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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 天下無諜 第27章 大結局風雨歇布衣亦從容
兩周後,依然忙碌而熙攘的京城,一如既往地熱鬧非凡,已經到仲夏的天氣越來越悶熱。
早八時,已經熱得不像樣了,泊在社區裡,費明有點不耐煩地往樓上看看,脫了帽子,扇著涼快,後座的陳傲吧唧扇了他一巴掌,他趕緊把帽子戴上,陳傲不客氣地訓著:“什麼樣子?別把你那身匪氣帶進機關裡來啊?告訴你啊,那天行動部裡領導在觀摩,一群混蛋,滿口都是髒話。”
費明不好意思地笑了,他說了,橋面下風多大,吹了幾個小時,不罵娘才怪呢?都是操槍玩命的主兒?你讓他們講文明講禮貌。
“他們是他們,你是你……總隊長的提名非你莫屬了,表面工作還是要做的嘛
逍遙太子妃。”陳傲道,訓是訓,可再看時,卻是忍不住地喜歡,狠狠的捶了他兩拳斥著:“臭小子,可是我把你從特警上要過來的,幹那麼大事,我居然一點都不知道。”
“我們沒幹多大事,那麼精良的裝備收拾一群短槍的,還不是土雞瓦狗,難的是把他們都釣出來。”費明道,這句很中肯,所有的間諜不難抓,但很難找,像津港這次成窩端,恐怕要成絕響了。
這不,陳傲也是止不住咂吧嘴,真無法想像,奸詐到什麼程度,才把內賊外諜全部騙倒,讓他們齊齊去找那份早被部裡精心修改過的“情報”,想及此處,他不住地歎著:“還是老董有兩下子,當時我在會場上都聽懵了,就覺得簡直是天方夜譚……真不敢想像啊,張龍城、秦魁勝、齊季明……都有問題。”
總局正副局長,都因為和商人的種種糾葛陷到了間諜網裡,當天抓到的諜報人員,有一部分就隱藏地外資企業裡,不過費明所想卻是這樣,他小聲問著:“陳局……現在總局領導班子快抓完了,董局會不會入主總局啊。”
“你覺得他在乎升職嗎?”陳傲問。
“應該在乎吧?總算一種認可嗎。”費明道。
“錯,他連自己那條爛命都不在乎,還在乎個職位?”陳傲笑道,他一指樓上:“瞧見沒,現在老婆孩子都回來了,上班時間都不準時了,還得我們在等。”
“別太苛求了,董局獨守多少年空房呢……哎,陳局,嫂子,怎麼個回心轉意了?”費明問,陳傲小聲道著:“部裡領導出面談的話,這面子大了啊,我可頭回聽說,部長關心個下屬的家事……”
兩人正說著,樓門開了,董淳潔穿著一身正裝出現了,後面跟著老婆,還有快和他一般高的兒子,三人擁抱告別,車駛到樓門口,陳傲下車給董夫人打了個招呼,專門開車門,扶車框,讓老董上車,老董愣了下,董夫人認識陳傲,愕然道著:“老陳,你什麼意思?不至於吧?”
“我倆鬥了半輩子,從今兒起,我給老董牽馬墜蹬,毫無二話啊。”陳傲開著玩笑道。
“走吧,你就變著法埋汰我吧。”老董笑著上車了。
“嗻!開車。”陳傲哈哈大笑上車了。
出了社區,駛上機場高速,一路玩笑的話停了,一列車隊跟在車後,董淳潔看了看車後,又看看時間,陳傲提醒著:“沒事,誤不了,大京城這地方,一天能辦一件事就不錯了。”
“有點尷尬啊,要不我就不露面了。”董淳潔道。
“那不行,部長欽點你主持這件任務。”陳傲道。
費明沒吭聲,因為解押的人員是:俞世誠。
原因陳傲已經在興奮地講了,津港抓了一窩,美方被打死三人,生擒六人,這邊還沒公開發言,那邊就積極表態,要遣返一大部分外逃人員,其中就包括紅色通緝令追捕人員俞世誠,陳傲講了,這叫此時無聲勝有聲,你要公開譴責,老美這流氓國家肯定死不認帳;而不聲不響,他就得一個勁給你賣好呢。
總而言之呀,不管日本鬼子,還是洋鬼子,打死了他就不會喘氣了,打疼了他就會叫,一點都不神秘!
