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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大頭寶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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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它小說] 吳笑笑 -【誰動了寶貝的嫡娘】《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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藝術之星 美食達人勳章 拈花惹草勳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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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0-27 00:05:02 |只看該作者
第070章

  八個婆子退下去,這時候的二十幾人,完全不似先拼了,此刻規規矩矩的站好,鴉雀無聲,只除了玉蓮偶爾的抽泣一聲。

  “回雪。”

  晚清喚了一聲,回雪走出來。

  “以後和惠娘一起管理古宛這邊的事,若是查出誰沒有做好份內的事,或走出了什麼差池,給我重重的罰。”

  “是,奴婢知道了。。”

  古宛這邊的下人,本來多了一份私心,這惠娘一貫喜些小恩小惠的,她們若是多多孝敬她,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誰知道世子妃竟然把她身邊的人派了出來,現在是想偷懶都不行,直到現在,眾人算是對這個世子妃徹底的認識了一回,果然不愧是楚京的才女,心思慎密啊。

  掌管古宛的惠娘,聽了晚清的話,那臉色難看,心裡不甘願,卻不好說什麼,古宛這邊的事,世子妃打理著又沒什麼錯,所以說,她們連理兒都找不到地說,若是世子爺是個好的,倒還好些,偏那傢伙腦子不好,所以這古宛內,世子妃是獨大了。

  “各自散了去做事吧。”

  “是。”眾人紛紛退下,各自去做事了,周遭鴉雀無聲,沒有一點的聲響。

  門前玉蓮已回過神來,她根本就不該挑釁世子妃,她可是主子,自己再高貴,只是一個奴才,她怎麼就糊塗了,想著哀求起來:“世子妃,奴婢知道錯了,你饒過奴婢吧。”

  晚清根本不理會她,這種人根本留不得,一看就是不按好心的,明知這人不好,還留著幹什麼,吩吩惠娘:“還不把她帶出去,送到母妃那裡去。

  “是,王妃。”

  惠娘不敢多說什麼,立刻一揮手招了兩個婆子過來,把玉蓮帶出去。

  那玉蓮哪裡願意離去,又哭又鬧的擻起潑來。

  正在這時,聽到不遠處一道綿軟的聲音響起:“這是幹什麼呢?這麼熱鬧啊?我來瞧瞧。”

  玉蓮一聽,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般,世子爺過來了,這世子爺腦子不好,做事向來憑自己的喜好而為,若是他心情好,必然可以幫了自己,想著便朝夏候墨炎叫了起來。

  “世子爺,救救奴婢吧,奴婢不該得罪世子妃,奴婢以後不敢了,您留下奴婢吧。”

  說話間,夏候墨炎已走了過來,他的身後跟著童童,童童的手裡抱著治療過的昭昭,兩個人的神情顯示出,童童已原諒他了,所以兩個人一併過來了。

  夏候墨炎聽了玉蓮的話,唇角掛著笑意,揮手:“留下吧,留下吧,哭什麼。”

  此言一出,玉蓮趕緊的磕頭:“謝世子爺。”

  管事惠娘趕緊望向門前的晚清,一時不知道如何做,晚清冷冷的望著惠娘:“還不把她帶出去。”

  那玉蓮一聽,尖著嗓子叫:“世子爺?”

  夏候墨炎掉轉身望向晚清,眼瞳飛過的閃過暗芒,隨之卻堆上了笑臉:“娘子,留下她吧,留下她吧。”

  “不行。”

  晚清直截了當的開口,她若是第一次便震服不了別人,以後這古宛內還有說話的用嗎?她對付玉蓮就是殺雞做猴,讓大家知道她不是好糊弄的,若是被夏候墨炎這麼一鬧,以後有事便求世子爺,還有辦法嗎?

  夏候墨炎一聽晚清的話,臉色便變了,狹長的眉斂上霜雪,眼睛瞪圓了,眼看要發脾氣了。

  下首的玉蓮心中泛起得意的笑,直起腰來看好戲。

  這時候童童一把拉著夏候墨炎,可愛的小臉蛋上便是不高興:“爹爹,你忘了答應我的話了。”

  夏候墨炎一聽,低頭向童童,他好不容易才與童童和好了,真的不想因為什麼事再和他鬧僵了,看來今兒個先放過她了,以後再做什麼事,定然不能當著童童的面,想著便又笑起來。

  他說完,峰眉一挑,瞪向旁邊的惠娘:“還不把她拉出去,惹娘子生氣。”

  “是,奴婢知道了。”

  惠娘一聽,趕緊的揮手讓那婆子把人帶出去。

  晚清轉身一甩手走進廳堂內去,看也不看夏候墨炎。

  童童想起剛才的事,也有些生氣,明明說好了的,不再欺負他娘親,他現在又惹娘親生氣了,抬首便瞪了夏候墨炎一眼,抱著昭昭走進去。

  “娘親,娘親,你看我給昭昭治過了。”

  晚清看到兒子,心情好多了,現在她這麼做,都是為了保護兒子,這樣一想,便沒什麼覺得苦了,一伸手抱過昭昭,淡淡的開口:“昭昭受苦了。

  昭昭聽到晚清軟軟的話,嗚嗚的叫著,似乎真的受苦了,可憐巴巴的睜開眼睛瞄了一下晚清,便又閉上了。

  晚清不忘提醒兒子:“童童,你要當心點,以後去哪都帶著昭昭,只怕那艮寶小公子人不死心。”

  雖然只瞄了一眼,晚清卻看出那孩子雖然小,但那囂張拔扈的個性卻很強,只怕他吃了這苦,心思更歹毒。

  童童一聽娘親的話,臉色陡的一沉,森冷的開口:“他若再敢打昭昭的主意,我絕對饒不了他。”

  “嗯。”

  晚清沒說話,天色已不早了,吩咐把中飯傳進來。

  夏候墨炎笑眯眯的端坐在廳堂的一側,倒是沒說什麼話,晚清也沒有理會他。

  眾人安靜的吃完飯,晚清回房間去休息了,今兒個本來起得早,再折騰了這麼半天,真有些累了。

  夏候墨炎則領著童童去玩兒了,一時間諾大的古宛,風平浪靜,靜謐柔美,似乎什麼事都沒有了。

  新房內,晚清和衣靠在床上,床邊回雪給她脫掉了鞋子,一邊沉聲開口。

  “小姐,我總覺得世子爺與以前不一樣了,究竟哪裡不一樣奴婢說不上來,如若從前他斷然什麼事都依著小姐的。”

  晚清沒說話,睜著眼睛望著青紗帳,心裡有些徵徵的愁悵,墨炎腦子不好,他哪裡知道什麼好壞對錯,不過回雪說的對,他確實與之前不一樣,不過他不是常人。

  “他腦子不好,我們何必計較呢?”

  晚清閉上眼睛,回雪拉了被褥替她蓋好:“雖然如此,可是如果他不幫著小姐,小姐以後在漢成王府有多難啊?。”

  這王府裡個個都是紅眼睛綠眉毛的,哪一個是省油的燈啊。

  早上小姐敬茶的時候,那宋側妃一再故意的說世子爺昨兒晚上去宋瓊枝哪裡過夜的事,姬夫人更是直接把熱茶倒在了小姐的手上,這些人個個都是不安好心的,本來世子爺幫襯著小姐,那些人也不敢怎麼樣,可是誰知道世子爺竟然與從前不一樣了,先說昨兒個晚上的大婚,他不回房,跑到青蕪院去,這就讓小姐被人嘲笑了,現在還不知道外面傳成什麼樣子呢?

  再一個剛才,竟然同意讓那玉蓮留下,這分明是打小姐的臉子啊。

  這倒底是怎麼回事?回雪想不透,望向床上慢慢睡著了的小姐,滿臉的疲倦,小姐一慣是個不喜勾心鬥角的人,現在竟然遇到這種狀況,雖然她什麼都不說,其實心中是厭倦的,這些她都知道。

  回雪慢慢放下了紗帳,不知道以後她們該如何做,想著便記起了小姐的話,如果她和小姐的玄力修為提升到藍玄之晉,小姐就不怕譫台文灝,那她就會帶著童童離開漢成王府,這樣想著,她覺得眼下是如何修練玄力?

  晚清直睡了半天,至晚上方起來,兒子正趴在床前望著他,那巴掌大的臉蛋上,布著不舍難過,一看到晚清睜開眼睛,他便伸出柔軟的小手兒摸晚清的臉。

  “娘親,你是不是不開心,童童看到你做夢的時候,都皺起了眉?”

  童童雖然很聰明,可是對於大人間的事,有些模糊,可是他知道一件事,娘親在這裡並不開心,所以他也不開心。

  “沒事,我兒子想什麼呢?”

  晚清眨了眨眼笑了起來,一伸手拉了兒子的小嫩手便親了一下:“童童想什麼呢?小孩子不應該多愁善感,娘親沒事,我們現在才到這裡,所以有點不適應,很快便會好的,對了,你明天不是要上學了嗎?”

  “嗯,明天上學了,再有幾天便是五大世家的學業考核,童童一定會給娘親和老師爭氣。”

  “乖啊,那晚飯吃了嗎?”

  晚清翻身坐起來,童童點頭:“我吃了,娘親餓不餓?”

  “娘親待會兒會自己吃,童童先去睡覺兒,一定要開開心心的,只要童童開心,娘親就會開開心心的。”

  “真的嗎?”

  童童睜大眼睛,想起以往自己開心,娘親真的很開心,所以立刻甜甜的笑起來:“娘親,童童很開心,童童與娘親在一起是最開心的。”

  “嗯,娘親也是,去睡吧。”

  “好。”小傢伙叭嘰一聲親了晚清一口,然後揮手走了出去,門外花鋤牽起他的手,往不遠處的房間走去。

  童童住的地方離新房不遠,只隔了幾間房,繞過一個彎便到了。

  房間裡,回雪侍候主子起來,喜兒和福兒吩咐丫鬟去準備晚飯,並說了幾個主子喜歡吃的東西。

  等到晚飯擺上來,晚清已收拾好了,肚子其實並不餓,中午吃完飯便睡了,沒怎麼消化。

  所以只略動了幾下,便放下筷子,回雪一臉的緊張:“小姐,你吃不下嗎?”

  “不餓,你們吃了吧,省得再叫飯,麻煩。”

  三個丫鬟應了便在房裡把下剩的飯菜分著吃了,也差不多了,便沒再去叫飯。

  飯後,晚清起身,在房間活動了一下。

  夜已經很深了,夏候墨炎依舊和前晚一樣沒有回新房,晚清也懶得知道他去哪了,而今日的古宛,也沒人敢像昨晚那樣在外面嚼舌根子,所以晚清樂得清閒。

  喜兒和福兒把東西撤下去,晚清便在外單間的燈下看書。

  回雪給她添了小手爐涯在手裡,並不覺得冷,窗外風輕輕的刮過,冬夜涼薄,新房內安靜溫馨。

  而青蕪院那邊,依舊和昨晚一樣驚天動地的。

  宋瓊枝的房間裡,繼續著昨晚的運動,她是提心了一整天,就希望世子爺今兒個晚上別過來了,她只想睡個踏實的覺,誰知道天一黑他便又過來了,笑眯眯的開口,要繼續昨晚的遊戲。

  門外丫鬟們一臉的曖昧之情,羨慕嫉妒什麼樣的都有,只有她心裡氣壞了。

  若是真的做了什麼,她也甘願,可偏偏什麼都沒做,不但沒做,她還在做苦力,這什麼狗屁俯臥撐,都快累死人了,這樣整下去,她非死翹翹不可。

  房間裡,再次如前一晚一般響起宋瓊枝的聲音。

  “爺,息一下吧,奴婢受不了了,息一下再做吧。”

  “糊塗,這事能息嗎?繼續繼續。”

  夏候墨炎一邊喝小酒一邊想今兒個白天發生的事,本來他以為上官晚清會憤怒,會生氣,但是結果什麼都沒有,不管他是如何置她難堪的,她既沒有怪他,也沒有責備他,最多就是不理他。

  夏候墨炎深邃好看的丹鳳眼裡,說不出的懊惱,還有心底的煩燥,他一向很少真正為什麼煩燥,但今晚就是不順心。

  而且他想起了那日選妃宴上,上官晚清所說的話。

  沒有女子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男子納妾,除非她不愛,或者不敢愛著。

  這話是那般的清晰,在他的腦海裡揮之不去,想著便又喝了一口。

  那宋瓊枝又叫了起來:“爺,奴婢不行了,不行了,求求爺,讓奴婢息息吧。”

  “再說一句,做到天亮。”

  夏候墨炎冷冷的拋下一句,宋瓊枝再不敢多說一句話,認命的做著,臉上滴汗,身上都潮濕了,心裡忍不住怒駡這不長腦子的世子爺,放著如花似玉的女子不享用,偏偏讓她做這個什麼該死的俯臥撐。

  夜慢慢的過去了,古宛裡,晚清有些累了,起身舒展了一下身子,回雪立刻走過來輕輕的問:“小姐,盥洗一番睡吧。”

  “嗯,行。”

  回雪出去吩咐人打來了盥洗水,伺候著主子洗漱完畢,上床睡覺。

  紅豔豔的新房內透著落寞與清冷,回雪宿在房間內的榻上,反正今晚世子爺不回來,她自然要陪著小姐的。

  子夜時分,晚清與回雪正睡得香,忽然被隱約的叫聲驚醒,兩個人都翻身坐起來。

  “發生什麼事了?好像有打鬥。”

  回雪沉著的開口,晚清點頭,眉輕蹙起來,眼瞳內一片深幽,漢成王府為何會有人闖進來,是誰?

  正想著,便聽到窗戶細碎的一響,便被人打開了,一道黑影陡的從外面闖進來,隨之心急的關了起來,身子軟軟的歪倒在窗臺下面,一臉的痛苦。

  回雪第一時間便動了,身形一躍,快如長虹,一出手便抵制住了那人,沉聲開口:“誰?”

  那人一來受傷了,二來似乎沒料到這屋子裡的人竟然會武功,而且身手不錯,一時竟沒有說話。

  晚清下床,端了燈走過去,對著那人一照,只見他面色蒼白,唇角有血溢出來,喘息不均,一隻手按著大腿,滿手都是血。

  這人竟然是軒轅國的太子軒轅夜辰,晚清與回雪大驚。

  “軒轅太子夜闖漢成王府幹什麼?”

  這夜闖漢成王府的確實是太子軒轅夜辰,此時一看面前的兩人,竟然是上官晚清與她的婢女,不由得挑眉而笑,淡淡的開口:“本太子得到消息,那鳳皇令現在就在漢成王府的千機閣中,所以今夜本太子是來盜令的,沒想到那幹機閣竟然機關重重,所以本太子身受重傷。”

  那些手下可能無一倖免,軒轅夜辰的眼瞳一剎那的幽暗。

  晚清眨了眨眼睛,有些不明白:“你為何要盜鳳皇令啊?那東西真的那麼重要嗎?”

  軒轅夜辰喘氣,他失了很多血,所以很虛弱,眼睛慢慢的閉上了,聽到晚清的話,又睜開了眼睛:“若是夏候東宸有野心,利用這鳳凰令調集出裡面的高手,刺殺各國的君皇,那麼天下很快就會大亂。”

  軒轅夜辰說完又沒有力氣了,虛弱的靠在牆上,晚清看他的樣子,若是再不救他,只怕他就沒命了,趕緊吩咐回雪:“放開他,去把我櫃子裡收著的藥丸拿來,另外再撕些碎布條過來。”

  “是,小姐。”

  回雪沒有拒絕,立刻去準備東西,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這軒轅太子並不是什麼窮兇惡級之人,所以自然該救他。

  此時,王府內的搜查陸續到了古宛這邊,說話聲隱約可聞。

  回雪取了丹藥與布條等東西過來,聽著逐漸過來的吵嚷聲,不由得擔心:“小姐,他們過來了,怎麼辦?”

  晚清並不理會,伸手接過回雪手裡的東西,沉穩的給軒轅夜辰服止血的丹藥,然後面無表情的給他上藥,包紮。

  這時候門外有守夜婢女的說話聲傳來:“世子妃,世子妃?”

  晚清一揮手,回雪慢騰騰的朝外面開口:“什麼事?世子妃睡了。”

  “守門的婆子來報,說夏侍衛領了人來搜查古宛。”

  回雪一聽,臉色便暗了,轉首望向晚清,晚清輕咳了一聲,然後生氣的朝外面叫:“讓他們搜吧,別嚇著任何人。”

  “是。”守夜的丫鬟應了,吩咐那婆子出去。

  很快古宛這邊到處是亮光,吵雜聲不斷,各處開始搜查,連房間都不放過,最後到了新房外面,火把照得亮如白晝。

  回雪臉色難看,心裡很緊張:“小姐,怎麼辦?”

  那軒轅夜辰已清醒了很多,服了丹藥止住了血,他整個人好多了,此時沉穩的開口:“我還是從窗戶出去,千萬別壞了小姐的清譽。”

  晚清淡淡的笑,這人倒是君子一個,難道他不知道,她上官晚清早就沒有清譽二字了。

  “不必,回雪你出去看看他們想幹什麼?這屋子也是他們搜得的。”

  “是,奴婢出去看看。”

  這種場面若是一般的丫鬟早就把持不住了,可惜回雪不是一般的丫鬟,本就身懷武功,再加上跟著上官晚清這麼些年,自然練就了鎮定自如的表現,此時一臉惱怒的走出去,站在廊外,望著石階下層層而立的王府侍衛。

  “你們幹什麼?各處不是搜了嗎?還不退出去,世子妃正生氣呢?”

  下首的侍衛聽了,心內一凜,為首的一人走過來,恭敬的抱拳:“還請世子妃見諒,我們只是怕刺客躲到世子妃的房間裡,必然會傷害到世子妃,所以只叫兩個女侍衛進去看一眼便罷。”

  原來這漢成王府的侍衛中,竟然有不少的女侍衛。

  回雪臉色一沉,便待發脾氣,誰知她還沒開口,另一道聲音卻憤怒的叫起來了:“這是誰啊,大晚上的不讓人睡覺,還跑到我娘子這裡來?”

  眾人同時一驚,紛紛讓開來,那走過來的人不是夏候墨炎又是何人,披散著頭髮,一襲白袍飄遠悠然,在燈光下,魅惑異常,灝灩動人,此時那雋美的五官上,攏了一層憤怒,眼瞳騰騰的冒著火,走到那些侍衛面前,一個一個的望過去,一時誰也不敢說話。

  夏候墨炎掃視過後,惡狠狠的開口:“馬上給小爺滾出去。”

  他一聲吼完,那些侍衛趕緊的往後退,為首的夏侍衛一揮手領著眾人撤出了古宛,這位世子爺可是蠻橫不講道理的,他們若再待下去,只有自討苦吃的事。

  眨眼間古宛安靜下來,回雪松了一口氣,可是一抬頭,便看到世子爺徑直往房間裡走,不由得心驚膽顫:“世子爺,世子妃睡了?你還是去別處休息吧。”

  回雪不說話還好,一說話,那夏候墨炎回首,徵眯起眼,幽深難明,這一瞬間的姿態,使得回雪疑惑,這世子爺此刻的神態多麼像一個正常人啊,可惜待到再細看,只見夏候墨炎俊美的五官上攏了一層笑意。

  “我看看娘子有沒有睡著?”

  夏候墨炎轉身,心底微惱,自己做的叫什麼事啊,理這個女人做什麼,明明想著要報復她的,可是一聽說府裡有刺客,他便直覺擔心起來,不過來看看根本不放心,不過現在看來,似乎有什麼他不知道的事情啊。

  夏候墨炎想著一掀簾走了進去,轉過屏風,往里間而去,回雪緊跟著他的身後。

  房間裡,紗帳飛揚,一人坐在床上正揉著眼睛,滿臉生氣的瞪著外面,看到夏候墨炎和回雪走進來,發起脾氣。

  “這大晚上的還不消停了,連個覺都不讓人睡。”

  回雪一見,總算松了一口氣,垂首回話:“小姐,沒事了,你睡吧。”

  夏候墨炎望著床上的晚清,滿臉的笑意,柔柔的開口:“娘子,那你睡啊。”

  他說著便又退了出去,不過就在這一進一退之間,他已經易的聞出,房間裡有血腥味,這說明什麼?說明他的親親娘子大人,真的留了那闖進漢成王府的人了,那個人是誰?現在並不在房間內,他恐怕已離開漢成王府了。

  夏候墨炎一邊走出去,一邊想著,看來他要留意娘子大人了,她似乎隱瞞了他不少的事情,上一次綁架童童的時候,聽離歌說,有一個蒙著臉的青玄高手暗下保護童童,那人與娘子大人又是什麼關係呢?

  房間內回雪望著晚清,兩個人全都唬出了一身的冷汗。

  “小姐,軒轅太子呢?”

  回雪等確定夏候墨炎走了,才開口詢問。

  “你和侍衛說話的時候,我怕發生意外,指示了一道路,讓軒轅夜辰從西紗院那邊出去了。”

  西紗院是整個王府最薄弱的地方,即便有刺客,侍衛也不敢大張旗鼓的驚動老太妃,若是太妃娘娘有什麼意外,王爺饒不了他們,所以說軒轅夜辰從哪裡出去是最安全的。

  “那他受了重傷,出去若是被人發現,也很麻煩啊,只怕明日一早,那守城門的便會加派人手。”

  “我讓他去了琉璃閣,孫涵和流胤會幫助他的,不會有事的。”

  晚清打了一個哈欠又睡了下來,這一折騰是真的累了。

  “那他不是知道小姐便是琉璃的主子了。”

  回雪擔心的開口,晚清笑著開口:“不會,我只說是認識的朋友。”

  “喔,那小姐睡吧,奴婢把房間裡整理一下,窗臺下只怕有些血漬,若是明兒個讓人發現,可就麻煩了。”

  “嗯,好,你收拾完了早點睡吧。”

  “知道,小姐先睡吧。”

  回雪走過去收拾,便又打開窗戶吹了一會子風,床上晚清安靜的睡著了。

  翌日,童童早起用了早飯去上學了,花鋤和奶娘張氏陪他上學堂,馬成等人保護著他。

  晚清早早便起來了,因為太妃娘娘派了蘇嬤嬤過來吩咐,今兒個要帶她和夏候墨炎兩個進宮去向皇上和皇后娘娘謝恩。

  房間裡,晚清洗盥完畢,端坐在妝台前,讓喜兒梳頭。

  夏候墨炎一掀簾便走了進來,回雪等忙福身:“見過世子爺。”

  “嗯。”夏候墨炎點頭,臉上笑意盈盈,眉眼如畫,對於這兩日所做的事,給晚清造成了很大的傷害,似乎毫不知情一般,徑直走到晚清的身邊坐下來,單手支著腦袋,望著喜兒給晚清梳頭,一邊望一邊說。

  “娘子,昨兒晚上沒嚇著你吧。”

  晚清掉頭望他,只見他立體雋美的五官上,線條柔和,唇角是灝灩綿軟的笑意,那長睫眨啊眨的似輕柔羽扇,惑人之極,此刻的舉止似乎十分的關心她一般,他可知,新婚夜,昨兒晚上,對她造成了多大的傷害,整個楚京的人只怕流傳著不利於她的話了,上官晚清是一個破鞋,連一個傻子都不屑碰。

  晚清想著收回視線,譫台文髓報復的目的達到了。

  她淺淺的笑起來,心裡並不怪夏候墨炎,因為他哪裡知道這一切會對她有傷害,想著淡淡的開口。

  “沒事。”

  “嗯,那就好,我生怕有人跑到娘子這裡來呢?”

  夏候墨炎似乎無意的話,卻使得晚清與回雪心內一顫,若是這人不是傻子,她們二人還真懷疑他知道昨兒晚上發生的事了,不過晚清什麼都沒說,喜兒已幫她梳好了頭髮,端莊的輕雲髻,戴了碧玉朱釵,高貴嫵媚,身上穿著一襲秋香色的長裙,逶迤拖地,舉手投足灝灩動人,看得一側的夏候墨炎,目光一剎那的悠遠,然後收回視線,笑著讚美。

  “娘子真美啊。”

  回雪與喜兒等人望著夏候墨炎,暗自猜測著,世子爺是什麼意思?先是不理會小姐,現在又是這般,倒似乎與以前那個人一般無二,可是他給小姐造成的傷害可不輕。

  不過什麼也沒說,望著晚清開口:“小姐吃點東西吧,待會兒太妃娘娘會派人來叫小姐的。”

  “好啊,好啊,我也沒吃呢,與娘子一起吃吧。”

  夏候墨炎笑了起來,回雪走出去,吩咐人傳飯,世子爺的份也傳進來,一時間屋內屋外安靜無聲,只見那一排的婢女端著託盤走了進來,把精緻的菜肴一一擺放在外單間的桌子上,然後方進來請了世子爺與世子妃用飯。

  晚清與夏候墨炎二人只略吃了一點,便讓人撤了下去,這時候太妃娘娘派了人過來喚他們,進宮去。

  漢成王府二輛豪華的馬車,一先一後的進宮。

  前面的馬車上端坐著老太妃並貼身伺候她的嫉嬤與丫鬟,後面的馬車上端坐著夏候墨炎與晚清,還有一個回雪,本來回雪不想坐,不過小姐命令了她,只得隨了小姐的意,其餘的侍衛均騎馬尾隨,保護他們的安全,一眾人浩浩蕩蕩的進宮去了。

  馬車內,晚清一句話也不說,側首順著車簾的縫隙往外看,街上人來人往的很熱鬧,不時的有人指指點點的,漢成王府的馬車,別人自然是認得的,這其中大概很多人在說她的事吧,她經歷過慕容的事件後,因為身邊的這個傻子,再一次輪為別人議論的重點了。

  上一次,她還能憎恨慕容奕,而這一次,她卻連恨的人都找不到了,因為她總不能怪夏候墨炎吧,他不但腦子不好,而且還幾次幫助過她,所以即便他的行為再惡劣,她都會原諒他。

  風輕掀起晚清的鬢髮,撩過她如水的面容,那般的沉靜美好,即便面對再惡劣的環境,她也沒有沒有怨恨別人,依舊是淡定而美好的。

  夏候墨炎望著她,眼瞳深邃幽暗,想起了以前叫她姐姐的時候,她總是拿他很無奈的樣子,心說不出是什麼滋味,那時候,他喜歡和她,童童在一起,因為她們不當他是個傻子,更沒有對他的算計之心,而不是這個王府中,每個人表面上怕他,可是哪一個不是在心中笑話他,還有那暗處讓他防不猝防的黑手,隨時想要了他的命。

  夏候墨炎正想得入神,晚清一回首便看到他幽然的神情,不由得奇怪的開口:“墨炎想什麼呢?”

  ”沒什麼。”

  夏候墨炎回過神,又揚起了笑臉兒,狡詰痞痞的。

  馬車一路進宮去了,直奔皇帝住的瑞龍宮,一番通傳進去,皇上很快宣了她們進去晉見。

  可見老太妃的份量是很大的,一行數人走進大殿。

  金碧輝煌的大殿上,除了皇帝,連皇后娘娘也在,正端坐在高處,滿面笑容的望著走進殿內的人。

  老太妃領頭跪下:“見過皇上,皇后娘娘。”

  晚清與夏候墨炎緊隨其後的參拜皇上和皇后娘娘。

  皇帝夏候東宸一見到這位老太妃,滿臉的笑意,與上次選妃宴的深沉完全不同,這一次溫潤融和得多,一揮手示意旁邊的太監:“扶太妃起來,一邊坐下。”

  “是,皇上。”

  兩名小太監趕緊的起身,扶了老太妃一側坐了,晚清與夏候墨炎也隨了老太妃的身後起身,只不過一時卻不敢隨意的坐下,只站在老太妃的身邊。

  今日夏候東宸似乎心情極不錯,也隨手揮了揮讓她們二人坐下。

  “都坐下來吧。”

  “謝皇上,”晚清沉穩的開口,而那夏候墨炎則一屁股坐下來,也不和皇帝客氣,不過難得的皇帝並不計較他的態度,可見他是一貫散慢慣了的。

  宮女奉了茶退到一邊去,大殿上首,夏候東宸笑望著太妃娘娘:“太妃怎麼進宮了,只讓他們兩個小孩子進宮就行了,怎麼勞動太妃跑一趟。”

  太妃娘娘喝了一口茶,放下手中的茶盎,慢慢的開口:“一來是帶他們進宮來謝恩,二來有一事要稟明皇上,所以才會特地進宮來。”

  殿內的人一聽老太妃的話,全都望向老太妃,連晚清也忍不住猜測,太妃想說什麼事?還巴巴的進宮來,本來她只以為她是領她們進宮的,沒想到卻是有別的事。

  皇上溫融的開口:“太妃請說。”

  太妃側身望了一眼身邊的夏候墨炎與晚清,然後慢慢的望向夏候東宸:“皇上為墨炎賜婚,自是他的福氣,只是世子妃帶了一個孩子進漢成王府,想請皇上為他賜一個名字,從此後也便是漢成王府正經的主子。”

  皇上若是給上官童賜名,就是承認了他漢成王府正式的身份,晚清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好了?望著太妃娘娘,這一刻她只覺得太妃娘娘就是她謫親的奶奶,不說她稀不稀罕這身份,可是她所做的事,都是處處於她考慮的,這使得她很高興。

  而太妃之所以如此做,一來是心疼晚清的遭遇,二來只有這樣,才可以讓晚清真心的對待夏候墨炎,這樣她就放心了。

  老太妃的話音一落,皇上還沒說話,皇后慕容煙竟直接的開口反對。

  “太妃娘娘,這不合規矩。”

  “不合規矩的事多了,皇后娘娘,歷來有哪家皇親國戚連孩子娶進府的,那麼既然娶了,卻為何不能改個名字呢?”

  老太妃可不怕皇后慕容煙,她不但是漢成王的母親,皇上的姨母,身後還有著不容小覷的勢力,老太妃的娘家出了兩位赫赫有名的大將,葉鏘與葉堅,所以當時她的姐姐才會進宮為後,後來姐姐病重,她又被納進宮中為妃。

  太妃話落,皇后臉色難看,還待說什麼,皇帝夏候東宸直接瞪了她一眼,她只好住口。

  夏候東宸望向太妃娘娘,然後望向夏候墨炎與晚清,一時沒說話。

  夏候墨炎噌的站了起來,望著皇上開口:“皇伯父,童童是我的兒子,當然要跟墨炎姓,若是皇伯父不答應墨炎,墨炎從此後再也不理會皇伯父了

  別看夏候墨炎傻,不過皇上很寵愛他,至於為什麼寵他,沒人明白其中的道理,只知道這傻子一說話,皇帝一般都會答應。

  果然夏候墨炎一開口,夏候東宸的唇角勾出一些笑意,倒是點了頭:”好,既然是太妃與墨炎都如此說,那麼朕會傳一道旨意進漢成王府的。”

  皇帝一言落,旁邊的皇后慕容煙心急的起身:“皇上,這不合規矩,若是今兒個有人這樣要求,明兒個有人那樣有求,這祖宗定制的條律不全亂了

  夏候東宸冷冷的望向慕容煙,沉聲開口:“祖宗的條律上有哪一條注明了,不准人改姓了,就算有,朕難道就不能開創第一嗎?”

  慕容煙被皇上阻了話,臉色難看異常。

  晚清發現,皇上除了對太妃娘娘與夏候墨炎說話和緩一些,對待別人可沒有半點的柔和,冷寒陰沉。

  殿內,太妃已領著夏候墨炎和晚清站了起來,走到大殿正中謝恩:“謝皇上恩典。”

  “謝皇上恩典。”

  “嗯,太妃起來吧。”

  皇上對這個姨母果然很不一般,而且晚清還發現了另外一件事,太妃娘娘很強勢,面對皇后慕容煙,沒有一點的退縮,相反的針鋒相對,果然是宮中的後妃,那等的氣魄強勢還真不是常人可比的。

  晚清在心內讚歎一番,太妃已向皇上告退準備離去,皇上挽留太妃在宮中用飯,可惜太妃一看到皇后的嘴臉,半點的興趣都沒有,執意出宮去了。

  這一次回來,老太妃與晚清坐了一輛馬車,那夏候墨炎自己坐一輛馬車

  馬車內,太妃娘娘望著晚清:“皇上說了會下旨就會下旨的,他一向言出必行,你別擔心。”

  “謝謝你,太奶奶。”

  雖然她無所謂,可是很感動她的用心,晚清的眼裡濕濕的,太妃娘娘伸出手摟她入懷:“傻孩子,謝什麼,其實墨炎做的事太奶奶知道你受委屈了,我會教訓那混小子的,太奶奶只有一個要求,你們能好好的,我就是死了也會閉眼的。”

  太妃如此一說,晚清趕緊的開口:“太奶奶,你不會死的,你會活一百歲。”

  這一說倒把老太妃逗笑了:“太奶奶可不知道你也會說奉承話,原以為只有墨炎那小子會說的,現在看來,是夫唱婦隨了。”

  “太奶奶。”

  晚清一時大窘,回雪與蘇嬤嬤等人忍不住笑了起來,馬車內飛揚的笑聲,一路往回漢成王府去了,晚清領著回雪等人回了古宛,那夏候墨炎又不知道去哪了,太妃娘娘回了西紗院休息。

  下午的時候,宮中來了太監傳旨。

  漢成王不在府內,老太妃領了所有人接了聖旨,一時間整個漢成王府的人都知道,皇上下了旨,賜了世子妃的孩子皇家的姓氏,改上官為夏候,從此後叫夏候艮童,以後他可就是夏候府正經的主子,若是誰敢在背後亂議,就小心腦袋。

  雙闕院,仍是宋側妃住的院子,此時廳堂上坐了不少的人,議論紛紛,說什麼的都有。

  高首端坐著的正是宋側妃,一臉的陰驁冷沉,什麼都沒說。

  下首分別端坐著漢成王的妾侍姬夫人和水夫人兩個,姬夫人生了一個兒子,即明郡王夏候墨軒,水夫人生了一個女兒,幽然郡主,今年才九歲,是王府最小的郡主。

  漢成王的妃妾中,只有宋側妃連生了兩個孩子,允郡王夏候墨晌和郡主夏候怡然,允郡王早已娶妻,妻仍是呂丞相的孫女兒呂鳳君,女兒怡然郡主也被指婚給鎮國公家的端木世子,因為皇室內很多人指婚,所以皇上以各人的年紀大小來定,夏候墨炎便先成親了,接下來是太子,至於怡然郡主的婚事一直挪到最後面,日期定在明年,還有半年的時間。

  此時雙闕院內,說話聲此次彼落,熱鬧異常。

  “姐姐,你說這事這叫什麼事啊?太妃娘娘怎麼能這麼做呢?”

  今兒個皇上下旨的事,這些人中都知道一定是太妃的主意,除了太妃,誰還請得動皇上的聖旨啊,沒想到老太妃竟然喜歡那上官晚清,這倒讓大家意外,不但喜歡上官晚清,恐怕連那小野種都喜歡,還賜了皇姓,名夏候艮童。

  允郡王夏候墨晌的妻子呂鳳君,一想到昨兒個兒子剛被打了,今兒個皇上竟然給那野小子賜了姓,心中阻著一口氣,上不去下不來,抬首望向上首的宋側妃。

  “沒想到這上官晚清竟是個陰險狡詐的小人,哄了太妃娘娘高興,竟百般依從她,今兒個這樣,明兒個那樣,難道我們漢成王府這份家私,還全給了他們不成。”

  呂鳳君一說完,坐在她對面的姬夫人和水夫人臉色同時難看起來,陰沉沉的。

  姬夫人想到自己因為上官晚清而被世子爺從樓裡拽出來的場景,便憤怒異常。

  “這個女人太有心機了,當初我讓她進府,她堅決不肯進,還說什麼不會進漢成王府,原來不是她不想進,而是想著那世子妃的位置,而不是小妾的身份,真個刁鑽精明的主子。”

  “恐怕我們十個刨氐不得她一個,要不然怎麼得了楚京第一才女的稱號,聽說有人把她與子山喬樂相比,你想,這樣的她我們能是她的對手嗎?”

  水夫人說著一擺手中的帕子,在裡面蝙蝙風點點火,反正不幹她的什麼事,她只有一個女兒,到時候能嫁個好人家就行了。

  下面的人說的熱鬧,上首的宋側妃臉色越來越難看,咬著牙:“這女人我一見面,就知道是個陰沉的主子,還表明勢態說不嫁進漢成王府,現在倒好,竟然直接成世子妃了,可惡。”

  這些人中,宋側妃和姬夫人是最生氣的,因為若是夏候墨炎不娶親,這漢成王府的家私可就是她們兩個兒子的,誰知道現在憑空娶了一個上官晚清,還帶了一個拖油瓶,現在這拖油瓶竟然有了皇室的姓,越想這件事越不甘心。

  “這件事我不會善巴甘休的,就算有老太妃撐腰又怎麼樣?”

  宋側妃一開口,下麵的姬夫人與水夫人立刻點頭:“姐姐,我們站在你這一。”

  現在她們可是與宋側妃站在一條線上的,雖然以往是對頭,但事關利益問題,所以絕對要同仇敵愾。

  “嗯,妹妹們先回去吧,別擔心了,那上官晚清只不過是水性揚花的人,現在世子爺不進她的院子,我想看看她能憋到什麼時候,若是她有什麼不檢點的,妹妹們可要多長眼睛,這等不潔的人,我們一起把她攆出漢成王府去,讓那個帶來的拖油瓶也滾出去。”

  “是,姐姐。”

  廳堂內的人站了起來,姬夫人和水夫人領著各自的僕婦丫鬟離去了。

  雙闕院內,宋側妃讓下人退出去,望向自己的兒媳呂鳳嬌,小聲的提點‘著:“以後你做什麼事不要那麼外露,若是一直嚷嚷,傳到老太妃的耳朵裡,可不是好事,我們既要做,還要做得漂亮不動聲色,你別總想著艮寶的傷,小孩子家的打架,別放在心上,以後臉上好看些。”

  宋側妃是個老奸巨滑的人,她雖然先前和姬夫人水夫人有一番說詞,其實是希望她們兩個多主動,她隱暗一些,再一個還提點媳婦兒要看開一些,別讓上官晚清看出什麼蛛絲馬跡來。

  呂鳳君本也是個聰明伶俐的人,如何不知,宋側妃一說完,她便保證了。

  “娘放心,我知道了。”

  “嗯,下去吧,“宋側妃揮手讓呂鳳君退下去,自己靠在身後的椅子上,閉上眼睛想事情,廳堂內一點聲響都沒有。

  至晚上,漢成王回府,夜宿在姬夫人的院子裡,那姬夫人便吹起了枕邊風,說皇上下旨的事,一徑兒的挑撥,希望王爺進宮讓皇上收回成命,結果漢成王直接不給面子的一甩袖子走了,理也不理那姬夫人。

  女人是寵不得的,還以為爬上天了。

  古宛的新房內,隱約有說話聲傳出來,正是童童與娘親。

  “娘親,聽說你明日要回上官家去看望浩爺爺了,我也想和你一起去看看。”

  “好,那你有跟老師請過假嗎?”

  晚清問他,童童立刻點著腦袋,懷中緊抱著昭昭,昭昭雖然昨日被打得不輕,不過經過童童的救治,再加上喂服了丹藥,此時好多了,正眨巴著眼睛望著晚清。

  晚清伸出手揉了揉他的腦袋,不知道昭昭為什麼永遠這麼小,它倒底是怎麼回事呢?

  耳邊聽到兒子的說話聲:“請了,娘親放心吧。”

  “對了,娘親要與你說一件事情。”晚清想起今兒個皇上賜姓的事,忙拉著兒子坐到自己的大腿上:“兒子,今兒個皇上賜了姓給你,以後你就是夏候艮童了,漢成王府的小公子了。”

  童童一點興趣都沒有,搖了搖頭:“娘親,我不喜歡這個姓,這裡的人都好討厭,連爹爹都不像以拼了。”

  雖然墨炎對他一樣好,可是他對娘親不好,童童可以感覺出來。

  別看童童小,誰對他不太好,他還不太計較,但是誰若是對他娘親不好,他是十分的討厭,討厭到底了,所以現在他對夏候墨炎可說沒有十分的好感,不像從前那般親密了,有時候他真想與娘親離開這裡,不理這裡的所有人。

  “兒子,爹爹不是和以前一樣好嗎?你看他總是護著你。”

  “可是他對娘親不好,我都聽到下人們說了,說他連房間都不進。”

  “傻兒子,你爹爹是什麼樣的人你不知道啊,他是那種哪裡有好玩的就去哪裡,所以你別煩惱了。”

  晚清儘量用輕鬆的口氣來說話,希望兒子開心一點,她真的沒想到,自己進漢成王府會讓兒子如此的不開心,就好像初進上官府一樣,若是早知道這樣?晚清想著,早知道這樣又怎麼樣?不過她想過了,這裡也許終非她們母子久留之地,她早晚有一天會帶著兒子離開這裡的。

  童童聽了晚清的話,可是依舊對爹爹沒有以前的好感,若知道他會這樣,他是堅決不同意娘親嫁的,當初娘親還說要保護他呢,結果呢?

  童童想著靠在晚清的胸前,他覺得好不開心啊,只要想到娘親不開心,他就做什麼事都沒精神。

  “娘親,不如我們離開這裡,去找曜叔叔吧,童童相信曜叔叔一定比爹爹好。”

  晚清一聽,臉都黑了,這小子,趕緊伸出手捂住他的嘴巴:“童童,這話萬萬不可亂說,現在你可是漢成王府正經的小主子了,娘親不會離開這裡的,你也別想這件事。”

  要離開至少要等到想出辦法來再走,若是她真的有辦法對付澹台文灝,她絕對會頭也不掉的便帶著兒子離開……”
一路好走,寶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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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0-27 00:05:18 |只看該作者
第071章

  這漢成王府是龍潭虎穴也好,是溫柔富貴鄉也好,反正終會與她們沒關,但現在還不到走的時候。

  “娘親。”

  童童不再說話了,他不想惹娘親不高興了。

  “好了,快點去睡覺吧,不是說明日跟娘親回去看望浩爺爺嗎?”

  “嗯,好。”一提到這個,童童便開心了,笑著點頭,晚清趕緊喚了外面的花鋤進來:“把小公子帶下去,小心伺候著。”

  “是,世子妃。”

  花鋤牽著童童走出去,昭昭還乘機對著晚清揮手,晚清忍不住笑,這個搗蛋的傢伙,總算安靜了兩日。

  房間內,回雪領著喜兒和福兒二婢走過來,三個丫鬟靜靜的望著晚清,世子爺今天晚上看來又不回來了,只怕王府裡說得越來越熱鬧了。

  “小姐,世子爺真的太過份了,這樣算什麼事?當初他可是對小姐很好的,現在為什麼這樣做?”

  回雪忍不住開口發難,當初在上官府時,她可以看出那夏候墨炎是十分喜歡小姐的,誰會想到嫁進漢成王府來竟然完全變了一個樣子,這可是新婚啊,什麼人受得了,外面的人不知道說成什麼樣子呢?

  難道說就因為他腦子不好,所以別人便要忍受這個,想著,回雪直接往門外沖去。

  “我去找他,一定要打醒他,讓他怎麼對小姐。”

  晚清面容一沉,冷冷的開口:“回來,你去了只會給我多一條罪名,淫蕩,連一個都不放過,人家都躲著我了,我還去找人家,這不是自己給自己扇嘴巴子嗎?你們也別想多了,嘴長在別人的身上,何必自尋煩惱,過來伺候我睡覺吧。”

  晚清的話音一落,忽然一道歡快幸災樂禍的笑聲從窗外傳進來,隨之便有人慢條斯理的打開了後面的一扇窗戶,只見清明的月色下,燈光照映出一個嫋娜風流的人,身姿如纖柳一般輕靠在窗臺邊,繹紫的長衫,隨意悠然,好似一朵紫雲,透著神秘莫測,一張妖孽般驚豔的面容上,細長的桃花眸微眯,便是玩味看好戲的光芒。

  “上官晚清,沒想到你集美貌智慧於一身的人竟然嫁給了一個傻子,嫁就嫁了,可惜人家傻子還不屑碰,你知道楚京城內流轉著什麼話嗎?說什麼的都有,你要不要我給你一一道來。”

  這說話的人竟是稼木蕭遙,他本來就武功高深,所以想進漢成王府,找到晚清所住的院子是輕而易舉的事。

  稼木蕭遙剛說完,喜兒和福兒便沖著他叫了起來:“你是誰?竟然闖到這裡來,來人啊。”

  喜兒剛叫起來,那稼木蕭遙一臉無賴的開口:“叫吧叫吧,我是無所謂,妹子,若是想給你主子再加一條私會情郎的罪名,你可以大聲的嚷嚷,我倒是無所謂的,能與晚清整出一段佳話來,我心足矣。”

  晚清知道稼木蕭遙說得沒錯,現在自己是被夏候墨炎給害了,一個傻子竟然陷她於如此的地步,偏她還沒地方說這理。

  想著揮手吩咐喜兒和福兒:“去門外守著,別驚動別人,別讓人闖進來。”

  “是,小姐。”

  喜兒和福兒退了出去,稼木蕭遙越發的喜笑顏開,靠著窗戶上輕撩自己的墨發,妖媚的開口:“晚清,要不我帶你們母子二人走吧,離開這漢成王府,我來娶你,絕不會讓天下任何一人說你的半個不是,若有人膽敢說,殺無赦。”

  稼木蕭遙一剎那的殺機盡現,周身罩了濃厚的戾氣。

  晚清冷睨著他,似笑非笑的開口:“我還記得某人說,不屑于理會我這樣的女子,今日又說要娶我,豈不是自打耳光。”

  稼木蕭遙一點也不惱,眉高挑,一臉耍賴:“有嗎?有嗎?就算說過也是此一時彼一時的事,現在我對你有感覺了,娶與不娶都是我一念之差的事,和說過的話無關。”

  晚清無語,她以為只有夏候墨炎一人會耍無賴,沒想到稼木蕭遙也會,不過他與夏候墨炎有著本質上的區別,他心狠手辣,若是惹到他,只有死路一條,但是夏候墨炎心卻善良的。

  晚清一邊想一邊開口:“稼木蕭遙,我再不好,再臭名遠揚,也不會嫁給你的,你就死了這條心吧,先前在我大婚之時出現的人就是你們吧。”

  稼木蕭遙聽了晚清的話,眼瞳陡的深幽下去,她不想嫁,她嫌厭他,是因為她知道他的狠辣,他的涼薄,可是她不嫁,偏就挑起了他的好勝心,現在一心就想娶她,想著眯起了桃花眸,跳動著熾熱的火花。

  “你毀了我的心血,不嫁我,拿什麼賠我。”

  稼木蕭遙理所當然的開口,跟晚清要求賠償。

  房間裡,回雪再忍不住開口:“嫁木王子,你別欺人太甚了,你想要我們小姐怎麼賠償你啊,那是比武,人人可以參選,憑什麼要賠償啊。”

  回雪一說完,晚清接了她的話:“而且,你並沒有損失什麼不是嗎?那鳳皇令究竟是真是假,還真令人懷疑?再一個你為何會有鳳皇令,那鳳皇教與你有什麼干係?”

  主僕二人一人一番話,說得稼木蕭遙的臉色暗沉,瞳仁懾寒,在晚清與回雪的臉上來回的掃視,最後噗哧一聲笑了,柔媚的開口:“你們兩個當真好笑,本王子既說了拿出鳳皇令,又怎麼會有假的呢?如果是假的,本王又豈會惱羞成怒要你賠償呢,我說了若是晚清嫁與我,自家人我就不會計較這件事。”

  稼木蕭遙並沒有進屋,就依在窗棱上與晚清說話,姿態肆然輕悠,十分的自在。

  晚清知道不能再讓這傢伙一直待在這裡,若是被人發現可就麻煩了,想著臉色隱暗下來,沉聲開口:“我現在是漢成王府的世子妃,一個有夫之婦,你還是別打這個念頭了。”

  “即便那傻子一輩子不進房間,你也不理會嗎?”

  稼木蕭遙話音一落,陡的聽到暗夜中,似乎有什麼東西穿雲破空淩厲而至,眨眼即至,稼木蕭遙身形一偏,陡的讓了開來,只見那飛拭而來的竟是一片柳葉,淩厲之氣竟不比一件暗器差,就在方才自己站的位置上,那柳葉完好的插進了石縫中,可見那暗處的人身手是何等的厲害,如此一想,再無心逗留,招呼了晚清一聲。

  ”晚清,後會有期。”

  一聲落,便躍身而起,直向那發送暗器的方向而去,他倒要會會究竟是什麼人,有這等的好身手,倒是他不知道的。

  暗夜中,前面一道飄然輕忽如鬼魅的身影,後面一道緊追不捨的身影,一前一後的在屋簷下滑行而過,穿屋過橋,越柳過亭,眨眼便出了漢成王府,又奔出去一段路程,行到一座圓形的拱橋上,前面的身影陡的收手停住了,隨意的走到一側的橋欄上,靠在一邊等候著,抬首望天,可惜天上沒有月亮,滿天繁星,閃爍耀眼。

  後面緊追不捨的稼木蕭遙已落到橋的另一邊,桃花眼眸輕逸的眯起來,懾人的冷光射向那靠在橋欄邊的人。

  只見他一襲白色的錦袍,無一絲雜物,通透無比,一頭墨發用絲帶束起,垂落在身後,那絲條在暗夜的冷風中吹拂,飄飄欲然,似乎隨時欲遠去。

  只可惜看不到這人的面容,單看他背後的身姿,便知道是極出色的,而且身手絕對是頂尖的,他究竟是何人?稼木蕭遙想著,沉聲開口:“閣下是何人?為何壞我好事?”

  橋上的人綿軟清醇的聲音響起來:“何來閣下的好事,今夜爺本欲和佳人一會,卻被閣下壞了好事,究竟是誰壞了誰的好事?”

  這人連說話的聲音也極好聽,稼木蕭遙猜測著,他究竟是誰,心裡如此想著,腳下不由近了兩步,沉聲追問:“你究竟是何人?”

  橋上的人緩緩回身,可惜卻蒙了一張白色的布巾,只露出一雙精亮深邃的眼瞳,不過稼木蕭遙可看出,他的眼瞳中隱藏著深沉的怒意,正冷冷的瞪視著他,似乎真的為他壞了他的好事,而惱著,不過稼木蕭遙倒不至於怕他。

  “什麼玩意兒,竟然蒙著臉,有什麼見不得人的。”

  前面的白色身影,幽然的歎息一聲:“爺比不得閣下的厚臉皮,做這種事,自然要遮掩著一些,若不然這臉還要不要了?”

