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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大頭寶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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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它小說] 吳笑笑 -【誰動了寶貝的嫡娘】《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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藝術之星 美食達人勳章 拈花惹草勳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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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0-27 00:02:02 |只看該作者
正文 第064-2章 指婚(2)

  “是,娘娘。”

  李尚宮掉頭依舊望向殿下,清悅動聽的聲音再次響起來:”下面測試共分為三個環節,一是智力測試,二是才藝表演,三是回答問題,這三道測試並不是人人都要回答的,從第一輪開始進行淘汰制,一直進行到後面,才是本次選妃宴的德才閨秀。”

  李尚宮說完,一時間,殿內,響起了議論聲,男子那邊是興趣盎然,每個人的眼中都閃起了光亮,輕執玉樽品嘗美酒,笑看佳人展現智慧,這一次的皇子選妃竟與舊年的制度不一樣,沒有讓禮部和尚宮局層層篩選,而是直接當殿進行淘汰制,這反而更有趣。

  不過女子這邊很多人緊張不已,有些人臉都白了,不知道這李尚宮要如何進行智力測試。

  殿內,只有晚清一人自顧吃東西,並不理會這什麼智力測試,這宮中的佳餚確實美味,再加上她早上沒吃東西,自然該吃飽了再說。

  她身側的上官憐晴卻來不得她的冷靜,灝動的伸手扯著她:“大姐姐,怎麼辦?怎麼辦?”

  “什麼怎麼辦?”

  晚清莫名其妙的開口,一臉的事不關已,那上官憐晴差點沒被氣死,瞪著她:”大姐姐,難道你沒聽到李尚宮說的話嗎?”

  晚清點頭:“聽到了,可那不是你要參加嗎?關我什麼事。”

  今兒個她就是陪上官憐晴來參加的,所以什麼智力測試啊,才藝表演啊,回答問題啊,都是她們這些人的事,關她什麼事,她只負責填飽自己的肚子。

  上官憐晴一聽晚清的話,雖然臉色依舊難看,不過卻知道晚清說得沒錯,不過這什麼智力測試的,她好害怕啊,所以怎麼辦啊?上官憐晴搓起了手,眼光一移便看到了晚清氣定神閑的面容,不由得一喜,這大姐姐什麼人她不是不知道,她聰明伶俐,一定有很多好點子,若是她幫自個兒,一定會過關的。

  想到這,上官憐晴一把拉著晚清的手:“大姐姐,今日你一定要幫幫我,要不然我一定丟臉。”

  晚清氣定神閑的瞄她,想不透這女人發的什麼神經,這還沒開始呢?她對自己是不是太沒有信心了,不過想歸想,卻因為上官憐晴的說話聲有點大,所以引得很多人望過來,晚清只得小聲的開口:“好了,你鬧什麼鬧,看看是什麼?”

  她話落,上官憐晴安靜下來,掉首望向大殿正中的李尚宮,只見她溫和的開口:“這第一關智力測試,是好詞接龍,什麼叫好詞接龍呢,就是第一人說出一個四字好詞,第二個接著往下說,但是要用第一人的尾字來做開頭,往下以此類推,眾位明白了嗎?”

  李尚宮話音一落,殿內響起整齊清悅的聲音:“聽到了。”

  “好,那麼我們開始吧。”

  晚清聽了這第一輪的好詞接龍,倒是有些意思,立刻放下手中的玉著,輕執起玉樽,品起美酒來,一邊品酒一邊注意著大殿內的情況。

  這時候所有人都盯著女子這邊,皇上和宮中的後妃,還有對面的男子都望著場上的變化,這好詞接龍,確實可以直接測試出人的臨場智力。

  李尚宮話音剛落,便聽到上首響起一道傲氣的聲音:“等一下。”

  眾人望去,竟是青儀公主夏候雲葭說話,只見夏候雲葭笑眯眯的開口。

  “李尚宮,本宮可以和文思妹妹參加這好詞接龍嗎?”

  ”既然公主想參與,當然可以。”

  李尚宮點頭,立刻有太監把青儀公主,與藍儀公主的案幾搬到了女子這邊的最前端,一時端坐好。

  這好詞接龍正式開始了,李尚宮身後立著兩名粉裝宮女,宮女手中端著託盤,盤中有一張紙,上面正是第一個好詞。

  “窈窕淑女,青儀公主開始了。”

  李尚宮話落,青儀公主夏候甯葭認真想了一下,淡淡的開口:“女大當嫁。”

  誰知道青儀公主一開口,對面的男子組便有人笑了起來,連上首的皇上和皇后也忍不住面帶徵笑,這使得殿內的攏了一層溫和。

  青儀公主見有人笑,抬眸認真的望向李尚宮:“難道這不是嗎?”

  “是,公主才思敏捷,自然是的。”

  夏候雲葭聽了點頭,側首望向妹妹夏候文思,那夏候文思早就開始想了,此時一見問她,趕緊開口:“嫁雞隨雞。”

  這下更多人忍不住笑了起來,夏候文思紅了臉,這個詞確實不雅,可是她想不起來別的了,一時不言語,那李尚宮笑著點頭:“公主的詞不錯,請下一位回答。”

  這下一位是異姓王南昭王府的郡主宇文詩,只見她略一凝神開口:“雞犬不寧。”

  李尚宮笑著點頭,慢慢開口:“不錯。”

  然後才走到宇文詩下一個人面前,這人仍是漢成王府的怡然郡主,不但長得嬌美可愛,而且極聰明,所以那宇文詩一說完,她便接了出來:“寧死不屈。”

  怡然郡主的下面,恰好是第一世家慕容家的女兒慕容菱,一聽怡然郡主的好詞,趕緊動腦筋想,可惜竟想不出來,忍不住心急的皺著眉頭,焦急起來,臉色微紅,可是越急越想不起來。

  這慕容菱人長得平凡,再加上此刻的神情舉止,對面的很多男子眼裡閃過厭煩,便往別處望去。

  而李尚宮身為尚宮局的人,自然是與皇后交好的,所以不好為難那慕容菱,慢慢的等候著,還好聲好氣的開口:“慕容小姐別急,仔細的想想。”

  可惜慕容菱偏想不出來,這時候坐在她身側的慕容笑趕緊小聲的告訴她:“屈打成招。”

  慕容菱一聽,趕緊學了一遍:“屈打成招。”

  說完自己先松了一口氣,那李尚宮也松了一口氣,不過大殿內男子那邊很多人發現了這邊的情況,越發的瞧不起慕容菱,把眸光移向慕容菱下首的慕容笑,只見她笑著介面:“招兵買馬。”

  ‘“嗯,不錯”。

  李尚宮多看了這慕容笑兩眼,滿意的點頭,這慕容小姐不錯,既有團結意識,又聰明,看來是今日的頭魁人物,想著便往下移,一個一個的回答,這接下來的詞語接龍,李尚宮沒有過多的停留,若是答出來的,直接點頭誇讚一句,若是答不出來的,她拿了筆就著宮女端著的銀盤,抹去了這女子的名字,毫不留情面。

  答對過關的一臉欣喜,靳等了被抹去名字的一臉的懊惱,有些人竟直接的哭了起來,認為這是很沒面子的事。

  今日殿內,共有二十多個女子,待到李尚宮一路走過來,到末尾上官家的地方時,晚清已是酒足菜飽,舒服的看熱鬧。

  此時是上官月鳳接詞語,只見她略一凝思,便脫口而出:“霧裡看花。,

  坐在她下面的上官鸞書聽了,立刻開始想起來,不過不知道她因為緊張還是什麼原因,一時竟然臉色通紅,一個字想不出來,那李尚宮對於上官家的人明顯沒什麼好感,所以也不等候,直接掉轉身用筆抹去了上官鸞書的名字,上官鸞書一看,急得哭了,而上官憐晴緊張的抓住晚清的手,小聲問:“什麼,什麼?”

  晚清倒不想為難她,小聲的告訴她一個:“花前月下。”

  晚清一有動作,那李尚宮便瞄到了,只不過做為宮中的尚宮,自然有八面玲瓏之風,也沒說什麼,只多瞄了晚清兩眼,便走到上官憐晴的面前,只見上官憐晴笑著開口:“花前月下。”

  李尚宮點頭,然後走到晚清的面前望著她,剛才這女子的動作,她是看得清清楚楚的,倒是個聰慧的主。

  不過晚清卻有些反應不過來,這李尚宮望著她做什麼,她雖然坐在這裡吃東西,可卻是陪著上官憐晴來參加的,沒她什麼事,想著便逶迤起身,淡而有禮的開口:“稟李尚宮,臣女是陪妹妹上官憐晴來參加這次選妃宴的。

  她話音一落,旁邊坐著的上官憐晴起身:“是的,姐姐是陪我來參加的。

  上官憐晴可不單單是為了幫晚清,而是不願意晚清參選,她這麼聰明,若是參加,她還有機會嗎?倒不如幫幫她。

  李尚宮聽了晚清的話,微點了一下頭,望向身後宮女託盤中的名冊,清悅的開口:“你是上官晚清嗎?”

  晚清點頭:“是。”

  “名冊中有呢,請你接詞吧。”

  李尚宮一話落,晚清愣住了,這是怎麼回事,先前禮部的冊子上可只寫了讓她陪上官憐晴進宮,怎麼宮中的名冊上竟然有她的名字了,一時不知道如何說話,便聽到不遠處的一道聲音悄然的響起來:“怕是不會吧,有本事就答出來,拿什麼喬。”

  這人竟是端木香,她先前已過關了,所以此刻滿臉的笑意,她一說完,身側便有人附和她。

  這時候滿殿的人都望著晚清,連上首的皇后都被驚動了,不耐的開口:“李尚宮怎麼回事?”

  李尚宮搖頭回稟:“沒事,娘娘。”

  說完她又望向晚清:“上官小姐請坐下接詞吧。”

  晚清聽了,一則不想在殿內引起別人的注意,再一個聽到端木香的話,便來了氣,不就是詞語接龍嗎?有什麼難的,她還怕了她們不成,當下點首坐下,緩緩的開口:“下筆成章。”

  晚清說完,那李尚宮滿意的點頭,然後回身走到大殿正中,清軟的聲音響起來:“第一輪接詞測試,二十三人參加,共有十六人過關,現在請淘汰的人往下移,沒淘汰的人往上。”

  李尚宮話音一落,侍候在案幾邊的宮女和太監立刻動起手腳來,把第一輪淘汰下來的那些人案幾往大殿下首移,而晚清等過關的人,案幾便往裡移,這一動,晚清竟然坐到了大殿的正中,一時竟有些無奈,她本來不想理會這些事的,沒想到竟然變成這樣的局面。

  看來這內中有乾坤啊,不知道究竟是怎麼回事?雖然禮部送了冊子說讓她陪上官憐晴來參加,可如今看,宮中分明是讓她參加的。

  難道這與夏候墨炎有關係,抬首望去,便見到複候墨炎正望著她綿軟的笑呢,她熟悉的那個夏候墨炎又回來了。

  不過看著她的,同樣有別人,端木磊等幾個熟悉的人都饒有興味的望著她。

  這時候李尚宮的聲音又響了起來:“這第二輪的成語接龍,可是有時間限定的,也就是說,不准停下,若是停下了,便被淘汰了。”

  這話一起,有好多女子緊張起來,這可走搶答一般,若是慢一點便被淘汰了,真正是好緊張啊。

  晚清倒是不以為意,這應該難不倒她吧,在現代學了那麼多的詞語,若是連這個再接不上來,不是白學了嗎?一臉的淡定的等候著。

  李尚宮望向青儀公主夏候雲葭:“公主開始吧,從下筆成章開始接。”

  “嗯,章台楊柳。”

  “柳暗花明。”

  “明察秋毫。”

  “毫不留情。”

  “情不自禁。”

  大殿內,眾佳麗越接越快,一點停頓都沒有,若是有人停下來,便會被直接的甩下去,下面的人自動接了上來,那李尚宮便畫去那人的名字,一時間殿內的氣氛越來越緊張,連皇上和皇后還有眾妃嬪,都不錯眼的看著,對面的很多男子也都關切起來,望著女子這邊的接龍。

  很多人都看出,這些佳麗中,最淡定安靜的便是上官晚清,不急不燥,不卑不亢,一身的雲淡風輕,配上她清雅的笑意,當真如一抹流雲,偶然落在了人間,竟吸引了很多人的視線。

  一時間,李尚宮的聲音陡的響起:“停。””