“哎……有點可惜啊。”董淳潔道。
“自作自受啊,有什麼可惜的
異世癡戀妖情。失去利用價值,肯定會被毫不留情拋棄。國與國之間,人與人之間,都是如此。”陳傲道。
“都是被錢害了啊,那個哈曼商務的謝紀鋒是把好手,新加坡股票作空,他猛撈了一筆,想退休,結果被俞世誠給盯上了……他手下那個律曼莎,也是因為大額資金入境被張龍城盯上了,兩個人撈了一筆錢,都撈上催命鬼了。”董淳潔道,追根溯源,他對謝紀鋒還是有相當好感的。
“哎對了,老董,仇笛怎麼樣了?”陳傲問了句。
“不怎麼樣,我答應他,如果想離開,可以隨時離開。”董淳潔道。
“那怎麼行?部裡來考察幹部的還專門提到這個人了。”陳傲道。
“我……我說了,不但說了,還威迫利誘了,還把局裡剛招的幾個漂亮女大學生帶上,我特麼就差暗示他可以潛規則了,不管用啊,要不你去說去?”董淳潔道。
費明噗哧聲笑了,陳傲翻白眼了,這種鐵杆人物,不會認其他人的,而且他知道,恐怕利誘不管用,那傢伙生意做得不錯,不缺那點薪水。
一切都塵埃落定,就這件事還懸在空中,車隊駛進機場,等待的功夫,討論依然是莫衷一是,別說仇笛了,這回關了包小三一段時間,連包小三也惹了,現在上門,人包小三都不請費明喝酒吃飯,三兒說了,尼馬公務員都白眼狼,說翻臉就翻臉,不說的好好讓承認推仇笛身上就沒事了,還尼馬關了那麼長時間都沒人看我去。
包小三的善惡分辨很簡單,好就是好,壞就是壞,現在恐怕要把費明歸到此列了。
這單故事說起來卻是讓人好笑了一會兒,但仇笛去意已決的挽惜,總是揮之不去,老董唯獨在這件事唉聲歎氣,不過挽惜之後,還是讚譽有加:有種不怕死的,我見多了;可有種不怕死,也不想好好活的,我是頭回見。這小子真有種!
評論,徒增笑料耳,或許就在他們自己認知中,這份職業擔負的責任,並不像老董說的那麼想好好活。
航班整十時落地,這是一架特殊的航班,集中譴返的人員五花八門,偷渡的、護照過期非法滯留的、護照沒過期違法的,當然,還湊了一部分追逃人員,來接機的比乘客還多,外事局先是在弦梯口一個一個喊人名,下機的,次弟被帶上了警車,就近到機場公安分局,辨身份,查戶籍,那些形容枯槁的男女老幼,一個個木然地下了飛機,像進入了一個陌生的國度。
“我還是想不通啊,寧願富作鬼,不願窮做人,這是一種什麼心態啊。”陳傲感慨道。
“你還是不懂世情啊,窮,是沒有做人機會滴。”老董如是道,對於這些拿命搏個未來的人,投射的,是一種悲憫的眼光,他輕聲喟歎道著:“兩千年前,屈夫子長太息掩淚,哀民生之多艱……其實兩千年,都沒有什麼變化,他們寧願背井離鄉,顛沛流離,那說明故土還不是個安居樂業的地方啊。”
陳傲崇敬地看了老董一眼道:“我得重新認識你一回了。”
“不用,你往貧脊的大西北走一趟,你往潦倒的市井裡多去幾回,就什麼都認識了。”老董概歎道,或許他也是從那個地方,認識了仇笛,也認識了……自己!