  此言一起,那稼木蕭遙便知道眼前的人罵他是不要臉的人,一想到這,怒火頓起,本來被壞了好事,就夠惱心的了,現在竟然還被罵,怎不惱怒,當下身形一縱,便躍到半空,手一揚,一道藍玄之氣耀出來,直擊向對面的人,只見那人,明明動得極慢,可就在他的玄氣快擊到他的時候,翩然悠遠的閃開了,而他的玄氣擊到了對面的橋欄,只聽轟的一聲響,一側橋柱倒蹋了,掉進河裡,水花四濺。

  而那白衣人也不客氣,手下一揚,一道濃厚的藍玄之氣擊了過來,鋪天蓋地,籠罩而下,稼木蕭遙大驚,手一伸玄氣再起,迎著那一道玄氣反擊回去,兩人的玄氣相鬥,身在半空,那玄芒上下滾動,直使得河水發出通通之聲,沖天而起的水浪。

  稼木蕭遙心裡暗驚,沒想到對面的人竟然是藍玄三品,在玄武大陸可算是頂尖的人物,他若再晉級就是紫玄之級了,而自己現在是藍玄二品,還差他一級,所以若是硬拼下去,只怕會吃虧,所以還是見好就收,想著陡的一收玄氣,身形便滑出去三米開外,抱拳沉聲開口:“閣下好厲害的玄力,先行別過,改日再來領教。”

  “好說,不過以後那佳人可就是爺的了,你若再壞爺的好事,爺絕對饒不過你。”

  白衣男子警告,稼木蕭遙唇角狠抽了之下,惱怒異常,可惜偏偏技不如人,閃身便走,一邊走一邊想著,這究竟是怎麼回事,為何最近這麼多人的玄力都達到藍玄之級,這人是誰?他曾聽師傅說過,藍玄之級,若沒有神丹與神獸相助,根本不可能晉級如此順利,就是常人潛心修練,天賦極好,還要三十年方可晉級,剛才的人卻年紀極輕,他究竟是服了神丹,還是有了神獸。

  稼木蕭遙一邊想一邊滑出去數十丈,而那座被毀的橋柱邊,一人迎風而立,翩翩風姿,恍如謫仙,深邃的眼瞳中浮起冷光,待到稼木蕭遙遠去,方揭了臉上的布巾,露出一張風華驚豔的面容,唇角勾出輕逸如水的笑意,輕歎著。

  這叫什麼事啊,爺該回去睡覺了,說完閃身便走,融入暗夜中。

  古宛的新房內,晚清和回雪見稼木蕭遙離去,兩人總算松了一口氣,但剛才的事,二人知道是有人發了暗器,嚇走了稼木蕭遙,不知道那幫了她的人,有沒有事?兩個人擔心了一回,洗盥睡覺,明日晚清還要回門呢

  次日,童童早早便起身了,過來晚清這邊,準備和娘親一起去看望浩爺爺,小傢伙一走進新房,便知道爹爹昨兒晚上又沒有在這邊,小臉蛋立刻黑了下來。

  “童童怎麼了?”

  晚清整理好一切,從妝台前一回頭,便看到兒子老大不高興的樣子,不由關心的詢問。

  童童奔過來,一把摟著晚清的脖子:“沒事,娘親,我們去吃早飯吧。”

  他不想提讓娘親不開心的事情,昨兒晚上花鋤已和他說了,娘親心裡不舒服,童童一定要開心一點,這樣娘親的心裡便會舒服得多,所以現在他不想讓娘親看出他心情不好。

  晚清沒什麼,起身牽了兒子的手,一路出去。

  門外是古宛這邊的侍女:“世子妃,是否派人傳早飯?”

  “嗯,傳到正廳去吧,”晚清吩咐下去。

  那丫鬟先一步往前面走去,其餘的人順著長廊,慢慢的往前面的走,廊外,君子蘭紅豔似火,兜蘭妖嬈,春藤青鬱,一眼望去,滿目芳華,其中還雜夾著奇形怪狀的石頭,別致精巧。

  雖是冬日,花草本該肅條,可惜漢成王府不比別家,就是名貴的時興花卉,也數不勝數,點綴得古宛嬌似初春。

  一行人悠然的走到前面,遠遠便見到廳門外立著一群僕婦與丫鬟,鴉雀無聲的候著,一看到晚清領著童童走過去,便恭敬的垂首見安:“世子妃好,小公子好。”

  “嗯,起來吧。”

  晚清點頭,牽了兒子走進去,一眾人跟了進去,只見廳堂上早擺放了早飯,母子二人走過去用飯。

  古宛的管家娘子惠娘走過來稟報:“世子妃,太妃娘娘與側妃娘娘都準備了禮品,說是今兒個讓世子妃帶回上官府的。”

  “嗯,我知道了。”

  晚清點首,她本來準備臨時到街上買一些東西帶回去的,沒想到太妃娘娘和宋側妃倒是準備了,太妃是心疼她,宋側妃目前仍是府裡的管事,明面上的事自然不會含糊,讓人看了笑話,倒說了她的不是。

  惠娘稟報完並沒有下去,那張豐韻猶存的臉上布著為難,好幾次張嘴,都沒說出來,晚清便開口問。

  “還有事嗎?”

  惠娘瞄了晚清與童童一眼,才小聲的開口:“奴婢剛才派人去請了世子爺,可是瓊姨娘說,世子爺昨兒晚上吩咐了,不准任何人打擾他睡覺,他現在還沒醒呢?”

  惠娘話音一落,廳堂內,死一樣的沉寂,好多人臉色難看。

  第一個便是童童,他忍不住咬牙,手中的筷子便重重的擲到桌子上,然後是回雪等婢女,全都和童童一樣氣憤。

  今兒個是回門的日子,世子爺一連三日不進房,主子在楚京城內本就被人說得不堪,今日他若再不出現,可想而知,小姐回上官府也是極難堪的,他倒底想做什麼?

  一干人想著,童童便站了起來,冷瞪著惠娘:“爹爹在哪裡,我去叫他?”

  惠娘抹了一下頭上的汗,對這位小公子可不敢有半點的馬虎,世子妃不是一般人,這位小爺也不是一般人,聽說為了一隻小猴了把艮寶公子痛揍了一頓,也沒有得到半分的懲罰,還被皇上賜了皇室的姓氏,即便他是世子妃帶來的拖油瓶,現在也是正經的主子。

  “稟小公子,世子爺現在在青蕪院那邊。”

  “哼,帶我過去。”

  童童沉聲開口,一臉的憤怒,人已離開了桌子,準備往外面走去。

  晚清手一伸便攔腰攬了兒子的小身子,動作俐落的按著他坐下,淡淡的聲音響起來:“童童,沒聽到惠娘說了嗎?爹爹要睡覺,他定然是累了,所以現在還不想起來,你做兒子的怎能不體貼長輩呢?”

  一時間,所有人都望向廳堂內的那抹悠然的身影,懷疑世子妃是氣糊塗了,要不然如何能這般的冷靜呢,世子爺做出了這樣的事情,她也不氣不惱的,究竟是什麼意思,回雪忍不住叫起來。

  “小姐,世子爺太過份了。”

  “閉嘴,“晚清沉聲開口,回雪一顫,忙忙的請罪:“奴婢該死。”

  “以後萬不可說這種大逆不道的話。”

  晚清警告,她不想回雪受到什麼懲罰,所以才會喝止她,回雪亦知道晚清為何喝止她,可是她真的為主子心疼著。

  主子是人中龍鳳的人物,嫁給夏候墨炎已經委屈她了,偏偏那個他還如此的對待她,實在是太過份了。

  晚清訓了回雪,掉首望向童童:“兒子,快吃早飯,爹爹不去,我們娘倆回去探望浩爺爺也是一樣的。”

  童童望著娘親,不再說話,不由得想起了花鋤的話,不能讓娘親再傷心了,她本來就夠煩的了,想到這用力的點頭:“好,童童和娘親一起回去看望浩爺爺。”

  他說著便低下頭吃飯,只是有一滴眼淚滴在碗裡,心裡暗暗發誓,爹爹,從現在開始,我討厭你,你竟然一再的欺負童童的娘親。

  正廳內安靜下來,晚清望向惠娘:“去,讓外面準備兩輛馬車,把太妃娘娘與宋側妃準備的禮物拿上去,待會兒我們自個兒回去。”

  “是,世子妃。”

  惠娘松了一口氣退出去,她實在是太佩服世子妃了,一連串受到這種待遇也沒有似毫的生氣憤怒,甚至於表現出半點的不甘心,但見她神情幽然,好似一朵盛開在高山之鼎的白玉蘭花,散發出灝做的幽香,淩寒獨自開放著,不為別人,只為自己,就是世子爺再多做一些出格的事情,也傷不了她一絲一毫。

  惠娘走出去吩咐人到前面安排馬車,又吩咐了古宛這邊的僕婦把東西送到門外的馬車上。

  正廳裡,一片寂靜,冬日的陽光灑進廳堂,溫暖沁人,沖走了一室的寒意。

  回雪與喜兒福兒等奴婢已冷靜了下來,見主子沒事,自己何必再惹得主子心煩呢,一時間誰也沒有再說話。

  童童吃完了早飯,抬頭時已是滿臉的笑意,揚了揚手中的青瓷小花碗:“娘親,我吃完了,乾乾淨淨”

  “嗯,真乖,多多吃飯,就會快快長大。”

  晚清稱讚兒子,心事已不放在先前的事上了,很快也用完了早飯,早有丫鬟把盥洗水等奉上來,母子二人漱了口,又淨了手,便起身領著人出古宛,準備回上官府去。

  一路上,隨時可見的僕婦與下人,這些人個個都是稀奇的神色,心裡暗自驚訝。世子爺一連三晚上沒進新房,這會子連世子妃回門也不理會,難道說他對世子妃厭倦了,先前大夥兒可是聽說了,這世子爺是極粘這位世子妃的,有一次為了賴在世子妃家中,竟然還用頭撞了牆,沒想到這才多會的時間,竟然討厭起世子妃來了,所以說男人向來是薄幸寡情的,連一個傻子都不例外。

  漢成王府門前,停了兩輛豪華的馬車,馬車後面除了馬成,趙二和富貴等人,還有一隊漢成王府的侍衛尾隨著。

  晚清等人一出現,那些侍衛翻身下馬,恭敬的開口:“世子妃請上馬車。”

  王府的大總管安成也領了人送至門前,晚清抱著兒子上了前面一輛馬車,回雪和奶娘張氏隨了她們一起坐在前面一輛馬車,花鋤,喜兒和福兒,還有古宛那邊的兩個丫鬟如雪和金縷,五人坐了後面一輛的馬車,一行人浩浩蕩蕩的離開了漢成王府,回上官府去了,而世子爺夏候墨炎果然從頭到尾都沒出現過。

  馬車行至熱鬧的地段,晚清坐在馬車內,隱約聽到外面傳來的熱鬧說話聲。

  “喲,這不是漢成王家的馬車嗎?”

  “你們聽說了嗎?那世子爺一連三夜未進新房。”

  “嫌厭世子妃唄,你想啊,帶了個拖油瓶,自然是醃腆的,那世子爺便不屑碰她唄。”

  外面說得熱鬧,回雪面容一沉,便要閃出去對付那些人,晚清一伸手拉了她的手:“別惹事,嘴長在別人身上,別人說話可沒什麼罪?若是你出去鬧事,只怕越來越有話料了。”

  馬車內,回雪不再說什麼,垂首一動不動的坐著,胸脯上下的起伏,可見她是極端憤怒的,奶娘張氏望著自個的小姐,心疼不已,卻沒有辦法可使,世子爺根本不懂人情世故,而且她們這些人,他不可能理會,可是嘴又長在別人的身上,她不讓人說,只怕人偏說。

  童童垂首靠在娘親的胸前,什麼都沒說,他知道娘親此刻一定難受,他不能再說話,惹得娘親傷心,想著安靜的什麼都沒說。

  馬車內安靜下來,一路往上官府駛去,天近中午的時候,兩輛馬車才停在上官府的府門前。

  門前黑壓壓的一大片人,為首的正是上官府的老太太,旁邊一側站著候爺,另一側站著她的父親上官浩,合府上下盡數迎了出來,待到馬車一停,眾人眼巴巴的望著馬車,老太太率先領了人過來請人。

  “老身率合府上下人恭迎世子爺與世子妃。”

  車簾輕掀,最先下來的是回雪,奶娘張氏,二人下了馬車站定,便請了主子下車。

  上官府門前本來肅靜無聲,寂如無人之地,可是一看到回雪與奶娘張氏下來,眾人臉上便有異色,人人張望,後面的一些人便小聲的謫咕議論起來,說起了楚京最近聽到的傳聞。

  馬車裡,晚清已抱著兒子下車,立在眾人面前,隨意悠然,無視眾人臉上各式的表情。

  後面一輛馬車上的人也下來,奔到了前面,那些侍衛也盡數下馬,走了過來,一時間,眾星棒月一般簇擁著晚清。

  上官府的人由先前的失神回過神來,即便那傻世子爺沒來,他們失望了,可是這晚清依舊是漢成王府的世子妃,不管她如何的失寵,如何的不受那傻世子的待見,她的身份明明白白真真切切的擺在哪裡呢,所以他們不能怠慢,這樣一番思想過後,人人臉上又擺上了笑容。

  晚清嬌豔清靈的面容上,攏著鏡中花水中月,幽蘭初綻一般華光灩灩,清音響起:“老祖宗起來吧,大家都起來吧。”

  眾人起身,男子靠後一些,老太太往旁邊一讓,無數道身影自動的分開,讓出一條甬道來:“世子妃請進內宅用茶。”

  雖然晚清是上官府的女兒,但在正式的場合中,辛刪還是講的。

  晚清點首,往裡走去,經過父親上官浩的身邊時,福了身子,柔柔的給上官浩請安。

  “父親身體可大好。”

  這兩日上官浩並不好受,他聽到了京裡的各式議論,想到女兒美貌聰慧的人,竟然被一個傻子給欺負了,他心如刀絞,可是卻沒有似毫的辦法,那裡是漢成王府,而且沒有確實的信兒,所以不知道其中究竟是真是假,今日一看晚清,竟然半點痕跡都沒有,依舊是那麼的靜逸出塵,美如畫卷。

  ”父親沒事,你還好嗎?”

  此時的場合不適宜說過多的話,上官浩點頭,晚清亦點了頭,她今日過來,就是想看看父親,這兩三日的流言,只怕會讓父親心中難受,她過來就是安慰他一聲,她什麼事都沒有。

  晚清與父親見了禮,一側的童童早叫了起來:“浩爺爺,浩爺爺,童童好想你啊。”

  上官浩一伸手抱了童童入懷,昭昭也乘機跳到了上官浩的肩上,一行人說著話往裡走去。

  今日世子爺沒來,只有世子妃和小公子來了,所以只要女眷招待便行,上官家的家主領著合宅的男子給晚清請了安,便退了出去,便是父親上官浩也抱著童童回紫臾院去玩了。

  內宅中,晚清端坐在上首,下首坐著老祖宗,還有上官府的幾位夫人,並幾位小姐,下人們奉上茶後盡數退了出去,房間內眾人說話…

  話說漢成王府,晚清前腳剛走,後腳便有人把消息送到冠鳳院那邊去了,夏候艮寶的母親君夫人立刻領著幾個人一臉笑的奔向婆母的院居。

  ”太好笑了,太好笑了。”

  呂鳳君一臉的笑意盈盈,領著人走進雙闕院的廳堂中,宋側妃正在聽管家娘子們回事,老遠便聽到自個媳婦的喧嘩,不由得一挑眉,一絲顯不可見的惱意閃過,隨之揮手:“都下去吧,有什麼事回頭再回吧。”

  “是,側妃娘娘。”

  那些僕婦退了下去,廳堂門前與君夫人穿身而過,有僕婦遞了眼色給君夫人,她立刻清醒了一些,收斂些顏色,不過臉上依舊是笑容滿面的。

  ”君兒見過娘。”

  “嗯,什麼事這麼高興啊?”

  宋側妃端了茶輕啜了兩口望向呂鳳君,示意她一邊坐下來,這正廳中立著的幾個丫鬟都是宋側妃信得過的親信,所以並沒有讓她們退下去。

  呂鳳君一聽宋側妃的話,立刻壓低了聲音,笑著開口。

  “娘知道嗎?上官晚清今日回門是一個人回去的,這下楚京城內流傳的那些不堪的話,更是得到坐實了,她以後太沒臉子了。”

  宋側妃一聽放下手裡的茶盎,慢慢的抬了手,用帕子輕揩嘴,優雅的開口:“就是這事啊。”

  呂鳳君點頭,難道這不讓人高興嗎?一想到那女人被人家笑話鄙視,她周身的細胞都興奮起來了,為何娘就是與她不一樣呢?呂鳳君想著,也不敢開口詢問,望著宋側妃。

  宋側妃翻了一下白眼,斜睨著呂鳳君:“君兒,不是我說你,你說你什麼時候能成熟一點呢,這口舌之快有什麼可高興的,那上官晚清我看著便比你聰明得多,你看外面說成這樣,人家跟不知道一般,今兒個世子爺不陪她去上官府,她照舊一個人領著兒子回府,那姿態端得多高啊。”

  呂鳳君本來很高興,被宋側妃一盆冷水澆下來,無語了,只能望著宋側妃。

  宋側妃又接著往下說:“她現在依舊是漢成王府的世子妃,正經的主子,別人說她,左不過三五日的新鮮勁,等到有別的新鮮事,早被丟在了腦後面,誰還感興趣,何況那上官晚清不吵不鬧,不喊不叫,更讓人無從說起,我們現在要做的是如何把她攆出去,帶著那拖油瓶的東西滾蛋,你的兒子艮寶才會出位。”

  宋側妃一番語重心長的話說完,那呂鳳君才有些意思,堪堪的點頭:”是,娘教訓的是,是鳳君沒有深思熟慮,以後一定會細心一些。”

  “嗯,回去吧,以後多把心思放在艮寶身上,別的事有我呢?”

  “是,娘,那兒媳告退了。”

  呂鳳君領著丫鬟退出去,來時滿臉的高興,走時氣衝衝的,徑直回了冠鳳院,一回到冠鳳院便發起脾氣來。

  “什麼人啊,太讓人生氣了,自己還不就是個側妃,搞得跟個正經的主子似的,正經的主子在哪吃齋念佛呢?真當自個是什麼了。”

  呂鳳君一說完,身邊的小丫鬟趕緊的噓了一聲:“夫人,你這說的什麼話,她再不好,也是郡王的娘,事事考慮的都是郡王,夫人萬不可說這種話,若是傳到側妃娘娘的耳朵裡,你說郡王是聽信夫人的,還是聽信側妃娘娘的。”

  小丫鬟一番話完,呂鳳君不說話了,一屁股坐到旁邊,冷哼:“知道了,倒杯茶來我吃,去去火兒。”

  她心知肚明,夫君夏候墨朐可不是個買她帳的人,除了那個婆母,再沒人管得了他,若是婆母說一句話,他立馬便會休了她,所以她還是乖乖的為好,而且她的婆母一個心思頂上十個人用,她還是別自找苦吃了。

  一時沒了聲音,安靜靜謐。

  青蕪院的房間裡,窗簾在輕風中撩動,陽光透過細紗灑到屋子裡,一室的寧靜,一側的榻上此時安靜的睡著一人,墨黑的發隨意的坡散在枕巾上,妖嬈魅惑,好似上等的黑色錦鍛,光華灩灩,修長的身姿,一襲白色的中衣,襯得黑色如綢,白衣勝雪。

  雋美精緻的五官上,肌膚賽雪,透著淡淡的桃花一般的緋紅,狹長的眉下長睫似羽扇密密的覆蓋著那漂亮清澈的眼睛,傲挺的鼻子下粉粉的唇瓣,微微的嘟起,透著一股誘人的味道,似乎在邀請誰品嘗,這分明是一幅活色生香的美男圖,勾引得人芳心大動,恨不得立刻撲倒他,不過房間一角的嫵媚的女了只敢吞咽唾液,可不敢靠近他半分,別看這位爺睡著了是謫仙,醒著眼睛,可絕對是惡魔,所以她只能幹過癮。

  宋瓊枝緊盯著那榻上的美男,心裡惋惜加心痛,這世子爺為何就不知道憐香惜玉呢,偏偏來折魔她,若是他化身成魔來糾纏她,她就是死在床上也甘願,心裡一番想,連床上的人動了,都不知道,只到一聲冷喝。

  “看什麼呢?”

  宋瓊枝忍不住打了一個冷顫,那心猿意馬的心啊,一下子落了地,還顫抖抖的,趕緊搖頭:“沒看什麼,奴婢在等爺醒過來,伺候爺起床。”

  “哼。”夏候墨炎冷哼一聲,自己動手穿起衣服來,那宋瓊枝趕緊走過去,想伺候這位爺起身,誰知道那夏候墨炎眼一翻不留情面的警告:“小爺不喜人伺候,你離我遠點,否則我把你扔出去。”

  “是,是”

  宋瓊枝臉色一變,趕緊退後去,這位爺力氣大得很,她可不想被掀出去,不但丟臉不說,非折斷了骨頭不可。

  這幾天爺留宿在她的房裡,內裡的情況別人不得而知,人人羨慕著她,卻不知道她也是苦的,不過想想別人羨慕的眼神兒,覺得受的苦也值了,這暗中的細節,她連宋側妃都沒說,雖說她們是親戚,可那個女人因為世子爺不喜她,一直冷眼對她,這幾日因為世子爺在她的房裡過夜,她對她又和顏悅色起來,為了日子好過一點,她什麼都沒說,那宋側還讓她一定要想方設法攏住世子爺的心,可是她怎麼攏啊?

  宋瓊枝一臉的苦惱,夏候墨炎已起身了,因為沒用過女婢伺候,所以他很多事都是自己做的,倒是行雲流水一般的俐索,穿衣整發,很快便穿戴好,收拾妥貼,坐在榻邊斜睨著宋瓊枝。

  “世子妃走了?”

  “是的,爺,“宋瓊枝點頭,然後又補了一句:“連小公子也一起去了。”

  夏候墨炎先是沒說什麼,待到宋瓊枝後一句入耳,臉色刷的一下子難看了,冷瞪著宋瓊枝:“你說什麼?小公子也一起去了,你怎麼不早告訴小爺。”

  這下童童又惱上他了,他早就答應他不欺負他娘親了,現在這樣的做法,即不是讓他傷心,自從知道他是他的兒子,他就覺得對不起他,五年來在他的人生路上是一片空白,所以自從進漢成王府,他只想好好照顧他,不讓他受一點的委屈,而每次看到他受委屈,他自責的同時外,便把惱上官晚清的心加了一份,如若不是她當初的強迫,不是她帶了兒子便跑,何來今日的這局面。

  夏候墨炎一邊想一邊隨手抄起一個東西便對著宋瓊枝砸了過去:“你這個可惱的東西,竟然不叫小爺。”

  宋瓊枝無語,又不敢反駁,心裡暗念,不是你大爺昨兒個晚上吩咐了,今早上不許人叫你,誰叫誰打二十板子,又不是不想要命了。

  “爺,奴婢……”

  “奴婢,奴婢,奴婢個屁,立刻到府門前,吩咐管家派車,小爺要立刻去找童童。”

  “是,是。”

  宋瓊枝趕緊退出去,不敢再待在房裡,她可不想再被砸一下子,剛剛是枕頭,下一次指不定是硯臺古器什麼的,一下子便能要了她的命。

  馬車派好了,那夏候墨炎連早飯都沒用,便上了府門外的馬車,大總管趕緊派了幾個侍衛保護世子爺去上官府。

  上官府的內宅裡,晚清與老太太等人說話。

  “清丫頭,你還好吧?”

  老太太關心的問,晚清抬眉,奇怪的望著老太太,太陽打西邊出來了,老太太居然會關心人了,真是讓她有些受寵若驚,她可從來沒看過她關心誰,有的只是利用。

  不過晚清的念頭還沒落下,老太太的下一句,立馬把她打回了原形。

  “你在漢成王府的事,我們都聽說了,那世子爺也是個男人,男人就該哄著,你要想辦法攏著他的心,要不然便便宜了別人。”

  這是關心嗎?晚清忍不住勾出譏諷的笑,說來說去,又繞到原來的目的了,她就是擔心她若失寵了,上官府沒利益了,那她們的損失多大啊,還把偏宅那的一大家子給搬了過來。

  晚清抬眉掃過去,只見房間裡,所有人的臉上都攏著一層輕愁,似乎此刻受苦的是她們似的,她們不關心她,不安慰她,卻擔心自己的利益,真正是可惱的人,晚清想著心裡對這些無可救藥的人,再無一點兒的感情。

  若說以前還能看在父親的面子上,有所顧慮,那麼以後什麼都沒有。

  想著便淡淡的開口:“老祖宗說什麼呢?晚清可做不來那種事。”

  她話音一落,老太太連帶房間內的人,全都臉色難看,抬眸望著她,老太太那叫懊啊悔啊,腸子都快悔斷了,可是也沒辦法,心裡所想的全都溢在臉上了,不過晚清才不理會她,這偏宅內的一大家子本就是上官府的事,就是她的事,她又懊惱的什麼勁啊,老太太張了幾次嘴,想說些什麼,終究在晚清淡然的眼神裡,沒說出來。

  這時候屋子裡沉寂無聲,門外便有腳步聲響起來,小丫鬟氣籲喘喘的奔進來稟報。

  “老太太,候爺讓奴婢過來稟報老太太和世子妃,世子爺過來了,現在候爺等人正陪著世子爺去紫臾院。”此言一出,房間先是寂靜,隨之便響起了笑聲,老太太歡喜的開口:“快回候爺,讓候爺好生招待著,一定要盡心盡力的陪著。”

  “是,老太太。”

  小丫鬟退了出去,房間裡,一掃先前的陰沉,人人都是歡欣的笑容,熱絡的說話聲響起來,老太太望著晚清。

  “清丫頭,你連老祖宗也騙,既然世子爺待會兒過來,為何卻不與老祖宗說呢?”

  晚清什麼都沒說,心裡暗暗想著,這夏候墨炎又抽的什麼風,竟然過來了,先前明明說不過來的,一時倒理不出頭緒來,抬首望著老太太,一句話也不說,今日探望過父親,以後她再不會進上官府了,若是父親想她了,可以去漢成王府瞧她,再讓她看到這些虛偽下作的嘴臉,她非吐不可。

  老太太的話說完,那大伯母二伯母等人皆開了口:“老太太,還不讓人準備飯,待會兒我們好好陪世子妃用飯。”

  晚清掃視了大家一圈,最後淡淡的開口:“別,就讓人在紫臾院簡單的備一些吧,我要與父親一家子好好敘敘。”

  她話一完,老太太便滿臉的尷尬,晚清的話說得很明白,她只承認父親是一家子,她們這些人她可不承認是什麼一家子,老太太的眼神裡跳著火焰,不過卻沒發作起來,一輩子作威享福的人,連連的在上官晚清這丫頭面前吃癟,真是讓人惱火,不過她父親在上官府內,老太太就不怕她不認上官家的這親戚,所以也就由著她了。

  “好,既然清丫頭如此想也行。”

  老太太點頭了,幾位夫人也不好說什麼,陪著笑臉:“行,那就在紫臾院裡準備一桌子菜,讓世子妃與四老爺好好敘敘。”

  一聲吩咐下去,便有丫鬟去紫臾院那邊通知,房間裡,幾個人再沒有之前沒心沒肺的笑容,人人臉上強掛著笑意,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話。

  忽然門簾被掀起,有老太太跟前二等的丫鬟跑進來,緊張的開口。

  “老太太,世子妃不好了,出事了?世子爺跳進了我們家的荷花池裡不上來,候爺嚇壞了,一干人全在荷花池那邊呢,這大冬天的若再不上來,定然會出事。”

  丫鬟一說完,房裡所有人的臉色都變了,以老太太為先,人人往外沖去,浩浩蕩蕩的一群人,往荷花池那邊奔去。

  晚清跟著老太太的身後,臉上驚疑不定,不知道這夏候墨炎又唱的哪一出,這傢伙自從成親後,就沒少折騰過,這會子竟然跑到上官府來折騰了,她真的太佩服他了,若不是他是一個傻子,她簡直懷疑他是故意的了,可惜這人是個確實腦子不好,八歲燒壞了腦子。

  一行人穿廊過園,吵吵嚷嚷的往荷花池那邊走去,人還沒到,遠遠的便聽到叫聲傳過來

  “童童,你信不信爹爹的話,爹爹絕對沒騙你。”

  “那你就在裡面站滿一個時辰。”

  童童稚嫩的聲音響了起來,其聲極冷。

  晚清一聽,望瞭望回雪,兩人立馬便知道,為了什麼事,定然是兒子惹出來的,別看夏候墨炎整出這麼多事來,不過對兒子卻是十分的好,只要他開口的,或者是誰惹到兒子了,他絕對是第一個沖在前面,所以說,也不是一無是處。

  晚清心中想著,一行人已走到荷花池邊,上官府的荷花池,在府邸的偏後一些,有一座半圓形的拱橋,穿過南北,下麵便是荷花池,此時是冬日,殘荷斷影,那水中只剩下枯枝爛泥,一團渾濁,偏那夏候墨炎氣勢傲然的站在中間,滿身的泥濘也毫不在乎,那張雋美的玉容上,笑意灝灝,看呆了岸邊的一干僕婦與丫鬟。

  拱橋之上,最正中站著一個粉嫩可愛的小孩子,一身的雲錦袍,襯得小小的身子,已展現出迷人的風華,此時抱著懷中的昭昭,一臉氣憤的望著站在河中的人,他的身側正有不少人在勸他。

  “童童,快讓世子爺上來吧,他說的話絕對是真的。”

  “是啊,是啊,世子爺是不會騙人的。”

  一人一句,不過童童卻半點反應都沒有,別看他小,可是個性卻很執傲,這一點上官浩知道的,所以別人勸的時候,他沒勸,他抬首望著遠處,這個小傢伙,只有清丫頭鎮得住,別人說了根本就是白搭,正惦腳張望,便看到遠遠的青石小徑上,一路走過來一行人。

  為首的正是老太太與晚清,一眾人眨眼便走了過來。

  上官晚清一出現,所有人都望著她,候爺更是有禮的開口:“世子妃,你勸勸小公子吧,他和世子爺鬥了起來,那世子爺為了表明自己不是故意不陪你們母子過來,便跳到荷花池中證明清白。”

  晚清望著兒子,眼裡寒芒浮起,唇角緊抿,她不說話,童童便知道娘親是生氣了,忙揚起笑臉兒。

  “娘親,他不來便不來,這會子偏過來,過來還說不是故意的,所以童童很生氣。”

  “那他不是證明自己清白了嗎?這大冷的天跳進荷花池,若是有個好歹怎麼成?”

  晚清問兒子,再怎麼不好,夏候墨炎現在是童童的父親,而且他為童童做的,真的讓人感動,雖然給她帶來了不便,她並不怪他,他又不是故意的,這些流言蠻語,很快便會過去的。

  童童聽到娘親的話,總算松了一些氣,而且爹爹確實跳進了荷花池證明自己清白了。

  “好了,你上來吧,娘親讓你上來呢?”

  夏候墨炎聽了童童的話,身子並沒有動,固執的站著:“那你不生我氣了?”

  “哼。”童童冷哼,他與他的帳有得算,難道指望跳進荷花池便把所有的帳都抵了,這不成,想著便又冷了臉子,晚清望望下面池中的大的,又望瞭望上面的小的,臉色一沉,冷冷的開口:“夏候墨炎,馬上上來,信不信我下去把你整個捺到池子裡,不是鬧嗎?讓你鬧個夠。”

  夏候墨炎臉一黑,瞳仁飛快的閃過暗芒,這女人若是真下來,可就麻煩了,雖說他欺負她,算計她,可是卻做不到真正的狠心對付她,只不過就是讓她難堪難堪,這幾天來,她可是一直不理會他的刁難,這會子發作了,待會兒他不理,肯定真下來,到時候就麻煩了,她絕對是說到做得到的人物,想到這,夏候墨炎嘟起嘴,委屈不已的開口:“娘子,你太凶了。”

  說著總算慢慢的往旁邊移,一時間人人松了一口氣,而晚清見夏候墨炎上來了,又掉頭望向兒子:“夏候艮童,若是再惹你爹爹,看我怎麼教訓你。”

  “是,娘親。”

  這下小的也不敢說什麼了,一時間那夏候墨炎被侍衛拉了上來,風一吹,忍不住打起哆嗦來,這傢伙竟然當著眾人的面叫起來:“娘子,我冷。”

  “活該。”
一路好走,寶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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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0-27 00:05:38 |只看該作者
第072章

  荷花池邊,晚清冷哼一聲領著兒子走過去,伸出手扶了他的身子,對身側的人開口:“大伯父,沒事了,你們各自散了吧,我領他回紫臾院沐浴一番,收拾一下。”

  “是,是,世子妃請。”

  晚清點頭,扶了夏候墨炎往紫臾院走去,父親上官浩緊隨其後而去,紫臾院的僕婦丫鬟一個不拉的跟了上去,一行人回紫臾院去了,這裡上官府的家主也吩咐了下去,各人散了吧。

  先前圍攏在一起黑壓壓的人,很快便各自散了,荷花池邊一個人影都沒有。

  紫臾院裡,晚清吩咐了人去準備沐浴水,然後喚了兩個丫鬟伺候夏候墨炎去沐浴,自己在紫臾院的廳堂裡,與父親上官浩說話兒。

  上官浩滿臉擔心的望著晚清,關於世子爺不進清丫頭的房間,街上傳得沸沸揚揚,都當成了笑話看,這一次的傳言比晚清未婚生子還要熱切,因為很多人都說女兒是楚京第一才女,即便不嫁進漢成王府,也不至於沒人要,偏偏進漢成王府嫁一個傻子為妃,根本就是貪慕虛榮之輩。

  “清兒,你沒事吧,心裡不舒服與父親說說,雖然父親不能幫你,可好歹心裡好受一些。”

  上官浩一說完,晚清便知道父親擔心她,其實她本人真的沒什麼,知道外面一定會傳得難聽,不過她至多就是憤怒一下,並沒影響到她分毫,想著抬首望向上官浩。

  “父親,你想多了,其實世子爺哪裡懂得這些,他又不是刻意為之,那些真正說三道四的人,莫不是與他一般腦子不好了。”

  “清兒?”

  “我很好,父親,以後別擔心了,倒是你的臉色不太好呢?”

  晚清見上官浩臉色不太好,擔心的開口。

  童童一直坐在上官浩的身邊,聽了娘親的話,趕緊的問:“浩爺爺,你不會又生病了吧。”

  上官浩看一大一小兩個人很關心他,笑著搖頭:“沒有,就是有些擔心你們,所以覺沒睡好,臉色便有些不好看。”

  “父親,以後別擔心我的事,你想,誰能欺到我。”

  晚清傲然冷冽的開口,她一說話,上官浩唇角擒著笑點首,這丫頭的話倒也沒錯,她若是真的被惹毛了,只怕沒人有好果子吃,花廳內,籠罩了一層的暖意。

  正在這時,回雪從外面急急的走進來,一福身子稟報:“小姐,世子爺又鬧了起來,把那兩個伺候他的丫頭給攆了出來,叫小姐過去呢?”

  “叫我?”

  晚清抬眉,身子未動,叫她做什麼,本不想去,可又害怕他鬧了起來。

  一側的上官浩趕緊開口:“去看看吧,剛才在那池子裡受了涼,讓他好好泡泡,否則該生病了。”

  “嗯,好吧。”

  晚清無奈,站了起來走出去,身後上官浩伸手摟了童童說話兒:“童童,後日便是五大世家的學業考核了,你學得怎麼樣了?”

  “浩爺爺放心吧,我會給浩爺爺爭光的。”

  童童驕傲的開口,他不但要給浩爺爺爭光,也要給娘親爭光,給老師爭光,小傢伙滿臉灝灩的笑意,眼底是一抹誓在必得。

  紫臾院的靠廊中,晚清領了回雪和喜兒福兒一路往後走去,直接去了沐浴房。

  門外,有兩個丫鬟正哭泣,門裡隱約還有叫囂聲傳出來:“滾,給小爺滾,粗手笨腳的東西,爺不喜歡笨的。”

  晚清一臉黑線條,嘴角忍不住狠狠的抽搐了一下,在心裡嘀咕,自己就是個笨的,竟然還嫌人家笨,真是讓人無語了,一走過去,小丫鬟便止住了哭聲稟報:“世子妃,世子爺他?”

  “好了,你們下去吧。”

  小丫鬟退下去,晚清抬腳便往裡走去,裡面的人似乎聽到了外面的說話聲,安靜了下來。

  沐浴房裡,靠門是一個插圖屏風,往裡一轉,便是一層珠簾,霧氣騰繞中,只見一個大浴桶擺放在正中,熱氣氤氳,一人披散著滿頭黑髮,輕靠在桶邊,一雙完美修長的手臂輕搭在桶沿上,風情萬種,那張立體精緻的五官被霧氣蒸騰得越發的誘惑迷人,狹長的眉,氤氳幽黑的眼,睫毛輕輕的眨動著,好似輕羅小扇,傲挺的鼻子下,唇越發的紅豔而妖嬈,此刻的畫面,完全是活色生香的美男沐浴圖,晚清看得臉頰一燙,雖說曾對澹台文灝做過那樣的事,可是她還沒真正的面對過男子的赤身裸一體,想著忍不住一個轉身,準備退出去。

  偏偏那夏候墨炎及時的轉身,掉換了一個姿勢,直直的面朝她叫了起來:“娘子?”

  軟綿綿,輕顫顫,天生我見欲憐的小受樣,晚清剛鎮定的心神,再次顫了一下,這人如果不是傻子,她都懷疑他絕對是故意的,想著揮手:“幹什麼?你沐個浴叫我做什麼?”

  “娘子,那些人太笨了,你來伺候我吧。”

  “什麼?”晚清大叫,陡的抬頭,便看到夏候墨炎一大片白晰的胸,完美性感,水珠兒輕輕的往下滑落,黑如錦綢的墨發粘連在肩上,越發增添了妖嬈魅惑之態,偏偏這廝還無辜的眨巴著雙眼,嘟起了紅唇,似乎分外的委屈,卻不知道此刻的樣子給別人造成了怎樣的心理衝擊,晚清臉頰發熱,忍不住冷哼一聲沖了出去。

  “我真想把你捺到桶裡淹死你,快點洗洗出來。”

  門外,回雪驚叫聲響起:“小姐,發生什麼事了,你的臉竟然紅了。”

  “沒事,沒事,裡面太熱了,”晚清的一張臉緋紅似桃花,忍不住無語的望天,別人只當她有了兒子,就該什麼都看得開了,有誰知道她其實還沒有真正的看過男人的裸一體,所以根本不習慣面對,晚清想著領了幾人頭也不回的走了,把夏候墨炎給扔在沐浴房裡,理也不理。

  沐浴房中,夏候墨炎再也忍不住的笑了起來,一掃先前的軟綿愛嬌,五官狂放雋美,舉手投足,優雅高貴,一躍身便出了浴桶,悠然的穿衣整發,這些事他一向都是自己做的,只不過想欺欺晚清罷了,誰知道竟然如此有趣,他發現自己似乎有些上癮了,這究竟是不是好事呢?

  夏候墨炎停下手中的動作,不過很快便又開始動手系腰帶,總之從現在開始,別人可不許欺負她了,他現在是不能容忍別人欺她,她既然是他的娘子,只有他可以欺她,誰讓她當初欺他了。

  一邊想著一邊愉悅的穿戴整齊,扳散著一頭潮濕的頭髮,往外走去,門外另有丫鬟候著,一看到夏候墨炎走出來,滿臉的驚豔,雖然他只是穿了一件老爺的衣服,可是那舉手投足的風華卻是高貴飄逸的,宛若美玉。

  紫臾院的花廳裡,傳來童童大驚小怪的聲音:“娘親,你的臉紅了啊?為什麼臉紅呢?”

  晚清聽了兒子的話,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她能告訴兒子說,是因為不習慣看男人的裸一休所以臉紅的嗎?心裡想著立刻找藉口。

  “我?”

  只是她的話還未說出來,便從門外傳來一道聲音:“娘子是在沐浴房裡熱的。”

  這說話之人自然是夏候墨炎,一臉綿綿笑意的從外面走進來,那迷人的神采,一下子照亮了整個廳堂。

  童童看到夏候墨炎倒是沒說什麼,只盯著自個的娘親:“娘親,真是熱的嗎?”

  晚清只得點頭應合:“嗯,是熱的,房間裡太熱了,所以。”她說完輕笑兩聲,望向夏候墨炎真想甩他一記耳光,站起身領了回雪出去,一遜丁嚀上官浩和童童:“父親,你與世子爺聊聊天,我和回雪到院子裡散一圈,回來正好用午飯。”

  “嗯,行。”

  上官浩沒反對點頭,晚清與回雪等人走出去,廳堂內只剩下上官浩與夏候墨炎,還有童童,童童一等到娘親走了,臉色便臭臭的,看也不看夏候墨炎,低首和懷中的昭昭玩兒。

  夏候墨炎一臉討好的笑容,輕步走到童童的身邊坐下:“童童,你不是說不生氣了嗎?”

  “哼,除非你答應我以後不欺我娘親了,否則我不會理你的。”

  “我沒欺娘子。”

  夏候墨炎一臉正色,表明自己的立場,望著童童粉妝玉徹的小臉蛋兒,他想要好好的補償兒子。

  “你害得她好丟臉。”

  童童掉首指責夏候墨炎,上官浩看兩個人劍拔弩張的神態,真怕再鬧僵了,這世子爺再去跳荷花池什麼的,可就麻煩了,趕緊一拉童童的手:“童童,世子爺沒有欺你娘,你要相信他。”

  “是啊,我沒欺她。”

  夏候墨炎認真的開口,心裡又添了一句,是她欺我好不好,這理都沒地方說了,再一個,害得他和兒子現在成這樣了,難道不是她欺他嗎?

  童童總算不說話了,廳堂內一時響起三個人的說話聲。

  晚清領著回雪喜兒等婢在紫臾院後面逛了一圈,吹了吹風,臉色總算恢復了正常,心境也冷靜了下來,便又領著丫鬟們回到紫臾院廳堂,正好午飯擺了上來,一時眾人圍坐到一起吃飯。

  剛吃了一半,便又有東府的候夫人過來請吃飯,前面備了午膳,請世子爺和世子妃一起到上官府的正廳去用席,晚清一聽便煩了,前面一定又是一大堆的人,圍坐在一起,有的沒的說一堆拍馬屁的話,便直接拒了。

  一家人便在紫臾院用了飯,飯後,坐著吃了一回茶,晚清便把帶回來的禮物交給了容夫人,讓她看著分攤一下,她又與父親上官浩叮嚀了幾句,讓他若是有什麼事,就去漢成王府找她,還一再的聲明,她在漢成王府不會有什麼煩惱的,一定會活得開開心心的,上官浩才略好受一些,領著人一直把晚清與夏候墨炎還有童童等人送出上官府。

  那上官府的人也得了消息,候爺上官槽領著人趕緊的出來,一起送了他們上馬車,回漢成王府。

  這次回門,老太太是徹底的被晚清的態度給惹到了,心理氣悶不已,等到晚清等人走了,立刻吩咐人去叫了上官浩,好好的發作了一頓脾氣,方才好受一些。

  這次回府的馬車上,夏候墨炎,晚清與童童三人坐了一輛,餘者皆坐了後面的馬車,侍衛騎馬,一行人浩浩蕩蕩的回漢成王府。

  回到漢成王府,天色已不早了,晚清領著童童和回雪等進了古宛,那夏候墨炎披散著一頭墨發,又不知道跑到哪去了。

  晚清也懶得理會他,自顧進房間休息一會兒。

  至晚上,便有幾個僕婦過古宛這邊來請晚清與童童。

  “世子妃,今晚是王府全家共進晚膳的時間,請世子妃隨了奴婢們一起往前廳。”

  原來漢成王府有一個不成文的規定,過幾天便會大家湊在一起共進晚膳,這是一家之主的漢成王定下來的,讓大家彼此之間增進感情,其餘的時間,各自活動,吃住開銷都由著自己。

  晚清點頭,吩咐回雪讓人去叫了童童過來,自己端坐在榻上打量著房間裡立著的四名僕婦,這四人仍是先前送騁禮進漢成王府的四個,為頭的叫樓嬤毋,這樓嬤嬤原是宋側妃奶娘的媳婦兒,被宋側妃重用了,是這後宅內的管家娘子,平素府內的人都很忌撣她,這女人不但做事幹練,而且聰明,深得宋側妃的信賴。

  晚清盯著樓嫉嫉,看得她頭皮發麻,心裡直發怵,雖說她也是個膽大心細的人,可是面對這位世子妃,愣是心裡顫顫的,說不出的恐慌,她那眼神兒望人,好似一把刀子似的。

  “世子妃?”

  樓嬤嬤忍不住喚了一聲,晚清點頭,淡淡的開口:“聽說樓嬤嬤做事有八面玲瓏之風,不知是真是假?”

  她說完便不再往下介面,讓房間內站著的四個僕婦,人人不安,樓嬤嬤更甚,頭上都有汗珠子溢出來,雖然世子妃進府才兩三天,可是對於她所做的事,和最近的動作,可知眼前的小女子可不是尋常人,就是宋側妃,只的也動不了她。

  房間內安靜無聲,晚清在喝茶,卻不再理會那四個僕婦,直到門外一道歡快的聲音響起:“娘親,娘親。”

  童童的小身子飛快的奔進來,直撲向晚清的身子,晚清放下茶盎,一伸手接住了兒子,站了起來,淡淡的開口:“走吧,別讓人等急了,可就不好了。”

  樓瑭嬤等人總算松了一口氣,剛才的氣氛真的讓人喘不過氣來,看來以後她們做事小心點,別惹到這位主子。

  聽說她深得老太妃的歡心,而且王爺也讚賞她的風範,這樣一來,府上兩大主子都站在她這一邊,所以她們自然該悠著點。

  一眾人出了古宛,一路往王府最前面的正廳而去。

  遠遠的,只見一排五間雕樑畫棟的房屋四周,掛滿了燈籠,亮如白晝,裡裡外外的丫鬟僕婦,忙碌成一片。

  晚清等人過去的時候,正廳門前候著的大總管安成領著人恭敬的彎腰:“見過世子妃,小公子。”

  “嗯,安總管起來吧。”

  晚清的聲音淡然不卑不亢,漢成王府的大總管安成,見識的人可算不少了,對於自家這位世子妃,也不敢小瞧了,忙直起身做了請的動作:“大家就等世子妃與小公子了。”

  晚清點頭,領了童童走進去。

  寬大的廳堂內,燈籠高懸,人影攢動,兩桌宴席已擺開,此時所有人都坐在桌邊等候著,晚清與童童一走進來,便吸引了所有視錢,眾人齊刷刷的望著她們,最先開口的是宋側妃,只見她笑意盈盈的起身,招呼晚清。

  “世子妃快過來,大家都在等你們。”

  宋側妃一邊說一邊走了過來,欲伸手去拉童童,誰知道童童一個避身讓了開來,頓時她的臉色有些幽暗,不過很快便掩飾了過去,笑眯眯的說話:“艮童坐在這桌上吧。”

  晚清一看,原來小孩子家和未成親的人都坐在另一張桌子上,晚清便牽了兒子的手,安置到一個空位置上,叮嚀他乖乖的用飯,童童點頭不再說什麼。

  宋側妃又招呼著晚清坐到裡面一張桌子上,老太妃身側空了一個位置,晚清望了兩眼,一時不想坐,那太妃卻已伸手坐了下來:“清丫頭坐下吧,你進王府這還是頭一遭的家宴,這位置論理也是你坐的。” 

  “謝奶奶,”晚清點首,並沒有坐下來,而是恭敬的給老太太另一側的漢成王和漢成王妃施禮“見過父王母妃。”

  “嗯,坐下用飯吧。”

  漢成王夏候臻與漢成王妃對晚清都很有好感,自己的兒子做出來的事,若是一般人早就鬧得不可開交了,可是這個媳婦兒卻一點不鬧騰,相反的格外懂事兒,所以漢成王和漢成王妃倒對晚清有一絲憐惜,早點頭讓她坐下來。

  晚清謝過後方坐下來,一眼望下去。

  這一桌的宴席上,除了漢成王夫婦,便是宋側妃,姬夫人與水夫人,另外是夏候墨昀夫婦二人,次者竟然是端木磊與怡然郡主,沒想到今兒晚上竟然會看到端木磊,晚清望向他時,他沉穩的點頭,眼瞳中是一抹關切,晚清沒說什麼,收回視線掃了一眼身側的夏候墨炎,這傢伙倒是早早的便到了。

  宴席開始了,一時間下人們穿梭忙碌起來,上菜的上菜,斟酒的斟灑,說話聲響起,熱鬧了起來,男子多是陪端木磊喝酒,今日他可是客人。

  一桌子的人只有夏候墨炎的臉色臭臭的,他是想起了從前童童想認端木磊的事,本來倒是不在意,可是想到兒子曾要認別人為爹爹,他的胸中便壓了一塊石頭,抬首望現一側的的晚清,晚清正好看到了,一臉的莫名其妙,也不理會他,只顧吃著膳食,安靜的聽別人說話。

  老太妃倒是挺關心她的,不理會別人。

  “清丫頭,來,嘗嘗這個,挺不錯的。”

  “謝奶奶。”

  晚清笑著開口,有禮貌而親切,老太妃與漢成王夫婦是越看這媳婦越滿意,這麼好的孩子嫁給墨炎,也是他們漢成王府的福氣,雖說有個孩子,可那也是沒辦法的事,若不是有個孩子,人家未必願意嫁進漢成王府來,如此一番想,便越發的喜歡起晚清來。

  桌子上,好幾個人暗中瞪著晚清,那宋側妃和允郡王夫婦便是,看到太妃娘娘喜歡晚清,越發的惱恨了,誰會想到一個賤女人,竟然深得太妃和漢成王的喜歡,那宋側妃進門這麼久,太妃也不喜她,雖然把王府的家業交給她打理,卻也是因為王妃整日理佛,不理會的原因,若是有一個人能替代她,只怕她連這份資格也沒了,如此一想,那宋側妃不由得心驚,自己的這份權利不會被上官晚清奪了去吧,想著心內焦急起來。

  不過臉面上卻不好溢出來,漢成王和允郡王陪著端木磊喝酒,不時的說一些朝廷上的事情,那怡然郡主滿臉嬌羞的望著自己未來的夫君端木磊,端木磊卻沒有過多的理會她,這不由得讓她心惱。

  上次選妃宴,皇室中一下子賜了好幾對的婚,所以皇上便按照每個人的年齡往下排,最先的便是漢成王世子夏候墨炎,其次是太子夏候洛晨,謹王殿下,後面是青儀公主與藍儀公主,而怡然郡主是所有人中最小的一個,所以她與端木磊的成親日子,要明年的上半年,這不由得讓怡然郡主心急,生怕出什麼變故,這端木磊可對她一直挑不起興趣來。

  宴桌上,各人各心思,有談笑風聲的,有安靜吃飯的,有生氣冷著臉的,形態不一。

  而另一桌上,端坐著的都是未成親的人,有明郡王夏候墨軒,最小的幽然郡主,還有夏候艮寶和夏候艮童,其餘的是明郡王和幽然郡主的陪侍。

  童童的身邊坐著的正是漢成王府最小的幽然郡主,這幽然郡主只有九歲,俏皮可愛,一看到童童,便十分的喜歡,盯著他笑眯眯的招呼:“你就是夏候艮童吧。”

  童童悶悶的點頭,對於這些人並不十分的喜歡,雖然旁邊坐著的這位十分的慈善,可是他一看到夏候艮寶便沒有胃口了。

  幽然小郡主見童童沒說話,又給他挾了一筷子的菜,甜甜的開口:“童童,來,嘗嘗這個,特別好吃。”

  童童點頭,埋首吃飯,看也不看對面的夏候艮寶,那傢伙正拿眼瞪他呢,若不是看娘親的臉面子,別想他給他半點的臉子。

  坐在童童對面的夏候艮寶,一看到童童便想到自己挨打的事了,現在身上還疼著呢,再一個,那童童抱著的小猴子還對著他呲牙咧嘴的,最最可惱的是,平時最喜歡自己的小姑姑竟然喜歡那個拖油瓶了,這樣一想,夏候艮寶陡的發作起來。

  “沒有教養。”

  童童一聽他的話,抬首瞪了他一眼,掉首望向夏候幽然:“你是誰啊?”