  所有人停了下來,其中有一部分女子臉上冒出了汗珠子,拿出手帕擦汗,坐了下來等候結果。

  李尚宮的聲音響了起來:“好,這一輪的好詞接龍淘汰了五人,現在剩下十一人,進入下一關。”

  說完一揮手,便有宮女太監把淘汰的人案幾往下移,這樣晚清的位置又往上挪了不少。

  上官府,現在只剩下她與月鳳二人了,兩人相視一笑,從彼此的眼中看到淡定,不管能進第幾層測試,都不重要,只要盡力就好。

  而上官憐晴直接氣哭了,這一輪她被淘汰了,沒想到今兒個選妃宴竟然搞什麼好詞接龍,真不知道是誰想的這餿主意,枉她每日練歌練舞的,就望在這種場合出彩,誰知道竟然搞這種東西,她根本沒碰過這些,怎麼會?一時只能看著別人比試。

  “接下來的是現場作詩,各位請看。”

  李尚宮一指身後宮女手中的託盤,只見盤中擺放著各種小貼子。

  “這貼子上分別寫了春夏秋冬中的物事,例如梅花,例如秋菊,抽到貼子的人,以此物為原題,作一首詩。”

  李尚宮一說完,有些小姐直接便開始冒汗,這可不比詞語接龍,而是直接當場作一首詩,可不是什麼人都會發揮出來的,不過李尚宮可不管這些,直接示意宮女把銀盤端到前面去,依舊從青儀公主開始。

  青儀公主夏候雲葭,本是個才貌雙全的女子,一向心高氣傲,自然是不把這些放在眼裡的,伸手便抽出了一貼,只見上面寫著,以採蓮為題,作一首詩詞。

  她略一凝眉便開口:“玉漱花爭發,金塘水亂流。相適畏相失,並著木蘭舟。”

  青儀公主話落,太子夏候洛晨與謹王夏候洛宇輕輕鼓起掌來,滿臉贊許的點頭。

  接下來便是南昭王府的郡主宇文詩,宇文詩抽出來詠梅的貼子來。

  這宇文郡主是楚京有名的才女,所以這詠梅的詩自然難不倒她,她很快便做了出來,殿內是一片叫好聲,這宇文詩不但品貌出眾,而且才思敏捷,又是南昭王府的郡主,最重要的,那襄妃娘娘仍是她的親姑姑,在宮中深得聖寵,所以這宇文詩是今日皇子妃最好的人選。

  接下來又有人開始抽貼子,不過一連好幾個人都沒做出來,直到慕容家的慕容笑,方做了出來,這慕容笑是慕容家大房最末的一位嫡系小姐,妍麗嬌美,而且很聰明,聽說這位小姐在五歲時便識得百家姓,出口成章,所以今日的選妃宴,她也是最熱門的人物,太子妃人選,恐怕就要在她與宇文詩二人涎生。

  晚清想著,前面又有幾個人開始抽貼子了,也有做出來的,也有沒做出來的,不過她沒怎麼注意,等到回神的對候,李尚宮已笑意盈盈的站在她的面前了:“晚清小姐請吧。”

  “是,“晚清起身,伸手便從託盤上抽出貼子,遞到李尚宮的手中,李尚宮淡淡的開口:“詠菊詩一首。”

  晚清想了一下,便記起紅樓記中,黛玉所詠之菊,一貫是她喜歡的,便順口詠了出來。

  “無賴詩魔昏曉侵,繞籬欹石自沉音。毫端運秀臨霜寫,口齒噙香對月吟。滿紙自憐題素怨,片言誰解訴秋心。一從陶令平章後,千古高風說到今。

  她吟誦完,諾大的殿內一時無聲,很多人滿臉的驚疑,直望著這上官晚清,先前便見她才思過人,這會子所誦這詩,又更是高出一般人許多,這女子真的是那個未婚生子,不知廉恥的上官晚清嗎?不是,這女子只是命運不濟而已,她可是才女啊,今日殿內,她可當得第一才女的稱號。

  這時候,男子那邊鼓起了掌聲,連李尚宮也滿臉笑的贊許:“晚清小姐可當得才女之稱。”

  晚清聽了,臉頰竟有些燒燙,這哪裡是她賦的,只不過借了黛玉的墨寶而已,也不枉了她喜愛她一場,沒想到竟然討了個頭彩。

  這時候李尚宮已走到大殿前面回話:“稟皇后娘娘,第一試智力測試已完,共有六人順利過關,青儀公主,宇文郡主,慕容小姐,宋小姐,聞人小姐,與上官小姐。”

  大殿高處,端坐著的皇后臉色有些難看,瞳仁陰驁深幽,掃了一眼李尚宮所說的六名佳麗,沒想到自己最看重的慕容菱,竟然第一輪過後便被刷了下來,自己是千叮嚀,萬叮嚀她要多啄磨好詞,沒想到臨場了,還發揮成這樣,真是讓她痛心,不過此事已無可挽回,本來她一心想讓慕容菱嫁給太子,給慕容家增光。

  現如今看來,只能把希望放在慕容笑的身上了,想著勉強點頭。

  “好,讓她們開始才藝表演吧。”

  “是,皇后娘娘。”

  接下來的才藝表演卻簡單得多,這些大家閨秀最不缺的就是才藝了,琴詩書畫不說樣樣精通,也是會幾樣的,所以才藝對她們來說皆是小菜一碟,大殿上一對響起了悠揚的琴聲,清音渺渺,如水一般悅耳,琴聲停止,便是那跳舞的人上去,舞姿動人,旋轉如翩飛的彩蝶,贏來了陣陣的喝彩聲。

  晚清對於這些歌舞,懂得欣賞,卻不會彈不會唱不會跳,最後即興畫了一幅歲寒三友圖,沒想到竟然再次贏得了滿殿的喝彩之聲。

  這倒是讓她意外,不過好在這選妃宴進行到最後一輪了,就是答題一關。

  這最後一關,青儀公主並沒有參加,這是為皇兄們辦的選妃宴,她參加這最後一關做什麼,所以便坐在旁邊觀看。

  一時五人出列,跪在大殿的正中等候提問。

  晚清是百般不願的,無奈當著滿殿人的面,不好抗拒,只得心不甘情不願的跟著別人走出去,跪在大殿的中間。

  只見高首的皇后掃視了她們一眼,然後沉聲開口:“今日本宮想問你們一個問題,若是太子納妾,你們當如何做?”

  此言一出,滿殿鴉雀無聲,晚清更是想罵娘,這叫什麼問題,分明是剝削女人,什麼叫太子納妾她們當如何做,她根本就沒想過嫁給太子,而且她的身份也不可能嫁給太子,再一個,男人納妾,憑什麼問女人這個問題,這老皇后真不要臉。

  晚清在罵人,跪在最前面的一人正是南昭王府的宇文郡主,宇文郡主滿臉的笑意,不卑不亢的回答:“太子納妾仍是正常的事,做為正妃自然該給太子細心張羅,而且要有正妃的儀範,不能失了該有的禮教。”

  宇文詩答完,殿內很多人點頭,她這回答合了多少人的心意,連高處的皇后娘娘臉色也好看起來。

  身為太子的母親,自然是希望太子府永遠和睦,所以說宇文詩這樣的回答自是稱了她的心意。

  宇文詩答完便是慕容笑答,那意思也和宇文詩差不多,都是為太子張羅什麼的,不但如此,還要細心的教導妾室規矩,讓太子無後顧之憂什麼的。

  晚清聽了無語極了,這些古代的女人當真是被荼毒至深了,竟然被教導成這樣了,究竟是貪慕虛榮,還是根深蒂固的認為這是正理呢。

  最後輪到了晚清,今日她的表現是最出色的,所以此時大家都望著她,不但是男子組那些人,就是太子夏候洛晨和謹王夏候洛宇也注意到了她,眼中有著灝賞,只是想到這女子竟然未婚生子,否則今日倒可以納她為側妃,可惜現在卻不行了。

  一時太子殿下與謹王遺憾,那高處的皇上也望了過來。

  晚清凝思片刻,對於皇后提出的問題,一種是如別人那般巧妙周旋,一種是說出自己的理論,不過最後她選擇了講出自己的理論,至於會不會被選妃,她根本就沒想過,所以用不著像別人那樣刻意奉承,想到這,晚清抬首,目光清洌如霜雪,淡淡的笑起來,一瞬間的光華瀲灩。

  很多人愣住了,不知道這樣靈巧慧詰的女子會說出什麼樣的言論,還是如先前的女子一般,雖然先前的幾人說出了男人希望的思想,可是總覺得這樣的話缺少了靈魂與通徹。

  晚清清淡的開口:“關於納妾之說,其實並不能直接去回答,而是從客觀的去想,試問兩人若是兩情相悅,又如何做得出那種為她人做嫁衣的事,還是親手為心愛的男子納妾,若是兩情相悅,自然是想共首到白頭的,別說給心愛的人納妾,就是想到心愛的人納妾了,只怕幾欲生不如死,又何來納妾之說,若是能坦然為夫君納妾者,也就是那些不愛著的,或者不敢愛著的人去做的事。”

  晚清說完,便不再出聲,殿內眾人誰也沒有說話,一時死一樣的沉寂。

  最先反應過來的皇后慕容煙,眼瞳一沉,便大發雷霆之怒,指著晚清:“大膽上官晚清,竟然胡言亂語,來人,帶下去。”

  晚清一聽,心內一喜,這倒如了她心意,若出了這清平殿,今日她就不用嫁給誰了,想著起身準備離去。

  誰知道高座的皇上竟然沉穩的開口:“皇后何必動怒,既是答問,自然是隨心所欲的,好與不好,都是各人所答。”

  夏候東宸說完,望向下首的上官晚清,那深邃陰暗的瞳仁中一閃而過的心痛,隨之化來平靜,掃了大殿一圈,最後開口。

  “宇文詩為太子正妃,慕容笑為謹王正妃,宋秋為太子側妃,聞人卿為謹王側妃。”

  皇帝說完,殿下四女面露欣喜之色,神彩飛揚。

  這時候皇帝望向晚清,晚清心內一沉,只聽得上首深沉的聲音響起:”上官晚清為漢成王府的世子妃。”
一路好走,寶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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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0-27 00:02:16 |只看該作者
正文 第065-1章

  一時間男子裡有人心痛,這女子裡有人嫉妒,心痛的人是因為,他們本來想納上官晚清為妾呢,誰知道竟被皇上指婚給了一個傻子,明明是才女,竟然被人配了傻子,讓人情何以堪。

  女子這邊的人卻嫉妒不已,那上官憐晴便是第一個,沒想到一個未婚生子的女人竟然被皇上指婚給漢成王府的傻世子為妃,雖說那男人傻,可倒底是個身份尊貴的世子爺,而且最重要的是長得還俊美無儔,雖說傻了點,可和別的一比,卻能讓人容忍。

  一時間很多人議論紛紛,殿內滿是說話聲,晚清卻心情鬱悶,沒想到竟然真的被當殿指婚給夏候墨炎,抬首望向夏候墨炎,只見這傢伙正掩嘴笑呢,一臉的開心,眉眼如畫。

  此時身側的人開始謝恩,晚清只得隨著那幾人身後,向皇上謝恩,隨之眾人起身退到大殿一邊去。

  這時候,另有一道聲音響起來:“皇上,臣妾有事啟奏。”

  皇上點頭:“說吧。”

  ”請把慕容菱賜給太子做側妃。”

  此言一出,太子第一個有反應,抬首望向皇后,眼瞳便有一抹不贊成,那慕容菱既無才又無貌,憑什麼他的側妃啊,若是把那慕容笑賜給他做側妃倒行。

  不過一對沒有說話。

  今日賜婚,有眼的人都看得出來,皇上的心思慎密。

  這金夏國的宮中,皇后和襄妃娘娘分為兩大派,互相抵制,沒想到今日賜婚,皇上竟然把襄妃娘家的親侄女賜給太子做正妃,又把慕容家的人賜給謹王做正妃,這樣一來,這局面一時還真難分高下。

  由此可見,皇帝夏候東宸絕對不是個無能之輩,精通算謀之策。

  皇帝眯眼看了一眼皇后,最後倒是同意了,點頭:”好,准奏。”

  那太子一聽皇上的話,本欲出口的話便咽回去了,心裡氣狠狠的瞪向下首的慕容菱,那慕容菱卻是滿臉的笑意,雖說沒有為太子正妃,不過自己的姑母是宮中的皇后,她怕誰,太子若是登位,究竟誰才是皇后可是說不準的,想著小眼裡閃爍著光芒。