最後解押下來的,是一行蒙頭,戴著手銬的旅客,出艙門被異國員警解開,不過在下弦梯的時候,又被本國的員警重新銬上。
俞世誠在最後的最後,是唯一一位帶著刑具下弦梯的旅客,兩名異國員警把一摞文檔交到了董淳潔手裡,驗明正身國師傾城。押解返程,老董和陳傲上瞭解押的囚車了,車將行時,他讓掀起了蓋頭,憔悴到滿臉胡茬,兩眼無光的俞世誠早無舊時英姿,他看看舊日熟識,嗤鼻道著:“想嗤笑我,還是想羞辱我……或者可憐我?”
“那些事有人做,可不會是我。”董淳潔道,他給遞了一瓶水,一塊麵包,車裡外勤乾糧那種,默默地放在被銬著的手裡,俞世誠茫然地看著他,老董道著:“清明節過了,是蘭君和我,替你去看的你爸媽,我們能替你做的,只有這麼多了……我知道,伯父伯母所受的不公正待遇,一直在你心裡是個陰影,可不管你想得到什麼樣的報復快感,叛國最終將是你永遠的負擔,我知道你無顏面對他們……我會一直替你,去看他們的。”
老董看著,凝視著,然後他看到了,俞世誠在狠狠地、啃著麵包,就像咀嚼著報復的快感,然後狠狠的灌著瓶裝水,滿臉淚流,是和著淚吞的,他就那樣吞著,淚流著,不理會董淳潔和陳傲,至始至終,一言未發。
車啟程了,匯入了川流不息的車龍,所過之處,都遠遠地甩在身後,成了…過去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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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十一時,仇笛在床上無聊地翻看手機,戴蘭君在收拾著房間,沒什麼收拾的,來看的人絡繹不絕,送的東西堆了半個房間,全便宜包小三那幾個沒見過世面的姐夫,和這裡的護士了,不管鮮花還是營養品,差不多都送人了。
“幾點的飛機?”戴蘭君問。
“你都問八遍了。”仇笛頭也不抬道。
戴蘭君像是被刺激了,拉著凳子,坐到了他身邊,一把奪走了手機,看看,一歪頭問:“好像沒有看到更多的地震,讓你很失望啊?”
“那當然,我覺得還是明正典刑、梟首示眾最給力。”仇笛笑道,一如既往的怪論。
戴蘭君關了他的手機,有點忿然道著:“你現在看手機的時間,比看我的時間還長啊。”
“你吃手機什麼醋啊。”仇笛道,他裝起手機,想起一事問著:“哎我說,咱們這是分手了,還是耦斷絲連呢?”
“你說呢?”戴蘭君一怔,皮球踢回去了。
這些天老關心了,一天來不下八趟,仇笛有點受不了了,他想想說道:“我…我好像覺得你有點不正常啊?”
“不正常?”戴蘭群差點就怒了。
“啊,有這樣關心人的嗎?一天打七回飯撐我?”仇笛道。
戴蘭君笑了,從來都是餓了才想起吃,根本就沒規律過,她問著:“那怎麼樣才算關心?”
“得關心個人的感情世界才對。”仇笛笑著道。
“哦,那我關心一下,杭州來的那個唐瑛律師,我覺得她看你的眼神不對,你們是不是……”戴蘭君好奇地問。
“沒有,沒有,以前的同事,什麼也沒發生過……”仇笛直搖頭傾城笑,明月傷。
“那你那位大學同學莊婉甯,沒事就往這兒跑……哎我你挺會關心的女同學的,還把她藏老董家裡,真是沒有比那個更安全的地方了啊……你們是不是……”戴蘭君笑著問。
“沒有,沒有,絕對沒有,我那有時間照顧那種小女生……”仇笛搖頭。
“好像還有……”戴蘭君問。
“絕對沒有。”仇笛道。
“我是說我。”戴蘭君解釋道。
仇笛一歪頭道:“咱倆,那發生過關係嘍。”
“我問以後呢?”戴蘭君剽悍的問。
“我不介意的。”仇笛笑著道。
“我也不介意,不過我介意你和其他人發生關係……所以,以後你也是我的禁臠。”戴蘭君笑道,仇笛臉拉長了:“這好像是我說的話。”
“沒說不是啊,不過得公平起見,你怎麼待我,我得怎麼還回去。”戴蘭君道。
不對勁?有問題?