  “我是你小姑姑,夏候幽然。”

  幽然郡主一看童童理會她了,早高興的開口說話。

  童童聽了,忙咧嘴給了幽然郡主一個大大的笑:“謝謝小啡姑。”

  “真乖啊,”幽然小郡主的眼睛亮了,這童童太可愛了,長得又漂亮,比艮寶好看多了,而且懂禮貌,想著越發的喜笑顏開,招呼著童童:“童童,以後有什麼事可以來找小姑姑啊。”

  ”嗯,行。”

  童童見對面的夏候艮寶臉色越來越綠,越發的心情舒暢起來,他本不想理會他,他倒招惹他了,還說他沒教養,他倒要看看他有多有教養,想著,童童便挾了一筷子菜遞到幽然小郡主的碗裡。

  “小汝古姑,你吃這個,很好吃。”

  “謝謝童童。”

  哇,童童還會關心人啊,幽然小郡主的心裡又給童童打了十分,那夏候艮寶氣得嘴歪眼斜,快抽風了,忽然拿起桌上的筷子便對著童童擲了過來,童童頭一偏,雖沒擲著他的臉,不過卻刮到他的耳朵了,這傢伙立馬借題發揮起來,哇的一聲大哭起來,整個廳堂的人都被嚇了一跳,趕緊望過來。

  那幽然小郡主心疼不已的哄著童童:“童童,別哭,別哭,小姑姑幫你教訓艮寶。”

  說完她便望向對面的夏候艮寶,叫了起來:“夏候艮寶,你太過份了,好好的用筷子擲童童幹什麼?”

  童童聽在耳朵裡,越發的哭得傷心。

  晚清與夏候墨炎早閃了過來,那一桌的大人都望了過來,偏偏這時候夏候艮寶被氣到了,憤怒的指著童童大叫:“你們都護著他,他是什麼東西,只不過是個小野種。”

  一句話落,整個廳堂雅雀無聲,死一樣的沉寂。

  最先反應過來的是童童,可愛的小臉蛋攏了一層冷霜,陡的爬上了椅子,指著對面的夏候艮寶便罵:“你罵我野種,你才是個小婦養的,不要臉的東西,有娘養沒娘教的東西,你以為我怕你啊,你再敢罵我一句,我打得你滿地找牙。”

  童童劈咧叭啦的一頓痛駡,聽得漢成王府內所有人都瞪口結舌,說不出話來,這漢成王府,什麼時候聽到人如此罵過,即便有也是私下裡的,而童童自從上了學堂,經常聽到小孩子之間罵這樣的話,他便學上了,這會子夏候艮寶撞在他手裡,他便發揮了一場。

  那夏候艮寶直接被氣哭了,嗚嗚個不停。

  宋側妃臉色難看,夏候艮寶的父母,夏候墨昀和呂鳳君早心疼的跑過來,一把抱起自己的兒子,怒視著童童。

  這邊童童身後的夏候墨炎也怒視著對面的人,大有他們若是敢動他兒子一下,便叫他們挫骨揚灰了,竟然敢罵他兒子,現在輪到他兒子罵他們,活該。

  此時晚清已回過神來,抱了兒子下來,面容淡淡的開口:“童童,不可無禮。”

  童童大眼一眨便滿是淚花兒,傷心的掉下淚來。

  “娘親,他打我,還罵我,我即能讓人欺了去。”

  童童一哭,旁邊的幽然郡主竟心疼了起來,望著晚清幫助童童:“大嫂嫂,你別怪童童,是夏候艮寶打人又罵人,童童沒錯。”

  幽然小郡主話音一落,那夏候墨炎早雙手叉腰怒瞪著對面的允郡王夏候墨朐夫婦。

  “你們是怎麼教兒子的,竟然如此罵我兒子,這漢成王府裡,我兒子才是正經的主子,現在應該立刻把你們攆了出去。”

  話音一落,晚清錯愕,抬首望向一側的夏候墨炎,一時沒出聲,這夏候墨炎對童童真的很好,就算是親生的爹爹怕也做不到他這般的寵愛,只要是童童受委屈了,他一定會發飆,發狂。

  夏候墨炎說完,宋側妃臉色難看起來,望向對面坐著的王爺,委屈的喚了一聲:“王爺,你聽世子爺說的話?”

  一時間,眾人全都望向漢成王,只見漢成王夏候臻臉色難看的掃視了眾人一眼,好好的一個宴席,竟然被小孩子給鬧了,而且這夏候艮寶確實太過份了,沒事找什麼麻煩,想著便沉下臉。

  “炎兒說的沒錯,既然童童是他的兒子,就是正經的主子,以後若是再有編排的話,立刻攆出王府去。”

  這下不但是宋側妃,就是允郡王夏候墨昀,其妻呂鳳君也張大嘴說不出話來,王爺說得不錯,如若這夏候艮童,真的是夏候墨炎謫親的兒子,那麼他就是漢成王府正經的主子,可是他不是,王爺這樣說,即不是置自家的孩子于不顧嗎?

  可是沒人敢說話,那宋側妃望向自己的兒子,允郡王夏候墨的終於忍無可忍,領著自己的妻子走到漢成王和老太妃的面前:“奶奶,父王,我們先下去了。”

  說完兩三人也不待老太妃和漢成王出聲,便領著孩子走了。

  廳堂內,晚清望瞭望夏候墨炎,這廝竟然一臉的無所謂,牽了童童的手,綿軟的勸著他:“童童別氣了,我們吃飯,你還沒吃飽吧。”

  “謝謝爹爹。”

  童童難得的如此開口,夏候墨炎唇角咧開笑,兒子的這一聲話落到他的心底,真的比什麼都讓人開心。

  他不由得想起自己小時候,得不到父母的關愛,那時候,他便決定了,將來若是有了孩子,一定要全心的愛著他。

  雖然父王很寵他,可是朝政上的事太多,他根本無暇顧及他,而他的母妃卻是個淡漠的人,從他有記憶以來,她便是參憚理佛,既不過問他的事情,也不理會王府內的事情,他被人欺負的時候,都是自己哭一場,然後自我療傷,後來自己裝傻,聽到的難聽話更多了,這所有的一切,都只有他自己一個人承受著。

  廳堂內,夏候墨炎牽著童童的手,身後跟著晚清,複又坐了下來,宴席又開始了。

  只不過這一次卻籠罩了一層壓抑,漢成王向端木磊笑笑,表示讓他見笑了,端木磊倒是不以為意,小孩子鬧架,根本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

  而且童童他是早就知道的,這小傢伙若被欺了,一定要欺回來的,就是那慕容奕還吃過他的悶虧,何況是五歲的夏候艮寶,他最好乖一些,還能少吃一些苦頭。

  大家又吃起飯來,老太妃望著童童,給他挾了一筷子菜,並沒有責怪他,不過卻不忘提醒他。

  “童童,太奶奶和你說一句話兒,我們夏候家可是有名望的皇室之家,所以童童不能隨便罵人,那可都是市井流言喔,會被人笑話的。”

  童童對老太妃是很喜歡的,聽了她的話,點頭,一臉不好意思的撓頭:“太奶奶,童童剛才是太生氣了,所以忘了,太奶奶放心,以後童童不會罵了。”

  “嗯,乖,來,吃東西。”

  老太妃見他既乖順又聽話,笑了起來,桌上的別人也笑了起來。

  漢成王望著童童,發現這小傢伙是個不吃虧的主,不但長得出色,而且聰明,聽說小小年紀竟然已是中級藥師,這可是極有天賦的人才啊,想著,心裡不由得高興起來,漢成王府目前,還沒看到什麼出色的人才,炎兒腦子不太靈活,而墨晌的心胸氣度又小了一些,至於墨軒,也只是個溫和的,沒看出特別的天賦,這上下看了一遍,沒有那種既有能力,又有狠勁的,這小子倒算一個,如此一想,漢成王眉開顏笑的望著童童。

  “童童,過爺爺這邊來。”

  童童抬頭望著娘親,對於漢成王他還不是很熟悉,所以不樂意過去。

  晚清忙拉了兒子,示意他過去:“去爺爺那邊去吧。”

  ”嗯,”晚清一開口,他便妥協了,點頭從老太妃的身邊走到漢成王的面前,張嘴便甜甜的叫了一句:“爺爺。”

  “嗯,乖,坐爺爺這邊來用飯。”

  漢成王夏候臻一開口,漢成王妃便起身讓出一個位置來,把童童安置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下來,一時間桌上的人又用起飯來,剛才的事似乎只是一個小小的插曲,所有人都沒放在心上,只有宋側妃臉上掛著笑容,心裡恨得快滴血了,王爺這是做什麼,為何親一個外面的孩子卻不親自家的。

  宋側妃身側的姬夫人,似笑非笑的望著她,那眼神分明是嘲弄,宋側妃的火氣更大了,一頓飯食難下嚥,勉強維持到最後。

  飯後,老太妃拉了晚清說話兒,王爺等人轉移場地,領著端木磊往書房去了,連夏候墨炎和童童也被帶去了,一時間正廳裡,安靜下來,王妃過來跟老太妃請安,退了出去,宋側妃與姬夫人等也領著各自的孩子回院子去了。

  正廳,晚清見太妃有些疲倦,忙關心的開口:“奶奶,你累了吧,我讓人送你回去休息吧。”

  “沒事,我想與你說會子話。”

  老太妃開口,已有人遞了茶上來,老太妃示意人都退下去,只留她們兩人說話。

  “奶奶,你想與我說什麼呢?”

  晚清笑著問,老太妃伸出手握著晚清的手,眉間的笑紋展開來,慈愛的開口:“清丫頭,童童是個聰明的孩子,你可要好好教育,他是個聰明的,千萬莫要讓他學那起子渾舌話,壞了好好的品質。”

  晚清點頭,兒子是被惹急了,所以才會罵那些話,不過今天的話確實有些粗賤了一些,她正打算回去與他好好的說合說合,沒想到奶奶竟然提出來了。

  “嗯,奶奶放心吧,我會好好教育他的。”

  “那就好,還有一個你放心,童童姓夏候,就是這漢成王府正經的主子,以後你莫要怕,這姓可是皇上賜的,連皇上都承認了這件事,別人哪個敢說話,若是童童真的有天賦,有能力,將來指不定就是這漢成王府正經的主子,你會跟著享福的。”

  老太妃語重心長的一番話,讓晚清分外的感動,雖然她不稀罕什麼漢成王府,但是老太妃如此重視她們娘倆,真的令她窩心。

  “謝謝奶奶了,晚清心領了,我會教育好童童的。”

  “嗯,那就好,奶奶就放心了,你若有什麼事就去西紗院找奶奶,奶奶我啊,一定會替你出頭的。”

  “好,奶奶放心吧。”

  晚清笑著開口,伸出手扶老太妃,她看出太妃累了,精神已是極疲倦了,朝外面喚了一聲:”蘇嫉嬤,進來吧。”

  西紗院的蘇嫉嫉和幾個僕婦走了進來,一看到世子妃扶著老太妃,忙走上前扶了老太妃的身子,伺候著她往外走去。

  晚清目送著老太妃離去,跟著她們身後走了出去,門外,回雪等婢皆在門前守著,回雪的手中還拿著一件披風,一看到晚清出來,一抖那披風,給晚清系上,恭敬的開口:“小姐,夜風大,當心著了涼。”

  “童童呢?”

  晚清詢問,回雪忙回話:“小公子跟世子爺去王爺的書房了,小姐是回去,還是去叫小公子。”

  “回古宛吧。”

  男人家在書房說話,她何必過去摻合,那漢成王帶兒子過去,自然想要他有一番見識的,讓他去鍛煉鍛煉也是好的。

  “好。”回雪應聲,一招手便示意外面兩個打著燈籠的婢女過來,打了燈籠在前面領路。

  晚清領了回雪等一眾人往古宛而去,夜晚的漢成王府,各處點了燈籠,一片迷蒙,火樹銀花,別樣的美麗,波光粼粼的水面,輕紗飛揚的亭臺樓閣,被露水打濕了的花草,散發出淡淡的幽香。

  雖是冬日,卻讓人感覺不到寒冷,那吹面而來的風,雖然帶著冷冽,卻又令人神清氣爽。

  四周寂靜,只有一行人的腳步聲穿廊過亭。

  遠遠的眼看著便到了古宛,忽地從旁邊的幽徑上走過來一個人,正好迎著她們,晚清先是不以為意,待到雙方一照面,才看出這走過來的人,竟然是端木世子,端木磊一看到晚清,深沉的眼瞳閃過關心,不過並沒有表現出來,淡淡的開口。

  “真巧,在這裡碰到了世子妃。”

  “嗯,真巧啊。”

  晚清抬首掃視了一圈,這地方離古宛挺近的,不過離王府的書房卻蠻遠的,端木磊到這個地方來做什麼?想著招呼了一聲,便準備離去,誰知道那端木磊卻是特地過來找她的,所以一看晚清的動作,忙開口。

  “能否與世子妃說兩句話。”

  晚清本想拒絕,這深更半夜的說什麼話,再一想,不知道這端木磊要說什麼話,尤記得當日童童被澹台文灝帶走,回雪去找端木磊,他二話不說便領了人陪回雪來救她,這份人情還欠在那裡呢,想到這,點頭。

  “不知道端木世子有何話要說?”

  端木磊和晚清走出去幾步遠,其她人候在原地等待著。

  端木磊抬頭望著漆黑的天空,星辰滿布,他心頭愁悵,想到這兩三天京城內流言,不由得有些內疚,還有一些的不甘心,如若不是皇上把晚清指給了夏候墨炎,他便張口要求娶她為妻,雖然這事不太可能,甚至於自己的世子位置都可能受到威脅,可是有那麼一刻,他是下定了決心要娶這個謎一樣的女子的,他生來很少有瞧得上的女子,好不容易有一個了,卻被指婚給別人了。

  “你還好嗎?”

  晚清一愣,沒想到這端木磊竟然問她這樣的話,回過神忙笑著開口:”勞世子爺惦心了,晚清很好,沒什麼不好的。”

  “那就好,以後若有什麼難處,就派人去鎮國公府找我,我一定會幫助你和童童的,我喜歡童童。”

  他心裡其實還有一句,只不過不會說出來,永遠也不會,以後只當她是一個朋友。

  “謝謝你。”

  晚清點頭,對於這端木磊,雖然兩個人交集不多,不過倒很少與她起衝突,相反的當初童童要認他做爹爹的時候,他也認了的,後來又幫助了她,現在又說了這一番話,大致上,她可以當他是個朋友。

  不過夜已深了,還是各自散了吧,別惹出不必要的閒話。

  “世子爺回去吧,我也該回去了。”

  晚清說完,退後一步準備離去,誰知道她轉身剛走了兩步,便聽到一迭腳步聲響起,然後憑空一道嬌喝聲起。

  “上官晚清你這個不要臉的女人,你竟然在漢成王府做這等下作的事來。

  聲到人到,眾星捧月的簇擁過來一人,正是郡主夏候怡然,今兒晚上發生的事,她本來就一肚子氣,對這個上官晚清憤惱異常,一個帶著拖油瓶嫁進漢成王府的女子,竟然得了太妃娘娘的寵愛,還投了父王的眼,越想越讓人生氣,誰知道剛才竟然接到小丫鬟的稟報,說端木磊與上官晚清在這裡相見,心中妒火頓起,便領了一幫人過來。

  回雪等人趕緊走過去站在自家的主子身後,晚清冷沉著一張臉望向對面的夏候怡然。

  “郡主請自重,我做了什麼下作的事情了,難道與端木世子說兩句話便成了做下作的事情了,那麼以後你是不是要把端木世子鎖在房裡不讓他見任何人。”

  晚清說完,端木磊走了過來,臉色罩了一層冷霜,淩寒的望向夏候怡然,冷冷的開口。

  “郡主請自重。”

  夏候怡然被晚清搶白,本就起怒,現在端木磊,她的未婚夫婿竟然還幫著外人來說話,怎不生氣,憤怒得早忘了該有的儀容,怒指著晚清。

  “上官晚清,端木磊,你們竟然聯起手來欺負我。”

  夏候怡然說著便哭了起來,身後的隨身丫鬟趕緊的勸她:“郡主,別傷心了,別傷心了。”

  這裡吵吵鬧鬧的,早驚動了一些看熱鬧的人,越來越多的人,只不過遠遠的望著,並沒有走過來。

  長廊的盡頭走過來幾個人,人未走近,便有好事者稟報過去。

  “世子爺,世子妃與郡主吵起來了。”

  夏候墨炎正好領著童童從書房走過來,一聽到稟報的人說前面晚清與人吵起來了,一大一小兩人加快腳步,幾下便走到晚清與怡然郡主的面前,眾人一看世子爺過來了,趕緊的讓開。

  怡然郡主一看夏候墨炎出現,忍不住哭著申斥:“哥哥,你好好教訓教訓上官晚清,這個女人半夜竟然私會端木世子,一定要重重的懲罰。”

  晚清未開口,回雪等人趕緊跪下來稟明情況。

  “世子爺明見,世子妃回古宛的時候,正好碰上了端木世子爺,便打了招呼,誰知道這怡然郡主突然冒出來了。”

  “你?”

  夏候怡然怒瞪著回雪,掉首盯著夏候墨炎,想著最近兩三天內,哥哥並不親近這上官晚清,一定會為她出頭的。

  正想著,卻聽到夏候墨炎手邊的童童晃著夏候墨炎的手:“爹爹,我娘親可是好人。”

  夏候墨炎眼瞳一閃而過的暗芒,這裡離古宛很近,晚清自然是回古宛的,不過這端木磊恐怕是別有用心的,先前在書房說頭有些暈,出來轉轉,這一轉竟轉到古宛這邊來了,還真是叵心莫測啊,夏候墨炎心裡一番思量,臉上罩了生氣,怒瞪著夏候怡然。

  “夏候怡然,這大晚上的你鬧什麼鬧啊,小爺我自己的娘子會管,你把你家的人帶回去,別讓他到處溜達才是真的,省得小爺我一個心煩,打得他滿地找牙。”

  夏候墨炎話一落,那夏候怡然難以置信的瞪著他,這個哥哥腦子果然有問題,自己的女人私會別的男子,還有臉說得出這麼一番話,想著脫口而出。

  “哥哥,難怪人人說你是傻子,果然不假。”

  此言一出,四周一片寂靜,人人不敢大聲喘氣,這漢成王府裡,個個都知道世子爺是最討厭聽到這個字的,沒想到郡主竟然當著他的面說出來了。

  就是夏候怡然自己說出來後,也後悔了,害怕緊盯著夏候墨炎,只見夏候墨炎的臉色一剎那的黑沉陰驁,咬著牙怒瞪著她。

  忽然一道身影比夏候墨炎更快一步的動靜,啪的一聲響,一巴掌狠狠的扇了過去,夏候怡然被打得耳朵嗡嗡著響,一時反應不過來,誰打了她,誰打了她?她生怕夏候墨炎打她,所以一直盯著他,可是沒看到他動手,又是誰打了她,待到看清楚時,只見上官晚清一臉冰寒的站在她的面前,很顯然剛才的一巴掌,正是這女人甩給她的,怡然郡主呆愣住了。

  上官晚清打她,她憑什麼打她啊,半夜私會她的男人,還跑過來甩她一巴掌,憑什麼啊?

  夏候怡然還沒反應過來,晚清凜冽的聲音已響了起來。

  “夏候怡然,你竟然罵你哥哥,即便天下人人可以說,你也沒資格說,他可是你的親人,血濃於水的親人,你憑什麼說他傻,他傻不傻關你屁事。”

  晚清話落,童童立刻介面:“是啊,我爹爹傻不傻關你屁事,你滾遠點就行。”

  說完一手拉了夏候墨炎,一手拉了娘親,愉快的開口:“娘親,我們回去吧。”

  夏候墨炎瞳仁暗沉,久久的沒說一句話,心裡不知道如何說這份感受,真的,很少有人如此直接的維護他,他不知道該做何反應,只覺得很暖心,很暖心。

  三個人一起越過別人往古宛走去,回雪等起身,領著古宛內的丫鬟走了。

  身後的夏候怡然總算反應過來,尖叫著出聲:“上官晚清,你憑什麼打我,憑什麼打我啊。”

  夏候墨炎陡的一掉首,瞪過去命令:“給我把她攆回去,再在這裡鬼叫鬼叫的,直接攆出漢成王府去。”

  這下誰敢說話,趕緊伸手去拉郡主,勸她回去。

  啪啪的幾聲響,夏候怡然的身邊好幾個人挨了巴掌,端木磊望著眼前的一切,臉色陰沉冷寒,轉身便走,理也不理夏候怡然,只在快離去的時候,眼神望向那遠去了幾道身影。

  古宛長廊中,晚清吩咐了花鋤等帶兒子回房休息,夏候墨炎站在廊上面容沉浸如水,氳氳笑意從唇邊灝開,好似一朵盛開的荼緋的花朵,晚清略一欠身子:“世子爺該去青蕪院休息了。”

  說完吩咐身後的回雪:“送世子爺出去。”

  “小姐?”

  回雪錯愕,一時不知道如何反應,長廊中好幾個人都望著晚清,卻見她頭也不回的走了,似乎不知道似的,喜兒和福兒趕緊追上去,回雪對著夏候墨炎一福身子:“世子爺,奴婢送您出去。”

  “不需要,小爺喜歡在哪就在哪?今晚跟兒子睡。”

  夏候墨炎大聲的開口,晚完轉身便往童童住的地方走去。

  回雪瞄了一眼長廊中走出去好幾步遠的小姐,見她沒什麼表示,忙追上前面的身影。

  一行人往新房走去,夜已經深了,回雪等伺候主子睡覺,也不敢多說什麼。

  童童的房間內,夏候墨炎與童童睡在一張床上,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話。

  “爹爹,你在我這睡嗎?”

  “嗯,我就想與童童一起睡。”

  “好啊,“童童點頭,他從小到大沒與男人睡過,這還是第一次,所以有些興奮,夏候墨炎握著童童的軟軟的小手,柔聲的哄勸他:“童童早點睡,別兒早上還要上學呢?”

  “我知道。”童童閉上眼睛,靠在夏候墨炎的身邊慢慢的睡著了。

  夏候墨炎望著沉睡中的童童,不錯眼的瞧著,心底有些不可思議,這種感覺很奇怪,從沒有想到有一日,他竟然多了一個兒子,還是如此可愛而有個性的小傢伙,因為想著童童,自然便想到那今生養他的人上官晚清,今天晚上見到她維護他的畫面,他的心融融的,多少年來,所有人都在躲避他的無理取鬧,都不想理他,卻沒有人真正的是為了保護他,那些人一邊在心中罵他是傻子,一邊又懼怕著他。

  他知道這兩三日自己所做的事,對晚清意味著什麼,使得她再一次成了楚京的笑話,成了人們家常裡短的笑料。

  腦海中回到他與她們母子初次見面,她的淡然清雅,她對人的平和,還有她對他的無奈,當他叫她姐姐的時候,她叫他墨炎,是比任何人都親切的,那時候他是喜歡與她們母子在一起的,因為快樂而開心。

  可是自從知道她便是六年前強了自己的那個人,他的腦海中只有憤怒,忘卻了過去,忘卻了她對他無禮蠻纏時的包容,直到今晚,剛才,她為了維護他而賞了怡然的一記耳朵,他忽然便有些心疼,難道自己做錯了,這一切究竟是誰欠了誰的?

  夏候墨炎睜著眼望著頭頂的紗帳,一整夜未睡,然後在天濛濛亮的時候閃身出了漢成王府……。
一路好走,寶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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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0-27 00:05:50 |只看該作者
第073章

  第二日早起,童童起床沒看到夏候墨炎,心裡微微有些失望,不過小手一摸旁邊還暖暖的,便知道爹爹是剛離開不久,心裡便又舒坦了,揚起了笑臉兒。

  奶娘張氏和花鋤領著兩個婢女走進來,伺候童童起身,盥洗。

  童童忍不住開口詢問:“張奶奶,我爹爹什麼對候走的啊?”

  張氏沒開口,一側的兩個婢女倒是恭敬的回話,昨夜是她們兩個守夜的。

  “稟小公子,世子爺天近亮的時候離開的,好像出府去了。”

  “喔,這一早上的他去哪呢?”

  童童自言自語,兩個丫鬟趕緊搖頭:“小公子,奴婢不知。”

  奶娘張氏趕緊的過來催促:“童童,該用早飯上學了,別念著世子爺了,他那麼大一個人不會有事的。”

  “嗯,那走吧。”

  童童點頭,跟著奶娘等人的身後走出去,用了早飯,然後領著人上學堂去了,明日便是五大世家學業考核的時間,所以今兒個他要與老師好好商議一下,明日煉什麼丹丸,好順利升為高級藥師。

  古宛的新房內,晚清剛起來,坐在梳妝前整理頭髮,仔細的詢問回雪兒子的情況。

  “童童上學了?”

  “嗯,奴婢剛剛去看過,去學堂了。”

  “對了,小姐,奴婢記得明日便是五大世家學業考核的時候了。”

  “不錯。”晚清點頭,想到兒子明日考核後便會成為高級藥師,她整個人很開心,明日兒子便會一鳴驚人,讓那些曾經瞧不起他的人看看他的能力,以後還敢笑話他嗎?這個玄武大陸是以能力說話的地方,只要有能力,什麼都是次要的。

  “小姐?”

  回雪輕輕的叫了一句,想說什麼,欲言又止,晚清望著她。

  “怎麼了?有什麼事這麼難開口啊?”

  “小姐,以後你都不讓世子爺進房嗎?”

  昨天晚上看世子爺的神情似乎是想回房的,小姐恐怕也是知道的,竟然直接讓她送世子去青蕪院。

  “既然他新婚不進房,又何來進新房之說。”

  晚清站起身,淡淡的開口,其實新婚夏候墨炎若進新房,她還不知道如何面對他呢?因為真的不習慣與一個男人同居一室,幸好他去了青蕪院,現在她有理由不讓他進新房不是嗎?想著勾唇淺淺的笑起來。

  “早飯吧。”

  “好。”房內幾個小丫鬟都不再說話,因為主子看來不錯,所以她們不想惹她不高興,一行人出了新房,便去廳堂用早飯,飯後晚清又吃了一盎茶,便有僕婦過來傳話。

  “稟世子妃,王爺讓世子妃過去一趟。”

  “父王?”

  晚清有些錯愕,不知道父王要見自己做什麼?既然使人來傳話,必然是有事找她,所以點頭:“好。”

  漢成王府的書房,不在後院內,離正廳不遠,旁邊便是漢成王住的獨立的院子。

  晚清一行人行來,便看到王府上下一派忙碌的景像,別看王府內的主子不多,不過下人卻不少,至少有二三百號人,這一番開支下來,真不知道要用多少銀錢,光是吃飯穿衣便是一筆龐大的開支,晚清一邊想著一邊跟著前面的僕婦往書房走去。

  書房外,有一座圓形的拱門,門前守著兩個侍衛,看到晚清過來,忙行了禮:“見過世子妃。”

  “嗯。”晚清點頭,隨了那僕婦進去,內門有小丫鬟守著,一看到晚清過來,便恭敬的開口:“世子妃,王爺讓你進去呢?”

  晚清沒說話,只略挑了一下眉,掉頭示意喜兒和福兒等婢守在外面,自己只領了回雪進去。

  漢成王府的書房,華麗大氣,一進門便感受到奢侈,縷空的架子擺放在旁邊,各種各樣的精裝書籍擺滿了書架,再有那古董玉器的隨處可見,一張黃梨木的書桌,後面端坐著一身華貴的漢成王,除了漢成王,下首還坐著兩個上了年紀的人,看到晚清進來,笑著點頭。

  晚清一時不解其意,先給漢成王行了禮:“見過父王,不知道父王派人傳晚清過來所為何事?”

  “你先見過客人,這位呢是青山書院的林堯院長,這位是青山書院的馮志老師。”

  漢成王給晚清介紹,晚清一凝神,便猜出是為了什麼事,難道是父王想讓她兒子進青山書院,心裡想著便先見了客人:“見過林堯院長,馮志老師。

  “世子妃別客氣。”

  兩位老者摸著鬍鬚點頭,這兩人都是德高望重的智者,平生看人只憑眼睛所斷,並不信什麼空穴來風,所以見了晚清便覺得此女不凡,那麼她教養出來的孩子定然不凡,要不然漢成王不會如此重視,特地派人把他們請過來。

  青山書院仍是金夏國最正統的學院,數百年悠久的歷史,裡面出了不少的人才,最初這家書院的建成,是皇室的私家學院,到了後期皇帝恩施天下,凡全國的學子,只要有出類拔卒的人才,都可進入青山學院,所以現在這青山學院,就是皇家子弟和天才們的集中地。

  裡面不但有最頂級的教學設施,還有頂級的老師,更重要的是人才濟濟,什麼藥師,巫師,應有盡有。

  漢成王示意晚清坐下來,提出的果然是晚清所想的事。

  “晚清,昨天晚上本王試了童童的能力,是個天賦不錯的小傢伙,所以本王打算讓他進青山學院讀書,你看如何?”

  晚清挑眉掃視著對面的林堯院長和馮志老師,還有上首的父王夏候臻,他們都望著她。

  若是兒子能進入青山學院讀書,自然是最好的,可是她知道兒子不能離開上官府的學堂,要走也該是被選拔而走,這樣既給他的老師長了臉,又使得他在青山學院有了立足之地,若是現在進去,只不過讓外人說道,使得他難堪而已,再一個,兒子也不能做忘恩負義之人,那老師教他可是費了不少的心力。

  想著晚清站起身:“父王,林堯院長,馮志老師,感謝大家對童童的關心,不過我想讓他堂堂正正的被選拔進去,而不是利用漢成王府的勢力進青山學院。”

  漢成王一聽,倒有些意外,眯眼望著晚清,知道這個兒媳婦不一般,不過還不知道她如此有主見。

  林堯院長則直接的點頭,欣賞晚清的氣魄:“世子妃好見識,想來孩子定然是不錯的。”

  “明日便是五大世家的學業考核,如果他真的有那能力,自然可以進青山學院。”

  五大世家的學業考核,如果有天賦的人,必然會由五大世家聯名送進青山學院,不過名額十分的有限,前三名才有資格進青山學院。

  漢成王不由得擔心:“如若他進不了前三名呢?”

  難道讓童童就待在上官府那小小的學堂呢?他可是一心想培養童童的,他真的很聰明。

  晚清淡然而笑,臉上是執著:“若是這一次進不了,繼續努力,直到他憑自己的能力進入青山學院。”

  書房內的人都望著她,只見這女子巧笑嫣然,皎潔如月,那一份優雅的姿態,當真不是一般人可以擁有的,林堯院長率先開口:“王爺,世子妃當真不是俗人,既然她如此堅持,我相信小公子一定走出類拔卒的人,等他進了青山書院,我一定會認真的輔導。”

  林堯院長如此開口了,若是童童真的進入了青山書院,一定會成為一個全才的人,因為林堯院長就是一個全才的老師,玄力已達藍玄階級,靈藥師,靈巫師,最重要的是他的國策論得到了皇帝的重用,雖是青山書院的老師,卻是皇帝的益師。

  “嗯,既然晚清決定了,那就這樣吧。”

  漢成王點頭,想起了什麼似的詢問:“明日就是五大世家的考核嗎?”

  “是的。”

  晚清點頭,看沒自己什麼事了,忙斯L告安:“父王,晚清先行告退了。”
  “嗯,下去吧。”

  漢成王點頭,晚清又與林堯院長和馮志老師道了別,方走出書房,人還沒走遠,便聽到裡面林堯院長傳來的話:“王爺,你這位媳婦可是個有能力啊,只怕她有不同常人的能力也未可知。”

  “哪裡,哪裡。”

  漢成王的聲音響起,他只當別人是客氣,卻並未多想。

  一行人出了書房,回雪忍不住開口:“小姐,為何不讓童童直接進入青山書院呢?”

  那青山書院可不是誰想進就進得了的,從那裡出來的人,不管是身份上,還是名望上,將來都高人一等的。

  晚清停了一下身子,然後又往前走,淡淡的開口:“他只有憑實力進去了,方能讓別人信服,否則別人就會說他借助漢成王府的勢力進入青山學院的,我相信兒子有實力進入青山學院,不需要憑藉任何勢力進去。”

  “嗯,奴婢也相信小公子。”

  回雪聽了主子的點頭,童童確實有不凡的天賦,一定會進入青山學院的。

  “明日小姐陪小公子去嗎?”

  晚清點頭,兒子的考核自然是很重要的,她一定會前往,給他助威,一行人說著話回了古宛。

  這一日很安靜,一點事都沒有,夏候墨炎不知道去哪了,既沒在古宛出現,也沒再整出什麼事,而府內的其她人,一時也沒什麼動靜,所以晚清若得清閒,把腦子裡的事理理順。

  她想起軒轅夜辰說漢成王府有一座千機閣,裡面有很多寶貝,不知道那密室中除了鳳凰令還藏了什麼東西,有沒有什麼可以快速提升玄力的東西,晚清想著,心內盤算著,是不是該進一趟幹機閣,一來看看那鳳皇令究竟是什麼樣子?二來看看千機閣中究竟有什麼樣的寶貝,不過以軒轅夜辰的身手進入幹機閣都受了重傷,何況是她?

  一時間沒了想法,不過很快便有了好主意,軒轅夜辰現在在琉璃閣那邊,若是她讓他繪一張千機閣的暗器分佈圖,即不是容易得多,念頭一起,真恨不得立刻前往琉璃閣一趟,不過想想作罷,還是晚上再做打算吧。

  傍晚,晚清在花廳裡等兒子,明日便是五大世家的學業考核,她要好好陪陪兒子,讓他充分分揮出自己的能力,這樣便可晉級為高級藥師,只要他晉級為高級藥師,便可定為天賦驚人,進入青山學藥是不在話下的。

  晚清正想著,忽然門外有腳步聲奔進來,急衝衝的,竟是花鋤,小臉蛋蒼白一片,一進來便撲通一聲跪下來,喘著氣叫起來:“世子妃,小公子被人搶走了。”

  “什麼?”

  晚清陡的急急的起身,周身便罩著寒潭之氣,臉色難看至極,直覺上便以為那澹台文灝劫走了她的兒子,憤怒異常,這個陰險的男人,竟然如此鄙卑無恥,她都按他所說的嫁給夏候墨炎了,還為此成了楚京的笑料,他竟然又動手腳把他的兒子劫走了,一想到這個,晚清再也忍不住開口。

  “回雪,立刻給我去查他的下落。”雖然沒明著說是誰,但回雪已心知肚明是查誰的下落,就是那澹台文灝的下落,上一次小公子被搶也是他動的手腳,這一次肯定又是他動的手腳,想著便閃身出去,悄然的出府去找孫涵和流胤。

  古宛內,晚清心急的等候著情況,吩咐了花鋤下去候著,急也沒用。

  童童失蹤被搶的事,很快便傳遍了漢成王府,老太妃與漢成王夏候臻都派了人過來詢問情況。

  漢成王更是一得到消息,便派了王府的侍衛和馬成等人一起去搜索童童的下落。

  而晚清心知肚明,若是澹台文灝帶走了童童,一般人根本不可能找得到他,越想越憤怒,忍不住咒駡起來,這個該死的澹台文灝,真是太可惱了。

  眼看著天色已晚了,回雪回來了,遣退了花廳上的丫鬟,沉聲稟報。

  “小姐,孫涵和流胤一直在留意著澹台文灝的動向,就在這兩天,他們已經離開了楚京,根本不在楚京城。”

  這下晚清由焦急變成心驚了,若不是澹台文灝,又是誰搶走了她的兒子,如若是澹台文灝搶走了她的兒子,她至少不需要擔心他的安危,若是別人,只怕兒子有危險。

  想到這,晚清的心裡恐慌由然而起,焦慮的在房間內來回的踱步,回雪繼續稟報

  “孫涵和流胤,連同上次我們救了的軒轅太子都在府門外候著,若是知道童童的下落,他們立刻隨小姐一起去救童童。”

  晚清點頭,有孫涵,流胤,軒轅夜辰,再加上回雪與自己,這麼多的人全是青玄高手,就算那背後的黑手再厲害,也不可能救不出她兒子,可問題是眼下究竟是誰擄走了她的兒子。

  晚清正焦燥不安,頻臨瘋狂的時候,門外奔進來一個丫鬟,害怕的開口:“世子妃,有人用箭射了一封信進院子。”

  小丫鬟說完,雙手奉上一枝箭,箭頭中果然有一封信,晚清一見,緊走兩步,拿過箭把信取了下來,只見信上渺渺數語,卻已清楚的道出是何人劫走了她的兒子。

  晚清忍不住的用力一捶身邊的桌幾,發出冷沉嗜血的聲音。

  “該死的東西,我絕對饒不了這混蛋。”

  一側的回雪走過來,輕聲問:“是誰劫走了小公子?”

  “你看。”

  晚清把手中的信遞到回雪的手上,回雪瞄了幾眼,方知道那搶走小公子的不是別人,而是稼木蕭遙,這信正是稼木蕭遙派人送來的,他在信上說今夜子時在城門前候著小姐,讓小姐與他一起回蒼狼國去,若是子時一過,她還未出現的話,他便帶了童童離開金夏國,回蒼狼國去。

  這下不但是晚清,連回雪都被炸毛了,臉上布著冷霜,把手中的紙揉碎了,緩聲開口:“小姐,現在還是趕往城門口,否則時間來不及了。”

  “好。”

  晚清點頭,領了回雪往外走,吩咐廳堂內的小丫鬟:“下去吧,別驚動別人,我去找小公子了。”

  “是,世子妃。”

  門外喜兒和福兒看主子心急火燎的走出來,著急的跟著回雪的身後一路往外走去:“小姐,小姐,”

  “你們留在古宛內,我們去找小公子。”

  晚清命令,喜兒和福兒只得留在古宛內,不知道現在究竟是什麼情況,同樣心急不安起來。

  晚清沒有從王府的大門出去,直接從東北角的小門閃了出去,小門外,停著兩輛馬車,前面的馬車上,駕車的正是流胤,一看到晚清出現,忙躍下來閃到晚清的面前:“老大,有沒有消息?”

  “嗯,被稼木蕭遙那個混蛋給劫走了,現在正在城門口等著呢,我們馬上去城門口。”

  “好。”

  流胤一聽,沉聲應了,又閃身躍上馬車,後面一輛馬車上駕車的是孫涵,車內坐著的是軒轅國的太子軒轅夜辰,聽到晚清的說話聲,那軒轅夜辰從馬車上下來,與晚清打招呼。

  “晚清。”

  “軒轅太子?”

  晚清點頭,因為心裡著急,她倒是把這軒轅夜辰給忘了,他受的傷可大好了,抬首望過去,只見軒轅夜辰臉色不似前兩日的蒼白,恢復了過來,一臉如水的笑意,在暗夜中,令人覺得溫暖,眉眼如畫,卻是那種陽光般柔融的溫潤,此刻一臉關切的望著晚清。

  “你別著急,我們一定會救下童童的。”

  “嗯,晚清在這裡謝過了。”

  晚清說著便上了馬車,她不能再耽擱了,軒轅夜辰也閃身上了後面的一輛馬車,兩輛馬車一先一後的駛離漢成王府的街道,直奔城門口而去。

  兩輛馬車專挑寂靜的街道走,一路直奔城門口。

  漢成王府離城門有一段路程,所以晚清生怕時辰有誤,一再的叮嚀流胤,快馬揚鞭,一刻也不能耽擱,那稼木蕭遙是什麼樣的人,她是知道的,雖說他惡劣,鄙卑無恥,不過既然說了等她到子時,就不可能多等的,再一個他在信上還說了,不准驚動漢成王府的侍衛,否則她就別想見到他兒子。

  馬車內,晚清唇角牽出冷笑,他大概以為自己是有恃無恐了,卻不知道她手裡也是有人的?

  城門口,安靜無聲,如入無人之地,守門的兵將,竟然沒有一點的動靜,而城門也被打開了,一輛馬車,融在月色的光芒中,車駕前面,隨意的歪靠著一人,冬夜中,衣著單薄,竟無半點寒冷之態,慵懶的賞看風景。

  流胤一拉僵繩,馬車嘶鳴一聲停了下來,他沉聲稟報:“老大,那混蛋就在城門口呢?”

  馬車內,晚清一聽,身形一動,便躍身而下落到了地上,回雪緊隨其後的跟著她躍了下去,兩人一落地,便朝城門口望去,只見諾大的城門前寂靜無人,可見那些兵將是被稼木蕭遙動了手腳的,只怕都被迷昏了,金夏的守城兵將還真是懶散,要不然也不會如此輕易便中招了,不過晚清此刻最關心的是她的兒子童童,再也忍不住叫了起來。

  “稼木蕭遙,你個混蛋,我兒子呢?”

  稼木蕭遙眼見著晚清過來,前後左右的瞄了一眼,只見到她和一個婢女,竟然沒有別的人,忍不住輕撇唇笑了起來,這女人還真是膽大包天啊,或者她也想隨了他離開金夏國,想到這,稼木蕭遙倒來了興趣,翻身坐好,愉悅的開口。

  “晚清是打算和我一起去蒼狼國了嗎?”

  “呸,稼木蕭遙,你枉為一國之皇子,我仍是有夫之婦,你說出這種不要臉的話來,也不怕惹天下人恥笑,快讓我兒子出來?”

  晚清忍不住大罵,領了回雪便往前走去,後面一輛馬車內的軒轅夜辰陡的溫雅出聲:“晚清,小心上當。”

  他一聲落,人已從馬車內脫穎而出,直落到晚清的身邊,溫潤如暖玉,卻在一抬首對上稼木蕭遙的視線,眼神遽變,冷冷的開口:“稼木王子,沒想到你竟是這等的小人。”

  稼木蕭遙微愣,望向軒轅夜辰,然後左右瞧了一眼,確定只有軒轅夜辰一人,忽爾又笑了起來。

  “軒轅太子怎麼也和晚清攪和到一起了,看來本王子真是好眼光啊,一眼相中的人,竟有如此多的人相中,這說明什麼,說明本王子獨具慧眼。”

  他娃痞玩笑,說得開心,晚清與回雪等人的臉色難看陰驁,童童不知道怎麼樣了?

  一想到這,晚清再也忍不住叫起來:“稼木蕭遙,我兒子呢?讓我見見我兒子。”

  稼木蕭遙一聽,涼薄的唇一勾,便是妖嬈的笑,輕拍兩下手,輕閒的開口:“好。”

  只見他手掌拍過之後,高大的城牆上空,墜下一物來,懸在半空晃蕩著,那被吊在半空的人不是她兒子又是何人,想到兒子被人吊著,晚清五臟六肺都抽搐成一團了,偏偏這時,童童的聲音從上面響起來。

  “娘親,娘親,童童沒事兒,童童沒事兒。”

  小傢伙雖然被吊著,卻並不害怕,因為稼木蕭遙只吊著他的腰了,並沒有捆綁住他的手腳,大概是以為小孩子沒什麼能力,這正給了童童機會,他正在等候著,可是卻害怕娘親著急,所以才會如此叫著。

  晚清一聽,更是心如刀絞,怒瞪向稼木蕭遙:“稼木蕭遙,你快放了我兒子,否則我決不會和你善巴干休的。”

  “晚清,若想我放了你的兒子也行,你與我一起回蒼狼國去,我便放了你兒子,不但如此,我還會認他做兒子。”

  童童一聽稼木蕭遙的話,忍不住大罵起來:“呸,你個娘娘腔,我不稀罕你當我爹爹,你以為你是誰啊,不要臉的臭女人。”

  此言一出,稼木蕭遙臉色陡的一沉,不過卻沒有直接發作,而是沉聲開口:“上官晚清,你倒底答不答應,如果不答應我就直接讓手下放開繩索,你兒子非摔成肉漿不可,現在就等你一句話了。”

  晚清飛快的抬頭望著吊在半空晃蕩的兒子,臉色是一片慘白,這麼高的距離,兒子有把握全身而退嗎?她正盤算著,童童生怕娘親答應那娘娘腔,早有了主意,朝上首的昭昭命令:“昭昭,給我咬他。”

  一語落,那昭昭如一枝離弦的箭般,直射向那抓著童童繩索的黑衣人,一雙利爪毫不留情的對準他的眼睛抓去,昭昭的能力不錯,唯一的弱點,便是害怕人多,人多便會沒主意,但這暗夜中,對付那單獨的人卻毫不手軟,一抓之下,只聽得一人吼叫起來,疼痛使得他手一松放開了童童,而昭昭並未停留,再次撲向另外一個黑衣人,就那麼左抓一下右抓一下,再次一人叫了起來,它小身子一竄,從城牆上滑落下來,追隨著童童而下。

  童童的小身子直往下墜,他玄氣陡的一提,便變換了一個姿勢,小腳尖往腳上蹬去,借力生力,否則他的玄力絕對支撐不了他的身子,一人一猴直往下墜,而晚清一看到兒子的動作,早飛躍而起,同一時間,稼木蕭遙的身子也動了。

  他是藍玄級別,自然比晚清快得多,可是晚清扔了一粒藥丸,那藥丸是迷煙蛋,一粒擲出去,便生出迷煙,稼木蕭遙一個停滯,慢了下來,晚清朝流胤等人命令:“擋住他。”

  “是,老大。”

  流胤和孫涵身形一動,便躍了出去,正面對上了稼木蕭遙,這時候,稼木蕭遙的手下,從城牆上躍下來,竟有數十人,回雪和軒轅夜辰也不閑著,迎身而上,一時間打鬥成一團。

  而晚清已躍到兒子的身邊,一伸手抱住他的小身子,昭昭也一躍而就,跳到她的懷裡,一大一小外加一個猴子,總算穩穩的落地了。

  想到兒子剛才一連串的動作,晚清嚇出了一身的冷汗,她知道兒子為什麼那麼做,就是怕她答應稼木蕭遙去蒼狼國,所以他才會臨場發揮,幸好什麼事都沒有,晚清緊摟著兒子,母子二人抱在一團。

  暗夜中,那打鬥越來越灝烈,稼木蕭遙眼見著童童回到上官晚清的身邊,自己再打下去也沒什麼意義,現在再想讓上官晚清跟他走是不可能的,眼下他已不能再待在金夏國,他還有別的事要做,本來想帶了這女人離開的,誰知道她根本不願意跟著他走,稼木蕭遙想著心頭愁悵無比,他這樣的人,一直瞧不起女人的,誰知道偏會對上官晚清入眼,她不似一般的女子,聰慧絕頂,武功不凡,若得了她,便是得了一雙好的臂膀,他自認與她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可惜上官晚清不這樣認為,她寧願留在金夏國,留在那個傻子身邊,想到這,稼木蕭遙不由得對夏候墨炎那個傻子生出嫉妒心來,那傻子倒是好福氣。

  一邊想著一邊一揮手,收手退出去三步開外,陰驁冷沉的開口。

  “上官晚清,今日被你躲過了,不過我稼木蕭遙看中你是你的福氣,我不會放手的。”

  他說完,正準備閃身離開,忽然便聽到街道邊再次的響起馬蹄聲,眨眼數匹駿馬疾駛而去,馬上幾人翻落下來,那為首的人竟然是夏候墨炎,先前他一進府便得到消息,童童被人綁架了,所以心急火燎中,聽到小丫鬟說什麼城門口,立刻便領著王府的侍衛追了過來,沒想到趕過來的時候,童童沒事了,他遠遠的走來,一顆心終於落地了,可是離了幾步之遙卻怔在原地了。

  只見童童偎在晚清的懷裡,她的身側站著的是溫潤如暖玉的軒轅夜辰,軒轅夜辰光華如玉的容顏上滿是氤氳的笑意,一雙深邃的瞳仁中馥香溢人,神彩逼人,和晚清母子二人待在一起的畫面,是那麼的刺眼,令夏候墨炎呆愣著,不知道為何他的心中是那麼的不舒服,那麼的不自在,似乎原本屬於自己的東西被別人惦記著了,這感覺十分的奇怪?究竟是什麼一時說不出來。

  夏候墨炎正想得入神,不遠的稼木蕭遙一看到他的出現,早怒了,就是因為這個傻子,才使得上官晚清不願意跟著他走,想著心裡惱怒萬分,一個傻子竟然還欺淩上官晚清,該死的東西,想著身形陡的爆漲開來,快如閃電般的往夏候墨炎身側疾去。

  而夏候墨炎第一時間便感應到了,正待閃避開來,誰知晚清一直盯著稼木蕭遙的動作,生怕他做出不利於大家的動作,此時一看,便知道稼木蕭遙想對付墨炎,想都沒想,直覺上便放開了童童的小身子,橫飄了出去,一把推開了夏候墨炎,自己再想閃避開已來不及了。

  那稼木蕭遙沒想到晚清竟然想也不想便護著這傻子,心中嫉妒更深,可是卻害怕這一掌下去,晚清非死即傷,生生的把玄氣回收,倒使得自己血脈逆流,胸口一麻,受了內傷,他再不敢耽擱,立刻一展身躍上城門前的馬車,一聲令下,所有人離開了城門口,離開了金夏,回蒼狼國而去。

  至於晚清,雖然稼木蕭遙收回了許多玄力,可是仍然被他的藍玄之氣所傷,身子承受不住的咳嗽了一聲,軟軟的往地上倒去,回雪和流胤等人臉色大變,飛快的沖過去抱住主子的身子。

  “小姐,小姐,你沒事吧。”

  晚清搖了搖頭,雖然臉色有些白,但她知道自己並沒有受多重的傷,心知肚明那稼木蕭遙是收回了玄力的,要不然她必死無疑,沒想到那男人竟然臨門收回了玄力,這玄力的後勁特別的強,他這麼一收,自己必然受傷了,想到這,晚清真不知道該氣還是該怒了?

