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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大頭寶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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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它小說] 吳笑笑 -【誰動了寶貝的嫡娘】《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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藝術之星 美食達人勳章 拈花惹草勳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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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0-26 18:45:16 |只看該作者
☆、第039章 說話不算話的會變成小狗狗

  玉茗軒的花廳裡,此時傳來童童歡快的笑聲,這聲音透著發自內心的快樂,歡欣,晚清不由得愣了愣,自從回到楚京,兒子還沒有笑得如此開心過,雖然他不說,但她知道,別人異樣的目光,他多少還是有些在意的。

  門外,小丫鬟的喚聲起:“大小姐。”

  “嗯,”晚清點頭,領著回雪抬腳上石階,裡面愉快的說話聲嘎然而止,童童的小身影飛快的奔了出來,一把拉著上官晚清,笑眯眯可愛的眨巴著大眼睛:“娘親,你可回來了,我有爹爹了,我有爹爹了。”

  晚清無語,只覺得頭上有一群烏鴉在飛,不過在兒子的面前,仍力求鎮定,而且她是答應了兒子,若是符合了那三個條件,是同意他認爹爹的,如果花廳之內的男子真的是鎮國公府的世子爺端木磊,那麼他是符合她所提條件的,現在只剩下最後的一個希望了。

  “童童,你可不許逼著人家當你的爹爹。”

  她彎腰望著兒子,只見兒子的眼裡滿是晶亮的光芒,璀璨奪目極了,開心的點頭:“娘親,人家沒有強迫爹爹,我一說,他便同意了。”

  花廳門前,丫鬟婆子等人皆變了臉色,趕緊垂首,不敢看大小姐,生怕大小姐發脾氣,晚清則滿臉汗,真想直接昏過去,兒子太牛叉了,都直接叫人爹爹了,這端木磊不會如此無聊吧,想著便開口:“兒子啊?咱們總要給人考慮的機會,若是人家後悔了怎麼辦?”

  她話音一落,從不遠處傳來一道低沉磁性的聲音:“誰說我會後悔?”

  母子二人同時抬頭望去,只見朱紅雕欄門上斜依著一人,高大挺拔,五官俊魅剛毅,劍眉輕蹙,深瞳如淵,唇角微微勾起,隨意悠然的望著門外晚清母子二人。

  這男人不是端木磊又是何人?此刻他俊毅的五官上沒有半分開玩笑的神色,卻又讓人看不真切他在想些什麼,天邊的最後一絲餘暉退下去,青暮的光芒灑在他的周身上下,透著一股兒高深莫測。

  晚清凝眉,這男人什麼意思?排行天下五公子之四的鎮國公之孫端木磊,人稱憐花公子,一向最瞧不起女人,此刻竟然自願做童童的爹爹,這令晚清心中浮起疑雲,她可不會自作多情的認為,這男人看中她了,或者是心疼兒子了,身處在豪門大宅院裡,相信這端木磊不是那種心有柔情之人,那麼他此刻的舉動是什麼意思?

  “原來是端木世子。”

  晚清笑了起來,笑意卻不達眼梢,直起身子領著兒子和回雪走了進去,花廳內已有小丫鬟掌上了燈,燈光柔和,灑在每一處,晚清走到上首坐下,示意端木磊坐下。

  “我兒子給世子爺添麻煩了,請世子爺見諒。”

  晚清的聲音透著客氣生疏有禮,主客之分格外的明顯。

  端木磊卻不以為意,劍眉挑起,一雙黑沉幽深的瞳仁隱藏著探究,其實他並沒想過做童童的爹爹,只不過送他回府時,知道他是上官晚清的兒子,才會一時興起這樣的念頭,他想看看上官晚清會有什麼樣的反映,這個女人好似蒙了一層面紗,令他有一種想剝開面紗,看看她真實的性情的意念。

  “不會,我同意當他的爹爹了。”

  端木磊氣不喘心不跳,說得坦然,一向冷漠淩寒的黑色瞳仁中,此刻卻難得的染上一些柔和,童童這可愛的孩子確實讓人心疼,再看上官晚清,臉上布著笑意,可是神色卻淡淡的,讓人不知道她心中在想什麼的。

  這個女子不簡單,端木磊不由得越來越好奇,她究竟是什麼樣的人呢?水靈動人,舉手投足間高雅逼人,根本不似一般的粗脂俗粉可比的,臉上永遠掛著清淺的笑意,讓人防不勝防,卻觸摸不到她的心底,這樣謎一樣的女子慕容奕卻錯過了,不知道他將來會不會後悔。

  端木磊想像著那樣的畫面,眼瞳中的笑意更深。

  晚清一直注意著他的動作,見他的心情似乎越來越好,而且周身的冷漠褪去不少,不知道他想到了什麼樣開心事情,正盤算著該如何開口拒絕了這個男人,她不管他打了什麼樣的算盤,卻知道這男人不是真心想當童童的爹爹,而她是不容許任何人傷害到她的兒子。

  可是她還沒開口,童童歡呼的聲音卻響了起來。

  “娘親,娘親,你聽到了嗎?爹爹同意了,他同意了,不是童童逼他的吧。”

  童童睜著一雙水靈的眼睛望著晚清,使得她到嘴拒絕的話咽了回去了,望著兒子,一時張不了口,童童還自顧高興的說著。

  “娘親,爹爹長得是不是很俊?”

  晚清瞄了一眼端木磊,不可否認,這男子確實夠俊的,他的五官屬於那種剛毅個性的,眉目間帶著逼人的英氣,舉手投足更是貴氣十足。

  “我問過爹爹了,他的家世可是極好的,現在他又自願做我的爹爹。”

  童童越說越興奮,他可是覆行了娘親的話了,什麼都辦到了,娘親也該覆行她的諾言吧。

  兒子的話使得晚清一頭冷汗,早知道就該多訂一些條件,好過現在自已吃癟,眼下的局面可怎麼解,她與兒子一向言出必行,難道要出爾反爾不成,抬眸瞄向回雪,回雪也正在看她,兩個人一時沒了聲音。

  端木磊看到晚清微微變色,不由得玩心頓起,唇角微微勾出笑意,朝晚清身邊的童童開口。

  “童童,過來爹爹這邊,你娘親既然答應你了,自然會說到做到。”

  花廳上,上官童歡呼一聲,直奔端木磊的身邊,抱住他的手臂,小狗似的點著腦袋:“嗯,嗯,娘親一向是說話算話的,我們還拉了勾蓋了章的,說話不算話的會變成小狗狗。”

  端木磊聽了,長長的喔了一聲,那深幽的眼瞳有意無意的瞟過晚清。

  迎面之間便看到晚清狠狠的剜了他一眼,有些氣急敗壞,更多的是無可奈何,端木磊忽然認識了一件事,是人都有軟肋,原來這上官晚清的軟肋便是她的兒子,他不由為自已的發現而高興起來。

  晚清力求鎮定的掛著笑意,眼裡卻是惱恨,瞪了一眼端木磊,聽聽他所說的話多曖昧,幸好這花廳內只有他們三個人,若是讓下人聽了去,真不知道會編排出什麼樣的話,眉頭一皺便有了主意,一伸手按住了自已的胸口,回雪本就是冰雪聰明的,立刻緊張的俯身叫起來。

  “小姐,小姐你怎麼了?你怎麼了?”

  回雪一喚,端木磊和童童飛快的望過來,只見燈光下,晚清臉色微白,喘著氣似乎生病了。

  娘親生病了,童童一接受到這個訊息,哪裡還理會端木磊,早飛奔過去,一把抱住晚清的手臂,緊張恐慌的叫起來。

  “娘親,娘親,你怎麼了?”
一路好走,寶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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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0-26 18:45:27 |只看該作者
☆、第040章 選了墨炎

  花廳內,童童一臉的焦急,因為心急,卻忘了自已懂醫的事,只顧著緊張晚清,回雪趕緊開口:“小公子,今兒個我與小姐去街上逛了一趟,小姐說了頭有些疼,可能是受了風,略休息一下便會沒事的。”

  “是這樣嗎?”

  童童不放心的睜著大眼睛,雖然平時很聰明,可倒底是五歲的孩子,再加上他是最愛最愛晚清的人,事不關已則清,一關已則亂了。

  這會子早忘了要認爹爹的事,晚清看著兒子的注意力被轉移了,暗下裡總算松了一口氣,正想開口示意回雪扶自已進去,可惜她還沒來得及開口,便有那端木磊走了過來,一臉真誠的開口。

  “上官小姐病了,那麼可否容在下為上官小姐診治?”

  晚清抬眸,分明看到男子深幽的瞳仁中一抹促狹,心知肚明他是知道她是裝的,不由得抬眸瞪了他一眼,便待拒絕,誰知道童童早飛快的開口:“爹爹,你也懂醫嗎?”

  “嗯,略有涉及,不過應該能治你娘的病。”

  端木磊唇角勾出笑意,其實他哪裡懂醫,只不過看到晚清的裝模作樣,興起了作弄她的念頭,相信這女人不會讓他診脈的。

  果然,端木磊話音一落,晚清便扶住腦袋,輕晃了一下,淡淡的開口:“有勞端木公子了,來者是客,怎麼好勞駕呢,這會子我又好一些了,待會兒進去休息一下,相信會沒事的。”

  晚清話落,童童立刻抗議:“娘親,你頭疼,讓爹爹瞧瞧吧,讓爹爹瞧瞧吧。”

  人稱憐花公子的端木磊,一向最瞧不起的便是女子,冷心冷情,可是遇到晚清母子二人,便引起了他的興趣,此刻他下意識的配合童童的話,彎腰望著晚清,忍住唇齒間的笑意,內斂沉穩的開口。

  “嗯,既然童童說了,那麼就讓我來給你診下脈吧。”

  晚清即會不知道這男人是故意的,他深邃如潭的瞳仁中分明染著玩味,唇角輕輕的示意,看你怎麼裝?晚清心裡惱恨不已,拿眼瞪著端木磊,真想甩一耳刮子給這男人,不過當著兒子的面不好實施罷了,逐滿臉明媚的笑。

  “童童,娘親真的沒事了。”

  回雪看著眼前的畫面,知道小姐不想讓端木世子揭穿真面貌,所以趕緊開口:“既然小姐沒事了,就別讓端木世子費心了。”

  “娘親?”

  童童卻不放心晚清的病,眨巴著眼睛,明晃晃的快溢出淚水,幾乎要哭了,晚清不由得心軟,伸手摟了他:“童童,娘親沒事。”

  晚清說完,童童卻依舊傷心:“娘親,你給爹爹瞧瞧,若真的沒事,童童才放心。”

  晚清真有種搬石頭砸自個腳的痛苦,現在兒子是認定她病了,還非要端木磊給他診治了才放心,這叫什麼事啊?旁邊的端木磊,一臉的雲淡風輕,好像這些事完全與他無關似的,他只是個打醬油的,看熱鬧的。

  晚清真想撕了他那種臉,花廳內,一時寂靜無聲。

  忽然一道突兀綿軟的聲音響起來:“嘻,嘻,你們在這裡玩什麼呢?”

  一人從門外躍進來,於瑩亮的燈光之下,欣長的身姿如竹,優雅的輕撩自已的墨發,笑嘻嘻的眨著狹長迷人的丹鳳眼,輕輕的扇動著,那神情竟與童童有幾分的相似,他的身後還跟了幾個丫頭進來,一臉不安的開口。

  “小姐,他就這麼闖進來了,奴婢們攔不住。”

  這來人竟然是漢成王家的傻世子夏候墨炎,晚清從來沒有像這一刻輕鬆,沉穩的揮手:“下去吧。”

  “是,小姐。”

  門前的丫鬟松了一口氣退出去。

  這夏修墨炎望瞭望廳堂內站在一起的人,又追問了一句:“童童,你們在幹什麼?”

  童童一看到夏候墨炎,便高興了,急著想與他分享認了爹爹的快樂,終於放開了娘親病沒病的事情,直沖到夏候墨炎的面前,一把拉著他,小麻雀似的開口。

  “墨炎,我認了爹爹了,我認了爹爹了。”

  童童的興奮沒有感染到夏候墨炎,他輕眨雙眸,似乎有些茫然,俊美的五官上,唇微微嘟起,紅豔豔的透著誘惑,不開心的望著童童。

  “童童,你不是說不認爹爹嗎?為什麼認他不認我啊?”

  他話落,端木磊忍不住蹙眉,冷哼一聲,相當不屑。

  這傻子竟然與他相比,有誰願意認傻子為爹爹。

  不過他一哼,夏候墨炎便不樂意了,修長的手一指:“你哼什麼哼,小爺還沒當童童的爹爹,你竟然敢當童童的爹爹,信不信小爺打得你滿地找牙。”

  漢成王府家的傻世子,端木磊豈會不認識,雖然不屑,卻不想招惹他,好歹他的身份尊貴,而且楚京城內的人都知道,別看這個世子傻,漢成王卻是極寵他的,若是自已和他打起來,即不是自找麻煩嗎?所以端木磊並不說話,只閑閑的望著夏候墨炎,當看笑話一般。

  夏候墨炎那叫一個氣啊,回首便望向腳下的童童,不滿的叫起來。

  “童童,你不是說我們是好哥們的嗎?我討厭這個男人,若是你認他做爹爹,我們便絕交。”

  夏候墨炎說完,倔傲的仰頭望著半空,優美的下巴翹翹的很有個性,眼睛晶亮如夜空的星辰,雙手環胸,帶著一股兒狂傲,還順帶示威的斜睨了端木磊一眼。

  花廳上,晚清松了一口氣,對於這夏候墨炎倒有三分好感,雖然是個傻子,倒底在緊要的關頭幫了她一把。

  這下兒子不會纏著她了,晚清注意著廳內的動靜。

  端木磊瞄了一眼晚清,又望向夏候墨炎,沒想到童童竟然認識夏候墨炎,先前還想認了夏候墨炎做爹爹,想必是上官晚清阻止了,這會子又找到了自已的頭上,他的心中忽然有些期待,童童會和夏候墨炎絕交還是不認他這個爹爹呢。

  花廳內的人視線都落到了童童的身上,童童沒想到會出現這種情況,望望這個望望那個,咬著下唇滿臉的為難。

  他很喜歡墨炎,不想和他絕交兒,墨炎對他可好了。

  可是他好不容易認的爹爹,他不想沒了爹爹啊,這可怎麼辦?童童望望這個,望望那個,最後望向上官晚清:“娘親?”

  晚清淡淡的笑,望著兒子:“童童,你可要想清楚了?你真的想和墨炎絕交嗎?”

  童童搖頭,他不想和墨炎絕交啊,飛快的抬首望向夏候墨炎。

  “墨炎,我們不絕交,以後你和我爹爹一樣重要,行嗎?”

  夏候墨炎聽了童童軟軟的話,低首望了他一眼,似乎有些心動,可是一抬首看到端木磊那不可一世,高高在上的勢態,不由得又來了氣,堅決的搖頭:“童童,你不想要我這個朋友了,你和別人一樣欺負我。”

  夏候墨炎的聲音帶著一股綿軟,還有一點點的鼻音,相當的委屈,他說著話兒,輕眨著眼睛,眼裡氤氳一片,童童一看早心軟了,忙開口:“墨炎,你別難過,你別難過,我沒有,你是我好朋友呢。”

  晚清看著眼前的畫面,忍不住有種釋然,是人都有天性,同情弱者,這夏候墨炎是個傻子,又是如此可愛的傻子,兒子天生善良,怎麼可能欺他呢,所以說此局,端木磊敗了,他怎麼看怎麼是那種不需要讓人同情的人。

  童童安慰了夏候墨炎,見他不傷心了,才飛快的掉首望向端木磊,略有些難過的開口。

  “爹爹,對不起,我不能認你做爹爹了,童童很可憐,墨炎也很可憐喔,他是我的好朋友,所以我們不能絕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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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0-26 18:45:38 |只看該作者
☆、第041章 童童最愛最愛娘親了

  花廳內,端木磊的臉有些陰暗,心中一閃而過的挫敗,身為鎮國公府的世子爺,從小到大一路都是光環,沒想到現在竟然被一個傻子給比下去了,越想越懊惱,甚至於不甘心,雖然先前他並沒有打算給童童當爹爹,可是被拒絕了的滋味不好受。

  端木磊抬首望向上官晚清,只見這個女人又恢復了一慣的優雅淡然,臉上罩著淺淺的光芒,唇角勾出笑意,看到端木磊望過去,便輕輕的起身,滿臉謙意的開口。

  “端木世子,我很抱歉,童童給你帶來了這麼大的麻煩,請見諒,我給你賠禮了。”

  晚清的態度很誠懇,似乎真的為帶給端木磊的麻煩而抱歉,其實端木磊心知肚明,這女人此刻高興著呢,她並不希望童童認他這個爹。

  這越發帶給他一抹不甘心,難道說他身為鎮國公府的世子爺,認了童童,還虧了他不成,這女人怎麼就不願意了,不過眼下的局面,已由不得他了,只能收斂起心中各種各樣情緒,沉穩的開口。

  “哪裡,童童我很喜歡呢,既然如此,那在下告辭了。”

  “嗯,有勞了,”晚清點首,望向身後的回雪:“回雪,送了端木世子爺出府。”

  “是,小姐,奴婢領命。”

  回雪走到端木磊的面前,恭敬的請了端木世子出府,那端木磊抱拳打了招呼往外走,經過童童身邊的時候,蹲下身子望著他,溫融的開口:“童童,我很喜歡你,若是想我了,就去鎮國公府找我。”

  “好,”童童點頭,心裡可是很難過的,一直目送著端木磊走出去,等到他走了,他心裡傷心極了,直奔晚清的身邊,把小腦袋偎進晚清的懷裡,哽咽著開口:“娘親,童童又沒有爹爹了。”

  晚清拍著他的背,心裡酸酸的開口哄他:“童童沒有爹爹,不是有娘親嗎?還有浩爺爺,現在又有了墨炎,墨炎也很喜歡你呢?”

  回雪從門外走進來,接了晚清的口:“還有張奶奶,還有我啊,我們大家都喜歡童童呢?”

  站在花廳一角的夏候墨炎,也點起頭:“對,對,童童,還有我呢,還有我呢?我可喜歡你了。”

  這時候金猴昭昭也冒了出來,連連的點著小腦袋瓜兒,是啊,童童,還有我呢,還有我呢?

  童童吸了吸鼻子,從晚清的懷中抬起頭來,掃視了一圈,見花廳內幾個人都望著他,大家都喜歡他呢,忽然便不那麼難過了,用力的點頭:“嗯,我還有娘親,還有昭昭,還有浩爺爺,還有墨炎,張奶奶和回雪呢。”

  他一個一個的數起手指頭,晚清展顏輕笑,拉下他的手。

  “好了,還有好多人喜歡你呢?所以現在你是不是該招呼好朋友了。”

  童童一聽,便想起夏候墨炎來,飛快的奔過去,拉了夏候墨炎坐下來,笑眯眯的開口:“墨炎,你快坐下,你怎麼想起來看我了?”

  一大一小兩個人坐在一邊,小聲的嘀咕開了,晚清和回雪相視了一眼,徹底的松了一口氣,今兒個還虧了這夏候墨炎過來,要不然還真不知道該如何面對端木磊,那男人也是抽風,與傳聞中的憐花公子還真不一樣,不知道他想做什麼?晚清想著,肚子忽然咕咕的叫了起來,折騰了這麼會兒,早餓了,立刻朝外面吩咐。

  “嫣然,青菱,把晚膳擺上來。”

  “是,小姐,”兩個丫鬟在外面應著,很快領了幾個小丫頭,每人端著一盤菜肴走了進來,整齊的擺放在雕花的大圓桌上,晚清望了一眼兒子和夏候墨炎,出聲招呼他們。

  “童童,墨炎,你們兩個過來用膳吧。”

  “是,娘親。”

  “是,姐姐。”

  夏候墨炎一開口,晚清錯愕,這夏候墨炎竟然叫她姐姐,不知道該哭該笑了,論年齡他可比她大了,若是論心智確實比她小得多,不過晚清錯愕的不是他的稱呼,而是他說的很親熱,一臉的理所當然,說完了還沖著她甜甜的笑。

  夏候墨炎皮相生得極好,燈光下,他的臉精緻而立體,不論從哪一個角度看,都相當的完美,昏黃的燈光下,肌膚擒著水樣的潤澤,狹飛入鬢的眉,細長有型的丹鳳眼,眼中是清明純淨的光芒,此時微微的勾起唇角,竟然透出幾許誘人魅惑。

  晚清歎息,這夏候墨炎若是不傻,那天下五公子之中,只怕要有他的一席之地了。

  他身家品貌都是一流的,唯一不足的便是腦子不好,不過相較於那些別有用心的人,晚清反而覺得他很乾淨,單純。

  想到這便笑著招喚了一大一小的兩個人坐下來用膳,面對他們,她不用任何的設防,完全的放開了心胸。

  飯桌邊,夏候墨炎和童童兩個人一邊吃飯一邊說話。

  “童童,你太不夠哥們兒了,竟然不找我當爹爹,找別人當爹爹?”

  夏候墨火老話重提,數落童童,坐在他們對面吃東西的晚清,剛吃一口東西,差點沒噎著,咳嗽了好幾聲,這夏候墨炎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剛把這一頁翻過去了,又拿出來說。

  而且他以為當爹爹是那麼容易的事嗎?這可事關她的名節,要娶了她才能當童童爹爹的,這些他都懂嗎?

  晚清正腹誹,回雪趕緊倒了一杯水遞到她的手邊,晚清喝了兩口,望向兒子,見他笑眯眯的並沒有放在心上,總算放鬆一些,繼續吃飯。

  童童聽了夏候墨炎的責問,笑著辯解:“嗯,墨炎,你別生氣了,其實你不認為做哥們比做爹爹好嗎?你看,為了你我都不要爹爹了,所以你不願意和我做好哥們兒嗎?”

  晚清聽了兒子的話,好氣又好笑,不動聲色的望向夏候墨炎,這傢伙認真的想了一會兒,似乎認同了童童的話,點頭:“嗯,童童說的對,那以後我不做你爹爹了,我們做好哥們兒。”

  “好,墨炎真聰明。”

  童童拍馬屁,算是把夏候墨炎給繞進去了,看夏候墨炎眉開眼笑的吃東西,心情好起來,慢騰騰的開口:“墨炎,下次我再認爹爹一定會先告訴你的。”

  “嗯,行,如果我說好,你就認。”

  夏候墨炎認同了童童的觀點,用力的點頭,一大一小兩人算是達成了協定,晚清無語了,搞了半天,兒子還要找爹爹啊,真是有夠鬱悶的,也不好說什麼。

  三個人很快用完了膳,天色已不早了,明兒個兒子還要上學呢,晚清想著,便望向夏候墨炎和兒子。

  “童童,明兒早上還要上學堂呢,所以娘親讓人送墨炎出府,你去休息好嗎?”

  “嗯,好的。”

  童童點頭,站起身就著回雪手中的沐盆盥漱,望向一側的夏候墨炎:“墨炎,你快回去吧,回頭我去找你玩兒啊。”

  “好,你要記著啊,”夏候墨炎一邊說著一邊往外走去,回雪趕緊喚了人進來,送漢成王世子從府後面出去。

  花廳內,總算安靜下來,有丫鬟進來把桌上的飯菜撤下去,晚清望向回雪:“你去吃點東西吧,我和童童說會子話。”

  “嗯。”

  回雪退下去,花廳安靜下來,童童坐到晚清的腿上,昭昭乖巧的窩在一邊的椅子上。

  “娘親,你是不是不想讓我找爹爹?”

  童童敏感的問娘親,晚清一愣,沒想到竟被兒子猜著了,看到他眼裡的失望和迷茫,不由得心疼,本來到嘴的話便咽了回去,摟著兒子搖頭,輕聲細語的開口:“不是娘親不同意,而是那端木磊不是我們可以認的,他是鎮國公府的世子爺,身份尊貴不說,而且傳聞他已經有孩子了,你說你若是認了他,他們家的孩子即不恨你搶了他的爹爹,到時候童童可就有麻煩了。”

  晚清笑眯眯的跟兒子說,心裡冷哼,端木磊,誰讓你招惹我兒子的,現在我就要貶低你,看童童以後還找你。

  晚清的話落,童童的臉色一暗,瞳仁便佈滿了瞭解,喔了一聲,然後點腦袋:“原來是這樣,難怪娘親不高興,童童不想搶人家的爹爹,下次一定會先問清楚再認爹爹,娘親你看行嗎?”

  晚清想說不行,不過兒子可憐巴巴的望著她呢,只得點頭,而且她還不相信了,難道還有第二個端木磊不成?

  “嗯,行,只要童童開心就好,娘親就高興了。”

  這一句話倒是發自內心的,只要兒子快樂開心就好,她就是見不得兒子傷心。

  晚清話落,童童開心極了,笑眯眯湊到晚清的臉頰上,吧嘰一聲便親了一口,歡呼著。

  “娘親,你真好,童童愛你,童童最愛最愛娘親了。”

  晚清看到他如此高興,心裡也便放開了,暖洋洋的,望著兒子眉眼如畫,舒展開來透著一股兒帥氣,長大了絕對是個勾引人的美男子,看著這樣子的他,晚清不由自主的想到了夏候墨炎,這傻世子說話時像個小孩子,還真與童童有些想像呢,想著不禁失笑。

  門外,奶娘走了進來:“小姐,天色不早了,童童該休息了,要不然明兒個早上起不來。”

  “嗯,帶他去休息吧。”

  晚清點頭,放開兒子:“童童,該休息了,乖乖的去睡覺喔。”

  “娘親,再見,”童童又親了晚清一下,才心滿意足的領了昭昭往外走,一邊走一邊愉快的開口:“昭昭,我們去睡覺了。”

  燈光昏黃,晚清望著那小小人兒走了出去,心中滿滿的感動,因為有了這個小寶貝,她的生命才圓滿起來,她才不孤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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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2章 琉璃閣拍賣的日子

  夜深沉,月影西移,整個上官府寂靜無聲,所有人都陷入了沉睡中,只除了守夜的婆子,不時的打著哈欠,出來溜達一圈兒。

  蘭院,此時竟傳來小聲的竅竅私語。

  房間裡,或坐或站著幾個人。

  二姨娘歪靠在床上,上官紫玉坐在她的身邊,下首恭敬的立著兩三個丫鬟。

  中間站著的正是玉茗軒那邊的大丫鬟嫣然和青菱兩個丫頭,乘夜深人靜的時候,過來稟報二姨娘消息了。

  本來她們兩個想好了,若是得了大小姐的重用,就不理會二姨娘等人了,可是誰知道不管她們如何努力,大小姐也不信任她們,更別提重用她們了,所以她們又回頭來討好二姨娘,若是助二姨娘重新拿回掌家權,她們可是大功臣一個,到時候在這上官府內,就可以耀武揚威了,好過現在整天提心吊膽的。

  “稟姨娘,今兒個玉茗軒內先是來了鎮國公府的端木世子,後來又來了漢成王世子,兩個人似乎都和大小姐認識,那小公子還要認端木世子為爹爹呢?奴婢們雖然一直在外面候著,可是卻聽得真切,那端木世子好像還承認了,只是後來被漢成王府的傻世子攪了,所以沒認成。”

  嫣然說完,上官紫玉的臉色陰驁難看,回首盯著二姨娘。

  “娘親,你看那個女人,竟然認識端木世子?”

