笑道。

    “拆穿什麼?”唐瑛納悶了。

    “瞳明的一百萬啊,到賬了。”呂天姿道。

    “不早到了麼?”唐瑛鬱悶了。

    “我是說今天又到了一百萬……咦?不能連你也不知道吧?這單子不是你接的麼?”呂天姿奇怪地道。

    “啊!?”唐瑛一怔,想到了什麼,一下子巨大的喜悅襲來,她扶著牆才勉強讓自己支撐著沒有暈倒,然後興奮地,蹬蹬蹬直往樓上跑,跑了一半才低頭道著:“請……一定請啊,呂姐……”

    她飛快地跑到了財務室,一問果真如此,又興奮地,暗暗攢拳咬牙,憋著沒有驚聲尖叫出來,匆匆地回了辦公室,捂著臉,跺著腳,喜滋滋地偷著樂。

    搬開了電腦,她同時打開了四人的qq視窗,把這一喜訊群發出去了。

    她不太清楚,究竟發生了什麼;不過卻知道管千嬌、仇笛四人根本沒有離開江州,又過了很長時間才走的,誰可成想沉寂了一個月,居然來了這種天上掉餡餅的好事。

    對了,他翻撿著桌上檔,有一個大信封,那是不久前的,肖淩雁發來了婚禮請柬,看看日期,在元旦,還有幾天時間,莫非這幾位都去參加婚禮了?

    她很好奇,以肖總的吝嗇怎麼可能又付了一百萬?

    但這個好奇卻無從解釋,外聘的商務調查人員是不回公司的,和四個人失聯已經一個月了,此時那種想找他們說話的急切怎麼也無從按捺,她直接拿起電話準備拔時,卻意外地,謝總的電話打進來了。

    喲,領導來公司了,安排接一份合同,等著簽署回文,她聯繫著對方的即時通訊,很快傳來了一封商務合同,也正印證了她的猜想,沒錯,甲方正是瞳明光學科技有限公司,和哈曼商務調查公司簽署有關商務調查、諮詢、資訊安全、風險防範等方面合同委託。

    合同無非是一張紙,這是商務調查公司走賬必須的,她清楚,肯定是給對方辦了什麼事,才有如此大的回報。

    列印好合同,稍等片刻謝總已經到公司了,他叫著唐瑛,匆匆進了不常來的辦公室,掛起了大衣,直說今冬真冷,冷得好像把他臉上的驚訝凍住了,他要著合同,請著唐瑛坐下,草草簽名遞回給她,讓儘快發出去,剩下的就是連唐瑛也回答不了的問題了,謝總奇也怪哉地問了:“到底發生了什麼?”

    “我也不清楚?”唐瑛道。她解釋了,從蕭山回來,那幾位說去玩了再無音訊,外聘的商務調查員,他們是不會主動聯繫公司的,這是條不成文的規定。

    可後續究竟幹了什麼,謝紀鋒還是很好奇的,他數著道:“你看啊,武漢寶島,被瞳明並購、福建博士,和瞳明相互入股對方,他們幾乎結成了三為一體的光學產品聯營,是怎麼辦到的?你說會不會和他們幾個有關……上午我接到了孫昌淦孫總的電話,他說來京後要專程感謝我……還有肖淩雁電話上,請我參加他的婚禮……嘶,關係什麼時候這麼好了?”

    他好奇,帶著幾分興奮看著唐瑛,唐瑛有點難堪地道:“謝總,我是真不知道,您還不清楚他們幾個?有話都不好好講燕好。”

    “也是……”

    謝紀鋒笑著道,對於這種極端出乎意料的事,撩起了他極大的興趣,正想著聯繫那一位時,唐瑛的電話嘟嘟響了,唐瑛一看,眼睛亮了亮道:“看,包小三來電了,估計是要錢了。”

    “哈哈……給我,給我。”謝紀鋒直接要過了手機,一摁接聽道著:“喂,三兒,你在哪兒呢?”

    “啊?我給唐姐打電話你怎麼接住了?哇塞,這都後半晌了,你們還滾在一塊。”包小三驚愕地聲音,連唐瑛都聽到了。

    謝紀鋒徒然色變,直接道:“胡說是不是?信不信一毛錢不給你。”

    “嗨,別別,就指著這錢娶媳婦過年呢……哎對了,謝總,我收到消息了,說那一百萬也到了?”包小三問。

    “到了,能少了你的啊,我問你,在哪兒呢?”謝紀鋒問。

    “在做生意呢啊,你又沒活給我們幹,總不能坐吃山空嘛……哎,這個兩塊、這個一塊,買五個送你一個……等等,謝總啊,我都忙糊塗了,跟你說好了啊,趕緊把錢給我們打過來……等著過年呢……我忙著呢……”包小三前言不搭後語,匆匆說著,掛了電話。

    這把謝紀鋒聽得零亂得,愣是沒搞清怎麼回事,他啞然失笑道:“看來,我和包小三交流還是有點問題……這傢夥,自己都做上生意了。”

    他遞回了手機,摸著自己的,直接拔管千嬌的電話了,拔通聊了十幾分鐘,才把來龍去脈搞了個七七八八,而管千嬌也回家了,問那兩位的下落,她居然說不知道,聽到此處謝紀鋒可不客氣了,直接道著:“千嬌,我對我也說謊是不是吧?你可是我教出來的,你一說謊話,語氣有零點五秒的停頓……再說一遍,他們到底去哪兒了?半個月前我聯繫過一次,沒聯繫得上。”

    “嘿嘿,謝總,這個我也無能為力啊,他們仨商量好要去趁年前賺上一筆錢的,我們分手時候,他們還沒想好幹什麼,不過應該在京城吧……”管千嬌道,敢情幾個人已經分開了。

    “那電話怎麼聯繫不上?”謝紀鋒奇怪地問。

    “嗯,這個……這個…我說了你可別生氣啊。”管千嬌道。

    “但你不說,我會更生氣。”謝紀鋒道。

    “呵呵,仇笛他們商量了,商量的結果是,還是見好就收,別那天被您謝總給賣了……反正這活也不是長久之計,所以就另謀打算了唄。”管千嬌道。

    “…………”

    唐瑛聽到了,沒敢吭聲,謝紀鋒的臉紅一陣,白一陣,要到了仇笛和耿寶磊的新號碼,這才掛了電話,他把三人的電話寫了張紙條遞給唐瑛,唐瑛拿到手裡,有點不解地問:“難道是在故意躲著我們?我們待他們不薄啊?”

    “行業問題,不是他們的問題。”謝紀鋒道,有點難堪地解釋著:“這個行業通俗地講,就是行走在出賣和被出賣之間,和坑蒙拐騙差不多,但凡稍有點成績的,都會選擇離開的。”

    “那以後……”唐瑛期待地問,突然間生出了濃濃的不舍。

    “看機緣了,這種事強求不來的……你知道,他們是怎麼拿到這一百萬的?”謝紀鋒道,唐瑛好奇心盛,就聽謝紀鋒把經過大概一講,很是感慨地道:“我們找到的是表像,而不是真相,他們也沒有找真相,但猜到了真相……我不知道他是怎麼辦到的,但他成功說服了肖淩雁以退為進,放棄了追究洩密的事,結果一退反而讓整個瞳明公司向前邁了一大步……肖雲飛攜他的公司和瞳明進行了重組、肖雲清把他的廠子也和瞳明進行了合併……董事會選出了新一任董事長成了肖淩雁,她放棄了一棵樹,卻囊括了一片森林啊,四分五裂的一家,又擰成一股繩了,現在肖淩雁的威信前所未有的提高啊,幾乎所有的股東都支持她,包括她的幾位叔叔浮華若夢,為歡幾何。”

    “這個……肖淩雁這麼位大小姐,怎麼可能聽他的?”唐瑛不解地道。

    “聖人是人,商人也是人,是人就有弱點,也許,他們找到了肖淩雁最大弱點……不簡單啊,這事辦得大氣,如果他們耿耿於懷那一百萬,可能什麼都得不到,恰恰他們放下成見,誠心幫人,反而斬獲良多啊,對他們而言,也是以退為進啊。”謝紀鋒感慨地道。

    唐瑛對此無語,很難想像,和肖淩雁那樣一位尖刻、霸道的女總裁如何推心置腹,怨不得她把婚柬也發來了,結果陳述的時候非常簡單,而發生了什麼,有多麼精彩,真的讓她很懊悔過早地離開。

    處理完當天的事務,寄走了蓋章的合同,辦完了轉款,她卻是無法放下心裡的衝動,她知道,謝總是個內斂、喜怒不形於色的人,那三位表現出來的傲氣肯定已經惹惱了他,她也知道,謝總對於能否再用這些人也產生疑惑了,畢竟這些表現,已經達到能威脅到老闆事業的程度了。

    試想,如果他們也開一家這樣的商務調查公司,又有幾起成功案例支撐,很容易就能走上正軌的。假以時日,恐怕連哈曼也難望其項背。

    商人是從不談論做人的,特別是成功的商人。

    唐瑛沒有回公司,心事重重地想著,她聯繫著仇笛,沒有成功,手機不在服務區。聯繫包小三她是不敢滴,那出口成髒的貨,交流有難度,只剩下耿寶磊了,一聯繫,通了,居然就在京城,唐瑛告訴他已匯款的事,他也頗是興奮,約了頓晚飯,可不料不太巧,耿寶磊居然找到工作了。

    近十八點,天將黑的時候,唐瑛駕車到了四環亞奧酒店附近,泊好車。在酒店不遠處,終於見到了銷聲匿跡的一位。

    “謝謝啊,唐姐……真是個意外之喜,我都不抱希望了。”耿寶磊握著手,客氣地道,唐瑛指指酒店好奇地問:“你在這上班?”

    “啊,怎麼樣?”耿寶磊道。

    “幹什麼?”唐瑛笑著問。

    “賣唱怎麼樣?每週唱兩天,大堂支應三天,這是個涉外酒店,老外不少,他們喜歡這種調調。”耿寶磊道。

    好像不比當商諜強多少,唐瑛笑了笑未評論,耿寶磊又道著:“我終於可以幹喜歡幹的事了……唐姐,您來,不是又給我們安排任務吧?”

    “呵呵,那有那麼多商務任務……對了,要有生意,你還回去嗎?”唐瑛問。

    耿寶磊想了想,搖了搖頭,唐瑛追問著:“能告訴我原因嗎?”

    “沒什麼特別原因,那不是我喜歡的事。”耿寶磊道。

    “他們怎麼樣了?我一直聯繫不上仇笛逍遙太子妃。”唐瑛輕聲問,說到這個名字時,聲音特別小,似乎生怕別人發現她語氣的不同似的。

    “他也在幹自己喜歡的事。”耿寶磊摸著手機,找著照片,遞給了唐瑛,唐瑛一看,哦了聲,眼睛格外地亮。

    曬得更黑了,笑得更儼了,一張傻笑的照片,背後是壯觀的布達拉宮,看得唐瑛好不眼熱地道:“去西藏了?”

    “走了十幾天了,他的理想是走遍名山大川,多長見識,頭天晚上想起來,第二天拎著包就走了……三兒的理想是回去修房娶媳婦儘快製造個小小三,所以他去幫老鄉推銷汽車小用品了……呵呵,你看,這是他在雪山上照片……估計年前回不來了,他還想去看青海湖呢。”耿寶磊說著,唐瑛饒有興致的翻著照片,到那罕見人跡的地方,怪不得手機經常打不通。

    兩人說說笑笑,話到興處時被打斷了,有位姑娘奔出來喊著耿寶磊,耿寶磊不好意思地介紹著,我的新搭檔,不好意思啊唐姐,改天休息我約您。

    唐瑛遞回了手機,兩人匆匆進了大廳,估計是晚十八時,隨著西餐廳開吃的時候開始。唐瑛循著音樂的聲音慢慢踱進了大廳,隔著玻璃牆,西餐廳裡影影幢幢,不少金髮碧眼的老外、大廳裡三三兩兩、偶而見喁喁私語的情侶一對,那兩位輕唱的就在斜對廳門的地方,簡單的貝司、吉他伴奏,頭頂一個閃爍的小霓虹,映射著那個小小的舞臺,滿廳蕩漾著喃呢似旋律:

    誰又會記得

    當愛煙消雲散

    一切都無所謂了

    當我變得年老

    我還會在你身邊

    不斷地提醒你

    我多麼愛你

    聲音甜美而輕柔,兩個人在動情地吟唱,是那首loveofmylife,唐瑛在角落裡側立了良久,偶而會和耿寶磊會心地微笑,她清楚,這不是謊言,他是真的喜歡唱,那怕他沒有機會邁進音樂的殿堂,只能在這座城市的一隅,找一個這樣沒有觀眾的舞臺。

    理想,總是需要一個舞臺的,那怕台下,沒有掌聲。

    不過今天有了,一曲歌罷,站在遠處的唐瑛,輕輕地鼓著掌,向兩位歌者,豎起了一對大拇指,換回了兩人會心地一笑。

    唐瑛靜靜地看著,聽著,思緒卻紊亂地不知道去了什麼地方,是塞外的風起,還是南國的水鄉,抑或是,在京城的初見,匆匆間都已經成了過眼雲煙,而她,卻怎麼也捨不得,那些她在乎的朋友成了生命中匆匆的過客。

    於是,她突然間喜歡上了這首情歌,因為此時的心境就像歌聲的餘音:

    backhurryback(回來吧回來吧)

    pleasebringitbackhometome(請快回來吧)

    becauseyoudon‘tknow(因為你不知道)

    whatitmeanstome(你對我的意義)

    (第二卷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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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賤諜任務 第1章 舊友新朋重聚

    捱過寒冬暖春,又是一年的盛夏來臨,五一過後,天氣漸漸的炎熱起來,商賈聚集京師之地依舊繁花似錦,川流不息的車人未見其少,鱗次櫛比的高樓唯見其多。

    座落在三環邊上的寶隆大廈景色依舊,一輛京牌的北汽mpv泊定,車裡下來的一位男子,像是故地重遊一般,饒有興致地看著四周的景色,樓更高了,街更寬了,和記憶中的地方出入很大。

    司機是位女人,她慢了一步站到了男子身側,笑著問道:“董主任?你對這片挺熟?”

    “可不,就這片長大的,小胡同四合院都拆沒了,看那兒都一個樣,沒有老京城那味道了啊……甭說建築了,就街上的豆汁,我都喝不出小時候那味了……瞧這幢樓,原來也就十幾層,愣是又加了十幾層……”男子很是不入眼地道。

    女人笑著回道:“現在幾千萬人口了,寸土寸金的,都住四合院還了得?”

    “我不是說發展不好,可總該給懷舊留個像樣的地方吧?城市和人是一樣的啊,總該有它的性格,像咱們帝都,就應該大氣磅礴……現在倒好,磅礴沒了,大氣污染倒是不少……你全國各地走走,那城市和一個模子裡拓出來的一樣,都是開發商的手跡,甭指望找什麼古跡。”男子一口流利的京片子,邊牢騷邊進了樓門,兩人並肩走向了電梯。

    女子笑笑,似乎心思不在閒扯上,進了電梯,只有兩人時,她小聲換著話題問著:“哈曼這家,您打過交道?”

    “當然打過,你放心吧,數一數二的,十年前,全市不到十家商務調查公司,他們牌子就有了;十年後,現在一千多家吧,牌子還在著呢……就這足夠說明問題了


穿越之天命難違。”董姓的男子道。

    “很守規矩?”女人脫口道,這個行業,沒關門就相當不錯了。

    “那不能,真守規矩,你一毛錢也別想掙著。特別是這行。”男子笑道,轉口解釋著:“不過沒人抓到他們不守規矩的事,所以,他們也就最守規矩了。這個不用深究,和像貪官污吏,沒犯事不代表清廉,而是代表沒查你。”

    “哪……咱們這事好像就不好辦了?”女人問。

    “呵呵……放心吧,去別的地方不敢說,到謝紀鋒這兒,他得把咱們當大爺供著。”男子道。

    這話似乎那女人不敢苟同,京城混慣的老油子向來是嘴上沒把門的,這號侃爺侃起來,五湖四海加上外太空,還得包括上下五千年,那是無所不知,無所不曉,他們拍胸脯的事,大多數時候得打個大大的折扣。

    出了電梯,兩人剛到迎賓台,一位高個子的女人迎著,一問是董淳潔先生和戴蘭君女士,很客氣地把兩人請到了總經理辦,直說謝總正在趕來,讓兩位客人稍等。

    接待的是唐瑛,她眼中,男的稍稍發福、四十年許、那目空一切加上時常撇嘴甩出一串京片子的得性,她知道是京城的土著;叫戴蘭君的女人倒是稍稍讓她意外,舉止得體,謝不離口,她細細看時,那女人穿戴很普通,不過卻像有某種氣質一般,總是讓人忍不住多瞅她兩眼。

    對了,她和這裡朝九晚五,一身ok職裝的女人不同,淺色的長褲,很有京味的大紅半袖褂子,像老廟會上那家偷跑出來的閨秀,怎麼看也不像為生計奔波的那類。

    陪著兩人聊了幾句,都是董淳潔在吹牛,從股市風雲到人民幣匯率,從利比亞危機到反恐形勢,牛吹了一半謝紀鋒就到了,不過意外的是,對這些胡吹大氣的貨色,謝紀鋒又緊張,又惶恐地上前握手問好,那男子像位官爺一樣,只是隨手擺了擺手。

    唐瑛知趣地告退了,謝紀鋒坐到了他的辦公位置上,看著對方,盯了一會兒,眼珠子動動,又審視上那位女人了。

    “我手下,小戴……謝總您好像還沒成家啊?有半億身家不?要有,我把小戴介紹給你。她可是純血統的皇親國戚啊,他姑姥爺那輩……”

    “得得,別拿我尋開心啊。”

    “呵呵,瞧瞧……這沒辦法啊,人嫌你老了……哎我說謝總,您還真顯老了啊,我上回見您,有些年了啊……人不服老不行啊,您這一天殫精竭智、日理萬機的,衰老的比普通人快啊……”

    董淳潔諜諜不休地扯著,連他同來的女伴也煩了,不時地悄悄瞥謝紀鋒,意外的謝紀鋒很是恭敬,沒有半點不悅之色,頂多是微微一笑。

    有點城府,最起碼能受了董淳潔這碎嘴的,涵養功夫就不一般。

    這不,董淳潔說得口乾舌燥,茶水喝了兩杯,看樣子還準備繼續,戴蘭君踢踢他,使著眼色,他才省悟還有正事,一欠身子道著:“閒話咱們放放……這次來,哎我說老謝,就咱們這關係,我要有什麼事,上刀山下火海,你都不帶眨巴眼,對不?”