  夏候墨炎呆愣愣的望著眼前的一切,直到童童心疼的聲音響起來:“娘親,娘親,你沒事吧,你沒事吧?”

  夏候墨炎才回過神來,飛快的奔到晚清的身邊,望著她,只見她一貫清靈柔美的面容,蒼白如紙,唇角還溢出一兩滴血,這畫面生生的刺灝到了夏候墨炎,心忽然便疼了,像被針刺了,為什麼,她為什麼要這麼做?再也忍不住蹲下身子望著晚清,嚅動唇。

  “為什麼,你為什麼要這樣做?”

  從來不知道被人護著,竟然胸中刺痛,有誰會想過拼死護他周全的,可是他所做的事叫什麼事啊?夏候墨炎的胸中阻著一口氣,很痛苦,望著晚清。

  晚清不知道夏候墨炎心中的痛苦,以為他被嚇著了,笑著安慰他:“墨炎,沒事了,你別擔心,我沒事。”

  “娘子。”

  夏候墨炎開口,他一個字說不出來,胸中,眼中似乎有什麼東西溢出來。

  “世子爺別擔心了,小姐不會有事的。”

  回雪看夏候墨炎似乎挺傷心的,忙勸解著,童童雖然傷心,但看到爹爹難過的樣子,他也就不計較他了,而且他知道娘親不會有事的,想著便伸出手握著夏候墨炎的手勸著:“爹爹,不會有事的,你放心吧,娘親是不會有事的,你別擔心。”

  夏候墨炎望向童童,又望望晚清,忍不住輕輕的在心裡想著,他是不是該記著的是她的好,如若沒有當初的一切,又哪來的童童,哪來的他與她之間的糾集,想著心急的開口:“娘子受傷了,怎麼辦怎麼辦?”

  眾人一聽他的話,便反應過來,晚清受傷了,還是趕緊回去吧。

  晚清瞄了一眼周遭,現在她的身份也爆光了,這兩個男人肯定知道她就是玻璃閣的幕後主子了,所以還是去琉璃閣療傷吧,別回王府驚動別人了。

  “我們去琉璃閣吧,別驚動王府的人了,墨炎讓幾名侍衛回王府去稟報父王,就說童童沒事了。”

  “好。”夏候墨炎應聲,吩咐那幾名跟過來的侍衛回王府去稟報,童童找到了,幾人應聲又望了一眼,轉身策馬離去,剛才的一幕,他們看得很清楚,世子妃竟然奮不顧身的護了世子爺,她真是有情有義的人,世子爺這幾日做得太過份了,馬蹄聲漸遠。

  回雪扶了晚清上馬車,夏候墨炎抱著童童緊隨其後的上車,和晚清坐在一輛馬車內,那軒轅夜辰瞳仁有些幽暗,不過卻什麼都沒說,依舊是一臉的笑意,轉身上了後一輛馬車,別的人翻身上馬,跟著流胤的馬車後面一路回琉璃閣去了。

  一夜眨眼過去了,天亮了,琉璃閣中,晚清望向兒子童童,想到他今兒個要參加五大世家的學業考核,如果能拿到高級藥師,那麼他憑藉自己的能力進青山學院是輕而易舉的事了,對他老師來說,也是報了恩的,因為能教出一個天才來,他的名聲自然不可同日而語。

  “童童,天色已不早了,你用了早飯,去上官府學堂吧,今日可是五大世家的學業考核。”

  “娘親,童童不想去。”

  童童看到娘親受傷,哪裡願意離開,一直死守在晚清的身邊,晚清搖頭安慰他:“娘親,待會兒會用玄力修復一下,不會有大礙的,你忘了這五大世家的學業考核,可是老師與娘親對你的希望。”

  “娘親?”

  童童不說話了,晚清望瞭望身邊一直很安靜的夏候墨炎,輕聲的開口:“墨炎,你陪童童去參加五大世家的學業考核吧。”

  “可是娘子?”

  夏候墨炎雋美的五官上同樣布著不放心,微嘟起了嘴,心裡酸酸的,他不懂自己這是怎麼了?卻知道現在自己別提多懊惱了,就從夜裡晚清幫他擋了一掌後,他豁然開朗,晚清一直是一個清明的女子,她能嫁與他,雖說是因為自己另一個身份的逼迫,可是她卻從未嫌戾過他,憑她的能力,反而是真心的待了他的,可是自己一直記著的是六年的前的事,說實在的六年前對他確實造成了很大的陰影,所以一知道她便是六年前的人,心裡便憤恨不已,憤怒蒙憋了人的眼睛,使得他只想讓她難堪一些,卻忘了她也受了很多的苦,如果說當初她做錯了什麼,她已遭到了懲罰,一切足夠了,她生了童童,使得自己成了楚京的笑話,而他還想報復什麼?

  夏候墨炎心中一番反反復複的思想,不過臉上卻沒表現出來,望著晚清。

  晚清伸手拍拍他,安慰:“好了,和童童去吃點早飯,然後陪他一起去上官府的學堂,我不會有事的。”

  夏候墨炎望望晚清又望望童童,知道她最關心的便是童童的事,所以點頭:“好,童童,我們走吧,娘子不會有事的。”

  “回雪,別總記得他的惡,他是無意的,何況他幫過我幾次,就算他沒幫過我,我也不忍心有人對他下手,必竟他是無辜的。”

  “小姐。”

  回雪不在說話,她知道小姐做人的原則,有怨報怨有仇報仇,但對於沒有能力還手的人,她一概不會計較,誰讓世子爺腦子不太清爽呢,所以小姐只要一天是世子妃,就一天會幫著他的。

  晚清洗盥完,便覺得餓了,回雪領著人張羅了一些吃的放在外單間,扶了小姐出去用飯。

  剛坐到桌邊,門外便有人求見,正是那軒轅國的太子,軒轅夜辰。

  “讓軒轅太子進來吧。”

  晚清一邊吃東西,一邊吩咐,回雪便去門外請了軒轅夜辰進來,軒轅夜辰的身後還跟著孫涵,二人一先一後的走進來,見晚清的神色恢復了不少,正安然的用飯,總算放下了心。

  “坐下吧。”

  晚清抬首示意二人坐下,軒轅夜辰和孫涵坐了下來。

  “你沒事吧?”

  軒轅夜辰關心的開口詢問,晚清抬頭望他,這軒轅夜辰她一共見過三次,在上官府見過一次,受傷那天晚上與昨晚見了兩次,不過都沒此刻來得真切,這個男人五官立體而出色,舉手投足更是帶著一股悠然飄遠,唇齒間的笑意迷人而優雅,真像那暗香襲人的梨花,清雅淡然,雖不是最奪人視線的一個,卻絕對是讓人願意靠近的一個,晚清想著,點首。

  “我沒事,你呢?傷是否好了?”

  軒轅夜辰點頭,他的傷已沒什麼大礙了,不過他倒是領教了漢成王府的幹機閣,沒想到果然如傳說中的一般機關重重,一般人想進千機閣根本不可能。

  除非有千機閣的地圖,聽說這千機閣曾走過世的無悔老人畢生心血,他一身創下暗器無數,這千機閣便是他的心血,而漢成王夏候臻便是無悔老人的弟子,當年那無悔老人住在漢成王府,暗中設計了這千機閣,裡面有數不勝數的暗器,還有漢成王府的寶貝,那鳳皇令定然藏在千機閣中。

  “那天晚上,你進千機閣,可曾看到那鳳皇令?”

  晚清已吃飽了,放下筷子,示意回雪收了出去,她換了一個位置望向軒轅夜辰,對於這千機閣,她倒有些興趣,想看看裡面倒底隱藏了什麼東西,那天晚上,她救了軒轅夜辰,後在王府內轉了兩圈,終於找到幹機閣在什麼地方,外表看上去,並沒有什麼厲害之處,不過四處倒是有不少的侍衛把守著。

  晚清提到那天晚上,軒轅夜辰黯然,見不到鳳皇令倒是其次,他傷心的是,平白失了數十個侍衛,幸好當時他們進漢成王府時都是換了裝進去了,沒有留下什麼把柄,否則憑那些侍衛服,就會給軒轅國帶來麻煩。

  “沒看到,那千機閣根本進不去。”

  晚清知道以軒轅夜辰的身手,竟然進不了千機閣,可見那千機閣是十分厲害的地方,她能進去嗎?

  想著便沉默不語,房間裡陷入了寂靜,軒轅夜辰拿出一張圖紙開口:”這是我繪的圖紙,就是千機閣的暗器分佈圖,裡面究竟還有多少重,我不知道,但是我和手下已闖了十八重。”

  “闖了十八重,還沒有倒頭,那千機閣外表看上去只是三層不高的小樓,沒想到竟然設計如此多的機關,想來定是密密麻麻的了。”
一路好走,寶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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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0-27 00:06:12 |只看該作者
第074章

    房間裡,晚清一邊看一邊研究,圖紙上精細的繪出了十八重機關的分佈,以及觸碰到何種東西便會引發暗器,當真是令人歎為觀之,精妙之絕。

  軒轅夜辰沉聲開口:“其實對於鳳皇令,我並不稀罕,只是怕金夏國的皇帝用這鳳皇令來調集鳳皇教內的高手,刺殺各國的君皇,這樣一來,天下只怕亂了,這數百年來,四國共存,周遭並存著數個小國,從來沒有亂過,但是天下由來,分久必合,合久必分,所以我怕有些一劫。”

  軒轅夜辰擔心,晚清抬首望向他,覺得這軒轅太子雖然武功不是頂尖的,但他心智卻絕對的高明,而且還有一顆普懷天下眾生的仁慈之心,一國之太子,真是難得,比起金夏國的夏候洛晨好太多了。

  “軒轅太子其實不該擔心這鳳皇令,我倒是擔心另外一件事。”

  “呃?”

  這次不但是軒轅夜辰,就是孫涵和回雪都被吸引住了,一起望向晚清,晚清輕蹙眉,慢慢的開口。

  “如果我估計不錯的話,現在在漢成王府的鳳皇令是個假的鳳皇令,如果這是假的鳳皇令,那麼有沒有真的鳳皇令呢,如果有真的鳳皇令,那麼它在何人手中,如若在鳳皇教人的手中,倒無所謂,因為他們一直未有行動,最可怕的是那真的鳳皇令在稼木蕭遙手中,我曾聽聞,稼木蕭遙的兄長,前太子稼木蕭塵就是因為四國比賽中失利,被人譏笑,所以一怒自殺而亡的,這次的挑戰賽上,有眼睛的人都看到了,稼木蕭遙出現就是為了羞辱報復各國,以他的頭腦,一定會想過,如果鳳皇令失手會怎麼做,那麼就會有第二套方案,這才是真正可怕的地方,他會製造真正的禍端。”

  晚清說完,房間裡死一樣的沉寂,人人深思,最後軒轅夜辰顯然認同了晚清的說法,所以滿臉的驚疑,心中不由焦急起來,如果真的是這樣,那麼稼木蕭遙回蒼狼國,必然會動手制定第二套的方案,他必須立刻啟程回軒轅國,稟報父皇,讓他小心以對。

  “晚清說得沒錯,我要馬上回軒轅國去。”

  “小心點。”

  晚清叮嚀,當軒轅夜辰朋友一般,這軒轅夜辰身上的戾氣很輕,果然不愧是五公子之一的護花公子,一向憐憫別人,不但是女子,連天下的百姓,他也愛護著。

  軒轅夜辰點首,望著晚清,笑著叮嚀:“若是有什麼需要的,請派人去軒轅國找我,我一定會盡全力的幫助你。”

  其實他倒更願意留在這裡待兩天,可惜事關國之重事,男兒又豈能兒女情重,父皇可不能出一點的意外,否則軒轅的百姓可就陷入了峰煙戰火。

  “好,若有需要,我一定會去找你。”

  晚清也不和他客套,豪爽的笑著開口,軒轅夜辰也笑了,晚清吩咐孫涵:“立刻準備一輛馬車把軒轅太子送出城。”

  “是,”孫涵和軒轅夜辰一先一後的走了出去,房間裡,晚清端看手上的圖紙,越看越驚歎那打造出千機閣的人,真的是暗器之中的高手,什麼樣的暗器設計都想得到。房間裡寂靜無聲,孫涵從外面掀簾走進來,喚了一聲:“老大,吩咐了人送軒轅太子出城去了。”

  “嗯,那就好。”

  晚清點頭,想起什麼似的,收起了圖紙,那孫涵忍不住提醒她:“老大,你可別闖那幹機閣。”

  他們老大什麼都好,就是有一樣,好奇心太重,一般只要她感興趣的東西,她都會研究一番,這可不是開玩笑的,軒轅夜辰的身手不准老大差,相反的說不定更高一點,可是他竟然受了重傷,才闖了十八重機關,所以老大若是受了傷怎麼辦?

  孫涵一說完,晚清輕笑,不理會他,其實她確實對這千機閣感興趣,對裡面的東西感興趣,她想進去看看那鳳凰令究竟是真是假,還有一個她想看看千機閣裡,有沒有可以能快速提升人玄力的東西,若是有,真是天助我也。不過她可不會告訴孫涵這些情況,倒是有另外一件事要做。

  晚清望著孫涵:“孫涵,我想關掉琉璃閣,我預估著接下來只怕有一段動亂的時候,我們手中的銀兩不少,所以暫時先休息一段時間,把鋪子賣掉,你和流胤二人保護童童,我怕他再出什麼事。”

  晚清一開口,孫涵立刻介面,點頭:“好,我會儘快著手去辦,其實我早就想這麼做了。”

  “嗯,那你去辦吧,流胤先暗中保護童童,等你辦完了手中的這些事,與他一起保護著童童。”

  “是,老大。”房間裡,晚清安排妥當,便站起了身開口:“童童的考核不知道怎麼樣了?我去為他助助威。”

  “是,小姐,童童一定會很高興的。”

  回雪伸手扶晚清,準備出去,剛走到門前,便有一人從門外風風火火的闖進來,不是流胤又是何人,他一走進來,見到晚清面色好多了,才放下心來,叫起來:“老大,你可算沒事了,嚇死我了。”

  “嗯,我沒事,你別擔心。”

  晚清點頭,想著又吩咐了一遍流胤:“我準備把琉璃閣關了,孫涵先去處理一下鋪子的問題,你呢?先暗中保護童童,不能讓任何人傷害他,還要不讓人知道有你們的存在。”

  “是,我知道怎麼做?上次有人劫童童,我怕人家認出來,所以便用黑布蒙了臉。”

  流胤有些小得意,回雪瞪了他一眼:“少臭美了,是誰被人家打傷了,還得意呢?”

  這下流胤不說話了,晚清望了一眼他們兩個,好笑的開口:“你也別給阻他的心,其實是那人太厲害了。”

  澹台文灝的能力肯定不是她們可以比的,所以這不是流胤的錯,但這一次不但是流胤,還有一個孫涵,孫涵的主意一貫多,所以有他在童童的背後保護著他,她倒是放心得多。

  “還是老大說的對。”

  “好了,現在我去看童童的考核。”

  晚清想起兒子的考核,若是錯過了未免可惜,忙忙的開口。

  “老大,我送你過去。”

  “不用了,再引起別人的注意,你還是隱秘一些。”

  嗯,那我暗中跟了你們去。

  流胤開口跟上晚清的腳步,其實他的個性倒更願意保護童童,不願意整日守在琉璃閣中,想到可以進漢成王府,他便在心裡打起了小九九,若是有人欺負老大,他要如何對付他,尤其是夏候墨炎,是第一個饒不過的人,可老大昨兒晚上偏偏還救了他,本來他不甘心,後來一想,那人腦子不好,沒法計較,不過別的人若是再惹老大,他是絕對不承認的。

  流胤一想,那晚清便知道了,腳步未停,不過話卻扔出來。

  “別生事兒,聽到沒?”

  流胤吐了吐舌頭,有些不甘心的應聲:“知道了,老大。”

  琉璃閣門前有馬車,流胤吩咐一個手下駕車送晚清與回雪去慕容家的書堂,自己則騎了馬在後面不緊不慢的跟著,一路往慕容家的學堂而去。

  五大世家的學業考核,已到了白熱化的階段,那就是評委評選出此次的前三名。

  晚清領著回雪進去的時候,正好聽到裡面的評委在宣讀此次比賽的前三名人選。

  “第三名柳風暖,今年十歲,知識課七級,玄力修為綠玄二品,綜合分八點一分。”

  如潮的掌聲響了起來,一個十歲的年紀,知識課七級,玄力修為已達綠玄二品,可見是極有天賦的,雖不是天才,但也相差無幾了,這柳家倒走出了一個人才,晚清想著,和回雪站在最後面張望,只見學堂裡竟然不少的人,黑壓壓的坐滿了,連一個座位都沒有。

  這時候臺上又響起評委的聲音:“此次考核的第二名,名慕容雋,年十二歲,知識課八級,玄力修為綠玄二品,中級巫師,綜合分八點九分。”

  這慕容家的實力果然不能小覷,再次獲得了不錯的成績,慕容雋倒是一個全才的人物,不但知識課達八級,綠玄二品,還是一個中級巫師,掌聲再次響起來,晚清與回雪忍不住的緊張起來,不知道這第一名是誰,會不會是兒子,如果今日考核兒子能拿到五大世家的考核第一名,那麼他就會以天才之名涎生,再不會受到別人的恥笑了。

  在玄武大陸上,世人更重視的是實力,實力代表一切。

  四周安靜下來,很多人和晚清回雪一般緊張,都想知道這第一名的成績花落誰家?不過剛才的比試場上,很多情況大家都看到了,心中多少有些數,只有晚清與回雪,不知道先前的比試情況,所以此刻緊張萬分。

  忽然耳邊響起一道低沉的聲音:“晚清過來了?”

  聲音不太大,所以沒引起什麼人的注意,晚清一掉首,便看到這說話之人竟是慕容奕,俊美的五官上攏了一層笑意,彬彬有禮的開口。

  晚清瞄了他一眼,不想理會他,看到這男人,心情便大打折扣,偏在這時,另一道聲音響起來:“娘子,娘子過來,過來,坐這裡。”

  這聲音一起,整個學堂內的人都注意到了上官晚清,齊刷刷的視線望了過來,各人的心中不由得浮起疑雲,不是傳說這傻世子幾日不進新房嗎?那按理也不該理這上官晚清啊,可是看他此刻的粘乎勁,不像是那樣啊,大家正猜想著,那夏候墨炎再次招手:“娘子,娘子過來坐下,我給你占了一個座位。”

  頓時所有人都一臉的黑線條,好多人都站著,他竟然理所當然的多占了一個位置,還叫得這麼大聲。

  一時間憤憤的望向夏候墨炎,只見那傻子五官雋魅,笑意灝灝,耀眼至極,看得人呆愣愣的目眩眩的,晚清本不想理會夏候墨炎,可是身邊站著一個慕容奕,臺上兒子正滿臉熱切的望著她,不時的揮著手,再加上不少人望著她,她只得頭一低,走到夏候墨炎的身邊,瞪了他一眼,坐了下來。

  回雪則蹲下來,陪著主子望向高臺,那夏候墨炎在晚清的身邊關心的問:“娘子,你傷好了嗎?”

  晚清點頭,淡淡的開口:“沒事了,還是看看第一名究竟是誰吧。”

  “一定是我兒子,你不知道他剛才有多捧。”

  夏候墨炎自豪的口氣,完全把童童當成自己兒子的神態,使得晚清倒是頗感動的,沒說什麼話望向高臺上的那些評委,五大世家都有人,就是上官府的曹長老也在評委裡面,雖然上官府不受人待見,但是曹長老還是德高望重的,只見那評委開台說第一名。

  寬大的學堂中,鴉雀無聲。

  只聽評委的聲音響起來:“第一名夏候艮童,今年五歲,知識課六級,玄力修為黃玄一品,高級藥師,綜合分九點一分。”

  評委的話音一落,掌聲如雷,持久不息,所有人都望向上官晚清,這一刻她不再是楚京的笑話,不再是未婚生子不知廉恥的那個女人,她是天才的母親,能生出這種天才,不是凡人能做到的,不愧是楚京第一才女,只有她這樣聰慧的女子才會生出天才。

  這一刻,夏候墨炎的臉上是自豪,他似乎忘了才不久的功夫,他還惡整晚清了。

  此刻他滿心的欣喜,滿心的喜悅,滿心的驕傲,還有對晚清的愧疚。

  而另外一個人的臉上也是豐富多彩的神色,那就是慕容奕,俊美的五官上籠罩著懊惱悔不當初,若不是當初的設計,他將會娶上官晚清進門,那麼這個孩子就是他的,天才兒子將是慕容家的孩子,他將會是慕容府的世子,可是這所有的一切都被他毀了啊,一時間痛恨起自己來。

  慕容府的學堂裡,評委一抬手,掌聲停止,開始給前三名的學子發紅皮冊子和獎品,紅破冊子是特製的,第一名的獎品,竟然是一支百年以上的冰雪蓮,這可是煉藥的最好藥材。

  童童在上面興奮得笑彎了眼睛,一手舉著紅皮冊子,一手舉著那放冰雪蓮的錦盒,不時的沖著晚清揮動著。

  晚清亦笑著向兒子揮手,這時候學堂裡好多人站了起來分散開往外走,也有人過來與晚清道喜,一時間熱鬧不斷。

  童童早從高臺上奔了過來,直往晚清的面前鑽,揚起手中的東西:“娘親,娘親。”

  那些道喜的人笑著點頭離開,不時有人發出歎息,然後嘀咕,瞧人家的孩子怎麼生的,自家的孩子又是怎麼生的。

  這人話落,便有人介面,人家娘親是第一才女,你是什麼,還羨慕從家。

  說什麼的都有,熱鬧極了,晚清卻不理會別人,一把抱起兒子:“兒子,今兒個不錯,給娘親長臉了。”

  一側的夏候墨炎湊了過來,眉眼如畫,笑意做灝,邪魅介面:“也給爹爹長臉了。”

  晚清瞄了他一眼,沒說什麼,不過也沒給他好臉色,翻了白眼,抱著兒子順著人流往外走去,忽地身後一道聲音響起:“世子爺,世子妃請等一下。

  一家子停了下來,掉首望過去,只見叫住他們的竟是上官府掌管學堂的曹長老,滿臉的紅光,今日童童確實給他和上官府長臉了,雖說他現在叫夏候艮童,可是人人都知道他是上官晚清的孩子,是他曹長老的關門弟子,所以這不枉他教了他一次。

  晚清笑望著曹長老客氣的開口:“曹老長,您有什麼事?”

  “世子妃,此次童童拿到了考核的第一名,按照規定可以進青山書院入讀。”

  說到這個,曹長老便有些不舍,他教童童的時間還不長,與他的感情十分的好,若是他進了青山學院,以後他便見不到這可愛的小傢伙了。

  晚清點頭,她知道這件事,先前本來父王還想讓兒子直接進青山學院,按理呢,進青山學院肯定比在上官府學堂更有出息,不過兒子還小,所以她不心急,去不去青山學院是他自己的事,想到這,晚清望向懷中的兒子。

  “童童,你說你要不要進青山書院?”

  童童一聽娘親問他的話,認真的想了一下,然後望向晚清:“娘親,這個我可以自己做主嗎?”

  “當然可以,不管你做出什麼決定,娘親都支持你。”

  “嗯。”童童點頭,然後望曹長老:“老師,我不想去青山學院,我喜歡學堂裡的朋友,喜歡老師,所以我可以繼續留在學堂裡嗎?”

  曹長老一愣,望向晚清,他心裡是滿滿的感動,這小傢伙怎麼就是如此的善解人意呢,他自認還有些東西可以教給他,若是他真的沒有東西教給他了,他一定會送他去青山學院,只是世子爺與世子妃會同意他一個小孩子的做法嗎?

  晚清淡淡的勾唇,笑著開口:“既然童童不想離開,那就繼續跟著曹長老學習,讓曹長老費心了。”

  “不,我很高興教導他。”

  曹長老立刻高興的笑了,神彩奕奕,臉上的線條舒展開了,伸出手摸著童童,慈愛的開口:“童童,那明天早上記得來上學。”

  “是,老師,童童不會遲到的。”

  童童揮了揮手中的紅皮冊子,開心笑起來,等到曹長老離去,只見慕容家的學堂裡,空蕩蕩的,已沒什麼人了,晚清抱著兒子領著回雪往外走,那夏候墨炎俊魅的五官上,閃過一絲奇怪:“童童,為什麼不去青山書院,那裡可是特別的好。”

  童童聽到夏候墨炎問,瞄了他一眼,並沒有急著回答他的話,倒是把手中的紅皮冊子,錦盒遞到回雪的手中,自己伸出手抱了夏候墨炎懷裡的昭昭,昭昭立刻高興的吱吱嗚嗚的,他才慢騰騰的開口。

  “為什麼要進青山學院,我喜歡我的朋友們,喜歡老師,所以我不想去青山學院,而且娘親說了讓我做主的。”

  晚清早就想到這個問題了,兒子一向念舊,而且曹長老絕對是個稱職的老師,若是他真的沒什麼可教兒子了,他一定會讓兒子進青山學院,所以現在進不進青山學院並不重要,只要兒子開心就好,想著望向夏候墨炎,只見他雋美的五官上,充滿了綿軟的笑意,像一抹陽光甫照在臉上,峰眉挑起,深邃的瞳仁中清澈純淨,唇角微微勾起,弧度優美至極,這個男人似乎又回到了之前,這又是怎麼回事,難道說昨兒個晚上她救了他,所以他感動了,晚清一邊猜測一邊往外走去。

  慕容家的學堂門前,此時立著幾人,為首的正是慕容奕,他負責此次的招待事宜,看到晚清等人走出來,便滿臉笑意的走過來,一瞬間溫潤柔和,若不是知道這人是多麼的險惡陰沉,心狠手辣,只怕真會被他的表相給騙了,所以這便是她前身上當,上官紫玉上當的原因。

  “世子爺,世子妃回去了。”

  晚清點頭,夏候墨炎則是冷冷的怒瞪了他一眼,一甩袖理也不理慕容奕,一眾人上馬回漢成王府而去。

  馬車後面,慕容奕眼瞳深沉,那一雙漆黑如暗夜冷星的眼眸中充滿了算計,不由自主的想起了當初上官紫玉說的話,這上官晚清便是那一日打敗蒼狼國選手的女子,再加上她的兒子是個天才,這些所有的一切都顯示,上官晚清絕非平凡的女子,她原來是深藏不露的人物,他若是娶了她,即不是對他有幫助嗎?

  那夏候墨炎只不過是一個傻子,難不成上官晚清能一輩子守著一個傻子不成?慕容奕盤算著,身後的幾個慕容家的弟子,以為他受了挫,心裡失落呢,一時間誰也不敢說話。

  馬車上,童童抱著昭昭望著晚清,心疼的開口問:“娘親,你的傷好了嗎?”

  “嗯,不會有事的,童童別擔心了。”

  想到兒子夜裡的表現,她到現在還手腳發涼呢,只要他沒事就好。

  她受的傷,雖說一時兩時不得好,但不會有什麼大礙,只要用玄力修復幾天便會沒事的。

  那夏候墨炎一聽到童童提到晚清的傷,臉上滿是小心:“娘子?”

  他一開口,童童便瞪了他一眼,滿臉的不甘心:“爹爹,若是以後你再欺負娘親,童童就帶著娘親離家出走,再也不理你了。”

  “嗯,知道了。”

  夏候墨炎一個大男人,滿臉的謙遜的樣子,倒像個知錯的孩子。

  父子倆此刻的舉動,搞得晚清哭笑不得,大的倒像個孩子,小的倒像個大的,教訓起人來頭頭是道。

  “每次都答應我,每次都做不到,娘親是為了救你才受傷的,童童心裡好難受。”

  童童氣恨恨的發脾氣,一臉恨鐵不成鋼的樣子,夏候墨炎狂放的五官上,此時攏了一層暗潮,他是真的很難過,其實他的個性是不喜欠人的,若是有人欠他的,也絕對不放過,所以才會報復晚清,六年來,他每天只要一想起這件事,便會憤怒一場,所以一知道晚清是當年的那個女人,便不做他想,只想報復她,可是卻忘了她對他原是好的,這一份好,是他夢想了多少年那種無私的,不求什麼的,單純對一個人好的。

  “我也難受。”

  夏候墨炎垂首,一聲不吭,晚清瞄了他一眼,看出他似乎真的很難過,淡淡的開口:“好了,沒事了,我又沒有什麼事,你們兩個別難過了。”

  雖然她如此說,可是她的臉色依舊有些蒼白,一大一小兩個人,各有各的心思,誰都沒說話。

  馬車一路往漢成王府而去,回雪和駕車的馬車夫一起坐在外面,很快便到了漢成王府。

  幾個人下車,便看到漢成王府的大總管安成領著下人在門前觀望,一看到馬車停在府門前,世子爺與世子妃,還有小公子都回來了,那安成立刻吩咐人去西紗院與王爺住的院子稟報,先前侍衛回府稟報,說世子妃為了救世子爺受傷了,王爺和太妃娘娘心急不已,王爺一刻都沒離開王府,在府裡等著他們,這下總算回來了。

  “世子爺,世子妃,你們可算是回來了,王爺和太妃娘娘急死了,世子妃沒事吧?”

  安成望向晚清,晚清搖頭,知道那侍衛說了她受傷的事。

  “只是小傷,沒有大礙。”

  “世子爺,世子妃請進。”

  安成恭敬的開口,對於這世子妃又敬佩了一分,世子爺對她做出這麼多不好的事來,臨危之際,她竟然救了世子爺,這份胸襟真的不是常人做得到的。

  晚清與夏候墨炎走進去,迎面便看到漢成王夏候臻領了人過來,一看到他們完好無缺的才放下了心,開口。

  “你們總算回來了,父王可是擔心死了。”

  晚清笑著行禮:“勞父王費心了。”

  漢成王點頭,笑望著晚清:“嗯,父王謝謝你了。”

  他是謝晚清救了夏候墨炎,若是墨炎出了什麼事,他可就沒辦法向甘藍交待了,幸好墨炎什麼事都沒有。

  “父王如此說,折煞晚清了,他是晚清的相公,這是晚清該做的。”

  “好孩子,好孩子。”

  夏候臻心中對晚清越發的疼愛起來,這孩子是值得人疼的,竟比他生養的孩子好幾倍。

  漢成王拉著夏候墨炎和童童的手往書房去了,晚清只得跟著他們身後一起去書房了。

  書房內,幾人坐下來,漢成王關心的望著夏候墨炎:“墨炎,你沒事吧?”

  夏候墨炎搖頭:“我沒事,父王放心吧,是娘子受了傷。”

  他說著臉上便有些落寞,夏候臻乘機開口:“以後對你娘子好一點知道嗎?”

  “嗯,我知道了。”

  晚清望著書房中的一切,神色淡然幽靜,她救夏候墨炎不是為了讓他對她好,只是因為他是弱者,而同情弱者幫助弱者是每一個人該做的事,她沒有他們所想的那麼偉大,夏候墨炎對她做出了那樣的事,她不可能裝著不知道。

  漢成王知道夏候墨炎沒事兒,晚清也沒事兒,便把注意力轉移到童童的身上,詢問今天五大世家學業考核的情況,童童立刻高興起來,把今日的一切稟報給漢成王,還把紅皮冊子和獎品遞給漢成王看,漢成王夏候臻那叫一個開心啊,沒想到娶了上官晚清,不但得到了一個好媳婦,還得到了一個好孫子,這真是他的福氣啊,想著便詢問晚清關於童童進青山書院的事。

  晚清笑著開口:“稟父王,教導童童的曹長老已提出了可以讓童童進青山書院,但是童童自己的意願不想離開上官府的學堂,所以晚清便隨了他的願。”

  漢成王一聽這話,雖沒說什麼,可是神色間不免有些可惜,在他的認知裡,那青山學院自然比上官府的學堂好百倍千倍,不過晚清既然決定了,他便由著她,因為能把童童教得如此出色,說明她是有心得的。

  “好,就讓我們童童做回主。”

  漢成王一應,童童笑眯眯的開口:“謝謝爺爺了。”

  書房內的人都笑了起來,一室的暖意,這時候門外有腳步聲響起來,還有說話聲響起。

  “墨炎,清丫頭,童童你們沒事吧。”

  隨著說話聲直接走進來的是老太妃,晚清一看到太妃娘娘忙起身,走過去扶了太妃娘娘坐下,太妃拉著她在身邊坐了:“清丫頭,你沒什麼事吧,臉色不太好看,回頭一定要好好的補補,知道嗎?”

  “知道了。”

  晚清點頭,心裡有些無語,雖然他們都很關心她,但現在她好累啊,眼皮快粘到一起去了,老太妃已把注意力放到了墨炎與童童的身上:“你們兩都沒事吧,看上去不錯,只有清丫頭受苦了。”

  太妃說著又望向晚清,晚清一見太妃望過來毫不客氣的打了一個哈欠,表示自己有多累,這下太妃再笨也知道晚清是累了,忙抬頭望向回雪:“快,扶了你們主子去古宛好好休息,這兩三日讓她靜養著,不准任何人打擾她,知道嗎?”

  “是,謹記太妃懿旨。”

  “快扶你主子去吧。”

  太妃揮手,望向夏候墨炎與童童,發現這兩傢伙也是滿臉的疲倦,忙吩咐:“你們兩個也一起回古宛去好好休息,童童受了驚嚇,好好將養著。”

  “是,奶奶(太奶奶)。”

  幾個人從書房內退出來,往古宛去了。

  一回到古宛,晚清喚了花鋤過來,吩咐她照顧童童,讓他好好息息,小傢伙夜裡沒睡,現在一定累壞了,等到童童走了,自己也領著回雪喜兒等自去睡了,對於夏候墨炎跟沒看到一般,那夏候墨炎在長廊裡,滿臉幽怨的開口喚了一聲:“娘子,那我呢?”

  晚清停住身子,優雅的轉身,淡淡的開口:“世子爺,這幾日在什麼地方休息的,還自去息著吧。”

  說完理也不理夏候墨炎,領了回雪和喜兒等去新房休息。

  而背後的夏候墨炎望著那遠去的背影,想著最近楚京城內的議論,確實是給晚清造成了很大的傷害,要想讓她原諒他,恐怕非易事,而他確實做得太過份了,可是現在要想個什麼辦法來彌補呢,夏候墨炎轉身便走進古宛的花廳,折騰了一夜,他也實在太累了,便吩咐了門外的下人不要打擾他,在花廳一側的椅子上靠了一會兒,那睡著了的容顏,毓秀雋美,雍容清華中是一抹孤寂,似乎天地間唯有他一人。

  晚清這一覺,直睡到天近黑,方醒過來,一醒過來,便看到房間一側端坐著一人,正凝眉望著她,唬得她趕緊翻身坐起來,方看清那端坐著望她的人不是別人,卻是夏候墨炎,晚清一怒,忍不住叫起來:“回雪,回雪,這是怎麼回事?”

  回雪從門外閃進來,一見晚清神色冷冽,便心知肚明是因為什麼事,忙跪下來稟報:“世子爺要進來,奴婢不敢強行阻止他,怕吵醒了主子。”

  晚清沒有責怪回雪,揮手示意她起來:“你起來吧。”

  “謝主子。”

  回雪起身立在一邊,晚清望向夏候墨炎,不客氣的開口:“夏候墨炎,你又抽什麼風了,坐在這裡一動不動的嚇人。”

  夏候墨炎唇角一勾便是輕逸如水的笑意,軟綿綿的開口:“娘子,餓不餓啊?”

  晚清驚訝的望向回雪,先前她以為夏候墨炎是抽風了,這會子看他的神情,卻是與從前一般了,難道真的是因為她救了他一回,所以他對她又與從前一樣了,這還真讓人不適應,她救他,可不是為了他對她好,倒顯得她是別有用心,而且他對她所做的事,是怎麼也抹殺不了。

  “不餓,夏候墨炎,你究竟想幹什麼?”

  晚清忍不住開口詢問,夏候墨炎眨了一下眼睛,軟軟的笑起來:“娘子,你在生氣?”

  他肯定的口氣,一雙眼睛好似漆黑深夜中耀眼的星星般閃爍,整個人沒有一絲兒的戾氣,綿軟溫潤,此刻的舉動和從前在上官府是一模一樣的,可是他沒有了刺,不代表晚清心裡沒有刺。

  “是,我在生氣。”

  晚清點頭,不再去看他,吩咐一邊的回雪過來伺候她起床,門外童童的腳步聲響起,他飛快的閃身進來,一抬首便看到夏候墨炎坐在房間裡,眼神中有些疑惑,心急的開口:“爹爹,你坐在這裡做什麼?”

  “我叫娘子吃飯。”

  童童一聽,原來是這樣啊,倒沒有發脾氣,笑著點頭:“我也是來叫娘親吃飯的。”

  說完奔到晚清的床前:“娘親,你是不是餓了?我們一起去吃飯吧”

  小昭昭也吱吱嗚嗚的叫著,回雪已伺候晚清起床,盥洗完畢,直接的牽了兒子出去,理也不理夏候墨炎,她可不陪他發神經,今兒個一出,明兒個一出,誰知道他搞什麼?

  眼下她最想進漢成王府的千機閣,看看裡面藏了什麼東西,可否有關於提升玄力的書籍,如若真的有這樣的書,她一定要拿到手,晚清在心中算計著。

  夏候墨炎理虧的人,自動自發的跟著晚清與童童的身後,一路進正廳去,用飯的時候,自覺的坐在一旁,不多說一句話,不多發一言,乖得很。

  不過即便他這樣,晚清也懶得理會他。

  晚飯後,晚清與童童坐在花廳內聊天,回雪與喜兒徹了茶奉上,今天童童的心情特別好,興高采烈的說著白天考核的事情,他之所以如此的高興,是因為他看得出,爹爹似乎真的把自己的話聽進去了,很乖很乖,不再欺負娘親了。

  花廳內,悅耳的聲音不停的說著,晚清很高興,想到當時的畫面,不由自主的替兒子自豪起來,那樣的場合,一般的孩子早就嚇壞了,可是她兒子還鎮定自若的參加比賽,想想這個,越發的興奮。

  “兒子,好樣的。”

  晚清忍不住豎起了拇指,讚賞的望著兒子。

  夏候墨炎也乘機開口:“是啊,童童是好樣的,太厲害了。”

  童童一聽娘親與爹爹的話,眉眼彎彎,他高興的不是自己得了什麼獎品,而且爹爹終於不再亂跑了,小孩子的心思裡,以為,只要爹爹不跑了,就沒人背後說娘親的壞話了,卻不知道,有些事做過了,就抹殺不了。

  晚清聽了一會兒,知道兒子明兒個還要上學堂,而她也要回房間去,用玄力修復內息,這樣才會儘快復原,只有復原了,才可以進千機閣去尋找東西。

  “童童,明兒個要上學堂呢,早點睡吧。”

  “好的,娘親。”

  童童立刻點頭,晚清把門外的花鋤和奶娘張氏喚進來,吩咐她們把童童帶下去,現在對於童童,她是放心的,那流胤在暗中保護她,澹台文灝和天鷹樓的人,現在不在金夏國,稼木蕭遙也回蒼狼國去了,所以沒有什麼厲害的人在金夏國了。

  童童跟著花鋤和奶娘出去,臨離去時還看了夏候墨炎一眼,似乎很滿意他的態度。

  花廳安靜下來,晚清便起身領了回雪和喜兒等回房,那夏候墨炎也起身,一直跟著她的身後,晚清走他也走,晚清停他也停,走走停停的到了新房的門前,晚清扔下一句:“回雪,你若是再把人放進來,便給我回上官府去。”

  “是,主子。”

  回雪一顫,不敢說什麼,趕緊一伸手擋了夏候墨炎的去路,沉聲開口:“世子爺請去青蕪院吧。”

  “爺今晚想在這裡睡。”

  夏候墨炎沉聲開口,回雪哪裡放他進去,依舊直忤忤的擋著門口,那夏候墨炎眯起眼睛,懾人的光華射出來,然後掉頭便走了,回雪一看他走了,總算松了一口氣,心裡哼了一聲,總算走了,該你進的時候,你不進,現在想進也沒得進。

  誰知道那夏候墨炎並不是真的走了,只不過去花廳拿了一張軟墊過來,靠門坐了下來。

  回雪一看,大驚失色,這位爺又搞什麼名堂啊,趕緊滿臉笑:“世子爺,你這是幹什麼?”

  “我就睡這裡,真涼快。”

  明明是冬日,外面夜風冷寒,這傢伙偏偏說涼快,真的與常人的思維不一樣,回雪想著,門前守著的幾名丫鬟僕婦皆一臉的驚慌,跪了一地,懇求夏候墨炎:“世子爺,求求你進房間睡吧,千萬別睡這裡了。”

  其實沒人知道夏候墨炎心中所想,他深為自己衝動所做下的事懊惱,現在只想彌補晚清,雖然不可能完全的消除傷害,但他只能如此做了,就讓自己做下的,自己再來彌補。

  回雪走進去,晚清正在床上閉目打座,修復先前未痊癒的玄力,頭頂上青煙嫋嫋,房門外的說話聲,她也是聽到了的,所以回雪一走進來她便知道了,眼睛並沒有睜,淡淡的開口:“由著他去,愛怎麼樣怎麼樣?過一會子便走了。”

  “是,主子。”

  回雪不敢說什麼,走了出去,只見門外的丫鬟僕婦皆跪著,一看到回雪走出來,忙忙的喚著:“世子妃說什麼了?”

  回雪掃了一眼那幾個僕婦與丫鬟,吩咐下去:“留下守夜的人,其他各自去睡吧。”

  “是,“那幾人應聲,偷瞄世子爺,卻發現世子爺竟然閉著眼睛,似乎睡了一般。

  只除了守夜的兩個婢女留下,其她人都退了下去,那些僕婦越想這事越害怕,若是世子爺出了什麼事,她們可擔待不起啊,其中有人趕緊的送信到宋側妃那兒。

  宋側妃便派人送到了漢成王夏候臻面前。

  夏候臻一聽,輕蹙眉,望瞭望外面的夜色,天寒地凍的這小子又抽什麼風了,不過卻並不認為晚清做錯了什麼,人家好端端的嫁過來,你大婚夜不進房,自然該受些苦,他就是怕墨炎受不住,不過這些由著他們自個兒折騰。

  “好了,隨便他們去吧。”

  說完便不再理會這事。

  古宛這邊,回雪在房間裡,想想又不放心,便從房裡拿了被褥替夏候墨炎蓋上,若是真的凍死了,主子可就有麻煩了。

  晚清在房裡練了一會兒玄力,聽以回雪說,夏候墨炎竟然還沒走,不由得臉色難看,不過依舊沒有鬆口讓他進房間,只吩咐回雪打來了水,自己沐浴一下睡覺。

  第二日,整個漢成王府的人都知道了,世子爺想進房,世子妃給他擋在了門外,一夜睡在門外,不得進房。

  一時間,人人議論紛紛,晚清起來的時候,夏候墨炎已經醒了,走了,一時竟不知道他凍成什麼樣子了。房間內,喜兒幫晚清梳頭,回雪站在一側,淡淡的回稟:“主子,世子爺已經起來了。”

  “嗯,不用理他。”

  晚清凝眉,沒好氣的開口,對於夏候墨炎的反復無常,她真的不想理會,大婚的事可擺在那兒呢,這一次就算漢成王和太妃娘娘來也沒用,別想她讓他進房。她心裡暗自盤算著,誰知道這一日,太妃娘娘與漢成王竟然誰也沒出現,似乎對昨兒個晚上的事不知道一般,其實晚清知道,他們即會不知,如此看來,他們只是不理會,由著她罷了。

  晚清本來以為夏候墨炎也就是個鬧騰勁,也許一晚過後他就不來了,誰知道這一晚她剛修煉完玄力便聽到門外的回雪說話聲響起來,這夏候墨炎又來了,依舊搬了個軟墊睡在門外。房間裡晚清睜開眼,冷冷的瞪向半空,這夏候墨炎的執傲從以前便是如此,現在依然沒變,就讓他在外面凍,醒醒腦子,別以為她心疼就讓他進來,也許沒有發生大婚時候的事,從前的墨炎,她會心疼,但現在的他,她可沒有半點的心疼,之前一晚救他,是因為自己從前欠了他的,不代表她忘了他做的事。

  晚清想著又閉上眼睛打座,那回雪便走了進來,擔心的開口:“小姐,不如讓世子爺進來,在外單間睡吧,今夜天色陰沉沉的,奴婢懷疑半夜的時候要下雪,若是在外面睡一夜只怕凍死了,這可就麻煩了。”

  這新房,分裡外兩間,外單間是用來接待客人,飲居起座一應都在外面,臨窗一張炕,鋪著被褥。不過回雪一開口,晚清卻冷哼:“難道他冷了,還不知道回去,就算是傻,也沒傻成那樣吧。”

  對於夏候墨炎進新房這件事,晚清格外的敏感,與別的事不一樣,若是別的事,她不會計較,兩個人保持著距離,她與他客客氣氣的,但現在進房又是一回事。

  晚清如此說了,回雪不便再說什麼,點首,領人打來了水,伺候著主子沐浴完,各自睡下了。

  半夜的時候,窗外刮起了風,呼呼有聲,還下起了雪,雪花如白梅一般飛舞著,沾地成冰。

  晚清睡在床上,翻來覆去的睡不著,一直注意著屋外的動靜,希望夏候墨炎快點滾回去,別再折騰了,誰知道一直沒聽到動作,害得她幾次忍不住爬起來,複又躺下去,若是夏候墨炎真的凍死在外面,不說這漢成王府當自己是仇人,就是自己良心也過不去,雖然他大婚時候惹出了事,可是她能與他一般計較嗎?再一個若是凍死了,兒子恐怕也會傷心的,想著便準備叫回雪出去看看,忽然聽到屋外有人說話。

  守夜丫鬟的聲音,大至是勸夏候墨炎回去的,晚清聽著,便沒了動靜,靜靜的候著,本來她估計這夏候墨炎是要回去的,誰知道等了一會兒,竟然直接聽到外面傳來了哭聲,還伴隨著丫鬟的叫聲。

  “世子爺沒氣了,凍僵了,世子妃,世子妃,世子爺沒氣了。”

  此聲一起,晚清再也睡不住了,趕緊起身,那回雪也被驚醒了,披衣下床直奔外面而去。

  夏候墨炎依然靠牆坐著,身上蓋著的被褥上沾滿了雪花,連人帶被褥全都硬硬的,一點反應也沒有,晚清立刻走過去,手指一伸感覺到還不是完全沒氣息,不過確實弱了,立刻吩咐回雪:“把他搬進去吧。”

  “是,主子。”

  晚清與回雪七手八腳的扶了他進房間,吩咐丫鬟退下去,自己一躍上了炕,運起玄力,對準夏候墨炎的後背,用玄力給他取暖,只一會兒的功夫,便看到他凍僵的肌膚軟和了一些,臉色也好看多了,只是還沒有醒。

  晚清一收手,臉色難看的吩咐:“取些生薑水給他喝,給他多蓋些被褥,應該沒事了。”

  “是,主子。”

  回雪點頭,見夏候墨炎沒事,總算松了一口氣,走出去吩咐小丫鬟煮姜水,一時間忙碌了起來,晚清則走進里間去休息。

  翌日,她睡得正香,迷迷糊糊間聽到外間傳來的說話聲,仔細的聽了一下,竟是兒子與夏候墨炎。

  只聽兒子奇怪的聲音響起來:“爹爹,我聽人說娘親不讓你進房,是這樣嗎?”

  夏候墨炎的笑聲傳進來,倒是沒說什麼,童童又問:“她們說你昨夜凍僵了,嚇死我了,現在看來竟然沒事。”

  “嗯,是娘子救了我。”

  夏候墨炎的聲音中帶著一股軟綿,清醇,似乎昨夜的凍僵根本是小事一樁,現在他的心情極好,因為他終於進了房,昨夜,他若運玄力抵抗,別說下一場雪,就是在冰窖中也不礙事,可是他真的想彌被自己所做下的錯,所以便用肉體接受嚴寒的侵凍,而且他相信娘子一定會讓他進房的,她是什麼樣的人他是知道的,如若今天他是強大的那一個,他就是凍死她也不會皺一下眉頭,可他偏偏是最無助的那一個,所以她自然不會任由他自生自滅。

  童童聽夏候墨炎的話,再加上他臉上的神情,竟歡欣起來:“爹爹,我去上學了,等我一下學便來看你。”

  “嗯,童童乖乖的上學喔,爹爹等你。”

  父子兩人的話傳進來,晚清睡在床上發了一會兒愣,沒想到就這麼把夏候墨炎進來了,想想便覺得不甘心,真想立刻下地到外面把他拽出去,想想又作罷,那實在不是一個淑女做出來的行為……
一路好走,寶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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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0-27 00:06:30 |只看該作者
第075章

  門外回雪走了進來,發現主子醒了,忙開口:“小姐,你醒了,起來嗎?”

  “嗯,起來吧。”

  有氣無力的聲音,回雪知道主子為什麼會這樣,不好說什麼,趕緊的招呼了喜兒等進來,伺候主子起來,然後用飯。

  早飯過後,晚清並沒有出去看夏候墨炎,只要知道他死不了就行,想著便歪在靠榻上研究起軒轅夜辰給她留下的那張圖紙,仔細的看了起來,這兩天她準備夜進幹機閣一趟,看看裡面究竟有什麼名堂,只是究竟會不會成功,可就難說了,那軒轅夜辰武功不低於她,可是闖進千機閣竟然只過了十八層的機關,裡面究竟還有多少層還不知道,晚清一邊看一邊想。

  這時候門外傳來了丫鬟的聲音:“見過太妃娘娘。”

  “嗯,世子爺還好嗎?”