  上官紫玉心裡嫉妒不已,二姨娘的臉色也好看不到哪裡去,一個殘花敗柳的女人,竟然得了端木世子的眼,這男人眼睛莫不是被紙糊了,還有那漢成王府家的傻子,再怎麼樣也是位高權重的,怎麼就和上官晚清那個女人攪到一起去了。

  兩個女人的臉色忽明忽暗,一時沒了聲音,嫣然和青菱二婢見主子們不說話,也不敢說。

  房間裡寂靜無聲,很久才聽到上官紫玉氣狠狠的開口:“娘親,你說那個女人比我美嗎?比我漂亮嗎”

  二姨娘一聽上官紫玉的話,飛快的抬首望向自已的女兒,越看越滿意。

  “那女人怎麼可能有我的女兒漂亮,我玉兒將來是金尊玉貴的,上官晚清就是一個破鞋,誰會要她?那端木世子只怕是拿她們娘倆取樂子呢?那樣的豪門大族,你想可能承認上官童那個小野種嗎?”

  二姨娘說完,下首的嫣然和青菱立刻拍馬屁:“二小姐長得國色天香,即是一般人可以比的,大小姐自然比不了,何況她還有了個孩子,殘花敗柳罷了,只怕難嫁入有名望的家族。”

  上官紫玉聽了身邊這些人的話,心裡才算高興一些,臉上堆起了笑意,瞄了嫣然和青菱一眼:“你們兩個倒是會說話。”

  二姨娘想起另外一件事來:“這幾日,你們兩個多注意上官晚清的動靜,若有一丁點的情況便過來稟報我們,日後少不了你們的好處。”

  “謝姨娘,謝姨娘。”

  兩個小丫頭趕緊的說,二姨娘揮了手,讓她們退下去:“小心些,別讓人發現了。”

  “是,奴婢們知道了。”

  兩個丫鬟退了出去,房間裡只有二姨娘和上官紫玉,還有丫鬟紅雲。

  上官紫玉一想到名滿楚京的五公子之一的端木磊竟然願意做上官童的爹爹,心裡不由假想出,那端木磊不會是對上官晚清有意思吧,越想這個越火冒三丈,那女人怎麼就這麼好命呢,先是和慕容奕有婚約,這剛解除了,現在竟然和端木世子又扯了關係。

  “娘親,你說那端木磊不會真看中了上官晚清吧?”

  “你別混想了,那端木世子的背後可是大家族,別說他了,上官晚清這等傷風敗俗的行為,就是我們上官府都容不下,何況是鎮國公府,要我說啊,也是端木磊耍著她娘倆玩呢。”

  房間裡,紅雲配合著主子的話點頭。

  “是啊,奴婢贊同姨娘的話,端木世子可是人中龍鳳,要娶也該是貴族名流之後,怎麼可能娶大小姐,就算大小姐沒出事,只怕想嫁進鎮國公府都不行,何況是現在。”

  二姨娘聽了紅雲的話點頭,站了起來:“好了,你休息吧,娘親回去了。”

  說完領著丫頭走出去,躺在床上的上官紫玉卻沒有娘親的樂觀,總覺得事情不單純,不過現在說什麼還早,一夜無話。

  接下來的日子,晚清沒有動作,一直待在玉茗軒內,兒子上官童安心的上學下學,倒沒惹出什麼亂子來。

  本來晚清想動嫣然和青菱兩個,但兩日後便是拍賣會,一切還等拍賣會結束再計較。

  上官府偏宅內,經過她一連串的整頓,現在是上至姨娘,下至府內的奴才下人,全都安份守已,不敢出什麼亂子,往常裡那些喝小酒,打牌的婆子也都收拾起散漫,一心一意的守著各自的位置,以免遭到大小姐的裁制。

  相較於玉茗軒的安穩,蘭院這邊卻不踏實。

  不時有消息稟報進去,使得二姨娘心驚膽顫。

  原來是那八家被辭退的掌櫃非要私下裡見二姨娘,讓她給他們一個說法,若是二姨娘不見他們,他們一定去見大小姐,把二姨娘當初讓他們做的事抖出來。

  二姨娘一聽,慌了,若是真有什麼口風傳到上官晚清的嘴裡,只怕她手裡的幾個鋪子也別想要了,所以趕緊應了那幾個人的要求,暗地裡見了那八個人。

  結果被八個人吵得頭昏腦漲,最後還不得不息事寧人的每人賠了一百兩銀子,總算自認為神不知鬼不覺的把事情給壓了下去。

  回到蘭院後,一想到平白無故的失了八百兩銀子,二姨娘的臉色煞白,好似剜了她心頭的一塊肉似的。

  相較於二姨娘的痛苦,上官紫玉卻欣喜不已,她只想著拍賣會的時候要見到慕容奕了,這兩日她是從梳什麼樣的髮型,穿什麼樣的衣服,戴什麼樣的首飾,面面想到了,就希望拍賣會上給慕容奕一個驚喜,讓他答應來上官府提親。

  琉璃閣拍賣的日子終於到了。

  這一日,天空晴好,萬里無雲,一早上,童童便去上學了,晚清和往常一樣慢悠悠的起床,盥漱收拾。

  門外,上官紫玉已過來了,脆生生的聲音響起來。

  “嫣然,大姐姐還沒起來嗎?”

  嫣然恭敬的稟報:“回二小姐的話,大小姐剛起來,還沒用膳呢?”

  房間裡,晚清不緊不慢的打量著鏡中的人,膚白如凝脂,眉如纖柳,眼瞳似星辰,睡了一夜,那眼睛散發出水潤的光澤,好似珍珠一般耀眼,脂粉不施,臉頰上卻泛起淡粉,嬌柔水靈。

  回雪給她梳了一個簡單地流雲髻,插了一枝玉色的流蘇,打量了兩眼,忍不住的讚歎。

  “大小姐就是漂亮,比那些粗脂俗粉的好看多少倍。”

  後面的聲音略略的提高,就是為了說給外面的人聽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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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3章 晚清引起議論

  晚清收拾整齊,領了回雪走出來,廊簷下立著上官紫玉和她的丫頭雲袖。

  晚清只覺得眼前一亮,今日的上官紫玉還真是不一般,彩繡輝煌,不比那神仙妃子差多少,娥眉效顰,粉面含春,一雙水漾的眸子更是滿滿的光澤,紅唇鮮豔欲滴,誘人至極,輕易便可看出她是精心收拾了的,確實是美人一個。

  只不過今日的拍賣會,是拍賣琉璃品的,她這樣光鮮亮麗的打扮自已,還真容易讓人多想。

  晚清望瞭望上官紫玉,又低首望了一眼自已身上的衣著,只一襲簡單的青衣,從頭到腳沒有過多的裝飾,就是這青衣之上,也只在下擺處挑了幾縷海水紋,透著一股兒清雅,整個人乾乾淨淨,清清透透,而這正是她所喜歡的。

  “二妹妹今日真漂亮啊,天生的美人胚子,我見欲憐。”

  晚清誇了上官紫玉一句,便領了回雪和門外的幾個丫鬟去花廳用早膳。

  上官紫玉見晚清衣著簡單,雖然清雅水靈,不過和自已比起來,還真是差得遠了,不由滿意的笑了,自認為今日自已拔了頭籌,笑得春風般燦爛。

  不過看晚清不緊不慢的動作,心裡不由得著急,她是巴不得立刻見到慕容奕的,想知道那男人究竟是怎麼想的?他好歹要給自已一個說法。

  上官紫玉腳下輕快的跟上晚清的腳步,還不忘吹捧晚清一句。

  “大姐姐是天生麗質,妹妹比不上,只能下些手上功夫了。”

  晚清挑了一下眉,沒理會,徑直領人走進花廳用膳,上官紫玉坐在下首吃茶,等候著上官晚清。

  一人心急如焚,一人氣定神閑,悠然的用膳,形成了強烈的對比。

  先時上官紫玉還能安靜的吃著茶,可是心裡就怕遲了,見不著慕容奕怎麼辦?越想越急,心頭亂亂的,再看晚清神容淡淡,舉止輕輕,不急不促的用著膳,吃起那飯菜來可謂細嚼慢嚥,每一下都似乎經過了好長時間,上官紫玉的臉上不自覺的冒出汗來,忍不住拿出袖中的帕子去擦汗,晚清不禁奇怪的開口。

  “二妹妹怎麼就這麼熱了,還冒汗了,難道是茶太燙了。”

  上官紫玉那叫一個鬱悶,心裡氣壞了,她直覺上上官晚清這女人是故意的,她是故意整她的,不過卻不好發作,只能穩穩的開口:“妹妹是心急拍賣會的事,怕那拍賣會結束了,即不是沒辦法討父親歡心了嗎?”

  上官晚清停住手裡的動作,雙眸盯著她,眼神有些意味深長,唇角勾出笑來,長長的喔了一聲,然後又不緊不慢的低頭用膳。

  一邊吃一邊開口:“二妹妹有心了,誤不了父親的事,何況若是那拍賣品價格太高的話,我們未必買得起。”

  晚清心裡好笑,她只是想看看拍賣會的情況,若不是如此才不會理上官紫玉這個女人,父親喜歡,她自然會找琉璃品給他玩,不過卻不想讓上官紫玉知道。

  “是,是,大姐姐說的是,只不過若是有價格低的呢?我們就可以拍買一件了。”

  價格低?可能嗎?晚清唇角勾出譏諷的笑,這上官紫玉真敢說,只怕她是心知肚明,這琉璃品的價格每一件沒有上萬兩的銀子是拍不下來的,再一個,今年的人多,只怕就是上萬兩也未必拍得下來,到時候競價會更激烈。

  “妹妹說的是。”

  晚清沒反駁,贊同著,經過了一段時間,她的早膳總算用完了,那上官紫玉松了一口氣,這煎熬總算快結束了。

  晚清望瞭望外面的天色,差不多該起程了,盥漱過後,站直了身:“那我們就走吧。”

  上官紫玉趕緊站起來:“是,是,大姐姐,我們快過去吧,千萬別遲了。”

  “誤不了,”晚清輕慢的開口,領了回雪出去,囑咐了玉茗軒內的婆子去前面通知張管家備馬車,大小姐和二小姐要出府一趟。

  上官府門前,上官晚清領了回雪和上官紫玉主僕二人共乘了一輛馬車,前往琉璃閣。

  等到她們一走,便有小丫鬟飛奔進竹院稟報四姨娘和四小姐。

  竹院內,四姨娘母女二人臉色陰暗,難以置信的相互打量著,上官憐晴忍不住氣憤的開口。

  “大姐姐真是個榆木腦袋,竟然又和上官紫玉那賤人攪到一起,她大概又把她們母女二人當成好人了。”

  “那上官晚清看起來挺精明的啊?”

  四姨娘想不透哪裡出了錯,在廳堂內踱來踱去的,小丫鬟稟報說這兩日上官紫玉和上官晚清走得很近,今天竟然一起出府去了。

  上官憐晴聽了娘親的話,忍不住開口建議:“娘親,要不要我把上官紫玉所做的不要臉的事稟報給大姐姐,她們大概還以為我們不知道呢?”

  早在六年前,上官紫玉便和慕容奕那個男人勾搭上了,所以慕容奕才會一直要退了大姐姐這門婚事,後來大姐姐便出事了,這其中不知道與上官紫玉那個賤人有多少關係。

  若是被大姐姐知道,只怕二姨娘母女別想有好日子過,上官憐晴臉色陰沉沉的。

  四姨娘想了一下,搖首:“如果她們兩個人感情好,你說了只怕未必信,到時候反而落不了好,還是平時稍微的提點一下,讓上官晚清去想,我想憑她的腦子應該想得出來,只要她起疑便好辦了。”

  “嗯,行,不過她們一起去了什麼地方?”

  四姨娘和上官憐晴望向下首的小丫鬟,這小丫鬟是玉茗軒裡的粗使丫頭,被四姨娘用小恩小惠的收買了,此刻聽到四姨娘的問話,忙搖頭,她哪裡知道兩個小姐去哪,只知道她們一起出去了。

  “好了,先回去吧,別惹來不必要的麻煩。”

  四姨娘見沒什麼可問的,揮手讓小丫鬟下去,自已則平添了煩心。

  今日是琉璃閣拍賣琉璃品的日子,所以一大早,琉璃閣便開門做好了迎接客人的準備。

  兩邊擺放著花籃,紅綢輕舞,門前孫涵領著一幫手下親自迎接著,滿面笑容,溫文有禮。

  陸續有客人到了,香車寶馬,川流不息,今日來拍賣場的可都是王孫貴族,得罪不起,孫涵滿臉笑容,把客人迎進裡面的拍賣場,吩咐了人上茶侍候著,自已又出來招呼另一撥的人,很是幸苦。

  流胤在門前管登記的事,人來人往,眼看著買家來得差不多了,老大竟然還沒出現,孫涵和流胤不禁相視,難道老大有事不來了?正想著,便聽到門前有馬蹄聲響起,從一輛簡潔高大的馬車內下來的人,不是他們的老大,又是何人?

  晚清和回雪一下車,便引起了門前很多人的注視,不時的響起了竅語之聲。

  “這不是上官晚清嗎?”

  “是啊,聽說她先前失了身,還生了個孩子,這女人可真夠不要臉的,竟然敢出現。”

  議論聲傳進孫涵和流胤的耳朵裡,流胤的性子一向急,噌的站起來,瞪向那幾個說話的女人,便待發怒,孫涵為人極沉穩,今兒個出現在這裡的人多是上流社會的人,五大世家都有人出現了,有公子還有小姐,另外龍番軒轅等地方也有人來,若是鬧出事來影響琉璃閣,老大恐怕會生氣的。

  晚清也看到了流胤的神態,恐他發怒影響琉璃閣的拍賣,那幾個碎舌根子的女人,何必理會,想著一身悠然的往孫涵的面前走去,經過那幾個女人身邊的時候,借機踩了一腳那說話之人,然後面無表情的走過去。

  這一腳可不輕,疼得那女子皺起眉,不由自主的冷哼,就待發怒,等到看清上官晚清身後的人時,總算忍住了。

  “這不是紫玉姐姐嗎?怎麼也來琉璃閣了。”

  原來這說話的幾名女子,為首的竟是第四世家,丞相府的嫡系小姐呂鳳嬌,呂鳳嬌的祖母,丞相府的老夫人可是認了上官紫玉的娘親為義女的,所以這呂鳳嬌一貫稱上官紫玉為姐姐,再加上上官紫玉平素的手段,會使些小恩小惠的,所以呂鳳嬌倒也不嫌她身份低下。

  這會子看到上官紫玉倒忘了去計較晚清踩她的一腳,只管和上官紫玉說話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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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4章 本小爺打你了

  晚清不理會身後的那起子小人,拿眼輕輕的瞄了一眼流胤,流胤立刻小心的坐下來,他可心知肚明老大這一眼是什麼意思?規規矩矩的再也不敢發脾氣了,回雪拿了三十六號的牌子遞了過去。

  “這是我們的牌子,登記一下吧。”

  流胤接過牌子登記了一下,孫涵早迎了上來,恭敬的把晚清等人往裡面讓,身後上官紫玉和呂鳳嬌等人也隨了她們身後一起往裡走,晚清和孫涵走得比較近,所以兩個人小聲的說話,回雪擋住了他們兩個。

  “怎麼樣?人差不多到齊了。”

  “嗯,差不多都到齊了,還差幾個牌號。”

  晚清聽了點頭,一行人走了進去,便有下人過來,孫涵示意那些人給晚清等人準備茶水,帶她們過去。

  拍賣場空曠的大廳內,此時三個一群,五個一黨,都聚集在一起,議論此次的拍賣品,會是什麼樣的東西,說得興趣盎然,津津有味。

  晚清等人走進去,並沒有引起人的注意,不知道是誰先叫了一聲。

  “慕容公子,那不是你的未婚妻上官晚清嗎?她怎麼也來了?”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望向這邊,晚清一行人頓時成了眾目眈眈之下的焦點,大家好似被定住了,不知道這是什麼情況?

  晚清面容平靜,神色淡淡,舉止嫻雅無比,似毫不覺得有什麼不妥。

  難不成以後有慕容奕的地方,就不能有她上官晚清了,她和這個男人現在半點關係也沒有,所以對別人的大驚小怪充耳不聞,徑直從慕容奕的面前走了過去,好像沒看到這個男人似的,漠視到了極點。

  慕容奕微挑了細長的眉峰,一絲幾不可見的惱意染在眼底,俊美的五官上,神容未變,只不過唇角勾出一些譏諷,他還以為上官晚清有什麼了不起呢,沒想到她和別的女人一樣,想對他使欲擒故縱,他可不吃她這一套。

  他就說先前去上官府退親太容易了,這女人難道真的不想嫁給他嗎?還有些微惱呢,沒想到這女人終於按捺不住了,知道他在這裡,便借機到這裡來了。

  不過她使的這一招對於他來說沒用,他是斷然不可能再娶她的,殘花敗柳罷了。

  慕容奕想著,抬首望向那說話之人,冷哼一聲。

  “混說什麼呢?這女人與我可沒有半點關係,別平白的辱壞了本公子的名聲。”

  晚清聽了,停住腳步回望過來,只見慕容奕先前和幾個楚京的公子湊在一起說話,這其中竟然也有鎮國公府的世子爺端木磊,端木磊一直不動聲色的望著她,唇角擒著似笑非笑,眼瞳深幽,暗不可測。

  晚清打量了那幾個一臉看好戲的人,淡淡的點頭贊同慕容奕的話。

  “慕容公子說的沒錯,我與他沒有半點關係,請別辱沒了我。”

  晚清的聲音清潤溫婉,帶著一股兒沁涼,使人不由自主的被吸引了,那些看好戲的人紛紛的望著她,又望向慕容奕,對於眼下的局面越發的關切起來,看來這慕容公子和上官小姐對上了。

  誰也沒說話,拍賣場裡一下子安靜下來,慕容奕的臉色陰暗,變了幾變,慢慢的抬首望向晚清,微眯起眼瞳,一道懾人的寒光便射向了晚清。

  “上官晚清,你想吸引我的注意是嗎?別做夢了,我不會上你的當的,你那欲擒故縱的一套,我早就看透了。”

  慕容奕的話落,拍賣廳內好多人恍然大悟,原來是這樣啊,這上官晚清還真是不知廉恥,明明慕容公子已退了婚了,現在竟然還想吸引他注意,讓他娶她,這怎麼可能呢?她一個殘花敗柳,憑什麼嫁進慕容世家去,丞相府的嫡女呂鳳嬌最先反映過來,不客氣的湊過來怒駡。

  “上官晚清,你真的太不知羞恥了,還要不要臉了?”

  呂鳳嬌的話落,便有另外一個長得嬌麗明媚的女子附和著:“是啊,太不知羞恥了,慕容哥哥是不會娶你的,你別做夢了。”

  這女子說話氣憤的同時,又顯得對慕容奕很親熱,撒嬌的望著慕容奕。

  晚清冷眼望著這些人,就好像看一出鬧劇似的,她注意到端木磊剛毅俊逸的面容染起一些輕惱,瞪了那明媚嬌麗的女子一眼,心裡不由得恍然,看來這女子該是國公府的人了,大概也是慕容奕的愛慕者吧。

  慕容奕見眾人都站在自已一邊,為難著上官晚清,心裡有些高興,臉上浮起傲然的笑意,冷睨著晚清。

  晚清定定的望著他,不燥不急,並沒有因為那些女人的數落,便覺得心惱,或者生氣,相反的她笑意盈盈,像一朵開在山間純淨的空谷幽蘭,釋放著清雅的香氣,回身踱到慕容奕的面前,直直的望著他。

  “慕容奕,是不是一定要所有人都葡伏在你的腳下,仰視著你,你的自我澎漲心理才能得到滿足,你的虛榮心才能發揮到極點,你的那點可憐心思是不是容不得一點的不如意不稱心,是不是認為全天下的女人都非你不可了,我上官晚清出現就是為了吸引你的注意力,為了嫁進你慕容家去,你把你自已,把你們慕容府太當回事了,在我上官晚清的眼裡,你慕容奕就是一個陌生人,一個自作多情,自以為是討厭的男人。”

  晚清一連串的話落,優雅至極,一字一頓,如玉珠落盤,清脆有聲,直說得慕容奕面色蒼白,變了幾變,張嘴想發怒,竟一時說不出話來。

  空曠的拍賣場裡,寂靜無聲,連一根針掉到地上都聽得見。

  大家一起望向慕容奕,再望向上官晚清,唯有一個念頭,這女人太厲害了,竟然能如此面色平靜的把一大串貶低人的話,說得滴水不漏,這慕容家的公子什麼時候吃過這等虧了,一向天之驕子的男人,何時被人貶得一錢不值了,這女人還是被他退了婚的上官晚清嗎?

  晚清罵完了慕容奕,看也不看身後的那些人,轉身領著回雪往裡走去,身後的慕容奕總算反映了過來,陡的站了起來,朝著上官晚清叫起來。

  “站住。”

  晚清停住,回首望向慕容奕,面色不善的開口:“慕容公子有何事指教?”

  慕容奕的胸脯上下起伏,顯然被氣得不輕,俊美張揚的五官上罩著冷寒,唇緊抿著,拼命的壓抑著心底往上升的怒氣,他是不打女人的,否則真想揍這女人一頓,她竟然敢如此對他,他就不相信了,她不是為了吸引他,不是為了想嫁給他,她來這裡幹什麼?這種事她以前不是沒做過,難道以為他會上當嗎?

  “上官晚清,你真是巧舌如簧啊,你以為你這樣說就可以讓我記住你了。”

  慕容奕是認定了上官晚清使詐,目的就是為了讓他記住她。

  晚清直接無語了,翻白眼想打人了,她自認一向是個冷靜的人,但這個男人有把人逼瘋的本事。

  這腦袋瓜子怎麼就與別人想的不一樣呢,他從哪一個方面看出了她上官晚清想吸引他注意了,難不成以後有他的地方,她就不能出現了,一出現便成了吸引他注意力了。

  “慕容公子,看來你的思維與常人不一樣了,我認為你有必要請個藥師好好檢查一下,確定你有沒有妄想症。”

  晚清話落,不打算再理這個男人了,轉身準備離開。

  那慕容奕何時受人如此奚落過,還當著這麼多人的面,他不但是護國候府的公子,還是最有可能繼承世子位的人選,又是五公子之一,當朝皇后還是他的親姑姑,沒想到今兒個竟然被一個女人如此嘲笑,那臉色青一陣白一陣的難看異常,再也忍不住怒指著上官晚清。

  “上官晚清,你竟然罵我?”

  晚清根本不打算理他,只當沒聽見,領著回雪直往裡面走,她們是三十六號,所以靠裡靠後面一些。

  誰知道她才走了幾步,便聽到身後啪的一聲響,響完之後還聽到有人的不滿的叫聲。

  “罵你怎麼了?本小爺還打你了,你待怎麼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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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5章 拍賣場風雲

  拍賣場裡響起綿軟清純的聲音,還伴隨著幾道尖叫聲,晚清回頭,便見到一人雙臂抱胸,氣憤的瞪著慕容奕,只見慕容奕俊美的五官上罩著難以置信,他身邊的呂鳳嬌和那嬌麗明媚的女子全都生氣的指著打人的傢伙。

  “夏候墨炎,你怎麼能隨便打人呢?”

  沒想到這出手幫了她的人竟然是漢成王府的傻世子夏候墨炎,這傻子和童童玩得好,叫她姐姐,此時看到她被欺負了,所以竟然幫她。

  晚清心中徵徵感動,一目掃去,只見這諾大的拍賣場上,都是自命不凡的名流,身份顯赫,可是他們除了看好戲,看熱鬧,有誰想到幫她呢。

  夏候墨炎聽到呂鳳嬌等人責問他,眼一翻不屑的開口。

  “他竟然膽敢欺負姐姐,我不打他打誰。”

  “姐姐?”

  呂鳳嬌和端木香愣住了,身邊的其他人也愣住了,漢成王府家的傻世子,誰人認不識,他什麼時候多了個姐姐,而且他幫的是上官晚清,難不成上官晚清成了他姐姐了,一時間眾人紛紛猜測著,一邊望向夏候墨炎,一邊望向上官晚清,猜測他們倒底認不認識?而慕容奕已回過神來,雙眸冷瞪向夏候墨炎,便往夏候墨炎身邊撲去。

  “夏候墨炎,別以為你傻,就可以打人。”

  雖說夏候墨炎是漢成王府的世子爺,可他慕容奕的身份也尊貴,即能被他打了,慕容奕想著手下力道一凝,便有一道濃厚的青光竄起,直逼夏候墨炎的面門而來,下手又狠又辣。

  晚清忍不住發出一聲輕呼,這慕容奕竟然是青玄三品了,修為極高,那夏候墨炎哪裡是他的對手,只怕要遭到他的暗算,晚清一急,想出手已來不及了,實在不忍心去看,掉頭望向一側,碰的一聲響過,竟聽到整齊恭敬的叫聲。

  “見過允郡王。”

  一道磁性悅耳的聲音響起:“嗯,起來吧。”

  晚清飛快的抬頭望去,只見夏候墨炎的身邊立著一個風度翩翩的佳公子,一襲黑色的長袍,勾勒出堅挺的身姿,五官很走出眾,舉手投足雍擁華貴,眉眼俊秀,和夏候墨炎有幾分相似,心下已了然,這人定然是漢成王府的允郡王,夏候墨炎的弟弟夏候墨昀,還有一個明郡王夏候墨軒。

  聽聞漢成王府的允郡王和夏候墨炎都長相俊美,明郡王有些微胖了,再加上這些人的稱喚,晚清對眼前的人了然,心裡松了一口氣。

  既然這允郡王出現了,斷然不可能讓慕容奕傷了夏候墨炎,而且慕容奕是青玄之級,那允郡王能輕鬆化解了,那說明他的修為也很高。

  這邊晚清悄悄的坐到自己的位置上,那邊允郡王夏候墨昀望向慕容奕,臉色徵徵冷。

  “慕容奕,你竟然動手打世子爺?”

  慕容奕雖然身份尊貴,可是慕容世家和漢成王府比,自然又差了一籌,先前被打一怒還手,追根究底也是因為漢成王世子是個傻子,現如今見允郡王夏候墨昀發怒,早收斂起自己的怒意,沉聲開口。

  ”允郡王見諒,不是我要打世子爺,而是世子爺動手打我,這裡有許多見證人。”

  慕容奕話落,那夏候墨炎雖然傻,倒不推三阻四的,光明磊落的拍著自己的胸口,坦蕩蕩的開口:“是小爺打了你了,怎麼的?還想打?”