    謝紀鋒一笑,不軟不硬地回道:“問題是,咱們好像沒什麼關係啊?”

    噗聲把戴蘭君逗樂了,這牛皮吹破了,董淳潔倒是不急不惱了,咧嘴一笑道著:“對,這話也對,咱們糙爺們不能發生關係……那我就開始說正事了啊


狂笑江湖。”

    “沒事,不說正事也行,我挺喜歡聽您談古論今的。”謝紀鋒笑道。

    啪唧,董淳潔一拍大腿,指著謝紀鋒道著:“瞧瞧,小戴你瞧瞧,老謝這樣的才是知己,只有他能聽懂我的理想和抱負……像你們這些小年輕,你們已經脫離這個時代的核心了,打我爺爺那輩開進京城開始,不管怎麼風雲變幻,它這江山都不會變色……和你這褂子一樣,紅色。”

    哎喲,戴蘭君一陣牙疼,哭笑不得地看著老董,她明白了,謝紀鋒根本就是把他當笑話耍的,表面是尊,背地裡,還指不定怎麼看呢。

    “老戴,你說正事。謝總等著呢,別耽誤人家時間好不好。”戴蘭君委婉地道。

    “哦,對,說正事。”董淳潔坐正了,謝紀鋒一笑道:“沒事,我時間很充裕,今天來了,我坐東,請兩位全聚德吃頓怎麼樣?賞不賞這個面子?”

    “您這就見外了不是?好像我們上門找您請頓飯似的……你甭請,回頭我在釣魚臺請你……”董淳潔正要借題發揮,不料看到了戴蘭君的眼神,又迅速回位了,向著謝紀鋒道著:“誰請誰,隨後再說,我今兒找你,還真有事。”

    謝紀鋒笑笑道著:“最好別有事,吃飯、借錢、都可以,其他事……是不是就不要說了。”

    關係似乎不夠鐵,戴蘭君瞥眼,隱隱地覺得,謝紀鋒似乎知道老董的身份。

    這不,老董開始自恃身份了,一搖頭道著:“要談錢,那是罵我呢啊,我借得著你麼?我那發小,現在趁著十幾億身家的多了,就見了他們,也得喊我聲董哥……人活著總該有點理想,有點抱負,您說是不,謝總?”

    “是。”謝紀鋒無奈地道:“可是,您抱著什麼理想和抱負來了?”

    “哦,我得給您說正事了。”董淳潔正色了,嚴肅了下表情、端坐了下姿勢,然後壓低聲音道著:“給我幾個人怎麼樣?”

    “可以,什麼姿色的?”謝紀鋒道。

    “去去……這正事。”董淳潔道。

    “沒人。”謝紀鋒一口回絕。

    董淳潔氣著了,一指謝紀鋒道:“你想翻臉對不對?”

    “我倒不想翻臉,問題上,你要我的人,回頭他們知道了,我這臉怎麼辦?何況你們……沒準備掏錢吧?”謝紀鋒道。

    啪唧,董淳潔一拍大腿道著:“都說了,人總得有點理想和抱負吧?談錢多傷感情啊?”

    戴蘭君哧聲一笑,附合著道:“謝總,是這樣,我們也是找幾個週邊人員,就是司機、打雜的、扛東西之類的,您也知道我們工作性質特殊,不但人得牢靠,嘴更得牢一點,但有正式身份的人我們又不能招驀,所以,董主任就來找您來了……您看,是不是能給我們行個方便,說不定,您也會有用得我們的地方,多個朋友多條路嘛。”

    話很客氣,也很到位,謝紀鋒思忖了片刻,問得第一句話卻是:“你們準備付多少報酬?”

    “又談錢,你這人……不說了,越老越沒臉了異界龍子。”董淳潔氣著了。

    “沒錢誰給你幹活呀,就有錢都未必能找得上人,要不得了,我跟著你打雜得了。”謝紀鋒道。

    “咦?我看他行啊,小戴。”董淳潔道。

    戴蘭君翻了他一眼,正色對謝紀鋒道著:“得出趟遠門,條件比較艱苦,報酬呢,我們會付的……關鍵是人,體力好、能開了車、警惕性稍好一點,別成了我們的累贅就行,您可能也知道點我們是幹什麼的,要注意的事項我就不多講了。”

    似乎講話都很小心,戴蘭君說時,還看了看董淳潔,老董卻是發現謝紀鋒的猶豫,他催著道:“老謝,感情談過了啊,不給這個面子,別怪我扯破臉了啊……就你這麼點小公司,架得住我給你使絆子麼?居委會大媽就能把你整服貼了。”

    “等等……”謝紀鋒像是心有顧忌,不敢翻臉,他打斷了董淳潔的話,直問著:“要求再具體點。”

    “已經很具體了,還有一點,身手好點,出遠門呢,遇個車匪路霸,也抵擋一會兒,別到時候跑得比我們還快。”董淳潔道。

    “這種人太好招了,人才市場一抓一大把啊。”謝紀鋒道。

    “我們找的是高手啊,你以為找幾個民工打架鬧事啊……我們是幹正事,幹大事,幹好事的人。”董淳潔拍著大腿道。

    “好好,我明白了。”謝紀鋒無奈地道,掰著指頭數著:“你們要的是這種人,體力好、能挑能扛、最好會開車,而且,身手也不錯,萬一打架也得能支應一會兒……當然,還得嘴牢,看見什麼,聽到什麼,那怕看到聽到不該看到聽到,也不能亂說……是這個意思嗎?”

    對頭,兩人笑著點點頭。

    然後謝紀鋒表情僵在那兒了,像在想什麼,戴蘭君生怕事情黃了,趕緊道著:“我們不白使喚人,是付報酬的,關鍵是符合條件的人真不好找,就有,我們不知根知底,也不敢亂用啊。”

    “甭跟我裝深沉,你手下那些黑戶口多著呢,就那號人,就那號拿錢辦事,完事消失再找不著那種人。”董淳潔道。

    謝紀鋒眼中,很快了浮現出了三張臉,三個人,不過已經不屬於他麾下的人了,大半年時間,那幾位有了底子,幹得是蒸蒸日上,幾次商務調查任務,他們都推拒了,似乎這一次,是一次絕好的機會。

    “老謝,給句痛快話,要不幫,得,咱們十幾年的關係,今兒就劃上句號了啊,以後惹著那家達官貴人,別找我。”董淳潔發話了,逼宮了。

    戴蘭君生怕這話僵住,悄悄扯了老董的衣角一下下,可不料變生肘腋了,謝紀鋒一笑道:“人,我有,而且比專業的還專業。”

    他抽了一支筆寫著什麼,邊寫邊道著:“老董,醜話我可說前頭啊,我給你三個人,非常專業,可能比你想像中優秀……但問題是,他們已經退出這一行,能不能把他們請出來,就看你的本事了,你要沒本事,別來回頭找我。”

    說著,一張便箋遞了上來,戴蘭君起身接住,一看是三個人名,電話號碼,她謝了聲,老董卻是風風火火要走,揚著手不屑地道:“放心吧,只要他是人,我就請得動嫡女毒心。”

    看來事情真的很緊急,兩人得到消息就匆匆告辭,謝紀鋒送著人,還喊著唐瑛給兩人提了兩份小禮物,直送上車走人,車走好遠唐瑛才好奇地問著:“謝總,這是誰呀?譜這麼大?”

    “就當沒見過他們。”謝紀鋒嚴肅地道了句,直接上車,公司都沒有回去。

    好詭異的事情,把唐瑛看得愣了好半天,根本不明所以。

    …………………………………

    …………………………………

    “往前,往前……就在那一片了。”

    董淳潔看著座標,定位到手機上,他們找了最近的一個,還真想看看傳說中那些行走在灰暗間的商業間諜是個什麼樣子。

    “我告訴你啊,小戴,老謝這條老狐狸,你得防著被他騙了……這傢伙就是靠坑蒙拐騙吃飯的,別的商家那兒刨點東西,一轉手,高價就賣給另一家了,兩家打得頭破血流,他們擱背後樂呵呵數錢玩呢。”

    “他連您也敢騙?”戴蘭君笑著問。

    “那他不敢……我揪著他小辮呢,這個秘密暫且不能告訴你啊。”董淳潔得得說著。

    “喲,挺厲害啊……不過你確定,這麼些年了,他還能聽你使喚?”戴蘭君不通道。

    “這不得驗證一下嘛……哎這什麼啊,怎麼會在小學校邊上?不會是老師吧?這老師不能跟著老謝當商業間諜啊?哎這世道,太墮落了……”

    董淳潔發著牢騷,車駛近了溫泉鎮一處學校,老謝給的人其中一人就在這裡,這裡已經是四環外了,從哈曼商務到這裡,差不多得一個小時,一半時間是堵在路上了。

    圍著校園轉了一圈,車泊到路牙邊上,董淳潔愣了,距離目標不足30米;戴蘭君也愣了,三十米內,只有一個人,這會兒是上課時間,根本沒有其他人。

    那人什麼樣呢?

    寸頭、花襯衫、大褲衩、人字拖,正斜斜倚著攔欄,屁股下坐著一輛三輪車,車上花花綠綠的小玩意,看這樣,肯定是校門口哄小孩那號無良奸商。

    “不會吧,這尼馬能是商業間諜,還高手?”董淳潔傻眼了。

    “應該沒錯啊,就他一個人。”戴蘭君笑了,估計十有*上當了。

    “看看去……咱們分開。”董淳潔先下了車,戴蘭君小心起見,把車開出好遠,這才踱步下車,他下車的時候,下課鈴聲響了,各教室放羊般湧出來一大片小屁孩,她眼見著那個攤販蹬著三輪,直駛到最近的攔杆外,一群小學生哄上去了。

    奇了,生意不錯。

    怪了,董淳潔不知道看到了什麼事,扶著欄杆大笑,笑得直捂肚子,就差趴地上了。她上前小聲一問,董淳潔指指那攤面,一下子驚得戴蘭君差點咬了舌頭。

    花花綠綠的證件,證章,本子、玩具,樣式普通,不過名字葩了;什麼吊絲合格證、什麼逗逼勳章、什麼通.奸執照、什麼傻逼全球護照、*學歷證明,都是燙金的大字,偶而不同包裝,是腦殘粉、腦殘金、白癡膠囊……再有就是一堆稀裡古怪的小玩意,蟑螂盒子、塑膠蛇、瘌蛤蟆……最噁心的是,居然還放著一堆:屎完美男妻!

    董淳潔在不遠處看著,笑得上氣不接下氣道著:“哦尼馬,這都不是奸商能形容的了。”

    “噁心成這樣啊?”戴蘭君哭笑不得地道,她知道是模擬的,可模擬這個的,也太沒節操了點。

    可也奇了,生意還就不錯,那賣貨的在嚷著:今年過節不送禮啊,送禮就送腦殘金;你們班的*、逗逼、傻逼多嗎?趕緊地,給他們貼個標籤;你們痛恨佈置作業,罵你們的老師嗎?弄堆屎,給他放講臺上……五塊錢一堆,和真的一樣。

    邊教唆邊收錢,那些吐著舌頭,滿臉興奮的小屁孩,總是拿著這樣那樣的整蠱玩意,賊頭賊腦地揣好,戴蘭君都看到了,這邊剛買上,那邊已經有小孩背後已經被人別上逗逼勳章了。

    課間不過十分鐘功夫,三輪板車上的貨已經變成了厚厚的一摞零錢,再看那位,已經揣好錢,準備收工了。戴蘭君笑著回頭問董淳潔:“董主任,什麼感覺。”

    “太有創意了……快笑死我了。等等啊,我咋唬咋唬他去……”

    董淳潔也被撩得玩興起來了,他收斂著笑容,看看對方一門心思在數錢,根本沒注意到他們倆人,他踱步慢慢地繞著,冷不丁地,站到準備走人的包小三面前了。

    “有營業執照嗎?”董淳潔虎著臉問。

    包小三一愣,一看是位西裝男,還拉著臉,緊張了一下道:“通.奸執照,要不?”

    “甭跟我打哈哈……沒執照,沒收加罰款?你懂不懂法啊,你這是違法經營……這都什麼產品啊?”董淳潔訓斥著。

    “喂喂,大哥大哥……就掙幾個小錢至於麼,小孩玩的東西。”包小三解釋道。

    “不行,跟我去工商所一趟,那有這麼破壞學校秩序的……啊。”董淳潔說著,冷不丁眼前一黑,吃痛喊了聲,戴蘭君遠遠地喊著,怎麼打人啦?

    可不打人了,包小三一拳封眼,董淳潔吃痛大喊、接著包小三又是一腿踹襠,董淳潔蹬蹬連退幾步,一屁股坐地上了,戴蘭君飛快地奔上來,可不料包小三更快,跨上車,吱溜就跑了,車跑得嗖嗖有聲……耶,還是改裝的,加了個電機,成電動三輪了,眨眼就跑出去好遠,揀著胡同鑽。

    眼看是追不上了,戴蘭君憋著笑,把董淳潔拉起來,一手捂襠、一手捂臉,鼻血長流的,戴蘭君趕緊掏著紙巾給塞上,她嚴肅地問著:“董主任,要不要報警?”

    “算了,好容易遇見位敢打倒我的高手。”董淳潔有苦難言地道,悻悻然捂著臉放車旁走。

    戴蘭君邊笑邊走著,上車駛出不遠,再看定位時,那位高手已經跑出十公里了,到了鎮北新四義一帶,還以為是落腳地,兩人駕車拐來拐去,再一次見到才發現,仍然是一所學校,高手正在向上體育課休息的學生兜售,煞有介事的喊著:

    想贏得女生的芳心嗎?一定給她吃包腦殘金!

    兩人想生氣都生不起來,不過高手沒有那麼接近,警惕心相當強,車窗剛一露頭,又把高手驚走了,那車在胡同裡躥得絕對比汽車快,一眨眼功夫,視線裡早找不到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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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賤諜任務 第2章 眾裡尋他難覓

    “哎喲……疼死我了。”

    “哎喲……這小王八蛋真是無知無畏哈,要知道我什麼身份,得嚇死他。”

    “哎喲……我這倒楣給催得,我這不是吃飽了撐得,出來找揍麼……”

    進醫院門診簡單處理,差不多就到了晚飯時分,挨了這麼一傢夥,董淳潔連飯都沒吃好,上車準備打道回府時,這委曲卻是像飽嗝一般泛出來了,就是嘛,天子腳下,居然還能遇到這號無法無天之人。這倒也罷了,特別對於那位元目標居然幹著那種沒底線的奸商生意,更讓董淳潔覺得難以接受,他說了,生活所迫毒害別人可以理解,總不能毒害祖國的花朵吧?

    “董主任,底層就是這種生活狀態,您不瞭解而已……你瞅瞅這路邊,城管一下班,盲流就出攤,也就指著這養家糊口,你把他們怎麼著吧?”戴蘭君道。示意著溫泉鎮路兩旁,開始擠攘的夜市,瓜果小吃、日用百貨,已經把街兩旁占滿了,自行車、電單車、汽車,龜縮行進著。

    董淳潔好奇地看看,戴蘭君小心的駕車,邊道著:“倉稟實才知禮節,這沒實的時候啊,還跟誰講什麼謙讓……你要沒收人家的攤位,人家不打你才怪啊。”

    “耶……打起來了

爺,奴家是穿來的。”董淳潔興奮地道。

    兩個攤販爭吵著什麼,說著就上手了,戴蘭君看了眼,笑著道:“這不正常麼?別說這些人,就每天擠地鐵,捋著袖子打架的女漢子多了。”

    “打就打吧,不能打我啊……我家老爺子都捨不得打我一下,特麼滴,這事沒完,我得找謝紀鋒去。”董淳潔咧著嘴道,想想就來氣,疼倒是次要的,關鍵是很沒面子。

    “那咱們這事……我看算了!?”戴蘭君忍著笑道,晃這一天,算是白搭了,她估摸著董主任也是三分鐘熱度,因為這事,本身就是剃頭挑子一頭熱,沒人逼他要幹什麼。

    董淳潔想了想,搖搖頭道:“不能,這事我盯了多半年了,怎麼可以輕易放棄,沒點百折不撓的勇氣,啥事也別想辦成。”

    這點戴蘭君表示極度懷疑,就差說一句,您老奔四了,也沒見辦成什麼事啊。

    話沒敢說,董淳潔卻是在自言自語著:“……哎,小戴啊,這事情其實得分兩個方面看啊,老謝這幫人啊,他們就是群不講規矩、不受約束的貨,瞧瞧,乾脆利索啊,連我都敢打……還有什麼人他們不敢打?我倒覺得這樣的人,還就是我心目中的人選。”

    “您確定?頭回見面就犯嗝應了,你指望能招驀到他們?”戴蘭君問。

    一想也是,董淳潔拍拍腦袋,轉眼想到了一個絕好的主意,這樣,這個太野的,咱們往後放放,總不能都這樣吧?換換,換人……說幹就幹,他電話聯繫著家裡,許是他的身份確定很特殊的緣故,不一會兒,兩個信號的定位都發到了他的手機上。

    他看了半天,招呼著戴蘭君往亞奧酒店的方向走,另一個目標,出現在那兒,對比人物的身份、出現的方位,忍不住讓他浮想聯篇了,他自言語道著:“哎,這個差不多……棲身於高檔酒店,隨時準備對可能的入住目標下手,嗯,這種人好對付,你只要知道他的身份,差不多就能鎮住他……萬一運氣好揪著他小辮,他就得老老實實跟著咱們走。”

    “但願如此吧。”戴蘭君如是道,明顯心氣不高。

    今天太過詭異,那些她沒有接觸過商業間諜行業也很讓她出乎意料,她總覺得,沒有想像中那麼容易。

    車駛到亞奧酒店,兩人扮住會客的客人進了大廳,這時候手機信號的定位出去誤差了,畢竟是層疊式的樓層,知道方位,但你不知道那一層啊,兩人坐在大廳的沙發上,董淳潔不斷催著再準確一點,催得甚至要發火了,半晌戴蘭君卻是小聲提醒著他道:“董主任,沒那麼難,對方不知道我們在找他,肯定不會故意躲,這都十幾分鐘了,不沒動嗎?”

    “問題不知道在哪一層啊?”董淳潔難住了。

    “您說……會不會就在大廳裡?”戴蘭君著小聲道,指指臨窗的角落,響著輕柔音樂的地方,董淳潔瞬間眼睛一直:“哇,居然有如此人間絕色!?”