  大殿上面,皇上望了一眼,掃向男子那一排人,都是朝中重臣的公子,今日雖說為皇子賜婚,可同時也要為這些適婚的人指婚,想著,便凝眉想了一下。

  ”漢成王府的怡然郡主賜婚給端木世子為妻。”

  端木世子仍人中龍鳳,那夏候怡然自然是高興的,早站了起來謝恩:”謝皇上。”

  端木磊卻有些發愣,心裡不自在,眼神移向晚清,最後緩緩起身:“謝皇上恩賜。”

  夏候東宸似乎有些累了,揮手示意身側的太監江寒出來,江寒手捧名冊走了出來宣讀。

  “青儀公主夏候雲葭賜婚為南昭王府的世子妃。”

  “藍儀公主夏候文思賜婚為北順王府的世子妃。”

  ”呂丞相之孫女呂鳳嬌賜給驃騎將軍之子柳曄為妻。”

  “鎮國公之孫女端木香賜給呂丞相之孫呂景為妻””

  一連串的賜婚名單,顯示出皇帝心中早有算計,就算沒有今日的選妃宴,他也不會容許五大世家的人隨便選騁,這指婚定然是對皇室有利的,控制住幾大世家,以及兩大異姓王的動向。

  一時間大殿內,有人欣喜若狂,有人愁眉苦臉,對於這指婚喜憂參半。

  高處的皇帝已站了起來,一時間殿內安靜下來,只聽皇帝夏候東宸略顯疲倦的開口:”朕累了,今日的選妃宴就到此為止了。”

  說完便領著太監往外走去,大殿內,所有人都跪了下來:”恭送父皇(皇上)。”

  等到皇上走了,皇后慕容煙看著殿下的眾人,眼光移向慕容菱,一想到這個不成氣的東西,便臉色難看,一甩袖起身領著宮女離去,緊隨她其後的各宮妃嬪也都離去。

  眾人再次跪下相送:“恭送母后(皇后娘娘),襄妃娘娘,喜嬪娘娘,雲貴人。”

  一行人走了出去,等到皇帝與後宮妃嬪離去,大殿內陷入了前所未有的高潮,議論紛紛。

  晚清起身,上官府的月鳳和鸞書等人圍過來,那月鳳望著她,眼中倒是有些心疼,一個女子誰願意嫁給一個傻子啊。

  可惜上官鸞書和上官憐晴不這樣想,兩個人的眼中全是嫉妒,望向上官晚清,奚落的開口。

  “大姐姐真是好福氣啊,以後可就是人上人了,妹妹們可就指著大姐姐了。”

  “是啊,自己掉福窩裡,千萬要記著妹妹們的出路。”

  月鳳一聽這兩人說的不像話,忙呵斥:“你們胡亂說什麼呢?”

  上官憐晴氣憤的瞪向月鳳:“難道你不想,故意裝什麼啊。”

  這邊的說話聲,引起了別人的注意,有好幾個女子都望著晚清,一臉的嫉妒,這時候殿內陸續有人離去了,很多男子經過晚清身邊的時候,都望了幾眼,心裡遺憾惋惜,同時有一個意識,今日的選妃宴上,上官晚清可當得第一才女。

  晚清也隨了別人的身後準備離去,偏偏那夏候墨炎笑眯眯的走過來打招呼。

  “姐姐。”

  這下更多一些看熱鬧的人了,一起望向他們,不過細看之下,卻又發現,這夏候墨炎若是不鬧起來,與上官晚清站在一起,還真是十分的配般,天造地設的一對壁人,令望過的人,心生惜惜之情。

  “嗯,墨炎。”

  晚清點頭,也不理會別人,神色淡定,不卑不亢,並沒有因為別人的眼神而有所扭捏。

  “父王問我,要不要娘子,我就說了姐姐。”

  夏候墨炎飛快的在晚清耳邊說了一句,然後臉色便紅了,飛身跑走了,身後緊跟著明郡王夏候墨軒,望了晚清一眼,然後點頭,跟上前面的身影叫了起來:“哥哥,哥哥,你慢點兒。”

  一時晚清臉色恍然,難怪這次禮部的名冊上加了她的名字,卻是借著上官憐晴的身份讓她一起進宮來,好讓她出位指婚,只是她從來沒聽說過夏候墨炎想娶娘子,還是想娶她,卻為何這會想娶她了。

  晚清一臉深思,跟著人走了出去,身後的回雪望著自家的主子,關心的詢問:“小姐,你怎麼了?是不是不舒服。”

  她只當晚清是因為要嫁給一個傻子,所以心裡不舒服。

  晚清回過神,一時間出了清平殿,殿門前空曠的平臺上,此時已沒什麼人了,只剩下兩三輛的馬車,晚清與上官憐晴一輛馬車,月鳳和鸞書一輛馬車,兩輛馬車一先一後直奔宮門外。

  馬車送她們回到上官府時,天色已經晚了,兩個駕車的太監分外的客氣,因為眼前這位可是未來的漢成王府的世子妃,身份尊貴著呢。

  晚清和上官憐晴下了馬車,府門前張望著的張管家,早領了下人過來侍候著,打點了那太監,太監便乘機告訴他小消息,他們府裡出了一位世子妃。

  這張管家一聽滿臉的高興,只當這世子妃是四小姐上官憐晴,可是看四小姐的臉色,難看至極,卻又哪裡是世子妃的神態,再看大小姐,臉色同樣不好看,一時竟不知道哪一位才是世子妃,不敢亂說話,那太監已駕車離去。

  晚清領著人進去,上官憐晴帶著丫鬟綠楓回竹院去。院內各處掌了燈,大丫鬟侍月站在花廳門前不對的張望,一看到上官憐晴回來了,早轉身進去稟報四姨娘,四姨娘迎了出來,人未到跟前,便叫了起來:“晴兒,晴兒,回來了。”

  “嗯。”

  上官憐晴心裡煩煩的,聽到四姨娘高亢歡聲的叫聲,似乎生怕別人聽不到似的,越發的惱怒了,只是忍著沒出聲,偏那四姨娘還沒察覺,緊跟著問:“怎麼樣?是哪一家相中你了,告訴娘親歡喜歡喜。”

  上官憐晴領著綠楓理也不理四姨娘,越過她往花廳走去,臉色陰沉沉的,這下四姨娘再笨也看出些門道了,立刻沒了聲音,跟著上官憐晴的身後往裡走,小聲的問綠楓:“怎麼回事?”

  綠楓瞄了一眼前面的身影,小姐正氣著呢,她可不想招她,趕緊的望著四姨娘搖頭,表示沒選上。

  這下不但是上官憐晴,連四姨娘都沒了力氣,一行人有氣無路的走進花廳。

  花廳裡,上官憐晴發起了脾氣:“娘親,你說,難道那上官晚清比我漂亮嗎?比我美嗎?她竟然可以皇上指了婚,為何我卻不行。”

  “啊,她被皇上指婚了,指給哪一家了?

  上官憐晴沒說話,綠楓沉聲開口:“漢成王府的世子爺。”

  四姨娘一聽眼睛亮了一下,然後小聲的嘀咕:“不過是個傻子。”

  “傻子又怎麼樣?那人樣子可是頂尖的,再一個漢成王府是多尊貴的人家,傻子又怎麼樣?以後金尊玉貴的可是高人一等的。”

  上官憐晴越說越氣,狠狠的捶著案幾,今兒個別說被皇上賜婚了,她打扮成這樣,結果根本沒人理會,誰也不看她。

  四姨娘雖然生氣,可走過了一會兒卻又不氣了,伸手拉了上官憐晴的手:“晴兒何必生氣,從現在開始,你可巴著你大姐姐些,她以後是漢成王府的世子妃,身份高貴,你想啊,若是她一句話兒,你可就進好門兒了。”

  “娘?”

  上官憐晴叫起來,她才不甘心去拍上官晚清的馬屁呢,不過卻知道娘親說的是個理兒,一時間蘭院裡沒有半點的聲音。

  玉茗軒內,童童等了晚清好一會兒,最後被奶娘張氏哄著去睡覺了。

  晚清連晚飯都不想吃,便回房間去了,再說今兒個別人餓,她可不餓,先前又是喝美酒,又是吃宮中的御食,飽得很。

  可是想到要嫁給夏候墨炎,一時心頭百般滋味,她並不是和別人一樣嫌棄夏候墨炎,而是因為夏候墨炎並不清楚自己此刻的舉動代表什麼,他能瞭解,娶了她意味著什麼嗎?能瞭解,將來他與她就是一家人嗎?雖說她想過也許過不了多久,她和童童就會離開,可那必竟是以後的事情,漢成王府的門不是那麼好進的,如此想著,更覺不妥,這事看來她要親口問問夏候墨炎,回頭若是再見他,定要好好問問他。

  想著歪靠到身後的靠墊上,回雪奉了茶過來,見晚清從回來後臉色便不好看,幽幽的歎息一聲,想了一下忍不住建議。

  “小姐,不如我們離開楚京吧,這天下之大何處不能容身,難道非要嫁給夏候墨炎不成。”

  晚清輕啜了一口茶,認真的想回雪的話,雖說這主意不錯,可是一來澹台文灝仍是天鷹樓的樓主,不管她們在什麼地方,只怕都躲不開他們天鷹樓的情報網,如果讓他找到她,只怕她便要失去童童了,她不敢拿兒子冒險,再一個,現在皇上指婚了,那金口玉言,若是她真的跑了,上官府的一干人怎麼辦?雖說他們不親她,可是倒底是無辜的,她總不能因為自個兒,而害了別人吧。

  一時沒說話,忽然風從一邊的窗戶吹過來,甚是冷寒,兩人不由自主的掉頭望去。

  只見那半敞開的窗臺邊幽幽的立著一人,臉上罩著面具,那面具在月色的光芒中,耀出暗芒,襯得他的眼瞳深邃神秘,暗若幽潭,唇角緊抿的盯著房間內的兩人。

  回雪一伸手便護了晚清,沉聲開口:“你幹什麼?半夜闖進這裡來?”

  晚清一來生怕驚動了別人,惹出不必要的閒話,二來怕當年的事讓回雪知道,自己真的沒臉了,趕緊開口:“回雪,你先出去,在門外守著,不許讓任何人闖進來。”

  “小姐,奴婢不放心。”

  “沒事,他不會為難我的。。

  晚清不擔心這澹台文灝會害他,因為他的目的是羞辱她,以報當年被她強了他的憤怒,並沒有想殺她,若是想殺她,那日早就動手了,所以開口讓回雪出去。

  回雪雖然擔心,不過小姐既然如此說了,她哪裡能違抗,應聲走了出去,守在門外。

  晚清一等到房間裡沒人,怒瞪向澹台文灝,冷冷的開口:“你又過來幹什麼?”

  “我來恭喜你嫁進漢成王府,從此後金尊玉貴了,不過沒想到你會想逃。

  澹台文灝語氣清冷,沒有一絲兒的溫度,眼瞳中是深沉,盯著晚清。

  晚清聽了,知道先前回雪說的話被他聽了去,還真害怕這男人做出什麼不當的舉動,例如帶走她的兒子,所以趕緊開口:“我沒有打算逃,那是我說的嗎?我說了嗎?。

  她反問,先前只是回雪提了一下,她考慮了一下。

  澹台文灝聽了她的話,一時無語,慢慢的走了兩步,一揚手輕撩黑色的披風,姿態張揚狂放的坐到離晚清不遠的椅子上,慢慢的開口:“如果你不想嫁,也可以告訴我,只要把我兒子交給我便行,你可以一個人離開。”

  “你?”

  晚清陡的起身,怒瞪著澹台文滿,咬牙瞪著他:“憑什麼,我好不容易生的兒子,竟被你平白得了去,你別做夢了”。

  “那麼就乖乖的嫁進漢成王府去。”

  澹台文灝的語氣鬆軟一些,不過依舊淩寒。

  “我知道了。”

  晚清恨恨的開口,真想用桌上的茶盎砸對面的澹台文灝,怎麼就好端端的冒出這麼一個人來了,想著想著,忽然開口,陰沉沉的望著澹台文灝:”對了,你拿掉面具讓我看看,究竟是不是當年我強了的那個人,若你不是,我不是平白的受你壓迫嗎?”

  晚清想著便往前走了兩步,那澹台文灝冷眼斜睨著她,慢騰騰的威脅:“你試試看,這世上見過我真容的人,全都在地獄裡呢?只有你一個例外,這都是因為看在我兒子的份上。”

  “哼,你以為我稀憾見著嗎?”