  說著又舉起了手,那允郡王夏候墨昀一見他的動作,早拉下了他的手,輕聲的嘀咕了兩句。

  “哥哥,注意點影響,你若是這樣,下次我不帶你出來玩了。”

  夏候墨炎一聽允郡王說不帶他出來玩,立刻燦巨了很多,放下手瞪了慕容奕一眼,傲氣十足的越過慕容奕,直走到晚清的面前,笑眯眯的開口:”姐姐,你沒事吧,下次他若再欺負你,我一定還幫你打他。”

  他說得理所當然,那慕容奕早氣得臉色發紫了,偏礙著允郡王在場,所以不好發作,只能氣悶在心中。

  允郡王夏候墨昀詫異的挑眉,瞄了一眼晚清,回首望向慕容奕:“好了,你又不是不知道世子爺腦子不好,竟然與他一般計較。”

  “是,”慕容奕今兒個是討不了好的,他心知肚明,允郡王都發話了,他若再糾纏著,只會讓自己更難看。

  想到這,便抬眸望向上官晚清,這女人竟然讓他受這麼大的難堪,她等著,他一定會算計回來的,慕容奕想妥了,點首請了允郡王坐下。

  “允郡王,請坐。”

  夏候墨昀坐下來,然後抬眸有意無意的望向上官晚清,暗自忖度,哥哥什麼時候認識了這麼一個女人,竟是他不知道的。

  拍賣場安靜了下來,又三個一群五個一黨的湊到一起議論紛紛,呂鳳嬌和端木香等女賓坐到一起,邊說邊望向上官晚清,然後狠狠的瞪眼睛。

  上官晚清才懶得理會這些女人,和夏候墨炎說話兒,拍賣的時間眼看快看到了,那孫涵和流胤怎麼還沒進來,難道說還有什麼大人物不成,晚清猜測著,耳邊響著墨炎興奮的聲音。

  “姐姐,那些漂亮的東西呢?在哪呢?在哪呢?”

  他似乎有些心急了,晚清笑著安撫他:“你別急,馬上就出來了。”

  兩人正說著話,便聽到門前傳來整齊的腳步聲,踏地有力,顯然來的人不少,所有人往門前望去,只見從門外走進來數十個罩著臉的黑衣人,動作迅速的沖進來,佔領住拍賣場的四個方向,一時間,大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有人叫起來。

  “這些是什麼人?幹什麼?”

  女賓客們先慌了起來,全都擠到一起去,以呂鳳嬌和端木香為首的女子,有的已害怕的躲到男子的身後去了。

  晚清靜坐著沒動,那夏候墨炎竟然知道安慰她。

  “姐姐,你別怕,我不會讓人欺負你的,我會保護你。”

  聲音雖不大,但周遭還是有好幾個人聽到了,那些人瞟了夏候墨炎一眼,不由得心裡嘀咕,這傻世子倒很有男人味,這種時候知道護著女人。

  晚清淺笑點頭,雖然這夏候墨炎未必護得了她周全,但他有這份心卻令人感動。

  她與他可謂陌生人,只不過因為兒子與他誤打誤撞的,這傢伙便很有義氣的護著自己,可見傻子也有傻子的清明透徹,倒比那俗世男女可愛得多了,想到這,晚清望向不遠處的端木磊,只見這男人鎮定自若,並沒有慌張,在她望過去的時候,正好望過來,唇角是意味深長的淺笑,然後轉首不經心慵懶的開口。

  “大家別慌,這是天鷹樓的人。”

  沒想到天鷹樓的人竟然出現在這裡,這些人如此的動作,難道說天鷹樓的樓主澹台文灝會出現。

  眾人正想著,只見從門走進來一幫人,為首之人同樣一身黑色的錦衣,胸前金錢勾勒出展翅的雄鷹,鷹爪尖銳如鐵,令人望之生畏,他的身邊陪著說話的正是孫涵,一路把這些人迎了進來,安置在最西邊靠前一排的座位上。

  這罩著半邊臉,戴著鷹頭面罩的男子,不是澹台文灝又是何人?還有誰敢如此張揚大刺的出現在這種場合。

  一時間便有人小聲的議論。

  “這傢伙好狂啊。”

  “人家有狂的本錢。”

  男子的議論裡多有羨慕的意味,這澹台文灝可不似一般府邸裡的世子公子,靠的是祖宗的庇佑,他完全是自己打拼,創下了名滿天下的天鷹樓,錢財多到數不勝數,做事更是隨心所俗。

  他的存在就好像是男子的榜樣一般,很多人雖然嫉妒,可卻又不得不承認,這男人確實有狂傲的本錢,別說他們這些二世祖,就算是皇室中的人也要忌撣他三分,這才是高境界。

  這邊女子中又有人小聲的說話。

  “聽說澹台文灝長得很俊美,當世五公子之首,不知道究竟是何等俊美的模樣屍。

  “他可不喜歡女人。”

  一時沒了聲音,晚清望過去,悄然的打量這位澹台樓主,看不真切他臉上的神容,不過光是下半邊臉和那光潔優美的下巴,便知道此人確實生得極出色,而且那唯我獨尊的狂傲,好似天地間的主宰,更昭示著他的身份。

  拍賣場裡,慕容奕和允郡王夏候墨昀站了起來,徑直走過去打招呼。

  “原來是澹台樓主駕臨,失敬失敬。”

  澹台文灝抬首,懾人的眼瞳射向慕容奕和夏候墨昀,微點了一下頭,唇角勾起。

  “慕容奕,名滿天下的惜花公子,至於這位?漢成王府的允郡王。”

  倒底不愧為天鷹樓的樓主,情報一流,在這短短的時間內,眾人便見識到這位樓主的厲害了,竟然一照面便能猜出兩人的身份。

  慕容奕和夏候墨昀點頭:“樓主好記性。”

  澹台文灝說完一句話,似乎不願意再多說,那慕容奕和夏候墨昀有些尷尬,打了招呼走回自己的位置。

  晚清看到慕容奕吃癟,心情沒來由的舒暢,那死男人,活該,還真當自己是回事了,正在心裡腹緋著,忽然耳邊響起夏候墨炎氣憤的說話聲:“姐姐,這人是誰啊?真討厭。”

  晚清一愣之下,下意識的伸手捂住了夏候墨炎的嘴,以防被澹台文灝聽到,惹出不避要的事端。

  正在這時,上首響起了孫涵響亮的說話聲。

  “歡迎各位來到琉璃閣參加今日的拍賣會。”

  這話很好的掩蓋住夏候墨炎先前說的那句話,所以沒惹出什麼麻煩,晚清松了一口氣,放開夏候墨炎,那夏候墨炎還傻愣愣的望著晚清:“姐姐,為什麼捂我嘴巴?”

  “墨炎,快看上面,很快有漂亮東西出來了。”

  晚清轉移夏候墨炎的注意力,那傢伙果然不再針對晚清捂他嘴巴的事,高興的點頭,抬首望向最前方的高臺,一邊望一邊不忘開心的說著:“姐姐,你待會兒想要什麼,我買給你。”

  晚清無語了,側首望著他,這傻子怎麼就對她這麼好了?究竟是為什麼呢。

  近距離的打量夏候墨炎,晚清發現這男子長得真的很美,狹長的峰眉,好看的丹鳳眼,睫毛很長,輕輕的眨動著,誘人至極,那眼瞳中卻是澄明的光澤,讓人生不起厭來,反而有一種憐惜,肌膚瑩白水潤,唇性感而紅豔,此時勾出優美的弧度,笑意染滿了整張臉,璀璨奪目,說話時徵徵撒嬌,竟別樣的可愛。

  這男子怎麼就傻了,若是他好好的,可真是一代風流人物,身份尊貴,又有如此好品貌,該是金尊玉貴的主子,誰知道卻是個癡傻兒。

  晚清正想得入神,夏候墨炎一回首便見到晚清在看他,不由小聲的詢問:“姐姐,怎麼了?”

  晚清回過神來,搖頭,飛快的望向上首。

  孫涵在說這次拍賣琉璃品的規矩:“關於拍賣琉璃品的規矩,我想這裡有人是知道的,但是我還要說一遍,待會兒出現的琉璃品會有一個底價,大家可以競價,每舉一次牌子,加價一千兩,直到沒有人競價了,三錘定音,這琉璃品就歸誰了。”

  孫涵說完,下面便有人叫起來:“知道了,知道了,快看看今年倒底有什麼東西?”

  “好,本次拍賣品共六件,現在開始競拍。”

  孫涵點頭,一揮手,流胤領著人,把拍賣場四周的黑色螢幕拉上,然後有人打開了頭頂上的燈光,直照在高臺之上。

  只見高臺上泛起一片瑩光,璀璨生耀,奪人眼目,在強光的照射下,越發的妖嬈。

  這第一伴琉璃品便是水瓷,通體無暇的花瓶,在光芒中激做生輝。

  只聽下首有人驚歎,有人抽氣,還有小聲的嘀咕。

  “天哪,好漂亮,這是花瓶嗎?還從來沒看過這種樣子的花瓶呢?”

  孫涵幽暗的聲音響起來:“好了,現在開始競拍,此花瓶名水瓷,底價是一萬一千兩。”

  孫涵的話落,很快便有人開始舉牌子:“一萬二千兩。”

  ”一萬三千兩。”

  此次彼落的聲音響起來,場面顯得很激烈,晚清對這競價不感興趣,抬眸打量著坐在她們前面的人,五大世家的人全都出現了,漢成王府的人也來了,還有很多楚京名流,另外龍番和軒轅等國也有不少的名流在,看來此次的拍賣會競價會很激烈。

  晚清心中想著,忽然聽到耳邊響起夏候墨炎的聲音:“姐姐,你喜歡嗎?”

  軟軟的融融的話,帶著一股兒期盼,似乎只要晚清想要,他就立刻給晚清拍買下來,晚清側首望他,只他滿臉氤氳的笑意,在昏暗的光芒裡,顯得越發的迷人,眨著大眼睛等候著,他這個動作與兒子童童很像,晚清不由得笑起來,搖頭。

  “墨炎,我不喜歡這個。”

  “喔,那待會兒你喜歡什麼要告訴我啊。”

  夏候墨炎很認真的叮嚀晚清,晚清點首,如果她不答應,只怕這傢伙又要說個沒完,現在可是拍賣會。

  這時候四周的安靜了下來,高臺上傳來錘子錘案台的聲音:“好,兩萬一千兩,成交。”

  原來那水瓷已拍賣了,兩萬一干兩,被龍番國的一個貴族給買去了,下首很多人惋惜,這麼個好東西,竟然被龍番國的人買去了,可是若讓他們花兩萬一干兩來買一個花瓶,很多人又捨不得,好在下面還有琉璃品呢。

  孫涵吩咐一側的流胤,把水瓷包好,交到那買家手裡,並取回了銀票。

  接下來是第二伴的琉璃品情人墜,孫涵展示了一番,立刻引起楚京名流女子的注意力,不時的響起了說話聲:“我想拍這個,我想拍這個。”

  “我也想要。”

  “情人墜,寓意相愛一生一世,永不變心,起拍底價是六千兩。”

  孫涵的話音一落,那呂鳳嬌便搶先舉了牌子,叫起來:“我出七千兩。

  端木香不甘落後,望向呂鳳嬌,朝上面喊:“我出八千兩。”

  呂鳳嬌一聽端木香的話,不滿的嘟嚷著:“你和我搶什麼。”

  “我也喜歡。”

  端木香說完,眼睛望向一側的慕容奕,她想拍了和慕容哥哥一人一個,想到這,望向慕容奕撒嬌:“慕容哥哥,你拍這個吧,拍了我們一人一個。

  雖然她不在乎這點錢,憑她端木香鎮國公府的嫡系身份,就算拍個一萬兩也不在話下,可是這要慕容哥哥拍了,送給她意義可就不同了。

  可惜慕容奕對這個沒什麼反應,面無表情的望著上面,根本不理會端木香,倒是坐在他身側的端木磊,拿眼瞪自己的妹妹。

  “端木香,你安份些。”

  “我不,我要慕容哥哥拍了送我一個。”

  端木香大小姐脾氣發作,擻起嬌來,才不管這是拍賣場,也不理會身邊的人。

  這時候忽然另有一道聲音響起來:“九千兩。”

  全場譁然,齊刷刷的望過來,最後發現喊價的竟然是上官晚清,眾人不由得咋舌,上官府什麼情況他們即會不知道,這上官晚清憑什麼拍這件琉璃品,還一口價九千兩,這女的不會是瘋了吧。

  上官晚清即會不知道那些人在想什麼,其實她這麼做是為了讓慕容奕破財,如若她猜得不錯,慕容奕看到她拍買,一定會競價,這樣倒是拍了一個好價錢。

  不過一側的夏候墨炎不知道她心中所想的,看到晚清舉牌子喊價,比什麼都高興,興奮的叫起來:“姐姐,你喜歡這個啊,我拍了送給你。”

  這下那些懷疑的人,不由得一臉的恍然大悟,難怪上官晚清有恃無恐呢,原來是漢成王世子拍買了送給她,這個女人還真是刁鑽,竟然利用一個傻子,真是貪慕虛榮的人啊。

  不遠處的允郡王也聽到了哥哥的話,眼瞳中一閃而過的犀利,冷睨過來,隨之移開,並沒有當場發作,而且他的身份只是漢成王府的庶子,根本沒權力管這個傻子哥哥,別看他傻,有時候倔傲起來,九頭牛也拉不回來,他由著他折騰,就不信父王永遠那麼愛他。

  晚清叫了價,那慕容奕果然惱了,飛快的望了她一眼,然後舉起牌子:“一萬兩。”

  晚清心裡高興,慕容奕啊慕容奕,果然上鉤了,卻不動聲色,臉上布上氣惱,瞪了慕容奕一眼,那慕容奕看晚清的動作,不由得高興,心情較之先前愉悅一些,望向一側的端木香:“香兒,待會兒慕容哥哥拍了送給你。”

  “好啊,好啊,慕容哥哥你真好。”

  端木香興奮的拍手,把身邊的哥哥擠過去,坐到了慕容奕的身邊,笑望著他,滿目的傾慕愛戀。

  晚清好笑的望著不遠處的那一對,繼續開始她的遊戲:“一萬一千兩。

  那慕容奕不甘落後,立刻舉牌子:“一萬二千兩。”

  他的舉動擺明瞭是針對上官晚清的,這時候所有人都望著他們,一臉的看好戲,既然慕容公子想要,他們就讓給他吧,而且這些人不認為那什麼情人墜的竟然價值一萬多兩,還情啊愛的,有哪個男人願意和一個女人搞什麼一生一世的愛,女人過了如花的年紀,那可就是野菜了,有能力的還不找如花似玉的,所以就沖著這說法也不想買。

  晚清繼續喊價:“一萬三千兩。”

  夏候墨炎坐在她的身邊,高興的笑著,得意的斜睨著不遠處的慕容奕:“小爺和你拼了。”

  這下慕容奕更怒了,直接叫了起來:“一萬六千兩。”

  嘩的一聲,全場譁然,沒想到一伴小小的物伴,竟然競價一萬六千兩,這慕容奕瘋了,就算想針對上官晚清,也不必要和自己的錢過不去,這時候慕容奕已反映過來,有點懊惱,望向上官晚清,等候她再次競價,準備把這件琉璃情人墜讓給她。

  拍賣場內,所有人都望著上官晚清,見她唇角的笑意清豔,自此至終都是優雅的,不受任何人任何事影響,不由得人不歎息,這女子還真是不一樣呢?

  上官晚清卻不動了,沒想到一個琉璃墜竟然拍賣了一萬六千兩,她若再喊價,那慕容奕只怕不會加了,所以她見好就收吧,清淡淡的出聲:“慕容公子財大氣粗,小女子自認比不上,讓給慕容公子了。”

  晚清做了個請的手勢,頓時間所有視線望向慕容奕,只見他的臉色難看陰驁,稍微聰明一點的人都知道,這上官晚清只怕從頭到尾就沒想過拍買什麼東西,只不過是為了陷害慕容奕,偏偏慕容奕還上當了,一萬六千兩買了一個情人墜,當著眾人的面想反悔都沒辦法。

  上首孫涵的聲音已響了起來:“好,一萬六千兩一次,一萬六千兩兩次,一萬六千兩三次,好了,這情人墜歸慕容公子所有了。”

  孫涵的話落,那端木香興奮的叫起來,聲音都變質了:“慕容哥哥,太好了,我們一人一個。”

  端木香開心得似小鳥,場上所有人心中只有一個念頭,這女人就是個花癡,難道沒看到慕容公子快氣炸了嗎?明擺著是著了人家一道,偏偏這女人還開心成這樣,難怪慕容公子不喜歡她。

  端木香的哥哥端木磊都受不了妹妹的白癡,忍不住出聲:“香兒,你能安靜些嗎?這是拍買場。”

  “哥哥,人家是太開心了嘛。”

  端木香還對著端木磊撒嬌,完全不知道此刻的狀態。

  那邊正熱鬧著,晚清這邊,夏候墨炎見晚清把情人墜讓給了慕容奕,有些不高興了:“姐姐,你為什麼要讓給他,我說了買給你的”

  晚清一聽,倒把這傢伙忘了,趕緊安撫他:“墨炎,我先喜歡那個東西,現在又不喜歡了,所以我們不要了。”

  ”啊,不喜歡了。”

  夏候墨炎一聽晚清不喜歡了,錯愕的張大嘴巴,望著她,這時候拍賣場內,孫涵已把情人墜交到了慕容奕的手上,拿了銀票,開始拍賣第三件東西。

  慕容奕望著手中的錦盒,直接塞到了端木香的手裡,然後抬眸瞪向上官晚清,狠狠的發誓,上官晚清,這仇結得大了,你給本公子等著。

  晚清卻不再理他,對於這個男人,她可沒有半點的好感,抬首望向前面,忽然聽到身後傳來磨牙呼吸急促的聲音,不由得愕然,掉首望過去,只見自己的妹妹上官紫玉此刻臉色難看,陰風陣陣,一會兒搓手,一會兒咬著下唇,似乎快發飆了,不由得奇怪的挑眉,又誰招惹她了?

  上官紫玉此刻眼裡心裡滿滿的都是慕容奕和端木香的影子,沒想到這男人從頭到尾只當她是透明的,根本不理會,這會子竟然和別的女人親親熱熱,還買了那麼名貴的東西送給那個女人。

  那麼自己算什麼?上官紫玉忽然想清一件事,慕容奕從頭到尾只怕都是在利用她,他不想娶上官晚清為妻,所以假意對她有意,卻又適時的說了與她姐姐有婚約,沒辦法娶她,借用了她的手來除掉上官晚清,並如願的退了這門婚事,而她只不過是被他利用了的棋子。

  上官紫玉想到這,眼瞳赤紅一片,難道她真的就只能被人利用了,然後丟棄掉。

  不行,她絕對不容許這種事發生,上官紫玉在心中發著狠,慕容奕,我一定要你娶我。

  晚清見自己望了上官紫玉好一會兒,也沒見她反應過來,不由得伸出手晃了晃,輕出聲:“二妹妹,你沒事吧。”

  上官紫玉陡的打了個激靈,回過神來,趕緊搖頭。

  “沒事,沒事。”

  若是這件事傳進上官晚清的耳朵裡,只怕她要倒大楣,所以千萬不能讓她知道當年她中媚藥是她親手下了的,就為了讓她身敗名裂,好讓慕容奕如願退婚,她嫁進慕容家去。

  “嗯,那就好。”

  晚清不再看她,又注視起拍賣會的動靜。

  此刻拍買的是一件連生碗,兩個碗一模一樣,就好似雙生子一般,不管從哪一個角度看,都看不出分毫的差別,場中已開始競拍,叫價到一萬三千兩了。

  這碗倒是合了一般人的心意,若是家中有長輩的,拍買回去,定能表示一番孝心。

  晚清正想著,忽然四周一片寂黑下來,光束熄了,有人驚慌的叫起來:“怎麼回事?怎麼回事?”

  不過流胤立刻拉了旁邊的圍屏,有陽光射進來,又是一片明亮,只是不知道為何頭頂上的燈會莫名其妙的熄了,那可是為了拍賣會特製的燈籠,可以把光束強度增加,集中在其中一點,而又不輕易熄滅,沒想到竟然熄了。

  不過他們還有第二套的燈具,孫涵沉穩的聲音響起:“各位不要驚慌,安定一些,馬上就好了。”

  他說完立刻吩咐了流胤打開了第二套的燈具,拍賣場再次的亮了起來,流胤拉上了圍屏,大家恢復了安靜,忽然一道尖叫聲響起。

  “那琉璃碗呢?”

  所有人都望向高臺,只見先前擺放著連生碗的案臺上,此時只剩下一隻碗了。

  頓時,吵嚷聲起,孫涵和胤兩個人也呆住了,沒想到這是一個連環計,先是熄燈,然後是盜碗。

  這件事處理不好,可是有大麻煩的,孫涵和流胤還從來沒遇到過這樣的狀況,一時拿不出處理的辦法,流胤有幾次竟拿眼偷瞄晚清。

  晚清挑眉,臉色便有些難看,能在這拍賣場神不知鬼不覺的熄了燈,盜走了琉璃碗,說明這個人的修為走出神入化的,放眼整個拍賣場,能做到這等手腳的只怕就那麼渺渺幾人,而且她知道這盜碗的人意不在盜碗,而在測試她們的臨場反應能力,如若處理得不好,不但得罪了楚京名流貴族,以後再難在楚京立足。

  拍賣場裡一時鬧轟轟的,有那紅口白牙賴皮的傢伙,便吵了起來。

  “這叫什麼拍賣會啊,沒這能耐還在這裡混啊,東西被偷了竟然不知道。

  “是啊,是啊,不如砸了這地方。”

  孫涵沉穩一些,挑眉想辦法,而站在他身邊的流胤性子本來就火爆,聽了那些公子哥的話兒,不由得惱怒,眼一瞪便待發作,被孫涵一隻手壓著。

  晚清正想辦法如何化解這件事,一直坐在身邊的夏候墨炎卻先她一步開口,滿臉高興的開口。

  “有人偷東西了啊,那搜吧搜吧,看看在誰的身上。”

  搜身不失為辦法的一種,不過這拍賣場裡,除了五大世家的人,還有漢成王府的人,再有那龍番軒轅的人,這些都是名門貴族,怎麼可能讓人隨便搜身。

  夏候墨炎的話一起,便引起慌張的叫聲。

  這些叫聲多是女子,閨閣中的小姐,怎麼可能讓人隨便搜身,所以一聽到夏候墨炎的提議,全都怒目相向,瞪著他叫了起來。

  “誰敢搜我們的身上,找死。”

  “是啊,我們拆了這琉璃閣。”

  晚清眼看著事態越來越亂,緩緩的站了起來,踱步往高臺走去。

  一時間眾人看到她閒步優雅,不緊不慢的走到高臺上去,所有人都望著她,不和道這女人要做什麼,有人湊在一起小聲的議論。

  端木磊和夏候墨炎都好奇的望著上官晚清,而慕容奕卻是一臉的惱怒,不過也望著上官晚清,不知道這女人想幹什麼?

  晚清在眾人的注視禮下走到了高臺上,面對著數十雙的眼睛,她水靈的面容掛著清淺的笑意,黑髮如墨,一雙深邃幽暗的眼瞳透著神秘,高深莫測,在燈光的映照下,瑩瑩玉立,不卑不亢,不焦不急,既沒有恐慌,也沒有不安,一直走到孫涵和流胤的面前,三個人湊到一起嘀咕了幾句。

  上官晚清回身站在拍賣高臺上,清悅如黃鶯的聲音響起來,迴旋在拍賣場裡。

  “各位,剛才我已經問過這兩位公子了,知道了這種琉璃品的特性,所以現在大家請聽我講解一下,相信那個琉璃碗,很快便會回來的。”

  晚清的聲音一向是清潤柔和,悅耳動聽,下首所有人都望著她,不但男人,連女子都受到她的吸引,心底升起疑惑,這女子怎麼就這麼美呢?不施脂粉,卻清雅逼人,衣衫簡潔,卻透著一種飄然出塵,再看她舉手投足,貴氣逼人,讓人不由自主的受到吸引,這是她發自內心的本質,而不是因為別的裝點出來的。

  拍賣場裡寂靜無聲,孫涵和流胤松了一口氣,稍稍放下了些心,老大出馬,什麼事都可以解決,看來他們和她比還是欠了一些火候。

  “琉璃碗丟失,其實不是因為誰想偷這碗,而是因為他是跟大家開了一個玩笑,剛才我問了這位公子這碗有什麼特性,知道一件事,大家知道為什麼叫連生碗嗎?”

  晚清說到這裡停下,一雙深邃幽暗的瞳仁掃視了大家一圈,見很多人茫然,還有一部分人是高深莫測,她的視線最後停留在天鷹樓樓主澹台文灝的身上,唇角勾出意味不明的笑意,然後收回視線。

  “這碗名連生碗,就是生命連在一起的意思,現在有一個辦法,既不用撥身,也不用破財便可查出這碗在什麼地方,只要摔碎了這只碗,另外一隻碗便會發出響聲,那麼輕而易舉的便知道這碗在什麼人手上,不過摔碎了這只碗,那只碗如何拍賣呢?所以那開玩笑的人必須負責賠償,大家認為應該讓他賠多少銀子呢?”

  晚清話落,下面竅竅私語起來,交頭接耳,很多人滿臉的驚奇,沒想到這連生碗還有這個功能,現在大家的意念都放在那碗究竟有沒有這樣神奇功能,已經完全不在乎打碎這碗了,雖然摔了碗讓人可惜,不過還是很想知道,是不是摔碎了這只碗,那只碗便會真的發出響聲,如果真的如此,那才叫神奇呢?

  一時間便有人叫了起來:“讓他賠兩萬兩。”

  “對,對,讓他賠兩萬兩。”

  喊叫聲一片,全都叫那偷碗的人賠償兩萬兩,拍賣場裡熱鬧起來,眾人群情高漲,全都望著上首的晚清。

  晚清見眾人達成了一致的意見,便點頭贊同的開口:“好,如果查出了那碗是什麼人盜的,那麼就讓他賠償兩萬兩。”

  她說完拿起案臺上的一隻琉璃碗,輕輕的端詳著,臉上罩著不忍心,小心翼翼的撫摸著,似乎相當的心疼這只即將碎了的碗。

  下面的人早忍不住的叫起來:“快摔啊,快摔啊。”

  他們就想看看是不是真的如此神奇,兩個一模一樣的碗,竟然這只摔碎了,那只會發出響聲,難道真的有生命了?

  晚清摸了一會兒,揚起了手,下面一下子安靜下來,誰也不說話望著她,誰知她揚了揚並沒有摔下來,又輕輕的放到了案臺上,這下眾人的心落了地,不由得疑惑,這女人想幹什麼?

  晚清笑望著下首所有的人,最後有意無意的掃過澹台文灝,收回視線,陡的開口。

  “我想應該給那個開玩笑的人一個機會,待會兒我們會熄燈,待到燈亮時,那東西一定回來了。”

  她說完不待下首的人開口,便轉身朝流胤命令:“熄燈。”

  流胤立刻配合著她的動作,關了機關,拍賣場一下子暗黑下來,尖叫聲響起。

  “幹什麼,幹什麼又關燈啊,你們倒底想幹什麼?”