    “不至於吧?京城什麼美女沒見過?”戴蘭君笑了,那位女唱者,姿色平平。

    董淳潔卻是撇嘴道著:“我是說那男的……你見過比美女還漂亮的男人?”

    嗯?戴蘭君回頭,細細看看,等那位吟唱的男子抬起頭來,還真讓她驚豔了一下,膚白如脂、身材秀雋、明眸如星、一臉憂鬱的,不比電視上的情歌王子差,她看著愕然道著:“也是啊,確實是絕色。”

    “不能這倆是商業間諜吧?業餘賣唱?”董淳潔不信了

新紅樓之賈涓。

    “試試,一試便知,這個簡單。”戴蘭君笑著道,掏出了手機。

    等了片刻,一曲方罷,她拔著電話,手機確沒有放到耳朵,不過馬上看到了那位男子在掏口袋,放到了耳朵上接聽……這邊的手機裡,就聽到了有人喊喂喂。她一掛斷,那人臉上的表情變得奇怪了。

    沒錯,就是他!第二個目標,耿寶磊。

    收好了手機,兩人要了杯咖啡,邊啜邊等著,又聽幾曲,董淳潔看得久了,又開始犯嘀咕了,他小聲問著:“小戴,你看他像不?”

    “像什麼?”

    “商業間諜?”

    “這個怎麼看得出來?”

    “怎麼看不出來,我就看著不像啊,不會是賣臉蛋混生活吧,專門負責勾引人老珠黃的女商人?”

    “噗………”

    “你別笑,還真有,現在這世道墮落了,只要是為了錢,就沒有幹不出來的事……你別笑啊,這方面你們年輕人還真得加強政治思想學習以及個人修養,人活著總得有點追求,有點理想和抱負,錢買不來的東西太多了……”

    “噗…………”

    戴蘭君卻是笑得更歡了,董主任這一肚子不合時宜由來已久了,真正見識到才發現,他這麼正襟危坐著給你講,比脫光了裸奔的行為藝術還讓人難以接受。

    不過他還是挺可愛的,就像用現在的眼光去欣賞半個世紀前的老電影,那怕再不入眼,新奇和笑點總還是有的,戴蘭君虛於委蛇著,作勢認真聽著董淳潔說著從中央到地方的反腐形勢、從地方到中央的大好形勢,從國內和諧到國外混亂的對比,反正是縱觀天下大勢,結果只有一個:風景這邊獨好。

    戴蘭君表情是聆聽,不過聽得更多的卻是那位男孩憂鬱的情歌,純英文的曲子,他唱得很投入,她似乎聽到了歌聲裡,有那麼現實的影子,似乎是屬於這位大男孩的,好像這種憂鬱恰是他自己的寫照。

    一個對牛彈琴、一個心不在焉,時間過得飛快,一個多小時就過去了,兩人提前一步出了大廳,坐到了車裡,董淳潔心血來潮了,他神神秘秘地道著:“小戴,這個人,我覺得很好搞定。”

    “您想好辦法了?”戴蘭君好奇道,她感覺這個人,似乎應該沒有那位奸商難纏。

    “當然想好了,山人自有妙計?哎,你看我……像壞人不?”董淳潔期待地問。

    “怎麼可能?誰還能比您根正苗紅啊?”戴蘭君不解了。

    “別打岔……我是說,我要裝壞人,你覺得像不?”董淳潔道。

    “哇……您這是柿子揀軟的捏啊。”戴蘭君明白了,肯定是見這位和姑娘一樣,瘦瘦弱弱的好欺負,老一套,想咋唬人家呢。

    “廢話不是,硬柿子我那捏得動,路邊停了,等著哈。”

    董淳潔叫著停車,跳下了車,他看著手機,剛過二十時,目標剛剛出來,肯定是在這兒賣唱完了,要回住處或者什麼地方,他踱步過路對面,站到了人行道上,準備來一個半路劫人了神醫,太銷魂~。

    “嗨……站住,說你啊。”老董不客氣了,隔著幾步就嚷上了。

    “啊?叫我?”耿寶磊吃了一驚,指著自己,看看四下無人,又看看對方是個西裝革履的男子,體態偏肥,肯定不是劫匪,他放鬆了,好奇地問著:“幹什麼?”

    “呵呵……小夥子,長得真俊啊。”董淳潔贊了個,背著手,視察一般踱步上來。

    不過在耿寶磊眼中,卻是一位中年男,淫笑滿臉朝他來了,其聲之蕩、其色之淫,看得是格外真切,就如官老爺逛花街柳巷一般。

    這可是頭回遇見,耿寶磊真的緊張,像被嚇到了,他緊張地手蜷在胸前警示著:“別過來啊,別過來啊,再過來我喊人了。”

    “你看我像壞人嗎?再說我就是壞人,也不是個喜歡男人的壞人啊……來,小夥子,認識一下,本人董淳潔,專業商務情報工作十幾年,對你很有興趣啊。”董淳潔示好的伸出手來了,一般情況下,以他的派頭,混個臉熟絕對沒問題。

    耿寶磊警惕地看看,沒理他,要走,董淳潔一攔道:“喂喂,別走啊,找你可是正事……哦,對了,我還個女下屬,想不想認識一下,她對你剛才的歌很是贊口不絕啊。”

    “我都不幹商務調查這一行了。”耿寶磊道。

    “嘖,什麼也不是絕對的嘛,我請你的事,你絕對會感興趣……哦對了,不用當商務間諜偷偷摸摸的。”董淳潔道,攔在了耿寶磊的面前。

    耿寶磊被糾纏住了,翻白眼了,董淳潔卻是錯會意了,大講特講著,就小夥子你這水準,怎麼可以在這種勾欄之地賣唱呢?人總得有點理想,有點追求、有點抱負吧?別擔心,你的機會來了,想不想掙一筆錢?我可以給你?想不想換一份體面的工作?我可以幫你。想不想徹底改變一下你這種不見天日的生活,我也可以幫你。

    “等等……我說純潔哥,我過得很舒服,很幸福,不需要誰幫啊?”耿寶磊道,打斷這貨的話了,怎麼看也像個賣狗皮膏藥的,而且還是很拙劣的那種。

    “怎麼可能不需要呢?五湖之內皆朋友、四海之內都同志啊。”董淳潔大驚失色道。

    “我倒看你真像個同志啊……呵呵,對不起,您呐,再見。”耿寶磊一轉身又要走。

    “站住。”董淳潔火了,一伸手一攔,這太不給面子了,他嚴肅地道著:“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幹什麼的啊?哈曼商務公司的雇傭間諜?瞧你這樣也沒少壞事……信不信明天就查查你的老底?”

    “哇,還真是同行?你想怎麼著吧?”耿寶磊一聽這話,有點明白了。

    “跟我們走一趟……喝茶聊天怎麼樣?”董淳潔得意地道,終於鎮住對方。

    “您是……員警?”耿寶磊好奇地問。

    “不是,員警能像我這麼文明地請你?”董淳潔道,搖了搖頭。

    “那您是……哪家商務公司的老闆?”耿寶磊又問。

    “我有那麼俗嗎?”董淳潔不屑韓娛站在世界的頂端。

    “哦,那就好辦了。”耿寶磊更放心了。

    “什麼意思,願意和我們一起聊聊了,你放心……你就看我也不是壞人,我是國家……啊!?”

    董淳潔正待示好,卻不料眼睛一疼,雙手下意識的捂住了,接著腳面一陣巨痛,慘叫加劇,蹬蹬蹬連退幾步,一屁股坐到了花圃裡,戴蘭君聽到不對勁,趕緊下車,卻只只見得那人躥得像只兔子,只剩下背影了。當然,還剩下一位坐在花圃裡慘叫的。

    “快快……快起來,董主任……”戴蘭君攙著人。董淳潔揉著眼睛,瘸著腿,哎喲喲吃痛叫個不停,直咧咧罵著,這都怎麼了?怎麼就會欺負老實人……灶王爺不發威,他以為就沒點火氣啊……喲喲,疼死我了,給我眼睛裡噴的什麼東西?趕緊上醫院……我這瞎了連個因公負傷都攤不上啊。

    趕緊地上車走人,好在沒引起大的混亂,只是有不少看熱鬧的,還以為兩口子鬧彆扭呢,上車就往最近的醫院開著,車上礦泉水沖了沖,咦,很快能見物了,這倒放心了不少,等去了醫院,門診一瞧,醫生說了,沒事,回去沙拉油洗洗眼睛就好了……沒想到遇上位愛管閒事的八婆醫生,估計道德水準不比董淳潔差,她問著病因了:我說您這是不是騷擾人家那個小姑娘了?瞧您這年齡也不小了,不能幹那事吧?

    “哎喲,我比竇娥還冤呐……我好歹一國家幹部,有您說的那麼不堪麼?”董淳潔哭笑不得地道。

    “拉倒吧,你瞅瞅新聞報導裡,那報導通姦的,有老百姓麼?”醫生沒好氣地道,對他說了,沒事,不用治療,是女人用的防狼噴劑,歇一晚上就好了。一瞅你也是京城人,閨女這麼大了,可不能幹那事啊。

    閨女自然是指戴蘭君了,把兩人給糗的,掩面而逃………

    ……………………………………

    ……………………………………

    晚九時,乘了十站公交,下車耿寶磊看著不遠處熙熙攘攘的夜市,電話聯繫著,尋著包小三和仇笛。

    半年多了,要說起來,仇笛和包小三推銷的汽車用品,小工藝品生意著實不錯,每天趁早趁晚躲開城管,大白天除了給4s店送,就是打遊擊,這不交費不交稅的,收入還真是蠻高。

    步了一公里,就能看到練在路邊的攤了,幾張行軍床一併,琳琅滿目的東西一擺,燈光一照,還蠻像回事,在市里上班,陸續下班回來路過這兒可泊車的地方,不經意買瓶玻璃水或者擦車巾,再要不汽車掛件類的小玩意,就是最好的收入來源了。

    “喲,寶蛋來了。”包小三笑著道,拎著瓶啤酒。

    仇笛正給一輛車後貼壁虎,避禍的諧音,現在路上碰瓷太多,司機還真迷信這個,貼完收錢,車走回頭,耿寶磊已經坐到了他的位置上,擰開了一瓶啤酒,猛喝了一口,像是心有餘悸的樣子,仇笛好奇地問著:“喲,這是怎麼了?”

    “今兒碰上個攔路的。”耿寶磊道。

    “咦?又被老娘們盯上了?”包小三哈哈大笑道,自打去星級酒店唱歌,已經有n位老富婆向耿寶磊這號小鮮肉遞橄欖枝了,耿寶磊一提這事就臉紅,他煩燥地道著:“去去,別提那茬……今天是個老男人,真邪了。”

    哈哈哈……恭喜你啊,你這臉蛋成功練到男女通殺的水準了寵婚,尤物嬌妻。仇笛的包小三直嗤笑。

    直待兩人笑罷,耿寶磊才道出原委來,好像不是同行,不是員警,也不是認識的人,可也奇怪了,就准准地找到他了,一說這個,包小三問了,是不是鼻樑腫了?肯定是了,中午會兒還有人攔我的車咋唬我把我往工商所送呢……我特麼直接一拳把他幹翻就跑了,嗨,對了,好像是一男一女。

    對對對,就是他,這到底怎麼回事啊?耿寶磊雖然沒看清鼻樑,可一男一女沒錯了,他好像記得兩人還在廳裡聽歌了。

    說完了,兩人一瞅仇笛道:“難道你就沒遇上?”

    “沒有啊,我今天跑了一天……老王家又讓我給他們推銷點潤滑油,半下午才回來。”仇笛納悶了,他一下子也搞不清這是什麼狀況,有人要玻璃水,他忙著招呼了,包小三和耿寶磊咬著耳朵商量,商量一致的結果是,應該是有生意找上門了,去不去幹呢?

    “要能像去年,一個月弄十幾萬,我就幹……哎呀,你不知道啊,幹這生意累死個人了,早晚送貨,白天跑學校,一個月下來撐死了掙萬把塊,還得天氣好。”包小三倒苦水了。

    “啊?你光騙小學生,都月入過萬了?”耿寶磊驚訝了一下下,看來人不可貌相,別看他天天混跡在五星酒店,一個月也就大幾千的水準。

    “他比我多多了……嗨仇笛,過來,商量事呢。”包小三叫著,仇笛靠著攤,抿了口啤酒,估計是間諜這種掮客生意的啟發,這數月他和包小三一直跑著從汽配城到4s店、車主之間的倒騰,獲利不菲,從臉上的笑容就看得出來,一聽兩人想法,他堅決回絕道:“別傻啦……兩回咱們脫身還掙著錢了,那是運氣好,你要太相信運氣,運氣就該沒了,京城這麼大,上千萬人呢,找咱們這幾塊料?能有好事嗎?”

    “我覺得,你這是自甘下賤……人肖總都說把咱們當朋友呢,謝總還想請咱們回去呢,你倒好,就風吹日曬的喜歡當苦逼。”包小三斥著,就喜歡和仇笛抬杠。

    “怎麼了,咱們這不也混得有車有房了麼,有什麼過不去的?”仇笛笑道。

    “拉倒,一輛破麵包,還是二手淘來的,還是外地牌,見了交警就躲……租個房還非跟我倆人分房租,你可好意思說。”包小三揭著底。

    耿寶磊被逗得哈哈大笑,這一對兄弟仍然廝混在一起,關係是愈見親密了,他打斷著兩人的爭吵提議著:“……喂喂,別說那些沒用的,這事怎麼辦?我把人也打了啊,人找後賬怎麼辦?”

    “正好,別去賣唱了,跟我賣潤滑油去,我正缺人呢。”仇笛道。一看仇笛藍衫星星點點汙漬的打扮,耿寶磊卻是有點接受不了了,他哀求著:“哥,給我保留點面子成不?我好歹也是玩藝術的,又回扛機油去?”

    “也是哈……這是怎麼回事呢?是不是老謝,要他有事,不可能不告訴咱們啊,千嬌知道不?”包小三問。

    耿寶磊說了,剛剛和管千嬌聯繫過了,她又接了個偷拍任務,根本不在京城,想想幾人分開已有數月,不提還罷,一提還是蠻想的。

    討論來討論去,莫衷一是,耿寶磊尋計不成,反被兩人拖著幹活了,攤支到差不多零點,又忙乎著往一輛破五菱加長廂麵包車上收貨,等收完貨已經過了零點,耿寶磊連人也沒走,直被兩人拉到租住的窩裡,老規矩,一碟豬頭肉、一碟花生米,就著兩瓶二鍋頭,酒沒喝完,兩人已經累得直打呼嚕,早顧不上招待耿寶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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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4-14 16:51:01 |只看該作者
第三卷 賤諜任務 第3章 相見相識無語

    輕霾的天氣,清晨像從黃昏開始的,一輛奧迪緩緩駛入三環的4s店,迎接的店員傾身來問,卻是一一位作保養女車主。

    交車,她被店員殷勤地請進了休息間,咖啡、電腦,還有個小小的吧台在調劑茶水飲料,這個氛圍很不錯,最起碼不會讓等待的顧客覺得無聊。

    是唐瑛,她看看時間還勉強充裕,卻是不想坐在這兒,隨意地走著,轉到了車展大廳,饒有興味地看看各類在售的靚車,相比她那輛低配的a4,那一輛也會讓她生出點豔羨的感覺。對了,這叫永不滿足,人的*總是比能力大上那麼一點點。

    對了,還有機遇,她還能回味起擁有一輛車時,那種激動和興奮的心情,像上學收到的第一封情書一樣,甚至還帶上很緊張的情緒。京城打拼了數年,這一切對於她來得仍然很突然,差不多就是去年這個時候,機會來臨的時候,她都覺得是個荒誕的笑話。

    喲,又想起那幾個貨來了,一想起來,總是讓她覺得像煩悶一樣,心裡有點堵,年後她見過管千嬌一次,那個瘋灑丫頭是真喜歡幹商務調查的活,總是不停歇地奔波在幾地,那時候她知道仇笛又來京後,專程到四環住地找過他,沒有等到……對了,還約過幾次,就耿寶磊到了,他和包小三也沒到……再後來,心裡那點破土的萌芽,早被忿意澆死了。

    她好像覺得仇笛在故意躲著她一樣,而且覺得他似乎好像從來沒有試圖拉近過彼此的距離,這和她所見的所有男性都不相同,大部分時候,那怕是偶遇的男士,也在試圖套著近乎,邀著飯局,就為了要到你的電話。

    “我怎麼想這些!?”

    唐瑛駐足到落地玻璃的窗前,檢視著自己零亂的心態,從去年生意的波瀾到今年的平靜,平靜的久了,她似乎有點難耐這種寂寞了,特別是回歸到原來朝九晚五按部就班的程式化生活,每一天都過得讓人懶洋洋的充滿遺憾。

    嗯?怎麼像……他?

    奇遇?她傻眼了,看到了一輛冒著尾煙,疾速飆進大院的加長麵包車,車在口子上泊了一下,直接轟轟開進後院,她似乎聽到了一個熟悉的聲音,於是有點好奇地快步踱出休息室外,循著路線,伸著脖子看。

    啊?還真是他。

    她看到了,仇笛在嬉皮笑臉著和幾個工人打著招呼,車後廂開了,大包的座墊、成箱的機油、各式不知的小包裝,幾個人走馬燈似地往修車庫裡卸。

    “嗨……勇哥,今兒得現金啊,這兩天出貨快,老闆不賒。”

    “現金你給我說管用啊?”

    “那不跟你說,跟誰說啊?”

    “找財務上……”

    “就那滿臉疙瘩那妞?”

    “對……”

    “我看見她我就有點怵啊……啊?”

    仇笛又一箱上膀時,閃了個趔趄,不遠處唐瑛正笑著,仇笛看看自己,好一副勞苦大眾的標準扮相,怎麼看怎麼都像王小二過年,一年不如一年,還不如去年呢

金剛狼馴養手則。

    他放下了手裡活,笑吟吟地奔上來,直問著:“耶,唐姐……你怎麼在這兒?”

    “車作保養,你這是?”唐瑛笑著問。

    “送貨唄。”仇笛笑笑,有點不好意思道。

    “專賣店還從你們手裡進貨?”唐瑛稍有奇怪,這生意是包小三介紹的,他老鄉在汽配城,主要產品是假冒偽劣。

    “哎喲,你可別信這些奸商……”仇笛小聲笑著道著,小掛件小飾物,你還指望原廠產?座墊啦,地板了、隨車用品,只要沒技術含量的,那遍地都是,4s店也不傻,總得挑利潤高的吧?