仇笛思維迅速轉著,卻看不透一個女人真正的內心世界,他看她,她也看他,他在笑,她也在笑,兩人越離越近,仇笛突來有想吻一吻的衝動,卻不料被戴蘭君手堵住了,她說了:“身上一股藥味,沒興趣。”
“那你可想好啊,我這次走,都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回來,老羅有投資的意向,而且dtm也在開拓省市市場,要去的地方會很多……而且,我有點不喜歡這個城市的空氣的氛圍,要選擇生活的話,我寧願到一座二三線小城市……”仇笛道,他是嚴肅地講這些話的,而且他看著戴蘭君的臉色。
臉色如常,這一細微的表情讓他失望了,他笑著道著:“你也許真該重新找一個了,我們都因為相互的個性吸引,可能也會因為相互的個性排斥……就即便成一家,將來估計也是天各一方啊。”
還是沒有什麼變化,戴蘭君只是留戀地看看他,手,無聲地撫上了他的臉,輕聲問他:“你那天,告訴我……不要太想念,就是這個意思?”
“好像是,就像你說分手……其實也是怕我太想念,對嗎?你知道有危險,你在騙我。”仇笛道。
“你也知道危險,你也在騙我。”戴蘭君道。
兩人相視一笑,扯平了,仇笛看看時間,坐起來,這時候戴蘭君終於不得不說話了,她道著:“其實我已經有一位了。”
“我承受力不高,就別告訴我了。”仇笛笑道。
“那我告訴你,他的條件,刺激你一下?”戴蘭君像有一種報復的快意。
“沒用的,我這麼神經大條的,你就找個間諜都刺激不到我。”仇笛道。
“那聽好了,他的條件是,農村戶口、有田幾畝、會套兔子、會抓山豬。”戴蘭君笑著道。
仇笛哭笑不得了,這可真把他刺激到了,他起身問著:“你確定?或者,即便你確定,你家裡也不會接受我這樣的吧?”
“我的事,為什麼要讓別人作主,我也決定了,做一回自己戰神王爺,冷情妃。”戴蘭君起身了,提著小行包,仇笛笑道:“為什麼要剽竊我的創意?”
“那我給你一個全新的創意。”戴蘭君說著,褲兜裡一掏一張紙,拍到了仇笛手裡,仇笛展開一看,瞬間目瞪口呆,驚愕道:“你……辭職了?”
“能讓你驚訝的創意,很有成就感啊,走吧。”戴蘭君道。
仇笛愣了片刻才追著:“喂喂,你等等……你傻呀,你怎麼可以辭職呢,都拼到處級了,再混混……算了,這同意了嗎?”
“反正我不幹了,管他們呢?哎……你家農村有房子嗎?別跟京城一樣,還得租房啊。”戴蘭君問。
仇笛愣著傻看兩眼,果真是驚愕到無以復加道:“我…操…我剛還在想,世界這麼大,我想去看看;美女這麼多,我想再換換……你這死心踏地來的太突然了?你爸媽怎麼對付?一進門就給白眼,飯都不給吃。”
“那看你嘍,我教你一個辦法,想學嗎。”戴蘭君挽著仇笛。
“想啊。”仇笛道。
“回到山清水秀的地方,咱們趕緊那個那個……將來抱個baby回來,他不認你不認吧,他也得認外孫啊。”戴蘭群眯著眼,笑著道。
仇笛聽得愣了下,興奮地點頭道:“好辦法,咱們一定生個男的出來啊。”
“為什麼?女孩不也一樣。”戴蘭君道。
“不不,萬一生個女孩,將來也像你這麼坑她爹媽,那咱們不傻眼了。”仇笛壞笑道,惹得戴蘭君笑不自勝地捶了他幾拳。
兩人說說笑笑,出了醫院廳門,大門口,包小三、耿寶磊、還有dtm幾位、加上管千嬌,還有滯留在京一直未回家的莊婉寧,都來接人了。
戴蘭君一瞅仇笛眼亮了,再一瞅莊婉寧那清純打扮,她的眼就黑了,一把拽著仇笛,虎著臉道:“求婚!”