  晚清並不理會那些人,一隻手按著案台之上的那只琉璃碗,生怕再被人乘機動了手腳。

  而下面拍買人群中,有很多修為極高的人,聽說那盜碗的人會還碗,一時來了興趣,全神貫注的注視著場中的情況,想看清是什麼人盜了那碗。

  晚清注視著四周的動靜,忽然徵風起,輕如鵝毛的衣衫輕拂過她的手面,待到她感應到,卻再無半點的動靜,雖然只是一剎那的功夫,晚清已清楚的意識到,這人的修為確實很高,只怕是青玄三品的高手,所以才能輕而易舉的熄燈盜碗。

  “開燈。”

  碗既然回來了,當然不用再關燈了,晚清一聲令下,流胤立刻把機關打開,空曠的拍賣場上一片光亮,不知道是誰叫了起來。

  “碗果然回來了。”

  是啊,連生碗回來了,兩個一模一樣的擺放在案桌上,晚清唇角勾出笑意,望向身後的流胤和孫涵:“兩位公子,碗回來了,繼續拍賣吧。”

  “謝謝這位小姐了。”

  孫涵客氣的連聲道謝,晚清搖頭不再理會他們,悠然的走下來。

  一時間很多人望著她,直到她坐到最後面才收回視線,這些人中有聰明的,便想明白是怎麼一回事了?原來上官晚清根本就沒打算摔碗,她只不過是使了一種心理戰術,使人沒把握,究竟那琉璃碗摔了一隻,另外一隻是不是會響,那盜碗的人也不敢肯定,若是真的響了呢?賠錢是小事,那丟臉的事卻很大,能在這裡出現的人,可都是有名望的人,若真的鬧出了這等事,保管立刻臭名揚天下。

  拍賣會又繼續了下去,晚清回到座位上,夏候墨炎小聲的詢問:“姐姐,摔了那碗另一隻真的會響嗎?不如我拍買了下來,然後摔碎了一隻,看看另外一隻會不會響?”

  夏候墨炎話落,身側聽到他說話的人,全都皺眉連後在心裡罵他,真是個敗家子。

  而上官紫玉也湊到晚清的身邊,輕聲的開口:“大姐姐你幫了他們,剛才該跟他們討要一伴琉璃品,這樣父親不是就達成心願了嗎?”

  上官紫玉話落,因為過於接近晚清,所以便靠近了夏候墨炎一些,夏候墨炎臉色一沉,不悅的瞪著她。

  “你離小爺遠點,小爺討厭女人。”

  上官紫玉一聽,眼角跳了幾下,氣憤的指著他,又指了指晚清:“難道她不是女人?”

  “你和她一樣嗎?她是我姐姐,你是個什麼東西?”

  夏候墨炎俊美的五官上布著不高興,眼一瞪便待發脾氣,晚清一看,趕緊攔了他:“墨炎,好了,別發脾氣了,會影響到別人的。”

  好不容易拍賣會正常了,她可不想再讓人攪局了,所以阻止了夏候墨炎。

  夏候墨炎聽了晚清的話,又瞄了瞄上官紫玉,心不甘情不願的開口:”哼,看姐姐的面子上,要不然小爺非把你賣到窯子裡去。”

  他話落,上官紫玉臉都黑了,氣得就想指著夏候墨炎的鼻子大罵。

  你這個傻子,還把人賣到窯子裡去,你知道窯子是什麼地方嗎?不過這罵人的話,她只敢在心裡罵,因為夏候墨炎連慕容奕都敢打,何況是她,他一個傻子惹急了他,只怕真的把她賣到窯子裡去。

  上官紫玉咬牙忍了下來,那夏候墨炎見她不說話了,才放過她,又注視著場中的情況。

  連生碗以一萬七千兩的價格拍賣出去了,接下來出現的是藥枕,藥枕一出現,便引起了很多人的注意,五大世家中的端木磊,慕容奕,還有別的楚京的名門望族,都參與到競拍當中去了,價格越升越高,從底價一萬二幹兩一路飆升到三萬五幹兩,可見大家的瘋狂程度。

  晚清對於這些競價沒什麼興趣,她感興趣的是剛才究竟是誰盜了那碗,會不會如她所猜測的呢?如果真的像她猜測的那樣,剛才這人的衣衫輕觸了她的手面,並沒有如傳聞的那般,三尺之內不能有女子靠近,這又是怎麼回事?

  傳聞天鷹樓的澹台文灝是最討厭女子的,所以才會得了懨花公子的稱號,可是剛才她可以感受得到,他的衣衫觸到了她的手背,而且好像是故意的。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再看他從頭到尾端坐著,一身高深莫測的注視著場中的情況,根本不參與拍買,就好像是看熱鬧的,根本不是來競拍東西的。

  這澹台文灝出現在這裡,還真是個謎,從頭到腳讓人想不透。

  晚清正想得入神,忽然聽到上面有三聲錘敲,孫涵的聲音響起來。

  “好,三萬九千兩,這藥枕歸慕容公子所有了。”

  沒想到這藥枕竟然被慕容奕拍買了,晚清望過去,恰逢他視線過來,眉眼中帶著一股兒傲氣凜然,似乎做了什麼了不得的大事似的。

  慕容奕,身為慕容世家二房的嫡公子,是最有可能繼承候府世子位的人,聽說現在的老候爺很看重他,對於大房的嫡子不是很滿意。

  這慕容奕不但人俊,而且很有經商的頭腦,把候府名下的所有產物都經營得有聲有色,財源滾滾而進,別說一日之內花了五萬多兩銀子,就是花個百八十萬兩銀子,想必也是有能耐的,所以他才會如此盛氣凜人吧,相較于楚京城內的很多二世祖,他可算是自己創業了,所以才會有這種高高在上的本錢吧。

  晚清想著收回視線,孫涵和流胤已經把東西交到了慕容奕的手中,也取回了銀票。

  緊接著拍最後兩件物品,一件是玲瓏杯,一件是璃珠,這兩件物品的拍賣非常的順利,沒有再出什麼意外。

  那玲瓏杯被軒轅的一個貴族拍買了去,剩下的那串璃珠被允郡王以七千兩的價格拍買了去。

  這璃珠底價是六千兩,允郡王一叫價,別說楚京城內的人,就是龍番和軒轅等地方的人,也不敢跟價,所以這璃珠是賣得最低的價格,晚清有些不滿意,不過好在別的東西拍出了理想的價格。

  最後拍賣會總算圓滿的結束了,孫涵和流胤去掉了屏幕,吩咐了下人奉上了各種切好的時興水果,大家每人吃了一點,三個一群,五個一夥的說著話兒。

  夏候墨炎坐在晚清的身邊,左右張望,滿臉的不開心,晚清一臉的莫名其妙。

  “怎麼了?”

  “姐姐,你不是什麼東西都沒有嗎?你喜歡那串璃珠嗎?要不然我讓弟弟給你吧。”

  夏候墨炎此話一出,身邊好幾個人臉上浮起幸災樂禍的笑,一邊吃水果,一邊看好戲。

  晚清抬眸望向不遠處的允郡王夏候墨昀,發現這男人俊秀的五官徵徵有些懊惱,卻又不想發作的樣子,不由得好笑,掉頭望向夏候墨炎。

  “我不喜歡那東西,你看我身上有那些東西嗎?”

  晚清輕聲的開口,夏候墨炎打量了她兩眼,然後搖頭,不再多說話,不過一直嘟起嘴,相當不高興。

  晚清不敢再惹這傢伙,要是他哪根神經發作了,非要了允郡王的那璃珠送給她,只怕她就是允郡王的仇人了,所以還是少理他為好。

  拍賣拍賣完了,東西也吃了,孫涵站在高臺上笑望著大家,朗聲開口。

  “感謝各位參加今年的拍賣會,我們下一次拍賣會再見。”

  說完便恭敬的彎腰謝了大家,這時候天鷹樓的人最先動了,那佔據在四角的黑衣手下迅速而又整齊的湧到澹台文灝的身前,為自家主子開道,前面十幾個,後面十幾個,齊刷刷的離開了拍賣場。

  晚清望著那走出去的人,眼看著要消失不見了,卻在門前停住了,澹台文灝轉首望了過來,唇角勾出幾不可見的弧度,舉起一隻手沖著晚清做了一個姿勢,晚清不知道是什麼意思?想了半天也沒明白,身後回雪的聲音響起來

  “小姐,人家都走了,我們也走吧。”

  “好。”她回過神來,發現身邊走了一多半的人,夏候墨炎不知什麼時候也走了,剩下不多的人正陸續的往外走,晚清起身,領著回雪往外走,走了幾步奇怪的開口:“二妹妹呢?怎麼不見了?”

  回雪一聽,趕緊回頭張望了幾下,也沒看到上官紫玉,這人是哪裡去了,不由得惱怒:“小姐,你別管她了,其實奴婢發現了一件事。”

  “什麼事?”

  晚清見回雪生氣,這事一定不是什麼好事,所以輕聲詢問,誰知回雪瞄了一眼裡裡外外的人,搖頭:“回去再說吧。”

  兩個人往外走去,琉璃閣門前馬車已漸漸疏散,很多人都走了,還有幾輛馬車停靠著,晚清和回雪二人一路上也沒瞧見上官紫玉和她的婢女雲袖,這兩人好像失蹤了一般。

  “小姐,她們是怎麼回事?去哪了,我們要等她們嗎?”

  來的時候大家是乘一輛馬車來的,走的時候若先走了,只怕她們要走回去了。

  不過那也是她們自找的,回雪臉色難看,伸出手欲扶晚清上馬車。

  忽然身後響起沉穩有力的腳步聲,一主一僕飛快的掉首望去,只見眾星捧月的數人,為首的竟是慕容奕,身側跟著楚京城內的名流公子,連端木磊也在其中,除了那些名門公子,還有為數不少的女子,端木香緊隨著他的身後,寸步不讓,此時滿臉的幸福,手中緊緊的抓著手中的那個錦盒,盒中是晚清用計讓慕容奕拍下的情人墜。

  這時候那一幫人已走到門前,看到上官晚清和回雪立在馬車外,不由得錯愕,緊挨著慕容奕的端木香看到上官晚清的身影,不由得氣憤的指著她發脾氣。

  “上官晚清,你不是說當慕容哥哥是陌生人嗎?這會子怎麼還不走,分明是故意在這裡等慕容哥哥的,你別做夢了,慕容哥哥是不會上你的當的。

  晚清無語了,這端木香能再花癡一點嗎?不說她,單說她自個兒,這慕容奕是真的喜歡她嗎?有眼睛的人都看出來,他根本不屑於她,就是那情人墜,也是迫不得已買下來的。

  不過晚清什麼都不想說,轉首望向回雪。

  “我們走吧。”

  “是,小姐。”回雪氣狠狠的瞪了端木香一眼,然後伸出手去扶晚清,準備回府。

  誰知道晚清還沒有上馬車,那慕容奕竟然說話了,暗沉的聲音響起。

  “上官晚清,今兒個拍賣場,你什麼東西都沒競拍到,是不是沒錢,若是你開口求我一聲,我就把這情人墜送你一隻。”

  慕容奕的話一響,那端木香便惱了,不承認的嚷起來:“慕容哥哥,憑什麼給這女人,她是個不要臉的女人,這情人墜為什麼給她,這是我和你的,一人一個,為什麼給她呢,我才不要和她一起戴。”

  晚清聽了端木香的話,臉上浮起暖人的笑意,輕聲細語的開口。

  “是啊,慕容公子,這情人墜是情人間的飾物,你和端木小姐一人一個,晚清在這裡祝你們永浴愛河,一生一世不分離。”

  晚清說完,轉身上了馬車,回雪也緊隨其後上了馬車,吩咐了馬車夫離開。

  上官府的馬車不疾不除的離開了,琉璃閣門前,慕容奕臉色難看,嘴裡暗咬牙,這上官晚清究竟是什麼意思,難道她不是為了吸引他的注意力嗎?要不然為何出現在這裡,結果什麼東西都沒拍買,而且她們上官家也買不起這樣的東西。

  慕容奕身邊的端木香還想說什麼,那端木磊早拉著妹妹上了鎮國公府的馬車,這個花癡妹妹今兒個給他丟臉丟大了,以後再也不能讓她出府了,就算喜歡慕容奕,也不能那麼白目花癡啊,想到妹妹,再想到上官晚清,端木磊忽然發現,那女人真的與眾不同,若是娶進鎮國公府,也沒什麼不可,只是,端木磊心中升起遺憾,那女人必竟是有了孩子的,鎮國公府的門只怕容不得她進來,想到這,心中有些微的愁悵,很快便放開了。

  慕容奕等人也離開了,等到所有的人都走了,上官紫玉從門裡走了出來,身側跟著她的丫鬟雲袖,主僕二人望著琉璃閣門前,空蕩蕩的一個人也沒有,上官紫玉不由得為難起來,難道要她走回家去嗎?想著便打算回身,讓琉璃閣的人派輛馬車送她們主僕二人回府,可惜她剛回身,那琉璃閣的門咣當一聲被人從裡面關上了,還從裡面鎖上了。

  ”小姐,這可麼辦?”

  雲袖苦惱的開口,忍不住埋怨起晚清來。

  “大小姐也是的,明明是一起來的,為什麼不等等我們,竟然直接回去了。”

  “好了,你發什麼牢騷,快去雇輛馬車過來,我可不走回去。”

  “是,小姐。”

  雲袖不敢再說什麼,轉身去雇馬車,上官紫玉在琉璃閣門前等候著。

  熱鬧的街道上,上官府的馬車不疾不除的駛動著,馬車內,回雪正在生氣的發脾氣。

  “小姐,那慕容奕實在是太不要臉了,剛才奴婢真想跟他拼命,就沒看過天底下有這麼不要臉的男人,太拿自己當回事了,一口一聲小姐想吸引他的注意力,他以為自己有多美啊,是女人沒他就不行了。”

  晚清聽著回雪的話,不由笑了起來,那回雪忍不住歎息。

  ”我的好小姐,你怎麼不生氣呢,奴婢都氣死了,你竟然還笑得出來。

  “和這種人氣什麼,氣傷了身體不值得。”

  晚清搖頭,她不是不生氣,而是認為沒必要,前世她是讀命天女,讀到很多人的無奈,很多的痛苦,她一直想開心快樂的活,人快樂開心的過是一天,痛苦傷心的過也是一天,一個人有命定的運數,不管選擇哪種過法,都很快便過去了,所以生氣什麼?

  “好了,你也別氣了,剛才你說有事與我說,是什麼事?”

  晚清想起先前回雪要說的事,不知道是什麼事,望向回雪。

  回雪秀氣的臉蛋上,立刻罩了冷色,沉聲開口:“還不是不要臉的二小姐,剛才小姐忙著關心拍賣會的事,奴婢無事做,注意到二小姐的動靜,原來二小姐之所以要來琉璃閣,是為了慕容奕那個臭男人。”

  “慕容奕?”

  晚清有些不明所以,盯著回雪,足有一柱香的功夫,才開口問:“你是說上官紫玉先前那麼生氣,是因為慕容奕。”她記得那會子正是慕容奕拍了情人墜的時候,端木香緊挨著慕容奕,所以上官紫玉很生氣,是因為這件事。

  “是的,小姐,奴婢看得很清楚,二小姐的眼睛快噴火了,恨不得把端木小姐的手給跺了。”

  “呵呵,沒想到她竟然和慕容奕牽上了關係,這事還真有趣兒。”

  晚清輕笑兩聲,眼裡染起了冰冷,若是上官紫玉喜歡的人真的是慕容奕,這是多早發生的事,還是說她前身發生了那樣的事,少不了上官紫玉的動作,現在琉璃品拍賣完了,她又整治了府裡的事,接下來該好好查查,當年究竟是誰對她動了黑手。

  “小姐,你看這事?”

  回雪請示晚清的意思,晚清微激上眼睛:“這事不急,慢慢查吧,若真的和上官紫玉脫不了干係,我是不會饒過她的。”

  “嗯,”回雪點頭,小姐如此說,必然會出手懲罰那上官紫玉,這個不要臉的女人,為了一個花心的男人,連自己的姐姐都害。

  馬車一路疾駛回上官府,晚清閉著眼睛,不緊不慢的開口:“回雪,你回去翻找一下,看看我當初帶回來的行李中,是否還有什麼琉璃品,送到父親的石院去,就說是幫了琉璃閣人的忙,他們送的。”

  “是,小姐,我會辦的。”

  回雪點頭,不再出聲,一路回上官府去了。

  上官晚清回府不久,上官紫玉也回來了。

  一進蘭院,大丫鬟雲袖便發起了牢騷:“姨娘,你不知道大小姐有多可惡,明明是一輛馬車去的,她也不等我們,自行回來了,還害得我們現雇了馬車,這會子才回來。”

  二姨娘聽了雲袖的話,望向上官紫玉,對於她們如何回來的,她不感興趣,現在就想知道慕容奕是如何打算的,揮了揮手示意花廳內的人:“你們去下去,這裡不用人侍候著,我們母女說會子話。”

  “是。”雲袖有滿肚子牢騷也不敢發作了,和紅雲領著小丫鬟退了出去。

  花廳內,二姨娘心急的詢問:“玉兒,見到慕容奕了嗎?他是如何說的,什麼時候過府來提親。”

  上官紫玉臉色陰暗,腦海中浮起慕容奕和端木香待在一起的畫面,不由得嫉妒又憤怒,對於當初堅信慕容奕會娶她的事,疑惑了起來,那個男人恐怕不想娶她,不過現在她是不可能退縮的了,這麼多年都等了,難道到頭來只是一場空。

  拍賣會結束的時候,她好不容易逮了一個空檔,問了他幾句話,究竟為什麼不見她,什麼時候過府來提親?

  那男人倒是沒有回避,也沒有生氣,只是說了最近的生意忙,再一個現在楚京城內,人人知道他剛退了上官晚清的婚事,若現在娶她,肯定于她的名聲不好,話裡話外處處是與她設想,倒讓她反駁不了,因為他說的話原沒有錯,不過他還說了,現在不急著提親,先探探上官晚清的口氣。

  上官紫玉一想到這件事便頭疼起來,讓她去探上官晚清的口氣,也就是告訴她,慕容奕對她有意思,想娶她。

  這上官晚清若是聽到,會不會聯想到些什麼,現在的她可不是從前那個呆子,精明得很,若是聯想些什麼,她會不會做出什麼事來?

  上官紫玉想著,臉色變了好幾變,二姨娘見女兒的神態,不由得急了起來:“是不是慕容奕不願意娶你,嫌我們的門檻兒低了,娘親早就說過,讓你別等了別等了,娘親去求丞相夫人,一定會給你謀個不錯的婚事,偏偏你不聽勸,心高氣傲,要嫁進慕容府,這下好了,白白的把時間浪費了。”
一路好走,寶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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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0-26 23:50:40 |只看該作者
☆、第46章 殺人不見血

  二姨娘在廳上來回的走動,一邊走一邊搓著帕子,一臉的恨鐵不成鋼。

  上官紫玉聽了娘親的話,臉色白了白,氣惱的開口:“娘親,你在想什麼呢?他又沒說不娶我。”

  此言一出,二姨娘陡的停住身子,回首望過來,眼睛眨了幾下,不明白眼下是什麼狀況,既然那男人願意娶她,她臉色怎麼那麼難看。

  “那你的臉色那麼難看是什麼意思?”

  “他說了眼下過府來提親于我的名聲不好,剛剛退了上官晚清的婚,卻又過來提親要娶我,別人會怎麼說我,他讓我先試探一下上官晚清的口氣,看她會不會反對?”

  二姨娘一聽,眼珠轉動了幾下,按理這慕容奕說的沒錯,確實是為了女兒著想了,可是這會不會是推搪之詞,會不會是不想娶玉兒而拖延呢。

  “玉兒,你確定那男人真的想娶你嗎?要不然娘親去找丞相夫人,咱們趕緊找個不錯的人家嫁了吧。”

  女兒已經十九歲了,在她這今年齡很多人都是孩子的娘了,而她都變成老姑娘了,再不嫁只怕嫁不出去了。

  上官紫玉一聽娘親的話,臉色飛快的變了,搖頭拒絕,她一向是個心高氣傲的,而且一心要嫁進慕容府,這些年來對於別人根本看不上眼,至於娘親說的不錯的人家,無非就是一般商戶人家,若是楚京名流,她至多就是一個姨娘,和娘親的身份一樣,她才不要嫁進去做個妾呢,那樣一輩子都被上面的正房夫人壓得死死的。

  “娘親,不管慕容奕想不想娶我,我都會讓他娶我的,否則我不會善罷干休的。”

  上官紫玉裝點精緻的面容浮起了猙獰,眼瞳中是冷狠的光芒。

  今兒個她明明精心打扮了的,自認貌比天仙,可是在拍賣場裡,竟然沒多少人注意到她,反而是上官晚清惹起了很多人的注視,有一剎那,很多人都看得目不轉晴呢?她就想不明白,那女人有什麼看頭,周身上下樸素得很,連一點裝飾物都沒有,雖說長得水靈一點,可是有那麼好看嗎?上官紫玉、氣狠狠的想著。

  二姨娘看女兒的樣子,手心裡全是冷汗,不敢再說什麼。

  沒想到女兒在她的培養下,竟也是個狠的,看她此刻的神情只怕是不達目的不甘休,真怕她惹出什麼事來?

  “那現在怎麼做?”

  “我會問上官晚清的,探探她什麼口氣,若是她不反對,我定然要讓慕容奕過府來提親。”

  上官紫玉沉聲開口,二姨娘點頭不再說什麼,花廳安靜下來。

  玉茗軒內,晚清正在喝茶,一邊喝一邊想事情,回雪從外面走了進來,手中拿著一個好看的錦盒,一走進來,便揮手讓廳內的小丫鬟退下去,待到一個人都沒有了,她才開口說話。

  “小姐,你看這個怎麼樣?是你舊年燒制出來,說有暇疵不滿意,可是我看了好久也沒看出毛病,這件送給老爺怎麼樣?再沒有好的了。”

  晚清放下手中的茶盎,伸手接過回雪手中的錦盒,打開來把裡面的琉璃品拿出來,是一伴琉璃筆筒,當初燒了不滿意,覺得這筆筒的線條不夠優美,所以便擱在手裡了,沒想到這會竟然拿出來送給父親,晚清有些不樂意,不過眼下手中沒有好的東西,既然父親喜歡這琉璃品,先把這個送給他玩著,今年她一定要設計一件獨特的琉璃品送給他,這樣想著開口。

  “嗯,你送過去親自交給父親吧,我有些累了,先去休息一會兒。”

  晚清說著把手中的錦盒遞到回雪的手中,站起身伸了一個懶腰,打了一個哈欠,最近為了整頓府裡的事,再加上琉璃閣的事,她確實有些勞累了,現在這些事可以放放了,先去休息一會兒。

  回雪立刻朝外面喚人:“嫣然,青菱,小姐累了,扶小姐去房間休息。

  “是。”兩個丫鬟從外面閃進來,一人一邊扶著晚清往外面走去,花廳內回雪拿了東西,走出去又招呼了兩個丫鬟去石院那邊,今兒個老爺正好在府內呢,回雪把東西交到上官浩的手中,他一臉的不可思議。

  “回雪,哪來的這東西?”

  回雪恭敬的開口:“稟老爺,今兒個琉璃閣發生了一件事,有人盜了一件琉璃器,是小姐幫了人家解決了這件事,所以琉璃閣的主人送了一件這樣的東西給小姐,小姐便讓奴婢派人送來給老爺了。”

  上官浩聽了,眼神亮了起來,一來是清丫頭有孝心,什麼事都想著他,二來這琉璃器,他是在別府見過一次的,以前一直想著這樣的東西,做夢也不敢想會有一個,沒想到現在竟真的有一個了,不由得拿在手中仔細的端詳著,撫摸著,就像什麼心愛之物。

  回雪見老爺愛不釋手的樣子,不想打擾他,恭敬的開口:“老爺慢慢欣賞,奴婢先回去侍候小姐了。”

  “嗯,你去吧。”

  回雪退了出去領人回玉茗軒,晚清正在休息,她在門前守著,也不打擾到她。

  晚清這一睡,竟然睡到天近晚才醒,看來她是真的挺累的,睜開眼睛,兒子童童正立在床前望著她,唇角勾出甜甜的笑意,一看到她醒過來,便俯身在她的臉頰上親了一下,軟濃清甜的聲音響起來。

  “娘親,你真漂亮,睡著了好美啊,童童都不敢親娘親了。”

  晚清一聽兒子的話,不由得笑起來,直接伸手撈了兒子的小身子在懷裡,伸出手摸他的小嘴:“讓娘親看看,我兒子是不是吃了糖,說話怎麼能這麼甜呢,是哄娘親高興嗎?”

  回雪和奶娘聽到裡面的說話聲,掀簾從外面走進來,看到床上好鬧成一團的兩母子,不由得笑了起來。

  兩人一人一句:“是啊,童童一定吃糖了,所以才會哄得人開心。”

  “是啊,張奶奶今兒個給童童吃糖了,所以說話才會這麼的甜。”

  童童聽了三個大人的取笑,不由得小臉徵紅,嘟起了嘴巴,小手兒捂住了可愛的小臉蛋,不好意思的嘟嚷。

  “剛才你們沒看到,娘親睡著了,真的好漂亮,童童的說的是真話兒。

  小小年紀的童童當成大人對他的是取笑兒了,態度堅決的表明自己的立場,他說的可是真話兒。

  晚清聽了兒子的話,唇角的笑意更深了,伸出手拉開兒子的手,左右望了兩眼:“我兒子也長得特別的可愛,為什麼呢?因為是娘親生的,就是與別人家的不一樣。”

  上官童一聽晚清的話,可高興了,輕輕眨動著水潤的大眼睛,連連的點頭:“娘親漂亮,所以童童也可愛。”

  這下一屋子的人都笑了,連童童腳邊的昭昭也東搖西擺的,手舞足蹈的顯得很開心。

  回雪和奶娘相視一眼,然後望向那母子二人,還別說,童童的眼睛真的和小姐的眼睛一模一樣,那眼睛漆黑而有光澤,水汪汪的好似鑲嵌了明珠一般耀眼。

  晚清笑了一會兒,詢問兒子在學堂裡的情況,童童一邊回答,一邊想起什麼事似的,從袖攏中拿出一個小盒子遞到了晚清的手上。

  “娘親,這是老師讓我交給你的,他說這是回贈的禮物,叫大還丹,可以強身益體,如果修練玄功的人,還可以增加玄力。”

  “大還丹?”