    他說著行內擦邊的秘辛,唐瑛對此也不介懷,畢竟商務調查出身的,對於陰暗事物的敏銳性基本沒有,反倒會從另一個角度看問題,對呀,既然想開個好點的車裝b,不宰你都說不過去啊。

    說著說著,仇笛語速慢了,表情變化遲緩了,原因是他眼中的唐瑛,以一種複雜、欣賞,且帶著期待的眼光在看著他,就像……就像財務上那妞,總是攔腰砍你好幾百貨款一樣,你不答應吧,實在不忍看人家這麼幽怨,答應吧,自己又免不了肉疼。

    “怎麼了啊,唐姐?您這是……”仇笛試探地道。

    “千嬌下個月就回來了啊,我問你,真的忍心拋棄我們?一點情份都不講了?”唐瑛笑著道,玩味的口吻。

    仇笛一呲,不吭聲了。

    “這活不比商務調查更好啊!?”唐瑛看看他,累得這樣,髒兮兮,怎麼看怎麼寒酸。

    “我沒說商務調查這生意不好。”仇笛解釋道。

    “那為什麼,堅決不回去?況且,那事好像和你現在幹的,並不衝突,你有的是大把的時間。”唐瑛問,心結一直在這兒,像仇笛這樣,水往低處流實在出乎她的意料。

    仇笛想了想,看著唐瑛,那麼期待的表情,半晌他突然問著:“唐姐,你還記得祁連寶嗎?”

    “啊?你提他做什麼?”唐瑛被問得愣了下,那個屯兵一霸,早成為過往歷史了。

    “他被判了六年,還在服刑……當奸商我真的不介意,再怎麼說也是掙點辛苦錢。可你商務調查就不一樣了,有時候為達目標,你不知不覺就不擇手段了,我真怕有一天,我也陷得太深,就像祁連寶那樣出不來……你可以講他罪有應得,可事實上,其實鵬程和華鑫兩家並沒有實質性的差別,無非是誰實力更強一點,誰贏了這一局而已……可夾在中間的小人物就慘了,可能要賠上身家了,我是、祁連寶是、那兩位商務間諜也是,我們都是小人物……可以安安生生掙錢,何必攪進那些我們左右不了的事情裡呢?”仇笛道

嫡女毒妃。

    唐瑛臉上肅穆了,這正是她曾經糾結過的事情,因為不能固守清貧,變得不再獨善其身,恍忽間,她突然覺得自己似乎在一步一步陷得更深,在名裡、在利裡、在別人豔羨的眼光裡、在這種代表身份的環境裡,越陷越深。

    有人喊仇笛了,他匆匆說了聲回頭聊,忙著去拿單算帳了。

    唐瑛喊了聲,卻不知道該說什麼,只得做罷。保養完了,她駕車出了4s店,心思重重地泊在路邊,等了一會兒,又見那輛破車匆匆出來,急急趕路,不知道為什麼,看得她那麼的五味雜陳。

    電話響了,謝總的,她也忙碌起來了,帝都居之不易啊,想停下來,那有那麼容易……

    ……………………………

    ……………………………

    “把董主任打了?”謝紀鋒有點不信。

    此時站在盈盛園社區單元樓下,戴蘭君摸到他的住處直接找人倒不意外,意外是,連耿寶磊也會打人了。

    “連打兩回。這不,今天都沒好意思去單位……謝總,您說這事,不是我非找您後賬啊,可董主任這打,總不能白挨吧?擱誰,誰也咽不下這口氣啊。”戴蘭君攤手道。

    她是忍著笑在說這事的,沒想到事情發展到這一步,但是,真發展到這一步,對於董主任反而好辦了。那,這不找回來了……對了,不是非要找你,而是你找的人把我打了,你看著辦吧?

    “要不這樣?醫藥費我出……該賠償什麼的,都算我的。”謝紀鋒難堪地道。

    戴蘭君臉一冷,不客氣了,直道著:“您覺得這是倆小錢能解決的事?再說,董主任什麼身份,能稀罕點醫藥費?”

    “噝,也是……那,戴女士,這事您說……”謝紀鋒小心翼翼地問。

    “把我們的事辦了,其他就不說了。”戴蘭君直道著。

    “謝謝,謝謝董主任寬宏大量……沒問題,我再給你找幾個符合條件的,您放心,一定包您滿意。”謝紀鋒松了一口氣,這倒好辦了。

    “等等。”戴蘭君一攔手,笑了,條件難度加大:“您別理解錯了,董主任還就要這幾個人。”

    “啊?”謝紀鋒一呲嘴,心裡腹誹著,看來的犯賤的人真多啊。

    “很驚訝?”戴蘭君好奇了,故意的。

    “不不不……我是說這事似乎……不好辦了。”謝紀鋒搖搖頭,然後難色一臉地道:“我沒法出面啊,他們向來對我不怎麼感冒,您也知道,我們這行雇傭的人,幹活完拿完錢,一拍兩散,各不相欠。”

    “那就找個能出面的,把人請到一塊,我來和他們說。”戴蘭君道。

    “這樣……我聯繫一下公司的人。”謝紀鋒想想道,管千嬌不在,能和三個人同時聯繫的,恐怕就只有唐瑛了,他拔完電話對戴蘭君道著:“可以聯繫上,但是……”

    “剩下的您就別操心了,告訴我找誰就行了大哥,我錯了。”

    戴蘭君記著唐瑛的手機號,記好直接就匆匆走了。

    沒想到這麼容易就解決了,謝紀鋒給愣在當地了,他清楚,肯定不會這麼容易就甘休了,他在樓下站了好久,卻是計無所出,實在後悔把這幾個不按規矩出牌的貨介紹給對方。

    九點整,唐瑛的辦公室門響起,她起身開門,迎來了那位穿著很另類,表情很傲色的女人:戴蘭君。

    她恭恭敬敬把三個人封存的東西交到戴蘭君手裡,是一份電子文檔,拷貝給了對方,戴蘭群大咧咧坐在沙發上看,只是這種事讓她很意外,這樣做等於把自己的核心機密都給人看了,不像謝總的風格啊。她不由地懷疑這位女人的來路……不管怎麼樣,忤逆肯定是不敢的,京城這地方,沒准街上那個曬太陽的老頭老太太都是皇親國戚,一不小心,保不齊就把那家來頭嚇人的惹著了。

    “學歷也太低了點吧?”戴蘭君挑著刺,看到包小三了,她笑了笑,這名字不止一回讓她笑了。

    “哦,都不高。”唐瑛嚴肅地道。

    “還有前科?”戴蘭君皺皺眉頭。

    “嗯,兩次。”唐瑛道。

    “耶,這個叫仇笛的根正苗紅啊,還是黨員?”戴蘭君納悶了,這叫什麼組合啊,差異也太大了點。

    “啊,應該是混進組織裡的。”唐瑛愕然道,好了不行,壞了也不行,可不行你非要幹嘛呢。

    戴蘭君聽得此言,目光中心投向唐瑛,卻是怎麼把眼中這位職場麗人,和手裡的三位聯繫到一起,可偏偏事實就如此,這三位,居然能被她使喚動?不知道想到了什麼,她呵呵笑著,收起了手機,大大方方地道著:“聯繫他們一下,晚上安排飯局,就到亞奧吧,您要是方便也去,相互見個面,認識一下。”

    說著,她隨手遞上了自己的名片,唐瑛掃了眼,標示是:商務部經濟資訊情報處,頭銜是研究員,怎麼看,怎麼也和眼前這位佳人對不上號,她恭敬地收了名片,互換一張,客氣地道:“戴女士,聯繫沒問題,我去也沒問題……但是……”

    “有問題您就直說,我就是來解決問題來了。”戴蘭君隨意道,裝起名片,看樣都準備走了。

    “問題是,我聯繫不一定管用啊,他們未必聽我的。”唐瑛道。

    “那不會,今天一定管用,他們一定需要個地方找人安慰一下。”戴蘭君神神秘秘道。

    “他們都有自己的生意,很忙,未必請得到啊。”唐瑛道。

    “那更不會,相信我,很快,他們就沒有可忙的了……回見,晚上我聯繫你……別送了唐主管,我最怕別人客氣。”戴蘭君淡淡地道,很瀟灑地回絕了根本沒有準備送的唐瑛,掩上門走了。

    這把唐瑛給愣住,她坐到辦公椅上,想啊,想啊,愣是沒有從這張簡單的名片上想出個所以然來,不過終歸還是靈光一現,那句“他們沒有可忙的了”提醒了他,她飛快拿起電話,拔通了仇笛的號碼,她心裡清楚,京城這個步步陷阱的地方,不怕誰坑你,就怕被掂記,來人明顯是公差,被公差掂記上,還真不會有好事。

    晚了,電話裡仇笛簡要地說著:“……唐姐,對不起啊,我顧不上和你說話……車被扣了……回頭聊……”

    唐瑛懵然放下電話,她清楚,這頓晚飯恐怕不能缺席了………

    ………………………………

    ………………………………

    “喂喂喂……別急著開罰單啊,我這本沒問題啊白月如魅。”仇笛裝起電話,緊張地道。

    兩位交警,厭惡地看了他一眼,不緊不慢道著:“誰說你的駕照有問題了。”

    “那什麼有問題?”仇笛愕了。

    “這不正查著呢嗎?急什麼?”另一交警看著他的車裡,回頭問:“有營運證麼?拉的什麼東西?開個外地牌照車在首都轉悠什麼?”

    “我這車不需要營運證,沒拉人……嗨,我說,您這是沒毛病,愣得找出點毛病來?”仇笛哭笑不得地道,三環外開這種車討生活的人多得去了,要被查著有兩種可能,一種是運氣真不好,一種是被同行給坑了,汽配城跑二道販送貨的車不少,指不定誰看你賺錢眼紅呢。

    “哎……我說,哥,這個……”仇笛拉著準備開單的交警,手已經伸到他口袋裡了,回頭客氣地叫著那位:“員警同志,沒事,不用查了……沒啥問題。”

    “問題大了……超載,拉回去制一下,這麼大的小車你拉一噸多……查扣。”另一位交警不客氣了。仇笛期待地看向這一位,這一位笑了,就在仇笛覺得有希望時,不料這位更坑,一掏自己的口袋,撚著幾張錢道著:“再加上一條,賄賂國家工作人員……這個就不說你了啊,聽好嘍,機動車暫扣,十五天內到溫泉四大隊接受處罰。”

    交警把錢、單遞給仇笛,仇笛眼著一車貨和車,欲哭無淚了,他喃喃地道著:“這也太坑了吧,這片我這車有千把輛,憑什麼扣我的……瞧瞧,又過去好幾輛。”

    不遠處就是汽配城,那輛不是超載,那輛不是外地牌照,京牌照別想了,那可比車貴多了。交警直接把單子和錢塞他口袋裡道著:“違章了,你怨我們執法;命苦還怨政府呢,那管用麼?”

    兩位交警,上車走人,一人開走了仇笛的車,仇笛望著霧霾愁鎖的天空下,漸去漸遠的車輛,那一肚子鬱悶卻是無處發洩了,他咒駡著,他重重地踹了一腳垃圾桶發洩不滿,誰可知哎喲一聲,捂著腳坐地上了。

    哦尼馬,這純鋼的垃圾桶,你想發洩,那得嗝死你。

    連車帶貨都被扣了,那沒好事,仇笛風風火火回汽配城裡,找著幾位老闆看誰有門路給把車要出來,他心裡清楚,攤上這事,恐怕得白乾半個月。

    中午光景,接到了包小三的電話,包小三電話裡大發牢騷,今天邪了,特麼滴那些平時看都不看他一眼的城管,像吃了春藥一樣,攆了他六條街,嚇得包小三愣是沒敢出門,一聽仇笛車被扣了,包小三驚得又尼馬回到解放前了,匆匆地來和會合。

    兩人在交警大隊窩了一下午,文明執法的交警給了他們這樣一個結果:

    隊裡舉辦《新交法》培訓,明兒開始來學習,學習一周再處理。

    這處理得仇笛張口結舌,頓覺自己想花錢了事都太小兒科了,兩人心裡揣了一萬隻草泥馬,灰溜溜地離開了交警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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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賤諜任務 第4章 峰迴路轉巧遇


    仇笛和包小三到亞奧酒店時,遲到了十分鐘。

    其實走得挺早,不過趕住晚集了,下班高峰期,車擠不說,車上兩位女漢子因為小事吵鬧以至於互抓互撓,饒是兩人經過大場面,也看得目瞪口呆,躲得遠遠的,還差兩站路就下車了,車擠得真不如步行舒服。

    是啊,不舒服的事太多了,真是很難讓人高興起來,下午接到唐瑛和耿寶磊的電話,一力邀請來聚聚,這倆窩在租住地哎聲嗟歎的反正閑著,商量之下也就赴約來了。

    步行著,包小三讚歎了一番現在女漢子尼馬下手比真男人還狠,仇笛勉力笑笑,其實真沒必要,就踩了個腳的小事,非要打得不可開交,有意思麼?

    說得是懶洋洋的,有氣無力,包小三知道他心揪什麼,換著話題道著:“你別想那麼多了,大不了賠點錢,至於那麼想不開麼?人交警又不是不給咱們了……嗨,我跟你說話呢,我咋覺得唐瑛對你有點意思哈?她找了你好幾回啊。”

    “快得了吧,咱們自己都不知道明天在哪兒呢?還顧得考慮那事?就喜歡又能怎麼樣?”仇笛道,一語驚省包小三,他想想道著:“也是哈,不能怎麼樣?開個房幹幾炮,又多一項額外支出。”

    噗……仇笛氣噴了,隨手捅了包小三一拳,三兒呲哈哈地笑著,順手一攬他,咯吱著他,邊逗邊道著:“少拉你這張苦瓜臉,我覺得就沒啥想不開的,生意還不就賠賠賺賺,想一路順到底,那是做夢呢。”

    “廢話,我倒想得開,兩萬多塊錢的貨倒小事,可扣你一周時間,還混個屁呀?早有人把咱們辛辛苦苦找的供貨管道給占嘍。”仇笛道,在這個競爭激烈的地方,沒有什麼生意會等你,永遠是爭著搶著往前走。

    “有什麼大不了的?門道多著呢,沒准唐瑛叫咱們,就是有生意了……要我說啊,換換地兒,要有好事,再幹一票得了

國師傾城。”包小三道,他掰扯著這帝都真尼馬不是人呆的地方,幹活死累、住房死貴、睜著眼閉著眼都是消費,其實他都想回老家了。

    說到此處,仇笛眉頭卻是皺得更緊了,他歎了聲,欲言又止了,其實不止一次抱著這樣的想法,可離開又能得到什麼?這裡雖然艱苦了點,可有的點機會,最起碼你想出賣勞動力不愁沒有市場,要真這樣回去,他真想不出會是一種什麼境況在等著他。

    “嗨,問你呢……要真有活,幹不幹?反正我也想換換了。”包小三期待地問,對於仇笛的眼光,有時候他很盲從,仇笛為難地看了他一眼道著:“不是我不想幹,搞個短平快撈一把誰不想?”

    “那你為什麼老扭捏滴,嫌這嫌那,人家唐瑛對咱們不錯了?”包小三道。

    “兄弟,禮下於人,必有所求啊,白給你笑臉呢?就咱們這身份,沒根沒基的,指不定什麼時候被老謝賣了還得替人數錢呢!?到那時候,咱就想回到這偷著樂的小生意上都不可能了。”仇笛道,多留個心眼總沒壞種,而現在這世道,不管那個老闆,誰又敢往好處想。

    說得包小三也是猶豫不定了,他憤然指著仇笛評價了句:“切,娘們性子……前怕狼後怕虎的,遲早得憋死你。”

    “不痛快,毋寧死行啊,明搶銀行去。”仇笛同樣不屑了。

    兩人鬥著嘴,你指我、我指你、迅速上升到人身攻擊的程度,耿寶磊遠遠看到兩人,快步跑上來,啪唧啪啪唧打開了兩人的手,一手挽一個,斥著道著:“怎麼就沒個消停時候,吃個飯都遲到……嗨,不讓你們穿正裝麼?”

    “人吃還是衣服吃?不吃拉倒啊。”仇笛不悅了。

    “就是,說得好像光屁股來了,不吃了。”包小三瞬間也來脾氣了。

    兩人眨眼齊齊針對耿寶磊,把耿寶磊搞得哭笑不得,使勁拽著兩人賠禮道歉著:“好好,算我不對……你們倆一個帥呆了,一個酷斃了,行了吧?”

    包小三啪唧給了他一巴掌道著:“哥醜得這麼有性格,說我帥是罵我呢。”

    仇笛也順手給了他一巴掌道:“哥愁得恨不得多吸口霧靄自盡啊,說我酷也是罵我。”

    兩人擠兌著耿寶磊,氣得耿寶磊不理會,吃米田共去吧,喲喝,這還成,你不讓我們還就非去,今兒正好心情不好,不吃爽了我都不回去。

    三個辨著、嗆著,就到了亞奧酒店,在看到臺階上婷婷聘聘下來的唐瑛時,包小三一個後仰,好緊張的樣子,耿寶磊挖苦了:“想傾倒快點,好歹趴地上。”

    “你個賤人,長本事了。”包小三說著就開掐,耿寶磊一轉身,躲到唐瑛身後了。

    唐瑛款款地伸手,和包小三握握,她身著一襲雪白的長裙,披著長髮,胸首碼著一大串亮晶晶的胸飾,顯得高貴而典雅,那怕就包小三也生不出一點褻瀆之心來,仇笛看了愣了下,想不通為什麼這麼莊重,輕輕握手,淺淺一笑,唐瑛笑著問:“好像,你很不情願來?”

    “有點,早知道是這樣的話……”仇笛欣賞的眼光看著唐瑛,欲言又止。

    “怎麼?還真準備爽約?”唐瑛笑著問。

    “不不,我就不帶他來了,我一個人來

傾城笑,明月傷。”仇笛指指包小三笑道。

    暗含的恭維,讓唐瑛有點竊喜,她大大方方的拉著仇笛、挽著耿寶磊,叫著包小三進了廳堂,這架勢可是把包小三給冷落了不少,他遲了一步走著,看著光彩照人的唐瑛、帥氣逼人的耿寶磊、以及身挺人帥的仇笛,心裡莫名泛起的酸意,全化成一句濃濃的腹誹了:

    “馬逼的,等老子有了錢,天天挎著妞來這兒開房xx!”