“啊?”仇笛愣了。
“求婚啊,我都忽略這個了,直接和你討論孩子的事。”戴蘭君省悟了,要重頭來了。
“不合適,都沒準備,改天來個浪漫的。”仇笛安慰道。
“那吻我一下。”戴蘭君退而求其次了,花癡的揚著頭。
“你不說剛才討厭一身藥味嗎?”仇笛看這麼多人,有點不好意思。
“我現在不討厭不行啊。”戴蘭君隨手一把,拽著仇笛,兩人狠狠地吻上了,戴蘭君那麼興奮地,濕吻著,而且揪著仇笛,讓他想放開都不可能。
“喲,好浪漫啊。”管千嬌眼熱了。
包小三淫笑了,他吐著舌頭道著:“用詞不對,什麼浪漫,明明是……好浪賤的一對,哈哈。”
“噁心,滾。”管千嬌拉著莊婉甯,斥包小三了。
“噁心,我喜歡。”耿寶磊和包小三湊一塊了。
只有人高馬大的祁連寶沒有湊熱鬧,和他dtm的高管站在一起,笑著在討論什麼,或者莊婉寧明白為什麼,她像微微不適一樣,瞬間用微笑和祝福掩飾了,管千嬌悄聲告訴她:“其實我也喜歡過他,相信我,喜歡的未必是適合你的,緣份緣份,有緣也有份唐朝浪漫英雄之桃之夭夭。”
“謝謝,我們有緣也有份,只不過緣份沒有湊到一塊。”莊婉寧笑笑,釋然,卻也有點澀澀的味道。
這個送別輕鬆而愉快,當戴蘭君正式宣佈辭職,把眾人驚得下巴掉了一地,仇笛樂歪了,很嚴肅地說道,一個偉大的無產階級戰士為了愛情背離信仰、叛離組織,我沒理由不接受啊?
眾人又是一樂,惹得戴蘭君當眾要擰仇笛耳朵,莊婉寧卻在這時大大方方上前,擁抱了二人,款款祝福,心花怒放的戴蘭君安慰小莊幾句,仇笛卻是勸著莊婉寧,就在京城就職,這兒機會多、出路廣,沒准你也會拐走一個和我一樣帥的老公哦。
稍有愁緒的莊婉寧被逗樂了,接人的車是羅成仁親自駕的,他把助理打發到別的車裡,親自給仇笛一對開著車門,上車坐定,羅夫人帶著孩子也在,開車的羅成仁瞧瞧兩人,和戴蘭君使眼色笑著道:“喲,還是國安有手段,看這樣是招驀走了。”
“錯,他叛逃了,準備跟我回鄉下。”仇笛道。
“呵呵,我早知道了,機票都是我訂的。”羅成仁笑道,邊駕車邊道著:“跟你說事呢啊,你老家那不毛之地啊,實話實說我看不上……不過我夫人還真喜歡。”
小孩插嘴,他也喜歡,羅夫人笑著道,在鄉下呆了沒幾天,都玩得不想回來上學了。
仇笛打蛇隨棍上了,湊上來道著:“那羅老闆,就為了夫人也得投資啊,多少父老鄉親,眼巴巴看著您的錢袋呢。”
羅成仁哈哈一笑道著:“股權置換,哈曼股權,給我百分之三十。”
“奸商,一碼歸一碼,別往其他地方扯。”
“少來了,投資週期太長,回本還沒准到什麼時候了,好事不讓我多沾點,掏錢的事都讓我辦嘍?”
“你可想好了,我要找到其他投資,你再來,別怪我攆你啊,未來的市場,綠色食品將是個潮流,大家對工業化流水線的產品已經有深深的恐懼感了。”
“那你想好了,這次要麼不幹,要麼只能你我兩家幹,而且,我得控股……”
“奸商,想我讓替你打工?”
“呵呵,想要錢,好歹你得犧牲點吧。”
“成交,我回去就開始招人……”
“得解決收購和運輸問題,那兒的路我可投資不起啊。”
“你的思維太僵化了,收購價只要提五分錢,路就不是問題,老鄉們就扛也能給你扛到收購站……不一定能賺多少錢啊羅老闆。”
“不為賺錢,那兒出一個人,很讓我感動……就賠錢,這事我也得幹啊?”