  夏候墨炎一聽老太妃的話,早叫了起來:“奶奶,好了,我好了。”

  房間裡面,回雪望了一眼小姐,沒想到太妃娘娘竟然過來了,一定是聽說了昨兒個的事,不知道會不會訓小姐,晚清則一臉的坦然,起身便領了回雪出去。

  老太妃正坐在炕上,夏候墨炎一身白色中衣,歪在靠墊上,一看到晚清走出來,便綿軟的溫潤的笑起來:“娘子,你醒了。”

  晚清當著老太妃娘娘的面自然不好為難他,淡淡的點頭,然後給老太妃請安。

  “晚清見過奶奶。”

  “嗯,起來吧,“老太妃一伸手拉了晚清坐在她的身邊,然後笑望著晚清,慈愛的開口:“昨兒晚上的事,奶奶都聽說了,奶奶來不是怪晚清的,一切都是這混小子自找的,倒是清丫頭心地好,一聽說你個混小子凍得不行了,趕緊的把你挪進屋來,這回可吸取教訓了。”

  夏候墨炎立刻乖乖的點頭:“知道了,奶奶。”

  好看的面容上氤著笑,狹長的丹鳳眼幽幽的望著晚清,晚清瞪了他一眼,望向太妃時倒是不好意思了,若是太妃來責怪她的,她倒還能爭辯一聲,但人家直接把所有的罪名都說到夏候墨炎的身上了,這倒讓她無話可說了,所以說太妃真的是有手段的人。

  “奶奶,沒事。”

  “嗯,你們兩個好好的,奶奶就是死了也知足了。”

  太妃娘娘感概,一手拉了一個,晚清與夏候墨炎同時的開口:“奶奶不會有事的。”

  “你們兩個啊?”

  太妃拖長了音,然後和他們聊起了家長里短,直聊天天近中午的時候才走。

  夏候墨炎起床盥洗一番出去了,晚清則進房間繼續研究那圖紙上暗器的問題,前面的十八道暗器佈防,畫得很精確,所以每一層都要看准了,才不至於受傷,有的只在短暫的時間裡便會出錯,所以一定要慎之又慎。

  中午的時候,晚清沒吃飯,因為不太餓,早上吃了不久,沒怎麼消化,下午睡了一會兒,等到她醒過來的時候,只見夏候墨炎手捧著一大捧的紅梅,紅梅似火,暗香襲來,映襯得這捧著的人,越發的欺過霜雪,賽過寒梅,不知道是花比人豔,還是人比花出色,總之是十分的搭配。

  他一見晚清醒過來,便笑眯眯的軟軟的開口:“娘子,你醒了,這花漂亮嗎?送給你。”

  晚清無語,眯眼望他,他已自動自發的找花瓶插花,插好後便走了出去,絕對不惹人生氣。

  回雪等到他走出去,便過來伺候晚清,晚清一直眯著眼睛,直到回雪詢問:“怎麼了?小姐?”

  “我總覺得夏候墨炎做事有些怪怪的,倒底哪裡又說不出來,我們要注意一些他,有時候感覺他做事很有邏輯,有時候又沒有似毫的邏輯,這倒底是怎麼回事?”

  晚清聲音一落,那剛出去的夏候墨炎心內一沉,腳下停滯了一下,面無表情的走出去,看來她對於反復無常的他,有些懷疑了,以後他一定要正常一些,千萬不要反反復複的,惹起她的懷疑,雖然他很想把自己不傻的事告訴她,但若是現在他開口,只怕她會帶著童童頭也不回的走了,所以還是等到兩個人關係真正的好了,再告訴她。

  外單間裡,夏候墨炎一時安靜無聲,端坐在炕上沉思。

  直到童童的聲音響起來:“爹爹,你想什麼呢?”

  夏候墨炎一見童童回來,立刻開心的笑了起來:“童童你回來了,爹爹陪你去玩兒吧。”

  “好啊,我先和娘親說說話,待會兒我們去玩兒。”

  童童可沒忘了娘親,和夏候墨炎打了招呼,便走進了里間,見晚清正在低頭看什麼,笑眯眯的叫起來:“娘親,你在看什麼?”

  晚清先前已聽到兒子的說話聲了,一邊收起圖紙,一邊開口:“沒看什麼,你回來了,還冷嗎?”

  昨兒個夜裡下了半夜的雪,天地一片潔白,素裹銀裝,早起的時候,天一定是極寒冷的,所以晚清關心的詢問兒子,童童一邊呵著小手一邊點頭,回雪立刻把暖爐塞到童童的小手裡,讓他握著。

  “暖和一些。”

  “謝雪姨。”童童揚起一個笑臉兒,今兒個明顯的十分開心,晚清望著他:“什麼事這麼開心呢?”

  “回娘親的話,今兒個下雪了,學裡路滑,再有一段時間便是新年了,所以老師說了,從現在開始放假,到明年的開春再去,所以以後童童便在府裡不去上學了。”

  “就為了放假所以開心成這樣,你這個小懶鬼。”

  晚清點頭算是知道了,不過仍然沒忘了逗兒子,伸出小手捏他的小鼻子,兩母子鬧笑了一回,外面的夏候墨炎不敢隨便進來,怕惹到晚清生氣,便在外面叫著:“童童,我們去玩兒了。”

  “好了,我知道,娘親,我與爹爹去玩了。”

  “嗯,去吧去吧。”

  晚清揮手,看出這小子一放假便像個脫籠的小鳥一般,玩興正足呢,不過童童腳邊的昭昭可不樂意了,吱吱嗚嗚的,一看便知道它抗議呢,大概是怕童童去找那只小狼,雖然昭昭的能力不錯,可是心理方面還是很怕小狼,因為它認為狼是野蠻種,都溝通不了。

  童童應聲,抱著昭昭走了出去,夏候墨炎與他說著話,一大一小兩人帶著昭昭便出去了。

  房間裡,回雪見人都走了,忙走到晚清的身邊,淡淡的開口:“小姐,你真的打算進幹機閣嗎?”

  “嗯,我想進去看看,不知那千機閣是否有我們需要的東西,聽軒轅夜辰說裡面藏了很多的寶貝,不知道都有些什麼?”

  晚清清靈出塵的臉上布著一探究竟的光芒,唇角閃過笑意,回雪忍不住開口:“小姐,那千機閣可是十分危險的,小姐若是闖進去,受傷了可怎麼辦?”

  “我先試看看?我們手裡不是有圖紙嗎?先過十八道機關,看後面會有什麼,不強行的往裡闖,一發現不對勁,我們便回來,你看怎麼樣?”

  晚清與回雪商議這件事,回雪沒說什麼,只是總覺得不安,連軒轅夜辰都受了重傷,可見那千機閣不是好進的。

  “小姐,還是不要了吧。”

  “我決定了,要是那裡面有我需要的東西呢?”

  “小姐決定什麼時候進去?”

  回雪沉著的詢問,晚清挑眉想了一下,緩緩的開口:“今夜。”

  她話音一落,回雪的臉色便變了,趕緊的搖頭:“這可不行,小姐,你受了傷,還沒有大好呢?怎麼去千機閣。”

  “你明知道我沒什麼大礙,事不宜遲,我就想看看那千機閣中,倒底有沒有我們需要的東西?”

  她現在最迫切想找到的就是如何儘快使玄力大增,只要能使玄力晉階到藍玄之級,她就無需讓自己委屈求全的待在漢成王府了。

  這樣一想,更認為今夜去千機閣是勢在必行的事了。

  “小姐。”

  “我決定了這事。”

  晚清開口,回雪知道小姐決定的事,不可能更改的,明知勸她無望,想了一下開口:“要不然讓流胤陪我們一起進去吧。”

  晚清搖頭,人多目標太大了,孫涵還沒有處理好手中的事,流胤要保護兒子,不能把兒子身邊的人調走了,有她與回雪二人足夠了。

  “今夜,就我們兩個。”

  “好,”事已至此,多說無益,回雪什麼都不說了。

  天未黑,晚清與回雪便吃了晚飯等待著,童童與夏候墨炎回來的時候,她們二人已吃過了,便又吩咐人傳了飯進來,讓他們二人吃一點。

  兒子一吃過晚飯自動和晚清告安回房間休息,因為明日放假了,他可以和娘親好好在一起了,今日早點休息。

  晚清在房間內休息,這種事自然是半夜時分動手的好,夏候墨炎依舊睡在外單間。

  半夜的時候,晚清起身,換了一套緊身的裝束,罩了一件頭篷,領著回雪從窗戶躍了出去,直奔千機閣而去。

  只見暗夜中,雖然沒有月亮,可是積雪的反光,到處一片白茫茫的,銀裝素裹,天地一片清明,雕樑畫棟的房屋下,燈籠在夜風中輕搖,冷影重重,腳踩在積雪上發出吱吱的輕響,在寒夜中分外的清晰,晚清與回雪相視一眼,兩人一提玄氣,身輕如燕的滑過去,再沒有一絲一毫的響聲。

  走了一會兒的路程,便看到一隊侍衛走過來,兩人趕緊隱藏起來,今夜晚清所穿的斗篷是白色的,所以與積雪為伍,不惹人眼目,那回雪穿了一身淺顏色的束身裝,也顯得很低調,待到一隊侍衛走過去,兩人便閃身而出,直奔幹機閣。

  千機閣周圍,是王府分佈侍衛最多的,所以一定要謹慎,兩個人小心的避開侍衛,不敢從正門而進,直接從後面的一扇窗戶進去,晚清想了一下軒轅夜辰給她的圖紙,記得這窗戶靠牆的地板不能碰觸,一觸便會啟動機關,露出下面一整排的黑鐵槍頭,人若跌落下去,便會數箭穿心。

  晚清一躍而進,按照圖紙上的方位進去,然後示意回雪按照自己指揮的方位落地。

  這裡面一步踏錯,便會觸動所有的機關,發出尖銳的響聲,外面的侍衛便會聽到,立刻包圍整個千機閣,讓人插翅難飛,軒轅夜辰當日雖然逃了出去,那可是因為他的數十名手下,拼死相護才出去了,還受了重傷。

  晚清想到這些,手心不禁冒冷汗,不敢有似毫的大意。

  那張圖紙的十八重機關層層分佈在她的腦海中,每一步每一腳都不會跨錯,示意回雪跟著她的腳步,不能踏錯了,一步步的移動,往二樓走去,千機閣是三層小樓,想必所藏的寶貝便在三樓中,所有的暗器佈防在一樓到二樓。

  別看一個小小的樓梯,上面便分佈了八道的機關,若是有一步踩錯,便會淩空踩落,掉到下麵的陷井中去,身受吞食之苦,這機關下面,竟然養了成群的猛獸,當日軒轅夜辰的那些手下,便掉到這些獸窟中,成了飽食之餐了。

  十八道的佈防,正好到二樓階梯口,再往上,便沒有了任何的說明,晚清抬頭望瞭望上面黑幽幽的樓梯,窗外的積雪積得樓裡一片瑩白,倒不至於看不真切,可是按照一樓到二樓的分佈,晚清比劃了一下,猜測著,只怕到三樓還有十八道的暗器機關,她們該如何繼續下去,想著望向回雪,回雪不怕自己遇到什麼事,就是怕主子出事,趕緊的開口:“主子,我們回去吧,奴婢太擔心了。”

  晚清沒說話,想了一下點頭:“這樣,我用帶來的短刀試試,若是任何一道機關錯了,我們就立刻返回去,從窗戶躍出去,就算那些侍衛包圍了這千機閣,我們也來得及出去,你看怎麼樣?”

  總不能進來一趟,就為了半途而廢吧,晚清一說完,回雪點頭,其實她也想找到小姐想要的東西,這樣就算她們離開漢成王府也沒什麼所懼的。

  晚清一看回雪同意了,立刻取出腿邊的短刀,小心翼翼的瞄了一眼,慢慢的瞄準一個方位,扔出短刀,竟然沒有觸動機關,不由得大喜,趕緊伸手撿了短刀,望向回雪:“沒想到這個地方沒有機關。”

  “小姐,別高興,後面還有很多呢?”

  回雪一說,晚清便收斂心神,撿起短刀,跨上二樓的平臺,望了一眼二樓,只見樓閣中錯綜有序的木頭排列著,條狀的,管狀的,交錯穿插著,密密麻麻好似蛛絲網一般。

  這些都是機關分布面,只要觸動一根,便會踩中機關。

  晚清與回雪看得咋舌,兩人不敢亂走一步,不敢亂動一下,晚清又拿起短刀,擲了過去,這次竟然再次沒有觸動機關,這下兩人大奇,面色閃過驚喜,晚清忍不住開口:“難道說除了那十八道機關,上面的竟然沒有機關。

  回雪眼中有疑雲:“小姐,我們還是小心些吧,也許這個地方,他們沒有設計關,就是為了麻痹人,後面又有了,讓人中計的。”

  “嗯,我知道。”

  兩個身影借著窗外折射的白光,一步一步,小心翼翼的往三樓而去,樓梯間,每一步,每一下,都不敢亂動,那短刀不時的擲出去,然後收回來,直到二人完好的進入了三樓。

  “小姐,真的好奇怪,怎麼會後面沒有機關呢?”

  “是啊,按照二樓的分佈,這整幢樓裡應該處處是機關,怎麼會沒有機關呢?”

  晚清一邊說一邊抬首望著房間,只見眼前所見的,是分佈均勻的架子,架子上擺著各種各樣華麗的錦盒,琳琅滿目,看得人眼花繚亂,晚清一揮手示意回雪:“你小心些,也許這上面也有機關,注意找一下我們要的東西。”

  “好。”

  回雪身形一動,便往一側走去,晚清往另一排的架子前走去,房間裡共有六排架子,每排上都放了很多的錦盒,這可需要不少的時間。

  房間裡安靜無聲,晚清與回雪小心翼翼的輕拿輕放,一直注意著周圍的佈局,以防有機關暗器之類的,不過一番行動下來,並沒有似毫的動靜,看來這三樓並沒有機關,雖然如此,兩人也不敢大意,小心的尋找她們需要的東西,有關於如何快速提練玄力的書籍,已及相關的丹丸等東西,不過尋找了一圈,發現這幹機閣中,最多的竟然是暗器,看來都是無悔老人研製出來的,什麼九指梅花環,什麼一葉鏢,找了一會兒,發現這裡基本都是無悔老人自己留下的東西,很少有別的。

  晚清正看著,忽然聽到回雪小聲的喚她:“小姐,快看。”

  晚清大喜,以為找到了什麼秘訣神丹之類的東西,趕緊閃身過去,誰知道走過去方知,原來竟然是鳳皇令。

  華麗的錦盒上面寫著蒼勁有力的三個大字‘鳳凰令”這裡所有的東西,盒子上都有名字,要不然這麼多東西定然搞混了,所以她們兩個人此時找起來才容易得多,而回雪驚訝的喚晚清,便是看到了鳳皇令的錦盒。

  晚清一伸手拿了那盒子,只有巴掌大,飛快的動手打開,一道金光耀出來,燦爛耀眼,中間鑲嵌著上等的寶玉,玉質嫩滑,柔如凝脂,一看便知道是上等的寶玉,正面是三個端正的大字,鳳凰令,反面有四個楷字,令出如山。

  晚清拿在手裡揣磨了一會,便又放了進去,擺放在原來的位置上。

  “快點找,這個不關我們的事。”

  “小姐,你說這是真的還是假的呢?”

  晚清挑眉,淡淡的開口:“恐怕是假的,我想金夏國的皇帝夏候東宸怕是也知道了,所以才會沒用這枚權杖,而是把它放在了千機閣中,你想,若是沒懷疑,那夏候東宸不會無動於衷,還如此放心的交給父王。”

  “喔,“回雪點頭,又繼續去找東西,晚清低頭擺弄手中的東西,一把精巧的金弩,巴掌大的東西,竟然設計得沒有一絲的暇疵,完美至極,還真讓她喜歡,不過她不會私自動這千機閣裡的東西,想著放了回去,便又去尋找,很快找到一本無悔秘錄。

  無悔秘錄,晚清本來不甚在意,可是一打開,便看到了她感興趣的東西,原來這是一本無悔老人平生的記錄,裡面竟然提到了關於碧海雲天的事,還有玄力修練的話題,一看到這個,晚清立刻把那書籍塞到懷中,朝另一邊的回雪叫了起來:“好了,我找到了,我們快走吧,別耽擱,若是被人發現就麻煩了。”

  回雪不知道小姐找到了什麼,趕緊的退到她的身邊:“小姐,你找到什麼了?”

  “回去再說,現在馬上離開。”

  這千機閣裡,機關重重,雖然這一刻她們安然無恙,可是下一刻會發生什麼事卻不可而知。

  晚清領著回雪小心的往二樓,依舊和先前來時一般,用短刀試測,不過一直沒什麼事,等到她們下了二樓,按照先前所走的步位,走到了一樓的窗臺前,外面白雪依舊耀眼,兩人一躍便出了千機閣。

  直到出了幹機閣,一顆心才真正的放下來,兩個人的身上,衣衫盡濕,可見先前是多麼的緊張,整顆心吊在心口上了,好在沒什麼事。

  “走,回去吧。”

  晚清一聲起,回雪點頭,跟著她的身影閃身離去。

  等到她們離開,一道欣長如玉竹的傲然之姿立在窗臺下,望著遠去的身影,身子一拭,輕鬆的順著晚清先前的方位躍了進去,這人一進去,輕鬆得如進無人之境,關掉了整幢樓的機關,悠然輕閒的走上三樓,檢查了一遍,發現只少了無悔秘錄,不由得奇怪的挑眉。

  晚清要那個東西幹什麼?為了師爺爺留下的一本記載,竟然夜闖幹機閣,她可知道,若不是他早發現她的意圖,關掉了千機閣二樓以上的暗器,就算她有三頭六臂,也擋不過這暗器,這二樓的機關暗器,可比先前的十八道佈防毒辣得多,只讓人有來無回,粉身碎骨。

  想著轉身下樓,很快閃到一樓,啟動了整幢樓裡的機關。

  沒有人知道,他也深黯幹機閣內的機關,當年他還沒有傻的時候,經常跟在師爺爺的身後進出這個地方,那時候師爺爺為他講解了很多這裡關於機關的問題,後來師爺爺去世了,他也傻了,父王便以為只有他一人知道機關的啟動方法,卻不知道他也知道…

  古宛的新房裡,晚清領著回雪一回來,便吩咐回雪出去看看那夏候墨炎可在。

  回雪點頭走出去,發現床上空無一人,嚇了一跳,正準備回復小姐,卻看到夏候墨炎披散著頭髮,迷迷糊糊的從外面走進來,一手還提著褲子,分明是起夜去了,當下臉色微紅,趕緊退回房間。

  “怎麼了?”

  晚清詢問,回雪搖頭:“是世子爺起夜去了,奴婢怕驚動他,所以退回來了。”

  “嗯,別驚動他了。”

  “小姐,你身上都出汗了,要不要打點水進來讓你沐浴一下。”

  “別驚動別人了,我將就一下就行了。”

  晚清說著除掉身上的頭篷,脫掉外衣,然後示意回雪把房間內的水端來,簡單的擦拭了一遍,換上乾淨的內衣便睡下了。

  “你也擦一下睡吧,夜色已不早了。”

  “是,小姐。”

  回雪在一邊收拾,晚清一時睡不著,便拿出在千機閣裡面盜來的無悔秘錄看了起來,原來這秘錄中記載了無悔老人一生的愛,無悔老人原名賀知秋,平生最愛遊山玩水,走過很多名山大川,一次無意間進入了碧海雲天,才知道這世界上並不是只有玄武大陸一個世界,還有別的不知名的空間,如碧海雲天。

  碧海雲天,異境之地,有青龍白虎,朱雀玄武,四頭神獸幻化成寶劍鎮守著,這碧海雲天內靈異如仙界,常年累月繁花似錦,清水流年,那花賦了靈力一般,比任何一處開得濃郁,而美豔,水比別處更甘甜清鬱,人也比別處的靈異,就是其中的小獸也都是靈寵,會說話,有人的思維,更奇特的是人在碧海雲天內修練玄力,竟比別處快速得多。

  碧海雲天的王,是紫尊之別,統管著碧海雲天的一切,下有四大長老協助,而無悔老人在碧海雲天裡愛上了一個女子,那女子也愛他,可是碧海雲天從來不允許留外人,也不准裡面的人出來,所以無悔老人被人發現後,立刻被送了出來,而那個與他相戀的女子也被囚禁了。

  後來,無悔老人無數次的嘗試著要進碧海雲天,可是每一次都找不到出口,他第二次進碧海雲天是二十多年前,恰逢兩人打鬥,誤打誤著中,竟啟動了碧海雲天的進口,兩個人進了碧海雲天,而他也乘機進去了,可惜他進去後,方知他深愛的那女子已逝世了,就在那一次,碧海雲天失了三把寶劍,青龍,白虎,玄武。

  晚清看到這裡,發現後面的幾張竟然被人撕掉了,心中不免遺憾,這後面的紙上不知道寫的是什麼,會不會走進碧海雲天的通道呢,後面的幾張恐怕是無悔老人自己撕掉的,別人哪裡考究得了?

  晚清歎息著,一側的榻上的回雪聽到了,忙開口提醒主子:“小姐,快睡吧,天都亮了。”

  “好。”

  晚清順手把那本秘錄給藏了起來,閉上眼睛睡覺。

  第二天早上,她起得很晚,房間裡安靜無聲,沒想到兒子竟然沒出現,晚清倒有些詫異,按理這小傢伙一早便會過來鬧自個兒了,這是怎麼回事呢?

  正想著,門簾掀動,回雪領了二婢走進來,一看到主子醒了,忙走過來。

  “小姐,你醒了,起床吧。”

  “好,“晚清應了一聲,腦子裡還在想昨兒個秘錄上記載的事情,無悔老人說,有三把寶劍失蹤了,難道走到了玄武大陸,青龍白虎,玄武,那麼澹台文灝年輕輕的便擁有了強大的玄力修為,難道說和那寶劍有關,也就是說他的手中有一把來自于碧海雲天的寶劍,會是這樣嗎?如果澹台文灝有了一把,那麼另外兩把寶劍的下落呢?她們若是找到那兩把寶劍,便可以修練到藍玄之級了,甚至於更高,晚清一想到這個,整個人便有些興奮。

  回雪卻沒注意到她的神情,一邊伺候她,一邊稟報:“聽說今兒個宋側妃在府裡辦了賞梅宴,請了各家的夫人過來,小姐是否過去。”

  “我就不去了,“晚清搖頭,對那些根本不感興趣,什麼夫人小姐的,賞花賞宴的,無非是在一起相互炫耀吹捧拉攏,有什麼意思啊,她現在滿心思的就是要找到那兩把碧海雲天出來的寶劍,可是這到哪裡去找呢?無悔老人後面撕掉的紙上,一定說了這三把寶劍的出處,可惜卻被他給撕了。

  回雪終於發現小姐心不在焉了,忙開口問:“小姐,你想什麼呢?這麼入神。”

  晚清抬頭望了一眼喜兒和福兒二婢,笑著搖頭:“沒事。”

  回雪一向伶俐,看主子如此神態便知道定然和昨晚上盜來的那份秘錄有關,難道說小姐知道如何提升玄力了,回雪也高興起來,便揮手吩咐喜兒和福兒:“去給小姐把早飯傳進來。”

  “是。”喜兒和福兒走出去。

  回雪一看房間內沒人,興奮的開口:“難道有辦法了?”

  晚清搖了搖頭,望向回雪:“原來這世上,真的有碧海雲天這個地方,那無悔老人的秘錄裡記載著,碧海雲天有三把寶劍失蹤了,如果我猜得不錯,這三把寶劍現在就在玄武大陸,若是我們找到這三把寶劍,一定會使玄力大增的,到時候澹台文灝就沒辦法對付我們了。”

  回雪一聽,臉色微暗:“小姐,這麼大的玄武大陸,到哪裡去找那三把寶劍啊?”

  晚清凝眉沒說話,望向回雪:“你以前提起碧海雲天,說是我母親說的?”

  “是,小姐。”

  回雪點頭,說完後也想起一件事,夫人為何知道碧海雲天這個地方。

  這種隱秘之境,應該和世外桃源一般,很少有人知道,可夫人只是一個閨閣女子,如何知道有碧海雲天這種地方,當日她講給她與小姐聽的時候,她只當是一個傳奇在聽著,沒想到現在竟然真的有這種地方。

  一時間主僕二人滿臉的驚疑,門外喜兒福兒備了早飯進來,擺好請晚清用早飯。

  “小姐,門外管事惠娘過來說有事稟報小姐?”

  晚清正吃飯,聽了喜兒的話,點頭示意把惠娘叫進來。

  “是,小姐。”

  喜兒出去,惠娘很快跟著她的身後走進來,恭敬的立在一邊等待著,晚清抬首望著她:“有事嗎?”

  “稟世子妃,宋側妃剛剛派了樓嬤嬤過來,說今兒個在府上辦了梅林宴,請世子妃過去賞梅呢?”

  晚清一聽,這事先前聽回雪提了,她根本沒什麼興趣,逐搖頭:“就說我身子不爽利,不去了,讓她們盡心玩吧。”

  只是她話完,惠娘並沒有退出去,仍站在房裡,晚清抬眉,犀利的光芒攏在眼底,惠娘唬得趕緊垂首。

  “世子妃,不是奴婢多事,今兒個辦賞梅宴,其實還有另外一層緣故,奴婢怕世子妃不知道?”

  “嗯,還有什麼緣故,你說說?”

  晚清吃飽了,放下手裡的碗筷,那回雪遞了漱口水過來,又遞毛巾,喜兒福兒把東西撤了下去,惠娘不敢有一絲兒的馬虎,恭敬的開口:“聽說在北方熱河一連下了半個月的雪,使得兩個縣的房屋道路全被封了,災民無數,一時間流連失所,而地方上的官府盡全力搶救人員,耗資極大,已沒有能力安頓這些流連失所的災民,所以上報於朝廷,讓朝廷現撥災銀過去,可是眼下進入冬季,聽說戶部的銀錢大部分撥到邊界給將士們囤糧買棉衣了,戶部一時拿不出銀錢來,皇上與眾朝臣商量,準備為災民募捐,此事交給了咱們家的王爺,所以今兒個宋側妃才在梅林那邊辦了賞梅宴,其實就是以宋側妃為首,帶動各家夫人募捐的,奴婢想著,這件事,世子妃怎麼也不能落下。

  惠娘說完,晚清沒說什麼,這熱河她是知道的,地處北部,天氣寒冷異常,她們這裡秋天的時候,那裡的氣溫便達到零下幾度,每年早早便下雪了,沒想到今年會如此嚴重,只怕很多人都餓死凍死了,晚清想著心裡不禁有些難受,抬眸望向惠娘:“你怎麼知道這麼清楚?”

  “是樓嫉嬤先前與奴婢說的,所以奴婢自認應該讓世子妃知道。”

  “嗯,這事你辦得不錯,下去吧,我待會兒過去便走了。”

  “是,奴婢告退了。”

  惠娘退了出去,回雪望著晚清,輕聲的開口:“小姐,你看這事該如何做?”

  “發生了這麼大的災情,既然我有能力,定然要憑能力幫他們一把,我決定把三十八抬嫁妝全部捐出去,説明那些災民。”

  “小姐?”

  回雪喚了一聲,這三十八抬嫁妝全都捐出去?價值足足十萬兩之多啊,不過她知道小姐用不到那些價妝,這些東西到時候走也帶不走,不如捐出去幫助有用的人,想想倒認同了小姐的做法。

  “只怕那宋側妃正想打這嫁妝的主意,我倒不如捐出去,看她以後還能動什麼用的心思。”

  “是,小姐。”

  回雪點頭,晚清已起身,門外夏候墨炎牽著童童走進來,一大一小兩個人,臉上都紅撲撲的,分外的耀眼,昭昭也跟著他們跑得氣籲喘喘的。

  兩個人迎面看到晚清從房間裡走出來,同時的收住腳,叫喚了一聲:”娘親(娘子)。”

  晚清點頭,笑望著兒子,對於夏候墨炎,她可沒什麼好說的。

  “玩什麼這麼高興啊。”

  “娘親,我們在府後面玩滑冰了,你知道嗎?湖上結了一層冰,人在上面滑行,竟然一點事都沒有,那冰好厚啊。”

  “你啊,當心掉進河裡去。”

  晚清警告兒子,這大冷的天掉進冰洞裡去,可不是開玩笑的,想著又不放心的叮嚀一句:“回頭不許去玩了,中午的時候,冰會融化,稀薄了,承受不住重量,人會掉進河裡去的。”

  “嗯,我知道了,這不是回來了嗎?娘親,你這是去哪兒啊。”

  “娘親去梅林賞梅。”

  “那我也去。”

  童童一聽去賞梅,分外的高興,一側的夏候墨炎一直沒說話,聽了童童的話,立刻附和一句:“娘子,我也去。”

  晚清抬眉掃了這一大一小兩個人,倒是沒說話,去就去吧,省得待會兒又溜到後面去玩冰:“嗯,走吧。”

  一行人說著出了新房,有說有笑的出古宛,往漢成王府的梅林而去。

  梅林中,栽種了數十株的梅花,紅豔似火的紅梅,姿態妍麗,白雪壓枝頭,一夜吐芬芳,競相開放,傲然立于枝頭,白雪紅梅,映襯得別樣的妖嬈,梅林後面有一座寬大的亭子,此時三面圍著屏風,進進出出的丫鬟忙碌著,抬案幾的抬案幾,搬暖爐的搬爐,有的準備各式的點心,一時間,熱鬧成一團。

  漢成王府每年年底都會辦幾次這樣的宴席,一來是打點彼此的關係,二來也廣施恩德,顯示與別家的親切。

  晚清到的時候,很多客人都到了,說話聲此次彼落,笑語歡聲的不斷。

  她和夏候墨炎還有童童出現的時候,那些說話聲嘎然而止,隨之便有人圍攏過來,拍馬屁獻殷勤,一直把晚清等人往里拉。

  關於漢成王世子爺三日不進新房的事,眾人已淡了,因為後來又聽說漢成世子要進新房不得進的事,兩相抵制,大家最後得出的結論,這世子爺腦子不太靈光,所以胡亂折騰罷了,倒不再針對晚清。

  宋側妃看到晚清與夏候墨炎一起過來,眼瞳冷寒,不過臉上笑意盈盈,走過來拉了晚清到一邊坐下。

  “世子妃過來了,快坐下來暖暖手。”

  晚清並不理會這宋側妃,這女人惺惺作態的在外人面前做勢態,她可不想成全她。

  客人陸續的都到了,分坐在亭子裡,暖洋洋的,一點都不冷,不遠處紅梅開得正豔,亭子裡也擺了好幾瓶的梅花,鮮豔奪目,空氣中是幽香。

  晚清一眼望去,只見這亭子裡的女人,大都是有封誥的夫人,還有一些未出閣的小姐,五大世家的人都到了,這一次連上官府的人都不例外被請了,募捐這種事,怎麼會落下她們家呢?

  若是往年恐怕未必請,但偏就今年請了,她的大伯母,候夫人揩了上官月鳳與上官鸞書過來了,一看到晚清望著她們,趕緊討好的笑著點頭。

  因為人多,一時不好說話,晚清也只是點了一下頭。

  今兒個若不是因為募捐的事,她根本不會來。

  一時間,眾人分坐在亭中,一邊吃茶,一邊各自說著家長里短的,便又有人談起了今年的梅花什麼的,她一言你一語的說得熱切。

  待到眾人說了一會兒話,那宋側妃咳了一下站起來,眾人皆望向她,今兒個漢王府辦的賞梅宴,別有深意,這些人多少還有些知道,所以等著宋側妃的開口。

  “想必大家都聽說了,熱河一連下了半個月的雪,大雪封村,很多人餓死凍死了,當地的官府正在全力搶救,但是那些救出來的人,一時沒辦法安置,所以上報朝廷,讓朝廷撥災銀,可是眼下還缺一些,我們家王爺接手了這件事,所以妾身決定幫助他,今兒個請了各位夫人過來,便是想大家有能力的都幫一把吧。”

  宋側妃說完,亭中的人,有的點頭,有的議論紛紛。

  晚清看到自個的大伯母,東府的候夫人,臉色一瞬間白了。

  不由得好笑,想來這大伯母以為是什麼好事呢?還帶了兩個女孩家的過來,想讓她們出頭。

  這種時候,各人哪有心思放在女孩子家的身上。

  亭中已有人開口:“不知道漢成王府準備現捐多少銀子。”

  宋側妃眼中一閃而過暗沉,笑著的開口:“妾身決定捐一萬兩銀子,從現在開始,王府所有人都節減一半的開支。”

  漢成王府捐了一萬兩,別家自然不可能超過這個數,有人叫了起來。

  “三千。”

  “五千。”

  “六千。”

  那上官府的候夫人,臉色越來越難看,拼命的把身子往後縮,偏偏有人不放過她,像發現新大陸似的叫起來:“這不是上官家夫人嗎?世子妃娘家人也來了,不知道上官夫人準備捐多少銀子?”

  候夫人起身,望了一眼周遭,這時候亭中的人全都停著她,她一時說不出話來,臉色微紅。

  這個主她可做不得,如若她答應了,回去後老太太必然要她自己填補這個坑,她可不幹這種事。

  這時候身側的人全都是一臉的看好戲,望著上官府的候夫人,晚清冷眼望著眼面前發生的事,心內對這些女人相當的不屑,她們又以為比上官府的候夫人高貴到什麼地步,這裡的哪一家哪一戶不是肥得流油的,可惜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每家每戶竟然只出了三千五幹的,可知道此刻那雪災中,有多少人餓死凍死的,而她們住著豪宅,錦衣玉服,竟然只捐這麼一點銀子,三千五千兩對於那些災民起得了什麼作用,想著噌的一聲站了起來,冷沉著臉開口。

  “好了,上官夫人的那一份由我來一起捐吧。”

  晚清一開口,她的大伯母紅著一張老臉趕緊坐下去,心裡十分感灝晚清,卻哪裡知道,晚清是瞧不起她們這些人,她只是心疼那些災民。

  這時候有人張嘴問:“不知道世子妃準備捐多少萬兩?”

  這人說完,亭中所有人錯愕住了,望向說話的人,這說話的竟然是呂丞相的孫女兒呂鳳嬌,現指給驃騎將軍柳家做媳婦兒,不過還沒成親昵,此刻一張嬌豔嫵媚的臉上布著挑釁,眼瞳是邪惡的光芒,讓人一看就知道她不安好心,誰願意一出手便捐幾萬兩啊,又不是傻子。

  呂鳳嬌一出聲,晚清眼神閃爍了一下,唇角便有笑意,沒想到她倒可以吊一條魚。

  “不知道呂小姐說這話是什麼意思?難不成我捐多少,呂小姐也捐多少?”

  此言一出,看熱鬧的人全都看出些門道來,人人看好戲的神彩,那呂鳳嬌一聽晚清的話,好勝心便起來了,站了起來盯著晚清:“只要世子妃帶了這個頭,就不怕沒人跟風。”

  “喔,我可以理解為,只要我捐了,呂小姐便跟上嗎?”

  晚清的話落,亭中的人指指點點,議論紛紛,那呂鳳嬌可是一慣不吃虧的主子,望向晚清,抿唇一笑,得意的介面。

  “不錯,只要世子妃捐了,我們呂府自然跟上。”她話落,坐在她身邊的娘親,趕緊伸手拉她坐下來,害怕她惹出什麼事來?可惜呂鳳嬌並不理會她。

  呂鳳嬌自認,這漢成王府內,上官晚清說話根本沒用,現在所有的大權全在宋側妃手裡,先前宋側妃只說捐了一萬兩,那麼上官晚清能捐多少,左不過幾千兩罷了,她就是要看看她的笑話。她卻不知道,晚清的三十八抬嫁妝,現在還擺放在古宛內,沒人敢動呢?

  晚清一進府,一連發生了好幾件事,那宋側妃還沒來得及找藉口動她的嫁妝,所以好好的擺放在古宛內,再一個,呂鳳嬌也不認為上官晚清有那麼大方,真的會捐出幾萬兩的銀子。

  一時間所有人都望向晚清。

  晚清淡然的笑著,那一身的嫻雅,堪比紅梅,傲然芬芳,冷冷錚嶸,吸引了所有的視錢,只見她淡淡的開口:“回雪,本世子妃的三十八抬嫁妝,價值多少銀兩?”

  “稟世子妃,十萬兩以上?”

  “好,本世子妃三十八抬嫁妝全部捐了。”

  晚清說完,望向呂鳳嬌,悠然的開口:“宋側妃,剛才呂小姐說的話,你可聽清了,本世子妃捐多少,呂府便跟多少,別忘了把這個記上。”

  亭內,所有人都呆住了,似乎被人打了定,一時動不了。

  那呂鳳嬌臉色難看,價值十萬兩以上的東西,這女人不錯眼的就捐出去了,這?這?她們呂府一時到哪裡籌這麼多的銀,一屁股跌坐在身後的椅子上,呂夫人更是臉色難看至極,亭台內,眾人久久反應不過來,除了呂府的人,臉色最難看的就是宋側妃了,這三十八抬嫁妝啊,可是漢成王府的啊,這世子妃竟然眼不眨的捐了出去,這要讓她多少日子睡不著覺啊,早知道自己應該早點打心思,倒不至於被這個敗家的女人給敗了。

  一時間沒人說話,偏偏晚清還不打算放過這些人,冷冷的開口。

  “災民此刻飽受饑餓,甚至於凍死餓死了,各位是不是應該盡自己所能,傾自己所力,而不是在這裡巧舌如簧,勾心鬥角,各位之所以能如此的富貴,靠的又是什麼,身為朝廷重臣的家眷,是不是該為朝廷出一份力,金夏的子民,是皇上的子民,也是各位的子民,各位怎麼就忍心讓自己的子民去餓死凍死呢?”

  晚清一番話說完,不想再理會這些被她罵呆了的女人,直接一甩手朝亭外走去,回雪緊跟上她的身子。

  童童與夏候墨炎二人趕緊起身,一人一句說著。

  “娘子好捧啊,太厲害了。”

  “是啊,娘親太捧了。”

  “嗯,嗯,”兩個人說著肩搭肩的走出去,緊跟上前面的身影,亭中,久久沒有一絲聲響。

  事後晚清方知道,因為她的一番痛駡,此次募捐分外的成功,先前三幹五千的人家,再不提三千五千了,大都分人捐了一萬以上的銀子,這樣一來,倒是募了不少的銀子,助了朝廷的一次大難關。

  晚清領著回雪從亭中出來,一路回古宛,身後跟著夏候墨炎和童童。

  一行人剛走了沒幾步遠,便看到有侍衛過來攔住她們的去路,恭敬的開口:“世子妃,王爺有請。”

  晚清抬首望去,是漢成王府的侍衛,倒是愣了一下,沒想到今兒個父王竟然在府上,微點了一下頭,領著身後的幾人跟著那侍衛的身後一路往梅林的另一側走去,繞過數十棵的梅樹,竟看到了另外一座亭子,原來梅林中有兩座亭子,這一點晚清倒是不知,此時那亭子遮掩得嚴嚴實實,四面圍屏,看不真切裡面的情況,亭子四周除了漢成王府的侍衛,還有許多不認識的侍衛。

  晚清凜然,隱約可猜出裡面除了父王漢成王,恐怕還有別人,一時站在亭外沒動。

  那侍衛進去稟報,很快便走了出來,恭敬的開口:“世子妃,王爺讓你進去呢?”

  “嗯,我知道。”

  晚清領了夏候墨炎和兒子,三個人踏著石階進了亭子,只見亭中溫暖如春,梅花芬芳爭豔,靜立在青瓷瓶中,一亭的幽香,此時坐在正中的位置上,不出她的預料,果然是金夏國的皇帝夏候東宸,夏候東宸的身側,除了坐著漢成王夏候臻,還坐了一些朝中的重臣,這些人一看到晚清進來,有的眼裡露出讚賞的神色,有的則是探究的神彩,一時間各人神色不定,晚清也懶得理會,恭敬的朝皇上施禮。

  “見過皇上,父王。”

  夏候墨炎也笑眯眯,滿臉光華的開口:“見過皇伯父,父王。”

  童童站在她們的身後行禮,不過並沒有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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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0-27 00:06:47 |只看該作者
第076章

  亭子裡,皇上夏候東宸眯著眼望向晚清,想起那日大殿之上這丫頭說的話,真的很犀利,直入人的心坎裡去了,那日他便知道這丫頭不同尋常,只是沒想到這次的募捐她竟然如此的大手筆,一下子捐出了三十八抬嫁妝,他聽了侍衛稟報進來的消息,有些難以置信,自古這些女子多是小氣的,有誰會如男子氣度一般為天下蒼生著想,所以便派了侍衛過去把她叫了過來。

  “嗯,你們都平身吧。”

  “謝皇上(皇伯父)。”

  夏候墨炎和晚清一起平身,站到一側,皇帝望向晚清,溫潤的開口:”上官晚清,朕聽說你要捐出三十八抬嫁妝,可有這種事?”

  晚清一聽便明白,原來皇上叫她過來,就是問這件事了,也許這件事擺在別人身上覺得不可思議吧,可是她真的只是認為有能力就盡力幫助一點,何況她手裡還有不少的錢,並不需要這些嫁妝,這些嫁妝不捐出去,左不過也等著別人來謀算。

  此時亭中,除了皇上,漢成王等朝中重臣皆望著晚清,猜測著這小丫頭片子真的捨得捐出這三十八抬嫁妝嗎?那可真是大手筆了,別說她小丫頭了,就是他們在座的,很多人也捨不得捐出這麼多的東西。

  可惜晚清向來言出必行,望向上首的皇帝,沉穩淡定的點頭,然後回話。

  “是,皇上,晚清身為金夏國的子民,既然有這個能力,理該為那些災民獻一份心,只有大家共同努力,金夏才會更團結,更發達。”

  晚清的話一落,亭中,便有人鼓起掌來,這為首的自然是漢成王,他對自個兒媳婦所做事,十分的讚賞,他為有這樣的媳婦兒自豪。

  餘者皆一臉的羨慕,怎麼人家娶的媳婦就是如此爭氣呢?自家的夫人若是讓她們多捐點銀子,非和他們拼命不可。

  不過也有人眼中是不以為然,認為晚清是沽名釣譽之輩,忍不住冷哼一聲,不屑的開口。

  “只不過是捐了區區十萬兩銀子,有必要如此狂傲?”

  這說話的是丞相府的呂丞相,呂丞相六十多的高齡,身體仍然很強健,說話沉穩有力,一聲落,亭內便有好幾個人不贊同的望著他,這老相爺說話太沒意思了,人家捐了十萬兩,憑什麼說人家狂傲啊,人家娃子又沒說什麼?

  晚清清淺的笑望向那說話的,呂府的相爺,難怪呂鳳嬌持寵而嬌,首先是這老相爺便是此類中人物,不卑不亢的望向呂丞相,淡淡的開口:“呂相爺教訓得是,晚清忘了相府也是隨了晚清的份的,相爺又是朝廷中德高望重的人,要說狂傲當仁不讓該是相府才是。”

  一番話,說得呂丞相臉色難看,高首的皇帝卻滿臉的興致,望向晚清:“相府也捐了十萬兩。”

  晚清立刻不卑不亢的回話:“是的,這是呂小姐親口許諾下,晚清捐多少,相府便捐多少,這一定是老相爺的主意,相爺仍朝之棟樑,自然會為皇上分擔憂愁。”

  那呂丞相一張老臉難看異常,這在座的人誰人不知道呂丞相是有名的鐵公雞,小氣得很,平時府上也是很少擺宴的,沒想到今兒個竟然中了世子妃這麼一著,非氣死他不可,眾人正想著,便看到那老丞相手捂胸口,一臉的菜色,望向高首的皇上。

  “皇上,老臣有些胸悶,先回府息息了。”

  “嗯,來人,送相爺回府。”

  皇帝夏候東宸喚了侍衛進來,讓人扶著呂丞相回府,臨離去時,還不忘叮嚀呂丞相:“相爺,別忘讓人把銀票送到戶部。”

  這可算皇帝下了命令,金口玉言了,呂丞相想賴都不行了,先前他若是不挑釁晚清,皇上不理會這件事,他們呂府還能躲過去,他一想到這個,直接昏了過去。

  兩名侍衛趕緊架著他,送他回府而去。

  亭中,皇上夏候東宸望向夏候墨炎,笑著開口:“墨炎,你可要好好對上官晚清,若是再惹出事來,皇伯父可就生氣了。”

  “是,皇伯父放心吧,墨炎以後再也不惹娘子生氣了。”

  夏候墨炎柔軟的說,唇角是濃濃的笑意,狹長的丹鳳眼偷瞄向一側的晚清,那神態,可愛至極,令人忍峻不住的發笑。

  晚清才不理會他,皇帝夏候東宸望向晚清,沉穩的開口:“上官晚清,你想要什麼賞賜,只要說出來,聯一定賞你。”

  晚清根本就不是為了要什麼東西才把東西捐出去的,若是真的為了什麼東西,她還不捐呢,不過她倒有一事要奏。

  “皇上,晚清還請皇上儘快把災銀送到熱河兩縣,此事耽擱不得,多耽擱一天,便會有多少人餓死凍死的。”

  她話音一落,亭內的重臣人人臉色凝重,贊同她的話。

  “好,朕答應你,一定儘快讓戶部撥銀子送往災區。”

  “謝皇上。”

  晚清真誠的說,就好像她是那些災民的親人,讓在場的所有人都感受到這個女子的無私,皇帝夏候東宸,同樣為這女子讚歎,一聲令下。

  “江寒,立刻替聯擬一道聖旨,現賜漢成王府世子妃,上官晚清郡主封號,為忠義郡主。”

  “是,皇上。”

  江寒領命下去擬旨,這裡晚清和夏候墨炎謝過皇上,領著童童告安出來了。

  夏候墨炎一路走一路笑望著晚清,他眉眼如畫,一臉的光華,那狹長的鳳眸中,歡欣不已,抱著拳給晚清道喜:“娘子,娘子,你現在可是忠義郡主了。”

  “是啊,是啊,娘親以後不但是爹爹的娘子,還是皇上封的忠義郡主了,好厲害喔。”

  一大一小兩個人滿臉的高興,晚清望瞭望身側的兩人,她倒是沒什麼想法,不就是個賜號嗎?有那麼高興嗎?不過也沒阻止兩個歡喜的傢伙,一行人回古宛去了。

  至晚上,整個漢成王府的人都知道,世子妃上官晚清被皇上賜了封號,忠義郡主,以後再不是上官府的那個被人不恥的小姐,她是忠義郡主,若是誰再敢對她不敬,便是對皇上不敬,到時候就等著被砍頭吧。

  一時間,這漢成王府,有人歡喜有人愁,相較於別處的歡喜。

  雙闕院內,正廳裡,此時鴉雀無聲,上首端坐著宋側妃,下首兩側端坐著的是允郡王夏候墨鈞,還有其妻呂鳳君,丫鬟僕婦都退到門外去了,廳堂內,只有她們三人。

  允郡王夏候墨鈞好看的臉龐上,眼瞳微眯,一絲犀利陰沉攏在眼底,久久沒開口,直到上首宋側妃問他。

  “鈞兒,你看這件事該如何做?”

  “一定要儘快把這個女人逐出漢成王府,現在她是越來越受到重視了,你看先是太妃娘娘喜歡她,後來是父王,現在連皇上都喜歡她了,還賜她為忠義郡主,你說她若是再留在漢成王府,你說兒子的位置?還能謀到嗎?”

  “這女人心計實在太厲害了,“宋側妃皺眉,沒想到捐出去三十八抬嫁妝,立刻便得到了忠義郡主的封號,這種事,她沒吃半點的虧。

  “鈞兒,娘親想過了,這件事還要昀兒出馬。”

  宋側妃陰險的開口,豐滿的容顏上布著狠毒。

  夏候墨昀和呂鳳君盯著她看,等著她接下來的話。

  “那上官晚清再厲害又怎麼樣?她還不是個女人,女人就想有個男人愛,那夏候墨炎只是個傻子,能解什麼風情,若是昀兒能稍微展示一下魅力,我想一定可以勾引到上官晚清,到時候我們來個人髒俱獲,你就說那上官晚清耐不住寂寞勾引的你,你想啊,發生這種事,即便太妃娘娘,你父王再喜歡她,也不會容得下她的,而且那女人從此後便臭了。”

  宋側妃得意的說完,坐在她下首的呂鳳君一瞬那的臉色難看,陡的站起了身,便反對。

  “這怎麼行?”

  讓自己的夫君去勾引那個女人,若是他真的喜歡那個女人怎麼辦?

  呂鳳群的臉色變幻不定,難看極了,夏候墨昀和宋側妃一聽她的話,兩母子同時瞪了她一眼。

  宋側妃開口:“沒有出息的東西,你男人又不是只有你一個女人,你能容得了別人,怎麼容不了他做這件事。”

  “你就安心的做你的夫人,若是做成了這件事,不怕你不是世子妃,還計較這種事。”

  呂鳳君一時不知道說什麼,可還忍不住反駁:“就算攆走了上官晚清,不是還在夏候墨炎嗎?他可是漢成王府的世子。”

  “他是一個傻子,難道將來王府能交給一個傻子繼承,這只是眼下的問題,只要沒有上官晚清存在,就不是問題,你看上官晚清得到了所有人的喜歡,那夏候艮童又那麼聰明,若有她們母子在,即便夏候墨炎不能繼承王位,難道那夏候艮童不能繼承,父王只怕早有這種打算了,別忘了這次五大世家的考核中,這小子可是第一名,天才人物。”

  夏候墨昀說完,呂鳳君不再說話了,夏候墨的望向上首的宋側妃。

  “娘放心吧,我會把這件事當成第一要事來做,你要相信兒子有這個能力。”

  “嗯,我知道,我昀兒是什麼人物?即有女人看不中的。”

  宋側妃說完還不屑的瞄了一眼呂鳳君,氣得呂鳳君差點發飆,最後一忍再忍,好不容易忍住了,告安退出去。

  夜慢慢的來臨了,熱鬧了一天的漢成王府終於安靜了下來。

  花廳裡,晚清歪靠在一側的花廳軟榻上,想無悔秘錄上看到的事,那三頭神獸幻化成的寶劍現在究竟在什麼地方?澹台文灝的手上究竟有沒有那把寶劍呢?不過她的預估恐怕真有一把劍在他的手中,他所練的藍玄之階,就是靠那把劍的靈氣所成。

  那麼另外兩把在誰的手裡呢?

  正想得入神,回雪從外面走了進來,手裡拿著一封信上下翻看著,徑直遞到晚清的面前:“小姐,有人送了封信過來,不知道寫的什麼?”

  晚清回神,伸出手接過信,詫異的挑高眉,這大晚上的誰給她寫信啊,打開來看,竟然只有兩三句話,今晚戌時,花園相見,有要事相告。

  晚清看完,把信遞到回雪的手上,滿臉的怪異,這是誰給她送過來的,竟然說有要事相告。

  “小姐,這是誰啊,噁心死了,大晚上不知道想幹什麼?有事可以明明白白的說,如此神神秘秘的幹什麼?”

  回雪氣憤的開口,直接把那信點著燈火燒了,望著小姐:“別理就走了。

  “我倒要去看看究竟是誰?她們若是存心想做些什麼,逃避可不是辦法,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現在我可不想再任人欺負了。”

  晚清清豔的小臉上,浮起冷冽的笑意,站了起來往外走:“陪我去看看,是誰在搞名堂?”