    ……………………………

    ……………………………

    時間,卡到了十八時三十分。

    董淳潔和戴蘭君已經到場了,不過有意地延遲了幾分鐘,在樓層某個房間裡,董淳潔正斜倚在沙發上,看著戴蘭君帶給他的資料,對於那三位元的出身,讓他撇嘴的地方多,眼睛一亮的地方太少了。

    趁著這飯前的時間,他好奇地問戴蘭君道:“小戴,你說這事合適不?”

    人總是這樣,孜孜以求的事,到臨門差一腳的時候免不了猶豫,戴蘭君笑笑道:“得您拿主意啊,您別把主次搞錯了啊。”

    “我這不徵詢一下你的意見嗎?”董淳潔道。

    “莫非,董主任發現了不妥的地方?”戴蘭君問道,恐怕是沒有發現很妥的地方。

    正是如此,董淳潔稍有難為地道著:“用人都是這樣啊,聽話的不管用、管用的肯定不聽話,又管用又聽話的,咱們可能和人家缺少那交情……這年頭,還真不敢指望士為知己者死的事,背後不捅你一刀,那就是好人了……”

    “您直入主題行不?到底有什麼問題?”戴蘭君道。

    一般情況下,董主任高談闊論恐怕連他自己也很難抓到中心,這不,他想了想,倒把自己想繞進去了,想不出那兒不對來,只是喃喃地道著:“這事我準備了幾年,其實是最好找個懂這個專業的來……可專業的肯定適應不了那種環境。這幾個非專業的,居然還有有前科的……這要是傳出去,我得犯錯誤啊。要讓組織上知道了,我交待不清了啊……可我又有點捨不得這幾個人,老謝說了,他們在屯兵幹過件大事,華鑫大西北影視城那事,應該假不了……嘖,我該怎麼辦呢?”

    “人都在等著吃飯了……要我說啊,老辦法,先上路,不行再作別的打算,是騾子是馬,得拉出來遛遛,否則別和以前一樣,牛氣哄哄的說什麼專家、什麼學者,到最後屁事不頂。”戴蘭君道,她倚著門說話,似乎很隨便。

    “也對,走,會會他們去。”董淳潔拿定主意了,起身道,出門時又回頭指著戴蘭君嚴肅地提醒道:“注意說話方式啊,要文明,別像在一個辦公室的吹牛扯淡,出來讓人家笑話咱們。”

    方罷即走,昂首挺胸,戴蘭君嫣然一笑,默默地跟隨在董淳潔的背後,直下樓來……

    ……………………………………

    ……………………………………

    “哦,有人請,誰啊?”包小三好奇地問。

    “一位美女,不是我。”唐瑛賣著關子道。

    “功能表功能表,揀貴的點,反正不心疼戰神王爺,冷情妃。”包小三樂了。

    “到底誰呀,唐瑛,不是千嬌回來了吧?”仇笛笑著問。

    “不可能,管千嬌多小氣,她的錢都攢嫁妝了。”耿寶磊道。

    “嗨,嗨,別背後編排千嬌啊,信不信我打小報告。”唐瑛笑道,她知道和這幾位元元說話的方式,最好方式就是無拘無束,信口開河。

    這不,一個小小的問題把氣氛搞起來了,猜來猜去,實在猜不著啊,包小三煩燥地斥著兩人:“猜什麼猜,好像你們認識美女……不是我小看你們,除了電腦裡那些沒穿衣服的,其他的都和咱們無緣。”

    “哦,這倒是。”耿寶磊點頭。

    “別提了,我那電腦硬碟都壞了,丟了好多女友啊。”仇笛憂鬱地道。

    唐瑛使勁地梗脖子,差點把一口茶水噴出來,她抿下去,哭笑不得地道著:“嗨,同志們,今天的主人很特殊啊,一會兒凡不和諧的詞不要提啊。”

    “給我們介紹生意就明說嘛,能幹就幹,不能幹,吃人家的算怎麼回事?”仇笛道。

    “問題是,我也不太清楚究竟怎麼回事,得讓你們相互認識一下,你們談,這一次公司不摻合,當然,取決權力也在你們……我嘛,把我當成打醬油的就成了。”唐瑛道,話說到了。

    “耶,打醬油的要都這麼漂亮,醬油不得脫銷麼?”仇笛笑著道,惹得唐瑛臉上微微發燒,耿寶磊給倒著茶小聲說著:“唐姐,我告訴你件事啊,昨晚我和他們睡在一塊,有人做夢喊你的名字。”

    “啊?這麼榮辛?”唐瑛大驚失色道。

    仇笛和包小三齊齊捂嘴,好像在回憶是不是自己說夢話了,兩人一尷尬,耿寶磊眉開眼笑地道:“喲,看這樣,兩人都有這毛病?”

    “不能吧,我喜歡的都外國人,我叫不上名來啊。”包小三道,一指仇笛道:“肯定是你。”

    仇笛沒吭聲,指指笑得岔氣地耿寶磊,包小三一下子明白了,這尼馬是咋呢,兩人離座一伸手,一個揪耳朵,一個捏鼻子,看得唐瑛笑意盈然,她倒是真喜歡這種氛圍了,一鬧起來,什麼煩心事也扔到腦後。

    篤…篤…敲門聲起,唐瑛籲了聲,各人趕緊收斂,唐瑛起身去開門,應聲進來的戴蘭君嗨打了聲招呼,那明眸皓齒的、那旗袍誘人的、看得包小三差點昏厥,他嚴肅地小聲道:“這生意,不給錢也接了。”

    “還是要錢吧,和你有緣的女友,都在電腦裡。”仇笛小聲道。

    耿寶磊先起身握手,可不料第二位進來時,耿寶磊嚇得表情僵了,手僵了,緊張地後退,一下子手足無措了,仇笛愣了一下道:“咦?認識?”

    回看包小三,包小三捂著臉徒勞地道:“不認識。”

    那人國字臉,平頭,黑西裝,臉膛紅潤,本來相貌堂堂的破相了,鼻樑上貼了個膠貼,仇笛心思飛快地明白了,指著他恍然大悟道:“您是……他們……把您……對不起啊,這頓飯我來請吧,實在對不起……”

    仇笛連連拱手,作揖,狀極恭敬,這倒一下子讓戴蘭君好感頓生了,這一位比那兩位可強了一點不止,董淳潔卻是一擺手道著:“說什麼呢,不打不相識嘛,這事怨我唐突……來來,小夥子,坐坐,今兒只喝酒,不談公事啊……認識一下唐朝浪漫英雄之桃之夭夭。你是……耿寶磊?”

    “哎,對對……”耿寶磊緊張地握手,現在明白了,不是個想對他不利的壞了。

    “您是……包小三?好名字,名字起得真有有魄力。”董淳潔笑著和包小三握手,包小三警惕地問:“真不找後賬了吧?說話算話?”

    “我架得住跟你置氣麼?其實那天想逗你玩玩,誰知道你當真了。”董淳潔笑道。

    “能不當真麼?吃飯傢夥要被沒收了。”包小三道,訴著苦衷。

    “沒事,沒事,有我在,就沒收了,我給你要回來……不過三兒,我得說你兩句了啊。”

    “您說……”

    “這禍害別人可以,但你不能禍害祖國的花朵吧?你看你做的什麼東西?*合格證、通姦護照、傻逼徽章……腦殘粉、腦殘金……哎喲,這不怕孩子們學不壞嗎?”

    “這招我想不出來,他教的。”

    包小三一指仇笛,仇笛一糗,董淳潔一愕,包小三生怕不理解似地解釋,其實就是生產汽車飾物下腳料,隨便印點什麼東西,結果仇笛想出這轍來,結果賣的相當不錯,一個月賺了三萬多……然後就不行了,為啥呢?創意被剽竊了,那生產小飾品的,自己開始山寨逗逼證、傻逼章了,咱中國就這樣,太不尊重原創智慧財產權了。

    董淳潔和戴蘭君哈哈大笑,本來擔心的唐瑛這倒放心了,只是糗得仇笛無以應對了,尷尬地和董淳潔握握手,董淳潔也莫名地有點喜歡這位身挺人帥的小夥子,那站姿讓他意外地問了句:“當過兵?”

    “沒有,想當來著,可當兵比上大學還難,就沒去。”仇笛道。

    “身體不錯啊,我看你的資料了,喜歡足球啊?現在還踢不?”董淳潔關切地問。

    “原來喜歡,不過後來發現中國足球比我還沒出息,就放棄了。”仇笛不慍不火開了個玩笑。

    董淳潔和戴蘭君一愕,又是哈哈大笑,邀著幾位坐下,這開場歡快的實在出乎意料,到點菜時候,顯出老董的大氣來了,他直遞給包小三道著:“來,三兒,你先點,不狠宰一頓,都不算給我面子啊……你要客氣,你打我這事,還就跟你沒完啊。”

    “你說的我很緊張啊,這不逼我點鮑魚龍蝦麼?”包小三恬笑道。

    “哈哈……那就點唄。今兒有我,保證你任性一回。”董淳潔隨意道,一指耿寶磊,隨口贊道:“小夥子,我那天聽你唱歌了,唱得不錯。”

    耿寶磊喏喏應聲,包小三卻是嘴不閑著,直道著:“他呀,明明能靠臉蛋吃飯,非要賣弄歌唱才華。”

    噗噗唐瑛和戴蘭君笑噴了,董淳潔笑著問耿寶磊:“是這樣嗎?”

    “不是,別聽他胡說。”耿寶磊不好意思地道。

    “這還用胡說?您看我兄弟這張臉,男女通殺啊,騷擾他的老女人和垂涎他美色的猥瑣男,至少一個連。”包小三隨意道陵亂君顏。

    這回,連等著點菜的小姑娘也笑翻了,唐瑛使著眼色,仇笛桌下直踢包小三這貨,生怕這跑火車的嘴放開收不住,可不料那兩位客人興致頗高,最鐘意的反倒是包小三這夯貨了,說笑起來還沒完了。

    包小三點了幾個菜,仇笛象徵性地加了一個,各人都在客氣,董淳潔卻是不客氣了,要了幾味特色,問到酒時,女士要的軒尼詩,男士嘛,小茅臺,張口直接要了一箱。

    包小三眼睛一凸,暗道著,尼馬酒逢知己了,這是往死裡喝的節奏。

    耿寶磊嚇住了,在這兒的消費有多高他清楚,就這桌菜加上酒,沒大幾萬下不來。

    仇笛也在打小九九,禮下於人,必有所求,放之四海皆准,沒有天上掉餡餅的好事。

    這宴行進的,幾乎是在不知不覺中就上道了,就覺得不妥,也開不了口了,稍等片刻的功夫,董淳潔大馬金刀坐在主席,和包小三、耿寶磊聊得起勁,仇笛就覺得不妥也沒勇氣破壞此時其樂溶溶的氛圍。就在他遲疑的時候,一雙手,一雙其白如玉、手指纖長、膚白甲淨的素手,現在他眼前。

    哦,是坐在他身邊的戴蘭君給斟上水了,仇笛笑笑,謝了聲,對方微微一笑說了句不客氣,同樣微微地傳來了一股淡淡的馥鬱香氣,他詫異地抬頭時,恰和那一雙水波盈盈的笑眼相視,一刹那像觸電一樣,讓他不好意思地低下頭了。

    心思重了,居然沒有發現戴蘭君這麼漂亮,漂亮到讓人不敢直視,他悄悄瞥眼瞄時,戴蘭君正和唐瑛小聲說話,相比這位穿著鑲黃旗袍妹妹,唐姐的貴氣就大打折扣了,戴蘭君那一顰一笑,很隨意,是一種落落大方的渾然天成,而不像唐瑛顯得那麼刻意。

    於是,對這兩位身份的猜測,又多了一層神秘,仇笛愈發地有點惶恐了。

    酒上來了,服務生用一個很精緻的開瓶器嘭聲開瓶,戴蘭君很隨意地給唐瑛倒上,很少,一點兒,那是懂酒的,輕挹著杯子,嗅著酒的芬芳,紅酒、紅唇、笑厴構成一個極具誘惑元素的畫面,讓仇笛不忍移目。反觀董淳潔就豪爽多了,嘴裡說著隨意隨意,一個人就倒了一大杯。

    “來,我先敬諸位一杯啊,為咱們的不打不相識幹一杯怎麼樣?早知道這麼歡實,咱費那勁幹什麼……來,乾杯。”董淳潔笑著舉杯了。

    “我們敬董哥一杯。”包小三和耿寶磊使著眼色,討好上了,這尼馬揍一回就揍出交情來了,人生是多麼滴變幻無常啊。

    各人客氣著,一飲而盡,仇笛顯得很謹慎,戴蘭君向董淳潔使著眼色,董淳潔發現了這個悶葫蘆,他好奇地問著:“咦?小仇……怎麼了?不合口胃?怎麼老不見你有笑臉啊?”

    “沒事,挺好。”仇笛笑笑道。

    “嗨,有事,都寫在臉上了……三兒,這是怎麼了?”董淳潔很好奇地道。

    “哎呀,別提了。”包小三嘴快,攔也不及,直道著:“車被扣了唄,您是不知道,好容易攢錢買了輛二手車,今天邪門了,出門就給交警扣了,還有兩萬多塊錢的貨呢。”

    “違章了?”董淳潔笑著道。

    “那不可能不違章啊,不違章交警不失業了,再說又不是我們一個違章,再說違章了,我們又不是不認罰……嗨,人交警讓他去學習去,一學習那還說什麼,等學會不違章了,生意也黃了蜉蝣天下。”包小三道。

    戴蘭君和董淳潔好容易才搞清包小三這話裡的邏輯,又是呵呵一笑,戴蘭君笑著道:“這事不太好處理啊。”

    “可不,把他愁得。”包小三道。

    “你少說兩句。”仇笛道,沒想到包小三把這事給提上來了,和他心裡想的正好相反。

    “我說不好處理的意思,是這事太小了……架不住啊。”戴蘭君道,很隨意,就像說一件無關緊要的小事一樣,她道著:“要不,我給找找朋友,要回來?”

    仇笛一愕,看著戴蘭君,那破車實在架不住勞動佳人,這時候董淳潔卻插進來了,一拍桌子道著:“呀呀,多大個事,還沖了酒興……拿來,處理單呢?”

    仇笛懵然地掏著口袋,展開那張處罰通知單,董淳潔一瞧,隨意道著:“哦,溫泉中隊的……小戴,你看看誰和這邊有聯繫?”

    “我想想……好像,指揮中心的應該認識吧?”戴蘭君道著。

    “那看看……那叫誰來著?”董淳潔敲敲額頭,在想人名。

    “王,王棟……朝陽區分局當過局長。我這兒有他的號碼。”戴蘭君找著手機上的號碼,董淳潔依次拔號,告了個缺,出了門,眾人在包間裡聽得他又是那副嘻嘻哈哈的說話方式,直說我一個鄉下來的侄兒車被誰誰扣了,麻煩您,給我送亞奧酒店來,我改日登門道謝云云。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這派頭把耿寶磊、包小三、仇笛震得張口結舌,敢情兄弟們發愁的事,在人家眼裡,就是一個電話的事啊。

    “好了,一會兒他們就送過來……”董淳潔笑吟吟地回來了。

    “那真不知道怎麼謝您了。”仇笛起身,惶恐地道,沒想到解決得如此容易。

    “那簡單,多喝兩杯,只當謝我了……來來,走一個。”董淳潔坐定,和仇笛幹了一大杯。

    且喝且吃,流水介地菜上著,此時三位真是發現酒逢知己了,骰子、劃拳、猜數、揮手腕,董淳潔玩得是揮灑自如,剩下五個人加一塊都不是他的對手,連戴蘭君也和唐瑛、仇笛幾個站到一個陣營了,等到董淳潔走關,他興致大起,揮著袖從頭甩到尾,甩骰子、猜數,三下五除二,贏了個通關,緊接著興致高昂,通關不算,喝喝,你們喝了再來……不服氣你們可以找我單挑啊,我可是酒經沙場,罕逢對手。

    包小三喝得有點高了,捋著袖子就要開幹,不過毫不意外,輸多贏少,他拉上耿寶磊也不行,兩人對一個,仍然是輸多贏少,反觀董淳潔可就越喝越來勁了,大杯子一傾,咕咚一聲下肚,都不見臉上有反應。

    仇笛暗叫聲苦也,恐怕三人綁一塊也對付不了這個酒桶了,正喝到興處,服務員領班來瞧門,找董主任,說是有員警找,董淳潔喝得杯不離手,隨意道著:“小戴,去接下車去……小仇,你也去,下不為例啊,跟人家說句好話,別擺譜。”

    兩人應聲,起身出去,隨著領班下樓,當看到自己那輛破五菱,那麼鶴立雞群地泊在這幢高檔酒店門前時,還真怔住了。沒錯,是兩位交警送回來了,看了看證件,還給戴蘭君敬禮,戴蘭君回了個禮,車交了人就匆匆走了,把站在門廳處的仇笛看傻眼了,就即便喝得有點頭暈,他也清楚地知道,遇上不露相的真人了,只是這種人,恐怕不是那麼好推託打發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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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賤諜任務 第5章 如夢如幻如戲


    燈影中、樹影下、身姿婀娜、蓮步搖曳。

    戴蘭君娉娉婷婷向仇笛走來,兩腮坨紅、鳳眼含笑、款步近前,香風襲人,卻是一隻纖手撚著車鑰匙,笑吟吟地遞給他。

    “謝謝。”仇笛心神飄搖地道,真覺得勞動美人芳駕找回這麼輛破車,簡直是褻瀆。

    “不客氣。”戴蘭君玩味地口吻道,對於異性被自己的風采所攝,免不了有幾分驕傲。

    兩人相視,戴蘭君兩眼炯亮,仇笛卻意外地有點羞赧似地躲閃,這位標挺、黝黑、訥言的大男孩,似乎勾起了戴蘭君無限的興趣一樣,她審視著,並沒有走的意思,而是好奇地問著:“商業間諜是個隱藏很深的職業,你從事這個幾年了?”

    “不好意思,業餘的,就幹過兩回。”仇笛不好意思道。

    “哦,也是……都像你這樣,那間諜也太容易找了。”戴蘭君笑著道,她清楚,那怕就董主任身份不低,恐怕也輕易逼不出謝紀鋒的底牌,她又問著:“那……為什麼又回去當二道販?”