  晚清冷哼一聲,說實在的,對於六年前的男人,她記憶模糊,根本記不清了,一來當時是黑夜,二來還在一間黑不隆冬的屋子裡,只能感受著那人五官的雋美立體,知道他是個美男子,可是這六年來,她是刻意去忘記這件事,因為長久以來這樣想著,竟然真的淡漠掉了當年的事,對那人記不真切了。

  所以說這澹台文灝讓不讓她見,都一個樣,不過知道當年的事,恐怕只有她與他了。

  “好了,我會如你所願的嫁進漢成王府,從此後,你別再出現了,我與你再沒有一點的干係了。”

  晚清直截了當的逐客,轉身依舊走到先前的位置,指著窗戶開口。

  可惜澹台文灝根本不理她,而是一派優雅的開口:“從明日開始,我會派幾名手下保護你。”

  “保護我?”

  晚清睜大眼睛,這是本世紀以來她聽到最好笑的笑話了,他能別說得這麼好聽嗎?再也忍不住咬牙切齒的指著澹台文灝:“你能別說得那麼好聽嗎?請說監視監視好嗎?”

  “一樣。”

  澹台文灝幽然的點首贊同,晚清一聽這男人倒有臉承認,真想咬斷他的脖子,當初怎麼就沒先強了他,再殺了他呢,現在不就什麼事都沒有了嗎?心裡悔啊,不過想起另外一件事來。

  “對了,那夏候墨炎好好的卻為何說要娶我,難道也是你玩的把戲。”

  “那個傻子很好騙,我只說了娶了娘子就有人陪他玩了,他就說娶你了。

  澹台文灝一說完,晚清便變了臉,冷冷的開口:“閉嘴,不許說他是傻子,他可比你好多了。”

  澹台文灝一時竟然沒有了聲音,房間內安靜下來,然後他站起了身,朝窗臺邊走去,想起什麼似停住身子:“若是再讓我發現你有什麼不該有的想法,我就帶走童童,你別想找到他。”

  說完一閃身,如鬼影似的眨眼不見了,可見這人的修為究竟有多高。

  晚清瞪目結舌外,再加上惱羞成怒,直接拿了桌上的茶盎對著窗戶砸了出去:“滾。”

  窗臺外嘩啦一聲響,再沒有一丁點的動靜,回雪聽到動靜從門外跑了進來,緊張的追問:“小姐,發生什麼事了,那澹台樓主沒為難你吧?”

  “你說呢?”

  晚清悶哼,那個該下十八層地獄的男人,究竟是從哪裡冒出來的,她上官晚清怎麼這麼倒霎呢,當初怎麼就強了這麼一個人呢,好歹挑選好點的啊,她忘了當初根本沒得選。

  回雪一時說不了話,晚清又接了一句:“有他那麼不要臉的人嗎?說派人保護我,其實就是監視。”

  “啊,澹台樓主派人監視小姐,這可怎麼辦?”

  “什麼怎麼辦?安心吃飯做事,然後等著嫁進漢成王府去。”

  晚清沉聲開口,現在還能怎麼辦,走一步算一步,總之她也沒虧了,雖然墨炎是傻子,可是他很喜歡她,而且他對童童又好,她並沒有吃什麼虧,只是覺得對不住他,自己這樣算不算利用他呢?明明知道他什麼都不懂,一邊想著一邊把帳算到澹台文灝頭上,如若有一天,她的武功修為有了突破,她定然要好好的收拾那男人一頓。

  房間裡,回雪忍不住氣憤的開口:“那澹台樓主真是怪人一個,既然他是童童的父親,為什麼不娶了小姐,這樣不是一家人團圓了嗎?卻為何非要小姐嫁給那夏候墨炎啊。”

  “我寧願嫁給墨炎也不嫁他。”
一路好走,寶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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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0-27 00:02:29 |只看該作者
正文 第065-2章

  晚清生氣的開口,站起身進里間去了,回雪站在原地木愣愣的反應不過來,這還是第一次聽到小姐說這樣的話,寧願嫁給墨炎也不嫁給澹台樓主,這樣算來,小姐倒是不討厭夏候墨炎,可惜他偏是個傻子。

  回雪為小姐心疼起來,慢騰騰的走進里間去侍候主子睡覺。

  第二日,宮裡的太監到各府傳旨,整個楚京城的人都知道上官晚清被指婚給漢成王府的傻世子夏候墨炎,各種說法的都有,熱鬧異常,相較於別人的賜婚,這一對卻是被議論得最多的,尤其是經過昨日的選妃宴,整個楚京城的人都知道上官晚清是個才女,才女配傻子,這話題多吸引人啊。

  上官府偏宅內,上官浩和上官晚清剛剛送走了宮裡傳旨的太監,聖旨上指明了,十一月十六大婚,連日期都定下來,這事是板上釘釘了,想悔也沒用了。

  上官浩望著女兒,見她神色淡定,倒沒有什麼生氣懊惱,其實晚清經過一夜的沉澱,現在接受了這樣的事,所以才會淡定下來。

  ”清兒,你說這事?”

  晚清望向父親上官浩,笑著搖頭:“父親放心吧,我沒事,我這樣的身份,還帶著一個兒子,能嫁進漢成王府去,可不算辱沒。”

  上官浩歎了一口氣沒說什麼,清丫頭若是沒有未婚生子這事,倒可以嫁個好人家,可是現在卻只能嫁給了一個傻子,想想便心痛,可是他卻沒有似毫的辦法,上官府現在沒落了,他這樣一個小官,即便進宮去,連皇上的面前不會見到,所以說根本是無計可施,這樣想著,心情沉重,轉身往石院走去。

  晚清跟著父親的身後回了玉茗軒,上官府偏宅內的下人也各自散了,一時間眾人說不出什麼感受,要說大小姐嫁進了漢成王府,那身份是高貴的,可偏偏嫁的是一個傻世子,這又讓人鬱悶,這事怎麼聽都不是什麼好事,所以一時沒人說話了。

  玉茗軒內,各人自去做事,回雪跟著晚清的身後回房間。

  晚清把手中的聖旨往榻上一扔,有氣無力的歪靠了上去,忽然想起一件事。

  今兒這件事只怕傳得沸沸揚揚的,那孫涵與流胤即會聽不到這些消息,這兩人怕是心急如焚了,若走過來找她可就麻煩了,現在暗處有澹台文灝派了手下監視著她,若是看到孫涵和流胤,只怕就知道這琉璃閣背後的主子就是她了,麻煩更大了。

  想著便開口:“回雪,你前往琉璃閣一趟,告訴孫涵和流胤,就說今晚我們在寶鼎樓見面。”

  ”好。”

  晚清一開口,回雪便知道小姐為何讓她去琉璃閣,那孫涵和流胤一定會擔心小姐,搞不好便要過來,這暗處澹台文灝派了手下監視小姐,若是他們冒然過來,小姐會更麻煩的。

  “你小心點,別讓人盯住了了,就說出府去買我需要的東西了。”

  “是,奴婢知道了。”

  回雪應聲走了出去,叮嚀門外候著的喜兒和福兒二人,小心在門前候著,若是小姐要什麼東西小心侍候著。

  喜兒和福兒知道小姐的心情不好,趕緊應聲。

  她們兩人跟了小姐一段時間,知道主子不是貪慕虛榮的人,所以嫁進漢成王府,才會如此鬱悶。

  若是此事換了另外一個人,只怕早就高興壞了,哪裡還這麼生氣呢?

  玉茗軒內,寂靜無聲,晚清在房間休息,外面做事的下人小心翼翼的,誰也不敢惹到小姐。

  晚清靠在榻上,困意頓起,不知不覺的竟眯起了眼睛,幾欲睡著了,忽然聽到門外傳來說話聲,其中有喜兒的聲音,也有張管家的聲音。

  ”老太太過府來了,要見小姐呢?”

  張管家沉聲開口,他也知道小姐心情不好,不過這老太太一臉笑意的過來了,他總不好讓她回去吧,而且他一個做奴才可不敢做這等大逆不道的事。

  喜兒聽了一臉的為難,望瞭望房裡,小聲的開口:”小姐正生著氣呢?你說怎麼趕這時間過來。”

  ”你進去稟報小姐一聲,該如何做,由著小姐。”

  張管家開口,那喜兒沒辦法,只得小心翼翼的走進來,晚清本來快眯著眼了,聽到外面的說話聲,便又睜開了眼睛,喜兒走進來,便見到小姐望著她呢,忙規矩的開口:“小姐,老太太過府來了,想見小姐呢?”

  晚清沒說什麼,老太太什麼樣的人她會不知道嗎?不過她倒有事要和她說合說合,反正她是一定會嫁進漢成王府的,何不把這偏宅內的人全部搬進主宅去,這樣以後她也少了很多操心,她把母親的嫁妝帶進漢成王府去,偏宅內的一應吃用開支,全讓主宅支著,即不是省事,若是自己嫁進漢成王府,這偏宅內的鋪子什麼的,她們誰會打理啊,最後只會虧空,平白的折騰了罷。

  想著倒爽快的起身:“嗯,那就去見見老太太吧。”

  喜兒沒想到小姐竟然沒發脾氣,忙點頭應聲:“是,小姐。”

  兩人走了出去,門外張管家福著腰喚著:“小姐,老太太要見你呢?”

  “見吧見吧,看看她能說什麼“”

  晚清揮手,下了石階,喜兒和福兒二婢立刻領了兩三個婢女跟著晚清的身後往上官府正廳而去。

  那張管家領了兩個下人,一路注意著晚清的神色,發現小姐沒有生氣的樣子,才松了一口氣。

  一行人直奔正廳。

  正廳裡,除了老太太,連晚清的大伯母,二伯母,三伯母都出現了,再加上各自的丫鬟婆子,竟然站了滿滿了一廳堂的人,眾人的眸光全盯著門前觀看,只一時想見見那將嫁進漢成王府的尊貴之人。

  晚清領著喜兒福兒並兩個二等的丫鬟,一路走進來,剛跨進廳堂,還沒來得及見禮,上首老太太的聲音便響了起來:“清丫頭,快過來老祖宗這邊。

  她招手讓晚清過去,晚清眼底一閃而過的嫌棄,不過很快恢復如常,她還要把這偏宅內的人整到主宅裡去呢?想著笑眯眯的走過去,站到老太太的身邊。

  老太太見她好聲好氣的,臉色也好看,越發的眉開眼笑,滿臉的紅光,拉了晚清的手坐在自己的身邊,一臉慈愛的開口:“清丫頭你不會生老祖宗的氣。”

  晚清無語,心內冷哼,這老太太真的太無恥了,這話怎麼問得出來,她所做的事叫什麼事啊,成日的想在孫女兒身上撈實惠,一個女孩家的能起得了什麼作用。

  想著便搖了搖頭:“沒事,老祖宗過來這是有事嗎?使了人過來傳一聲就走了。”

  晚清一開口,老太太沒說話,倒是下首的大伯母候夫人說話了:“這哪能呢,以後晚清就是漢成王府的世子妃了,尊貴著呢。”

  “是啊,清丫頭是天生的富貴命啊,生來是該享福的。”

  老太太笑著接了大伯母的口,晚清聽了她們的做作,真的有一種想攆了她們滾蛋的衝動,紅口白牙的怎麼就說得出來這種話兒,不說從前前身所受的欺淩,她們沒有一個人張羅著,就說自己這六年來,不知道承受多少呢,幸好是自己,若是別人早承受不住了,現在她們又來說這話,也不怕遭天打雷劈,難怪上官家一年不如一年,都是被她們這些人做的。

  想到這便開口提起之前說起的話:“老祖宗,孫女兒上次與你說的要提了三姨娘做平妻的事,老太太認為如何?眼看著孫女兒要嫁進漢成王府去了,父親總不能沒人照料著。”

  這次晚清一開口,那老太太滿口應:“你是這偏宅內正經的主子,說了該如何做就如何做,老祖宗怎會攔著呢?”

  晚清翻了一下白眼,真不知道之前是誰阻著攔著的,不過既然她答應了,倒是一件好事,想著便望向一側的喜兒:“去叫了三姨娘和三小姐過來給老祖宗磕頭。”

  “是,奴婢這就去辦。”

  老太太張嘴想阻止,她今兒個來可不是為了別人的事來的,是為了晚清的事來的,平白的讓別人鬧了心,可是晚清一說完,喜兒早跑了出去。

  老太太便不再說什麼,望向晚清:“清丫頭啊,老祖宗過來是有一件事與你說?”

  “老祖宗請說?”