  晚清重複了一句,打開來觀看,一股輕幽的香味傳出來,這大還丹確實可以提升人的玄力,只有靈藥師才能提煉出來,十分的名貴,不是誰想得到便得到的,一般可以提升人玄力的丹藥,是相當耗費力氣的,沒想到那曹長老竟然煉了一粒送給他們當禮物,看來童童拜他為師是對了,這曹長老的煉丹術相當的高明,果然是靈藥師的階段了。

  兒子跟了他一定會進步神速的,想到這晚清不由得笑了,把手中的藥丸遞到兒子的手邊:“既然是老師送的,那童童就服了吧,好提升內力的修為。

  上官童一聽晚清的話,飛快的拿手一捂嘴巴,連連的搖頭:“娘親,我不服,這藥給娘親服吧,以後童童可以煉製這樣的丹藥了,想要什麼沒有,現在娘親服了,可以保護童童。

  童童的話落,回雪立刻贊同的點頭。

  “小姐,你服吧,童童還小呢,以後多的是機會,既然他跟了曹長老,多早晚都會階級的,等到他成了靈藥師,煉製提升內力的丹藥是輕而易舉的事。”

  奶娘張氏對於什麼丹藥,什麼玄力修為,都不太懂,不過知道小姐服下去有好處,也點頭贊同。

  “小姐,既然小公子孝順,那你就服下吧,小公子可是離不開你的保護的。”

  晚清掃視了一眼,眼前的幾人都是真心實意關心她的,便點了頭,收起了那丹藥:“嗯,那回頭我服吧。”

  她說完望向兒子,沒想到兒子年紀雖小,卻如此孝順,就是以前他也經常嚷著要煉出高級丹藥來給她服,看著這樣的兒子,她越發的疼到心裡去,伸手抱著兒子:“謝謝我們家的童童,娘親很開心。”

  “只要娘親開心,童童就開心了。”

  小傢伙高興的點著頭,昭昭也在一邊吱吱唔唔的,看到童童開心,它老開心了,不禁扭起了猴屁股,左扭扭,右扭扭,上扭扭,下扭扭。

  房間裡充滿了歡樂的氣氛,回雪笑著開口提醒。

  “小姐,天色不早了,起來用晚膳吧,睡了一下午,恐怕肚子餓了。”

  回雪一說,晚清還真感覺到餓了,兒子上了半天的課也餓了吧,想著便放開童童,望向奶娘:“奶娘,帶童童下去盥漱一番,待會兒到花廳來用膳。

  “是,小姐。”

  奶娘走過來牽了童童的手,溫和的開口:“童童,我們去盥洗一下吧,回頭和小姐一起用膳。”

  “好,張奶奶。”

  童童答應著,舉起了手向晚清擺擺:“娘親待會兒見。”說完便抱了昭昭跟著張氏的身後走出去,房間裡,晚清望著兒子的背影,滿目的光華,直到兒子走出去,才回過神來。

  “扶我起來吧。”

  回雪走過去侍候著她起來,眼睛瞄到一邊的那盒子,提醒晚清:“小姐待會兒別忘了服這丹藥。”

  “我知道,不急。”晚清點頭,盥漱過後到妝台前打理頭髮,一邊動手梳頭,一邊不忘和回雪討論”

  “你說這玄力的修為有沒有人突破藍玄,升為最頂極的紫玄。”

  回雪想了一下搖頭:“奴婢沒遇到過這樣的高手,一般能修練到藍玄三品,已是玄武大陸的頂級高手了,就是五大世家的家族長老也都只有藍玄一品的階層,聽說慕容家有一個藍玄二品的長老,那已了不得的修為了。”

  “那既然沒有紫玄的存在,為什麼不把藍玄設為頂級高手,又何來紫玄之說?”

  晚清鑽起了牛角尖,既然沒有這樣的事情,為何又要空設定一個呢?這不是虛張聲勢嗎?完全可以設定藍玄為頂級的高手。

  回雪聽了她的話笑起來,伸手接過她手中的梳子,給她整理頭髮,一邊不忘說話。

  “其實奴婢也說過小姐這番話,可是當年夫人在世的時候,曾給奴婢說過,這世上有紫玄的存在,不過不在我們玄武大陸,聽說有一個世外仙境,乃碧水雲天,那裡的王就是頂級的紫玄之尊,那裡多是藍玄的高手,只不過他們終身不出碧水雲天,所以外人不得親眼所見。”

  回雪說完,晚清驚歎不已,奇怪的挑眉:“沒想到竟有這樣的地方,那夫人?”

  晚清說漏了嘴,忙停住,改了口:“那我娘親怎麼會知道的。”

  “夫人也是聽人說的,並沒有到過那樣的地方。”

  “那就是杜撰出來的故事,那什麼碧水雲天的人憑什麼可以修練到頂級紫玄的能力,一樣是人,為什麼他們能做到,我們卻做不到呢?”

  “聽說那裡的環境與我們這邊是不一樣的,有四把寶劍鎮守著碧水雲天,那四把寶劍中隱著的是上古的神獸,青龍,白虎,朱雀,玄武,靈氣十足,空氣中都是有靈力的,一般人的正常修為就比我們這邊高,要想達到頂級紫玄的修為,必須有神獸的靈力,方可達到最頂級。”

  “真不知道是真是假?“晚清忍不住搖頭,驚歎過後,便不再去糾結這件事。

  回雪笑著開口:“好了,小姐別糾結了,我們去用晚膳吧,能不能達到紫玄不重要,反正這裡沒人達到那樣的級別,所以有什麼好計較的。”

  “還是回雪說得對。”

  晚清笑著起身,兩個人一先一後的出了房間,順著長廊往花廳方向走去。

  天色已黑了,廊簷下吊起了燈籠,在夜風中輕輕搖曳,頭頂上是如水的月色,瀉滿了整個院子,越發的神秘。

  玉茗軒內的幾個丫鬟跟著晚清的身後,一路往花廳而去,只聽得眾人的腳步聲,再沒有一絲兒的聲響。

  花廳裡早布好了晚膳,嫣然和青菱兩個人領著人迎了出來,福著身子:“大小姐晚膳準備好了。”

  “好。”晚清點首,領著回雪進去,其她人候在門前,沒有晚清的召喚,一般人也不敢隨便進來。

  晚清剛坐下,便聽到童童的聲音響起“娘親,娘親,我好了。”

  待到他奔進來,早換了身上的錦衣,此時穿著一襲寶藍色的小錦衫,雋美可愛,臉上揚著大大的笑意,一奔進來,便坐到晚清的身邊,整個人盥洗過後,清爽乾淨,還透著清醇的奶香味。

  “嗯,來,坐下吃點東西,餓了吧。”

  晚清拉了兒子坐下來,先挾了他喜歡吃的菜肴,然後再吃自己的飯。

  母子二人一邊吃飯一邊說話,童童講學裡的事給晚清聽,說到高興處哈哈笑起來,晚清聽得津津有味,回雪一邊摻合一句,一邊布菜。

  三個人說得正熱鬧,便聽到門外傳來說話聲。

  “大姐姐在用膳嗎?”

  一聽這聲音,廳堂內的人都知道是誰來了,回雪的臉色早就難看了,童童的小臉蛋也有些不好看,不過他已經吃飽了,正低頭在喂昭昭吃藥丸,一粒一粒的拋下來,昭昭絕對能準確無比的接住,一人一猴玩得不亦樂乎。

  回雪氣憤的開口:“這不要臉的女人還有臉過來。”

  晚清掃了一眼兒子,她不想讓兒子過早的知道這件事,而且還不知道究竟是不是上官紫玉動的手腳,雖然差不離兒,不過好歹等確認了再說,想著便朝外面開口。

  “嫣然,請二小姐進來吧。”

  “是,小姐。”嫣然正小聲的和上官紫玉說話兒,聽到大小姐的話,早笑著答應了,又叮嚀了上官紫玉一句:“今兒個小姐心情挺好的。”

  “那就好。”

  上官紫玉放下一顆心,她本來準備明日過來的,可是若明日說,這一夜她就別想睡了,倒不如乾脆過來說了,看看這女人是什麼態度再作計較,方才悄然和嫣然打聽了,心裡放鬆一些,領著丫頭雲袖走了進去,只見花廳裡,童童與猴子戲耍,晚清坐在一邊喝茶,那回雪坐在桌邊吃東西,人人有事可做,並沒有抬眼看她們主僕二人,上官紫玉的心中氣惱起來,卻不敢表現出來,福了一下身子。

  “妹妹見過大姐姐。”

  “嗯,二妹妹怎麼過來了,今兒個在拍賣場裡驚心動魄的,姐姐一回來就睡了半日。”

  晚清說著抬手示意上官紫玉坐下來,喚了門外嫣然進來給上官紫玉奉了茶。

  那嫣然見回雪大搖大擺的坐在桌邊吃膳,連正眼都不瞧二小姐一眼,更別提自己了,心裡氣惱極了,回雪是一等大丫鬟,自己和青菱也是一等的大丫鬟,她與主子同桌吃飯,她們卻淪為端茶送水的了,與小丫鬟無疑,這是什麼意思啊?心裡越發的堅定了信念,跟著二姨娘,等她重新得了掌家權,還能有些她們的地位,若一直在玉茗軒裡,只怕老死也被壓著了。

  花廳裡,晚清難得的沒讓嫣然退下去,只望著上官紫玉,笑著開口:”二妹妹的臉色倒是好,紅光滿面的好似有喜事一般。”

  上官紫玉的臉色攸的一暗,小心的望向上官晚清,不知道她這話是什麼意思?

  不過晚清的臉上掛著的是柔婉溫潤的笑意,如水一般,根本讓人猜不透她在想什麼?上官紫玉試探性的開口:“大姐姐,妹妹今兒個倒真是遇到了一樁喜事兒?”

  晚清不動聲色的望著她,這女人想說什麼?不會是說她和慕容奕的事吧,說慕容奕今兒一見面看中她了,這還真是好笑呢?

  “二妹妹遇到什麼喜事了,也說出來讓姐姐高興高興。”

  這下廳堂內的人都望了過來,回雪停下了動作,童童抱著昭昭坐在上官晚清腳步的矮凳上,嫣然和雲袖等丫頭也不錯眼的盯著二小姐,紛紛猜測著二小姐是遇到了什麼喜事兒?讓她這麼高興。

  這所有人裡面只有雲袖是知道實情的,唇角擒著得意的笑容,望向上官晚清,在她的心目中,上官紫玉很快就是慕容家的夫人了,一個小小的上官晚清又怎麼樣?就算她是上官府偏宅內主事的,也沒自己主子有體面。

  上官紫玉見晚清如此說了,也不再客套,反正這事早說是說,晚說也是說,而且她過來就是為了試探上官晚清的態度,若是她不阻止,慕容奕便沒什麼理由拒絕。

  上官紫玉這樣一想,立刻便沒了懼意,笑著開口:“今兒個姐姐不是也說了妹妹收拾得漂亮嗎?妹妹陪姐姐去拍賣場的時候,那慕容公子瞧見了妹妹,竟然單獨見了妹妹的面,說喜歡妹妹,想娶妹妹進慕容府,但是怕大姐姐的面子受到影響,所以妹妹我?”

  上官紫玉說到這裡停住了,望向晚清。

  晚清的臉上笑意不減,眼睛倒是愈發的清亮,淡淡的開口:“原來二妹妹被慕容公子看中了,那慕容公子還真是神人啊,在那種場合不但忙著自命清高,又忙著生氣,還忙著準備打人,又拍了兩件琉璃品,竟然還有時間打量拍賣場裡的美人。”

  晚清的話落,上官紫玉唇角狠狠的一抽,這女人真毒啊,明顯的是懷疑了,不過那又怎麼樣?她又沒有把柄知道些什麼?上官紫玉想著笑起來。

  “這個妹妹就不知道了,總之慕容公子是如此說的,妹妹也對慕容公子有意,只是怕影響了大姐姐的面子,所以才來討大姐姐一個話兒?”

  晚清點頭:“嗯,那我祝二妹妹和慕容公子早日成雙成對,我上官晚清一貫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我與二妹妹如此親厚,自然是樂觀其成的,人家慕容公子雖然退婚了,可是不喜歡我也不是什麼大錯,你們又沒有做什麼對不起我的事,所以我是一定會祝福你們的,其實別看你大姐姐人惡,但那只是用來對算計我的惡人,絕對不會對親厚的人惡,所以二妹妹放心吧。”

  這樣一套似真似假的話,只聽得上官紫玉心驚膽顫,周身的冷汗,這上官晚清是知道了些什麼嗎?可是認真的去看,並沒有發現什麼,她依舊笑得很溫和,水靈的面容上好似攏了一層紅霞,清豔動人。

  上官紫玉忍不住暗責自己多心了,若是她真的知道些什麼,還能雲淡風清的坐在這裡嗎?只怕早就同她算帳了,想著松了一口氣,又接著說:“謝謝大姐姐了,那我明兒個派人去通知慕容公子,就說大姐姐不會怪他的,讓他過來拜訪父親,

  上官紫玉話落,晚清還沒來得及開口,便聽到一道如雷的聲音響起來。

  “混帳,這說的是什麼話?”

  從門外走進來一個人,高大威嚴,沉穩的走進廳堂來,徑直走到上官紫玉的面前,指著上官紫玉的鼻子訓斥。

  “上官紫玉,你還是我上官家的人嗎?那慕容奕退了你大姐姐的婚,你怎麼能嫁給他呢?難道我上官家的女兒就是為了巴結他們慕容家的人不成,從今以後切莫要再提什麼嫁進慕容家,否則我就讓人打斷了你的腿。”

  這說話的人竟然是上官浩,此刻滿臉的憤怒,狠瞪著上官紫玉。

  花廳內的人都呆住了,沒想到老爺竟然發怒了,要知道他的稟性一向是溫和的,很少對人動怒的,所以府內的姨娘小妾的才會爬上頭,沒想到這會子竟然大怒,可見他是生氣極了的。

  童童一看到上官浩,早開心的站起來,直撲到上官浩的身邊,討好的開口:“浩爺爺,你別生氣了,你別生氣了,生氣對身體不好,你莫要又生病了,童童會傷心的。”

  他奶聲奶氣的說完,那上官浩心早就軟了,一彎腰抱了童童,便走到了上首,晚清身側的座位上坐下來。

  這時候上官紫玉才由驚駭中回過神來,沒想到一貫溫和的父親竟然大發雷霆之怒,這說明什麼,說明父親十分重視上官晚清,所以才會怒斥她,他為什麼不想想,她一個庶女能嫁進慕容府是多麼的不容易,為什麼人家退了上官晚清的婚,她便不能嫁了,想到這個,上官紫玉心裡憎恨起來,望向父親和上官晚清,還有父親懷中的上官童,三個人雖然沒說話,但彼此間的情份,真真切切的展現在眾人的面前。

  上官紫玉越想越恨,噌的一聲站起來:“父親,為什麼人家退了大姐姐的婚,我就不能嫁?”

  上官浩臉色一沉,便待發作,那上官童眨巴著眼睛,望著上官紫玉,小嘴巴緊撇起來,相當的不高興,他已經幾次聽到這個姨娘說有人退娘親的婚了,那人太討厭了,竟然不喜歡童童的娘親,娘親又漂亮,武功又好,心地又好,而且還會做那麼漂亮的東西,那人竟然不喜歡娘親,好討厭,他決定了一定要報復那個討厭的人。

  童童心裡盤算著,不過卻沒告訴任何人,只委屈的望著上官浩。

  “浩爺爺,娘親心裡一定很難過,姨娘一直說一直說。”

  這下上官浩更生氣了,連小孩子都知道清丫頭心裡很難過,偏這上官紫玉如此做,她分明是故意的,上官浩的臉色如暴風雨一般陰沉:“上官紫玉、,你給我聽好了,從現在開始,我上官府的人不准再嫁給慕容家的人,你給我滾回蘭院去閉門思過,不准再出來。”

  上官紫玉一聽,臉色變白了,沒想到父親竟然一再偏坦,而且上官童這小野種太會做作了,明明只有五歲,卻知道適時的蝙風點火,真是個小妖精,不過她是不會聽從父親的命令的,她一定要嫁進慕容家去。

  晚清瞄了兒子一眼,好氣又好笑,這小子是越來越會賣乖了,明知道他浩爺爺生氣,偏還如此說,即不是更生氣了,掃完了兒子,望向上官紫玉,見她還要說話,不由得開口。

  “父親別生氣了,二妹妹既然和慕容公子兩情相悅,哪有阻了別人姻緣的,何況那慕容公子也沒有做錯,他只是不喜歡我,有什麼錯,二妹妹想嫁就讓她嫁吧。”

  這下所有人都望著晚清,上官紫玉更是張大了嘴巴,好半天反應不過來,眼神閃閃爍爍的,一個字也說不出來,心裡竟然一剎那的閃過一絲愧疚,她是不是欠了上官晚清的,不過很快便消失不見了,哼,自然她不阻止,那她一定要儘快讓慕容奕過府來提親。

  上官浩蹙眉,然後盯著晚清,想看看她是不是被氣糊塗了:“清兒?”

  “父親,我知道你心疼我,怕我看了那慕容公子難受,其實我真的不生氣,若他們兩情相悅,有什麼不好的,他們沒傷害過我,單單相愛有什麼錯的,算了,別阻止二妹妹了。”

  一側的回雪和童童望著晚清,不知道她是怎麼想的,回雪忍不住開口:“小姐,你?”

  童童卻不再說話,只是咬著下唇兒,為自個的娘親心疼,娘親真善良,竟然還幫這姨娘。

  上官浩沒理會別人,盯著晚清,想看看她是不是掩藏了自己的心思,不過卻沒看到他心裡假想的那份傷心,只是他還是不放心她:“清兒,父親不會讓你受委屈的。”

  上官紫玉一聽上官浩的話,咬牙,憑什麼一樣都是女兒,父親不讓上官晚清受委屈,卻讓自己受委屈,忍不住再次叫了起來:“父親,這不公平?

  “你還有臉說?”

  上官浩一回頭,對上上官紫玉,臉色便很難看,和對著上官晚清那是天差地別的待遇,上官紫玉咬唇,不再說話。

  晚清又開口:“父親,別生氣了,你身體剛好呢,別再生氣了。”

  眼看著上官浩的臉色好多了,晚清望向上官紫玉:“二妹妹,你和慕容公子真的是兩情相悅嗎?他是真心對待你的嗎?”

  上官紫玉一怔,其實她根本沒有把握,可是面對著廳堂內多少道的目光,牙一咬,傲然的開口:“是,我們是兩情相悅,他想娶我過門。”

  “嗯,那就好。”

  晚清點了頭,望向嫣然:“去請張管家過來。”

  “是,大小姐。”

  嫣然退出去,花廳內,上官紫玉和回雪等人不知道晚清這是什麼意思,卻沒人敢說話,只有上官浩開口詢問:“清兒,你叫張管家過來幹什麼?”

  “父親別操心了,一會兒便知道了,”晚清並沒有說明,卻吩咐了回雪:“去給父親奉杯茶來。”

  回雪去沏茶,晚清又望向上官紫玉:“二妹妹也坐下來吧。”

  上官紫玉心內有些不安,不過卻沒說什麼,悄然的坐下來,身側的雲袖拿眼瞄自家的主子,總覺得這件事辦得太順了,這上官晚清怎麼就這麼好心了,不但同意了,還說服了老爺,這事怎麼想怎麼詭異?

  不過已由不得她們多想了,回雪沏了茶過來,上官浩剛喝了兩口茶,那張管家便帶了幾個下人過來了,恭敬的進來,給上官浩和晚清見了禮,自從大小姐回來,這張管家識相得多了,也不仗著老太太身份壓人了,因為他已清楚的認識到就算老太太也護不了誰?倒不如自己聰明一些,這樣還好混一些。

  “見過老爺,大小姐,二小姐。”

  “起來吧,”晚清開口,其他人都望著她,現在是晚清當家,什麼事自然是她處理。

  晚清望向張管家,慢慢的吩咐:“張管家,二小姐過來和我商量,她與慕容家的公子慕容奕兩情相悅,那慕容公子不久便會過府來提親,你現在再撥幾個人到蘭院那邊去侍候二小姐,以後她就是慕容府的夫人了,不能怠慢了。”

  晚清和顏悅色的說著,看上去是真心關愛上官紫玉的,不過她的話一落,上官紫玉急了,陡的站起身來,臉色便有些難看,她過來只不過想試試上官晚清話裡的意思,看她反不反對,好把這個消息透露給慕容奕,可是此刻她這麼一做,這整個上官府不都知道她要嫁進慕容家去,這事還沒有定呢,若走出了什麼意外,她還要不要做人了。

  上官紫玉想著,臉慢慢的白了,張嘴想阻止,可是卻說不出話來,現在她是有口難言了,這上官晚清可是當著父親的面問了她,是否和慕容奕兩情相悅,那慕容奕是否真心想娶她,她都是認了,這會子若說出什麼,不是自打嘴巴嗎?上官晚清這一招真是厲害,分明是殺人不見血,把她的退路都阻死了,還害得她先前對她心有愧疚呢?

  看來娘親說的沒錯,她和上官晚清鬥,真的是太嫩了,現在可怎麼辦?

  上官紫玉此刻好似供在暖爐上,一陣熱一陣冷,無比的煎熬,雲袖伸出手握著她,感受到主子手心中全是冷汗,想說什麼,卻又不敢,這裡可沒她說話的份兒,她開口只有自討苦吃。

  晚清抬了頭,望向上官紫玉,清淺的開口:“二妹妹怎麼了?是太高興了嗎?臉都紅了,好了,張管家,這事就這麼定了,多派幾個人去蘭院侍候著二小姐,別怠慢了,小心些,現在可不單單是二小姐,還是未來的慕容夫人。”

  張管家領命應了一聲,往後退,心裡卻犯了嘀咕,這二小姐庶女的身份,能嫁進慕容家當夫人,這可是楚京的大消息了,那慕容奕看上去沒那麼傻啊,不過哪裡敢說什麼,急急忙忙的奔到前面調派小丫鬟,趕緊的派了三個機靈的丫鬟進蘭院,好生侍候著二小姐,張管家還特地吩咐了,這可是大小姐吩咐了,二小姐要嫁進慕容府的,千萬不可怠慢了,若是讓大小姐知道,皮繃緊一點,丫鬟們連連應聲。

  這下上官紫玉要嫁進慕容府的事傳遍了上官府的偏宅,相信明兒早上連老太太都會知道,也許很快楚京城內也會有風聲出來。

  上官紫玉從玉茗軒出來的時候,整個身子都是軟的,是雲袖扶著她出來的,從頭到腳好似被人澆了一盆涼水,主僕一行人回蘭院,路上還聽到下人小聲的嘀咕聲。

  “知道嗎?二小姐要嫁進慕容府了,聽說慕容公子很喜歡她,非她不娶。

  “是啊,以後她可是飛黃騰達了,我們從現在開始要巴結著她一些。”

  謠言才傳開一會兒,便變味了,這些話若是傳出去,只怕慕容奕非惱恨她不可,上官紫玉想著,眼裡浮起冷光,狠狠的發誓,上官晚清,我和你誓不兩立了。

  蘭院裡,二姨娘在院門前來回的踱步,她被下了禁足令,所以不敢出去,否則早就去玉茗軒找玉兒了,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張管家竟然又派了幾個小丫鬟過來侍候著玉兒。

  上官紫玉一進蘭院,看到自己的娘親,便哇的一聲大哭了起來,二姨娘趕緊走過去扶著她,一路進了蘭院的花廳內,仔細的詢裝問出了什麼事,上官紫玉便把在玉茗內發生的事,前前後後的講給了二姨娘。

  這下二姨娘的臉色也難看了,眼瞳冒著火兒,怒駡了起來:“上官晚清這個小蹄子竟然敢如此整你,我饒不了她,你等著,娘親替你收拾她。”

  二姨娘說著便往外走,她忘了自己被禁足的事,看到女兒被欺負,她只想護著她。

  上官紫玉一見,趕緊的叫住她:“娘親,你別去了。”

  現在她還真害怕上官晚清,那個女人的本事她們是小瞧了的,先前在拍賣場,當著那麼多人的面,她都能鎮定自若,巧舌如簧,輕而易舉的便把那麼多人唬住了,還使得被盜的琉璃碗回來了,所以現在她們和她正面對上,是討不了她的,她總算認識了這一點。

  “娘親,以後我們千萬別對那個女人動心機了,但凡有主意都背後用著。

  上官紫玉話落,雲袖和紅雲二婢走過去點頭,附和著二小姐的話。

  “是啊,姨娘,所謂明槍易躲,暗箭難防,這一陣子為什麼我們總是吃癟,就是因為著了上官晚清的道,小瞧了她,以後我們在暗中動手,就不相信整治不了她,只要她一完,掌家權什麼的就回到了姨娘的手裡。”

  紅雲說的話很合上官紫玉和二姨娘的話,母女二人臉色好看一些。

  不過上官紫玉一想到這府裡人人都知道她和慕容奕兩情相悅,很快便要嫁進慕容家去,雖然先前她一直以為她和慕容奕是兩情相悅的,可是拍賣場走了一趟,她不確定了,那男人似乎是利用她的,只不過他想利用她完事,那絕對不可能。

  “娘親,現在怎麼辦?大家都知道我會嫁進慕容家去,可是那慕容奕還沒有肯定要娶我。”

  上官紫玉現在說到慕容奕也不避著雲袖和紅雲了,先前還知道避著這兩丫頭,反正大家都知道了,避不避都一樣。

  二姨娘一聽上官紫玉的話,先前剛好看的臉色又難看了,望向女兒。

  “玉兒啊,那慕容奕倒底會不會娶你啊。”她也很想知道這件事,如果不能肯定,不如讓她想想辦法,趁流言未起的時候,找呂丞相夫人做媒,把她給嫁出去。

  “娘,你怎麼能這麼問我?我夠難受的了。”

  上官紫玉剛好又哭了,眼睛哭得紅紅的,二姨娘心疼了,不敢再問:”好了,好了,我們先別想這事了,還是休息一下吧,以後當心上官晚清那個女人,千萬不能明著和她過招。”

  ”娘親說得對,可是眼下的事怎麼解?”

  ”怎麼解,先假裝不知道,如果有消息傳出去,那慕容奕問你,你就說不知道,看看他怎麼辦?”

  二姨娘沒好氣的開口,招手示意雲袖:“把二小姐扶到房間去休息。”

  “是,姨娘。”

  雲袖伸出手扶了上官紫玉去休息,花廳內安靜下來,二姨娘一屁股坐在廳堂內的椅子上,滿臉的灰暗,紅雲見四周沒人了,小聲的開口:“姨娘,這上官晚清如此厲害,奴婢認為,姨娘還不如把手中的幾間鋪子賣了,好得些銀兩,若是被上官晚清發現,只怕竹籃打水一場空。”

  紅雲的話一落,二姨娘惡狠狠的瞪著她:“你是誰的人啊,我就幾間鋪子,那可是玉兒的嫁妝,若是賣了,能得幾個錢,還怎麼嫁進慕容家去。”

  紅雲一聽不敢再說話了,她其實是為姨娘好,姨娘不相信她拉倒,既然上官晚清如此精明,多早晚都會查清楚這件事,搞不好連二小姐當年對她動手腳的事,她都會查出來,若真是那樣?紅雲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

  花廳內,安靜下來,一時沒了聲音

  玉茗軒內,此時一片安靜,上官浩和童童都各自去休息了。

  房間裡,回雪已悟出些味來,所以不再追問晚清,笑著開口:“小姐真是太聰明了,奴婢愚蠢,先前還埋怨小姐了。”

  燈光下,晚清輕輕的啜著茶水,抬眸望她:“說說悟出些什麼道理來了。

  “小姐這一招是讓他們自個鬥去,兩敗俱傷,小姐是不用傷心勞肺的了。

  晚清笑著放下茶盎,並沒有給予點評,伸了一下懶腰:“好了,睡覺吧,今兒個真累啊。”

  回雪呆望著她,苦起了臉,小姐,還沒給人家點評一下呢,究竟人家說的對不對嘛。

  晚清回首看她一臉苦惱,好氣又好笑:“我們回雪是越來越聰明了,好了,這下可以安心侍候你家小姐睡覺了嗎?”

  “是,小姐。”

  回雪一聽,高興的奔過去侍候晚清盥漱睡覺。

  一夜無話,第二日晚清還沒起床,便聽到回雪叫醒了她,稟報一件大事。

  “小姐,不好了,剛才孫涵派人過來稟報,說那天鷹樓的樓主澹台文灝要見主子。”

  “嗯,為什麼?”

  睡了一夜的晚清有些反映不過來,不明白那澹台文灝為何要見她,這究竟是什麼意思呢?

  “小姐,昨天晚上澹台文灝夜闖琉璃閣,見了孫涵,說要琉璃閣幫助天鷹樓打造一枚鷹頭蛇身的琉璃令,孫涵一時拿不了主意,跟澹台文灝說容他想兩天,誰知道那澹台文灝一口咬定,他不是琉璃閣真正的主子,所以他要見真正做得了主的人,要不然拆了琉璃閣。”

  晚清聽了,總算明白了事情的前因後果,那澹台文灝什麼樣的人,孫涵這麼一遲疑自然給了他機會認清,他不是琉璃閣真正的主子,這可恨的澹台文灝,沒事打什麼鷹頭蛇身的琉璃令,真正可惱,想著翻身坐起來。

  “他要在什麼地方見我?”