    “太危險,上回在外地,我們就差點被打成生活不能自理。”仇笛道,面色泛苦,在面對這位的時候,很難有說假話的*。

    明白了,這是給了董主任幾個二把刀,純業餘水準的。戴蘭君心裡微微有點不適,一下子像被刺激一樣,有點忿然地踱著步,嘴唇翕合著,像被懸而未決的事難住了。

    仇笛卻輕鬆了,他看著這位養眼的女人,側面看,不得不佩服偉大的服裝設計師啊,設計旗袍開叉真好,一步一的搖,****若隱若現,那修長的挺拔,真個人看著讓人有點硬朗朗的衝動啊……噢對了,臉蛋,鵝蛋型?瓜子型,都像,戴蘭君是位豐腴的女人,不會讓人覺得楚楚可憐,她這身鑲黃泛紅的旗袍,只會讓你覺得那裹著的就是個尤物的誘惑。

    咕咚,一聲輕微的吞咽聲音,不知道是因為酒後口幹,還是因為****焚身,仇笛微微失態,可更讓他失態的是,這麼輕微的一聲卻讓戴蘭君止步了,她瞥眼看著仇笛,又一次審視著,像檢視一堆可疑物品一樣,試圖找出破綻何在。

    她說話了,直接道著:“你比我想像中要差。”

    “嘿嘿,沒關係,不過您比我想像中要好。”仇笛道,沒來由地輕佻了一句。

    戴蘭君看著酒意盎然的仇笛,呵呵笑了,那俏臉頓如綻開的海棠花,不算妖嬈,卻更誘惑,仇笛也呵呵地傻笑著,可不料戴蘭君笑著搖搖頭,再次追加評價:“哎,又差了一個品軼!”

    “呵呵,本來就不高嘛,我們當時是謝紀鋒一天一百塊錢雇的。”仇笛伸著手指,一根,表明著自己的身價。

    這情形果真嗝應到戴蘭君了,她踱了兩步,近觀著仇笛,長舒一口氣,像是有所顧忌一般,不過還是單刀直入地問了:“知道我們找你們,幹什麼嗎?”

    “你不還沒說呢嗎?”仇笛道,他眼神凜了下,突然想到,這場宴恐怕是刻意為之了,樓上那倆好對付,而支開自己,恐怕是為了方便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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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不像真傻啊?”戴蘭君道。

    “別賣關子成不?您說吧,幹嘛,多少價錢,合適就幹唄,我們不忌諱的,只要不是打家劫舍。”仇笛道。

    “就你們這樣,打家劫舍,誰敢和你們合夥?是這樣,我和董主任準備遠足,需要幾個幫手,主要擔任司機、搬運工、跑腿的角色,不知道,你對此是什麼態度?”戴蘭君笑著問,對此,她覺得應該得到一個迫不及待的答應,可那樣的話,她想自己肯定會猶豫。

    仇笛想了想,看了看,使勁眯眯眼再睜開,嚴肅地問:“不至於這麼簡單吧?那給多少錢?”

    “不會很多,可也不很少,當然,也不會那麼簡單。”戴蘭君繞來繞去,似乎在斟酌是不是告訴對方真相。

    “太難了不行,您都看到了,我們仨頂多草包一對半,糊弄下普通人還行,真太難了,那幹不了啊。”仇笛道。

    “這個不用解釋,我看得出來,我現在就是問,有合適的價格,你願不願意去……地方很遠,在西北,條件也很艱苦。”戴蘭君道。

    “多少錢?”仇笛脫口問,瞬間又覺得不好意思了,訕訕笑笑吐吐舌頭。

    “你的意思是,只要錢夠多,就去嘍。”戴蘭君問。

    “呵呵,你明顯錢不夠多嘛,要不何至於找我們這些身價低的……您別繞彎子,直接說清楚。”仇笛道。

    “恐怕能講清楚的只有價格,其它的,得你入行才能說。”戴蘭君道,撂出個價碼來:“一個月時間,每人先預付一萬,食宿和其他開支都算我們的,回京後,再付你們餘款,3到4萬……這差不多是一個貼身保鏢的價碼了,還滿意麼?”

    這價錢倒是嚇不住仇笛,只是讓他有點猶豫,他看看戴蘭君,沒敢應承,戴蘭君問著:“嫌少?還是嫌多了?”

    “要以我們幹過的商務調查事情說,不多,一百萬、兩百萬的單子我們都接過,而且完成了;但要以一個普通的活計來講,又多了……所以,您這事……我得考慮考慮。”仇笛道。

    戴蘭君皺眉了,她看著仇笛,不屑地道:“別胡吹大氣,給商務公司幹,你能分成到四成就不錯了,出賬稅負還得自負……一百萬的單子,落你手裡能有十萬撐死了……你猜得很對,我們不是有錢到任性的主,價錢就這個樣子了,再考慮也不會加價。”

    “您沒聽明白我的話,不是價錢的問題,而是能不能去,我得考慮一下。”仇笛道。

    “擔心我們把你們賣了?”戴蘭君笑著問。

    “不至於,頂多把我們坑了,不會賣。”仇笛笑著道,戴蘭君臉色一肅,他笑著補充著:“其實,您也在猶豫,何不也仔細考慮一下呢?這個,會不會和你們職業有衝突啊?而且,我怎麼覺得你們是不是燒香找岔廟門了,不對路啊?”

    “不對路?你指什麼?”戴蘭君道。

    “比如,職業

嫡女毒妃。”仇笛道。

    “喲?能看出我和董主任是什麼職業?”戴蘭君興趣來了。

    “你……”仇笛大大方方看看,上上下下看看,然後搖頭道:“穿這身衣服還真看不出來。”

    “呵呵,要讓你看出來,那我就活得太失敗了。”戴蘭君道。

    “不過董主任能看出來。”仇笛道。

    “是嗎?”戴蘭君不信了。

    “當官的。”

    “這還用你說。”

    “官職不高不低,官場嚴重失意的。”

    “…………”

    “水準勉勉強強,志大才疏的。”

    “…………”

    “他要是這樣,你就好猜了,我們是居之不易,您應該是出頭不易吧?”

    仇笛帶著幾分醉意地說這話,說完了,戴蘭君半張著嘴,似乎被驚到了,仇笛趕緊道歉說著:“對不起,我喝的有點多,瞎扯的,您別介意,回頭我和他們商量一下,沖著你二位這麼看得起我們,真幫這個忙沒問題,花不了那麼多錢。”

    說著,要邀戴蘭君回宴中,不料戴蘭君伸手攔著他,又一次好奇地看著他,直問著:“你怎麼知道董主任官職不高不低,官場嚴重失意?”

    “那酒場一看就知道啊?最能喝的肯定不是一把手,官場得意的那手眼通天的,還至於找這種路子?應該早有人安排好了……董主任明顯是個不上不下的中層,不會是專門負責陪酒的吧?”仇笛問。

    戴蘭君呲聲一笑,又問著:“那志大才疏呢?”

    “要真志存高遠的,能和我那盲流兄弟說一塊嗎?”仇笛反問著。

    戴蘭君沒想到仇笛是靠這個猜到的,哈哈大笑著,指指仇笛,附加的評價卻是說不上來的,這來自生活中的小智慧,似乎讓她稍稍改觀一般,她笑著道:“那你還考慮什麼?官場失意的,志大才疏的,他遠足還能幹什麼?不過我暫且還是不能告訴你啊,董主任雖然才疏,可身世恐怕不同於普通人。”

    “我懂,不就京城那家官老爺的後代……不過,我挺喜歡董主任的脾氣的,不矯情,愛玩。”仇笛道。

    “走吧……他們一定等急了,你最快什麼時候給我回音?”戴蘭君問著,邀著仇笛走,仇笛邊走邊想著:“我再考慮考慮。”

    “你這人真沒良心,剛把車給你要回來,你就擺架子。切……”戴蘭君翻了他一眼,加快了步子,去摁電梯。

    “可不叫你說了,我這事業剛起步了,扔了多可惜啊?”仇笛難為地道,他換著口吻道著:“要不,你讓他們倆得了,需要那麼多幫手嗎?”

    “我就看上你了。怎麼著吧?這麼點面子都不給?”進了電梯,戴蘭君如是道,這麼個耍嬌似的口吻,前後狀似兩人的變化,讓仇笛受刺激般地肩聳了聳道:“我自己都看不上自己。”

    “瞧瞧,多謙虛啊,呵呵劍三之穿越揀個爹。”戴蘭君笑著,笑容裡,充滿了玩味似的不屑。

    大多數時候,男人那怕打腫臉充胖子,也受不了這種刺激,仇笛的表現讓戴蘭君有點意外,像一點火氣也沒有,只是憨憨地笑笑。

    電梯到了樓層,兩人並肩從服務生的鞠躬裡走過,穿著高跟鞋的戴蘭君和仇笛身高相仿,這麼婷婷走過,恍惚間讓仇笛想到什麼似的,心裡莫名地泛起著漣綺。

    對了,他回眸掃了眼,正有一對喁喁私語的情侶出來,那緊緊挽著樣子,讓他羡慕的眼神裡,生出了無限的愁悵。

    “我也猜到了一件事。想聽嗎?”戴蘭君突然道。

    “什麼?”仇笛愣了下。

    “你沒有女朋友。不過曾經好像有過一位。”戴蘭君道。

    “何以見得?”仇笛奇怪了,這個戴蘭君,可比董淳潔那草包要強不少。

    “眼神啊,觸景生情了。”戴蘭君笑道,側頭問仇笛:“猜得對嗎?”

    “這還用猜嗎?和另一位美女在一起,我就有女朋友,也得說我單身啊。”仇笛笑著道。

    “呵呵,馬屁拍得不錯,值得嘉獎。”戴蘭君絲毫不以為忤地笑笑,推開了包間的門。

    這裡的事可能有點出乎意料,進門時董淳潔正和包小三對拼著酒,包小三醉態可掬,董淳潔稍有酒意,恐怕這種不對等的情況下,不發生點出乎意料的事都不可能,這不,董淳潔在提醒著:“……三兒,那說好了啊,後天起程,哥先付一萬,趕回來,再給你餘款。”

    包小三一頓酒杯,豪氣幹雲地道著:“說什麼錢不錢的?有什麼事,董哥您說話,汽配城我好幾十號兄弟呢,想特麼弄誰就弄誰。”

    “好好,咱不弄誰,咱出外地旅遊去……來,幹一杯……小耿,你也來……甭擱這兒賣唱了,回頭哥給你介紹幾個工作室,都是些有點小名氣的演員辦的,沒准你這小樣,能演偶像劇呢。”董淳潔道著。

    耿寶磊喝得面紅耳赤,估計也把董淳潔當成救苦救難的菩薩了,直端著杯子敬道:“那謝謝了啊,董哥……您是不知道,我其實就想活出個樣子來,靠自己活出個樣子來……借您吉言,敬您一杯。”

    三人一飲而盡,仇笛眨巴著眼,回頭看戴蘭君時,她正和唐瑛抿著紅酒,笑吟吟地說著什麼,此時仇笛已經徒然發現,三人的同盟根本沒經得起幾瓶茅臺的攻勢,早潰不成樣了,他又一次看向戴蘭君時,戴蘭君挑了挑眉毛,像故意刺激他一般。

    對呀,這鴨子怕是得趕上架了。

    董淳潔可一個沒落下,回頭給仇笛倒著酒,關切地問著:“他們給送回來了吧?”

    “啊,謝謝,董主任。”仇笛道。

    “叫哥。叫什麼主任……官字兩張口,一張用來吃,一張用來吹牛,我也就認識人多點,真放到京城,就我這職位,屁都不是……來,兄弟們認識一場就是緣份,幹一杯。”董淳潔邀著,一兩大的杯子,倒水似地咕咚就下肚了,仇笛皺著眉頭剛喝罷,老董的大手就拍到肩膀上了,直問著:“我們……三兒、小耿,說好了啊,後天咱們啟程,西北巡視一圈去,這在過去叫八府巡按,代天巡狩……委曲各位兄弟了啊,給我老董裝裝門面,都給我穿上黑西裝,戴上墨鏡……京城輪不著咱,咱出去地方上也擺個譜去,您說行不乘性而來。”

    “行行。”仇笛哭笑不得地應著。

    “那說定了哈,一切損失我包賠,一切開支我報銷。”董淳潔搶著話頭道。

    “啊?喂,董主任……這個……”仇笛趕緊攔著,這怎麼著就成答應了,卻不料董淳潔回頭一攬他笑道:“叫哥……甭提錢的事啊,你們不要錢,那是罵我呢,該怎麼著怎麼著,三兒說了,你想考公是不?那你找我啊,要說帝都裡給你安排個工作有難度,那是真的……可在你們老家,那還不跟玩一樣?一個電話的事……京城沒啥好的,就這點好,不到京城不知道你官小,小戴這身份放地方上,也和他們縣級市領導是同級別的……回頭我給你安排,你就甭問了,等著上班就成了……”

    那說得豪爽大氣,把仇笛的肩膀拍拍啪啪直響,愣是把仇笛噎得一句話也講不上來,他好容易找了個藉口,問著耿寶磊道著:“寶磊,你在這兒還有工作呢?那咋辦?”

    “沒事,已經安排了……哎,他大爺的,這經理怎麼還沒來。”董淳潔嚷著。

    耿寶磊提醒著:“您剛打電話不是?”

    咦,還發生什麼奇怪的事了?仇笛納悶了,唐瑛笑了,嚷來了服務員,服務員直道著來了來了,片刻真有一年過四旬、派頭十足的男子進門了,耿寶磊起身叫楊經理,那楊經理態度極其恭謹地道著不是,被董淳潔擠兌著自罰了三杯,老董直攬著耿寶磊介紹這是我小兄弟,要是以後再來你這兒,敢讓他唱歌,我跟你沒完啊。

    這點讓仇笛覺得意外了,亞奧酒店的老總,怎麼著也得千萬身家往上吧,還就陪著笑臉直說好話,又給加了份果盤,送了一人一包紀念品,安排著下麵人好好伺候。勉強讓董主任滿意,董主任攆雞趕狗似地一擺手:去去,我就不待見你們這些奸商啊。

    就這麼打發走了,把包小三、耿寶磊看得景仰無比,直把董哥當偶像派了。

    仇笛悻然撫撫額頭,甚至有點懷疑自己猜的是錯的,他幾次看戴蘭君,戴蘭君都是那副神神秘秘的眼神,像挑逗,又像挑恤,那怕就挑不動他,也讓他一直充滿著好奇。

    招待真是無可挑剔,宴罷離座,房卡已經塞到他們三位手裡了,一人一間,敬請自便。董淳潔下樓時幾人送著,老董一手攬一個教育著:“年青人火力大,想幹嘛幹嘛,不過別太出格啊……”

    包小三早喝得東倒西歪了,直摟著董淳潔叫著哥嚷著,親哥噯,你別走哈,剩下節目我安排啊,光吃喝還沒玩樂呢,您走了算怎麼回事?

    這下把董淳潔給搞住了,他趕緊叫著耿寶磊和仇笛:“快快,把他弄回去……別送我了。”

    兩人拽著包小三,戴蘭君在前臺刷了卡,和唐瑛、董淳潔匆匆離開了,看那樣子,那有醉意。

    這邊就不堪了,等看到車走,回頭卻不見包小三了,找了一圈才發現,他抱著大廳的垃圾桶,呼呼睡上了,仇笛直叫苦也,可了勁把包小三放到背上,耿寶磊喝了酒一見風也不行了,直趴在垃圾桶上吐,吐得那叫一個翻江倒海。

    先送了包小三,下樓又把耿寶磊背回了房間,兩人一仰一趴,早不省人事了,仇笛倚在寬在的落地窗後,點燃了一支煙,想了很久卻也想不出所以然來,回頭看看這兩睡得死死的,真讓他好不羡慕………






第三卷 賤諜任務 第6章 何來神神秘秘

    轟轟的引擎聲響,一輛suv轟鳴著,開進了機場倉庫,在門口嘎然而停,車副駕上的戴蘭君閃了個趔趄,瞪了開車的包小三一眼。

    初次試車,包小三頗為得意地問著:“咋樣,領導?開車鑽胡同我最拿手。”

    “這可不是三輪車啊。”戴蘭君愕然道,這貨開車可是夠野的。

    “差不多,我和仇笛送貨的時候多了。”包小三道。

    “行,勉強吧。”戴蘭君道,嗒聲開門,不料後面伸出個腦袋來補充著:“對了,領導,三兒可沒駕照啊。”

    “啊?”戴蘭君吃驚不小,她瞪著包小三斥著:“沒駕照你亂開什麼車?”

    “您就問我會不會開車,沒問我要駕照啊?”包小三委曲地道。

    氣得戴蘭君拍下自顧下車了,包小三回頭一瞅耿寶磊,卻是氣不打一處來了,伸手卡住,胳膊勒著脖子,敲著腦瓜蹦罵著,誠心讓老子丟醜是不是?你不說他們又不知道,回頭整個假的不照樣用麼?

    耿寶磊說了,沒有就是沒有,別造假,這兩位一看就是公務員,很牛逼的那種,作假不是作死麼?

    兩人互掐著,耿寶磊經過屯兵和臨海的歷練,卻是不怎麼怕包小三了,轉眼間一隻手的防狼噴劑對準包小三了,威懾之下,包小三趕緊放開,正打著嘴官司,戴蘭君已經在嚷了,兩人趕緊下車,快步進了這個倉庫。

    這絕對是個有特權的人,連車都有特權,一亮證就能進了機場倉庫,兩人不敢怠慢,戴蘭君正和倉庫保管辦著手續,一指牆角整齊碼著包裝箱道著:“全搬車上……小心點,重著呢啊。”

    “好嘞。”

    “這也太容易了。”

    兩人捋著袖子就幹上了,戴蘭君愕然的是,包小三一手挾一個,耿寶磊就差了點,搬一箱也毫不費勁,那可是都是毛重幾十公斤的金屬器材,這倆,還真是搬運工的好料子。回頭時,連辦手續的也保管也愣了下,戴蘭君再回頭時,第二趟耿寶磊給包小三膀上撂,直壓了四箱,快步上車了。

    裝貨很快,最起碼比想像中快,戴蘭君出來時,車後廂已經整整齊齊碼了幾層,重量壓得車都陷了一截,裝完車兩人隨手拍拍衣服,臉不紅氣不喘的,戴蘭君啞然失笑地問著:“可以啊,放那都是個好勞力啊。”

    “這算什麼,想當年,我們仨卸一車大米,十幾噸呢。”包小三不屑地道

嫡女毒心。

    “不錯。”戴蘭君重重一拍包小三肩膀贊了個,一揮手嚷著耿寶磊道著:“你開車……有本吧?”