“你在說我?”
“臭美吧你,我在說你老爸,仇千軍陵亂君顏!三十年綠化荒山……呵呵,小子噯,論商業眼光,你離我還差點,你老爸這事啊,會感召很多人,盛華企業精神裡要有這種精神,那是多少錢也無法比擬的……”
“喲,敢情看上我爸了,我以為被我感動了呢,你要找我爸代言,代言費得出啊。”
仇笛說道,一車皆笑,車輕快地走著,一車人輕鬆地聊著,戴蘭君沒插什麼話,不過一路上,一直緊緊握著仇笛的手,每每相視,都是一種傾聽的樣子、欣賞的表情,沒有什麼時候比現在靠得更近,因為從一刻起,偎依的是彼此的心。
一場告別,是為了下一次重逢,登上航班時,仇笛看她依戀地回望大京城,他促狹地附耳道:“現在後悔還來得及啊。”
“不,我的決定不會更改……我決定將來一定讓某人,後悔都來不及了。”戴蘭君似笑非笑,給了他一個母老虎的威脅眼神。
“要不再考慮考慮,太倉促了,我還沒跟我爸媽說呢。”仇笛笑道,真要邁進愛情的終點了,他倒真有點心虛了。
“沒事。”戴蘭君搖頭道:“我去跟你爸媽說去。”
這麼剽悍,一點羞澀的意思都沒有,仇笛苦著臉道:“我…我現在就有點後悔了。”
“呵呵,晚了。”戴蘭君笑著,倚在他肩膀上,對於走終點的感情,她不覺得意外,也不覺得害羞,就像她終於下決心辭職,當踏出這一步時,眼前豁然開朗,已然是一片全新的天地。
數月後,盛華投資老區的歡迎會在縣城引起轟動,那是一個大手筆,直接就帶來了一千萬的資金,而且是切切實實落到了實地,四鄰八鄉的山貨潮水一般湧向新廠,換上了新裝,從邊遠山區直飛向全國各地,羅老闆其實不傻,後續的是帶著一幫軍中記者,挖掘老區老兵的生存現狀,仇千軍的故事,從縣報、市報一路上了省報、軍報,很快,知名度迅速拔升,盛華的牌子、老區的噱頭讓產品供不應求,不但產品,而且湧向那裡的投資、捐款源源不斷。
這個火爆故事的一直延續到冬天,又一步棋下到了網路上,山貨的暢銷不但催生了雨後春筍般出現的物流,而且催生了不少開始嘗試網路銷售的商戶,據說在當地縣城,又有一個大學生創業孵化基地成立,就設在盛華分廠廠區,不但教出了很多從事物流、從事網銷的畢業生,而且往全國輸送推銷dtm監控的推銷員。
戴蘭君已經習慣親切地稱仇笛為奸商,兩人來回於縣城、京城以及各個城市之間,出入成雙、形影不離,又過了很長時間婚期方定,訂婚時戴蘭君就挺了個大肚子,兩方家長臉紅,兩人可一點都不臉紅,在朋友圈裡成了一個好大的笑話。
還有很多笑話,比如老膘食髓知味,私生活急劇墮落到和包小三同等水準,兩人結伴尋花,結果被齊齊掃黃,深夜騷擾費明求救;比如崔宵天被一位姐姐倒追,就是那位目睹他“見義勇為”的路人姐,兩人居然相處不錯,她居然能接受崔宵天雙性戀的事;比如耿寶磊處處留情,終受其害,某天終於被四位或哭啼、或叫囂、或憤怒的的姑娘堵到了公司裡,他嚇得躲到了仇笛沁山老家,不敢面對尋死覓活要嫁他的美女;比如丁二雷,已經不需要靠做假證糊口,也不知道發什麼神經,搞了個假證製作揭密,結果被某公安機關查水錶了,不是抓捕,而是把他請去當了無冕教習,這個沒節操的貨覺得自己被認可了,有追求了,幹得樂滋滋的甭提多帶勁了。
他們一如既往以自己的方式生活著,劣跡依舊,不甘人後,所差不過是比從前更加充實忙碌,也更加任性從容。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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