  晚清笑著開口,望著這老太太,不知道她想說什麼,不過肯定不是什麼好事。

  這老太太聽晚清問起,自己卻不開口,望向下面坐著的西府二夫人,晚清的二伯母便站了起來:“清丫頭,老祖宗的意思呢,你是上官府嫡親的孫。女兒,所以論理該從上官府正經的主宅出嫁,而不是這偏宅“”

  二伯母一開口,上官晚清便恍然明白了,原來今兒個她們一群人過來。就是為了讓她從上官府正門出嫁,這樣一來,不管她承認不承認,都是上官家的女兒,那漢成王府再不當她們是回事,也要認了這門親戚,老太太可真會算計啊,晚清的唇角不由勾出笑來,若想她從主宅那邊出嫁,也不是不可以,而且這老太太似乎想太多了,就算她是上官府的女兒又怎麼樣?難不成還能指著漢成王府一門親戚,便改變了上官家不濟的命運。

  晚清一邊想著一邊點頭:“喔,這樣啊。”

  老太太瞄著晚清,見她沒反彈,眼睛便笑成了一條縫兒,緊握著她的手:“清丫頭,你看你沒個母親,這出嫁是大事,老祖宗自然該操辦著,所以正經地該從大宅子裡出嫁,這樣到了漢成王府自然也是有面子的事,老祖宗都是為了你好。”

  明明是心有貪想,還假仁假義的做出這等的勢態,晚清相當的不屑,既然她說了,她也不需要與她們客氣,想著笑著開口。

  “既然老祖宗如此說,晚清正好說一下自己的想法,晚清呢要嫁進漢成王府去了,不指著老太太陪多少嫁妝,但是當初母親的嫁妝並幾間鋪子,晚清自然要帶進漢成王府的,可是這樣一來呢,這偏宅內的人怎麼辦?所以孫。女兒想過了,這些人理該搬進主宅去居住,這樣一來,開支什麼的,帳房一併開支,也不會餓著凍著的,老祖宗看怎麼樣?如此一來,孫女兒不是從主宅子出嫁了嗎?”

  晚清一席話說完,廳內的人一下子寂靜無聲了,老太太與幾位夫人的臉上笑意褪去,廳堂內的丫鬟婆子自然更不敢說話兒,大家全都望著晚清。

  老太太心裡那個鬱悶啊,這小蹄子倒底長了多少個心眼兒,不管她說出什麼話兒,她都有招應對,現在她張了這個口,倒使得她不好拒絕了,若是惹惱了她,怕從此後與上官府斷了干係,若是答應她,這麼一大家子的開支,可不是個小數目,現在的上官府不比從前了,這麼多人全堆在主宅的開支上,可真有點吃不開了。

  一時誰也沒有說話,門外喜兒的聲音響起來:“三姨娘,三小姐快進來吧,大小姐和老太太等著呢?”

  “嗯。”

  喜兒領了三姨娘和三小姐走了進來,三人一走進來便察覺氣氛不對,一廳堂的人臉色都不太好看,只有小姐臉上笑意盈盈的,似乎很開心。

  三姨娘領著三小姐上官冷心跪下來謝恩:“奴婢謝過老太太的恩典。”

  老太太經過了調整,氣息順了不少,淡淡的開口:“這事謝你們大小姐吧,老太太我啊可做不了你們小姐的主。”

  這話說不出是貶還是褒,三姨娘也理得去細想,又朝晚清磕了頭:“謝過大小姐了。”

  晚清點頭示意喜兒:“扶姨娘與妹妹起來吧。”

  “是,小姐。”

  喜兒和福兒走過來一人一個給攙扶了起來,這裡剛安靜下來,門外又傳來一道嫵媚的聲音:“老祖宗過來了,怎麼不通知奴婢過來給老祖宗請安啊”。

  四姨娘領著兩個婢女走進來,上官憐晴卻沒出現,她是沒臉見老太太的人,所以躲著了。

  這四姨娘一聽人報說老太太招了三姨娘和三小姐,不知道什麼事兒,直接便過來了,生怕老太太升了三姨娘做平妻,所以她過來求求老太太。

  誰知道老太太正不自在呢,一看到四姨娘走進來那柔如弱柳,無骨輕浮的樣子,就一肚子的氣,直接發起火來。

  “你一臉的狐媚樣子,做給誰看呢?深宅大院內,竟然這等輕浮,難怪成不了氣候。”

  四姨娘一聽老太太的話,眨巴著眼睛反應不過來,這是什麼意思啊,心裡冒起了酸水,她還什麼都沒說呢,老太太沖她發什麼火啊。

  老太太身邊跟著的侍錦知道老太太為何發邪火,趕緊順了她的胸口:”老太太別氣著了,今兒個也累了,我們還是回吧。”

  侍錦看得明白,這老太太要想在上官晚清面前討巧兒,那是絕對不可能的,這女人太聰明了,聽說整個楚京都流傳著,她是楚京的第一才女,既然如此聰明,怎麼會著了老太太的道兒,所以說老太太最好少使心眼兒

  侍錦開了口,那候夫人立刻起身走過去,關心的開口:“那先回去吧,老祖宗,出來好一會兒也乏了,有什麼事回頭再說吧。”

  “是啊,是啊。”

  其她兩個夫人也開口,她們是真的不贊同把這偏宅內的人全都搬到主宅那邊去,一來地方有限,二來這麼一大家子的人搬過去,要多少開銷啊,那邊本就佔據了,各人還想各人的辦法,這會子再把這些人弄過去,怎麼辦啊?

  晚清倒是不急,笑眯眯的領人走過去,柔聲細氣的開口。

  “老祖宗,既然累了回去休息吧,千萬別累著了,孫女兒看著心疼。”

  她說完,廳內一大半的人臉部狠狠的抽搐了幾下,上官晚清,夠厲害,夠狠,誰和她玩陰謀詭計,根本就是找死。

  那老太太是真的氣得胸脯上下起伏,以往多是裝的,這一次是真的被氣到了,本來想撈些彩頭兒,誰知道竟然被倒拽一把,這時候一句話說不出來,還不能惱了晚清,因為她可是未來的漢成王府的世子妃,想著只能點頭。

  侍錦合著一個小丫鬟趕緊的扶了老太太往外走,餘者隨著她的身後走了出去,晚清則領著偏宅內的一干人送到大門外,直到老太上了馬車,幾位夫人也上了馬車,方領著偏宅內的下人走了進去。

  晚清一邊走,一邊朝身側的張管家開口:“立刻吩咐下去,從今日開始,三姨娘是上官府偏宅內的平夫人,以後都叫她夫人。”

  “是,大小姐。”

  一時間好幾個奴婢圍到三姨娘的身邊道喜,三姨娘激動得連話都說不出

  那四姨娘一聽,愣了,一反應過來便追上晚清的腳步:“為什麼,為什麼讓她當平妻,我呢?為什麼我就不行。”

  晚清停下腳步,掉頭望向四姨娘,慢條斯理的開口:“老太太的話你忘了,一臉的狐媚樣子做給誰看呢?”

  她說完轉身走了,身後四姨娘臉都綠了,一個字都說不出來,再反觀身後,好多人都跟三姨娘道喜呢?

  晚清領了喜兒和福兒回玉茗軒,回雪已經回來了,正在廊下候著,一看到小姐回來,便迎了過來,望著晚清點頭,晚清便知道她安排好了。

  一行人走進花廳,回雪見小姐心情忽然好了起來,知道她先前去見了老太太,不由猜測起來:“老太太帶好事來了。”

  晚清搖頭:“沒有,她想讓我從主宅那邊出嫁,我就說了,把這偏宅內的人全都搬到主宅那邊去,所以她憤怒了一回,走了。”

  “這老太太真能整。”

  回雪說不出話來了,老太太是逮誰有機會進入王孫貴族家,便立刻有笑臉,沒用的一概不問。

  “不過小姐真的想把這裡的人搬到大宅裡去嗎?”

  晚清點頭:“我是真的如此想的,要不然我嫁進漢成王府,你說這麼一大家子該怎麼辦?雖說有幾間鋪子,誰會經營,若留在她們的手中只會虧損,不用一兩年便折騰沒了,所以我打算把它們留著,但這偏宅內的人怎麼辦,只能把這裡的人都整到主宅那邊,從總帳上開支,雖然沒多大的油水,倒也不至於餓死凍著的,這也就行了

  “嗯,小姐考慮得是。”

  回雪點頭,發自內心的敬佩,小姐考慮問題真周全。

  是夜,星月滿天,華麗如綢。

  晚清與回雪在房間內換上了小丫鬟的衣服,連頭髮也梳成了兩個髻,插了兩朵小花,咋然一看之下,活脫脫兩個可愛妍麗的小丫鬟。

  兩人相視一笑,回雪忍不住開口:“小姐,我們這樣能躲過他們的眼睛嗎?”

  晚清不語,想到那暗處監視的人,便想到了澹台文灝,她的清瞳中一剎那摒射出兩道冷冽的光華,須臾才沉悶的開口。

  “他們總不能連小丫鬟都監視了吧,把燈吹熄了。”

  “是,小姐。”

  回雪應聲,等到房間內燈熄了,兩人輕手輕腳的走了出去,先在玉茗軒的長廊裡轉悠了兩圈,然後確定沒什麼人注意她們,才往玉茗軒門外走去。

  出了玉茗軒,兩個人如先前一般在府內轉了一圈,發現沒人跟蹤她們,兩個人方出了府門,門外早有奮好的馬車。

  晚清一聲命令,駕車的馬車夫一揚馬鞭,催馬直奔寶鼎樓而去,對於馬車內小姐的裝扮,馬車夫有些不可思議,不過,小姐不管穿什麼,都很特別,漂亮。

  馬車內,回雪總算松了一口氣,她還真害怕逃不開那些人的視線呢,現如今看,天鷹樓的人也沒什麼了不起啊。

  “小姐,那些人也沒什麼了不起嗎?”

  “他們大意了,不過有一次,不代表有二次,你別得意。”

  一句話完,便不再說什麼,晚清閉上眼目靠在馬車的廂壁上養神兒,回雪則安靜的守在一邊,馬車外燈火煌輝,夜晚的楚京就像一座連綿不絕的燈海,熠熠如輝,各種各樣,幹奇百怪的燈籠,給這座古老的城池度了一層荼崖之色。

  胭脂飄香,輕歌縈繞,此次不絕的說話聲融於暗夜之中。

  寶鼎樓更比別處熱鬧,車風馬龍,人來人往,雖不是風月場所,卻更似風月場所。

  大廳內,一方小台,吹拉彈唱之聲不斷,不時的響起叫好聲。

  晚清與回雪二人走進寶鼎樓,走過來一個服務生上下打量她們兩眼,瞧其服飾,觀其神態,便有所怠慢之意,不過也不敢過份,慢騰騰的開口:”請問你們是找人啊,還是喝茶啊。”

  晚清懶得理會這些勢利眼,回雪卻狠狠的剜了服務生一眼,抬首便看到大廳的樓梯口處,立著的流胤,看到她們後轉身便往樓上走。

  回雪一扯晚清的衣衫,冷冷的瞪向那服務生:“我們約了人的,“說完便待往樓上走去。

  那服務生一見,哪裡允許,臉色一沉便擋住了她們的去路:“誰約你們啊,說出名頭來,否則別想進去。”

  回雪一聽,臉色難看,就待發怒,晚清趕緊拉住她,這寶鼎樓人來人往的,若是鬧出事來可麻煩了,她伸手便掂了一塊小碎銀子,悄然靠近那服務生的身邊,塞進他的手裡,悄聲的低語。

  “我們是漢成王府的下人,找人有事兒”

  服務生一驚,又再次看了一眼,不敢再多說什麼,而且人家又給了他銀子,忙忙的便滿臉的笑意,把晚清與回雪往裡讓:“兩位客官請,請,原來是約了人的。。

  二人一路走了進去,大廳內,坐滿了人,也沒人注意到她們兩個,只管盯著臺上一個唱曲兒的戲子,那戲子嬌嗔貪癡,表情分外的傳神,一時又引來了叫好聲。

  晚清與回雪悄悄的跟上流胤的腳步,往二樓而去。

  今日流胤是簡單易容了的,若是別人根本識不出他,可惜她們相處了好幾年,別說易容,就是眼神也輕易便認出來了。

  三個人一先一後的走進了二樓的雅間。

  晚清剛進去,便被人一把拽了過去,按在了椅子上,心急火燎的追問:“老大,這究竟是怎麼回事,皇上竟然把你指婚給了那傻子。”

  流胤追問,孫涵盯著晚清,晚清眨了眨眼睛,揮手讓流胤坐下來,今兒個她不把話說清楚了,真不知道這兩人能做出什麼事了。

  “先坐下吧,別急了,容我喝口茶好嗎?”