    “有有有……我絕對有,我早想試試您這輛巡洋艦了。”耿寶磊高興地小步顛著,坐到了駕駛的位置,起步、加速、穩穩當當出大門、過減速帶,開了不遠,戴蘭君倒是放心了,她輸著目的地座標,讓耿寶磊跟著導航走,隨意地問了句:“車開得不錯,哪兒學的?”

    “我要說,我駕齡快十年了,肯定沒人相信。”耿寶磊道。

    喲,戴蘭君不解了,後面的的包小三接話頭道著:“有。”

    然後加重語氣道:“鬼才相信。”

    “領導看到了吧?和這個人沒法正常說話。”耿寶磊道,已經習慣包小三處處和他抬杠了。

    戴蘭君一笑道著:“不過確實不錯,你年齡不大啊,真有十年駕齡了。”

    “我第一輛車就是奧迪,後來又換了輛賓士……呵呵,很早以前,說了你們也不信。”耿寶磊心情大好,隨意道著,戴蘭君還真不敢相信,她回頭看看包小三,像在徵詢真假,包小三說了:“領導,您還不瞭解他。”

    “瞭解什麼?這不剛認識。”戴蘭君納悶了。

    “他賣唱的,說的比唱得都好聽唄。”包小三釋疑了。

    聽得戴蘭君哈哈大笑,耿寶磊也跟著笑,只不過稍讓戴蘭君奇怪的是,耿寶磊根本不像個初次摸車的人,那份從容、那份隨意,真說是那家的小富二代,還真是沒人置疑。

    開局良好,不是一般地良好,最起碼戴蘭君覺得,一天能笑抽幾回肚子不是什麼壞事。而之于耿寶磊和包小三,陪著這麼位美女在京辦事,那可是求之不得的,兩天拉了兩次貨,出入的都是平時正眼都不敢看的地方,恍然間一如鄉下來的土包子,徒然間披了條黃馬褂,走到哪兒也接受著別人羡慕的眼光,那份新奇和驕傲可是滿滿地哦。

    路程不短,用時一個半小時。五環外一處有崗哨守衛的大院,戴蘭君提前把一份通行證放在車窗前,本以為是隨意的動作,可不料車到地方那門禁自動打開,惹得耿寶磊又是景仰地瞥了這位美女一眼。

    戴蘭君去辦事,片刻又出來招呼著耿寶磊和包小三把貨堆到一間辦公室裡,兩人麻利地幹完,將走時,耿寶磊拉拉包小三,賊頭賊腦指指,桌上是大紅的文件頭、辦公室掛著黨旗國旗、樓道裡是光榮榜,關鍵是單位的名字嚇人,國字頭,航空航太資訊採集中心云云,兩人指指點點,卻噤若寒蟬,回到車上,安安生生坐著,心裡卻是起伏難平了。

    “哎我說,戴姐到底幹嘛的?怎麼覺得老神秘了?”包小三問。

    “我說,你又說我吹牛。”耿寶磊道。

    “那你說個不吹牛的,不就行了。”包小三道。

    “你不會自己問啊?”耿寶磊嗆道。

    “又不是沒問,一問人家嘻嘻哈哈就應付過去了。”包小三道。

    也是,本來就忌諱,人家要不準備講,恐怕問也白問,可越是這樣,讓兩人的疑惑越大,不約而同地腦袋湊一塊了,耳朵咬上了,包小三道:“她還沒給錢,不會就吃頓飯,把咱們賣了吧?”

    耿寶磊一想肯定不是,他說了:“不可能,咱倆賣了還不夠那晚的飯錢呢,別說人家還開了三間房,知道房價麼,1888起


純禽總裁狂寵妻。”

    “仇笛有點擔心他們來路不明啊。”包小三道。

    “不可能,來路不明的人,能進了這種地方?”耿寶磊道。

    包小三想想點頭了:“也是哈,這崗哨加得嚇人呢,收破爛的肯定都進不來。”

    “嘖,別提你的老本行……我是說,這兩跑的地方,都是國家機關,而且還是需要通行證,不能隨便出入的地方,你想啊,肯定不是一般人啊。”耿寶磊道,心裡未必沒有想攀個高枝的想法。

    包小三肯定更有了,不沾點便宜都捨不得走啊,他說了:“這不說得就要走了,怎麼沒見老董啊?”

    “你千萬別叫人家老董、董哥啊……我覺得肯定是某個單位的領導,說不定看上咱們,還真能管點用。”耿寶磊道了。

    包小三懵了,對於鹹魚翻身的事頂多是夢想,可做了這麼多年夢,還是沒想,免不了要持懷疑態度,於是耿寶磊就跟他講在酒店聽到的那些一步登天的故事了:某某開車的,就因為車開得好,領導一高興,把他一家戶口給留京了;某某小夥,在路上扶了晨練的大爺,嗨喲,回頭才發現是個退休的部長級領導,一個電話,把工作問題給解決了……你還別不信,沒准你在公交上看見位嘴眼歪斜,長得呵磣的貨,還就是多大的官呢?

    包小三聽得神往無比,期待地問:“嗨,你這樣說,像我這麼醜的,是不是也有可能當個大官啊?”

    呃,耿寶磊一梗脖子,被刺激到了,敢情三兒不傻,想飛得更高更遠啊。

    結果還沒有商討出來,戴蘭君已經出來了,是兩位中年男送的,握手寒喧,階上相送,一般有人的時候,戴蘭君總是一副不苟言笑的絕對高冷妹的樣子,加之又身穿正裝,總是給人好大的壓迫感覺。

    但一出單位就不一樣,眉眼一綻,就成親和姐了,她笑著和兩人道著:“車開到五裡橋那塊……今天就沒事了,我就不送你們了啊。”

    “沒事,我們自己坐公交回去。”耿寶磊道。

    “那位呢?明天能趕上麼?”戴蘭君問,自然是說仇笛了,這個貨最不好指揮,兩天都沒露面。

    “能趕上,他在家收拾東西呢,出去不是一個月麼,退了房,省得點呢……哎領導您別見笑啊,我們掙錢不容易,能省點就省點。”包小三幽怨地道。

    耿寶磊在暗笑了,要說到錢上,誰也不比包小三精明,這未必沒有提醒戴蘭君的意思,而且效果很明顯,她恍然大悟了,趕緊地拿著自己的包,齊齊三摞錢拿出來了,直遞給包小三道:“拿著,不說我差點又忘了,一人一萬……直接存了吧,路上我們有準備,開支不用你們操心。”

    “哎,好嘞。感謝領導。”包小三樂滋滋地直揣好。

    “別叫領導,叫戴姐就行了,咱們之間千萬別客氣啊,出遠門,路上得多靠你們了。”戴蘭君道。

    包小三喏喏應聲,耿寶磊卻是隨意問著:“戴姐,我能問個不該問的問題麼?”

    “想問我們是幹什麼的?想問我們去幹什麼?想問去什麼地方?對嗎?”戴蘭君直接道[刀劍神域SAO]你所相信的永遠。

    “是啊,明天就要走了,我們連目的地都不知道啊。”耿寶磊道。

    “呵呵,我也不知道,一路往西走就行了……要想知道啊,你們回去自個看看地圖,凡名山大川、美食出沒地方,差不多就是董主任要停留的地方,放心,絕對讓你們不虛此行,對了,第一站我知道,保定的驢肉火燒、豆腐絲。”戴蘭君笑著道。

    兩人的疑問瞬間又沒影了,就董主任那好喝會吃愛玩的得性,估計頂多也就這類事。

    到的目的地,兩人告辭下車,做最後的出行準備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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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4-14 16:52:59 |只看該作者
    ……………………………

    戴蘭君駕著車又行十數公里,在一處高校區泊定車了,拔著電話,一路進了校園。

    好像是個特殊的時間點,校園的小廣場張燈結綵,主席臺上坐著一溜排隊講話的領導、台下人頭攢動著,不時地響起一陣掌聲,戴蘭君在人群週邊瞄了良久,循著手機的定位才找到目標。

    董主任,正悠閒地夾著煙,靠著棵樹滋吧滋吧抽著,他穿著身涼褂子、長褲、老布鞋,乍一眼,這扮相和掃樓的大爺有得一拼。戴蘭君默默地站到他身側的時候,他頭也不回地問:“怎麼樣?”

    “還可以,三個人都能開了車,我沒見仇笛開,不過他天天開著麵包討生活,水準應該差不了……體力更不用說,都可以。”戴蘭君道,恐怕這是三人唯一的長項了。

    好像要求也就這麼高,董淳潔一問過後,再無出聲了,那思考的樣子像在側耳傾聽著臺上的講話,此時戴蘭君才注意到,是這所高校支援西部的歡送儀式,應屆畢業生裡報名支邊的,都戴著大紅花坐了一排,代表上臺講話了。

    “董主任,您是不是有點風聲鶴唳了?這個不可能是個途徑吧?”戴蘭君小聲道。

    “呵呵,問題是你能想到的途徑,肯定不是啊……我盯了他們很多年啊,除了商務,高校和境外來往是相當頻繁的,互派留學生、學術研討、文化旅遊、觀光,反正能想到的名目基本都有,其實已經有了這種先例啊,唬弄這幫涉世不深的大學生,那是最直接的辦法。”董淳潔道,很嚴肅,不像平時嬉皮笑臉的樣子。

    “那這個事,是不是應該向上彙報一下?萬一有意外,我們擔不起責任啊。”戴蘭君又一次小心地提醒。

    “等批復最快得半年,咱們的規則你又不是不知道,不出事,領導永遠不會高度重視,我在體制裡當官已經二十多年了,知道我什麼感覺嗎?無聊得我都想從辦公樓上跳下去,那怕就聽個聲響,也比一潭死水強啊……我恐怕再沒有二十年可以熬了,嘖。”董淳潔落寂地道。

    這個表情讓戴蘭君意外地想起了仇笛的評價,志大才疏。她眼光裡似乎還有幾分同情地看這位躍躍欲試,卻毫無建樹的上司。

    “怎麼了?你想臨陣退縮?”董淳潔問。

    “沒有,找不到就當一次說走就走的旅行了。”戴蘭君笑了。

    “相信我,你會不虛此行的,中華地大物博,再活一輩子,你都吃不盡、看不完[網王+櫻蘭]一朵落下的花。”董淳潔道。他瞥了眼戴蘭君,看她有點擔心的樣子,知道她的擔心何來,小聲問著:“你是對咱們的隨從,不太相信吧?”

    “有點。”戴蘭君道:“我不太確定,您不是先前也有懷疑,現在怎麼肯定了?”

    “不肯定也來不及啊,只能將就著用了。”董淳潔道,轉過身來叫著戴蘭君說著:“走吧,沒什麼看的了,支邊的明天也上路了,和咱們走的不是一道。”

    “我得提醒您幾句啊,不知道說的對不對,您斟酌一下。”戴蘭君邊走邊道著。

    “你是說他們身上的毛病吧?”

    “對,他們不具備任何專業素養,當過商務間諜也業餘的,可能一點都指望不上。”

    “那不正好,省得太聰明瞭,連咱們也降不住。”

    “還有,他們幾乎沒有什麼警惕性可言。”

    “那不也正好,長相傻點,誰也不會防著他們……”

    “還有一個最關鍵的問題,我們不能告訴他們真正的目的,這一點他們能接受嗎?或者半路露了餡,或者他們有所發現,出了岔子怎麼辦?半路撂挑怎麼辦?”

    戴蘭君幾句無效,來狠的了,往最壞處打算了。

    董淳潔想了想,這似乎是最難的地方,片刻大手一揮道著:“應該不會,就我這酒囊飯袋的草包樣子,你告訴他們,他們也未必相信……其實不用裝,本色演出就ok了。你甭太上心,反正我在大家眼裡也就是個酒囊飯袋,啥也辦不成更好,一路領略下地方風光,吃喝著就回來了……”

    老董說著,卻是回復到胸無大志、吃喝玩樂的模式,那咂吧嘴、見喜眉、腆肚子的樣子,除了草包,你還真給不了他一個更好的評價。

    兩人悄然無聲的離開了校園,上了車。悄然無聲不是因為安靜,而是因為太喧囂了,沒有人注意到這普通的一對…………

    ………………………………

    ………………………………

    傍晚時分,唐瑛在租住地翹首期盼著,看到仇笛駕車來時,她上前指示著停車的地方。

    後廂開了,兩箱東西,唐瑛奇怪地問著:“就這麼點東西?”

    “啊,可不就這麼點。”仇笛道,他扛著箱子上膀,唐瑛提上了那個旅行包,直向單元裡來了。

    租住的地方,仇笛要遠行,房子退了,行李暫且放到這兒,唐瑛今天早早下班,就等著他來,租住的五層一開門,唐瑛給說著放的地方,開了她的房間,和別人合租的,另一位據說也是位白領,這個點是肯定回不來的。

    “坐下,給你……”唐瑛拿著聽飲料,仇笛接到手裡,眼睛卻在看著環境,唐瑛笑著問:“是不是寒酸了點?”

    “和我們那兒比就好多了。”仇笛道,一幢一百平的兩人合租,空間要大多了,還有個小陽臺,屋裡被收拾得井井有條,一點也不顯得擁擠,仇笛笑道著:“唐姐,麻煩你了啊。”

    “客氣什麼呀,你這人真是的北妖王妃契約愛情。”唐瑛嗔怪了句。

    仇笛一笑,然後發現這個環境,似乎能產生尷尬一般,讓他語言不是那麼順暢了,而唐瑛,卻總是那麼笑吟吟地看著他,越那樣,越讓仇笛顯得手足無措,幾次欲言又止,唐瑛卻像故意逗他一般,熱切地看著他,像在等著他說話,憋了半天,仇笛說了:“對了,還一塊吃飯呢?要不走吧?”

    唐瑛噗聲笑了,她看看表道著:“還有一個多小時呢,不急。”

    “哦。”仇笛羞郝地一笑,順著唐瑛的視線,突然發現自己隨意地正坐在人家床上,枕頭邊,他不好意思地挪開了。

    “不會吧?我讓你很緊張嗎?”唐瑛哭笑不得地道,平坦看仇笛大大咧咧的,葷素不忌地開玩笑,怎麼獨處的時候,反正這麼差勁。

    “有……有點,頭回進女人的閨房。”仇笛不好意思地道。

    “這都什麼年代了?你不會還是個……”唐瑛好奇地問。

    “打住,咱們不討論這個問題行不?”仇笛趕緊攔著話題。

    唐瑛哧聲又笑,突然發現這事很好玩一般,逗著仇笛道著:“我怎麼看著不像呢?不會連女朋友都沒有過吧?”

    “笑話我是吧?買不起房,我還開不起房?”仇笛惱了,如是道。

    “呵呵……怎麼聽著像包小三吹牛啊?”唐瑛被仇笛羞惱的表情逗樂了,此時看到的這一面,她覺得是真相,或者不是她期待的那種,但卻是他喜歡的那種。

    這不,說句話都憋不出來,枯坐了不大會兒,仇笛就叫著走,等一出門,好了,正常了,沒有心理壓力了,開始扯淡了,坐到唐瑛的車上,她問著:“……哎唐姐,你別說我啊,這都什麼年代了,你怎麼也老是單身一個呢?”

    “那,解決單身很容易,可單身久了,恐怕對二人世界要有恐懼感了,還不和你一樣?”唐瑛笑著道。

    “不一樣,我沒恐懼感,我倒是很期待……有個溫馨的二人世界。”仇笛道。

    “你期待什麼樣子的?”唐瑛好奇地問。

    “溫柔、知性……嗯,不嫌我沒錢、不嫌我沒房、不嫌我沒正式工作。”仇笛道。

    “哈哈……”唐瑛仰頭一笑,側臉很正式地告訴他:“那你還是打著光棍吧,挺好。”

    “瞧瞧,單身的原因都被你發現了,以後別問這個啊,傷自尊呢。”仇笛自嘲地笑道,不過,並不覺得像在訴苦,他似乎很享受單身的樂趣。

    不多久,見到了另外兩個單身漢,出行前的最後一次聚餐,飯間多聽到包小三和耿寶磊吹捧戴蘭君和董淳潔怎麼怎麼拽,可也說得不儘然,本來以為這事很難成行的,可沒料到發展的這麼快,連唐瑛也覺得這件事有點蹊翹,最起碼她覺得仇笛肯定會刨根問底,可沒料到連仇笛也自己跳進去了。

    她一直想問的,卻一直沒有機會,而且她似乎覺得,仇笛在刻意躲避著她,這一點讓她莫名其妙地感到很失落。就像丟了什麼貴重的東西一樣,老是在想,老是在揪心。

    失落在繼續著,第二天一覺醒來,手機上收到了短信,那三位已經啟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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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4-14 16:53:20 |只看該作者
第三卷 賤諜任務 第7章 一路向西向西

    一輛別克商務,匯在蜂擁的各色車流中,向西,向西……

    可以用不同的景色來描述行程,同樣可以用不同的美食來描述,趙縣的驢肉、石家莊的缸爐餅、金鳳扒雞,出了河北花樣更是翻新,蓧面窩窩、豬血灌腸、刀削麵、石頭餅,從大同到太原,連各縣的吃食董淳潔也能講出一二來,他的行程是按照吃飯時間準確安排的,一到飯時,肯定有一個新花樣,下一頓,地方換了,花樣也跟著翻新了。

    不獨仇笛三人,就戴蘭君似乎也是初次見識,大呼過癮,第三日將出省境時,董淳潔指揮著車拐進了岔路,行二十公里才發現,是座山地水庫,叫安澤水庫,庫區居民在這裡搞了小小的農家樂。

    到這種山野蠻地似乎和董淳潔的身份稍有不符,下車老董奇也怪哉地,居然和這裡開農家樂的認識,一支煙一遞,兩杆煙槍一噴,三句不到,那位鬍子拉碴的鄉漢扛著槁,劃著小船,直向湖心去了。

    “這又要幹嘛嗎?”包小三提著褲子,從旱廁裡出來了。

    耿寶磊和仇笛無聊地擦著車,看看劃向湖心的小船,稍有不解,不過八成和吃有關,老董是吃中神仙,吃削麵要頭湯下鍋的、豬血腸要現殺現灌的、連石頭餅都挑剔到要花崗岩上燙出來的,這一來就下湖,仇笛想想恍然大悟道:“不會是抓魚去吧?”

    “八成是。”耿寶磊看了眼坐在農家樂門口曬太陽的老董笑著道。

    “哎呀,這兩天把我吃得,得長幾斤肉啊。”包小三撫著肚子,已經開始拉了,可扛不住美味的誘惑,該吃的時候,一嘴也不拉下。這不,他伸手要著:“瀉痢停還有不?”