  “是。”

  回雪應聲跟著晚清的身後往外走去,門前喜兒和福兒福身:“小姐。”

  晚清只略點了頭,便徑直往長廊徑頭走去,一路往漢成王府的後花園而去。

  幽靜的小道上,兩個嫋娜纖柔的身影融在暗淡的光芒裡,悠然的往後花園走去,兩人看來閒情逸致,一路走一路還不時的說兩句話,在暗夜中,不慌不亂,鎮定自若。

  後花園,寂靜中,只有風輕呼而過,冷冽異常,回雪忍不住開口:“小姐,我們回去吧,天太冷了,還不如窩在房裡呢,真不知道是哪個缺德鬼,開這種玩笑。”

  晚清掃視了一圈,確實挺冷的,呵了一口氣,點頭贊同:“嗯,回去吧,確實太冷了。”

  兩個人剛轉身,身後的暗影處轉過來一人,低磁的聲音響起:“等一下。

  晚清應聲望過去,只見幽暗的夜色下,那靜逸立在寒夜中的人,竟然是允郡王夏候墨昀,此時笑意盈盈,風情萬種的望著晚清,那漆黑的瞳仁中暗沉的詭光,晚清一看這人,心頭便快速的閃過各種的念頭,溫雅有禮的開口:“這不是小叔叔嗎?不知道叔叔大晚上的約我來這裡做什麼?”

  回雪警戒的盯著允郡王,這男人一看就是不按好心的,不知道想什麼主意算計著主子呢?空長著一副俊皮囊,那心腸比什麼人都壞。

  “小姐?”

  晚清沒理會回雪,不動聲色的望著夏候墨的,只見他自認魅力無邊的輕撩自己的墨發,優雅的開口:“二弟正有事要找嫂子,請嫂子借一步說話。

  晚清眯眼看他,唇角勾出幽幽的笑意,使得夜色中,她的臉驚人的豔麗,夏候墨昀眼瞳深黑,竟有一種撿到寶的感覺,心裡暗想,若是這女人被他勾引了,為他所用,留下也不是一無是處,心裡打著如意算盤,面上依舊是彬彬有禮的紳士風範。

  回雪不贊成主子與這允郡王攪和在一起,所以趕緊出聲:“小姐,夜色不早了,天寒地凍的,我們回去睡覺吧,天太冷了。”

  晚清掉頭望向回雪,身後的夏候墨昀忍不住緊張起來,手指一握成拳,生怕晚清聽從了回雪的話,那麼以後他再想約她,恐怕未必成功,眼看著晚清不說話,忍不住再開口:“嫂子,二弟是真的有要事相告。”

  “那好吧。”晚清終於點首,吩咐回雪:“你站在這邊等一下吧,我與二弟借一步說話。”

  夏候墨昀一聽,大喜,這可是說合了的,女人無非是拿捏一下罷了。

  回雪張嘴,不過倒沒說什麼,她已看出來,小姐想收拾這夏候墨購,這死男人確實欠收拾,想算計她們家小姐,也不擰擰清,小姐是他欺得了的。

  想著點頭不說話,夏候墨昀與晚清二人,一先一後的往前走了幾步,不遠處便是一座亭子,兩人走進亭中。

  今夜沒有月亮,後花園也沒有燈籠,暗夜中看不真切彼此的神容,有些模糊的影像罷了,此事進行到這裡,那夏候墨昀也不拐彎抹腳,磁性誘惑的聲音響了起來:“二弟是心疼嫂子,嫁給了大哥那樣一個人,偏偏還不知道心疼嫂子,連日來惹得嫂子心傷,二弟我是心疼極了,所以今晚才會約嫂子過來一敘。”

  “二弟真是好雅興,大晚上的,黑燈瞎火的來心疼嫂子,當真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

  晚清臉上的笑意不再,一雙漆黑的瞳仁浮起暗潮,攏在古井裡一般,寒意嗜人。

  可惜那夏候墨昀色心已起,早沒了齊餾,一雙好看的眼睛,盯著晚清那玲瓏纖約的身子,雖然瘦弱,可是多一分則嫌肥,少一份則嫌瘦,當真是恰當好處的比例,看得人心猿意馬。

  “嫂子,二弟我是想撫慰嫂子的心靈。”

  他說著便走了過來,晚清手心一凝,玄氣便凝上掌心,眼看著夏候墨昀走到面前,一掌抬起,便是青郁的青玄之氣,直擊向夏候墨晌的前胸,夏候墨的自然是防著晚清的,一看那青玄之氣擊向自己,忙側身避開,手一伸同時凝了玄氣回擊向晚清,兩個人在亭中打了起來,那夏候墨晌一邊還手一邊沉聲。

  “沒想到嫂嫂的玄力修為如此高。”

  先前雖聽侍衛說了,她救了大哥夏候墨炎,他也以為只是一般的修為,現如今看來,竟與他不相上下,晚清懶得理會他,心中存了要教訓他的念頭,身形快如閃電擊過去,可惜夏候墨的與她玄力不相上下,一時竟不得得手,晚清眉頭一挑,便有主意,眼看著夏候墨昀的玄氣擊來,一個側身閃避,卻腳下一蹌踉,嘴裡喚了一聲。

  “哎呀。”

  那夏候墨昀不疑有他,動作慢了一些,嘴裡便討起了便宜:“嫂子何必與二弟動手腳呢,你和二人同是青玄高手,若是嫂子助著二弟,二弟日後定然好好的對待嫂子。”

  他自顧說著話,晚清逮的就是這機會,手一伸一柄短刀從腿邊拔出來,迅如閃電的直閃到夏候墨昀的身邊,那短刀分毫不差的抵在夏候墨的的脖子上,鋒利的寒芒,涼薄如冰,那絲絲痛感正從脖勁上傳出來,顯示出上官晚清可沒有半點的憐憫,他若是一動,她的那刀便會劃破他的喉嚨,讓他見不到明天的太陽,一想到這個,夏候墨昀恐慌了,沉聲。

  “你想做什麼?”

  晚清冷笑,手下的力氣又往裡劃去,半點憐惜之心都沒有,陰嗜的開口:“是你們想做什麼?想設局陷害我,然後說什麼,說我不知廉恥,與小叔子有染嗎?也不看看自己是塊什麼料,這樣的我可看不上眼,自己把自己當根蔥了。”

  晚清犀利的冷笑,暗夜中,她像一個宿命的魔鬼,玩味的看著自己刀下越來越恐慌的男人,隨之更狠辣的聲音響起來:“現在我若殺你,看何人說得了半句話。”

  她說完短刀再進一分,已劃破了皮膚,血滴落了下來,夏候墨昀再也承受不住此刻的恐慌害怕,叫了起來:“嫂子,是二弟做錯了,你別殺了我。

  他一說完,晚清一收短刀,掌心一凝,便是一掌擊了過去,只擊夏候墨昀的後心,他感覺到自己胸中一熱,一口熱血湧到嘴邊溢出來,晚清人已閃出亭子,伸手從亭邊扯了一片綠葉,輕拭著刀鋒上的血跡,慢條斯理的開口:“暗處的人出來吧,下次若再讓我逮到你們對我用心思,就不是這一掌可了結的。”

  說完大踏步走出去,回雪閃了過來,和主子一先一後的離開了後花園。

  花亭中,晚清主僕二人一走,便有那呂鳳君領著人閃了出來,直撲進小亭子裡,心疼的扶著自己的夫君。

  夏候墨的一看到呂鳳君,便把自己吃癟的事算到了呂鳳君的頭上,抬手便甩了呂鳳君一巴掌:“你這個蠢女人,都是你壞了我的好事,若不是你被她發現了,她會動我嗎?”

  說完一把椎開呂鳳君,蹌踉著閃出亭外,回冠鳳院去。

  身後呂鳳君被打懵了,立刻氣哭了,他被打了,她心疼極了,現在又打她做什麼?人家不屑他,關她什麼事啊。

  而發生在暗夜中的這一切,另有兩雙眼睛緊緊的盯著,此刻看到夏候墨昀走了,那一大一小外加一猴子便緊跟上了前面受傷的身影。

  那大的便是負責暗中保護童童的流胤,小的卻是童童,先前童童本來想去找娘親擻會兒嬌,卻發現娘親與回雪出去了,所以趕緊回房領了流胤跟上娘親,怕被發現,所以躲得遠一些。

  剛才這花園亭中發生的一切都被他們倆看到了,沒想到那夏候墨昀竟然敢欺負他娘親,雖然被娘親教訓了,可是童童還是很生氣很生氣。

  “流胤,我們不能放過他。”

  “是,一定要收拾這小子。”

  流胤一慣是唯恐天下不亂的,童童的話正合了他的心意,一聽到童童的話,立刻點頭如搗蒜,一大一小兩人便跟上前面的身影,直奔冠鳳院而去,眼看那夏候墨昀腳步搖晃,手捂胸口,走幾步息幾步,此時四周也沒什麼人,童童一揮手,流胤身子一閃,便沖了過去,一腳朝夏候墨昀踢去,那夏候墨昀雖然受傷,倒不是神智不清,耳聽身後呼呼生風,早飛快的閃開,便看到一個高大的男人攻擊他,不由叫了起來:“你是誰?竟然膽敢對本郡動手?”

  他話音一落,流胤也不理會他,手下一凝便有青玄之氣鋪天蓋地的擊去,那夏候墨昀趕緊的回玄氣擊擋。

  童童一看此刻的機會,即有不動之理,小身子一躍,一粒藥丸便直接的往夏候墨昀嘴裡塞去,那夏候墨晌一反應過來便要吐,童童朝昭昭命令:”快,捂住他的嘴巴,拍脖子。”

  昭昭得到指示,立刻身子一躍,到夏候墨昀的肩上,猴爪子一伸便捂住了夏候墨的的嘴巴,另一隻小爪子直拍夏候墨昀的脖子,夏候墨的一個不及,便吞咽了下去,驚駭的望向童童:“你給我服的是什麼藥。”

  “毒藥,讓你害我娘親。” 

  夏候墨的眼睛睜得大大的,驚恐極了,這時候長廊後面傳來奔跑的腳步聲,流胤立刻一伸手拉了童童的手便跑,回頭的時候竟與那過來的人撞了一下,也不理會,沖了過去,不過呂鳳君還是看出那跑過去的小孩子是夏候艮童,忍不住叫了起來:“夏候艮童,你大晚上跑這裡來做什麼?”

  正叫著,身後便有下人驚慌的叫起來:“夫人,不好了,夫人,郡王出事了。”

  呂鳳君一聽,早忘了去理會童童,直奔夏候墨昀的身邊,只見他臉色青黑一片,不但先前受了傷,此刻似乎也中了毒,再也忍不住哭起來,和下人把夏候墨昀弄回冠鳳院去,一時間整個王府的人都被驚動了。

  而童童與流胤離開後,擔心極了,沒想到竟被那呂鳳君看到了他們,若是此事傳到娘親的耳朵裡,一定會生氣的,要是夏候墨昀死了怎麼辦?這小傢伙越想越擔心,望向流胤:“沒想到被人看到了我們,要是那傢伙死了怎麼辦?娘親一定會特別生氣的。”

  “是啊,不過這事我擔著,不幹你的事。”

  流胤拍拍童童的肩,很仗義氣的開口。

  不過童童知道娘親若是生起氣來,根本沒人阻止得了她,這次自己可是害了一個人啊,若是娘親不理他了怎麼辦?童童想著害怕起來,看來他只能等娘親氣消了再回來,想著抬首望向流胤,那流胤還以為他是擔心呢,連連的拍胸脯表示,一定會全都擔著的。

  童童點頭,招手示意流胤蹲下來,那流胤不知道是計,蹲下身子望著他,童童立刻一伸手,手中的藥丸便對著流胤的鼻子,只見他一時反應不及,身子已有些軟,忍不住恐慌的叫起來:“童童,你幹什麼?你幹什麼?”

  “不幹什麼,娘親一定會生氣的,我要去找耀叔叔,等她不氣了再回來。

  他說完拍拍手,那流胤還在掙扎,身子軟綿綿的一點力氣都沒有,童童伸出手把他死命的往階下拖,拖到一側的花叢中,這時候流胤已昏了過去,童童一看四周沒人,飛快的伸手抱起了昭昭”

  “昭昭,我們走吧,去找曜叔叔,我毒死了人,娘親一定會特別的生氣,等她不氣了,我們再回來。”

  昭昭立刻吱吱唔唔的點頭同意,童童抱起昭昭便走,直奔王府的後門,可是想想又作罷,一時出不去,不由得苦惱,忽然想起一件事來,立刻小臉蛋上閃過光芒,原來每天晚上這時候,王府都會有送菜的板車進來,上面前是框框蘿蘿的,正好躲進去,想著直奔大廚房而去,果然看到一輛上下貨的板車,童童等到蔬菜都下了,逮了個空檔便鑽到了竹蘿中去。

  先還有些精神,可是等著等著,這傢伙竟然睡著了,而那送貨的菜農自然不知道這板車上有人,駕了板車離去,從小角門出漢成王府。

  冠鳳院內,漢成王已派人去請靈藥師過來幫夏候墨昀檢查,而王爺和宋側妃等人都在冠鳳院內。

  呂鳳君不好說夫君勾引上官晚清的事,只是提了童童。

  “父王,君兒看得很清楚,是古宛那邊的夏候艮童領了人過來給夫君下了毒。”

  宋側妃一聽臉色難看,漢成王卻奇怪的開口:“他一個青玄的高手,竟然被一個小孩子下毒,這怎麼可能?”

  “父王,這是君兒親眼所見,夏候艮童身邊還有一個武功十分厲害的傢伙,就是那傢伙打傷了夫君,夏候艮童便對夫君下了毒,父王,你一定要給夫君做主啊。”

  呂鳳君說著哭了起來,宋側妃瞪了她一眼,訓斥:“哭,哭,的兒還沒死呢,王爺一定會重重懲罰傷了我我兒的人。”

  這時候,已有下人請了靈藥師進來,夏候臻趕緊起身,抱拳:“夏長老過來了。”

  這夏長老是慕容家的四大長老之一,一名靈藥師,對練丹中毒很有研究,和漢成王打了招呼,便進內室去給夏候墨昀檢查,此時夏候墨昀臉色黑青,呼吸微弱,眼看著便不行了,那夏長老趕緊的過去,檢查了一遍,最後松了一口氣:“這中毒倒沒什麼大事,因為雖是毒藥,但因為修為還不十分的高,所以所煉的丹藥不足以讓人死,倒是體內的傷頗費事,恐怕要費些功夫。

  “有勞夏長老了。”

  漢成王開口,那夏長老便取出隨身帶的解毒丹給夏候墨昀服下,又另開了幾種丹藥讓他服用,然後方站起身:“沒什麼事了,王爺放心吧,只要安心休養就行。”

  “有勞了,“漢成王把夏長老送出門口,依舊吩咐下人把人送出去。

  自己回身走到廳堂內,吩咐人去古宛喚晚清過來。

  廳堂內一點的聲音都沒有,宋側妃和呂鳳君知道夏候墨的沒事,一時沒說什麼,臉色陰沉的相互望著,不知道那上官晚清過來會說什麼?

  晚清本來正準備休息,聽到管事的惠娘過來稟報,說王爺讓她去冠鳳院,不由得冷笑,那夏候墨昀倒有些意思,竟然把這種事捅到漢成王身邊去,難道以為她會給他們好話嗎?想著便又穿好了衣服,領了回雪以及古宛這邊的兩個婢女一起去了冠鳳院。

  冠鳳院內,晚清給漢成王行了禮:“見過父王,不知道這麼晚了,父王喚晚清過來所為何事?”

  “是這樣的,的兒中了毒,說是童童給他下的毒,所以我便叫你過來問下。”

  “中毒?” 晚清挑眉,望向宋側妃和呂鳳君,兩個人的臉色都很難看,晚清倒有些意外,沒想到夏候墨昀中毒了,難道真是兒子下的,心內一凜,臉色便有些寒冷,淡淡的開口:“父王,該回回允郡王做了什麼事?容晚清告退一下,我要去問一下童童,究竟是不是他做的,不能誰想說我兒子,便誣賴我兒子。她說完,不待漢成王說話,便退了出去,身後宋側妃忍不住叫起來:”王爺,你看看她什麼態度,鈞兒被下毒了,她竟然問也不問一聲,現在對王爺也如此無禮了。”

  漢成王沒說話,盯著宋側妃和呂鳳君,一字一頓的開口:“你們做了什麼?若是讓我查出來,看看我如何懲罰你們。”說完站起身便走了出去,夏候墨昀沒事了,他還留在這裡幹什麼?晚清領著回雪等人急匆匆直奔古宛,然後心急如焚的闖進了兒子的房間。

  外單間內睡下的奶娘和花鋤,一看到主子臉色難看的闖進來,緊張的追問:“發生什麼事了?”

  回雪趕緊的開口:“小公子呢?”

  “在裡面睡覺呢?”

  花鋤趕緊在前面帶路,打開了門往裡走去,可是一走進房間,便愣住了,床上根本沒人,空蕩蕩的一個人影也沒有。

  這下啞口無聲了,撲通一聲跪下:“奴婢該死,奴婢該死。”奶娘張氏也跪了下來,好好的侍候小公子,人竟然不見了,這怎麼回事?晚清臉色陰沉,凝神想了一下,便想起自己去花園的事,難道說兒子和流胤也去了,所那夏候墨昀中毒真的是他下的手,想到這,握緊拳頭,咬牙,這該死的混小子,又給她惹事,這是她的事情,她自然會解決,想著吩咐:“你們別驚動別人,各處給我找找。”

  “是。”

  花鋤喜兒等人都退下去尋找,連回雪也出去了,晚清一人回房等候消息,這時候夏候墨炎回來了,迎面看到晚清黑沉的臉色,不由奇怪的湊近前:“娘子,你的臉色好難看,發生什麼事了?”晚清沒理他,等找到童童再說吧,便坐到一側的軟榻上等消息,那夏候墨炎見她不理,也不好再接著問。

  可是夜慢慢的深了,還沒有兒子的消息,那些出去找的人,一個一個的回來了,稟報各處找了都沒看到小公子。

  這下夏候墨炎知道童童不見了,立刻心急起來,詢問發生了什麼事。晚清不再瞞他,便把夏候墨昀送信過來,自己過去,然後童童幫助她下毒的事說了一遍,可是現在兒子不見了。晚清由先前的生氣到現在的焦急,也不想再去懲罰兒子什麼的,只想那小傢伙快點出現,可是兩個時辰過去了,還是沒有一點的消息,各處都找遍了。

  古宛內籠罩著一層冷寒,人人小心翼翼的,不敢有大動作。

  夏候墨炎早憤怒的離開了古宛,直闖進冠鳳院去,把剛蘇醒過來的夏候墨昀從床上拽到地上去,大吼大叫大發雷霆之怒,讓夏候墨昀賠他的兒子,一時間鬧得不可開交,連老太妃都被驚動了,一時間漢成王府不得安寧。

  而古宛這邊,晚清剛讓小丫鬟出去,便看到流胤滿臉羞愧的從窗臺閃了進來,一看到他出現,晚清更心驚了,本來以為他跟著兒子,不會有什麼事,現在一看,兒子竟然單獨不見了。

  流胤走過來撲通一聲跪下:“流胤該死,童童給我下了昏迷的藥,他一個人離開漢成王府了。”

  “什麼?”

  這下晚清哪裡還坐得住,早站了起來,在房間裡踱步,沉聲問流胤:”他說去哪了?”

  “他說去龍番找龍曜了。”

  “走,我們現在就走,說不定可以追上他,現在城門未開,一定可以阻住他。”

  “是,老大。”

  流胤沉聲,回雪和晚清等三人立刻從窗臺躍了出去,從王府的後院出了漢成王府,直奔城門口而去。

  漢成王府的冠鳳院那邊,夏候墨炎正鬧得不可開交,不管誰勸他都沒用,連漢成王和老太妃都搞不定他了,只得派人來古宛這邊找晚清過去,誰知道卻得到消息說世子妃領著人去追小公子去了,一時間,冠鳳院那邊,夏候墨炎那叫一個透心的涼,先是兒子不見了,現在晚清又走了。

  先前還吵鬧的人,此刻竟然一個字說不出來了,心裡慌慌的似乎一下子失去了什麼東西似的,手腳軟綿綿的提不起來勁,人生中,他從來沒如此驚慌失措過,這完全不像自己了,是那樣的盤旋在他的心頭。

  唯有一個念頭,想到她們若是走了,從此不回來了,怎麼辦?這怎麼辦?

  漢成王看到夏候墨炎臉色一片慘白,燈光下,他雋華如玉的容顏,籠著失魂落魄,似乎受了重大的打擊,心裡不免心疼起兒子來,想著立刻命令下去,讓漢成王府的侍衛趕緊的去找人。

  晚清和流胤趕往城門口,吩咐了回雪去叫孫涵,四個人到城門口集合。如果沒有阻住兒子,她們四個便前往龍番去。

  童童爬上馬車,迷迷糊糊的睡中了,那拉板車的老農是城外的,因為他是漢成王府的菜農,所以每天這時候便會準時送菜,那守門的小兵最多嘟嚷兩句,看一眼車上的竹蘿,便揮了揮手拉開城門放他們出去了。

  而等到晚清與回雪等人趕到城門口的時候,人家早就出城了,此時天已經亮了。

  兩個人在城門前等候著,孫涵和回雪很快駕馬車過來了,城門已大開了,馬車迎著晨曦的光芒離開了金夏,直奔龍番而去。

  旭日東昇,第一縷陽光透過那竹籬蘿子照在童童的身上,暖洋洋的格外舒服,小傢伙揉了揉眼睛,一時不知道身在何方?眨巴眨巴著眼睛,便想起昨兒晚上的事了,心裡不由得有點孤單,一伸手把蓋在自己身上的幾個竹蘿掀開,坐了起來,摸著昭昭的腦袋,自言自語的開口:“昭昭,以後我們兩個人相依為命了,去龍番找耀叔叔吧。”

  昭昭用力的點頭,偎有童童的懷前,給予他溫暖。

  這時候前面駕車的菜農聽到動靜,趕緊的回頭,一看自己的車上多了一個可愛粉嫩的娃子,不由得大驚,趕緊的停了車子,望著童童。

  “小娃子,你是誰啊?”

  “我是童童,爺爺。”

  這駕車的老農,一看便是個面善的,所以童童笑眯眯的回答,那老農一眼便喜歡起這小傢伙來,然後伸手抱了他下來:“童童,你怎麼爬到爺爺的車子上來了。”

  童童嘿嘿的笑兩聲,不好說什麼,摸著自己的腦袋:“爺爺,我是躲貓貓,所以爬到蘿子裡去了。”

  “那你是誰家的小孩子,我送你回去吧。”

  童童一聽,趕緊捂住嘴搖頭,他才不要回去呢?如果自己說是漢成王府的小孩,這人一定會把他送回去,想著便苦著一張小臉”

  “爺爺,我家在龍番。”

  老農倒呆住了,怎麼爬了一個龍番國的小孩到自己的車上,想想有些不相信,又問了一遍:“童童,你到龍番哪家去啊?”

  “我叔叔家。”

  “那你家別的大人呢?你一個小孩子怎麼去龍番?龍番離我們這裡可隔著千里之路呢?”

  “爺爺沒事,我會坐馬車去的,我有銀子。”

  童童拍拍自己腰間的小口袋,很自豪的開口。

  菜農一時無語,這小傢伙,太小了,怎麼去龍番啊,想著哄他:“童童,不如去爺爺家,回頭爺爺給你打聽一下,如果有什麼順路去龍番的馬車,爺爺讓人把你捎上,怎麼樣?”

  童童一聽不樂意了,趕緊的搖頭:“爺爺,你回去吧,我就走大路上,要是看到有去龍番的馬車,我會讓人家帶上我的。”

  童童抱著昭昭,朝老人揮手,順著大路往前走去。

  那菜農看著心酸不已,這麼小的傢伙,他真是擔心啊,在後面一直叫著:“童童,童童,你去爺爺家吧。”

  “不了,謝謝爺爺,我走了。”

  小傢伙第一次出門,別提多高興了,抱著昭昭在大道上,慢悠悠的走著,一路賞風景往龍番而去,身後那菜農一遍遍的對天禱告,但願童童不出意外,順利的到達龍番。

  童童走在大道上,不時的有馬車駛過,有些好心的人,看到這麼小的孩子一個人跑,便心疼的停下,問他去哪兒,想捎他一程,可幾個下來,都不是同路的,因此童童最後仍然一個人跑著,最後跑累了便蹲在地上,畫圈圈兒。

  這時候,大道上又來了一輛馬車,馬車前面坐著兩個人,一男一女,男的駕著車,尖嘴猴腮,倒眉毛,三角眼睛,女的生得富態,有那麼幾分姿色,兩人說說笑笑的一路催馬過來,馬車從童童的身邊駛過去,很快便又往回倒,車上的兩人,張望了兩眼,雙瞳發亮,相視一眼,同時躍下車來。

  女人溫和的開口:“小娃子,你在這裡做什麼?”

  童童抬頭看一眼,有氣無力的開口:“我想去龍番,可是沒有一輛馬車是順路的,都是去別的地方的。”

  “喔,我們就是去龍番的,不如我們捎你一程吧。”

  一聽說是去龍番的馬車,童童高興極了,站起身望向這一男一女,仔細的打量了幾眼,女的吧挺和善的,笑眯眯的,不過這男的怎麼長得這麼醜啊,心裡有些不樂意,不過他想起了娘親說的話,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鬥量,所以說不能光憑外表懷疑別人,想著便笑著點頭。

  “好,等我到龍番,我會給你錢的。”

  “什麼錢不錢的,捎你一個小人兒罷了。”

  那女的說著便來抱童童,不過童童可不喜歡別人抱,退後一步開口:”我自己上馬車。”

  “好,好。”

  那女人連連點頭,眉開眼笑,臉上像堆了一朵花兒似的,一掀車簾,只見寬大的車廂裡,睡著好幾個孩子,有男有女,不過都不太大,童童不由得驚訝的望著那女人:“你家的孩子真多啊。”

  “嗯,就是能生唄。”

  童童上了馬車,那夫人從馬車外面把簾子拉嚴實了,又在角上扣了一道,一揮手吩咐那男的上車,兩個人像撿了寶貝似的,嘴歪眼斜的。

  正在這時,一輛馬車從遠處飛疾而過,眨眼便疾駛而過,這駕車的正是流胤,車內坐著晚清,可惜與童童錯身而過了。

  童童坐著的馬車,一路顛簸,晃晃悠悠中再次睡著了,等到他再次醒過來的時候,是被耳邊的哭聲給驚醒的,揉著眼睛,只見馬車上的那些孩子都醒了,個個哭地喊地的鬧騰著,有的叫娘,有的叫爹的,總之混叫一通,童童揉著眼睛,一臉的莫名其妙,只見門被打開了,那個先前對著他笑得溫和的女人,此刻一臉的惡神惡煞,指著馬車內的那些孩子。

  “哭,哭,哭喪,再哭餓死你們。”

  那女人身後冒出一個瘦猴臉的男人來,手一伸便把馬車內的小孩往下拎,拾小雞似的,童童眨巴眨巴著眼睛,奇怪的問:“你們不是去龍番嗎?”

  這下那兩人被逗笑了,猴子臉的男人望向那胖女人:“瞧這小傢伙逗的,還龍番,你就這裡息息吧。”

  “你們騙我?”

  童童皺眉,摟緊了懷中的昭昭,那瘦猴子臉的人一伸手來拎他,並順帶把手伸到他的腰上,把小錢袋子給搶了去,那錢袋他可一直瞄著呢?童童也不掙扎,也不躲避,任憑那人搶走他的錢袋子,他想先搞清楚,這兩個壞蛋是什麼人?這些小孩子是怎麼回事?等搞清楚了再來收拾這兩個傢伙。

  只見此刻他們所處的位置,是一個小院子,院子四周有高牆,一個半舊的門關得嚴嚴實實的,而此刻除了童童,地上還有六個孩子,人人都嚇得哇哇大哭,只有童童睜著一雙大眼睛,東瞄瞄西瞄瞄,那猴子臉和胖女人,忍不住誇獎了童童兩句,然後瞪向那些哭得傷心的女人:“嚎,嚎什麼嚎,再嚎每人抽一頓,中午別想吃飯了。”

  如此一說,那幾個孩子便不敢哭了,被瘦猴子臉連拖帶拽的往一個房間裡帶,童童是自動自發的跟著那些孩子的身後走進去,那猴子臉和胖女人也不為難他,拐了這麼多年的孩子,就沒見過這麼一個乖巧又聽話的。

  六個小孩子被鎖在房間裡,那瘦猴子臉和胖女人有說有笑的走了。

  房間內的小孩子再次哭了起來,童童推了椎坐在自己的身邊的一個小丫頭片子,小聲的問。

  “你們哭什麼?那兩個人是什麼人啊?”

  旁邊的女娃子聽見童童的問話,瞪了他一眼,沒好氣的開口:“他們是人伢子,我們都是被他們拐了來的,他們要把我們賣掉。”

  “啊,人伢子,要把我們賣掉。”

  童童一聽,可不樂意了,原來那兩個壞蛋是人伢子,想把他們大家賣掉,這怎麼行?該死的東西,童童的小臉蛋可就難看了,陡的站起身在房間裡走來走去的,那些傢伙還在哭,有的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童童聽得煩了,冷喝。

  “哭什麼哭,哭就能不被賣掉了,現在我們要收拾那兩個傢伙,竟然敢把我們賣掉。”

  別看童童人小,可是很有氣勢,再加上那些傢伙哭累了,被他一喝,全都可憐巴巴的望著他。

  童童像個老大一般,此刻沉穩的踱著方步,站到那幾個孩子的面前,清嫩的問:“你們想被賣掉嗎?”

  幾個孩子趕緊搖頭,誰想被賣掉啊,都想回家。
一路好走,寶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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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0-27 01:05:10 |只看該作者
第077章

  童童一見大家點頭,立刻招手示意他們湊過來:“你們聽我的話行動,知道嗎?待會兒我把那兩個人誘進來,我們聯手把他們綁了,好好的打一頓,收拾收拾這兩個壞傢伙。”

  誰知道他話音一落,那幾個小傢伙嚇得趕緊搖頭,害怕的往旁邊縮。

  童童挨個的望過去,先前坐在他身邊的小女娃子最先站出來:“我聽你的。”

  然後又有人出聲:“我也聽。”

  最後剩下的兩個,無奈的點頭了,童童眼見大家達成了共識,立刻一揮手示意大家站起身,這時候他抱著昭昭走到門邊去,然後對著門叫了起來:“叔叔,叔叔,我想喝水,叔叔,叔叔我想喝水。”

  那猴瘦子臉的在隔壁吃飯,自然聽到了,不耐煩的望向端飯過來的女人:“真能喲喝,去,給那小傢伙倒點水,這傢伙最聽話。”

  “嗯,行。”

  胖女人嘿嘿笑著點頭,走到一邊去倒了一大碗水,端著走到隔壁的房間開門,只見門剛一開,便有一不明物朝自己撲來,唬得她媽呀一聲叫喚,手裡的碗打翻了,昭昭的利爪便對著她的胖臉抓了下去,然後童童小身子一彈,撲了過去,一拳打在那女人的肚子上,撲通一聲,胖女人栽倒在地上,朝旁邊叫喚:“當家的,當家的。”

  那瘦猴子臉正喝酒呢,不耐煩極了,根本不理她,童童順手從旁邊的地上抄起一團麻布,便塞到這女人的嘴裡,然後示意身後的那些小傢伙全上,一時間拳打腳踢的收拾胖女人,只見這些傢伙雖然小,可倒底人多,一人一拳便夠女人受的了,何況她還被人坐在身子底下,很快便哼哼歪歪的掙扎不得了,童童立刻招呼兩個人,找繩子綁了這女人。

  收拾了胖女人,童童又領著剩下的三個人,直闖隔壁的飯廳。

  那瘦猴子臉一看幾個小傢伙氣衝衝的闖過來,嚇了一跳,而童童不待他反應過來,手中的繩索一抖,迎面便朝那瘦猴子臉的甩過去,啪的一聲,不但抽了瘦猴子臉一下,連帶的打翻了他手裡的酒碗,這瘦猴子臉一貫愛酒如命,一看酒被打翻了,罵罵咧咧的沖過來要教訓童童,童童命令昭昭:“給我抓他的臉,咬他,這個不要臉的壞蛋,還想賣掉我們,賣你個小婦養的,敢賣我們,今兒個小爺要扒了你的皮。”

  昭昭得到童童的命令,一躍而起,直撲瘦猴子臉而去,對準那瘦猴子臉是又抓又搔,然後低頭便咬,疼得瘦猴臉的捂著臉尖叫,伸手卻抓昭昭,昭昭早一閃身躍了下來,童童一看那瘦猴臉的無暇顧及他們了,手中的繩索再次不客氣的對著那男人抽過去,那男人驚慌失措的叫起來,捂住臉在院子裡跑。

  童童跟著他身後一邊抽一邊罵:“讓你個壞蛋賣我們,讓你賣我們。”

  這下瘦猴子臉的要悔斷了腸子,早知道就不惹這小祖宗了,今兒個本來以為是黃道吉日,誰知道竟是個黑煞日,碰到這麼一個小魔頭,一邊跑著一邊哀求:“小祖宗,饒了我吧,小祖宗,饒了我吧。”

  “饒你,做夢。”

  童童冷哼,一繩索抽過去,那男人跌倒在地上,童童一揮手命令:“把他給我捆起來,綁到院子中間的大樹上,還有那個女人,綁一起去,你們想出氣的,儘管用繩子抽。”

  童童話落,身後的四個小孩子再不似先前的害怕了,早精神抖擻起來,撿起地上童童扔掉的繩子一湧而上,把那瘦猴子臉的捆上,綁到院子內的一棵樹上去,然後又沖進隔壁的房間,把那胖女人也綁到樹上去。

  這時候再看那兩人,鼻青臉腫,外加臉上全是傷痕,哭喪著一張臉,哎喲哎喲的哼著,忍不住的哀求著:“小祖宗,饒過我們吧,小祖宗饒過我們吧。”

  童童根本不理他們,逕自走到飯廳裡,坐到桌子邊吃飯,正好這兩人剛做好了一桌子菜。

  那些小傢伙也有過來吃飯的,也有過去抽人的,熱鬧極了。

  院子裡不時的響起慘叫聲,那兩人別提多慘了,童童理也不理,吃完飯歪坐在椅子上看熱鬧。

  旁邊坐著一個小丫頭,滿臉祟拜的望著他:“你叫什麼名字啊?”

  “夏候艮童。”

  “我叫藍敏。”

  他們兩個一說,別的人也說起各自的名字,童童望了他們一眼,然後關心的詢問:“你們都是楚京城裡的嗎?”

  先前他看到馬車是由楚京城的方向駛出來的,不過他問完,藍敏搖了搖頭:“我家是江城的,先前被這人伢子給騙了,他們給我冰一糖葫蘆,吃完我就昏了,醒過來的時候,便在馬車上了,他們也都和我一樣,被他們從各個小縣城拐來的,先前他們賣了好幾個,我們是沒賣掉的。”

  藍敏說完哭了起來,這時候別的人也哭了起來,有要爹的,有要罵的,童童聽他們說,也不由得想起娘親來,想娘親不知道有沒有發現他不見了,她會到龍番去找他嗎?這樣一想著,便想離開這裡,儘快到龍番去。

  想到這起身:“你們別哭了,讓那兩個人伢子把你們送回去,否則打死他們。”

  童童一說,那些孩子立刻止住了哭聲,全都愣愣的望著他,只見童童已經走了出去,藍敏緊跟著他走出去。

  兩個人伢子一看童童過來,唬得臉都變白了,哎呀不斷:“小祖宗,我再也不敢了,饒了我們吧。”

  “放了你們可以,但是你們要立刻把她們送回家,若是送不回去,看我如何殺了你們。”

  他一咬牙,那兩伢子立刻點頭如搗蒜:“好,好。”

  童童吩咐人把這兩人放了,然後示意給他們松手腳,這兩人被打得去掉半條命了,臉上疼身上疼,可又不敢違抗這小魔頭的話,只得強撐著上馬車,招呼著這些小孩子上車,童童臨上車前,冷冷的警告:“若是你沒把他們送回去,我就讓你們生不如死。”

  “是,是。”

  那兩人趕緊捂住臉,點頭,哪裡敢有半點的非議,現在只求保住性命了,也不想什麼錢啊,什麼銀子的了”

  童童一伸手:“我的錢袋子呢,“那瘦猴臉的趕緊從口袋搖出來,遞到童童的手裡,一看到他瞪眼,便哆嗦起來,趕緊的討好的笑:“小爺,快上車吧,快上車吧。”

  “哼。”

  童童一甩手轉身上了馬車,馬車離開了小院子,直往官道上奔去,用了半天的時間,傍晚的時候,馬車進入江城,這江城的繁華,自然與楚京不能比,不過因為離楚京不遠,所以依然熱鬧繁華。

  藍敏與另外兩個孩子家都在江城,那人伢子按照先前位置,把他們送了過去,童童問他們:“這下可摸著家了。”

  藍敏點頭,指著不遠處一條街上的大院子笑起來:“那就是我家,童童,你去我家吧,去我家吧。”

  童童笑著搖頭,他還要去龍番找曜叔叔呢,要不然娘親要是去找他,會心急的。

  一想到這個,恨不得插上翅膀,飛到龍番去,第一次離開了娘親,真的好想念娘親啊。

  那兩伢子望著童童與藍敏說話兒,巴不得這小魔頭留下來,可惜童童根本不理會他,躍身上馬車:“我肚子餓了。”

  “好,好,那找個地方吃東西吧”

  瘦猴臉的男人趕緊的應聲,不敢有半點的馬虎,馬車外面,藍敏依依不捨的站在地上向童童揮手,朝著駛動的馬車大叫:“童童,你等著我,我一定變成一個大美女,去找你的。”

  馬車上,童童一臉的莫名其妙,找他就找他,為什麼還要變成大美女,再來找他啊。

  人伢子找了一家客棧,準備今晚在此休息一晚,便拉了車簾讓童童與另外三個小傢伙下來。

  客棧的店小二早迎了過來,滿臉諂媚討好的笑:“客官是住店還是吃飯呢?”

  “住店?”

  “吃飯?”

  瘦猴臉和肥女人一人一句,那店小二望過去,只見兩人滿臉的狼狽,鼻青臉腫的甚是恐怖,顫抖著手指著他們:“二位這是?”

  幾個人正說著話,忽然從旁邊走過來一行人,邊說話邊往客棧走去,那店小二一看又有人來,早迎了過去招呼起來,童童一看那走過來的幾個人,為首一名老者看著有些眼熟,眯眼認真的想了起來,一下子便想了起來。

  這爺爺就是先前在楚京城內給他畫過畫像,畫的像可漂亮了,想著便要打招呼,那人伢子一看有機會,兩個人立刻動作俐索的躍上馬車,策馬狂奔而去。

  童童和三個小夥伴一看,那輛馬車早融入了夜色中,哪裡去追人,想著轉身便追上前面的幾人。

  “爺爺,爺爺?”

  前面的幾道身影停了下來,疑惑的掉頭望過來,為首的老者一身藏青的長袍,滿頭白髮,頗有些仙風道骨,行走間,大氣灑脫,半點老態不見,一看到童童,想了一會兒,便知道這小傢伙是誰了?忙抬首掃視了一圈:“小朋友,你家大人呢?”

  童童笑眯眯的開口:“爺爺,我離家出走了,我可不可以跟著你們。”

  “啊?”

  那白髮老者滿臉的驚訝,身後的幾人都是神色有異,趕緊沉聲:“夜護法,這萬萬不可。”

  老者抬頭,摸了一下鬍鬚,望著童童,甚是喜歡,並不理會那說話的人,點頭:“好,那這三個小傢伙又是誰呢?”

  童童便把他們的遭遇說了一遍,不過說到整治那些人的時候,一筆帶過了。

  老者聽了點頭,便望向那三個小傢伙,詢問他們是否記得自己的家在什麼地方?

  其中有兩個傢伙記得,還有一個跟童童一般大小的傢伙,有點呆呆的,根本記不得家在哪裡,他只知道跟著童童,拉著童童的衣服,不肯擻手,這傢伙連自己的名字都記不得了,更別提家了,所以童童給他記個名字叫小乖。

  “小乖啊,你再想想,你家倒底在哪呢?”

  童童提示那傢伙,沒辦法,一徑的搖頭,根本想不起來,最後那老者吩咐身後的幾名手下,派人把那兩個知道家在什麼地方的小孩子送回去。

  幾名手下雖然不太樂意,不過老者的話他們也不敢反抗,便帶了兩個孩子去辦事。

  這老者名夜飛鵲,是鳳皇教內的四大護法之一,這一次是去執行任務的,所以幾個手下才會不同意,在這種時候帶著小孩子。

  童童帶著昭昭和小乖跟著夜飛鵲等人的身後進了客棧,用了晚飯,最後兩個小孩子一間房,夜飛鵲等人另開了房間,臨分手的時候,童童不放心的望著夜飛鵲。

  “爺爺,你們不會半夜溜掉吧。”

  這句話逗笑了好幾個人,夜飛鵲摸著鬍鬚搖頭,望著童童,眼睛都快粘到一起了,還擔心這個,搖頭:“去睡吧,爺爺不會走的,一定會帶著你的,只是你去哪呢?”

  童童甜甜的開口:“龍番,我要去找我叔叔。”

  龍番?夜飛鵲倒有些意外,身後的手下也有些意外,那他們正好是一路的,他們去龍番執行救人計畫。

  “進去睡吧,爺爺會帶你去龍番的。”

  “謝謝爺爺。”

  童童甜甜的笑著開口,領了小乖和昭昭進房間休息,因為白日折騰得夠嗆,所以早早便睡著了。

  隔壁房間的幾人,聽到這邊仔細的喘息聲,才放下了心。

  幾名手下圍坐在夜飛鵲的身邊:“夜護法,這小孩子帶不得,我們是有任務的,哪有功夫管這小孩子。”

  夜飛鵲知道這手下說的有理,可是不知道為何他看到童童便覺得他親切,不想就這麼拋下他。

  “算了,一個小孩子,順路帶著他們吧。”

  “可是我們辦事不方便。”

  那幾人不贊同,不過夜飛鵲抬頭冷望過去,幾人便不敢說話了,商量起接下來的要做的事情。

  半夜的時候,童童因為口太渴了,難受的摸索著起床,走到桌邊去倒茶喝,喝完了幾口茶,想起爺爺就睡在隔壁的房間裡,不知道他們有沒有走,想到這,小傢伙輕手輕腳的拉開門,走到隔壁的門邊,便聽到裡面隱約傳來的說話聲,一聽到有人說話,便放下心裡,正準備離去時,忽然聽到什麼鳳皇教,什麼救人?大眼睛眨巴眨巴的反應不過來,忽然一陣風卷過,門被拉開,他的小身子被人以雷霆之速拽了進去。

  房間裡的人全都盯著他,一瞬間,童童接受到好幾道嗜殺的光芒,不由自主的倒退一步,靠到夜飛鵲的身邊。

  “爺爺?”

  這些人好凶啊,都這麼盯著他幹嘛,他又沒有怎麼樣他們?

  夜飛鵲看到童童害怕的樣子,忙伸手拉了他過來:“童童,你怎麼不睡覺,跑到這邊來幹什麼?”

  童童揚起頭,笑著開口:“我怕爺爺半夜跑了,扔下我和小乖不管了,所以便來看看。”

  “嗯,現在沒事了,爺爺一定會帶你去龍番的,你去睡覺吧。”

  “好。”童童點頭,轉身往外走,剛踏出房門,便清楚的聽到身後傳來冷寒殺機重重的話:“這孩子留不得,一定要殺了,他聽到我們說的話了。

  童童一聽,心驚,這些人想殺自己,他聽到什麼了,不就是鳳凰教,什麼救人計畫嗎?可是他又不懂他們做什麼的,想著走回房間,便聽到門外有人咣當一聲把他們的房門給鎖了。

  房間裡,童童再也睡不著覺了,趕緊的爬上床,把小乖和昭昭叫醒,準備逃出去,可是現在房門被鎖住了,從哪裡逃出去啊,童童一眼瞄到窗戶,眼睛一亮,可是隨之黯然下去,若是只有他和昭昭兩個,倒容易逃出去,可是小乖怎麼辦?他什麼都不會,若走動作過大,驚動了隔壁的人可就麻煩了。

  童童一邊想著一邊開始動手搬東西,噓了一聲,示意小乖也來搬,把房間裡搬得動的東西,全都搬到了門後面,抵著房門,然後兩個小孩子開始動手撕扯下來的紗帳,撕成一條條的連接在一起,一切準備妥當了。

  童童把繩索綁在小乖的身上,示意他下去,這傢伙有點害怕,童童瞪著他威脅:“再不下去,我們不要你了。”

  小乖的小臉蛋立刻被嚇白了,趕緊的任憑童童處置,童童先把小乖放下去,然後自己抱著抱著昭昭攀著那繩索往下躍,繩索的一端系在床上,所以足夠承受他的重量了。

  不過這邊的動靜,倒底還是驚動了隔壁的人,有人走過來,在外面小聲詢問:“幹什麼呢?”

  說完打開了鎖,準備進來,誰知道手一堆,竟然推不動,不由得加大了力氣,裡面抵著的東西嘩啦一聲響了起來,隔壁的人都被驚動了,飛快的過來查看究竟,那手下已闖了進來,一看房間內的情況,不由得臉色大變,朝走進來的幾人開口。

  “那兩孩子跑了。”

  說著便奔到窗戶邊,只見牆根下,童童正好落地,一抬頭看到他們已驚動了人,趕緊的一手抱著昭昭,一手拉著小乖,撒足狂奔。

  樓上的那些人一看這兩個傢伙還沒走遠呢,早有人身子一拭從樓上直接飄落下來,閃身便追,暗夜中,夜飛鵲忍不住叮嚀:“別傷了那孩子。”

  童童拉著小乖拼命的跑啊跑,眼看著便要被人追上來了,暗夜中,馬蹲聲響起,一輛豪華的馬車疾駛而過,童童眼一閉便攔住了馬車,那駕車的馬車夫,沒想到暗夜中,竟然竄出這麼兩個小孩來,陡的一拉僵繩,勒住了馬,沒好氣的開口:“你們兩個不要命了。”

  童童才不理會他,拉著小乖,趕緊往馬車上爬,一邊爬一邊叫:“快,救救我們,救救我們,有人要殺我們。”

  那駕車的人一聽,臉色一暗,正準備駕車離去,後面的人已追了上來,飛身擋住了他們的去路,冷沉的開口。

  “把那兩個小孩子放下再走。”

  馬車內,童童呼呼的喘氣,順著車簾往外看,心裡小鹿似的亂跳,只聽到耳邊傳來一聲溫雅深醇的聲音。

  “童童,是你嗎?”

  這聲試探一起,童童飛快的掉首望過去,只見馬車內輕臥著一個溫雅尊貴的男子,一襲明黃的錦袍,襯得面容越發的光華奪目,唇角是灝灝笑意,令人看了賞心悅目,這馬車內的人不是別人,正是太子軒轅夜辰,他回國後,把事情的經過稟報給父皇,父皇讓他立刻趕往龍番,給龍番皇帝送個信,龍番與軒轅一向友好,一個在金夏國的西南部,一個在西北部,兩國交界處有一條波瀾壯闊的河流,現在是冬日,河上沒有船隻,所以軒轅夜辰只好從金夏國繞道而行。

  軒轅夜辰因怕事情耽擱了,所以連夜趕路,前往龍番,沒想到竟然碰上童童了。

  馬車裡,軒轅夜辰修長的手指拉了童童在他的身側坐下來︰“童童你怎麼回事?半夜三更的在大街上亂跑,還被人追殺。”

  一個小孩子與人有何仇怨啊,這時候外面有手下詢問:“主子,有人攔住路。”

  “給我狠狠的打。”

  “是,爺。”

  那馬車夫仍是軒轅國的侍衛,一伸手朝暗處吹了一個響哨,只見隱藏著的暗衛全都冒了出來,數十個人,面無表情的從四面八方包圍了那追趕童童的人,這時夜飛鵲等人已趕了過來,趕緊的阻止那手下。

  “算了,讓他們走吧,只是兩個小孩子。”

  眾人自知不讓走也沒辦法,只得一揮手閃身離開,軒轅國的暗衛又退了下去,馬車駛動起來。

  馬車內,童童嘟著嘴兒望著軒轅夜辰:“軒轅叔叔,我想去龍番找耀叔叔,你能帶我去嗎?”

  “你娘呢?”提到晚清,軒轅夜辰的臉上不由得浮起柔和的笑意,那個女人真的很特別,和一般的女子不一樣呢,以前他認為眾花皆有令人憐惜之處,現在想來,卻有那麼一朵對於自己來說是特別的。

  “不知道,我是離家出走的。”

  軒轅夜辰一聽童童的話,臉色便罩上了暗芒,訓斥他:“這怎麼行,你娘親一定會急死的,我馬上送你回楚京去。”

  童童一看軒轅夜辰變臉了,趕緊抱著他的膀子:“軒轅叔叔,我求求你了,你別送我回去了,我下毒害死了人,娘親一定會懲罰我的,我就想在外面待幾天,等她氣消了再回來,而且我想耀叔叔了。”

  “毒死人了?”

  稈轅夜唇挑眉,倒沒看出這小傢伙還有如此狠辣的一面,不過每個人都不會只有一面,肯定是多面的。

  軒轅夜辰想了一下,然後開口:“那這樣,如果你答應我,我就不送你回去。”

  “好啊,好啊,你說軒轅叔叔。”

  “我呢正好去龍番有事,順路帶你去一趟,但是你要答應我,回頭跟我一起回來,我把你送回去。”

  “嗯,這個行。”

  童童點頭保證,然後笑了起來,軒轅夜辰一臉拿他無可奈何,寵灝的伸出手揉他的小腦袋:“你啊,就知道搗蛋。”

  “呵呵,軒轅叔叔,這是小乖,我撿到的。”

  馬車內喋喋不休的響著童童小麻雀一般歡快的話,一路直奔龍番而去。

  龍番,容王府門外,一輛馬車嘶鳴一聲停靠下來,率先下來的正是流胤,走到車後面喚了一聲:“老大?”

  “去問問三皇子容王可在府上?”