  雅間內無聲,流胤和孫涵雖然心急,不過仍然由著晚清先喝了茶,等到她喝了兩口,那兩人便又急了起來,就連一貫的冷靜沉穩的孫涵都不能靜心了。

  “老大,這倒底是什麼意思?老皇帝太過份了,憑什麼讓你嫁給一個傻子?”

  “是啊,我立刻進宮去問他究竟什麼意思?竟然讓我聰明絕頂的老大嫁給一個傻子,這事我不幹。”

  兩個人一人一句,表明了姿態,這事絕對不妥協。

  晚清在他們二人心中,不是女神也差不了多少,不但美貌,而且武功不凡,最重要的聰明慧詰,試問天下間這樣完美的女子,憑什麼嫁給一個傻子,尤其是孫涵,對晚清除了敬重外,還帶著一股隱暗的傾慕,可是他都不敢宵想老大,憑什麼一個傻子便沾辱了他們天姿國色,聰明絕頂的老大呢,這一次兩人不幹了。

  “好了,你們別著急了,我會告訴你們事情的經過的。”

  晚清趕緊舉手阻止了這兩個心急的傢伙,等到他們安靜下來,才緩緩的開口:“這事說來話長…。”

一路好走,寶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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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066-1章

  雅間裡,晚清一想到澹台文灝所做的事,便頭疼心疼,不過倒沒有全怪他,必竟是自己先做出對不起別人的事,而且這事她沒辦法和別人說啊。

  晚清的臉色忽明忽暗的,流胤與孫涵又著急起來:“老大,倒底是怎麼回事啊?”

  “其實童童的爹爹就是那澹台文灝,“晚清沒開口,回雪替她開了口。

  “啊。”流胤與孫涵同時心驚,站了起來,似乎被嚇倒了,一時竟反應不過來,愣愣的望著晚清,沒想到童童的父親竟然是名滿天下,天鷹樓的樓主澹台文灝,這是什麼意思?那澹台樓主難道是一個小人,當年竟對主子做出這等鄙卑下流無恥的事,流胤與孫涵同時想著,卻不知道與他們所想的恰恰相反。

  “老大,既然他是童童的親生父親,為何小姐卻要嫁與那夏候墨炎呢,要嫁也該嫁澹台文灝啊。”

  若是主子嫁給澹台文灝,他們也認了,那樣一個出色的人,與主子倒也相配,可是千萬不要是一個傻子啊。

  晚清一聽流胤的話,臉色徵惱:“誰要嫁他啊,他對於我生了童童的事,非常的生氣,所以讓我嫁給楚京的傻子夏候墨炎,如若我不嫁,他就要帶走童童,你們說我能讓他帶走童童嗎?”

  一想到兒子要被帶走,晚清便心情鬱悶,她寧願嫁給夏候墨炎,也不要失去兒子。

  “什麼,這男人太不要臉了吧,我們還幫他打造琉璃令呢,早知道這樣,當初寧願結了琉璃閣,也不給他打造那琉璃令。”

  孫涵開口,在他們的心中,澹台文灝成了一個十足的小人,先是沾辱了他們家的主子,現在竟然還來陷害他們的主子,憤怒異常,孫涵的話音一落,晚清想起了那十萬的銀子:“十萬的銀子拿回來了嗎?”

  “嗯,一切都辦好了,與他交接過了,澹台文灝很滿意,當場交了十萬兩的銀票給我,本來我還想著這男人,倒底不虧是天鷹樓的樓主,做事爽氣,誰知道竟是這等的小人。”

  孫涵懊惱的說著,晚清的臉色微燙,聽到這些夥伴們為自己抱不平,還真是有些不安,說實在的,她與澹台文灝之間的帳,是她理虧了,自己強了人家,還害得人家差點走火入魔,這樣的事不管發生在誰的身上,只怕都很憤怒,他是看在兒子的面子上沒有動自己,只是羞辱她一番。

  雖然晚清對於他讓自己嫁給夏候墨炎很生氣,不過平心而論,她是理虧的一方。

  “好了,總之我現在是沒辦法,只能嫁給夏候墨炎,聽從他的話,要不然他就會帶走童童,你說我能讓他把童童帶走嗎?”

  晚清望向雅間內的幾人,一時都沒了聲音,不過一想到主子要嫁給夏候墨炎,這一日,整個楚京說的話可難聽了,其中最可惱的竟然是主子成了貪慕虛榮的人,明明是楚京第一才女,偏偏同意嫁給了一個傻子,這不是貪慕虛榮是什麼,只有他們知道,自己主子是什麼樣的人,手中有不少的銀子,她有什麼可貪慕的。

  “老大,要不然我們關掉琉璃閣,離開楚京吧。”

  天下之大何處不能容身啊,孫涵建議。

  這個主意晚清不是沒動過,上次回雪提的時候,還被那澹台文灝聽到了,結果便是他派人監視了她們。

  “天鷹樓是天下最大的情報網,若是我們離開,被他找到了,到時候他會直接帶走童童的,我們根本沒有能力對抗他,若是能直接對抗他,倒也罷了。”

  傳聞澹台文灝內力候為已達藍玄境界,究竟是藍玄幾品都不知道,如若是藍玄三品,又有幾人是他的對手,她們這一走,不是自找死路嗎?所以眼下只能如他所願的嫁進漢成王府,等到想到主意再說。

  “要不然我去找那夏候墨炎,威脅那傻子一頓,讓他主動提出不娶你,聽說漢成王府中,那傻子是最任意妄為的,若是他不願意娶,就算皇上下旨了,只怕漢成王也會想辦法退婚的。”

  “聖旨已下了,金口玉言,怎麼收回去呢,再一個別看夏候墨炎傻,他的個性很倔,既然他說了娶我,你去威脅他根本沒用。”

  這一點晚清倒可以肯定,別看夏候墨炎傻,其實個性卻挺倔,而且他的傻不像一般的傻子,他只是思維有些幼稚,似乎小孩子一般,不像大人,說傻也沒傻得那麼徹底。

  對於這一點,回雪倒是贊同:“是,那夏候墨炎個性很倔傲,別看他腦子不好,不過卻是堅持自我的主。”

  “那怎麼辦?難道老大真的要嫁給夏候墨炎。”

  流胤鬱悶了,這樣不行,那樣不行,難道真的看老大一個如花似玉的女子嫁給一個傻子,這多鬱悶啊。

  “嗯,嫁就嫁吧,我這樣的嫁進漢成王府去,倒是我沾了光呢。”

  晚清點頭,她現在是淡定了,想了一夜後,認為這是一條行得通的路,先嫁了再說,等有好的主意再行事也是一樣的,現在不能冒失,若是那澹台文灝一怒帶走她的兒子,她就得不償失了,為了兒子她什麼事都可以做,而且墨炎沒什麼不好。

  “老大。”

  流胤和孫涵叫了起來,兩人臉上陰驁冷冽,卻又無可奈何。

  晚清望向他們,細心的叮嚀:“從現在開始,你們別冒然去上官府,那澹台文灝生怕我不嫁,所以派了人監視我。”

  流胤開始磨牙了:“這個男人太過份了,我真想揍他一頓。”

  “你別惹事了,傷剛好還是好好休養,你們可是我的後盾了,若是我想到辦法,到時候一定會讓你們幫忙的。”

  晚清如此說,一來是安撫他們,二來是若是有什麼事,他們就是她的臂膀。

  “好。”

  流胤和孫涵沉聲點頭,眼下只能如此了,唯求老大儘快想出辦法,不用嫁進漢成王府去,他們情願關掉琉璃閣,陪她離開楚京,去任何地方都行。

  “嗯,天色不早了,你們兩個先回去吧,待會兒我們再走,別讓人覺察出來。”

  “是,老大你要保重。”

  孫涵起身沉聲叮嚀了一遍,才領著流胤,拉開門往外走,那流胤臨離去的時候,吩咐回雪:“若是有什麼事,去琉璃閣找我們。”

  “知道了。”

  回雪點頭,目送著兩人離去,又關上了雅間的門,坐到晚清的對面,斟了茶與她:“小姐,喝茶。”

  晚清點頭,雅間內再無聲響,樓下大廳內,那囈呀的低柔唱腔傳上來,帶著一股婉轉淒涼,風雨飄零的無力,令人不由自主憐惜,同時勾出心內的愁悵,無聲無息間吃了一盎茶,晚清起身,時候差不多了,她們該回府了。

  “走吧。”

  回雪一拉雅間的門,兩個人一先一後走了出去。

  同一時間,隔壁的門也響了一聲,三五個輕裘寶帶,華冠美服的公子走了出來,笑聲朗朗間已到她們面前,晚清一抬眸,只見那為首之人竟然是她的死對頭慕容奕,一時竟愣住了,不是說慕容奕生病了在府裡養傷嗎?怎麼又好端端的出現在這裡了,看來這人是悶不住的。

  晚清抬頭之時,別的公子猶未在意,可是慕容奕卻一眼便認出了晚清,一時便與身邊的幾人招呼了一聲,那些人先行離開,其中有人還不忘回首張望,很快便走出去四五步遠。

  晚清清瞳徵冷,領了回雪往外走去,那慕容奕走在她的身邊,一邊走一邊開口。

  “晚清這麼晚了怎麼來這裡了?”

  這一聲輕柔萬分的問候,直把晚清雷得裡焦外嫩,外加風中淩亂了,一轉身對上慕容奕,眼中便是狐疑,不客氣的開口:“你腦子沒壞吧。”

  這男人一向與她不和,這莫名其妙的竟然如此低柔婉轉,他是什麼樣的人,她即會不知,對於跟了他六年的上官紫玉,竟還能那般心狠手辣,何況是自己這種在他眼中不潔之人,所以可以肯定,這人是懷了別樣的心思的,至於是什麼樣的心思,還真是有待商榷。

  回雪更是緊盯著慕容奕,以防他耍什麼花招?

  誰知道那慕容奕並不生氣,依舊滿目的光華,笑意染盡唇齒間,淡淡的開口:“聽說晚清在選妃宴上,文采逼人,堪比子山與喬樂,是當代的女才子,以前是慕容得罪了,還望晚清見諒。”

  晚清冷眼望著他,這男人當真是不可小瞧了,進退之間,臉皮厚比城牆,而且一旦惹到他,心狠手辣完全不顧情面,可是若于他有利卻又一臉的笑意盈盈,好似什麼事都沒發生一般。

  不過她能與他有什麼利處,竟然把她奉比子山與喬樂。

  此二人是這個時空曾出現過的學士,文人學士的代表人物。

  晚清一邊想一邊冷語:“晚清可不敢比子山與喬樂,慕容公子是想害晚清被文人學士辱駡嗎?”

  她說著話,腳下並未停止,領著回雪一路往外走去。

  慕容奕與以前不同,再不見半點的惱意,雋美的五官上越發的溫潤。

  “晚清太客氣了,這可不是我說的,是楚京內很多人說的。”那

  一行人說話間已行至二樓的樓梯口,正準備下樓,只見對面的甬道裡一時又走出幾個人來,這些人同樣的尊貴不凡,華衣裳服,美冠裘帶,幾個大步便走到晚清等人的面前,相互彼此一招面,便同時愣住了。

  原來這過來的人竟然是漢成王府的人,正中的是允郡王夏候墨昀,他身側立著的卻是比他高半個頭的夏候墨炎,夏候墨炎一看到晚清出現,先呆愣了一秒,隨即在別人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已奔了過來,一把隔開晚清與慕容奕,美如寶玉的面容上,頓時罩住了怒氣,生氣的怒瞪著慕容奕。

  “你,離我娘子遠一點。”

  夏候墨炎一邊護著晚清,一邊動手卷起了衣袖,似有要打架的架勢,慕容奕一看到他的動作,便臉色黑沉,頭疼莫名,他與這傻子沒辦法溝通,再一個他身份尊貴,自己若走動手打他,只怕落不得好,何況漢成王府的人還在眼前,想到這,只得退避開來,抱拳望向允郡王夏候墨晌。

  “見過允郡王。”

  “嗯,慕容公子怎麼在這裡?”