    “你少吃點,就什麼事也沒有了。”耿寶磊扔給他,包小三和著口水直接吞了一片,鬱悶地道著:“怎麼你們都沒事,就我拉肚子?”

    “怎麼沒事?我便秘,拉不下來……今天我是說什麼也不吃了。”耿寶磊苦著臉道。

    仇笛擦著車,哈哈大笑,他說,再好的美食也要有副作用,你們逮著驢肉一個勁猛吃、嘗著蓧面就不放碗,不撐死你才怪呢?人家老董那才是真正的美食家,什麼東西都是淺嘗輒止,吃的是風韻、嘗的是味道、品的是人生啊。

    “人生怎麼吃?”包小三不屑了

新紅樓之賈涓。

    “人生,還不就是吃。”耿寶磊道。

    “哦,也對。”包小三一想,果真還不吃日兩事。

    “也不太對,像這樣才是人生,像這樣才對,攜美同游、走遍大江南北,想去哪去哪兒,想吃啥吃啥,才叫生活。”仇笛笑道。

    包小三兩人伸脖子,正看到了走向湖邊的戴蘭君和董淳潔指指點點,忍不住要羡慕萬分了。

    “嗨……過來,小的們……給你們安排點活。”董淳潔招手喊了,那揮手的樣子,頗有幾分領袖風範,招手間,三個隨從顛兒顛兒奔上來,他指揮著:“三兒,去準備柴禾,問老闆娘要……仇笛,看見那口鍋了,洗乾淨嘍……小耿,車裡味料,黃色箱子……大幹快上,時不我待啊,一會老鰍的魚回來,看哥給你們露一手……對了,小戴,和老闆娘說一聲,和點玉米麵。”

    眾人得令,分頭忙碌,董淳潔選定的地方就在湖邊,搬凳子,架柴禾,壘鍋灶,鳧鳧的煙火冒起來了,特別是那口鍋,偌大的鐵鍋有兩人合抱寬,仇笛費力地洗吧乾淨,上灶時,一嗓子喊幫忙,卻是戴蘭君跑了上來,兩人合力架起了鍋灶。

    “這幹嘛嗎?”仇笛好奇了一句。

    “除了吃還能幹嘛。哈哈。”戴蘭君笑著道。

    “我吃不動了啊。”耿寶磊生著火,痛苦地道,惹得戴蘭君又是一陣好笑。

    水是現成的,從屋後的山崖上直接引到院子裡的,樹皮作引,天然的水管子,粗瓷的大缸清咧咧的,喝一口都帶著甜味,仇笛提了兩桶,水開上,剛坐到火邊,包小三卻是發現新大陸了,拿著主家的漁網,要和耿寶磊試試能不能撈到魚,兩人扯著網,興致勃勃地玩上了,老董也沒閑著,似乎和老闆娘是熟人,一個和玉米麵,一個坐在旁邊扯淡。

    “嗨,仇笛……看什麼呢?”戴蘭君坐到了仇笛的身邊。

    “看這地方,真好。”仇笛道,青山環繞、一水成泊、岸上人家,簡直是桃花源地了。

    “確實好,十幾戶人家……真安靜,關鍵是空氣真叫一個好啊。怪不得有人不遠千里來這兒玩幾天。”戴蘭君道。

    “董主任來過?”仇笛隨意問。

    “來過,他們那幫子每年都有計劃,有時候一出門就是一個車隊,一路吃著玩著,消消停停路上能走一個月。”戴蘭君道,她摸著手機,遞給仇笛,微信群裡朋友,點到董主任,得嘞,幾個月的東西,全是吃的。

    “哎喲,和董主任一比,我都不覺得自己生活過啊。”仇笛笑笑,移開的眼光,戴蘭君也是不無羡慕地道著:“還真是,口福也是一種幸福啊,董主任這個圈子裡,誰要招待客人,先不諮詢廚師,得諮詢他,一頓吃下來,保管滿意。”

    “還真是……”仇笛一心二用著,不時地去拔拔火,生得火不錯,旺旺的,火焰貼到了鍋沿上,那生火的專注樣子,似乎有點忽略身旁的美女了,戴蘭君不時的瞥眼,卻是掩不住心裡的好奇,這一位比那兩位都顯得深沉了點,總是讓她有那麼點看不透的感覺。

    “嗨,問你個事。”戴蘭君腳尖踢踢仇笛。

    “什麼?”仇笛心不在焉地問

乘性而來。

    “我在想,為什麼你就同意來了呢?開始我還以為你會不來的。”戴蘭君道。

    仇笛側側頭,看到了一雙好奇的眼光,她穿上了牛仔褲、配上短襟衫,又是一個截然不同的樣子,仇笛笑笑道:“熙熙攘攘,皆為利往嘛,這可比送貨輕鬆多了。”

    “假話。”戴蘭君明顯覺得言不由衷。

    “那你說什麼是真話?非要逼我,抱著對美女的傾慕來了?”仇笛笑著道。

    戴蘭君驀地喜上眉梢,笑著問:“難道沒有傾慕的成份?”

    沒想到對方這麼直接,不過對於有足夠驕傲資本的美女來講,和男人之間的調侃無非就是刷存在感最好的方式,仇笛笑笑,點點頭道:“當然有了。”

    “嗯,這還差不多。”戴蘭君得意了。

    不料仇笛促俠似地補充道:“包小三也有啊。”

    噗……戴蘭君被刺激到了,一骨碌起身,重重在仇笛背上擂了一拳,糗也似地逃開了。

    火生得更旺了,駕船的漢子回來了,董淳潔樂滋滋地奔上去了,他嚷著在玩的包小三和耿寶磊,幾人岸邊相迎著,果真是捉魚來了,那滿臉胡碴的漢子魚叉一挑,三條四五斤的魚便扔到了岸上,他一撐杆,躍上了岸,笑著道著:“鯉魚,你最愛吃的……來,幫把手。”

    他拔著小刀,去鱗、剖肚,不一會兒,包小三和耿寶磊一人抱一條,樂滋滋到了火邊,那廚娘卻就著蔥薑蒜啪啪一拍,整條的魚嗖嗖一劃身,直接進鍋了。

    “哈哈……這才是最美的吃法,來,上鍋貼,看我手藝。”老董也意氣風發地上來了,戴蘭君給端著面盆,他揪了塊面,東捏西捏,啪唧放到鍋邊……哎喲喲,一不小心把手燙了下,然後剛上鍋貼沒粘住,啪聲掉鍋裡了。

    一眾哈哈大笑,那廚娘笑著舀出來,雙手麻利地上了鍋貼,片刻間鍋沿內側一圈金燦燦顏色,兩指厚的大木蓋子一燜,就等著吃了。

    預料到味道很好,老董這吃貨就坐在鍋邊不時的嗅來嗅去,現在大家也看清,這就一吃貨,根本不會做,瞎指揮呢。不過吃的水準可真是到家了,他是憑著嗅覺等著第一碗湯,叫著上碗時,舀出來的湯清中微黃、不見油花,是在魚油將化未化時舀到的湯,那玩意只能用一個字形容:鮮。

    香菜葉子一灑,老董一口下肚,臉上的表情那叫一個愜意,眯著眼、嘖吧著嘴、真叫一個回味無窮。

    “好喝,再來點。”包小三嘴快,早忘了自己拉肚子了。

    “嗯…好。”耿寶磊喝得凸眼了。

    “山泉水、野生魚、天然味道啊,魚油一化,就要掉檔次了……來,開吃。”老董邀著,幾人各拿著碗,大塊的魚、就著湯、配著玉米鍋貼,吃得那叫一個津津有味。

    “老鰍,過得還行吧?”董淳潔和那開農家樂的漢子搭著訕。

    “行吧,有啥不行的,過得去唄。”那漢子頭也不抬地道。

    “廢話不是,老婆孩子熱坑頭的,不比外面風裡雨裡強?我都不如你呢,我連老婆都沒看住柳卿的網王攻略遊戲。”老董笑著道,言者無心,聽著有意,包小三關切地問著:“董哥,您老婆跟人跑了?那好事啊。”

    戴蘭君噗聲笑了,端著碗躲一邊去了,董淳潔氣得一翻白眼:“去去,有你小子什麼事?什麼叫好事?”

    “升官發財換老婆啊,人生幾大喜呢……您這身份,找一小的太容易了。”包小三關心上了。

    “哎喲……你這人不大,野心倒不小……一邊去。”董淳潔斥了兩句,眾人笑著,包小三溜過一邊了,老董再想說什麼,那漢子卻是已經端著碗也躲過一邊,董淳潔像被刺激了一下似的,怔了好久。

    說說笑笑,這一頓吃得卻是別有風味,吃完稍歇的功夫,就著岸邊的草地一躺,曬得暖洋洋的困意就上來了,仇笛幾人說著話說著話,包小三這夯貨呼嚕就開始了,居然睡著了。

    仇笛沒有打擾,像是心有疑惑地看著老董和戴蘭君兩人,和那位叫老鰍的店主在說著什麼,那嚴肅的樣子似乎超脫了買賣關係,聊了好久,後來老董還掏了一摞錢給那店主,那店主推拒不要,最後老董生氣了似地,直接給他扔到屋裡了,起身嚷著三個隨從走人。

    這一頓確實吃得人胃口大開,不過卻讓老董眉頭緊鎖,沒像往常那樣,吃完就開始吹牛。

    車駛出安澤,一路向西,向西………

    ……………………………

    ……………………………

    路程越來越長,走得越長,眾人對吃貨的景仰越盛,跨出兩個省境裡,老董說起來依然是如數家珍,甚至連路過的小縣城裡有什麼美食,他不僅說得上來,居然還能領著眾人找到那旮旯犄角小胡同裡煙薰火燎的地方。

    這一日行進在陝甘省際高速上,連綿的山脈,縱橫的溝壑,藍天白雲間,滿目鬱鬱蔥蔥,剛從西安飯店吃了一頓大餐的幾人尚在打嗝,那是個有七十年歷史的飯店,郭老的題詞尚在,董淳潔吹噓了一番,他發小某某的爺爺的戰友,給郭老當過警衛云云,卻不料他看車後時,卻發現都在昏昏欲睡,一下子情緒大減了。

    哦,還有一清醒的,仇笛開著車呢,一路耿寶磊和仇笛成了主力了,而仇笛更甚,最起碼董淳潔覺得不錯,話不多說,活肯多幹,不像包小三那貨,除了吃得多、跑廁所次數多,就再沒發現有什麼優點。

    “仇笛,你是西山人?”董淳潔問了。

    “嗯。”仇笛笑笑。

    “老家的麵食歷史悠久,源遠流長,從可以考證的時間算起,至少有2000多年的歷史。以麵條為例,東漢稱之為“煮餅”;魏晉則名為“湯餅”;南北朝謂“水引”;而唐朝叫“冷淘”……”老董開始說吃了。

    仇笛趕緊打斷著問著:“您都吃過?”

    “那當然,小麥面、高粱面、豆麵、蕎面、蓧面、小粉面、綠豆麵、土豆面……等等。廚師手裡花樣就做得更多了:刀削麵、拉麵、圪培面、推窩窩、灌腸、剔尖、擦面、揪片、河漏、貓耳朵等等,280多種……那已經達到了一面多樣、一面百味的境界啊。”董淳潔淵博地道。

    仇笛兩眼犯疑地瞥了眼,那樣子五味雜陳,像是有苦難言,董淳潔好奇地問:“怎麼了?我惹你煩了,對不起啊,我這人有點話癆。”

    “不是……我有點奇怪黑籃-世界第一癡漢養成手劄。”仇笛道。

    “奇怪什麼?”董淳潔好奇地問,只要不嫌他話癆,他就來勁。

    “您這當的是哪級首長啊,不會是廚師長吧?”仇笛道。

    噗……後面有人噴笑了,是半睡半醒的戴蘭君聽到了,一笑睡意卻消,她介面道著:“廚師長也達不到董主任這水準啊。”

    “那是,大師傅,和大美食家,這是兩個概念,廚師的最高境界,是要用雙手做出最美的食物來,而美食家的境界,是要用舌尖品出最美的味道來……不是跟你吹,全聚德的廚師長,每批徒弟出師,他都要請我們這幾個人去吃一頓,就品品他徒弟們的水準怎麼樣?他做得出來,他未必能吃得出來差別……我們就不一樣,那烤鴨嫩了還是老了,用什麼炭烤的,鴨是不是飼料催的,打沒打過抗生素,一口就辨得出來……以前吃好的得吃飯店、後來吃好的,得吃廚師;現在吃好的,那得吃食材啊……哎對了,我再給你講講陝西這邊極品羊雜的做法……血、腸、肝、心都能入味,最好的是肺子,那得新鮮肺子吹大,然後灌上澱粉蒸熟,出來切絲,那叫一個又韌又入味,麵筋吃得都是肉味道……你們老家那羊雜,主要是蘿蔔片、漏粉條,那得大骨架熬老湯,出來蘿蔔都羊肉味,哎喲,配著大辣子,冬天裡喝一碗,那全身冒汗呐……爽。真叫一個爽……”

    董淳潔高談闊論著,不時地加重語氣,語氣加得不夠重,啪啪直拍大腿配音,都說京城的侃爺那嘴巴滿天飛,這位看樣是得到真傳加精髓了,把後面剛清醒的戴蘭君又吹得昏昏欲睡了。

    “董主任……能問個事麼?”仇笛道,借縫插針進去了。

    “哦,啥事,還客氣啥。”董淳潔正愁沒人和他扯淡呢。

    “戶口留京、工作辦到京城難不難?”仇笛道。

    “真難,蜀道難,難於上青天,都沒你說這事難。”董淳潔凜然道。

    “對我肯定是這麼難,對您來說也是這麼難?”仇笛問,很期待地看了一眼。

    “不瞞你說啊,現在辦個留京戶口,仲介給你辦,得幾十萬……工作吧,企業還有可能,央直、市直,基本沒可能,考公吧,得出類拔粹那號人才行……反正總得來說,還是難。”董淳潔道。

    “我是問,對您來講,也這麼難?”仇笛道。

    “哇,不會是想讓我給你辦這事吧?”董淳潔明白了。

    “為什麼不能呢?我還是存了點錢的,要能辦,我還真想試試。”仇笛道,瞥了董淳潔一眼,這話又把戴蘭君驚醒了,她一下子明白,為什麼仇笛的態度轉換如此之快了。

    “這個……能辦嘍。”董淳潔道,咬牙切齒地道。

    “得花多少錢?”仇笛心揪起來了。

    “對我來說,這就不是錢的事了,麻煩點、繁瑣點,但是能辦嘍,可能需要點時間,我說仇笛,你真想留京啊,那你可得準備好嘍,每天清晨起來,得唱一遍國際歌提提神了。”董淳潔道,還裝模作樣吼了句,就這麼唱,起來,饑寒交迫滴奴隸。

    “這什麼意思?”仇笛沒明白。

    “一套像樣點的房幾百萬,你就付了首付住進去,等還完三十年,利息比本金還高,打滾了……還不敢講,娶老婆、生孩子、小孩入託、上學等等,學區房都炒了十幾萬一平米了人,真不是吹牛,就我在京城活這麼大,看現在的房價都得出一身冷汗……不過還好,咱投靠公家了,不愁這個……可你們這樣漂在京裡了,就難了呆籽不發芽(妖怪文)。”董淳潔很理解地道。肯定難了,基本就成饑寒交迫奴隸的水準了。

    “是啊,不您說的嘛,人得活得有點理想,有點抱負嘛。”仇笛道。

    “嗨,你理解錯了,我是講精神層次的……對了,我想起了,你是黨員,你應該有更高點的追求啊……我對你講啊,理想很重要,理想和抱負才是支撐一個人活下去的理由,不能把眼光只放在錢和房子上……”董淳潔道,開始習慣性說教了。

    “我也想把理想和抱負放在吃上,可我沒您這水準啊。”仇笛懊喪地道。

    噗……戴蘭君又被兩人的話逗噴了,董淳潔悻然回頭看了眼,戴蘭君正笑得直抽。他悻悻道著:“回頭再和你討論這個問題,吃只是個嗜好,不是理想和抱負……你們這些小年輕人啊,實在是缺乏點精神啊。”

    “那能辦不?能辦我肯定有精神了……對了,該怎麼著怎麼著,我不是怕花錢,而是根本沒有門路。”仇笛道。

    “能辦,這趟辦妥了,回京我開始給你辦……我給你想辦法,咱走不花錢的門路,說到這個我得提醒你啊,一定要當心,現在打著這個旗號騙錢的太多了,防不勝防,其實有些戶口掛靠辦下來,花幾十萬真不值得,我其實還真就不明白現在這人心怎麼成了這樣,就個學區房,還沒廁所大,能炒到十幾萬一平,還就有人買單……至於麼?怪不得現在咱國家人傻錢多,在世界上那麼出名……”董淳潔咧咧著,高談闊論又開始了。

    而仇笛卻像心裡放下了一塊石頭似的,車開得輕快了,雖然知道董主任話大牛皮高,可有那麼希望,總比一直絕望著強不是。

    車駛到接近省境的地方,導航不經意響起:離高速出口還有兩公里,請注意變換車道。

    連播兩遍,仇笛一掃導航,箭頭所向卻是省境邊上一個叫黨川縣的地方,他隨口問了句:“這是要去麥積山?”

    “咦,你對路挺熟啊?”董淳潔好奇了一句。

    “我窮遊過,這邊的三大窟怎麼可能不去……可是,為什麼不走高速?這樣繞就走遠了。”仇笛道。

    “不去麥積山。”董淳潔笑道,他淡淡地道:“而是去終南山……想當年有個典故叫終南捷徑,小夥子,這次終南,說不定也是你的一個捷徑啊……呵呵,仇笛,你別笑啊,我怎麼覺得你這個缺乏好奇心呢?”

    “是你們在走終南捷徑啊……您別驚訝,我是全力幫忙,盡最大努力,我的理想就是將來回京您能幫我一把。”仇笛道,從來沒有過這種謙恭的語氣。

    董淳潔可不在意仇笛的口氣,他慢慢回頭,看到了包小三和耿寶磊還是迷糊,戴蘭君微微朝他搖了搖頭,這讓他很奇怪了,他小聲問著:“我敢打賭,你肯定不知道,我們來幹什麼來了。”

    “呵呵,我也敢打賭,您肯定不是吃來了。”仇笛笑著道。

    這句,把董淳潔的囉嗦毛病治好了,這位官人心裡犯著疑,一言不發了。

    車駛下高速,上了國道、又換上了縣公路,一路向西、向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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