  “是,”流胤領了命轉身走到容王府門前,詢問那些守門的侍衛,很快轉了回來。

  “老大,三皇子龍曜不在府上,進宮去了。”

  晚清掀簾往外看了一下天色,天已近黃昏,就算龍曜不在府上,應該也快回來了,吩咐流胤:“把馬車靠邊停了。”

  “嗯。”

  流胤把馬車駕駛到一側停了,容王府的侍衛一看馬車停在不遠處,便有幾個人走過來盤查。

  “怎麼回事,停在這裡做什麼,趕快走開,否則抓起來了。”

  晚清冷冷的開口:“我是你們王爺的朋友,你也敢抓嗎?若是你們容王怪罪下來,你們可擔待得起。”

  那幾名侍衛愣住了,不敢再強硬的攆她們離開,自行走到門口守著去了。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大街上籠罩著一層肅殺淩凜,行人匆匆,每個人臉上都是小心害怕的,晚清透過馬車的簾幕往外看時,心裡有些不安,挑眉深思,難道說龍番發生了什麼事?

  正想著,便聽到遠處有整齊劃一的馬蹄聲響起,很快一隊駿馬疾駛過來,領頭一人溫雅如暖玉,身著深藍色的錦袍,頭束絲帶,在天幕黃昏中,高貴出塵,飄逸儒雅,不過那溫文如玉的面容上,此刻罩上了憂慮焦急,深黑的瞳仁中冷如寒冰,一到王府門前,便翻身下馬,領著人準備進府。不過他人沒走進去,便聽到守門的侍衛稟報,有客而至。

  龍曜站在府門前,掉首望來,只見一身清雅的晚清從馬車內脫穎而出,天邊的最後一絲青暮光芒籠在她的身上,身姿輕盈,如一只脫殼而出的蝶,帶來的是滿眼的炫目,一瞬間,龍曜的臉上布上了高興,飛快的領著人過來。

  “晚清,你怎麼有空過來了?”

  晚清淡笑著開口:“是不是該請我們進容王府坐坐。”

  這裡不是說話的好地方,而且一言難盡啊。

  龍曜立刻回過神來,趕緊的請了數人進內。

  容王府,並不十分的奢侈,比起漢成王府來差了很多,不過各處也都精緻,而且因為府裡的主子少,下人也很少。

  龍曜領了晚清等人進了王府的書房,分主賓之次坐了下來。

  有丫鬟進來上了茶水退出去,書房安靜下來,龍曜捧著一杯茶,優雅的望向晚清。

  晚清挑眉,臉色微暗,看龍曜的神色,很明顯的兒子並沒有過來,如若他過來了,那麼龍曜便不會如此神情了,想著放下手中的茶盎,心情沉重的開口:“童童離家出走了,他說來龍番找你了,所以我便過來尋他。”

  “童童?”龍曜驚訝的放下手中的茶盎,飛快的搖頭:“他根本沒來過啊。”

  一句話說完,龍曜還不放心,立刻喚了門外的下人,到前面去打聽一下,是否有小孩子來容王府,很快那下人進來稟報,沒有任何小孩子來容王府。

  看著眼前的一切,晚清心中不免焦急起來,站起身在書房內踱步,龍曜趕緊勸她。

  “你別急了,童童是個聰明伶俐的孩子,他不會有事的,讓他歷練一番也沒什麼不好,你在這裡等兩日,我想他一定很快便會過來的。”

  晚清鎮定一下心神,眼下只能如此了,點首坐到一邊去。

  想起先前看龍曜滿臉的焦急憂慮,晚清不禁關心的詢問。

  “你們龍番似乎發生了什麼事?”

  她一言落,龍曜的臉色陡的暗沉了下來,歎了一口氣,心情無比的陰驁。

  “昨夜有刺客進宮,刺傷了父皇,現在父皇還在昏迷不醒中。”

  “啊。”

  書房內的人都驚訝的望著龍曜,難怪先前看他的對候臉上滿是憂慮,原來龍番的皇帝被人刺傷了。

  晚清沉聲勸他:“你別太擔心了,皇上吉人自有天像,一定不會有事的。

  “我擔心的不是這個,而是今兒個我進宮,並沒有見到父皇,太子皇兄和皇后阻止了所有人見到父皇,我怕他們對父皇不利。”

  龍曜一說完,晚清便蹙眉,不用想,這種事很可能演變到最後便成了逼宮,太子借著這種機會,除掉皇上自己登基為皇。

  如果真是這樣,只怕龍曜有危險,要不然上次也不會裝武功不高,而害得自己身陷險境,太子一定是忌撣防著他的。

  書房內,一點聲音都沒有。

  忽然門外傳來了急促的腳步聲,焦急的聲音響起來:“表哥呢?”

  這來的人竟然是龍曜的表妹蘇美雅,領著蘇府的下人,一堆書房的門便闖了進來。

  蘇美雅一走進來,看到書房內有人,倒是愣了一下,不過待到看清是晚清時,臉色難看的指著晚清:“你來做什麼,竟然跑到這裡來纏著我表哥?

  龍曜眉一皺,生氣的呵斥:“表妹,你做什麼呢?這是我的客人。”

  “客人,客人,這都什麼時候了,表哥,父親讓我來見你,趕緊躲起來,太子派了兵部的人,馬上就會把容王府包圍個水泄不通”

  龍曜的臉色陡的一沉,難看至極,這時候蘇美雅也不敢久留,又催促了龍曜兩聲:“表哥,快走吧,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她說完,回首狠狠的瞪了晚清一眼,便領著蘇府的下人匆匆的離去。

  書房內,龍曜反應過來,並不急著離去,而是望著晚清與流胤等人:”你們快走吧,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晚清起身,望向龍曜:“我們一起走吧,你父皇不醒過來,你若是落到太子的手中,只怕他會搶在皇上醒過來之前除掉你。”

  龍曜臉色凝重,心情無比的陰驁,搖了搖頭:“我死不足惜,我最怕的是他對父皇動手,如若我活著,父皇卻遭了他的毒手,那麼我何必活,罷了,既然他從頭到尾的都要我死,那麼就由著他吧,希望他除掉了我之後,能放過父王一命。”

  晚清不贊同的搖頭:“恐怕未必,你應該想辦法救你父皇,而不是落在太子的手中。”

  龍曜神色一動,便有些了悟,可惜來不及了,只聽府門外,馬蹄聲吵雜,燈火照亮了整個府邸,府邸內的下人四處亂竄,尖叫聲不斷,管家領著王府的侍衛沖了過來:“王爺,不好了,官兵包圍了整個容王府,王爺,這可怎麼辦啊?”

  龍曜唇角一動,勾出陰冷的笑意,來得好快啊,龍豳,你是如此的想我死嗎?心裡想著朝外面命令:“慌什麼,來就來吧”

  他說完,掉首望向晚清與流胤等人,沉著的開口:“快,你們從王府後面離開,雖然後面也有官兵,但以你們幾人的身手,一定可以突圍而出。”

  “可是你?”

  晚清心裡還是當龍曜是朋友的,自己逃出去,卻留下龍曜,這不是朋發該做的事:“我們一起走吧。”

  龍曜卻搖頭:“我不做那貪生怕死之輩,若是我走了,就是個逆賊,這容王府上下一干人全都死,這些人有什麼錯,我寧願我死,也不希望害到別人。”

  龍曜說完,望向晚清:“若是你想幫我,逃出去後,潛進皇宮去找我的妹妹龍雪,龍雪的醫術十分高超,帶她去見父皇,她一定會救醒父皇,只要父皇沒事,我一定會沒事的。”

  “龍曜。”

  這種時候說再多的話已經無事無補了,門外又有侍衛叫了起來:“王爺,有人撞門了。”

  “你們快走吧。”

  龍曜領先往書房外走去,招手喚來一名侍衛,示意他把晚清等人領到王府後面去,讓她們從後面突圍而出。

  “是,王爺。”

  晚清望向龍曜,淡淡的開口:“我會幫你的。”

  “謝謝了,不管結果如何,我在這裡謝謝你了。”

  夜幕中,龍曜沉重的話裡有感灝,心底加了一句,晚清,若是今生不能相報,唯有來生付與你。

  王府的侍衛領著晚清與回雪等人直奔王府後院,等走了一段路程,便指示她們:“你們從這邊突圍出去吧,我要去保護王爺。”

  說完那侍衛便走了,晚清領著身後的三個手下,身形一拭,飛縱而起,幾個起落便越過王府高牆,只見府門外,燈火輝煌,數不勝數的兵將包圍在王府後面,這裡的人竟然不少,不由得心驚,看來這些人早有一手啊。

  只見為首一人高據馬上,黑鐵盔甲,威內凜凜,好不氣派,一看到晚清等人出現,手中的長槍一抖,羈傲霸道的開口:“來啊,拿下他們,果然不出本王所料,刺客就隱藏在容王府內,一個都不許放了。”

  沒想到這一眨眼的功夫,晚清等人便成了刺殺龍番皇帝的刺客了,所以他們是萬不能落在這些人手裡的,否則根本沒有她們說話的地方。

  晚清一揮手,幾個人躍身而下,高牆之下的兵將一湧而上,一時喊殺聲一片,打鬥起來。

  晚清與回雪等人雖然武功不凡,可是面對的是一大群的官兵,而且這其中不泛好手高手,一時竟脫不得身,不但脫不了身,還頗有些吃力,每個人都被數十名士兵包圍在其中,一輪打了下去,又換了一輪攻上來,總之人家最不缺的就是人,她們再厲害,這番車輪戰下去,只怕也會支撐不住。

  晚清不由得擔心,難道今晚她們便要落入牢獄之災?一邊想著一邊手起刀落,害破手側一人的脖勁,鮮血噴射,夜色中,滿目的腥紅。

  身邊陸續有人倒下去,又有人沖上來,而她們幾個好像殺紅了眼似的,只知道殺殺殺,就在他們精疲力盡的時候,忽然從高牆裡躍出幾人來,為首的人輕裘寶帶,光華瀲灩,一揮手便命令隨身而來的幾名手下。

  “上。”

  晚清沒想到竟然有人來幫助自己,心裡緊繃著的一根筋放鬆了一些,一邊打鬥,一邊望向那出現的幾人,只見為首的一人,身姿傲挺,如青山玉竹般雋秀,一襲織錦的白袍,襯得整個人似謫仙一般,滿頭墨絲綢鍛一般,可惜的是看不到他的臉,他用白色的絲布罩住了半邊臉,只露出一雙深邃幽暗的眼睛,飛快的掃了晚清這邊一眼,然後手一揚,一道濃郁的藍光揚起,鋪天蓋地的玄氣籠罩著,使得那些手拿兵器的士將一時動不了,而他飛快的命令晚清與回雪等人:“快走。”

  “嗯。”

  晚清知道這是好機會,一聲應飛身躍起便走,身後的回雪流胤等人也緊隨其後而去。

  身後的白衣人,一看他們全身而退,放鬆了下來,與那些圍攏上來的兵將邊打邊退,一時間黑壓壓的兵將竟然拿他們毫無辦法,幾個人很快便突圍而去,身後包圍了容王府的人,懊惱憤怒,不但沒抓住人,還憑白的丟失了數百兵士的性命,真是可恨。

  晚清與回雪等人逃離了容王府的範圍,在一街角拐彎處停下來,休息片刻,等候那救了她們的白衣人,剛才還沒有來得及與他說聲謝謝,再一個她想問問他,他手中是否有一把寶劍,要不然為何年輕輕的便有如此高的修為?

  正想得入神,忽然聽到暗夜中響起的說話聲:“主子,我們現在去哪?

  “回去吧。”

  一道磁性的聲音響起,在夜色中分外的悅耳動聽,晚清動作迅速的從暗處冒出來:“等一下。”

  誰知道她不開口還好,一開口,那走過來的白衣人,身形一縱,竟然直接疾駛過去數米,頭也不回的走了,身後緊跟著他的幾名手下。

  晚清錯愕,不知道什麼狀況,不過想也沒想,直覺便躍身跟上去,回雪和流胤等人也有些摸不著頭腦,這人怎麼回事?救了他們,也不等她們道謝,跑什麼啊?

  寂靜的暗夜中,前面幾人腳下迅速的疾駛而去,後面的幾人緊追不捨,一先一後的兩幫人,一刻也不停息。

  晚清追了一段路程,忍不住朝前面的人叫了起來:“喂,你們跑什麼跑啊,我只不過想問你一件事?”

  前面修長的白色身影陡然的停住,抬首望天,幽深的眼瞳中是浮豔光華,深呼出一口氣,原來不是為了確認他是誰,他以為她懷疑他了,緩緩的掉首望向夜色中的晚清,一身的素色衣衫,掩不盡那雍雍清華,絹秀如卷雲,輕悠飄遠,落在他的眼裡,別提多開心了,數日未見,今日總算看到她了,竟發現,原來自己也會想念一個人,不禁笑了起,壓低音調,緩緩的開口。

  “不知道有何事要問?”

  “請問閣下大名?謝謝你們剛才救了我們。”

  晚清抱拳,先行謝過人家。

  對面的白衣人點頭,算是領了,然後並沒有多說話,更沒有說出自己的名字,晚清望著他高深莫測的樣子,既然人家不想說,何必強求,她現在最關心的一件事是關於寶劍的事。

  “請問閣下,手中是否有一把特別厲害的寶劍?可否賜教那寶劍的名字。

  白衣人微愣,沒想到她叫住他,竟然是為了問這件事,原來那天晚上她拿了無悔秘錄,是為了要找出如何提升玄力的辦法,這樣一想,他的心底陡的陰驁起來,想到她一心想離開,無論如何提不起興致來,所以更別提告訴她手中有什麼了,一抱拳優雅的開口:“在下還有事,告辭。”

  說完展身便走,如一只白色的靈鳥,眨眼奔出去數十米,那些手下趕緊追上去。

  晚清忍不住瞪向那遠去的人影,低喃起來:“真是怪人一個。”

  想著轉身,卻發現身後的三人全都盯著她,倒唬了她一跳:“幹什麼?

  “小姐,還說人家怪人一個,怪的是你吧,好端端的人家救了我們,你問人家莫名其妙的話,人家能高興嗎?”

  雖說主子迫切的想查出那三把寶劍的下落,可是也用不著逮誰的玄力修為大,便認為人家手中有寶劍吧,再說就算人家有寶劍,人家也不可能給你,所以何必問呢?

  夜已經很深了,晚清不再想先前救自己的那個人,眼下有幾宗要緊的事未做呢?兒子還沒有下落,龍曜被抓了,現在怎麼辦?

  “現在我們去蘇府。”

  晚清沉聲開口吩咐下去,蘇家與龍曜可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關係戶,若是太子登基,蘇家是首當其衝倒霎的人家,所以此刻他們一定很恐慌,她去蘇府是為了拿到龍番皇宮的地圖,乘夜前往宮中,找到那龍雪公主,現在只有救醒金夏國的皇帝,才有可能救龍曜,不管結局如何,她好歹盡一份心。

  “好。”

  身後三人應聲,他們三個與龍曜的關係,雖不是十分的好,但從前在山上也是不錯的,是以不會坐視不理。

  一行幾人乘夜趕往蘇府,因為不知道蘇府的地理問置,還半夜敲開了人家的門,問了兩回,才找到蘇府。

  蘇府此時燈火大作,亮如白晝,雖然沒有被兵將包圍,但是門前也有不少的兵將把守著。

  晚清領著回雪等人繞了一圈,找了一個不起眼的角落,翻牆而進。

  府內一片淒慘,不少膽小的下人躲在房間裡哭泣,院子裡竟然一個人影都沒有,護院的不知道跑到什麼地方去了?

  晚清繞了一圈最後拽了個丫鬟打聽了,才問清蘇老爺現在在什麼地方?

  原來在書房裡,晚清等人立刻去書房找那蘇老爺。

  蘇老爺仍是文職,統管著六部中的禮部,手中並沒有多大的實權,一直以來皇后與太子都打壓著他們蘇家,所以沒有什麼實質上的勢力,此次太子黨的人想要謀害三皇子容王,所以連他們蘇府也在算謀之中,只不過此時三皇子容王還沒有交出任何人,所以蘇府還沒什麼事。

  只是若三皇子被問罪,蘇府即便沒事,恐怕從此後也會被乏為庶民,一想到這些,蘇老爺哪裡還能心安,此時在書房內焦急如焚,根本找不到任何幫助的人,因為蘇府被囚禁了,沒辦法出去。

  晚清等叩門,蘇老爺一驚,恐慌的開口:“誰?”

  門已被推開,晚清領著回雪等人走進去,蘇老爺五十多歲的年紀,身體硬朗,不過有些憔悴,一看到晚清等人,滿臉的害怕,指著他們:“你們是什麼人?半夜闖進蘇府想做什麼?”

  他把晚清等人當成太子黨的人了,所以以為他們半夜想殺他滅口,所以分外的恐慌。

  晚清忙抱拳沉聲開口:“蘇老爺,我們是容王的朋友,有事來找你幫忙的。”

  一聽說是容王的朋友,蘇老爺鎮定了心神,望向晚清幾人,狐疑的開口:“容王的朋友,我怎麼一直沒見過?”

  晚清冷笑,譏諷:“難道容王的朋友,蘇老爺個個都認識,眼下我們來説明容王,也就是幫助蘇老爺,想必蘇老爺心知肚明,若是容王出了事,你們蘇家又豈能好過?”

  一針見血的話,蘇老爺不再說話,沉聲開口:“需要我做什麼?”

  “容王說,他的妹妹龍雪醫術高超,只要帶龍雪去皇上的寢宮,皇上就會沒事,只要皇上醒過來,容王與蘇家就不會出事。”

  “我知道怎麼做?”蘇老爺立刻走到案幾前開始動手繪圖,很快繪出一份宮中的地圖來,示意晚清等人過來,他詳細的講解了幾點,然後把圖紙遞到晚清的手上。

  “宮中一般人進不去,除非皇后和太子的人,你們小心。”

  “嗯。”

  晚清點頭,接過圖紙,領了回雪等人便走。

  成不成?不是她管得了的,她只能盡力而為罷了,出了蘇府,夜已深了,晚清估摸一下,現在最少是子時了,他們這幾個可算是又饑又餓了,可是此時不進宮,只怕就沒有時間了,那龍曜落在太子的手裡,一刻也不得安寧。

  “我們進宮去吧。”

  “好。”

  有了手中的圖紙,進宮要容易得多,不過諾大的宮殿,要想找一個人也非易事,一切聽天由命了。

  晚清想著,領了回雪等人施展玄力,直奔皇宮而去。

  龍番的宮中,因為皇帝被刺殺,所以警戒森嚴,三步一兵,四步一將,凡進出的宮女太監皆嚴加盤加,各處的燈籠高掛,整個華麗奢侈的宮中,照得亮如白晝。

  一隊一隊的御林軍穿過,晚清與回雪等小心翼翼的穿行著,避開那些耳目,若是被一人發現,他們就會被當成刺客,到時候可就麻煩了,這宮中不比容王府,成千上萬的御林軍,即便她們武功再好,也不可能躲得過去,可是明知道危險,她也不能眼睜睜的什麼都不做,這不是她的性格。

  所以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一行四人走了幾圈,便有些暈頭轉向了,趕緊找了一個僻靜無人的地方,拿出圖紙,仔細的對照了一下。功夫不負有心人,她們這黑燈瞎火的亂摸,竟然走對了路,此處仍宵雲殿,離龍雪公主所住的銀霜殿很近,晚清對比了一下,一揮手指示了位置,幾人悄無聲息的摸了過去。

  龍雪,雖不是龍曜一母同胞的妹妹,不過在皇室中卻與龍曜關係十分好,她是龍番皇室的和碩公主,雖不會武功,可是醫術十分高超,所以龍曜才會讓晚清進宮來找她,想讓龍雪前往父皇的寢宮救他。銀霜殿四周,佈滿了侍衛,一看便知道龍雪被軟禁了,根本出不來。不過這些人可能知道龍雪不會武功,所以前很懶散,隨意的靠在各處說話聊天,不像別處那般冷森肅殺。
一路好走,寶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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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0-27 01:05:27 |只看該作者
第078章

  晚清領著人在銀霜殿四周轉了一圈,發現西角的側門人最少,決定從此處進去,一招手示意孫涵過來,小聲的嘀咕了兩句。

  孫涵點頭,閃身出去,故意用小石子扔擲,引得那些侍衛驚了起來,全都聚攏到一起,往前搜索。

  而晚清與流胤三人逮住空檔,翻身從高牆拭進去,孫涵便閃身躲了起來。

  那些侍衛找了一圈沒看到東西,不由得罵了起來,又走到側門前聊起天來

  銀霜殿內,肅條冷寂,太監宮女的不多,晚清與回雪找了一圈,才看到一個行色匆匆的宮女,一把把她拽到暗處,捂住她嘴巴,抵在牆角裡,嚇得那小宮女花容失色,小臉煞白,拼命的掙扎搖頭,晚清冷瞪了她一眼,沉聲警告:“別出聲,一出聲我便殺了你,現在馬上帶我們去見龍雪公主。”

  那小宮女正是銀霜殿當值的宮女,此時又是點頭又是搖頭,眼淚嘩嘩的流。

  晚清放開她,怕她冒失的叫出聲,又補了一句:“我們是公主的朋友,不會害她的。”

  這小宮女聽到她們如此說,又細看了兩眼晚清,確實不太像壞人,忙點了點頭,在前面領路,避開了別人,把晚清等人領到了寢宮裡。

  幽幽燈光下,一個少女正滿臉愁容的坐在燈下發愁,雖然手中捧著一本書,不過明顯的思想不集中,不知道在想什麼?

  晚清等人闖進去時,龍雪怔愣愣的望著她們,一時竟沒說話,安靜無聲。

  好久才聽到她視死如歸的聲音:“想殺我嗎?動手吧,你們這幫混蛋,連父皇都不放過,我做鬼也饒不了你們的。”

  她咬牙切齒的說著,領晚清等人進來的小宮女撲通一聲跪下:“公主,她們說是你的朋友。”

  “我沒有這樣的朋友。”

  龍雪冷睨了一眼,她可不認識這些人,她們肯定是太子手上的人,想騙她嗎?做夢。

  晚清也不計較龍雪的態度,這種時候,還是速站速決的好,忙沉聲開口:“龍雪公主莫要生氣,我們是容王的朋友,現在容王被太子抓了,所以拜託我們進宮來見公主,聽容王說公主醫術高超,只要公主見到皇上,一定可以救醒皇上,只要皇上沒事了,容王府一干人就不會有事。”

  龍雪本來一臉的防備,聽了晚清的話,慢慢的放鬆一些,然後嗆然的搖頭:“三哥又不是不知道,現在誰也靠不了寢宮,父皇究竟是生是死,沒人知道?”

  “總要試一試。”

  晚清凝眉想了一下接著開口:“現在公主找幾套太監服來,我們穿上,先出了這銀霜殿再作計較。”

  龍雪看到晚清不卑不亢,淡然若定,這神態極能安撫人心,竟然奇異的讓她不再感覺到焦燥不安,沉穩下來,回首便吩咐了那小宮女:“快,去找幾套太監服來,記著,別驚動任何人。”

  “是,公主。”

  那小宮女閃身出去,不大一會兒的功夫,便找了幾套太監服過來。

  晚清等各人動手換上了太監服,連龍雪也不例外,換上了小太監的衣服,一切收拾妥當,晚清吩咐龍雪:“帶上該帶的東西了嗎?”

  既然是去給老皇帝治病的,當然要帶東西啊。

  龍雪點頭,立刻收拾了一些該帶的藥材,包裹起來藏在衣袖中。

  一行幾人剛走出銀霜殿后門,便被嚇了一跳,只見門前守著的幾個小太監小宮女的,七倒八歪的這邊靠一個,那邊靠一個,明顯的被人動了手腳,而且這動手腳的人竟然讓人全無自覺,很顯然是厲害的人物。

  殿門前的晚清等人臉色一下子變了,紛紛抬頭四下張望,只見一抹高大的身影從暗處走了出來,尊貴傲然,光華如珠,燈光映照在他的臉上,一方白巾遮住了臉,只看得見他的一雙瞳仁,比蒼穹中的星辰還要耀眼明亮,此時直直的射向晚清,磁性暗沉的聲音響了起來。

  “你們幾個當真是不要命了。”

  本來他先前從容王府救了她們出去,以為她們會回去的,誰知道走了以後,想想不對勁,回頭再找她,竟然發現她去了蘇府。

  一想之下便知道她想幹什麼?這宮廷中的事,她們摻合什麼,龍曜那廝怎麼樣,關她什麼事?本來不想理會,可是他又不忍心看著她平白的陷入牢獄之災,最後只得咬牙進宮來幫助她。

  “沒想到是你?”

  一看到他,晚清的心情沒來由的變好,為什麼呢?因為這人的武功很高強,有他的存在,事情順利得多。

  想到這晚清笑了起來,望向對面的白衣人,抱拳朗朗開口:“謝謝閣下的出手相救了,他日如有需要,定當全力以赴。”

  “快走吧,再不走便來不及了。”

  白衣人聽到晚清的話,明知她是無心之語,可是心裡還是很舒服,很開心,掉頭在前面帶路,身形一縱便飄了出去,晚清扶著龍雪,一路跟上前面的人影,很顯然外面的人被他清理乾淨了,那些侍衛靠牆站著,一點動靜都沒有,眼睜睜的看著他們幾人走過去,等到晚清等人出了銀霜殿,孫涵便過來與她們會合到一處,那白衣人等他們走了,又飄忽如鬼魅似的回來解了這守門侍衛的穴道。

  龍雪在前面帶路,領著她們繞開巡邏的侍衛,從宮中幽靜的小道往皇上所在的寢宮走去,遠遠的只見寢宮周圍,鴉雀無聲,御林軍不時的來回晃動著,寢宮周圍的燈光照得各處亮如白晝,看著眼前的光景,別說人了,就是一隻蒼蠅也飛不進去。

  晚清等人愣在原地,一時還真不知道如何處理這件事。

  此時那光華灝灩,綽絕高雅的白衣人走了過來,望了一眼晚清,沉聲的開口:“我領人把那些御林軍全部引開,你們帶她進去。”

  “可是你?”

  晚清不禁擔心,望著他,只見他的眼瞳深幽如井,跳動著耀眼的火花。

  這人是誰?竟然有些熟悉,一剎那的念頭,那白衣人已抽身而退,一揮手,他帶來的幾名手下便跟著他閃身走了,晚清緊走兩步叮嚀著:“你小心些,千萬別被抓住了。”

  “憑他們想抓我?”

  一道狂妄霸氣十足的話響起,好似開玩笑一般不經意。

  晚清不由得搖頭,這個狂霸又臭屁的傢伙,究竟是誰?忽地的心底一沉,不會是澹台文灝吧,意念一起,竟然揮之不去了,心情也是忽上忽下,說不出來的是悲是喜?

  這時候,不遠處響起了呼叫聲:“抓刺客啊,抓刺客啊。”

  晚清已來不及再去想那白衣人,躲在暗處,眼看著那些御林軍朝一個方向奔去,寢宮周圍的人一起往前面沖去,此時不進更待何時,忙一伸手拉了龍雪的身子沖了過去,一展身躍進了皇帝住的寢宮。

  身後回雪與流胤二人緊隨其後,那孫涵因為身上沒有太監服,所以不便進去,以防被人發現,便守在外面。

  皇上的寢宮,籠罩著一層死寂,長廊通道上,光彩輕搖,好似美人琉盎,淒涼無比,昔日繁華的宮殿廊道上,全無一人,晚清她們四個人扮成的小太監,穿過幾道回廊,從側門走進去,剛走了幾步,便聽到對面整齊劃一的腳步聲,踏地有力,幾人的心臟一瞬間的收縮,陡的停住身子,伺立在一邊。

  一道冷沉殺戳的喝止響起:“站住。”

  這聲喝,令一向冷靜淡定的晚清,都止不住下意識的抖擻了一下,更別說站在她前面的龍雪,還有她身側的回雪與流胤,不過晚清卻是最先反應過來的一人,她一伸手戳了戳前面的人,龍雪立刻反應過來,此刻若不鎮定,只有一死而已,既如此,何不鎮定的試試,一想到這垂首望著地面,等候著那幾人走過來。

  這幾人仍是從宮外調進來的御林軍,只不過是例行公事般的檢查一下,看到這大半夜的有人走動,覺得可疑,所以便過來了。

  “抬起頭來。”

  龍雪一顫,下意識的抬頭望向那些人,只見這幾人蹙眉,瞄了她幾眼,並沒有認出眼前的人仍是他們龍番的公主殿下,反而是不滿的嘟嚷著。

  “媽的,宮裡這些醃了的東西,一個個長得比女人還要美,真是可惜了。

  這為首的人罵完,身後幾人笑了起來,那人又望向龍雪:“你們這種時候到這來幹什麼?”

  “回稟大人,外面有刺客想闖進來,闌大人命令奴才進來,讓大人們各處搜查一遍,幹萬不能出事,此事若是讓太子知道,今晚這一殿內的人誰也別想要命了。”

  回雪壓低聲音說完,那幾名御林軍低咒了一聲:“知道了,你們也各處檢查一遍,別放過刺客。”

  “是,奴才們領命。”

  那人吩咐完,便領著人飛快的到別處去檢查了。

  這裡龍雪周身的汗如雨下,臉上沁出了冷汗,身子一軟便栽到了地上去。

  晚清趕緊扶了她起來,安撫她:“公主,快走吧,天色快亮了,再不進去就來不及了。”

  “嗯。”

  龍雪一伸手抹了汗,從地上掙扎著爬起來,飛快的領著晚清等人直奔皇上的寢宮,這一次要順利得多,寢宮門外有太監守著,這些太監不是太子的人,仍是皇上寢宮內的人,一看到公主過來了,每個人臉上都布著傷心,哭了起來,龍雪冷冷的瞪了他們一眼:“幹什麼?還不收斂起來。”

  “是。”

  龍雪領著人走進寢宮,只見寢宮內的大床上睡著金夏國的一國之君龍千蒼,此時面色灰暗,胸前因為被刺,所以被御醫用白布包紮了起來,只是仍然昏昏迷迷的睡著,並沒有似毫的好轉,這寢宮內,除了皇上,便是兩個太監,一個大太監是皇上貼身伺候著的太監,另外一個太監卻是皇后那邊的人,一看到眼前出現的龍雪,便想叫起來,晚清早防這寢宮內有太子的人,看到他一動,便飛身上前,一把捂住他的嘴巴,一掌劈了過去,隨之點了他的昏穴。

  龍雪和那太監看她迅速的解決了一人,不由得震憾極了,不過已無暇顧及別的了。

  龍雪飛快的拿出藏在袖攏中的東西,給自己的父皇診治,一邊吩咐那大太監:“快,你去門前守著,不要放任何人進來。”

  “是。”

  皇上的貼身大太監自然是相信龍雪的,皇上很疼愛這位公主,所以應了龍雪的話,飛快的跑出去。

  龍雪到床邊給皇上診治,晚清則吩咐了流胤和回雪,把那被打昏的太監拽到皇帝的龍床下面去,一切收拾妥當,晚清又吩咐流胤到外面守著,若是有人過來,一定要隨機應變,千萬不能讓人闖進來。

  “是。”

  流胤走了出去,房間內,只有龍雪和晚清還有回雪三人。

  此時龍雪正全神貫注的給皇帝診脈,然後拿了丹藥給皇上服下。

  晚清沉聲詢問:“怎麼樣?皇上他沒事吧?”

  龍雪抬首,眼裡便有淚珠兒:“這些該死的混蛋,竟然給父皇下藥,若不是他們給父皇吃藥,父皇早就醒了。”

  晚清不說話,望著床上的皇帝,心裡生出一絲絲的同情,位高權重又如何,權傾天下又怎麼樣?到頭來還不是落得這樣一個淒零零的下場。

  “那你有法解毒嗎?”

  “這毒一時解不掉,要慢慢的解,我先給父皇服下了一粒,他待會兒便會醒過來的。”

  龍雪說完,床上的人已動了一下,慢慢的睜開眼睛,一看到床前的龍雪和晚清,奇怪的開口:“雪兒,這是誰啊?”

  “父皇。”龍雪一看到皇上醒了便哭了起來,早忘了眼下最至關重要的事情。

  晚清趕緊的開口:“我們是容王的朋友,因為皇上被刺客所傷,所以太子殿下下令把容王府的所有人都下入了大牢,連宮中也被太子派人守著了,不准人隨便進宮,皇上請儘快拿個主意,否則只怕明日容王會被殺。”

  皇帝一聽,咳嗽了兩聲,臉色氣得醬紫了,心下已有些了然,忍不住開口:“這個孽子。”

  一句話完,皇帝側身從旁邊摸來摸去,不知道從什麼地方摸出一塊權杖,遞到晚清的手裡:“既然你們是容王的朋友,一定想救他,現在把這權杖交到護國大將軍風盟的手中,明日他會帶兵進宮來見聯的。”

  “是,皇上。”

  晚清接過那權杖,看上去很普通的一塊權杖,不過只有半邊,想必那什麼風盟的手中,也有半塊吧。

  東西一拿到手,晚清便望向龍雪:“公主要不要回去?”

  “不,我留在這裡陪父皇。”

  “雪兒回去吧。”

  那龍雪哪裡肯離去,堅決的要陪著皇上,晚清想了想叮嚀她:“既然公主要留下,那麼如果有人進來,公主便躲到皇上的龍床下面,這樣就不會被人發現了。”

  “好。”

  龍雪一咬牙,也不嫌床下還有個太監,點頭答應了,晚清便領著回雪出去,流胤正在外面守著,一行三人動作俐落的往外走,剛走了幾步,便看到先前遇到的那幾名御林軍,晚清立刻垂首讓到一邊,小聲的稟報:“大人,各處都查了,並沒有刺客。”

  “他娘的,究竟是什麼人啊,三更半夜的整出這種事。”

  那幾人罵罵咧咧的走過去,倒沒有為難晚清等人,她們松了一口氣,再不敢亂停一下,轉身便走,那走過去的幾人,想了想又回頭,便看到三人如飛似的奔跑著,不由得叫了起來:“站住,站住。”

  晚清等人一看被人發現了,若是停下,只怕死路一條,哪裡敢停,腳下的力道更快,眨眼奔出去數米遠,這下那些侍衛便感覺到不對勁了,哪有太監身手如此敏捷,健步如飛的,為首之人一揮手叫起來:“刺客啊,刺客啊。

  這叫聲一起,便驚動了很多御林軍往這邊湧來,晚清等人趕緊從側門躍出去。

  人未落地,便有一股飆風起,一道光彩閃過,晚清還沒看清楚是怎麼回事,便有一人拽起她就跑,兩人像一陣風飄過,幾個縱落滑出去很遠,而她的手被拽得生疼,才看清楚拉她的人竟是那一直幫著她的白衣人。

  腦海中一瞬間閃過幾千幾萬個念頭,他是澹台文灝?他不是?他是?

  身後的那些御林軍,盡數被他們甩出去了,回雪和流胤等人雖然落了一大截,不過看到主子沒事,他們總算放下心裡,腳下又加快了一些。

  一行數人,總算在一夜折騰中有驚無險的度過去了,等到出了皇宮。

  天色已亮了,那白衣人放開了晚清,也不停留,身形一閃躍到一片駿馬上,衣袂飄飛,於薄霧中,驚才豔豔,看得人呆了眼。

  只見他一拉僵繩,策馬狂奔而去,只扔下一句話:“送這幾位去該去的地方。”

  他的手下立刻拉了馬車過來,恭敬的沉聲:“各位請上馬車。”

  晚清回過神來,趕緊幾步叫了起來:“喂,你叫什麼名字?”

  可惜空寂的大街上一個人也沒有,晚清回頭望向那駕車的手下,淡淡的開口:“你們主子是誰?”

  “主子的事不是小的們可以議論的,請上馬車吧。”

  那說話的人語氣一板一眼,沒有似毫商量的餘地,晚清不由得氣結,一揮手便領了人上馬車,朝前面的人吩咐:“去風大將軍的府邸。”

  “是。”

  那人一揚馬鞭,策馬狂奔而去。

  馬車內,幾個人都有些狼狽,昨天一天沒吃東西,再折騰了一夜,又饑又餓的了,不過想到主子先前的異樣,回雪忍不住關心的問:“小姐,你剛才怎麼了?”

  晚清搖頭,輕輕的開口:“恐怕是我想多了,我總覺得那救我們的人像一個人。”

  “誰?”

  車內幾人同時開口,晚清挑眉開口:“澹台文灝,不過想想又不可能,那傢伙會幫我們嗎?如若他真的有一絲同情心,當日就不會讓我嫁給夏候墨炎了。”

  說起夏候墨炎,便想起上一次他拉著她時的的溫融柔軟,與這一次的完全不同,這一次也許是逃命的緣故,那人攥得她的手生疼,唯一的感覺是手好大。

  “不可能吧。”

  對於晚清的話,手下的幾人不以為然,肯定那白衣人不是澹台文灝,澹台文灝可是一個個性冷漠的人,怎麼會幫助她們呢?他怎麼又會這麼巧出現在龍番呢?

  眾人一時想不透,也懶得去想,昨夜拿到了權杖,接下來便是那位風將軍的事了,如若這樣還不能幫助他們,那就不怪她們,她們是盡了力的,這一夜驚險重重的,差點沒丟掉了性命,若不是那出現的白衣人,她們幾人是真的有去無回了。

  龍番將軍府,大門緊閉,此時還未打開,晚清等人示意那白衣人的手下靠得遠一些停下,她們要看看這將軍府四周是否有人監視,昨夜有人進宮,恐怕已驚動了太子,此刻各大府邸,一定已暗中派人監視了,如此一番推算,果然看到暗處隱約有人影。

  晚清掃視了一眼身側的幾個手下:“孫涵,流胤,你們悄悄的從僻靜的地方進去,把風將軍帶出來。”

  這位風將軍想必武功不錯,所以讓他出來是輕而易舉的事,如果她們進去,被太子等人阻個正著,只怕所有人都會被下入大牢。

  流胤和孫涵領命,下了馬車出去,很快消失不見了,而晚清吩咐前面駕車的人,把馬車再往暗處挪移一些,別讓人發現了,那人應聲,找了一個僻靜的地方停靠著。

  一天一夜沒吃什麼東西,再加上玩命似的折騰,晚清和回雪都有些累了,靠在馬車上等候的功夫,竟然睡著了。

  直到孫涵的聲音響起來:“主子,風將軍過來了。”

  她陡的清醒過來,車簾掀起,馬車外立著一個高大威武的男子,五十多歲的年紀,卻不顯蒼老,精神矍擻,那霜裁刀削的五官上,顯示出他常年征戰沙場的痕跡,此時一抱拳,聲如洪鐘般的響起。

  “不知道閣下找本將過來所為所事?”

  晚清望向他,手中握著龍番皇帝交給她的權杖,微微有些擔心,不知道這風將軍究竟是誰的人,若他是太子的人,只怕皇上和龍曜命不久矣,心裡不擔心是假的,不過想想龍番國的皇帝不是無能之輩,既然如此吩咐自己了,定然自有他的原因,而且這將軍府周圍竟有人監視,可見這風將軍不是太子的人,如此這番想過,淡淡的開口。

  “風將軍,可知道皇上被刺,容王被抓。”

  風將軍點頭,臉色便罩上了凝重,沉聲開口:“此事與閣下等人何干?這是朝廷大事,爾等怎能非議,快快走吧。”

  晚清唇角一勾,冷笑:“我倒不想理這事,可是誰讓我與容王殿下是朋友呢,所以只能幫他一把,希望他躲過此劫。”

  “容王的朋友?”

  風將軍重複了一遍晚清的話,沒有再說什麼,而是望著他們幾人,自然他們找他過來,肯定有話要說。

  “皇上在宮中被太子控制了,風將軍身為朝廷的人,怎不進宮見駕,保護皇上。”

  “這是誰說的?一派胡言。”

  風將軍一聽晚清的話,臉色便難看了起來,沉聲指責。

  晚清等人看去,只見他神容真切,很顯然並不知道個中的詳情,恐怕只當皇上在宮中治傷呢?雖有疑慮,沒有確實的信兒,怕不敢亂動。

  “風將軍,請看?”

  晚清掌心一攤,便是一枚權杖,這權杖一現,風將軍臉色大變,飛快的伏身跪地,口呼萬歲,晚清示意流胤和孫涵扶他起來,看他此刻的舉動,很顯然是皇上的人,既然這樣,她們便放心了。

  “這下風將軍可知道皇上在宮中的身不由已了,皇上讓你接到權杖立刻領兵進宮見駕。”

  “是”

  風將軍尊重其事的接了過去,晚清領了回雪下車,請了風將軍上馬車,吩咐前面駕車的人:“送風將軍去該去的地方。”

  “是,”那手下掃了晚清等人一眼,便駕車離去。

  晚清目送著馬車駛去,舒展了一下手臂,懶洋洋的開口:“走吧,肚子餓死了,我們去吃點東西吧。”

  身後回雪等人一下子有些反映不過來,愣了一會兒,流胤開口:“就這樣嗎?那風將軍一個人進宮去,能救得了皇上嗎?”

  “說你笨還真笨。”

  晚清瞪了他一眼,笑眯眯的解釋:“那權杖肯定是兵符之類的,風將軍是皇上的人,我想那權杖風將軍身上肯定也有一塊,兩塊合二為一,自然可以調動軍機營之類的直屬兵將,那太子還敢阻擋嗎?”

  “那接下來沒我們什麼事了?”

  回雪松了一口氣問。

  晚清點頭,長呼一口氣,這本來就不是她們的事,她們只是幫龍曜的忙而已,難不成真的摻合到龍番的國事中去。

  “我們去吃東西了。”

  “好,走吧,我餓死了,老大。”

  幾個人立刻感覺到肚子咕咕叫了,轉身便走,找地方吃飯去了。

  龍番的京都,十分的繁華熱鬧,不過那熱鬧中,籠罩著一層壓抑的詭異,買賣討價還價聲低調得多。

  晚清等人坐在一家飯館二樓臨窗的位置用飯,一頓狼吞虎嚥的飽餐之後,眾人才心滿意足的打量著外面。

  只見大街上此次彼落的說話聲,不過人人臉上有不安,行色匆匆。

  皇帝被刺,現在生死不明,太子掌權,抓了三皇子容王入獄,說三皇子刺殺皇上,所以容王府的一干人盡數入獄,只等容王交待了事情,便要問斬。

  晚清等人正看得入神,忽然馬蹄聲響起,繁華的街道上,掀起半天高的灰塵,無數的兵將策馬而過,掀得街邊的貨擔紛紛揚揚的灑了一地,人人嚇得驚慌失措的尖叫,亂糟糟的往兩邊躲去。

  一時間,只見從街道的這邊,連接到街道的那一邊,整條街都是兵隊,後面還有很長的隊伍,嘶鳴的馬叫聲,鐵蹄的踐蹋聲,黑衣盔甲的兵將,如殺神般威風凜凜,直往遠處駛去,那裡正是皇宮的方向。

  街道邊酒樓飯館裡,站滿了了看熱鬧的人,此次不斷的驚呼聲。

  “天哪,又發生什麼事了?難道又要抓人了,這什麼時候是個頭啊?”

  “龍番可真是多災多難啊。”

  晚清沒說什麼,抿唇而笑,徹底的松了一口氣,看來風將軍領人進宮去了,這龍番的皇上不會有事的,只要皇上沒事,龍曜就不會有事。

  一想到龍曜,晚清便想到另外一件事,發出一聲驚呼。

  “啊?”

  “怎麼了?”

  回雪等人緊張的望向主子,不知道主子怎麼了?先前還挺高興的,這會子臉色又難看了下來。

  晚清是因為想到了一件事,她們只顧著幫助龍曜,可是兒子童童若是找到容王府怎麼辦?現在容王府被人封了,他若是找不到她們,豈不是與她們錯過了,想著立刻吩咐:“流胤,趕快去買一輛馬車,停到容王府附近,童童若是找到那裡,也不會與我們錯過了。”

  一聽晚清的話,幾個手下才知道她是想起了童童,趕緊下樓,分頭行動,晚清領著人去容王府附近,流胤去現買了一輛馬車停靠在王府的外面。

  容王府的大門上,此時被貼了封條,門前一片狼狽,周圍一個人影也沒有,顯得分外的冷清而肅條,晚清等人安心的在此等候著。

  現在這裡可沒人管,風將軍率兵將進宮,太子龍豳自身都難保了,哪裡還有心思理會這些?

  一輛馬車停靠在容王府大門不遠處,晚清和回雪在馬車內睡覺,流胤和孫涵二人也歪靠在車駕前面休息,她們是太累了,一閉上眼睛,便睡著了。

  風將軍領兵進宮,太子龍豳率御林軍阻止,眼看著要血洗宮牆,殺戳橫生,公主龍雪扶著皇上出現了,阻止了一場浩劫,皇帝一聲令下,命人拿下了太子龍豳,御林軍一看皇上好了,誰敢違抗聖命,一時間情勢急劇而下。

  皇上派兵到後宮抓了皇后等人,關到冷宮裡面待審。

  太子龍豳至死也不明白究竟是哪裡出了意外,明明設計的天衣無縫,可偏偏卻了差錯,最後被關入大牢。

  他進去的時候,正好是龍曜出來的時候,龍曜已被人打成重傷,被容王府的人架出來的,一路送回容王府。

  至此龍番的一場宮變,被及時的阻止了。

  傍晚的時候,容王府的人盡數被放了,龍曜回府,晚清等人被接進去,安置在容王府客房內。

  龍曜身受重傷,皇帝派了宮中的御醫治療,一時沒什麼大礙,便在府內靜養,對於宮中接下來的事,他沒有參與,父皇已無大礙,雖然中了毒,不過有龍雪的存在,斷然不會讓他有事。

  容王府,睡了一天的晚清等人,去看望龍曜。

  “怎麼樣?還好吧。”

  床上的龍曜神色不錯,雖然受了重傷,不過已好多了。

  “謝謝你們了。”

  龍曜的聲音有些啞,不過臉上的神色很真摯,誠心向晚清道謝,這一次他本來以為自己會沒命的,沒想到又逃過一劫,自己是兩次承了她的情了,真不知道以後這救命之情如何還?

  “沒事,我們只是盡力而為,你命不該絕。”

  晚清笑著開口,她說的是事實,龍曜與龍番的皇帝命不該絕,否則憑她們未必能扭轉乾坤。

  房間內正在說話,但聽到門外有說話聲響起來:“表哥的傷沒有大礙吧?”

  “見過表小姐,王爺已好多了。”

  守門的下人回話,蘇美雅點頭,領著人推門走進來,一眼便看到房間內,晚清與回雪等人,臉色不耐起來,指著晚清:“表哥,她們怎麼還沒有走啊?”

  龍曜一聽蘇美雅的話,臉色陡沉,晚清可是他的救命恩人,這表妹說話做事一點分寸都沒有。

  “她們是本王的客人,不得無禮。”

  “表哥?”

  蘇美雅不滿意的嘟起嘴,瞪了晚清一眼,轉身看到龍曜臉色蒼白,一時不敢惹他心煩,不再理會晚清,坐到龍曜的身邊,關心的詢問:“表哥,你沒事吧,知道嗎?太子被關到大牢了,這下好了,你沒事了。”

  房間裡,她的話歡快不已,晚清不由挑眉,這蘇美雅真是個頭腦簡單四肢發達的花癡之流,這太子殿下再不好,也不該說出來,此刻的平靜下隱藏著詭異,一言可覆九鼎,最好忌撣一些,省得被人抓住把柄。

  想著便站起身和龍曜道安:“容王,我們先出去了。”

  “好,“龍曜點頭,面對蘇美雅是冷臉色,望向晚清的時候,卻是溫潤的笑意,滿目神彩。

  蘇美雅看得嫉妒不已,心內像呷了一口醋似的酸極了,恨不得和上官晚清拼命,不過在表哥的面前,她可不敢幹這種事。

  晚清等人正退出去,便聽到門上響起叩門聲,有人走進來,晚清正好出去,剛走到門前,聽到裡面的下人稟報:“王爺,門外有客來訪,說是軒轅夜辰。”

  一聽這話,晚清停住腳步,挑眉,軒轅夜辰在這種時候來龍番國做什麼,一時想得入神,裡面隱約又有話傳出來。

  “軒轅夜辰,他來做什麼?”

  龍曜同樣的疑惑,雖說龍番與軒轅交好,不過他與軒轅夜辰可沒什麼交情,他竟然直接來容王府見他。

  門外,晚清抬腳準備離開,那軒轅夜辰來拜訪龍曜,定然是兩國之間的事,與她何干?誰知剛走兩步,便聽到有人說:“那軒轅太子還帶了小孩子過來。”

  “嗯,小孩子?”

  這下不但是龍曜,就是晚清也驚住了,立刻抽身回頭,領著手下又走進了龍曜的房間,心急的對著那個下人吩咐:“快,帶他們進來,馬上帶他們進來。”

  晚清話落,一側的蘇美雅,氣惱的冷哼:“你是什麼人,竟然膽敢在容王府耀武揚威的吩咐下人。”

  說完她還警告的看著那下人:“別理她。”

  下人左右為難的望向龍曜,龍曜面容涼薄如冰,揮手吩咐:“立刻把軒轅太子請進來。”

  “是”

  下人退了下去,龍曜怒瞪著蘇美雅,冷冷的命令:“蘇美雅,立刻給我回蘇府去。”

  “我不?”

  蘇美雅搖頭,這上官晚清留在容王府她不放心,可是龍曜已不理會她,朝門外命令:“來人,立刻把蘇美雅送出容王府,以後沒有本王的命令,不准她進來。”

  “是,“門外兩名侍衛走進來,對著蘇美雅做了個請的姿勢,蘇美雅氣憤的望著龍曜,咬著唇兒,眼裡滾動著淚珠兒,表哥竟然當著外人的面直接把她攆走了,還聲明從此後不准她進容王府,這太丟臉了,一想到這個,哭著跺腳離開,身後的兩個小丫鬟也趕緊跟上小姐的身子離去。

  房間裡,龍曜喘著氣望向晚清,抱歉的開口:“對不起,讓你見笑了。

  “沒事。”晚清搖頭,領著回雪等轉身坐到房間一側的椅子上,等候軒轅夜辰,不知道跟著軒轅夜辰的人是否是她的兒子童童,雖然有些難以置信,兒子怎麼和軒轅夜辰走到一起去了,不過她還是滿心的盼望,盼望那個小孩子就是她的兒子。

  門外響起腳步聲,下人打開了門,一先一後走進來的人,前面果然是稈轅國的太子軒轅夜辰,高雅尊貴,陽光一般燦爛,三尺之內皆有暖意,軒轅夜辰走進來,一眼便看到了晚清,不由得錯愕,身體下意識的往旁邊偏了一些,露出身後的小人兒來,只見他粉妝玉徹,可愛俏皮,懷中抱著一隻金色的小猴子,眨巴著大眼睛,望著坐在房間內的晚清,似乎有些不能置信,飛快的伸出一隻手揉了揉,然後確定眼前所見的確實是他的娘親,不由得歡呼一聲,便朝晚清的懷裡撲過來。

  “娘親,娘親,你怎麼來了?童童好想你,好想你,想得心都疼了。”

  小傢伙偎進晚清的懷裡,鼻子裡便是濃濃的鼻音,一直沒離開過娘親,不知道原來離開了娘親,那麼想她,開始的兩三天還好一些,可是時間越長,他都吃不下飯了,晚上也睡不著覺,一直想一直想,恨不得立刻飛到娘親的身邊去,沒想到現在竟然看到娘親了。

  晚清摟著懷中的小傢伙,一顆懸著的心落地了,緊摟著兒子,多日不見,她同樣的想他了,很想。房間內鴉雀無聲,大家都望著眼前的一對母子,一句話不說。

  直到晚清平順了心情,開口:“童童,你這次太過份了,怎麼好好的搞什麼離家出走?”