  允郡王夏候墨昀微眯起眼睛,冷光在慕容奕和晚清的身上來回的轉悠,其心昭然,那慕容奕忽然眉一挑,便計上心頭,淺笑未語,一雙多情的眸子望向晚清,那曖昧之意充斥在別人的眼前。

  夏候墨昀的臉色陡的一沉,難看至極,冷哼一聲,其他人的心中更是各有各的想法。

  這時候慕容奕已抱拳開口:“允郡王,慕容先行告退了。”

  他說完還望向晚清,溫潤的開口:“晚清,回頭再約時間。”

  說完這句便直奔樓下而去,他是生怕背後夏候墨炎找他的麻煩,所以才會撒腿開溜。

  等到慕容奕離去,允郡王夏候墨昀走到晚清的面前,冷聲責問:“上官晚清,你還有點知覺嗎?一個有婚約的女子,深更半夜的如此妝扮出現在茶館裡,這傳出去像話嗎?再一個現在你身上擔的可不是上官府的名聲,還有漢成王府的名聲。”

  夏候墨昀一說完,身後的幾人唇角便勾出譏笑,一徑的望著晚清,護在晚清面前的夏候墨炎聽了夏候墨昀的話,臉色便不好看,直接的叫了起來:“你說什麼呢?她是我娘子,你說你家的娘子,你說我家娘子幹什麼?”

  一時四周寂靜無聲,人人都望著夏候墨炎,然後望向夏候墨昀,夏候墨昀深呼吸,調整胸中的一股怒意,望向自己的兄長“哥哥,這女人該好好管教,她現在擔著的可是漢成王府的名聲?”

  “什麼名聲不名聲的,以後你少說我家娘子,她只有小爺才可以說,知道嗎?”

  夏候墨炎說完,轉身一伸手拉了晚清便往樓下而去,晚清心內微熱,很是感動,自己的每一次都與夏候墨炎脫不了干係,他一直以來都是護著她的。

  一行三人很快走出了酒樓,夜晚的風冰冷涼薄,不過晚清卻不覺得寒冷。

  一隻手被涯在夏候墨炎的大手中,那般的契合,似乎生來便該讓他握著的。

  三人走到街邊,那駕車的馬車夫駛了馬車過來,停在寶鼎樓門前的青石板路上,靜靜的候著。

  夏候墨炎掉轉身子望著晚清,見晚清沉默不語,臉上似乎有傷心,忙忙的開口:“娘子,你怎麼傷心了?是不是他們惹你了,你放心吧,我會幫你教訓他們的。”

  他話一說完,晚清總算注意到他的話,這傻子竟然一直叫她娘子,現在還沒成親昵,想著一甩手冷哼:“誰是你娘子?”

  說完率先上了馬車,回雪緊隨其後上了馬車,一聲吩咐,馬車夫駕車離去。

  身後,夏候墨炎軟綿清甜的笑收斂,眼瞳一瞬那間的冷寒,緊盯著那離去的馬車,冷哼,這該死的幾人,連個人都守不住。

  正想得入神,忽聽到後面傳來腳步聲,隨之有話響起:“哥哥,我們該回去了。”

  夏候墨炎轉身望向夏候墨昀,青雋立體的五官上攏了一層氤氳的笑意:“嗯,回去吧,回去吧,不過下次不許說我娘子了。”

  他一開口,那夏候墨的臉色便難看,只不過不好說什麼,招呼人牽來馬車,和那幾個公子打了招呼回漢成王府去了。

  身後落下的幾個青年才俊,忍不住喋喋私語,你們說那上官晚清會不會是個不甘寂寞的女子,那樣的話,倒可以與她春風一度呢?一時各人笑了起來

  上官府的馬車內,晚清滿臉的冷色,她是想到了慕容奕那混蛋,竟然膽敢給她惹事兒,很好,這男人上次受的教訓是太小了,這次的帳她會全部算在他的頭上的。

  回雪臉色也很難看,望向晚清,氣憤的開口:“小姐,那不要臉的慕容奕竟然那麼說,害得小姐被漢成王府的允郡王奚落。”

  晚清沒說什麼,對於允郡王夏候墨軒並沒有多少好感,雖說這人長得很俊美,可是總帶著一股陰沉之感。

  完全不像夏候墨炎,即便是傻子,也有一種堅持,做事光明磊落得多。

  “算了,不說他們了,誰知道這麼倒霉會遇到他們。”

  看來那寶鼎樓無事最好少去,樓裡出入的多是上流的王孫貴族,稍徵不慎便會遇到熟悉的人,惹來不必要的麻煩。

  “嗯。”

  回雪應聲不再說話,一路回上官府去了,玉茗軒內,除了守門的婆子,別人都安靜的息下了,喜兒和福兒二婢是知道小姐出去的,一直守在外單間裡,看到小姐完好無缺的回來,總算松了一口氣,侍候著小姐睡覺。

  翌日,十月二十四,三小姐上官冷心出嫁的前一日,雖說她嫁的是鄉下的土財主,不過府上該辦的宴席,還是要辦的,只不過只有簡單的幾桌,上官府偏宅這邊的事,本就單薄,再加上三姨娘出身小戶人家,親戚不多,至於候府那邊半點動靜都沒有,他們是壓根不理會這些事了。

  一早上便有三姨娘娘家那邊的人來了,晚清只露了一下面,便讓三姨娘招呼了,現在她是這偏宅內的夫人,有些事自然要學著招呼。

  晚清待在玉茗軒內,安靜的看書,對於府裡的熱鬧,半點也不感興趣。

  回雪奉了茶退出去,守在門外,不讓人打攪到主子,今日玉茗軒的下人都被抽調到大廚房去幫忙了,所以她們更要凡事當心一點。

  天近中午,忽然有人過玉茗軒這邊來,竟然是三姨娘,身後跟著一眾人,其中竟有幾個沒見過的,氣派不凡的婦人,穿綾羅綢緞,戴玉脂朱釵,真正是比府裡的姨娘小姐還尊貴,跟著三姨娘的身後不卑不亢,舉手投足大方有禮,一看便是有來頭的。

  回雪喚了一聲:“夫人。”

  三姨娘滿臉溫和的笑著點頭,身子一讓,便露出身後那四個氣派不凡的婦人,柔和的開口:“這是漢成王府來的管家娘子,要見我們大小姐,你還不快去稟報小姐。”

  “是。”回雪一愣之下直接跑了進去,只見晚清已聽到外面地動作,挑眉望著進來的回雪:“讓她們進來吧。”

  不知道漢成王府又派人過來幹什麼?晚清一邊想著一邊往外望,只見朱簾輕響之後,回雪的身後跟著三姨娘,還有四個體面的婦人,這四人頭上身上都是上等的珠釵與綾羅綢緞,倒比她們上官府偏宅內正經的主子還要奢侈豪華。

  三姨娘走進來,與晚清打了招呼,依舊退了出去到前面去招呼客人。

  房間裡,四個婦人不著痕跡的打量起晚清來,聽說眼前這位上官小姐,未婚生子,乃是傷風敗俗之人,曾被慕容府退了親事的,本來老太妃是不同意這門親事的,雖然世子爺是個傻子,可是老太妃與王爺卻是極疼他的,以他們漢成王府的能力,別說上官晚清,就是娶一個正經的名門閨秀,也是足足有餘的,無奈那世子爺從來不親近女子,就連府內納的兩個妾室,也近不了他的身,沒想到這一回,竟然想起了要娶娘子,老太妃與王爺沒辦法才答應了他。

  今兒個老太妃讓她們過來,接了這上官晚清過去,要好好瞧瞧這丫頭有什麼本事,竟讓世子爺動了心思。

  四人先有些輕視不屑之心,可是細瞧之下,竟然大感驚奇,這上官晚清通身的氣派,那份凜冽冷寒的氣勢卻在別人之上,面對她們的打量,不卑不亢,清冷的雙瞳寒光摒射,倒使得她們奮覺壓力,這還是以往沒有過的。

  這四個婦人跟著太妃娘娘,從前是宮裡的宮女,什麼樣的場面沒見過,這一照面,便知道眼前的女子絕非凡人,而且並不若傳聞那般不堪,甚至於說選妃宴上,她才驚四座,是楚京有名的才女,還被拿來與子山喬樂相比。

  這一想,四人的神態立刻溫和起來,一福身子,有禮的開口。

  “見過上官小姐。”

  “嗯,一邊坐吧。”晚清點頭,收起身上冷冽的光芒,緩和了兩分,淡淡的開口,然後掉首命令回雪:“去,把那上好的茶倒了一碗來給管家娘子們吃。”

  “是的,小姐。”

  回雪領命,手腳俐落的倒了茶上來,然後恭敬的站在小姐的身後,心裡暗自猜測著,這漢成王府的人過來做什麼?

  房間裡一時安靜起來,那四人穩重的吃茶,然後放下茶碗,一人笑眯眯的開口:“我們是太妃娘娘派來的,太妃娘娘想見見上官小姐與孩子?”

  “呃?”

  晚清驚訝的挑眉,若說老太妃想見見她,倒也情有可原,雖說夏候墨炎是傻子,但是漢成王府必竟是皇室之家,這位老太妃更是尊貴無比,她原是先皇的后妃,生了漢成王夏候臻,後來先皇去世,她便隨了兒子住在漢成王府裡,除了這個,她還有另外一個身份,她是金夏國皇上夏候東宸的姨母,在夏候東宸母親去世後,這位老太妃一直照顧著這位皇帝,所以說太妃娘娘雖然不是皇太后,但尊榮卻不比太后差多少。

  不過老太妃為何要見自己的兒子呢?晚清想著一隻手輕敲著身側的案幾,優雅輕嫻,慢慢的點頭:“好,既然太妃娘娘派了管家娘子們過來了,晚清即有不遵從之理。”

  她反正要嫁進漢成王府,既然這老太妃要見自己,就是龍潭虎穴也要闖一闖。

  那四人一聽晚清的話,滿意的點頭,站起了身:“茶也吃過了,上官小姐走吧。”

  晚清點頭站起了身,望向那四人:“請容晚清稍微整頓一下,這樣去見太妃是失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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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066-2章

  她居家都是很隨便的,家居服以舒服為主,但是去見那太妃娘娘怎好太隨便,那就是沒禮貌了。

  那四人聽了,滿意的話點頭:“好,我們在門外候著。”

  說著便走了出去,房間內,回雪緊走幾步到門外,見沒人偷聽,趕緊的走過來,緊張的開口:“小姐,那老太妃為何要見你和童童啊,你說她會不會故意找碴啊?”

  晚清沒說話,饒是她聰明,也猜不透那老太妃是什麼意思,明明再有一段時間便是成親的日子,為何現在要見她呢?不過既然去了,總會知道的。

  “你叫了喜兒和福兒進來,幫我收拾一下,別讓人家久等了。”

  “是,小姐。”

  回雪見小姐很淡定,自己也安靜了下來,她是太緊張了,那老太妃怎麼樣?又不會吃人。

  想著走到門前朝門外喚了一聲:“喜兒,福兒進來一下。”

  二婢應聲走進來,三人一起動手幫晚清收拾,換掉了居家的家常服,換上了略微正式一些的衣服,但也是以淡雅簡單為主,只不過就是加了一些刺繡雪紡紗等點綴物,給晚清增添了一些女性的嫋柔嫵媚,與之前的清雅又不同,頭髮也梳了雲鳳髻,插了一枝玉鳳凰流蘇,這是晚清母親之前的陪嫁物,絕對是個值錢物,平常她是不喜戴的,不過既然去漢成王府,總要帶一兩樣襯得上身份的,否則即不被人小瞧了,如此收拾一番。

  一個清雅脫俗,嫵媚動人的女子便出現了,幾個人走出去。

  門外的四婦人,眼睛看得直直的,心裡暗想,這上官家的小姐雖然未婚生子,倒也沒辱沒了她們家的世子爺,這兩人往那裡一站,還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唯一美中不足的便是世子爺是個傻子。

  四人看晚清出現,一福身子開口:“上官小姐,請吧,再不過去,太妃娘娘一定著急了。”

  “嗯,走吧,不過我兒子現在還在學堂裡,是否可以繞一段路,走另一條街帶上他。”

  “好,沒問題。”

  四人異口同聲的開口,跟著晚清的身後,一路出玉茗軒。

  晚清帶了回雪,喜兒和福兒三婢,加上那四個婦人,一眾人浩浩蕩蕩的往前走,路上所遇之人,皆滿臉的笑意,紛紛向晚清見禮,誰人不知道上官晚清,以後是漢成王府的世子妃,身份尊貴。

  府門前,晚清吩咐了張管家備了一輛馬車,領著回雪與喜兒福兒上馬車。

  那漢成王府的四個婦人自然是上了自家的馬車,兩輛馬車一先一後的駛出去。

  晚清吩咐了馬車夫繞到上官府的學堂前,也不理會馬車後面漢成王府的馬車是否跟著,不過人家一直有條不紊的跟著,並沒有落下,接了童童後才往漢成王府而去。

  童童坐在晚清的懷裡,好奇的眨巴著大眼睛,軟軟的開口。

  “娘親,我們去哪兒啊?”