  “清風茶樓。”

  清風茶樓是楚京一家雅致的茶室,平時多是有錢人聊天喝茶的地方,人並不是太多,沒想到那澹台文灝倒會挑地方,竟然選在那種地方。

  “什麼時間啊?”

  “下午。”

  回雪說完,晚清凝神想了一下,點頭:“好了,你悄悄出府通知孫涵一下,下午我們會過去的。”

  “是,小姐。”

  回雪應了,走過來侍候晚清起身,心裡不免擔心:“主子,難道我們真的要與那澹台文灝見面,那以後琉璃閣背後的主子,他不是就知道了嗎?”

  晚清沒說話,透過鸞鏡見回雪一臉的擔心,輕聲的開口:“你別擔心了,下午我們易容去,既然他澹台文灝能戴一個面具,難道我們不能變換一下妝容,他只不過想打琉璃令,並不是想見我。”

  “奴婢知道了。”

  回雪侍候好晚清,扶了她走出去,招呼了喜兒和福兒兩個二等的丫鬟侍候小姐去用膳,她自己便乘機出府去通知了孫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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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0-26 23:51:00 |只看該作者
☆、第47章:童童鬥慕容奕

  熱鬧的大街上,人來人往,其中有幾個鬼鬼祟祟的人,並沒有引起過多的人注意。

  只見為首的竟然是一個五歲大的孩子,長得粉妝玉砌,可愛靈動。

  他的身後跟著四五個十歲大的孩子,偏偏那些大孩子一個個對他服服貼貼,這不由得越發的神奇起來,這一行人一邊走一邊說,街上的行人也只當是誰家的孩子上街好耍來了,也沒人加以理會,只不過前面的小公子偶爾的引人多看兩眼,讚歎一聲。

  這走在最前面的人正是上官童,後面跟著他的幾個小跟班,上官竺和上官毓等人,臉上明顯有些不情願,因為他們幾個是蹺課出來的,這一回去責罰是定然少不了的,不過上官童開了口,他們若是不聽,可沒有好果子吃。

  不過一走到熱鬧的街上,幾個小孩子玩心頓起,早忘了學堂老師的事情。

  “老大,你說你要找慕容奕報仇,可是我們到哪兒去找他啊?”

  “是啊,到哪去找他啊?”

  這幾個傢伙躲開了家裡的跟從,從學堂的後牆翻出去,就是為了找慕容奕報仇,不過雖有那心,卻沒有那膽氣,上官竺和上官毓等人都是心有怯意的,那慕容公子他們是知道的,聽說武功十分厲害,不過上官童自從昨兒晚上聽到娘親被退婚的事,他就下定了決心要報復慕容奕,才不理會別人的害怕,一早上從奶娘和馬成的嘴裡打聽了出來,這退婚人的名字,還有別的事。

  “我今兒個悄悄的和人打聽過了,那慕容奕最喜歡和朋友在酒樓裡吃飯,你看現在天近中午了,他一定在臨江樓裡吃飯,聽說他最喜歡那地方了。

  上官童漆黑的眼瞳裡布著惱意,那個人竟然敢退娘親的婚,退就退了,他才不想娘親嫁給那樣的人呢,可是沒想到他竟然還讓姨娘來找娘親,娘親一定是難過的,只要一想到娘親心裡在難過,他就吃不好睡不香,所以絕對不會放了那傢伙的。

  上官竺和上官毓等人聽了上官童的話直接無語了,他們以為陪著他上街溜達一圈就回去了,沒想到他連細節都打聽清楚了,這幾個傢伙面面相覷,還不忘在心裡禱告,老天啊,千萬不要讓慕容公子在臨江樓吃飯啊,要不然他們幾個小孩子哪裡打得過那慕容公子啊,不過臉上不敢表現出來。

  上官毓眉頭一皺,小聲的開口:“老大,你看天色已不早了,我們肚子好餓啊,要是那慕容公子不在臨江樓裡面,我們就回學堂去吃飯,怎麼樣?

  上官童一聽,小臉蛋沉沉的,望向上官毓:“吃,吃,吃,就知道吃,餓一頓會死啊,再說吧。”

  說完小手一指命令上官毓:“快點,你在前面帶路,我們一起去臨江樓。

  他是才回京城沒多久,一回來就進學堂了,所以對於楚京城內這些有名的酒樓茶館的不熟悉,但上官毓等人卻不一樣了,他們可是土生土長的楚京人,自然是熟悉的。

  那上官毓一聽上官童的話,嘴巴一撇,不敢再說什麼,走在前面帶路,心裡不由得盤算著,要不要隨便找個地方糊弄一下上官童,不過他的想法一起,身後響起軟軟的聲音。

  “你別想著隨便找地方糊弄我,回頭我會讓人帶我去看看,若是發現你敢騙我,你就給我等著。”

  冷哼一聲,上官毓哪裡還敢動心思,回首笑得諂媚:“老大,我怎麼會隨便糊弄你呢,你放心吧,我一定會帶你去臨江樓的,不過如果那慕容公子不在,我們就回去吧。”

  “對,對,我們回去吧,肚子好餓啊。”

  上官竺配合的開口,其他人也點頭,上官童最後同意了:“好,如果他不在臨江樓,我們就回去,不過如果他在臨江樓,你們就聽我的命令辦事。

  幾個傢伙一聽沒反對,不可能那麼巧吧,這慕容公子就正好今天在臨江樓裡吃飯,他們幾個的運氣不會那麼差吧,想著,幾個小傢伙便直奔臨江樓而去。

  臨江樓,建築大氣恢宏,陽光中透著一股古城質樸的風味。

  此時正是中午的時候,吃飯之人很多,人來人往的很熱鬧。

  上官童和上官竺等人走到門前的時候,幾個傢伙都累得氣噓喘喘,蹲在地上不願意爬起來,尤其是胖子上官毓,滿臉汗,一個字也說不出來,出氣多進氣少了,不停的揮著手:“你們進去吧,我走不動了,再走一步非要了我的命不可。”

  上官童滿臉的鄙夷,不屑之極,雖然他也很累,不過心中有一股意念堅持著,所以便不覺得累了,抬首望了身後的小夥伴一眼,沉著的一揮手:”走,我們去找慕容奕。”

  “走吧,走吧,沒有快點回去吃飯,我餓死了。”

  上官竺揮手,他就想進去看一眼完事回去吃飯。

  最後,上官毓留在門前候著,其他人進去打聽慕容奕有沒有在臨江樓吃飯。

  酒樓門前,店小二在招呼客人,一眼看到好幾個小孩子過來,本想攆了走,可是看著這幾個傢伙都穿得光豔耀眼,一看就不是尋常人家的孩子,尤其是前面的小孩子,讓人看一眼便喜歡起來,那店小二便走過來招呼。

  “小公子,你有什麼事嗎?”

  上官童一聽店小二問,黑色的眼珠子滴溜溜的一轉,便有了主意,笑眯眯的開口問:“請問這位哥哥,我叔叔在臨江樓裡吃飯嗎?”

  上官童話音一落,那上官竺和另外幾個小孩子面面相覷,這傢伙在說什麼?叔叔,他什麼時候有個叔叔了。

  上官竺更是腹緋著,他叔叔不就是我嗎?他什麼時候當我是叔叔了,只不過當我是他的手下小子罷了。

  那店小二聽了上官童的話,一頭的霧水,仍舊和氣的問:“你叔叔是誰啊?”

  “哥哥,我叔叔是慕容奕。”

  上官童說完,身後所有人愣住了,有人想直接昏倒了,這小子睜眼說瞎話的本事真大,明明想找人報仇,這會子人成了他叔叔了,真是無恥啊,不要臉啊,不過不得不佩服,老大真是太聰明了,他們可想不到這些。

  小二哥一聽,原來這小公子是慕容家的人啊,難怪長得這麼俊,那慕容公子也俊啊,立刻笑著點頭。

  “在,在,他在二樓的三號雅間裡用飯呢?”

  小二說完還討好的開口:“這位小公子,小的帶你去找他吧。”

  “謝謝哥哥,不用了,你忙吧,我們去找我叔叔。”

  小二望了一眼童童,心裡想著,這孩子真可愛,嘴巴也甜,不愧是慕容家的小公子。

  上官童說完了,便望向身後的幾個傢伙,那幾個臉上便有了怯意,心裡恨啊,快滴血了,為什麼?為什麼這慕容公子正好在臨江樓吃飯,這不是把他們往火坑裡推嗎?有心不上去,可是看著上官童冷冷的殺氣騰騰的眼神,不用想也知道如果不去,回去一樣不好過,最後只得慢騰騰的跟上他的身子,一起往樓裡走去。

  樓下的客人很多,都在吃飯喝酒,說話兒,童童幾個小傢伙走進來,很多人看了一眼,便又自顧去吃飯了,根本沒人理會。

  櫃檯前的掌櫃一看冒出幾個小孩子,便惱了,朝外面叫著:“小二,進來,這是怎麼回事呢‘

  夥計趕緊俯身上前嘀咕了幾句,掌櫃的一聽飛快的從裡面出來,客氣的望著上官童。

  “要不我親自領了小公子上去。”

  “不用了,爺爺,我知道在二樓的三號房,你們忙著,我們自個兒去找叔叔。”

  說著也不理會那掌櫃的,一揮手便領著上官竺等人往樓上走去,掌櫃和小二望了一眼,回身去招呼客人。

  二樓拐角處,上官童一招手,示意幾個小夥伴靠過來,開始吩咐任務。

  “待會兒你和你假裝為找負心忘義的爹爹吵架,撞開三號門,你們幾個拉架,我呢正好動手,記著,不許害怕,不許露出破綻,否則我就下癢癢粉,讓你們癢個三天三夜。”

  童童威脅著,上官竺等人一臉的苦色,卻不敢多說話,最後一咬牙全都同意了。

  “好,我們走吧。”

  幾個傢伙直奔三號雅間的外面,三號雅間外面守著好幾個護衛,人高馬大的很威武,上官竺先腿軟了,不敢過去,上官童一瞪他,然後示意他們開始,被分派到吵架的兩個人立刻互相拉著衣襟叫起來:“你竟然膽敢污蔑我爹爹,說我爹爹是你爹爹,你個不要臉的?”

  “你才不要臉呢?你娘不要臉。”

  幾個人拉拉扯扯的走到三號雅間外面,那守門的護衛不樂意了,沖著門前的幾個小孩叫起來:“你們快走,否則別怪我們不客氣。”

  童童揚起可愛的臉蛋,嘟著嘴兒:“哥哥,你們別生氣,他們想找他們的爹爹問個事。”

  那護衛愣愣的,一時不知道如何回答,童童卻飛快的打開一個小盒子,裡面裝著的是凝香丸,這種丹藥聞之入睡,所以那幾個護衛一聞到香味,便不由自主下意識的揉著眼睛,慢慢的滑落下去,外面有些動靜,裡面的喝聲響起:“怎麼回事?”

  這時候童童一揮手,那吵起來的兩個小傢伙,加上扭打在一起的傢伙全都往門上撞去,啪的一聲,把門撞開了,裡面正在用膳的人,全都一臉錯愕的望著門前,三四個有錢的公子哥兒在吃飯,其中最出色的男子不是慕容奕又是何人?不過上官童並不認識哪一個是慕容奕,他也懶得去問,既然小二哥說慕容奕在二樓三號雅間內,不管是哪一個?反正一鍋端了。

  雅間內的人反映過來,臉色難看,慕容奕忍不住沉聲開口:“你們幹什麼?”

  那兩個打鬥在一起的小孩還在叫:“你竟然敢罵我娘,你娘才是狐媚子,你娘才是不要臉的。”

  另外幾人拉架,根本沒人理會慕容奕那些公子哥兒。

  童童乘機打開了另一個盒子,盒子中裝的是有毒氣的百合丹,百合丹氣吸進去,人動怒發脾氣的時候,就會加快血液的迴圈,從而使得血管變粗,血脈逆流,雖不致人於死地,卻可以使人半身不遂。

  這凝香丸和百合丹是童童從老師的丹房裡偷拿出來的,這種丹藥屬於高級的丹藥,只有靈藥師和神藥師才能煉製出。

  雅間裡,童童一看得手了,立刻朝那幾個小夥伴使眼色,並乘機叫了起來

  “好了,好了,我們快走吧,別惹哥哥們生氣了,快點走吧。”

  他話音一落,那上官竺和那幾個傢伙早腳下開溜,拉拉扯扯的往外走,一邊嘴裡不三不四的罵著。

  ”你娘就是個騷狐狸。”

  “你娘才是呢。”

  這些小孩子都是豪門宅院中長大的,每日聽一句,那罵人的話也走出口成溜的,滴水不漏。

  幾個人走了出去,童童還乘機關上了門,一揮手,幾個小傢伙早飛奔而出,只恨自己少長了兩個腿,若是長了三個腿四個腿多好啊,現在不跑,若是待會兒那慕容公子發現了,還有得他們好嗎?

  雅間裡,慕容奕臉色難看,冷瞪著那門,對於剛才發生的事,有些莫名其妙,這些孩子究竟是怎麼回事?

  一側的幾個公子不由得勸他:“算了,慕容公子,快點吃飯吧,別理那幾個野孩子了。”

  慕容奕一聽,慢慢的調息,忽然發現一些異樣,空氣中有一股香味兒,自己的血脈似乎流竄得很快,當下臉色難看,沉聲叫道:“不好,有異味,快打開門。”

  身子一竄便閃到門前,一伸手打開了門,門外幾個護衛正睡得香香的,一臉的滿足,慕容奕不由得心下憤怒,望著緊隨自己身後出來的幾個人。

  “那幾個孩子竟然給我們下藥,走,一定要抓住他們,查查看他們究竟是什麼人?”

  這慕容奕和幾個公子雖然吸進了百合丹的香味,不過短時間內還沒有發作起來,所以行動自如,腳下一閃便往樓下奔去,動作迅速而快。

  童童和上官竺等人,一來玄力極低,二來人小腿短,再加上有些傢伙太笨了,所以左拉右拽的剛好出了臨江樓的門,正站在街口和上官毓說話。

  “好了,快走吧。”

  童童招呼上官毓,那上官毓搞不清楚狀況,還賴在地上不肯走,叫起來:“我走不動了,又餓又渴,老大,我有銀子,不如我們進去吃一頓吧。”

  上官竺等進去做事的傢伙都有些後怕,趕緊的搖頭催促著:“快走吧,別吃了,別吃了。”

  誰知那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上官毓,偏偏不走,他一慣是個嘴饞的,聞了臨江樓裡飯菜的香味,哪裡還走得了,吞咽著口水,搖頭繼續賴在原地:“我不走,要走你們走,我一個人吃了再走。”就這麼一會兒說話的功夫,那慕容奕領著人已趕了出來,飛身擋住了他們的去路,慕容奕臉色一沉,陰驁無比,修長的大手一指他們。

  “大膽,竟然膽敢給我們下毒,說吧,是誰指使你們的?”

  一幫大人如此對待幾個孩子,臨江樓門前很快圍攏了一群人,大家交頭結耳議論紛紛的看熱鬧。

  上官竺和上官毓等幾個傢伙都害怕得縮脖子,往童童的身後躲,童童雖然個子小小的,卻傲然挺立著,仰著一個漂亮的小腦袋,雙臂環胸,很有氣魄的開口:“這位公子你說什麼呢?我們小孩子能做什麼?你一個大人竟然欺負我們小孩子。”

  上官童話落,很多人都望向慕容奕,和他身後的幾個公子哥兒。

  那圍觀的人都覺得小孩子說得對,這麼小的孩子,長得那麼可愛,怎麼可能對大人做什麼,這些大人還真是欺負人。

  這時候已有人陸續認出這些公子哥兒了,為首的正是慕容府的公子慕容奕,再有那身後的,也都是楚京的名流,一時間誰敢多說話,只能幹站著。

  上官童眼珠滴溜溜的一轉,見沒人幫腔,知道別人都懼這些人,看來指望別人是指望不上了,只能靠自己了,想到這,立刻雙眼浮上淚花兒,放開了小手便哭了起來。

  “各位爺爺奶奶,其實我是他生的,他是我爹爹,可是他不要我娘了,現在還想對付我。”

  上官童真假難辯的開口,最後乾脆一屁股坐到地上去哭了,那可愛的小臉蛋上掛著淚珠兒,入骨三分,再加上這麼小的孩子,說出這樣的話斷然不可能冤枉這位慕容公子的。

  再一個誰不知道這慕容公子仍是楚京的風流人物,在外面不要了的女人,也是正常的事,有個孩子也沒什麼奇怪,只是他不能連自己的孩子也對付吧。

  慕容奕的身後便有議論聲響起:“這慕容公子怎麼是這樣的人啊?”

  “是啊,心太狠了吧。”

  “可能是自認尊貴吧,所以無法無天了。”

  一時間說什麼的都有,那慕容奕莫名其妙的被人下毒,又被人污蔑,怎麼受得了,對於身邊的議論也不加理會,身形一竄,便閃到上官童的身前,手一伸提起上官童的小身子,沉聲開口:“說,小雜種,是誰指使你給本公子下毒的,如果再不開口,本公子一掌劈了你。”

  慕容奕話音一落,上官竺等小孩子不由自主的叫了起來:“不要啊。”

  慕容奕聽了那些孩子的叫喚,臉色越發的難看,此時血流加快,使得他滿臉燥紅,周身的難受,只能一運玄力強行壓制住那燥熱,冷冷的怒瞪著那幾個叫起來的孩子。

  “你們倒底說不說,不說我一掌劈了他。”

  上官竺和上官毓雖然平日被上官童壓迫,一直心有怨言,但在認了他當老大以後,可是心悅誠服的,所以看人要傷他性命,早搖起頭來,可是讓他們說什麼,他們一時又不敢說,最後幾個人只知道搖頭。

  那慕容奕見幾個小孩子不說,而此時臨江樓門前圍了很多看熱鬧的人,這不但有失他的身份,影響不好,而且還會傳出汙言垢語,所以此事只能儘快解決,想到這,手一凝,青色玄氣便罩住了上官童的頭頂。

  上官童別看年紀小,可是個性一向倔傲,不怕死,見慕容奕威脅他,不但不怕,反而叫了起來。

  “你殺我吧,殺了我吧,殺了我你就稱心了。”

  所有人都望著慕容奕,四周的說話聲議論聲,一下子消失不見了,寂靜無聲,大家都望著眼前的情況,對於慕容奕手中提著的漂亮孩子心中提了一口氣,真害怕看到這可愛的孩子遭到慕容奕的毒手啊。

  那慕容奕看別人的眼神,越發的惱恨,朝著上官童叫:“快說,倒底是誰指使你對我們下毒手了屍。

  他話落,忽然從街邊響起一道冷寒嗜血的話。

  “一個大男人竟然欺負一個小孩子,可恥之極。”

  話落,一條銀色長綾從街邊一輛豪華馬車內飛出來,挾風帶色,藍色的暗芒閃過,穿過人群一下子擊到了慕容奕的手上,慕容奕只覺得手上一麻,下意識的松了開來,上官童往地上墜去,小身子一動便想使用玄力著地,誰知道那銀色長綾竟然像長了眼睛似的,陡的一轉卷住了他的小腰身,直接的往回拉,輕而易舉的把他拉回到了馬車內。

  只見馬車內端坐著一個戴著面罩,身著銀色長衫的男子,看不清他臉上的神容,只看得見他的眼瞳深幽耀眼,他救回了童童,並沒有加以理會,只慢條斯理的把那長綾束回腰間,原來竟是他的腰帶。

  童童眨了眨眼睛望著他,勾出唇角笑:“謝謝哥哥救了我。”

  “嗯?”

  馬車內的人唇角徵勾,這小傢伙有些意思,面對敵人似毫不見害怕,反而是鎮定自若,這份氣魄,這份膽識,果然不同凡響,長大了必然不是凡物。

  “你叫什麼名字?”上官童對眼前的人感了興趣,似乎忘了剛才的危險,和外面的人,竟然與馬車內的人打起了招呼。

  “澹台文灝。”

  澹台文灝不緊不慢的開口,聲音暗沉清醇,卻又帶著一股冷寒。不過童童並不懼他,相反的繼續開口:“我叫上官童,娘親叫我童童,你也可以叫我童童。”

  “童童。”

  澹台文灝喚了一聲,沒有再開口說什麼,此時只聽得馬車外面傳來了哭聲,上官童飛快的掀簾往外張望,只見那慕容奕一看手中的人被卷走了,竟然一把抓起了身後的胖子上官毓,威脅著他。

  “說,你說不說?不說是吧,”慕容奕臉色難看,也懶得理會這些孩子了,抓回慕容府慢慢的拷打,他就不信這幾個孩子都搞不定了,而且他感受到自己中的毒已發作了,想到這朝身後的幾個公子命令:“把他們抓回慕容府去。”

  他話音一落,那幾個公子便沖了過去,一人一個抓住了上官竺等人,就待帶回慕容府去。

  馬車內,上官童一看到這畫面,哪裡還待得住,小身子一躍便跳了下去,朝著慕容奕叫了起“你放了他們,是我要害你的,是我下的毒。”

  童童此言一出,圍觀的人群一下子譁然,這小孩子才多大啊,竟然會下毒,莫不是天才,很多人根本不相信,那慕容奕盯著上官童,見他走過人群,站到他的對面,不由得咬牙切齒:“你說受了誰的指使?要對付我。”

  “我沒受人指使,是我自己想害你的。”

  “你究竟是何人。”

  慕容奕想不透為何一個小孩子要害自己,難道真的是自己的兒子,看了看,還真有點像自個兒,十分的出色,不由得心咯噔一響,這時候手中的上官毓又餓又難受,不由自主哇的一聲大哭,連哭邊叫。

  “他是上官晚清的兒子,誰讓你退了他娘的婚,他自然是要對付你的。

  上官毓的話掀起了譁然大波,那慕容奕眼中滿是陰驁,臉色更是青白交加,盯著上官童:“是不是你那個娘指使你來的?小野種竟然膽敢對本公子下毒?”

  上官童一聽慕容奕罵他,怒了,雙手叉腰,大罵:“你才是野種呢,你爹你媽都是野種,你們一家子都是野種。”

  整個慕容府的人都被罵了,圍觀的人全都無語了,不敢看慕容公子的臉色,再說這小傢伙長得出色,就算做得有點惡劣,也沒人討厭他,反而看著稀奇,這孩子怎麼就這麼聰明呢,沒想到上官晚清竟然生了這麼一個出色的兒子,而且聽說她也是迫不得已被陷害的,真是可憐的母子。

  慕容奕用力的喘著粗氣,壓抑著自己的狂怒,他不能動怒,一動怒更中這傢伙的計了,他就是故意氣自己的,這樣想著,強壓著,朝一側的一位公子命令:“立刻去上官府帶了上官晚清過來,我倒要看看是不是她指使了她兒子過來給我下毒的,吸引不了本公子,竟然讓兒子出馬了,這賤女人。”

  上官童是最容不得人罵他娘親的,這下暴怒了,指著慕容奕罵得更凶了。

  “你個不要臉的賤男,我娘根本不知道這件事,你竟然罵我娘,你們家是女的都賤,賤完了女的賤男的,一家子全是賤的。”

  這罵法把大家雷住了,眾人紛紛後退,這小子嘴巴毒,慕容公子和他罵根本討不了好,一時誰也不敢說話,都怔住了,偏偏有人不識時務,噗哧一聲笑了出來,還伴隨著一句話。

  “童童,好樣的。”

  “謝謝澹台哥哥。”

  上官童罵人的同時還不忘向人道謝,他一說完,眾人便知道那豪門馬車內,先前出手的人,竟然是天鷹樓的樓主澹台文灝,沒想到一向個性怪僻,心情所致的澹台文灝竟然會出手幫這小孩子,這說明他今兒個心情很好,不過即便是這樣,還是有人害怕,紛紛往後退,很多人避了開去,遠遠的圍觀著。

  這裡早有人前往上官府去報信了,騎了快馬,一柱香的功夫便報到了上官府。

  張管家得了消息,唬得臉色都變了,親自領了人前往玉茗軒去報信。

  晚清正在房間裡,準備易容去見澹台文灝,想著易個什麼樣的容比較好,忽然便聽到嫣然進來稟報:“小姐,張管家要見你,說小公子出事了?”

  “童童?“晚清手裡的筆掉到了地上,趕緊的吩咐嫣然:“讓他進來。

  “是,小姐。”

  嫣然退出去,房間裡回雪見晚清的臉色有些白,趕緊開口勸她:“小姐別擔心,童童那麼聰明,能出什麼事啊?”

  晚清聽了她的話,稍稍好些,便起身走到外單間去,這時候張管家領了人進來,先見了大小姐,然後稟報小公子的事。

  “小姐,有人過來稟報,說小公子在臨江樓裡給慕容公子下毒,現在還在臨江樓那邊。”

  “什麼?”

  晚清和回雪同時出聲,兩個人的臉色都很難看,晚清再顧不得別的了,立刻命令張管家:“奮車,我馬上去臨江樓一趟。”

  “是,小姐。”

  張管家退了出去,房間裡回雪沉聲開口:“小公子怎麼去了臨江樓。”

  “一定是昨兒晚上的事他記在心裡了,聽說那慕容奕退了婚,他當我心裡難受,所以才會去找慕容奕報仇,你應該知道,別看他小,他一慣是看不得我有半點委屈和傷心的,所以才會如此做吧。”

  “嗯,小公了一向是有孝心的。”

  回雪點頭,陪了晚清一起往門外走去:“小姐,只怕那慕容奕不會輕易放過小公子,我們過去怎麼辦?”

  “到那裡再說吧,我兒子若是被傷了半根毫毛,我不會放過慕容奕的,就算他慕容世家再家大業大,我也會全力以赴要他們好看的。”

  晚清狠狠的說著,她一向不顯山不露水的,這會子總算露了情緒,而且相當的淩寒,嗜血。

  “嗯,走吧。”

  上官府門前,張管家已奮好了馬車,並且盡責的指派了數名護衛在馬車後面護駕,保護著大小姐前往臨江樓。

  晚清和回雪一上馬車,便催促馬車夫前往臨江樓。

  臨江樓門前,進進出出的人,因為多了天鷹樓的澹台文灝,所以看熱鬧的人都陸續的退走了,只剩下一些膽大的,其他人都遠遠的圍觀著。

  不過澹台文灝自始至終都沒有出來,只待在馬車內,除了聽到童童喚了一句澹台哥哥外,別人並不知道馬車內的究竟是何人,不過剛才銀綾飛舞之時,隱見一道藍光飄過,這澹台文灝年輕輕便達到藍玄,是很多人知道的事,所以這馬車內的人恐怕真的是他本尊。

  慕容奕此時安靜下來,他已放開了胖子上官毓,卻令別的公子押著,自己調息,他身後的那些公子因為不似他的生氣,所以那毒運行的很慢,一時倒沒什麼感覺,只有慕容奕重一些,不過他已記住了教訓,儘量不理會童童,不生氣,自我調息著,他在等上官晚清,要看看那個女人有什麼說法?