  “娘親,你別生氣了,童童知道錯了,以後再也不離開娘親了。”

  “你啊?”

  晚清無奈的瞪他,雖然先前十分的生氣,可是後來因為想念他,那份生氣淡化了,現在看到他完好無缺,她比什麼都高興,哪裡還記得去懲罰他,所以伸手抱了他坐在自己的腿上。

  “下次不許這樣了。”

  警告了兒子一遍,便抬頭望向軒轅夜辰:“軒轅太子怎麼和童童一起了?”

  軒轅夜辰走到一側坐下來,而他的身後還站著另外一個小孩子,一直不動聲色的望著房間內的一切,靜靜的不說話兒。

  龍曜吩咐人上了茶水,揮手讓人退下去,便剩下他們這些人。

  軒轅夜辰的聲音響起來︰“我奉了父皇的旨意來龍番一趟,因為冬天河水結冰,沒辦法從河道上過去,所以便繞道而行,誰知道竟然大半夜的撞上了童童,這小傢伙竟然被人追殺。”

  “被人追殺?”

  晚清的心臟一抽,害怕恐慌油然而起,不安地緊摟著他。

  “童童,你惹了誰啊?竟然被人追殺。”

  童童漂亮的小臉蛋上浮起深思,然後認真的開口:“娘親,還記得有一次給我畫像的那個爺爺嗎?”

  “嗯。”

  晚清點頭,等著兒子繼續往下說,童童也沒有耽擱,接著往下說:“我離開了漢成王府,被兩個人伢子騙了,後來我們幾個狠狠地收拾了那人伢子一頓,讓他們把幾個抓來的人又送回去。”

  童童講到這裡的時候,想到了小乖,立刻招手讓小乖過來,晚清望著眼前的小孩子,和童童一般大小,不過少了一份靈性,卻多了一股憨厚沉穩,不由得奇怪的問:“童童,這是誰啊?”

  “娘親,這是小乖,他忘了自己叫什麼名字了,又不知道家在哪裡,所以我給他起個名字叫小乖,以後他跟著我了。”

  “啊,”晚清無語,離家出走一趟,還認了個人回來,本來有他一個就夠搗蛋了,再添一個,還不知道亂成什麼樣呢?想著便搖頭:“童童,我們要想辦法把他送回家去。”

  誰知道晚清話一起,那小孩子便搖頭,不承認了,一把抓住童童的衣服不放。

  童童笑眯眯的拍拍他的手,安撫他:“小乖,你別怕啊,娘親會留下你的,你別害怕啊。”

  他安撫了小乖,又望向晚清:“娘親,留下他吧,留下他吧,他很乖的,而且很聽我的話。”

  晚清望瞭望那小孩子,最後總算點了頭,現在這狀況也沒辦法去找這小孩子的家人:“好了,留下就留下吧,不過後來怎麼樣了?”

  晚清想知道誰想殺她的兒子,眼裡一剎那的戾氣。

  童童點頭又接著往下講:“誰知道那人伢子乘我們不注意的時候溜了,後來我見到一位爺爺,就是給我畫像的那人,我讓他帶我來龍番,開始他們不願意,後來童童一直求那個爺爺,他便同意了,誰知道半夜的時候,童童聽到他們說什麼鳳凰教,又說什麼救人的,童童不懂,可是他們竟然要殺童童。”

  童童話音一落,房間內,鴉雀無聲,幾個人的臉色都變了,晚清更是一把拉著兒子,沉穩的詢問。

  “童童,你聽到他們說鳳凰教了?還說救人了。”

  童童見娘親認真的樣子,趕緊又想了一遍,肯定的點頭:“嗯,他們在房裡說,什麼鳳凰教,還說要到龍番來救人。”

  他說完不明白這是什麼意思,望瞭望晚清又望向房間裡的別人,最後看到龍曜的臉色不好看,似乎受傷了,立刻掙扎著下地,跑到龍曜的身邊,關心的詢問:“耀叔叔,你怎麼了?受傷了嗎?”

  “叔叔沒事,童童別擔心。”

  “嗯,”

  童童點頭,一時沒說話,坐在龍曜的床邊,昭昭一跳便坐到他的腿上,小乖也走過去挨著他站定。

  晚清掃視了一圈,最後目光落到龍曜的身上。

  “此次進宮刺殺皇上的刺客,恐怕是鳳凰教的人,如果真的是這樣,就麻煩了?”她一開口,軒轅夜辰溫潤華貴的容顏上,閃過陰驁,贊同的點頭:“嗯,你們現在抓了刺客,他們一定會想辦法救走那刺客的,這件事應該立刻進宮稟報給皇上,讓他們早做防範,把鳳凰教的人一網打盡。”

  龍曜聽了立刻朝外面命令:“來人,馬上隨我進宮面見父皇。”

  他說完便掙扎著起身,軒轅夜辰和晚清一聽,忙阻止他:“你受了重傷,還是安心休養吧。”

  “不,如果不進宮,只怕那關在牢中的刺客就被救走了。”

  龍曜堅持著,晚清自知阻止不了他,也就由著他,軒轅夜辰想了一下,開口:“正好,本太子也要面見龍番的皇上,陪你一起進宮吧。”

  “好。”

  兩人說定後,軒轅夜辰起身,容王府的侍衛過來架起了龍曜,他掙扎著下地,然後和軒轅夜辰進宮去了。

  晚清則領著回雪等人進了容王府的客院休息。房間裡,童童與晚清說了一會子話,便有些累了,領著小乖和昭昭在外單間睡下了。

  其他人因為白日睡了一天,倒不困,再加上心中有事,一時睡不著,坐在燈下想心事。

  孫涵望著晚清,慢慢的開口:“老大,如果真的是鳳凰教內的人刺殺龍番的皇帝,只怕此事不單純,他們此番的動作,恐怕不是針對龍番一家,而且傳聞這鳳凰教的教主早就死了,現在這些人又聽命於誰?這鳳皇教內可有不少的高手呢?”

  晚清點頭,孫涵說的話正是她所擔心的,先前的時候,她一直希望是自己想多了,那稼木蕭遙,只是胡說編攥了一個鳳凰令出來,和鳳皇教並沒有什麼關係,但現在看來,似乎不那麼單純。冷冷的夜風吹拂過,刮得窗棱撲簌有聲。

  廊外有輕盈的腳步聲響起來,房裡的幾人同時警戒的望著外面。

  那腳步聲走到門外便停了下來,回雪冷喝一聲:“誰?”

  門外有聲音響起來:“門上有人說要見上官小姐?說是小姐的夫君。”

  “夫君?夏候墨炎?”晚清錯愕,掉頭望向身後的三個人,她沒聽錯吧,說是她的夫君,見三人的神色同樣的錯愕,很顯然她沒有聽錯,怔愣了一會兒,忍不住開口:“這個男人來幹什麼?”

  “主子,沒想到世子爺竟然也過來了?”

  回雪低喃,看來世子爺心中還是挺在意主子的,要不然也不會趕過來了,那時候世子爺住在上官府時,便知道有龍曜這麼一個人,也知道龍曜是龍番國的人,現在能找到他們不奇怪,只是他追過來的這份心境地,倒是讓人意外。

  “嗯,流胤你跟人去看看是不是夏候墨炎,如果真是他,帶他過來吧。

  晚清仍然有些不能置信,她實在想不出夏候墨炎為什麼要找到龍番來,這裡離金夏國可不是一裡二裡,可是數千里呢?漢成王又怎麼同意了他來這裡。房間裡,流胤應聲走出去,孫涵的臉色有些暗淡,本來他還想著,等這裡的事情結束了,他們便提議主子找個地方隱居呢,沒成想這漢成王府的世子爺竟然找到這裡來了,若真的是他,只怕想走也走不了了。

  一時間誰也沒說話,直到屋外的腳步聲響起,門被呼啦一聲推開,只見門前風塵僕僕,滿臉笑意的人不是夏候墨炎,又是何人,只見他一看到晚清,雋魅的五官上,籠上了耀眼的光華,笑意斂滿整張臉,唇角一勾,軟綿綿清純純的話響起。

  “娘子,我可找到你了。”

  這一聲自然親切的話,似乎蘊含了很多的思念,又似乎飽經了風霜之苦。房間內的幾人一時不能動,都望著他,晚清先回過神來,一時不知道說什麼好,起身示意他坐到榻邊,望向流胤:“世子爺怎麼過來的?”

  “漢成王府的侍衛保護他一路過來的。”

  “喔,”晚清松了一口氣,抬首望向夏候墨炎,淡淡的開口:“夏候墨炎,你怎麼跑到這裡來了?”

  “童童不見了,娘子也走了,所以我來找你們回家。”

  夏候墨炎的話一瞬間帶給幾人很大的衝擊,每個人心中或多或少都有些震憾,默然無聲,而夏候墨炎已發現床上的童童了,唇角的笑意越發的璀璨,灝做如碧湖波光,旋旎動人,漆黑的眼瞳中光華點點。

  “童童在這裡,這真是太好了。”他是發自內心的歡欣開心,每個人都看得真切,這一刻竟覺得此人比世上那些自命不凡的傢伙要可愛得多。

  夜已深了,龍曜和軒轅夜辰還沒有消息,晚清等人也不等候他們了,吩咐了各人下去休息。

  夏候墨炎在外間與童童睡在一起,晚清與回雪睡在里間。
一路好走,寶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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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0-27 01:05:45 |只看該作者
第079章

  第二日,天濛濛亮,軒轅夜辰與龍曜才從宮中回府,一回府便得到消息,漢成王府的世子爺找來了。

  兩個男人心底都有一些說不出的愁悵之意,同時意識到一件事,晚清是有夫之婦。

  容王府,龍曜的房間裡,坐了幾人,龍曜的臉色比昨兒晚上更白了,憔悴不堪,晚清關心的詢問:“怎麼到現在才回來?”

  軒轅夜辰挑眉,無奈的開口:“容王受了重傷,昨夜強行撐著進宮,稟報了皇上事情,便昏了過去,皇上召了御醫給他調理了一下,所以到早上才回府。”

  “喔。”

  晚清點頭,明白了他們昨兒沒回來的原因。

  看著眼前的一切,心底浮起意念,這龍番皇室的事情,再加上鳳凰教的事,牽涉頗多,她們在這種時候留下,恐非好事,既然兒子找到了,還是儘快離開龍番才是正事。

  想著正準備開口告辭,那龍曜喘著氣詢問:“聽說世子爺過來了?”

  晚清點頭,應聲:“嗯,他擔心童童,上次你在上官府養傷的時候,他不是也在嗎?知道你是龍番國的皇子,所以便找了過來。”

  晚清剛說完,聽到門外有說話聲響起,童童清悅愉快的問。

  ”我娘親昵?”

  “我娘子呢?”

  夏候墨炎綿軟的聲音隨之響起,下人恭敬的回話:“在房間裡呢。”

  一大一小兩個鮮豔奪目的人走進來,滿臉的笑意盈盈,那後面還另跟著一個默不作聲的小尾巴,夏候墨炎和童童一走進來,也不看別人,徑直走到晚清的身邊,笑眯眯的望著她,一人一句。

  “娘親。”

  “娘子。”

  兩個人毫不客氣的當著房間內的人,霸佔了晚清身側的位置,一家人坐在一起,怎麼看怎麼順眼,生來是高據雲端之上的人,即便是安靜的坐著,也是賞心悅目的,漢成王府的世子爺,雖說人不夠聰明,可是那舉手投足的光華,卻似毫不遜色。

  夏候墨炎從頭到尾也不理會房間內的這些人,徑直望著晚清,笑意染滿整張臉,歡欣的開口:“娘子,我們回家吧。”

  晚清點頭,她本來正想走呢?他倒是先提出來的,沒想到這一次她與童童離開金夏國,他能找出來,倒是一個意外,一邊想一邊掉首望向床上的龍曜:“童童找到了,我們該回金夏去了,世子爺一個人出來,父王他們定然不放心。”

  龍曜沒有留她,這種時候,留她未必是好事,不過想到她走了,心頭竟然有些戀戀不捨。

  “一路走好。”房間內某人看著床上的人對自己的娘子一副深情款款,戀戀不捨的樣子,心頭火大,卻只能呼氣吸氣,再呼氣吸氣,鬱悶極了。

  童童奔到龍曜的身邊去,望著龍曜:“曜叔叔,我下次來看你。”

  “好,下次不許偷偷的溜了,要來讓你娘親送你來。”

  “我知道,”童童摸頭不好意思極了,那夏候墨炎一聽龍曜的話,狹長的丹鳳眼危險的眯了起來,這男人,竟然還想讓他娘子來龍番,可惡,差點害得她丟掉一條命,下次他是絕對不會讓她再來龍番的,想著朝童童叫起來:“童童,我們走了。”

  “是,爹爹。”

  童童應聲,便放開了龍曜,走到夏候墨炎的身邊去,龍曜望著眼前的一切,心裡有些不是滋味,沒想到童童這麼快便接受夏候墨炎了,似乎真的把他當成爹爹了,而他與他來說只是一個叔叔。

  晚清不知龍曜心頭的滋味,望向一直未說話的軒轅夜辰。

  “謝謝你這次把童童送到這裡來。”

  軒轅夜辰爽朗的笑起來,抱拳優雅的開口:“晚清,你與我客套什麼?日後若有需要,派人通知我一聲,定當全然以赴。”

  同為男人,軒轅夜辰的心思,夏候墨炎的心裡豈會不清楚,心情越發的鬱悶了,沒想到娘子出來一趟便有這麼多人惦記著,想想便心頭火起,不爽之極。

  夏候墨炎一伸手拉了晚清的手便走:“娘子,我們該走了。”

  這人竟然當著別人的面生生的拽了晚清便走,身後童童和小乖還有昭昭吃吃的笑了起來,每個傢伙都捂著嘴巴,回雪和流胤等人則是無語。房間裡,軒轅夜辰也與龍曜道別:“容王安心在府內靜養,本太子立刻回軒轅去,不知道那鳳凰教的人是否對軒轅動手?”

  他說完,轉身大踏步的離去,龍曜什麼都沒說,望著空蕩蕩的房間,虛弱的閉上眼睛。

  容王府的大門外,停了好幾輛的馬車,還有不少的高頭駿馬,侍衛林立看著。

  晚清與夏候墨炎領著童童上馬車,回雪領了小乖坐了另一輛馬車,那軒轅夜辰也上了一輛馬車,餘者皆翻身上馬,一眾人浩浩蕩蕩的離開了容王府,各自回國。

  馬車內,晚清望著夏候墨炎緊握著她的手,修長白晰如凝脂,溫熱如暖爐,熱氣透過指尖傳到她的手上,使得她微冷的小手,暖暖的,熱熱的。

  可是在外人面前她不便給他難堪,不代表私下裡還能由著他胡來,想著便一抽手,面無表情的開口。

  ”世子爺請自重。”

  夏候墨炎先是滿臉的笑意,一瞬間苦了臉,垂下頭似乎很難過,他淡淡的開口:“娘子,你在生我的氣,我向你道歉。”

  這些日子沒見到她與童童,他真的很想她們,從來沒有如此想過一個人,以前以為自己是薄幸寡情之人,現在才知道只是沒遇到對的人,嘗過了被人照顧,被人呵護,想愛人,想靠近人的滋味,再讓他孤獨的一個人,他真的不知道自己會變成什麼樣的。

  童童一看到夏候墨炎自責的樣子,那雋美的五官上布著懊惱,周身罩著一抹落寞,便有些心疼了,忙伸出手拉著夏候墨炎的手,望著晚清。

  “娘親,爹爹知道錯了,你原諒他一次吧,娘親不是說過,知錯能改的是好孩子嗎?爹爹以後再也不惹娘親生氣了,所以娘親原諒他吧。”

  他說完,為了使晚清相信,還尊重其事的又問了一遍夏候墨炎:”爹爹,以後你還惹娘親生氣嗎?”

  夏候墨炎抬頭,認真的搖頭,這一刻他真想大聲的說,以後他絕對不會惹晚清生氣了,就算全世界的人都惹她了,他也不會惹她傷心,因為他終於認清了一件事,如果追究當錯的事,相較於自己,晚清吃了更多的苦,受了更多的罪,如果不是她的堅持,不是她的與眾不同,又哪來今日的童童。

  看到兒子可愛的表情,還有眼前這出色的女人,他就算付出再多的努力,也不會讓她們母子二人從自己的身邊溜走。

  童童一看夏候墨炎神情,滿意的望向晚清:“娘親,你看,爹爹都保證了,以後不惹你生氣了,所以你就原諒他一次吧。”

  晚清眯眼,眼中有颼颼的冷風飆過,童童立刻頭皮發麻,乖乖的坐好,不敢再說話。

  只聽頭頂上方娘親涼涼的聲音響起來:“童童,把你離家出走的事說說吧,你是如何出的漢成王府?”

  晚清話一落,坐在一側的夏候墨炎也好奇起來,盯上了童童:“是啊,說說你是如何出的漢成王府?”

  夏候墨炎一開口,童童那叫一個幽怨,漂亮的大眼睛瞄向了某男,爹爹,人家是幫你的好不好?你有沒有點自覺,再一個,我們是男的,男的要和男的站在同一條陣線上哎。

  可惜夏候墨炎現在是標準的重妻輕兒,眨巴眨巴著眼睛,笑嘻嘻,樂呵呵,雋美的五官上沒有一絲兒的愧疚,還一徑兒的催促著。

  “兒子,說說吧,你是如何出的漢成王府?”

  童童咬牙,冷哼,以後若是你再惹到娘親,別想我幫你說一個字,想著便望向半空,慢騰騰的磨嘰起來。

  “那天晚上,天好黑啊?”

  晚清好氣又發笑,這小子又來搪塞了,趕緊的糾正他:“說重點。”

  “重點。”

  夏候墨炎絕對是站在晚清這一邊的。

  童童一雙清亮的眼瞳彎彎的月牙一般美麗,不滿翻白眼:“人家不是說了嗎?那一天晚上天真的好黑啊……”

  馬車一路往金夏國而去,這一走足足走了半個月,新的一年便在路上過去了,離金夏不遠的時候,他們聽到了一些消息,不但是龍番的皇帝被人刺殺了,聽說軒轅國的皇帝,蒼狼國的皇帝都被人刺殺了,四大國中,有三國君皇被刺,而且從那些被抓的刺客口中查得消息,他們是鳳凰教內奉命行事的人,這下金夏國的皇帝,夏候東宸就是長了滿身嘴也說不清了。

  一家酒樓裡,晚清等人坐在一樓的大廳內用餐,聽著耳邊議論紛紛的話,這裡是金夏國的瑞城,再過去便是江城了,很快便到金夏的京都了。

  “你們說真的是我們皇上派人刺殺的其他三國的皇帝嗎?”

  “不可能吧,這樣做不是陷金夏於困境嗎?”

  “那你說為什麼三國的皇帝都被人刺傷了,而且那鳳皇令就在我們皇上的手中呢?”

  酒樓裡議論紛紛,群情高潮,這件事已經人皆盡知了,金夏國的百姓人心惶惶,生怕有什麼鋒火戰煙,往日平和幸福的家園被毀了。

  晚清這一桌的人安靜的用飯,回雪小心的望向主子,忍不住開口詢問:“小姐,你看這事?”

  “吃你的飯吧,操多少心啊。”

  晚清抬首瞄了回雪一眼,回雪趕緊低頭吃飯,桌子上又安靜了下來,晚清奇怪的瞄了一眼夏候墨炎,先幾天這傢伙與兒子童童玩得特別的開心,而且對她是特別的好,可是這兩天話卻特別的少,似乎有什麼煩心事一般。

  晚清忍不住關心的詢問:“墨炎,你沒事吧。”

  夏候墨炎回過神來,勾唇淡笑,搖了搖頭。

  他是聽到這些議論,所以心情不好,沒想到稼木蕭遙竟然設了這樣的局,當初他知道他不安好心,只是不知道這男人心計如此歹毒,設下了這樣瞞天過海的計策,現在他們金夏國可是有嘴難言了,因為連蒼狼國的皇帝都被人刺傷了,如若說這權杖是假的,難道蒼狼國的人賊喊捉賊嗎?一國之君皇拿自己的性命來設局嗎?所以說稼木蕭遙的心計無人能及。

  現在全天下的人只怕都聲討起他們金夏國了,數年來的平衡,眼看著要被打破了。

  晚清見各人吃完了,沉聲開口:“好了,那我們趕路吧,今晚在江城過夜,明兒個一早便回楚京。”

  “好。”

  大家應了聲,出了酒樓上了門前的馬車,前往江城。

  半日的功夫便趕到了江城,此時天色已黑,天邊有新月,朦脆的月光照射著江城這座繁華熱鬧的小城。

  晚清等人夜宿在一家客棧內,吃完飯各人回房休息,晚清與兒子一間房,夏候墨炎死皮賴臉的在她們房中的榻上休息,回雪領了小乖住在另一間房,至於流胤和孫涵則在晚清他們隔壁,王府的侍衛,都住在拐彎的房間裡。

  夜深沉,客棧內一片寂靜,人人都沉浸在睡夢中。

  忽然,暗夜中響起細碎的聲響,竟有人踏著屋簷滑行過來,雖然很小,但是對於修為極高的夏候墨炎來說,第一時間便感受到了,陡的睜開眼睛,眼瞳中淩寒嗜血。
 
    這房中可是他的女人,他的兒子,竟然有人想動,找死。

  他正要悄無聲息的起身,不想晚清已被驚動了,翻身坐起來,冷冷的盯著頭頂上方。

  夏候墨炎只好停住動作,聽著頭頂上方的響聲。

  忽地,嘩啦一聲響,窗戶被撞了開來,一團黑影從外面閃進來,然後是接二連三的人闖進來。房間內,夏候墨炎陡的翻身而起,躍到晚清和童童的身邊。

  一家三口圍攏在一起,兩人並肩站在一排,下意識的護著童童,沉著的望向對面的一群人。

  只見一群兇神惡煞的黑衣人,站在房間內,人人手中拿著一柄寒光四射的刀,虎視眈眈的對準他們。

  晚清掃了一眼身側的夏候墨炎,只見他張開雙臂,護著她們母子,心倒底還是鬆軟了一些。

  “墨炎,你小心一些。”她話一完,那些人便躍了過來,晚清飛身而上迎戰,而夏候墨炎則朝身後的童童叫了起來:“童童,你小心些。”

  他說完順手抓起東西便朝那些黑衣人砸去,雖然看起來雜亂無章,可是一砸一個准,不時的聽到黑衣人吃疼的叫聲,眼神越發的狠厲了,有些人竟朝夏候墨炎這邊攻來。

  這間房裡的動靜,早驚動了別人,回雪等人,與王府的侍衛從門外闖了進來,一時間房間內打鬥成一團,夏候墨炎一邊保護著童童,一邊不忘用東西亂砸,只聽房間裡劈咧叭啦的響成一團。

  那些黑衣刺客,有人受傷了,有人被殺了。

  晚清等人抓了幾個沒死的,點了穴,盤問他們是受了何人指示竟然來殺他們。

  而且很顯然的這些人,埋伏在這裡有一段時間了,竟然連他們住在哪一間房都知道。

  “可惡。”

  流胤罵完,一把扯起其中一人,一拳便對著那人的鼻子打了過去,立刻打得那刺客鼻血直流,尤不解恨的叫著:“快說,是誰指使你們過來殺人了,不說待會兒事了你的舌頭。”

  幾個活著的黑衣人,冷冷的瞪視著他們,根本不理睬。

  流胤還想打,晚清阻止了:“好了,把他們帶下去吧,回頭交給官府盤問吧。”

  “嗯。”

  晚清的話落,那些黑衣人聽了,竟然相視了一眼,然後用力的一咬舌,頭一歪,全都自盡了。房間內,橫七豎八的倒了一地的屍體,血腥味撲人,晚清掃視了一眼,示意大家出去。

  門外,圍了一圈的人,掌櫃和店小二臉色慘白,簌簌發抖,晚清等人出去後,指了指房間內的屍體,開口:“這家客棧是黑店嗎?竟然有刺客殺人,你們趕快報告官府處理一下。”

  ”是,是。”

  掌櫃的抹汗,拉了店小二到一邊指示他去報官,看熱鬧的人也各自散了。

  晚清抱著兒子,和夏候墨炎等人下了樓,直接上了外面的馬車,那客棧掌櫃的也不敢攔他們,連刺客都殺不了他們,誰敢攔啊。

  一行人連夜離開了江城,回漢成王府去。

  天近中午的時候,進了楚京。

  馬車內,晚清閉眉深思,昨天夜裡進客棧內殺他們的究竟是何人?何人與他們有深仇大恨,竟然派了那些殺手,致他們於死地,一邊想一邊聽著耳邊夏候墨炎和兒子的說話聲。

  “童童,我們終於回來了。”

  “嗯,太好了,回家了,回家了。”

  童童歡呼起來,夜裡刺客殺人的畫面,並沒有給他造成任何的陰影,他不是沒見過殺人的場面,就是他自己,也有其惡劣的因數。

  晚清聽著兒子的話,不由想起他是因為給夏候墨昀下毒,所以才離家出走的,這樣一想,不由得眼瞳陡的一睜,暗沉似海,深不可測。

  難道說昨兒晚上的刺客是允郡王夏候墨的派出來的,那麼他手中哪來的這些人?

  夏候墨炎見晚清睜開眼,清麗出塵的容顏上遍佈著冷霜,不由關切的詢問:“娘子,你怎麼了?不舒服嗎?”

  晚清回神搖頭,現在都只是她的懷疑,自然不能讓別人知道,不過接下來她會留意宋側妃與允郡王夏候墨的,若今晚的刺客真的是他們指使的,他們給她悠著點,她不會善巴干休的。

  “沒事。”

  晚清褳去冷漠,臉上浮起笑意,掃視了一眼身側的夏候墨炎,只見他五官灝灝光華,狹長的眉輕挑,清亮的眼瞳像夜空的星辰,唇角是軟綿綿清澄澄的笑,此刻的神情,竟然別樣的魅惑,實在看不出有似毫的癡傻,相反的卻是一個雍擁華貴的公子,令人錯不開眼睛。

  夜裡,他一力的想護著她,還有童童,這些畫面定格在腦海中,使人感動。

  “嗯,沒事就好,我們到家了。”

  夏候墨炎點頭,心裡是滿滿的舒暢,她和兒子終於又回來了,這感覺真好,他只想靜靜的守候著她們,等到有一天她能接受他了,他就會說出為何裝傻的事,其實這是一段很久以前的故事了,夏候墨炎一路想著,馬車往漢成王府而去。

  童童在外面逛了一圈,又回來了,反而對楚京有一種親切感,興奮的扒開窗簾往外張望,不時的嘰嘰喳喳的說話,一邊逗弄著懷裡的昭昭,一邊還不忘朝後面的馬車內喊叫:“小乖,小乖。”

  後面馬車上的小乖一聽童童的話,比聖旨還有用,伸出小腦袋,望著童童嘻嘻笑。

  楚京的大街上,雖然與往日一般熱鬧,可是卻籠罩了一層壓抑,各人的臉色都是一抹不安,酒樓茶肆內,也冷清得多,客人空前的少。

  各家商鋪的門上,掛著大紅的燈籠,一眼望去滿目氤紅的色彩,演染了整個天際。

  現在是新年,本該熱鬧萬分,歡聲笑語,可是卻因為三國君皇被刺的事,搞得人心惶惶。

  金夏國的大臣,整日流連于宮中,商議此事該如何挽救。

  漢成王府,管家一接到消息,世子爺和世子妃還有小公子回來了,立刻派人通知各處,又領著下人迎接到府門前。

  府門前黑壓壓的人,夏候墨炎率先下車,伸出修長的大手,柔軟清潤的聲音響起。

  “娘子,到家了。”

  晚清望瞭望他的手,倒沒有拒絕,這一路下來已經習慣了,把手放在他的手上,扶著他下車。

  夏候墨炎握著掌中細巧柔軟的手,白晰細長,指尖若蔥,與他的手搭在一起,完美無暇,天造地設的一雙手,不由得窩心,握緊著她下來。

  童童的聲音適時的響起來︰“哇,真好啊,終於到家了,累死我了。”

  他也不待晚清與夏候墨炎去抱他,直接的抱著昭昭躍下馬車。

  後面馬車上的人陸續的下來,流胤與孫涵也走了過來,晚清已吩咐他們,不需要再隱藏著了,以後跟著童童就行。

  現在若是誰再敢欺負她的兒子,她絕對不會給她們好果子吃的。

  一行人停在王府的門前,掃了一眼門前的下人。

  夏候墨炎笑眯眯,心情極好的開口:“都起來吧。”

  說完回身去牽晚清的手,想拉她進去,晚清瞪了他一眼,這男人倒知道佔便宜,理也不理徑直領先進了漢成王府。

  一時間整座府邸內的人都知道了世子爺和世子妃回來了。

  最激動的當數西紗院內的老太妃,也不待晚清與夏候墨炎去看她,便領著蘇嬤嬤等人過古宛這邊。

  晚清剛在花廳坐下,便聽到門外丫鬟的聲音響起:“見過太妃娘娘。”

  太妃娘娘的身影已在門前出現了,晚清忙起身,走過去扶著太妃的身子,先喚了一聲:“奶奶。”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太妃扶著晚清的手走到一邊坐了,童童早像小麻雀似的撲到太妃的身邊叫了起來:“太奶奶,太奶奶。”

  “你個小搗蛋鬼,淨知道惹事。”

  太妃笑著拉過童童的手,發現這小傢伙一點事沒有,倒放下心來,眼睛又瞄了一下夏候墨炎,發現這一家子都沒什麼事,心中的一口氣才放下來。

  “總算回來了,這些日子可想死奶奶了。”

  太妃娘娘一手拉了晚清,一手拉了夏候墨炎,看到兩人好好的,心裡真的很開心,而且她是知道自家這傻小子是真的對晚清上心了,要不然也不會知道晚清不見了,急成那樣,最後竟然領著漢成王府的人追了出去。

  “讓奶奶惦記著了,是晚清該死。”

  “不是你的錯,是這混小子的錯,”太妃放開夏候墨炎與晚清,拉了童童過來:“既然犯了錯,為什麼不去找太奶奶,下次再犯錯去找太奶奶,知道嗎?”

  童童摸著腦袋點頭:“知道了,太奶奶,童童下次再犯錯去找太奶奶。

  “嗯,現在沒事了。”

  太妃娘娘摟了童童在懷裡,眼見著花廳內又多了一個小孩子,奇怪的開口:“這小傢伙是誰啊?”

  童童立刻招手讓小乖過來,親熱的向太妃介紹:“太妃,他是小乖,以後便跟著我一起吃一起睡,他很聽話喔。”

  “小乖?”

  太妃滿臉的不解,晚清笑著解釋:“這是他在路上救的一個小傢伙,因為忘了家在哪裡,所以便被他帶回來了。”

  “喔,”太妃拉了小乖近前仔細的看了兩眼,點頭贊同:“既然他帶回來的,以後便陪著他吧,只是這名字,怎麼怪怪的,要不然重起個名字吧。

  “小乖,快謝謝太奶奶,太奶奶要給你起名字。”

  童童最會見風使佗,立刻吩咐小乖,小乖是最聽他話的,立刻笑眯眯的靠過去。

  太妃一下子高興地笑起來,這讓她起名字呢,真的認真的想起來了,打量了小乖兩眼,倒是可憐見的:“就叫燕歸雲,以後和童童要相親相愛。”

  童童早高興的拉了歸雲的手,向太妃娘娘道謝:“謝謝太奶奶,謝謝太奶奶。”

  燕歸雲小臉上滿是笑意,望望童童,望望大家,每個人都好好啊,他以後要永遠跟著童童,再也不離開他。

  花廳內一時歡聲笑語不斷,夏候墨炎和晚清見太妃心情好,便坐在一邊陪著她聊天,而童童與歸雲兩上小孩子便像耍寶似的逗大家笑,滿屋喜氣。

  至晚上,漢成王回府,知道夏候墨炎與晚清等人回來了,心裡很高興,不過因為連日來的議事,心情沉重,倒沒有傳喚他們過來。

  古宛,新房內,晚清睡在里間,夏候墨炎睡在外間,依舊和之前一樣。

  童童與歸雲兩個小孩子一間房,童童睡在床上,歸雲睡在房裡的榻上,本來晚清指示了給歸雲單獨一間房,誰知道這傢伙堅決不肯,偏要與童童一間房,最後晚清只得把他安置在房內的榻上,至於流胤和孫涵,輪流守候著兩個小傢伙,晚清又下達了一個任務,從現在開始,教歸雲武功。

  漢成王府,因為夏候墨炎此次追出王府的舉動,對於晚清,沒人再敢有半分的輕視之心。

  楚京城內,也沒人提起過去的話題,大家的全部身心都在三國君皇被刺的事上。

  皇上夏候東宸連番召人進宮商量,此事該如何的解決,可惜一時決斷不下來,就在這樣的日子裡,龍番,軒轅與蒼狼國各派了使臣向金夏國發出了聲討信,務必要金夏國拿出一個態度來,否則就發起戰爭,攻打金夏的邊境。

  金夏國地處中心位置,西南的方向是龍番,西北方向是軒轅,而東南的方向是蒼狼國,東北方向是黑霧山脈的地境,那黑霧山脈之地,根本無人能進,終年累月的黑霧,進去的人只有死路一條。

  所以說金夏國是三面臨危,若是真的被三國圍困,只怕鋒煙戰火起,國將不保。

  一時間整個朝廷人心惶惶,皇上因為這件事,日夜難寢,最後竟然病了,不過以漢成王為首的朝中重臣聲明,先派出使臣去各國說明情況,表明金夏國並沒有做出任何舉動。

  至於那鳳凰令現在還擺放在千機閣中,動都沒動一下,雖然三國君皇未必相信,但是該做的他們還是要做。

  眾朝臣商議,最後派出三路人馬,一路由內閣大學士宋廉帶隊,前往軒轅國。

  一路由護國候慕容銜帶隊,前往龍番國。

  一路由南昭王爺宇文淩帶隊,前往蒼狼國。

  三路人馬浩浩蕩蕩的出了金夏國,大街上十裡長巷滿是百姓,人人臉上掛著期盼,祈禱此次的事件圓滿的解決。

  此次三國君皇被刺事件,搞得不好,便會引發戰爭,鋒煙戰火中,最苦的便是百姓了,從此後留連失所,再沒有了幸福和平的家園。

  正月十五,太子大婚的日子。

  本來該是普天同慶的歡慶時候,卻因為刺殺事伴而籠罩了一層壓抑肅條,皇上生病了,皇后主持太子的大婚事宜。

  漢成王府的古宛內,晚清一大早便接到太妃娘娘派人傳來的話,今日太子大婚,讓晚清與夏候墨炎代表漢成王府前往東宮太子府。

  古宛的新房內,晚清坐在梳粧檯前收拾。

  夏候墨炎慵懶的靠在一側的榻上瞧著,笑嘻嘻的滿臉神彩,眼睛亮如寶石,一眨一眨的望著晚清。

  “娘子,我們現在去太子府嗎?”

  晚清聽了他的話,挑眉望著鏡中的自己,說實在的她不想去太子府,不知道太妃為何要讓她去太子府,聽說往年這種事都是宋側妃去的,今年怎麼讓她和墨炎去了。

  “墨炎,你想去嗎?不想去我們可以?”

  晚清打起了盤算,若是夏候墨炎不想去太子府,完全可以去和太妃說,一般情況下,太妃是不會強迫他的,誰知道,夏候墨炎一聽晚清的問話,早笑眯了眼睛,狹長的鳳眸眨了兩下,那長睫便好似錦扇一般華麗炫目,唇角勾出優美的弧度。

  “娘子,我們去玩吧,今兒個人多,一定很熱鬧。”

  晚清身後的回雪,瞧了瞧世子爺,又望瞭望自個的主子,噗哧一聲笑了,小姐想騙世子爺,很少有成功的,現在的世子爺很粘主子,而且對她是極好的,與先前成親的時候,完全不一樣了,這讓她們做下人的看著高興。

  “笑什麼?牙齒白。”

  晚清沒好氣的開口,一側的夏候墨炎立刻板了臉,訓斥起回雪來:“你牙齒白啊,再白白得過娘子的牙齒嗎?”

  這下晚清無語了,催促回雪:“好了,給我梳頭吧。”

  回雪一邊動手給晚清梳頭,一邊開口:“小姐,其實太妃娘娘想得很周全,小姐何必椎拒呢,你想小姐才是漢成王府正經的主子,以前是王妃不管事,才會讓宋側妃前往,現在有了世子妃,若是仍然讓宋側妃前往,那麼必然會讓別人說閒話的。”

  晚清想了想,回雪說的確實是這麼一個理,太子大婚不是兒戲,太妃與皇后一向不和,她自然不能讓皇后挑出理來,所以今兒自己去才是正理,先前她只顧著自己了,既然身為漢成王府的一份子,總不能讓人看了笑話。

  “嗯,好吧。”

  晚清收拾好了,烏髮高挽,珠釵搖曳,桃紅的淡色對襟綢襖,下著一件鵝黃的繡著迎春花的長裙,整個人清新動人,淡雅高貴,眉目如畫,那不卑不亢高倨雲端之上的神態,不比任何一個人差,就是宮中的公主,只怕也比不上她的這份尊貴優雅。

  “娘子真美啊。”

  夏候墨炎懶散的開口,起身跟了晚清的身後出去,兩個人簡單的用了早飯後,便出了漢成王府前往太子府。

  馬車上,擺放著太妃娘娘讓管家準備的賀禮,這些東西自然不要她們操心,他們只要去一趟便行了。

  漢成王府的雙闕院內,宋側妃知道今兒個太子大婚之事,竟然是上官晚清與夏候墨炎代表漢成王府前往太子府的,不由得臉色難看至極,一大早便在雙闕院內發脾氣,裡裡外外的僕婦與丫鬟都不敢多說一句話。

  呂鳳君領了夏候艮寶過來給她請安,只假裝不知,其實心裡別提多舒暢了,雖說她是自個的婆母,這樣幸災樂禍的心理不該有,可是呂鳳君看到她一臉被氣到的樣子,心裡便十分的爽,臉上下意識的露出笑意,假裝關心的詢問。

  “娘,你怎麼了?臉色好難看啊。”

  宋側妃抬眸,望向一側的呂鳳君,臉孔陰沉沉的,這女人想什麼她即會不知道,狠狠的瞪了她一眼,若是兒子以後謀了位,她一定讓他休了這個女人,讓她擰擰清這是什麼狀況。

  花廳內,一點聲音都沒有,門外小丫鬟跑進來稟報“側妃娘娘,姬夫人與水夫人過來了。”

  一聽這兩個女人過來,宋側妃臉色更黑沉了二分,這兩個女人分明是落井下石來了,看她笑話來了,沒好氣的開口中。

  “讓她們進來吧。”

  她倒要看看她們的狗嘴裡能吐出什麼樣的話來。

  小丫鬟退出去,很快領了姬夫人與水夫人進來。

  兩個女人一走進來,便滿臉的不甘,姬夫人率先開口:“姐姐,今兒個的事,妹妹們知道了,真的替姐姐不甘心,太妃娘娘這樣做是什麼意思啊?這麼些年來,姐姐一心為王府著想,可走到頭來世子妃一進王府,便沒有姐姐的事了,這樣下去王府還有姐姐說話的份嗎?”

  姬夫人說完,水夫人一邊點頭,一邊用帕子掩著嘴,我見欲憐的介面:“姐姐,你可不能就這麼由著太妃娘娘?去找太妃娘娘要個話兒。”

  宋側妃望著下首的兩個女人,皮笑肉不笑的開口:“妹妹們心真好啊,知道替姐姐擔心著,不知道是真擔心呢,還是假擔心,可別忘了,既然世子妃能不將我放在眼裡,那麼你們只怕就更不在她的眼裡了,這麼些年,雖說姐姐掌家了,可沒虧待過妹妹們,可是若是大權落在世子妃的手裡,只怕你們就難說了。”

  此言一出,下首的姬夫人和水夫人神色變了,果然不似先前的看好戲了,臉色陰暗。

  這宋側妃一言便擊中了她們的要害,那上官晚清連側妃姐姐都不放在眼裡,何況是她們,尤其是姬夫人一下子便想到了自己受那個女人所害的事,被世子爺從樓上拽下來,成了楚京的笑話,現在的世子爺,和之前成親時不一樣了,十分的寵愛上官晚清,再加上王爺和太妃,這府裡根本就是她一個人的天下了,她那個野種,日後只怕也爬到她們的頭上了。

  “姐姐,你說怎麼辦?”

  宋側妃瞄向姬夫人和水夫人,見她們認識到事情的重要性了,也沒有為難她們,冷笑著開口。

  “我就不信了,她上官晚清難道一點破綻都沒有,你們安心些吧,我一定會找到她的破綻的。”

  下首的女人同時的點頭,一起望著宋側妃,花廳內寂靜無聲……。

  東宮太子府,在皇宮的東首,與金夏國的皇宮隔了一段距離,兩個宮宇之間是碧湖,湖岸兩邊花草氤氳,美不勝收。

  太子府的大門臨街而開,先是正門,然後是內門,層層設障,雖不是皇宮,卻也比別處來得威嚴,不過今日是太子大婚,所以人山人海的很熱鬧,朝中的重臣及其家眷,能來的基本都來了。

  三國君皇被刺的事在這裡似乎被人淡忘了,人人臉上掛著笑意,互相的恭諱拍馬屁,連後說些朝廷上的事,其中不免有此次使臣團出使三國的事,一時間有人的臉色便不耐看,但還記得這是太子的大婚,皇后娘娘親自主婚,若是惹得娘娘不開心,可是麻煩事,所以那些心有憂慮的人,又全都擺上了笑臉。

  晚清與夏候墨炎到的時候,很多人已經到了,女子被招待到內庭,男子在外面,夏候墨炎眼看著晚清跟著太子府的婢女們走了進去,斜依在一花雕上,依依不捨的神態,刺激了多少人的眼,經過他身邊的人無不歎氣,偏這傢伙還一臉氣憤的指著人家的鼻子。

  “你們歎什麼氣,小爺正傷心著呢?”

  一時人人被雷,都有一種想抽人的衝動,偏偏那廝發完了牢騷,還對著晚清揮手惜別:“娘子,你走好啊,回頭一起走啊,別把我扔了啊。”

  這下所有人都盯著他們這一對,有多恩愛啊,究竟有多恩愛啊,有必要在這麼多人面前秀恩愛嗎?晚清是直接用跑的,實在是沒臉了,這廝難道看過梁山泊與祝英台的十八相送嗎?要不然為什麼此刻表演的如此逼真呢?

  等到晚清與回雪走了進去,那夏候墨炎優雅的一撩墨發,掃視了身遭的一干人,陡的變臉:“看什麼看,沒看過俊的,小爺俊不是錯,只怪你們爹媽把你們生醜了。”

  這下所有人都跑了,離他遠一些,今兒個太子大婚,惹出事來的沒事,倒霎的永遠是他們這些人,所以他們還是離這人遠些吧。

  內庭的大廳裡,此時坐滿了女客,滿眼皆是淩羅綢緞,長裙水袖,雲鬢高挽,珠玉環繞,滿廳的彩繡繪惶,看得人眼花繚亂,三個一黨,五個一群的說得正熱鬧,一看到晚清進來,立刻便有人過來招呼她。

  現在的上官晚清,已不是以前上官府的那個小姐,她是漢成王府的世子妃,又是皇上親封的郡主,所以自然有拍馬屁,吹拍的人。

  晚清隨著人坐下,身邊圍繞著數名夫人與小姐,有認識的,也有不認識的,不時的聽到拍馬屁吹捧的話,晚清一一點頭笑過,臉上掛著甜美的招牌笑容,使人覺得親切,可是卻又靠近不了。

  不過並不是所有人都看她順眼的,有人一看到她便生氣,吹眉毛瞪眼睛,怎麼看怎麼不順眼。

  這其中為最的有兩人,一人是丞相府的呂鳳嬌,一人是端木磊的妹妹端木香。

  呂鳳嬌本就討厭晚清,上次又因為晚清而使得呂府失了一大筆的錢財,爺爺禁了她一個月的足,半年不准領銀錢,再加上前幾天,姐姐呂鳳君回府後,痛斥了上官晚清一番,由此呂家人的心裡,上官晚清就是那十惡不赦的壞蛋,人人欲除之而後快。

  而端木香是因為慕容奕的原因而遷怒到晚清,這上官晚清以前可是慕容哥哥的未婚妻,所以她怎麼看怎麼不順眼?

  這兩個女人看到別人吹捧晚清,滿臉的不屑,冷哼一聲,呂鳳嬌開口。

  “世子妃真是好威儀啊,今時不同往日了。”

  此言一出,廳堂裡安靜得一根針掉到地上都能聽見,很多人眼裡浮起戲謔,雖說表面上吹捧晚清,不過心裡卻嫉妒得很,聽說這位世子妃不但得到太妃娘娘的厚愛,連漢成王都很喜歡這個兒媳婦,今日看她出現在這裡便知道了,以往可是宋側妃過來的。

  所以這呂鳳嬌一挑釁上晚清,周遭的這些女人便都存了看熱鬧的心,鴉雀無聲。

  晚清懶懶的抬眉,望向坐在自己不遠處的呂鳳嬌,只見她唇角勾出得意的笑,眉眼陰沉。

  她的話很能引人暇想,一下子便把晚清從前的不堪提到了眼面前。

  晚清一時沒說話,她身後立著的回雪不由得滿臉的陰沉,冷冷的怒瞪向呂鳳嬌,這死女人臭女人,每次看到小姐都要挑釁一番,真想撕了她那張得意的嘴臉。

  眾人望著晚清,不知道她會做何反應,只見晚清的臉上依舊掛著甜美暖人的笑,並沒有似毫的改變,爽利的開了口。

  “是啊,今日當然不同以往了,以往我是未婚生子的上官晚清,人人戾惡,今日我是已婚婦人,漢成王府的世子妃,皇上親封的忠義郡主,不論是身份,還是名望,都不可同日而語了。”

  晚清發起了感概,然後施施然的捧起了一杯茶品了起來,滿臉的無奈之情。

  一時間,滿堂的人都被雷住了,本以為她會遮遮掩掩的,誰知道這世子妃竟然直截了當的說出來了,倒使得她們誰也開不了口,再看她此刻的慵懶之態,怎麼就有那麼一種讓人抓狂欠抽的感覺呢?

  呂鳳嬌得意的嘴臉一下子僵住了,陰沉下來,好半響方開口:“是啊,世子妃就是不同于常人,能臉不紅心不跳的說出這番話來,確實不是一般人可以做到的。”

  回雪聽了呂鳳嬌的話,立刻忍不住開口:“呂小姐,你好大的膽子,竟然如此和我們世子妃說話。”

  呂鳳嬌一聽回雪的話,陡的站起身,怒瞪向回雪:“這裡有你奴才說話的份嗎?內堂閒聊,有什麼說不得的,難道說話還犯了法。”

  晚清望了一眼回雪,淡淡的冷聲:“回雪。”

  回雪立刻回過神來,趕緊退回去:“是,世子妃。”

  那呂鳳嬌還不依不饒的,坐下來嘴裡還嘟嚷著:“真是有什麼樣的主子就有什麼樣的奴才。”

  廳內別人都是喝茶看熱鬧,沒人插嘴,晚清眉一挑,犀利的鋒芒沉在眼底,放下手裡的茶盎,不緊不慢的介面:“別說我上官晚清年紀輕輕的教不出什麼樣的好奴才,就是德高望重的老相爺,也沒教出好兒孫來不是嗎?滿堂皆此貨色,一個奴才不懂規矩,呂小姐不是一樣不懂規矩嗎?”

  一言落地,滿堂變色,好多人直接被茶嗆到了,上官晚清這一句話可是把相府的一干人全罵了,那呂鳳嬌臉色難看至極,陡的站起了身,怒叫:”上官晚清,你什麼意思?憑什麼罵我爺爺?”

  “我罵你爺爺了嗎?誰聽到我罵你爺爺了,我贊他是德高望重的老相爺,我是說呂府的家教有問題。”

  這不是一個意思嗎?好多女人心裡這樣想著,不過不敢接她們的口,這時候兩個人劍弩拔張,一觸及發的戰爭。

  那端木香本想幫助呂鳳嬌,被端木夫人給阻止了,這上官晚清一看就不是好惹的,背後是漢成王府,千萬別自找苦吃。

  呂鳳嬌被氣得滿臉通紅,灝動的喘著氣,那呂夫人趕緊的拉她坐下來。

  “好了,鳳嬌,別鬧了,今兒個可是太子的大喜日子。”

  “娘,你沒聽到她罵我們呂府嗎?”

  呂鳳嬌不甘心的怒瞪著晚清,不依不饒的:“上官晚清,你不就是嫁了一個傻子嗎?你得意的什麼?”

  這下每個人的頭上有烏鴉飛過,很多人害怕的垂下頭,這呂鳳嬌腦子真的有問題,竟然當著世子妃的面罵漢成王世子,那可是皇室中的人,連皇上都寵著世子爺呢?

  這事還真鬧大了,有人趕緊做和事佬去拉呂鳳嬌,也有人去拉晚清。

  晚清身形一動未動,冷睨著呂鳳嬌,那陰冷嗜血的眼神,帶著強大的寒流,使得呂鳳嬌頭皮發麻,她已有些發覺自己是真的話多了,後悔不已,可是世上最難買的就是後悔藥。

  晚清朝身後的回雪開口:“回雪,有人罵世子爺,該如何做?”

  回雪本來就對呂鳳嬌憤怒異常,此時一得到主子的話,早身形一閃,便撲了過去,一把拽出呂鳳嬌,對著她一張千嬌百媚的臉狠狠的扇了下去,毫不客氣的左右開弓。

  一時間廳堂內,只聽得劈劈叭叭的聲響,等到回雪扇了數十個巴掌,收手走到一邊去,眾人才反映過來發生了什麼事。

  只見呂鳳嬌被打得站立不穩,一頭癱到地上去,整張臉都腫了起來,而她頭暈腦漲後,終於知道自己是被打了,不由得呼天嗆地的哭了起來。

  “上官晚清,你竟然打我,我不活了。”
一路好走,寶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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