  先前他說了她想吸引他的注意力,她還不承認,現在又讓她兒子出馬給他下毒,是什麼意思?難道不是惱羞成怒嗎?因為得不到他,所以便想殺了他嗎?慕容奕自以為是的想著。

  童童本來是沒什麼可怕的,但想到待會兒娘親會要來,心裡便有了膽怯,本想一走了之,可是看到上官竺和上官毓等傢伙,一臉眼淚鼻涕的又不忍心,既然他是老大,又連累了他們,怎能一走了之呢,所以待會兒被娘親責罰被娘親教訓,他都會受著的。

  正想著,便聽到馬蹄聲急切的響起來,眨眼一輛馬車在臨江樓門前停下來

  頓時所有的人都來了精神,想看看是不是上官晚清來了,這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呢?所有人都是看熱鬧的心思”

  馬車一停,一道素雅的身子躍下來,淡藍的長衫,腰間隨意的束了細長的腰帶,隨著她的動作,飄逸柔美,再看她青絲如雲,隨意的挽著,有幾縷滑落下來,在風中輕慢的飄動,整個人清雅逼人,好似山澗的一縷雲,更似一溪甘泉,讓人望之便心情舒展,賞心悅目,什麼煩惱不快都沒有了。

  這是上官晚清嗎?大家的心中都有這樣一個疑惑,然後看到她直奔到童童的身邊,一把拉住他上下打量了一遍,直到確定小孩子沒事了,才松了一口氣,臉色隨之卻沉了下來。

  “上官童,你好大的膽子,這是第二次蹺課了,看我待會兒回去如何收拾你。”

  “娘親,童童知道錯了,下次不敢了。”

  眾人再次張口結舌,先前還虎虎生風的小傢伙,此刻乖得像小兔子,滿臉的懺悔,眨巴著大眼睛,分外的楚楚可憐,可惜這一次晚清不打算放過兒子,一定要讓他長長記性,所以沉著臉。

  “這招沒用,你給我悠著點。”

  上官晚清說完抬首望過去,只見五步之遙的地方,端坐著一人,不是慕容奕又是何人,看到她出現,慢慢的站起了身,臉色陰沉難看,一字一頓的開口:“上官晚清,你竟然指使你兒子來給我下毒,先前還狡辯,難道你不是因為得不到而想毀掉。”

  晚清聽了慕容奕的話,直接的想昏過去,都這種時候了,這男人還能說出這樣的話來,她幾乎要懷疑他有妄想症了,要不然怎麼想得出來呢?

  “慕容公子,我本來想替我兒子向你道歉的,但現在看來不必了,至於為什麼他會向你下毒,其實是有原因的。”

  上官晚清說到這裡停了一下,周圍看熱鬧的人立刻豎起了耳朵認真的聽,看來有內幕啊,究竟是什麼樣的事使得上官晚清的兒子上官童小小孩子竟然向慕容公子下毒。

  晚清停了一會兒,又開口:“昨日晚,我二妹妹和我說,拍賣場內,慕容公子對我二妹妹一見傾心,非她不娶,所以我兒子當我傷心了,才會對慕容公子下手的。”

  晚清的聲音雖然不大,可也不小,不輕不重,抑揚頓挫的說出這麼一番話,前面的內幕吸引住了所有人的聽力,後面卻不重要了。

  天哪,慕容公子竟然看中了上官府偏宅內的庶女,還非卿不娶,真是太牛了。

  看來那女子定然是貌美如仙啊,要不然怎麼會第一世家嫡系的子孫竟然要娶沒落世家的庶女啊。

  這消息夠勁爆,夠有力度啊,一時間議論紛紛。

  晚清滿意的抿緊唇,望向對面的慕容奕,慕容奕臉色一下子青黑下來,指著上官晚清:“上官晚清,你竟然污蔑本公子,本公子什麼時候相中了你上官府的庶女,還非她不娶。”

  “慕容公子何必不認帳呢,如果你不是非卿不娶,難道我二妹妹會自毀自己的名節,說出這樣的事嗎?”

  晚清說完,回雪附和的開口:“奴婢證明,昨日二小姐確實是如此和大小姐說的,整個上官府內的人都知道這件事。”

  回雪的話落,人群中竟也有人爆出一句:“是的,我今兒個也聽到了,確實有這麼回事,慕容公子和上官府二小姐兩情相悅,不日便談及婚嫁了。

  一時說的人更多了,紛紛點頭,也沒人理會慕容奕。

  晚清望著周遭的一切,笑著朝回雪開口:“我們回去吧。”

  “是,小姐,”回雪牽了童童的手,領著上官府的護院轉身離開,上官童叫了起來:“娘親,還有上官竺他們呢”

  晚清方停住身子,朝身邊的護衛開口:“去把上官府的小主子們都請過來,回府了。”

  ”是,大小姐。”

  一眾護衛領命,往慕容奕身邊走去,那慕容奕眼看著上官晚清出現,三言兩語過後便要帶了人走,再也忍不住大吼:“上官晚清,你別欺人太甚。

  晚清停住身子,一臉的莫名其妙,望向慕容奕:“我欺你什麼了,我一個弱女子欺你什麼了?能欺你什麼呢?你堂堂慕容府的公子,我能欺得了你嗎?”

  晚清一連串的問語,雖然是文文弱弱,可是眾人總算明白了,什麼叫殺人不見血,什麼叫雲淡風輕氣死人。

  “你兒子給我下毒,你就這麼走了。”

  “那慕容公子要怎麼樣?我都說了我兒子為什麼要對你動手了,因為他以為你傷了我的心,所以便來報復你了,就是這樣,晚清認為,慕容公子眼下最該做的事是回慕容府找府上的藥師療傷,這應該是輕而易舉的事,另外還有一件事,希望慕容公子儘快來上官府提親。”

  後面一句說得響亮又大聲,慕容奕再也受不了的轉身便走,一閃身上了慕容府的馬車,命令馬車夫立刻回慕容府去,身後跟著的那些名流公子大聲的叫起來:“慕容公子等等我們啊,等等我們啊。”

  這些人也受到慕容奕的牽連而中了毒,要要想解這毒,只有慕容府才有藥師,有特製的丹藥可解這些毒,他們的府上並沒有靈藥師的存在。

  一行人很快消失了,護衛也帶了上官府的那些小主子,一眾人上了馬車,童童忽然想到什麼似的,又飛快的下了馬車,晚清和回雪一臉不明所以,這小子又下去幹什麼,掀簾望過去只見兒子跑到街邊一輛豪華的馬車前面,掀起車簾,很認真的和馬車內的人說話。

  “澹台哥哥,你長得俊嗎?”

  澹台文灝未說話,眼瞳幽暗,不明白這小傢伙什麼意思”徵點了一下頭。

  童童一聽這話,很高興又接著問:“那你家有兒子嗎?”

  此話一出,澹台文灝周身一剎那的戾氣,世人都知道他平身最討厭女子近身,又哪來的兒子,不過眼前的小傢伙恐怕是不知道的,所以斂去了戾氣,搖了搖頭,童童一聽這話可高興了,現在只剩下最後一個問題了。

  “那你有錢嗎?”

  這話可是真好笑了,大概只有小孩子才會問吧,誰不知道天鷹樓的澹台文灝是最有錢的,什麼人比得上他啊,沒想到這小傢伙竟然如此問,澹台文灝想著他的問題覺得很有趣,點了點頭:”有些。”

  “如果我讓你當我爹爹,你願意嗎?”

  這下澹台文灝說不出話來了,竟然平空冒出這麼一個可愛粉嫩的傢伙要認他做爹爹,雖然討厭女子,不過卻不討厭孩子,他看著這孩子還覺得有趣些,剛才看到那女子,也不似一般的女子。

  童童見澹台文灝沒說話,很怕他直接拒絕,飛快的開口:“你可以好好考慮喔,下次再見面我問你。”

  說完小身子一溜煙的跑了,奔到上官府的馬車邊,飛快的爬上去,馬車後面的護衛也都翻身上馬,一路回上官府偏宅去了。

  馬車內,晚清掃視了一眼幾個小孩子,最後望向上官童,只見這傢伙,上了馬車後垂著頭,拿眼角瞄著自個,然後軟軟的叫著:“娘親,童童知道錯了。”

  童童說完,上官竺也難得的開口幫助童童求情:“大姐姐你饒了他吧,都是我的主意。”

  先前童童不丟下他們的精神,使得幾個小傢伙從心底又接受了他一些,所以上官竺自願攬事到自己的身上。

  晚清望了上官竺一眼,見這傢伙長得倒是十分的清秀,並不似四姨娘的狐媚,有一股正氣,他開了口,晚清一時倒也不好說什麼,這可是她的弟弟,他能與童童相處得如此友愛,她是開心的,不過晚清知道是怎麼回事,並不想當著這些孩子的面說些什麼,馬車內寂靜無聲。

  一直到上官府偏宅門前,晚清和上官童上官竺,還有回雪等人下了車,晚清又吩咐了護衛把那幾個主宅那邊的小主子送過去。

  其他人都進了上官府,上官竺回了竹院,晚清等人回了玉茗軒。

  花廳裡,晚清臉色嚴肅的望著兒子:“上官童,娘親知道你為什麼要找慕容奕報仇,這一點娘親很開心,但是同時娘親很生氣,那些都是娘親的事情,娘親自己會解決,你這樣做,娘親是生氣又傷心,生氣是你不相信娘親的本事,傷心的是上次你與娘親說了不再蹺課的。”

  晚清一番話下來,童童的頭越垂越低,快抵著胸口了,眼淚便汪在眼裡了,他聽出娘親是真的很傷心很難過的,他是最不想讓娘親傷心的人了,現在自己竟惹到娘親傷心了,所以他好難過,眼淚慢慢的溢出來,一大顆的滴下來。

  回雪一下子便瞧見了,心疼極了,沖過去護著童童,望著晚清。

  “小姐,你別怪童童了,他一向是最有孝心的,若是小姐罰他,連回雪也一併罰了吧。”

  回雪撲通一聲跪了下來,童童一看回雪跪下,便心急了,趕緊伸了小手去拉回雪。

  “你起來,別惹娘親生氣了,只要娘親開心,罰就罰吧,童童不怕。”

  晚清看著這樣的兒子,心裡酸酸的,眼裡也潮濕了,不過她不想讓兒子看到,強行逼了回去,然後望著回雪。

  “回雪起來。”

  “我不起來。”

  回雪生怕晚清罰童童,所以堅決不起來,晚清也不理會她,愛跪便跪著吧。

  只望向兒子,命令:“今天下午,你在房間裡,給娘親寫兩份檢討書,一份給娘親的,一份給老師的,你這樣做,老師一定會很失望,以後還怎麼教你,所以你的檢討書要很有誠意,只要娘親和老師看到你的誠意了,一定會原諒你的。”

  沒想到晚清的懲罰竟是這個,童童和回雪相視了一眼,一大一小兩個人兒笑了起來,回雪望著童童,不忘叮嚀他:“童童,一定要寫得有誠意一點,要不然小姐會生氣的。”

  “我知道,我知道,我從此後不會再惹娘親生氣了。”

  “嗯,那就好。”

  回雪飛快的站了起來,拉了童童走到晚清的面前,晚清伸手拉過兒子,叮嚀他:“在寫給娘親的那份檢討書上加一句。”

  ”哪一句?”

  童童認真的問,只要娘親不生氣,他一定乖乖的很認真的寫檢討書,讓娘親高興一些。

  “若是再犯錯,從此後不許提找爹爹的事。”

  晚清知道兒子極重視找爹爹這件事,所以拿這個做約束,一定比別的都有用。

  果然,她一提這句,兒子便苦了臉,有些不情願的開口:“娘親,能不能不要加這句,童童以後不會再翹課了。”

  晚清瞄了他一眼,心裡了然,看來只有用這個約束有些用處,一來制住他的任意妄為,二來讓她少了很多煩惱,若是這小子再有一次這種行為,以後就別說她說話不算數。

  “沒得商量。”

  晚清說完,便望向回雪:“去叫了喜兒和福兒裡個丫頭過來,伺候小公子回房間寫檢討書。”

  “是,小姐。”

  回雪走到門前喚了喜兒和福兒兩個丫頭,示意她們帶了小公子回房間好生伺候著。

  這喜兒和福兒是玉茗軒的人,又是個老實的,所以晚清是放心的,對於嫣然和青菱,她還沒來得及好好收拾她們呢,所以不能重用。

  喜兒和福兒帶了童童下去,昭昭從他的袖攏裡跳了出來,這傢伙先前被那凝香丸薰睡著了,偏童童給所有小孩子服了解藥,卻忘了給昭昭服解藥,所以讓它一直睡到現在,剛剛醒過來。

  花廳裡,晚清望向回雪。

  “你讓張管家給我另備一輛馬車,我們出府去吧,恐怕時間來不及了,那澹台文灝若是藉機說事,可就麻煩了。”

  “嗯,好,我們走吧。”

  回雪點頭走出去先吩咐人去備馬車,又走進花廳和晚清說話。

  “小姐,我讓流胤給我們準備了兩套男裝,只是這臉?”

  晚清一聽笑了,手一伸便拿出兩個面罩,竟然是面罩,往臉上一戴,笑瞇瞇的望向回雪:“這樣是不是好一些。”

  “嗯,這個行。”

  “既然他蒙了臉,我們也蒙了臉,這又有何妨,不過今天你記著一件事,離那台文灝遠衣些,傳聞他是最討厭女子近身的,若是有什麼反常,只怕會露出蛛絲馬跡,到時候就麻煩了。”

  晚清叮嚀,回雪立刻點頭:“奴婢知道了,小姐放心吧,我們現在走吧。”

  兩人出了玉茗軒,門外候著嫣然和青菱二婢,看小姐剛回來又出去,不由跟著她們身後:“小姐,要不要奴婢隨侍著。”

  晚清瞄了她們一眼,這兩個丫鬟分明是不懷好心的,這樣的人放在玉茗軒裡還真是麻煩,所以等這件事一結束,她便要打發了她們,而且她隱約猜測出一些,如果說上官紫玉和慕容亦早前便勾搭成奸了,那麼自己被人下藥的事,肯定和上官紫玉脫離不了關係,如果真是這樣,這兩個丫鬟恐怕是知道的,雖然自己猜測出來了,但還是要親耳聽到這兩人交代出來,才打算如何對付上官紫玉。

  一個庶女為了男人,竟然害自己的嫡姐,這種不忠不義的人豈會容了她…。
一路好走,寶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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藝術之星 美食達人勳章 拈花惹草勳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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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0-26 23:51:21 |只看該作者
☆、第48章:漢城王府來人

  門前,晚清笑眯眯的望著嫣然和青菱二婢,陽光一般明媚,使得兩個丫頭有些受寵若驚,大小姐是怎麼了?這麼對著她們笑,難道是相信她們了,心中不由得升起欣喜,又有些不踏實,若是大小姐真的相信她們,她們一定唯她是命,再不理二姨娘了,兩個丫頭想著,便聽到晚清柔柔的聲音。

  “你們好生待在玉茗軒內候著,我出去有事,晚上便回來了。”

  “是,小姐,是小姐。”

  兩個丫頭那叫一個高興,連連的點頭,守在玉茗軒內,而回雪跟了晚清多少年,自從上次中媚藥後,小姐與從前是不一樣的,她是越笑得柔媚,越是有人要倒楣,所以她此刻的神情,分明是要動了嫣然和青菱的,這兩個丫頭不知道還笑得開心呢,該死的東西,連主子都算計著,還想著被重用,可笑至極。

  府門外,馬車已奮好了,張忠領人候在馬車外面,一看到晚清出現,便恭敬的請了她們兩人上車,一面派人保護小姐。晚清淡淡的開口:“張管家,不用了,我出去買些東西,不要人跟著了,搞得跟什麼似的。”

  “是,是,小姐。”

  張管家立刻招手示意那些護衛進去,馬車便離開了上官府。

  馬車行了幾道街,晚清便吩咐那馬車夫靠邊停車,她和回雪下了馬車,在大街上溜達了一會兒,很快看到了流胤駕駛的馬車,兩個人躍進了馬車,馬車內有兩套男子的衣服,晚清和回雪兩個人動作俐落的換上了男裝,又戴上了面罩,然後吩咐前面的流胤:”去清風茶樓吧”

  “是,老大。”流胤一拉僵繩往清風茶樓疾駛而去,不大的功夫便到了。

  清風茶樓,石頭砌成的房子,透著一種古樸古香的味道,雕刻精細的石紋,在冰冷中透出清雅。

  此時門前分列著幾個罩著臉的黑衣人,茶樓內外一點聲響都沒有,連掌櫃和小二都不知道去哪了。晚清和回雪下了馬車,瞄了一眼,大約猜出,這茶樓被澹台文灝包了的,尋常人不得靠近。她們三個一走過去,便有人伸手攔住,沉聲開口:“幹什麼的?”晚清淡雅的一笑,溫潤如水,舉手投足帶著翩翩風雅。

  “我們與澹台樓主有約。”

  這話一說,那人自動收手,略微恭敬一些:“請,我們樓主正在二樓的雅間等你們。”

  那黑衣人說完又瞄了晚清和回雪一眼,這兩傢伙竟然也用面罩罩住了臉,雖然看不真切,卻知道這兩人長得皮白肉嫩,應該是很俊俏的人。晚清卻不再理會這些傢伙,領了流胤和回雪走了進去。諾大的清風茶樓,一點聲響都沒有,只有她們幾人走路的腳步聲,一路往二樓走來。

  本來晚清還在想著,這澹台文灝會在二樓的哪間雅房裡,結果卻是她多想了,一上了二樓,便看到其中一間雅房外面立著不少的黑衣人,肅靜無聲,等到她們走近,那些人抬首望過來,為首的人便開口:“是琉璃閣的主子嗎?”晚清點頭,並沒有說話,雖然這些人看上去很兇狠,不過她不是被嚇大的,前世她接觸的都是大人物,什麼樣的排場沒見過,所以心裡方面,她一向強大。流胤上前一步沉聲開口:“澹台樓主呢?我們主子過來了。”

  “請。”

  那些人讓開來,有人打開了門,晚清領了回雪和流胤走進去,只見寬大的雅間裡,一側的長椅上,歪靠著一個戴著面罩的男子,看到他們進來,並沒有動,一雙黑如點漆的眼瞳中,是深不可測的寒芒,一雙修長的大手輕輕的轉動著手中的杯子,暗花白瓷襯得他的手像藝術家的手一般完美無暇,節節分明。晚清的視線由他的手上移到臉上,上半邊臉罩著面具,看不到面容,下半邊的臉卻是弧度優美的,性感的唇,尖挺的下巴,一切都是那麼完美的。

  即便看不到這個男人的臉,也可以想像出,他果然如傳聞的一般出色,周身透著高深莫測,雅間裡升起一股冷寒。晚清鎮定了一下心神,勾唇淡淡的開口:“澹台樓主就是這樣談生意的嗎?”她的聲音有著刻意偽裝的低沉,眼瞳中是冷冷的光芒,氣勢上並不輸于澹台文灝。

  澹台文灝勾唇一笑,優雅的放下手中的茶杯,開口:“有意思,坐吧,閣下如何稱呼。”

  “蘇乾。”

  晚清隨口編了個名字,說完望向澹台文灝,這個男人很精明,她最好少說話,以免露出破綻,他能創下天鷹樓,就說明是足智多謀的,在他面前耍好招,就是自找死路,所以最好的招便是什麼都不使。

  “原來是蘇公子。”

  澹台文灝微點頭,眼瞳眯起,不再看晚清,而且端起茶杯,繼續先前的動作,他不說話,晚清也不開口,空氣中是冷寂。

  流胤和回雪面面相覷,望望這個,望望那個,這兩人是怎麼回事,誰也不開口,究竟在幹什麼?

  其實晚清是以靜制靜,看看誰能撐得過去,是他有事找她的,不是她找他的,所以理該由他先開口,說出目的。

  果然一柱香的功夫,澹台文灝開口:“本樓主想打一枚鷹頭蛇身的琉璃令,不知道閣下能不能打造?”

  其實打造琉璃令,是相當有困難的,那琉璃工藝品是複雜又難燒制的,何況還是琉璃令,打造好還要雕刻出鷹頭蛇身的圖案,稍有不慎,這好不容易燒制出來的琉璃便報廢了,如果拿到拍賣場去拍賣,那可是一大筆銀子,可是在他這單件上,便要毀掉多少伴來,完成一伴。

  晚清想著,淡淡的開口:“如果我說沒辦法呢,澹台樓主會怎麼樣?”

  “毀了琉璃閣,既然無能,何必開。”

  這一句冷寒嗜血,絕沒有商量的餘地。

  晚清面容一沉,身後的流胤和回雪便氣憤起來,流胤手下一握,便要有動靜,旁邊的回雪趕緊伸了手握著他,不准他妄為,有主子在,不准他亂惹事兒。

  晚清先是生氣,忽爾笑了,優雅的開口:“好,澹台樓主夠狠夠酷,那麼在下就試試吧,不過有一伴,琉璃令的造價十萬兩,另外欠我一個條件,將來不管我們需要什麼,你們都要無條件的幫助我們,否則免談。”

  晚清話落,澹台文灝眼瞳忽明忽暗,盯著她,似乎想看穿她,慢騰騰的開口:“你竟然和我講條伴。”

  “是,做生意的人自然是要講條伴的,難道因為澹台樓主的威名,我便害怕了,退縮了,所以不講條件了,那也不是我的作為。”

  晚清針鋒相對,雖然她不想得罪澹台文灝,以免為琉璃閣惹來麻煩,不過她也有自己的原則,哪怕是關了琉璃閣,她也不會做那種諂媚的小人。

  澹台文灝聽了晚清的話,抿緊唇一言不發,周身籠罩著一股煞氣。

  流胤和回雪二人立刻全神貫注,以防這人發難,那麼他們一定要保護好主子不受傷害。

  澹台文灝的修為已達藍玄境界,是強大的高手,一般人根本對付不了他。

  不過澹台文灝並沒有像流胤和回雪想像的那樣對他們出手,相反的他倒是欣賞晚清的冷漠以對,以及那份從容淡定。

  一般人看到他,如避蛇蠍,那才是讓他厭惡的,只是很多人不知道這些罷了。

  澹台文灝收斂了身上的煞氣,唇角一勾懶懶的開口:“好,本樓主答應你,只要你打造出讓本樓主滿意的琉璃令,本樓主就許諾你一個條件,加十萬兩銀子。”

  “好,成交,我會儘快把圖紙繪出來,到時候樓主若是滿意,我便會儘快讓人打造。”

  “好。”

  澹台文灝點頭,晚清見事情談妥了,便起身抱拳:“在下告辭了。”她可不想和這個男人多待,聽說他很討厭女子,自然是有些怪僻的,若是被發現了,可就麻煩了,不但是琉璃閣,就是真正的自己也是麻煩不斷的,打完招呼,不待那澹台文灝多說什麼,晚清便領人出了雅間,閃身離開了二樓,往樓下而去

  二樓的雅間裡面,澹台文灝徵眯起眼睛,若有所思的想著,剛才的這傢伙倒是有趣,和自己談條件時從容不迫,視死如歸,可是一談完卻又心急的離開,似乎不願意和自己多待一刻似的,這還真是怪異,想到這,便朝外面喚了一聲。

  “離歌,立刻領兩個人跟上他們,看看他們在何處落腳。”

  “是,屬下這就去辦。”

  天鷹樓澹台文灝最得力的手下鳳離歌,仍是天鷹樓的二當家,一個心狠手辣的傢伙,做事手段不比主子差多少,深得澹台文灝的信任。

  此刻聽了樓主的話,飛快的領人下樓去,跟蹤晚清他們。

  鳳離歌等人的玄力修為極高,跟蹤人是斷然不可能讓人發現的,不過晚清一向小心謹慎,所以便多存了個心,命令駕車的流胤:“為防有人跟蹤我們,你駕車往人多的地方駛,多轉兩圈,我和回雪會乘機下來,你駕車回琉璃閣去。”

  “是,老大,我知道了。”

  流胤得了令,動作俐索的駕駛了馬車撒足狂奔,往人多的地方駛去。

  楚京,這樣張狂的馬車多的是,兩邊的路人紛紛退避,生怕撞到自個兒,流胤一番揚馬催鞭的過去,轉彎的時候,晚清和回雪飛身而下,落到人群中隱藏起來,飛快的扯掉自己臉上的面具,已免醒目引人注意,待到拿掉面具,便心安理得的張望,果然有人跟蹤她們的馬車,幾個無聲無息隱于人群中的黑衣人,看來是澹台文灝的手下。

  “他是什麼意思啊?為何派人跟蹤我們?”

  回雪氣惱的開口,晚清卻不生氣,淡淡的開口:“我們罩了臉,他自然是好奇的,所以派人跟蹤我們,沒什麼可生氣的,走,現在找個地方換衣服吧,待會兒回府,眼看天色已晚了。”

  ”好。”

  兩個人一前一後抱著衣服往僻靜的地方走去,很快找個沒人的角落,三下五除二換掉了身上的男裝,恢復了女子的裝扮,頭上的束髮也隨意的挽起:“走吧。”

  “嗯,”二人回身又融進人群,買了一些東西,往先前停靠馬車的地方走去,馬車夫正閑坐著打磕睡,一看到她們過來,便幫忙提東西,然後駕駛馬車回府。

  晚清和回雪回了玉茗軒,院門前候著嫣然和青菱二婢,一臉的笑意,諂媚至極。

  ”小姐,你回來了。”

  “嗯,”晚清點頭,並沒有多說什麼,領了幾人回玉茗軒的花廳去,吩咐了嫣然把童童叫過來,她要看看兒子寫的檢討書怎麼樣了?嫣然退出去,很快把童童叫了過來。

  這一次童童規規矩矩的站著,沒有像往日一樣擻嬌,連他身後的昭昭都感受到了氣氛的嚴肅,所以一聲吱嗚都不敢發。

  晚清讓嫣然等丫鬟都退下去,只留了回雪和奶娘,然後望向兒子:“童童,那檢討書寫了嗎?”

  童童飛快的點頭,很認真的開口:“娘親我寫了,一份給娘親的,一份給老師的。”

  晚清聽了總算滿意的點了頭,臉色和緩一些,望向回雪:“接了過來念念他都寫了什麼?”

  “是,小姐,”回雪走了過去,看到童童一臉的委屈,她不由得心疼,不過小姐若是發起脾氣來,沒人敢多說話,若是惹到她,童童會被罰得更嚴重,所以她不敢說什麼,連奶娘也不敢說話兒。

  童童把寫給娘親的檢討書拿了出來,遞到回雪的手上。

  回雪看了一眼,臉色便有些古怪,好半天沒動作,晚清不由得挑眉,奇怪的開口:“怎麼了?他寫得不好?”

  “不,還行,奴婢給小姐念念吧。”

  “嗯,行。”

  晚清點頭,她倒要看看兒子都寫了些什麼,看他一副乖乖的樣子,似乎真的記住這次的教訓了。

  花廳內,響起回雪的聲音。

  “今天我做了蛋蛋,娘親生氣了,童童知道蛋了,以後再也不做蛋蛋了,如果再做蛋蛋,就永遠不找蛋蛋了。”

  回雪念完,花廳之上,所有人睜大眼睛望著她,晚清是嘴角抽搐,一口茶便噴了出來,差點沒噎著,朝著兒子怒叫:“上官童,你寫的什麼檢討書,怎麼全是蛋啊。”

  童童眨巴著眼睛,委屈的開口:“娘親,童童有些事不會寫,所以畫了一個圈圈兒。”

  這下晚清無語了,原來是有不會寫的字啊,所以用圓圈代替,沒想到回雪全念成蛋了,抬眸望過去,這丫頭絕對是故意的,想惹她開心一些,這樣童童就沒事了。

  “回雪,你是故意的。”

  “奴婢該死。”

  回雪撲通一聲跪下,一臉的誠懇,似乎情願自己受罰,也不願意小姐罰童童。

  晚清歎了一口氣,擺了擺手,示意回雪起來,望向兒子:“童童,以後可不許再蹺課了,如果再做出這種事來,老師就不會再教你了。”

  花廳內,幾個人一聽晚清松了口氣,早滿臉的笑,奶娘張氏望向童童:“小公子,還不謝謝大小姐。”

  童童哪裡還說謝謝,早飛撲進晚清的懷裡,摟著她的脖子笑眯眯的保證著:“娘親,你放心吧,以後童童真的真的不再蹺課了,以後有什麼事一定會跟娘親和老師請假。”

  “嗯,這才對,”晚清滿意的點頭,示意童童:“來,給老師的那份檢討書呢,不會寫的字娘親教你。”

  其實對於五歲的孩子來說,童童算一個天才了,他認識的字已是很多了,都是她平時教給他的,以前在山下的時候,龍曜也教了他很多,不過到底不全,所以仍然有很多字不會寫。

  “好,娘親。”

  晚清吩咐了奶娘:“去取了筆墨來,我教他改正錯別字。”

  ”是,小姐,”奶娘應著飛快退出去取了筆墨過來,看到小姐和小公子和好如初了,她們很高興,兩個人不動聲色的退出去,守在門前。

  花廳內,傳來晚清清逸如水的聲音:“瞧,這是錯字,做錯事的錯字,這個是事。”

  “嗯,嗯,我知道了。”

  母子二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話聲。

  外面的光線慢慢的暗了,花廳內,童童已會寫那幾個字了,修改了那封寫給老師的檢討書,此刻坐在娘親的腿上擻嬌兒:“娘親,你別生童童的氣,童童以後會乖乖的聽話,再不惹娘親生氣了。”

  ”小混蛋,可記著自己說的話。”

  晚清捏他的俏鼻子,母子二人說著笑了起來。

  回雪領了小丫鬟進來,掌上了燈,廳堂裡一下子柔和起來,先前嚴肅的氣氛退去了,又充滿了溫暖。

  嫣然和青菱走了進來請示:“小姐,要不要傳晚膳。”

  “嗯,擺上來吧。”

  晚清開口,嫣然便退了出去,準備晚膳,門外又有聲音響起來:“大姐姐在嗎?”嬌滴滴的聲音透著一股子柔媚味兒,晚清一聽便知道這來的人是四妹妹上官憐晴,上官憐晴不但美貌遺傳了四姨娘,就是說話的那股子柔媚也遺傳自四姨娘,軟得好似酥到骨子了,是男子只怕都受不了,用晚清的話,是天生適合當小三的命。

  ”進來吧。”

  晚清開口,門外便有小丫鬟領了上官憐晴走進來,另有嫣然和青菱把晚膳準備了上來,一時花廳內雅雀無聲,只有碗碟碰撞的聲音,細細碎碎的,嫣然領著幾個小丫鬟擺佈好,自動自發的退了下去,她們知道小姐的習慣,素來不喜有人在跟前侍候著。

  晚清放開兒子起身,拉了他一起用膳,不忘招呼著上官憐晴:“四妹妹也一起用了吧。”

  “大姐姐客氣了,妹妹已用過了,姐姐吃吧,妹妹坐著吃杯茶。”

  “嗯,回雪,給四小姐沏杯好茶來。”

  ”是,小姐,”回雪俐落的去沏了茶端過來,遞到上官憐晴的手邊,並請了她坐下來。

  晚清母子在飯桌邊吃飯,上官憐晴便坐在一側喝茶,回雪走到桌前給主子們布菜。

  晚清一邊吃飯一邊不動聲色的打量著上官憐晴,見她小小的臉蛋上布著若有所思,看來這四妹妹今兒個過來是有事了,要不然也不可能過來,究竟是為了什麼事呢?想著淡淡的開口:“四妹妹,今兒個怎麼有空過來了?”

  “妹妹們本該日日過來給大姐姐請安的,只是姐姐素來是個喜好靜的,所以妹妹們不敢日日來打擾,只偶爾抽空過來給姐姐請聲安,也是該著的。

  “喔,四妹妹真是有心人,姐姐記下了。”

  晚清點頭繼續吃飯,不再理會上官憐晴,花廳內,只有吃飯的聲音,那上官憐晴有些坐不住了,屁股扭了好幾下,是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走吧,她話還沒說呢,不走呢,人家不理會,不禁有些氣悶,大口的喝茶。

  晚清偏偏一臉的輕逸,好似沒看到似的,她就是想看看這女人能不能憋住。

  果然不大一會兒,上官憐晴憋不住了,既然沒人問她,她就自己說,想著放下茶盎,咳嗽了兩聲。

  晚清便望了過來,一看到晚清望她,上官憐晴趕情開口:“大姐姐,聽說這兩日你和二姐姐走得很近。”

  “呃。”晚清有些錯愕,她本來以為這上官憐晴找她是為了什麼事,沒想到竟然是為了上官紫玉的事,不由得猜測這上官憐晴究竟想說什麼,點了點頭表示她所說的不假。

  上官憐晴見了,早忘了四姨娘的叮嚀,要婉轉的提醒上官晚清,不要暴露了自己。

  此刻她是竹筒倒豆子似的直截了當的開口:“大姐姐,你可當心著二姐姐,她心思可毒著呢,妹妹這是好心提醒著你,別再吃了一次虧兒。”

  晚清一聽這話有意思啊,望著上官憐晴:“四妹妹這話的意思走過去二妹妹算計過我嗎?”

  上官憐晴一聽晚清的話,語塞了,這讓她如何說啊,難道直接說是的嗎?她也沒有證據,只不管是猜測了的,所以不好指明啊,想到這一仰頭:”大姐姐,妹妹是看大姐姐心善,所以才提醒了大姐姐,莫要把那起子別有用心的人當成親姐妹,倒疏了該親近的人。”

  晚清臉上笑意不變,心裡卻冷哼,這上官憐晴真不要臉,不愧是姨娘小妾生的,那厚臉皮是沒人比得上了,什麼叫疏了該親近的人,她是指她們嗎?早在當初她被二姨娘矇騙的時候,她們在哪裡呢?早在她被下藥的時候,她們又在哪裡呢?從前她們可沒有給過她一絲兒溫暖,這會子竟然來講親近與不親近,真正是可笑。

  想到這抬眉,笑意越發的深厚:“四妹妹這話說的,什麼叫別有用心的人,姐姐妹妹都是一樣的,我上官晚清向來是人不犯我不犯人,若是誰起了因必然是有果的。”

  晚清的話清淡淡的,可是卻有些冷,上官憐晴有些坐不住了,忙忙的站了起來:“大姐姐,妹妹先回去了,總之大姐姐當心些吧,妹妹言盡于此了。

  “勞妹妹煩心了。”

  上官憐晴哪裡還待得住,這上官晚清無論聽到什麼,似乎都不急不促的,倒是她說的話令她不安,似乎誰也別想從她這裡討得了好似的,主僕二人幾乎是落荒而逃了。

  身後小小的上官童,奇怪的開口:“娘親,姨娘跑得好快啊。”

  這話好死不死的被上官憐晴聽到了,腳下一頓,差點沒栽到地上去,咬著牙,死小鬼,臭小鬼,竟然這麼說,一肚子氣離開了玉茗軒。

  晚清見兒子吃飽了,示意他該早點睡覺,明兒個她要和他一起去一趟學堂,親自跟曹長老道歉,不知道曹長老會不會生氣兒。

  “童童,早點睡吧,明天早上娘親和你一起去學堂見曹長老,娘親要親自向他道歉。”

  童童一聽,自己蹺課,還連累得娘親低三下氣的向人道歉,不由得自責起來,軟軟的小聲的說:“娘親,是童童的錯。”

  “嗯,知道錯就好了,下次不管去哪兒,都要和老師或者娘親說一聲,知道嗎?”

  “知道了,娘親。”

  童童乖乖的說話,然後抱了昭昭往外走去,奶娘趕緊跟上他的小身影,誰知道他剛走了兩步,又竄回來了,認真的望著晚清。

  “娘親,童童忘了,還有一件事沒告訴娘親。”

  “嗯,什麼事?”

  晚清望著兒子,不知道這傢伙忘了什麼,他可不是輕易忘事的人,這會子說起來,怕是心裡內疚了,所以才說的吧。

  只聽童童小聲的說:“娘親,今兒個我去找那壞人報仇,差點被他打了,後來有人救了我,那人戴著一個面罩,可是好厲害啊,比童童以往看到的人都厲害,娘親,雖然他蒙著臉,不過童童問了,他沒有小孩,又長得極俊,還有很多錢,娘親,我可不可以認他做爹爹?”

  這下上官晚清徹底的暴怒了,噌的一聲站起身來,指著兒子:“上官童?”

  童童一看娘親暴怒,還有好果子吃嗎?立刻飛快的往外閃,一邊跑一邊叫:“娘親,我去睡了,明天要上學堂呢。”

  小人兒早溜得不見人影了,花廳內,回雪看他的小猴精樣,不由得好氣又好笑,揮了揮手示意奶娘趕緊出去。

  廳內,晚清瞪著眼睛,回雪走到她的身邊,拉她坐下來:“好了,氣什麼呢?其實我倒佩服小公子,眼光真是好特別啊,第一次認了漢成王世子,第二次認了鎮國公府的世子爺,沒想到這次竟然想認天鷹樓的澹台樓主,真是好眼光啊。”

  晚清無語,心情鬱悶,不明白兒子眼光怎麼就這麼好了,本來她給他定了三個條件,認為能達到這三個條伴的人實在是少之又少,可是沒想到這短短的功夫,他一出手便找了三。

  “小姐,別想了,休息吧。”

  回雪見晚清想得入神,趕緊開口,晚清回過神來,卻想到另外一件事,今兒白日剛和澹台樓主定了做琉璃令,這圖紙還沒有繪呢,想著便起身伸了個懶腰:“好了,回雪,把筆墨拿到我房間吧,我要繪圖。”

  “是,小姐。”聽到小姐要繪圖紙,回雪立刻應了,先扶了晚清進房間,然後準備了筆墨紙張鋪擺好,請了晚清過去。

  一時間房間內安靜無聲,晚清坐在燈下開始凝眉繪圖,回雪走了出去,示意兩個丫鬟在門外守著,自己又去看了童童,回轉了來,把玉茗軒內外檢查了一遍,才進房間。

  燈下繪圖的晚清,與白日的溫柔清雅不同,周身籠罩著慧詰,一筆一畫極其的認真。

  夜已經很深了,回雪泡了茶過去,小聲的提醒她:“小姐,休息吧,明天一早還要陪童童去學堂呢?”

  她一開口,晚清回過味來,是啊,明兒早上還要陪兒子去學堂呢,所以還是早點休息吧,要不然睡遲了根本起不來,想著便收起桌上,剛剛繪出初步輪廓的圖,遞到回雪的手上:“先收起來,回頭我有空的時候再繪。”

  “嗯。”

  晚清喝了茶,盥漱一番睡覺,回雪也洗洗睡了。

  第二日,晚清起得很早,母子二人用完了早膳,簡單的收拾了一下便坐馬車前往上官府的學堂而去。

  上官府的學堂,占地並不十分大,再加上近年來的衰敗,所以學堂裡的人並不多,直系的只有一小部分,都是旁系的多,此時是上學的時間,所以門前人來人往的很是熱鬧。

  晚清和童童一下馬車,便聽到有小孩子在叫:“上官童,你又蹺課了。

  晚清等人望過去,那幾個小孩子便一轟而散了,童童在前面帶路,把她們一直領進學堂裡。

  學堂的建築簡潔大氣,有授課堂,分為知識課,玄能課,另外增設的藥師課,並沒有小孩子學習,童童是唯一的一個,也沒有在學堂裡上課,反而是在曹長老住的院子授的課。

  童童一直把娘親和回雪張奶奶等人領到老師住的地方,門前有兩三個下人守著,一看到童童出現,便虎著臉訓斥:“童童,你又闖禍了。”

  童童可愛的小臉蛋上泛起潮紅,想到自己被訓還被娘親看到了,真是不好意思,垂著頭,小聲的開口:“老師在嗎?我娘親想見老師。”

  他話落,那守門的下人才想起童童身後的晚清等人,忙施了禮,並開口:“你們稍候一會兒,我們進去稟報一下,不過曹長老未必起來。”

  “有勞了,如果曹長老沒醒就不要打擾他,我們可以在學堂裡隨便散散步,等他一會兒。”

  “好。”

  那下人聽了晚清客套有禮的話,不由得多看了兩眼,這女子是傳聞中那不知廉恥的人嗎?倒比大家小姐還知書達理呢,舉手投足更是華貴不凡。

  有人走進去稟報,很快便出來:“曹長老起來了,讓你們進去呢。”

  晚清跟了下人進去,曹長老一直住在學堂這邊,圖個清靜,所居住的地方並不大,小小的院落,門前栽種了很多不知名的藥草,空氣中有淡淡的香味,四五間的房舍排列在最裡面,長廊裡有幾個下人進進出出的,端著沐盆的,拿著毛巾的,也有那端了早膳的,看來曹長老剛起來。

  晚清等一出現,便有人進去稟報了,很快出來:“曹長老讓你們進去呢?”

  “是。”

  晚清牽了兒子,身後跟著回雪和奶娘,走了進去。

  客廳不大,小小的,旁邊擺列的是藥架,瓶瓶罐罐的很多,最中間是一張小圓桌,一位面容慈善的老者正在吃早膳,早膳也是簡單的三兩樣東西,這人不是曹長老又是誰,看到走進來的晚清,忙放下筷子起身。

  “見過大小姐。”

  “曹長老快坐下用早膳吧,是晚清唐突了,冒然來打擾,希望曹長老別見怪。”

  她是偏宅內的一個小姐,就算是她的大伯候爺,恐怕對曹長老也很客氣,何況是她,再一個她兒子可指望著曹長老多教導呢,她自然更要客氣了。

  那曹老長倒不是迂腐的人,坐了下來,又請了晚清坐下來,有下人上了茶退下去。

  這時候曹長老望向童童,臉色卻是很嚴厲的:“童童,過來,你又蹺課了。”

  上官童一向很得曹長老的喜歡,平日對他說話可是極疼愛的,此時雖然嚴肅,不過童童卻不懼怕,乖巧的拿出了自己的檢討書,和從老師丹房偷拿的一些丹藥,滿臉認真的開口:“老師,你別生氣了,童童寫了檢討書,娘親也教訓了童童,童童以後再也不敢了。”

  兒子說完,晚清也接了他的話:“曹長老,請你網開一面,是我教導無方,害得曹長老累心了。”

  曹長老聽了她母子二人的話,抬首打量了她們一眼,接過童童的檢討書,看了一遍,又把丹藥放在桌子上,最後才語重心長的開口:“童童,你已經有兩次蹺課的事了,這次竟然不經過老師的同意,還順手拿了丹藥,若是再有下一次,老師定然把你攆出學堂,老師希望你做個言而有信的人,而不走出爾反爾的小人。”

  上官童一聽老師的話,知道事情有多嚴重,他不想離開學堂,學堂裡有小夥伴們玩,還有曹老師,如果他被攆了,一定會被大家笑話的,想到這立刻點頭保證。

  “老師,以後我再也不會蹺課了,也不偷偷的拿丹藥了,以後要離開一定會先請假的。”

  “嗯,那就好,現在去把前天老師所教的複習一下,待會兒我要考你。

  “是,老師,“童童立刻開心的笑起來,老師原諒他了,他轉身往外走,經過晚清身邊的時候朝晚清揮手:“娘親,我去複習了。”

  “嗯”。

  晚清點頭,目送著兒子離開,客廳裡,曹長老望著晚清,笑著開口:”上次大小姐讓童童帶來的禮物太名貴了,真是受之有愧啊。”

  晚清淡笑,搖頭:“比起曹長老對童童的一片心,即是一點小小的禮物可以比的,何況曹長老還回送了名貴的丹藥大還丹,晚清真不知道如何報答曹長老的一片厚意,但願童童爭氣一點,也不辱沒了曹長老的威望。”

  一提到童童,曹長老其實是很滿意的,他的天份極高,對於丹藥更是有一種與生俱來的熱愛,相信在自己的教導下,很快會成為高級藥師,再過不久,便是五大世家學堂較量的時候,這一次童童就是他的王牌,五歲便成了高級藥師,一定可以扳回以往失去的體面,想到這,曹長老笑得越發的開心,摸著鬍鬚望著晚清。

  “童童那小子倒是個天才,不過一定要嚴加管教,才能使得他成長迅速。

  “有勞曹長老了,我就不打擾曹長老了。”

  晚清起身告辭,曹長老原諒了兒子,她便放心了。

  兒子只有五歲,是不能離開學堂的,經過這次的事,相信他以後會約束自己,不任意妄為。

  曹長老親自送了晚清出自己的院子,目送著晚清離開,不禁深思。

  這上官晚清舉止優雅大方,談吐更是不俗,別說一般的閨秀女子,就是名流女子,恐怕也不及她的一半,難怪生出童童這樣有奇賦的孩子,歸根究底來自於她的薰陶吧,想著走進去。

  晚清從學堂回來時,天快近中午了,一進門,便看到張管家正焦急的等著她呢,不由得奇怪的挑眉:“這是怎麼了?張管家。”

  張管家一看到晚清回來,抹了一下頭上的汗,總算松了一口氣,三步兩步的走過來,彎腰稟報:“小姐,漢成王府的宋側妃過來了?”

  “宋側妃?”

  晚清挑眉,不明白這宋側妃又是哪一位,漢成王府裡,除了慕炎,她可認不得別人,怎麼出了一個宋側妃?這宋側妃又是唱的哪一出,想著望向張忠:“這宋側妃是哪一個?”

  張忠知道小姐沒明白過來,趕緊說明:“宋側妃,仍是漢成王側妃,允郡王的娘親。”

  允郡王的娘親宋側妃,這下晚清明白過來,原來是漢成王的小妾,生了允郡王,被提了側妃,這位宋側妃想必生得極端的美貌吧,因為那允郡王很出色,只是她為何要過來見自個兒,晚清有些想不明白,轉身領了回雪往裡走。

  “她在什麼地方?”

  “前面的正廳裡呢?”

  張忠稟報完便在前面帶路,把晚清回雪二人往上官府主廳那邊領,走了一段路程,遠遠的便看到正廳門外立著四個光豔體面的婆子,這四個婆子雖是下人,穿著卻不比尋常人家的姨娘差,果然不愧是漢成王府裡走出來的。

  晚清等人走過去,那四個婆子抬頭打量了一眼,其中一人伸出手擋了去路,沉穩的問:“你們是什麼人?”

  回雪一看可就不樂意了,這些是什麼人啊,跑到人家家裡,還問人家走什麼人,她們當這是她們漢成王府了,一個側妃竟然如此的張揚,如果是漢成王妃,哪還了得,氣惱的開口:“這是我們小姐,你們側妃不是要見我們家小姐嗎?”

  回雪一開口,那四個婆子便知道晚清仍是上官府的大小姐,又抬頭多看了兩眼,莫不詫異,這上官府偏宅內的小姐,長得清雅脫俗,怎麼也和那不知兼恥的人搭不上干係,眉目秀美,她們什麼樣的人沒看過,還真沒看過像她這般出污泥而不染的人,人生得好,又端莊大方。

  四個婆子打量了一番,福了一下身子:“容奴婢進去稟報一聲。”

  其中一人走進去,不大的功夫走出來,福了身子笑著開口:“上官小姐請進吧,我們家主子讓進去呢?”

  晚清有些無語,這漢成王府的宋側妃看來是個厲害的角色,到別人家裡,整得竟然跟自家一樣,派場十足。

  晚清領了回雪往裡走,誰知道那四個婆子手一伸竟擋住了回雪的去路,面色平靜的開口:“我們主子說了,只見上官府的小姐一人,別的一概不見。

  回雪清秀的面容上,眉一挑,便要發怒,晚清掉頭望向她:“你在外面候著吧。”

  這裡是上官府,這來的人是漢成王府的人,自然不能鬧出事來,否則只怕上官府會有麻煩,在未明瞭這宋側妃的來意,晚清不想和人做惡。

  回雪安靜下來,不過沒忘了狠狠的瞪了那四個婆子一眼,便站在她們的身邊。

  晚清一人走進廳堂,只見不大的正廳一側端坐著一個三十多歲的女子,錦繡雲衣,襯得酥胸高聳,纖腰楚楚,那雙眼睛更是會勾人魂魄一般,天生妖嬈嫵媚的尤物,此刻隨意的歪靠在軟榻上,酥眼徵眯,輕瞟著走進來的晚清,仔細的打量著,眼瞳中一閃而過的犀利。

  她的身後立著兩個眉清目秀的婢女,面無表情的打量著走進來的晚清,晚清略欠身見了禮:“晚清見過宋側妃。”

  漢成王府的側妃宋敏,其家族勢力也是極龐大的,父兄在朝中深得聖寵,所以在漢成王府的地位並不比正妃差多少,此時看晚清行禮,略抬了一下手示意她起身。

  晚清起身,在這位宋側妃的對面坐下來,舉止淡定,不卑不亢的開口:“不知道宋側妃特地駕臨上官府所為何事?”

  宋敏抿唇一笑,當真是嫵媚至極,滿臉的柔媚。

  “聽昀兒說,上官小姐很有氣魄,一個小姐家的竟敢去拍賣場,所以我很好奇,便來看看是什麼樣的妙人兒?”

  晚清聽了她的話,便知道這宋側妃來,定然是別有深意的,她去拍賣場的事,一定是允郡王夏候墨昀告訴她的,不知道她來究竟是為了什麼事,想到這,晚清便笑著開口:“不知道宋側妃來這裡是為了何事?有事請明究,晚清一向不喜打啞謎。”

  她最討厭有話在肚子裡繞了十八道彎,然後說出來,搞得她一頭霧水,不明白那些人為什麼有話就不能明著講?

  宋敏聽了晚清的話,多瞄了她兩眼,本來想婉轉一些說的,沒想到這上官大小姐說話做事倒喜歡直截,好,那也省了她轉彎抹角的提點她,想著,換了一個姿勢開口:“聽鈞兒說,你認識我們家的世子爺?”

  晚清點頭,夏候墨炎,她自然是認識的,她兒子不是和那個傻世子玩得好嗎?而且那傢伙還在拍賣場裡幫了她,一口一聲的叫她姐姐呢,害得她都不好意思拒絕他。

  “是的,我兒子和漢成王世子玩得極好。”

  晚清話落,那宋敏臉色一暗,冷寒罩在臉上,淡淡的瞄了晚清一眼,那一眼可是別有深意的,然後不緊不慢的開口:“上官小姐,雖說漢成王府的世子腦子不太好,但是他的身份可是極尊貴的,不是隨便什麼人想巴結他,巴住他就可以的,就算哄了他開心,那後面還有王爺,王妃姐姐呢。”

  這宋側妃話落,晚清總算明白她為何會出現在這兒了,原來人家是害怕她利用夏候墨炎,然後動心思嫁進漢成王府去。

  這都什麼跟什麼啊?她再不濟,也沒動過夏候墨炎的心思,他可是個傻子,想到這噗哧一聲笑了,望向那宋側妃:“宋側妃多心了,我上官晚清再不濟,也不會哄了一個傻子,然後嫁進漢成王府去,那漢成王府在外人眼中是權勢富貴之門,不過在我上官晚清眼裡,保不准是什麼龍潭虎穴呢?”

  晚清是真的如此想的,看吧,她只不過認識那傻子,這立馬便有人找了來,可見那漢成王府也不是什麼良善的地方。

  她只想和兒子安靜的生活,可不想整天和人勾心鬥角,所以說別人羨慕的漢成王府,她可沒有一點的心思。

  “好,既然上官小姐如此說,那麼我相信你定然會做到。”

  宋敏得到自己所要的,便站了起來,領著兩個婢子往外走去,走到門前的時候,停了下來叮嚀上官晚清:“上官小姐最好離我們家世子爺遠點兒,否則保不准有什麼損了小姐清譽的流言,到時候可就麻煩了。”

  她說完頭一轉驕傲的離開,像一隻孔雀,晚清望著門前,直到人全走了,回雪走了進來,心急的詢問:“小姐,她們過來是為了什麼事?”

  晚清來了興趣,淡淡的望向回雪:“你猜猜看,她是為了什麼事來找我?”

  回雪聽了,蹙眉很認真的想了,然後開口:“難道是允郡王看中小姐了,所以那宋側妃過來打探小姐的意思了?”

  晚清噗哧一聲笑了,這回雪還當自家小姐是個寶了,是人看到都會愛上她啊。

  “不是,再猜。”

  回雪認真的想了一下,有些失望的開口:“難道她是來給漢成王世子夏候墨炎說親了,讓我們小姐嫁給夏候墨炎。”

  若真是這樣,她可不讓小姐嫁,一個好好聰明的人,怎麼能嫁給傻子呢?

  晚清抿唇再搖頭,見回雪茫然,不由得好笑的開口:“那宋側妃來警告我的,別想利用夏候墨炎嫁進漢成王府去,說哄了那傻子也沒用,後面還有漢成王和漢成王妃呢,沒人會同意娶我的。”

  “什麼?”

  回雪像聽到天方夜潭似的,睜大兩眼睛,然後蛾眉倒豎了,雙手叉腰,火冒三丈的開口:“這漢成王府的人真是腦子有病,難不成當自己家是什麼金鸞寶殿了,人人想嫁啊,還是嫁一個傻子,剛才若是讓奴婢知道,早攆了她們出府。”

  “算了,為這些人氣什麼,犯不著。”

  晚清起身領了回雪走出去,兩個人一徑回自己的院子玉茗軒去了。

  下午晚清沒出現,一直在玉茗軒內繪圖紙,這澹台文灝所要的琉璃令要儘快做出來,要不然琉璃閣恐怕不得安生,而且那人答應了十萬兩銀子,外加一個條件,這條件可是重要的,若是琉璃閣有事,讓天鷹樓的人出馬,恐怕沒有什麼不能解決的,正因為這條件,所以晚清才會堅定的要為他們打造這琉璃令。

  楚京城,這兩日很是熱鬧,大街小巷,議論得最多的便是慕容奕和上官晚清這一對,繪聲繪色,到最後那慕容奕便成了刻薄的小人,與姐姐有婚約,竟然還私下裡與做妹妹的暗渡陳倉,說不定姐姐出的事,就是這慕容公子和妹妹做出來的,說到最後便成了真的一樣。

  一時間上官晚清成了所有人同情的物件,再加上那一日拍賣場內眾人看到她的舉止不凡,端莊大方,人人都說她不是那等不知廉恥的人。

  楚京城某一間不知名的茶樓裡,二樓的雅間內,此時端坐著兩個人。

  男子玉樹臨風,雋美不凡,舉手投足更是帶著一股傲氣。

  女子溫婉柔媚,裝扮精緻的面容,加上身上的錦繡輝煌,整個人看上去婀娜多姿,我見欲憐的美人一個。

  這男女正是這兩日流言的當事人,慕容奕和上官紫玉。
一路好走,寶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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