  “去墨炎的家裡。”

  “喔。”童童先點了一下頭,然後想起什麼似的望著娘親嘟起了嘴巴:“娘親,你可不可以不要嫁給墨炎啊。”

  一聽兒子的話,晚清挑眉:“發生什麼事了?”

  “學堂裡有人笑話我,說以後有個傻子爹爹了,娘親,如果墨炎做我的爹爹,我會被人家笑話的。”

  他想起了學堂裡那些人總是偷偷摸摸的笑話他,等到他一出現,他們就一個不說話了,真是讓他鬱悶極了。

  晚清一時愣住了,聖旨都下了,如何不嫁,她倒忘了這件事,童童說得沒錯,以後她嫁給了夏候墨炎,他成了童童的爹爹,童童便會被人笑話,不過這事已無法更改,只能調整童童的想法,想著晚清望著兒子。

  “童童,古來兒不嫌母醜,狗不嫌家貧,咱們不能因為父母不好,就嫌厭他是不是,想想墨炎對你多好啊,你不能因為他傻,所以便覺得他不好,是不是?不管他傻不傻,以後都是我們的親人。”

  童童眨巴著眼睛沒說話兒,似乎在認真的思想,心裡進行了天人交戰,最後覺得娘親說得沒錯。

  墨炎對他可好了,一直護著他,所以他不能嫌他傻,以後他長大了,還要護著他的。

  “嗯,娘親,我知道了,以後別人再說我不理會了。”

  “真乖,我就知道我兒子是最捧的。”

  晚清點頭,心裡不由酸酸的,想到了童童的父親澹台文灝,他倒是好呢,名滿天下的人物,可是他從頭到尾都沒提到認童童,倒是想搶了他的兒子,讓她們母子二人不能見面,一想到這個,晚清便覺得墨炎要可愛得多了。

  馬車內沒有人說話聲,兩輛馬車一先一後往楚京最繁華的地段駛去。

  漢成王府在離皇宮不遠的一條街道上,大半條街都是他們的房宅,內裡是亭臺樓閣,花榭水棲,小橋流水,名宛立軒,到處軒昂華麗。

  馬車行至西北角門停下來,漢成王府的四個管家娘子先下來了,在門前候著,等到晚清等人下來,便端莊的開口:“上官小姐請進。”

  晚清點頭,牽著兒子的手,領了回雪等人跟著那四個婦人身後往裡走去。

  門外守著的侍衛,紛紛拿眼打量她們,等到她們一走進去,便湊到一起嘀咕,這來人可是未來的世子妃,先前還以為是什麼狐狸子的人,現在看來,竟是個正經出色的人,配了他們的傻世子,真是可惜了,就是她手中的那個小孩子,也是仙童一般,好可愛啊。

  誰知這漢成王府占地極大,晚清等人進去,門裡竟停了一頂的錦緞華麗軟轎,轎邊四個眉清目秀的小廝垂首而立,走在前面的四個婆子,一人上前掀起轎簾,沉穩的開口:“上官小姐,請上轎。”

  晚清也不扭捏,抱了兒子便坐上去,那四個小廝抬起軟轎健步如飛,穩穩當當,沒有半點顛簸,如覆平地。

  回雪與喜兒等隨轎而行,跟著四個婦人的身後往裡走去。

  走了有一段路程,軟轎停了下來,回雪掀了轎簾,伸出手扶出晚清:”小姐,下來吧。”

  “嗯。”晚清與童童應了一聲,二人下了轎,只見四周軒昂華麗,花草一方,假山疊立,真是個幽雅高貴的地方,與她們上官府根本沒法比,一個如天上雲,一個是地上泥。

  晚清等人正驚疑的打量著,那四個婦人已招手喚來另一頂軟轎,這次竟然不是男子抬轎,而是四個身體壯碩的女子,沉穩端莊,待到晚清母子二人坐上去,竟然絲毫不覺得吃力,可見是個抬慣了轎子的。

  老太妃住在西北角的一座西紗院裡,那西紗院,栽種了很多的花草,又遠離前面的主宅,是適宜靜養的地方,裡面有數十間的雕樑畫棟的房屋,環境優美,靜雅安寧,平時沒有老太妃的傳喚,一般人不准來西紗院打擾老太妃的靜休。

  晚清抱著兒子掀簾觀望,只見外面各處的風景都不一樣,院落排列有序,隨處可見的亭台樓軒,翻卷如雲的瓦簷,在那遠雲的映襯下,富麗堂皇,晚清忍不住歎息一聲,果然不虧為皇室之家,端的是大氣奢侈,處處可顯示尊貴不凡。

  軟轎一路穿橋過亭的,直抬往西紗院而去,足足走了有一柱香的功夫,才走到西紗院。

  院門前有一座小小的花壇,壇中沒有爭奇鬥豔的花木,竟然栽了很多青鬱鬱的草科植物,一目望去,滿眼蒼翠,雖是十月底的天氣,這些草木竟然嫩綠如春,幽香陣陣。

  此時院門前,站了一堆的人,一看到軟轎過來,便有說話聲響起:“來了,來人,快去稟報太妃娘娘。”

  說完便有人往裡奔去,其餘的人皆迎到軟轎前,安靜的候著,那眼睛睜得大大的,等著看這未來的世子妃是何等的風貌?聽說她未婚生子,是個不堪之人,老太妃可不喜這樣的人,若不是世子爺是個傻子,怎麼會輪到這種人嫁進漢成王府來。

  一個個眼露不屑,盯著軟轎。

  回雪走上前掀起簾子,輕聲開口:“小姐,到了。”

  “嗯,“晚清應了,抱了兒子下來,抬首隨意的掃了轎外的一堆人。

  雖然只粗略的看了一眼,卻已知道這些人一個個都不是好處的,在老太妃跟前走動的人,自然是眼高於頂的,不過她可沒有似毫的害怕恐懼,她嫁進漢成王府,可不圖他們什麼,若不是澹台文灝的威脅,她根本不會理,即便是皇上下旨也沒用,晚清正想著,先前領她過來的四個婦人,為首的一人已開口。

  “這是上官小姐,還不快快見禮。”

  這婦人該是老太妃跟前得勢的人,所以她一開口,那一堆人雖有不甘心,卻忙垂首:“見過上官小姐。”

  “客氣了。”

  晚清面容淡淡的,唇角勾出笑,舉止嫻雅有禮,端的是不卑不亢,自有一股大家閨秀的風範,那些人不由看直了眼,心裡暗自嘀咕,這上官小姐長得真出色,而且看上去實在不像那等不知廉恥的人,難道說真的如傳言那般,被府內的姨娘給陷害了。

  一時間眾人七想八想的,有婦人已朝晚清開口:“上官小姐,請吧,太妃娘娘一定等急了。”

  “走吧。”

  晚清放下兒子,牽著他的手,跟著先前去上官府的四個婦人身後往裡走,後面另外一群人尾隨其後,一眾人浩浩蕩蕩的進了西紗院,院內,小橋流水,假山碎石,好一處煙雨江南的雅景。

  一行人穿亭過橋,遠遠的便看到雕染畫棟的一排房屋,玉階層層,長廊幽靜,廊下掛著很多鳥籠,畫眉鸚鵡應有盡有,石階上更是林立著不少眉清目秀的小丫鬟,或坐或站的在外面小聲的說話兒,一看到晚清等人過來,趕緊的站好了,便有兩個體面,穿著豔麗的丫鬟迎了過來:“蘇嬤嬤,太妃娘娘讓上官小姐進去呢?”

  “嗯,知道了。”

  蘇嬤嬤就是先前去上官府召見晚清的四名婦人中,為首的一人,她是跟了老太妃很多年的宮女,在這西紗院裡是資深的人,太妃跟前最說得上話的人。

  蘇嬤嬤轉首望著晚清與童童,笑著開口:“上官小姐請進吧。”

  晚清點頭,並沒有說話,看這老太妃的架勢,頗有些來者不善的意思,想想也是,自己這樣一個人嫁進漢成王府來,那老太妃自然有想法的,雖然夏候墨炎是傻子,若是他想,娶名門大家閨秀都不在話下。

  蘇嬤嬤說完,門前早有小丫鬟掀了簾子,請了蘇嬤嬤和晚清等人進去。

  房間裡,迎面便是一個大插屏,雕刻著花鳥蟲魚,繞過那插屏,最裡面是一個大炕,上設著一對石青的靠背,大紅的牡丹大條褥,此時一個滿臉笑意的老太太歪靠在炕上,正和身邊的人說著話兒,晚清等人進來好一會兒,似乎也沒注意到似的。

  晚清不動聲色的打量著,那靠在老太妃身側說話的人,竟然是夏候墨炎,一張雋美的五官上,布著孩童一般綿軟清純的笑,正對著老太妃撒嬌,一抬首便看到晚清與童童二人,早招手讓童童過去。

  “童童來了,快過來,快過來,太奶奶,你看看這是我最好的朋友了,童童,我最喜歡他了。”

  老太妃不以為意的瞄了一眼,立刻便被吸引了住了,忍不住眯起眼睛打量起童童來,聲音便有些高興,朝蘇娘娘開口:”蘇玉,快把這孩子扶了來我看看。”

  “是,太妃娘娘。”

  蘇嬤嬤笑著走到童童的身邊,扶了他走到老太妃的身前,老太妃伸出手拉著童童又是看又是摸的,嘴巴合不攏了,笑著開口:“這小子真正生的好模樣,蘇玉,你說是不是跟我們墨炎小時候有些像。”

  蘇玉走近前,打量起童童,還別說真有點像,笑著開口:“是有點像呢,長得很可愛,又漂亮,這一看就是太妃娘娘嫡親的重孫子了。”

  蘇玉一說,太妃越發的高興了,抬首望向晚清,似乎直到此時才注意到晚清,不過她一抬頭望到晚清,便又怔住了,不由自主的眯起了眼睛,認真的端詳打量了一番,老太妃仍是在宮中生存過的人,看人那是一看一個准,眼前的丫頭並不是那種狐媚不著臉的東西,分明是個端莊而且聰明的丫頭,長得又好,舉手投足的氣派,是一般尋常人家的小姐比不了的,難道這丫頭真的如傳聞的一般是被人陷害了,這樣一想著,太妃倒有些心疼了,招手讓晚清過去。

  “來,來,坐我的身邊來讓我好好瞧瞧。”

  ”晚清見過太妃娘娘。”

  晚清給太妃行禮,先前她忙著和夏候墨炎說話的時候,她沒有打斷他們,這時候自然該行禮的。

  太妃看她舉止得體,不卑不亢,越發的喜歡起來,揮手:“好了,別講那虛禮了,過來讓我好好瞧瞧。”

  那蘇嬤嬤一瞧太妃喜歡這上官小姐,早招手讓晚清過來了。

  “蘇小姐過來吧,太妃娘娘不是厲害的人,以後你便知道了。”

  雖然只是一照面,不過晚清已知道這太妃娘娘,並不是那麼不講情理的人,相反的這太妃娘娘竟帶給她一股溫暖的感覺,這是人本身散發出來的暖意,她一下子便感覺到了,起身走到老太妃的身邊。

  老太妃拉著她坐下來,放開握著童童的手,改成握晚清的,然後仔細的端詳著她,眉開眼笑的朝身後的蘇嬤嬤開口。

  “蘇玉啊,你看這丫頭長得多好啊,跟我們墨炎是不是可人的一對兒。

  ”是,太妃娘娘的是,奴婢瞧著他們倆啊,擺在那兒,還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兒呢?”

  蘇嬤嬤跟了太妃多少年,對太妃自然是盡心盡力的,此刻看太妃娘娘高興,早點首贊同,不過這上官小姐長得確實好,與她們家世子真正的般配,只可惜世子爺腦子不好,倒不盡如人意。

  一側的夏候墨炎,聽了老太妃的話,抱了童童坐在自己的腿上,吃吃的笑著,還伸手捂自己的嘴,憨態十足,童童見夏候墨炎笑,也忍不住笑起來。

  一時間房間裡滿是歡樂的氣氛,再加上這暖閣中溫度高,晚清一下子覺得滿臉的燥熱,微微有些惱的瞪了對面的夏候墨炎一眼,這傢伙笑得魅惑十分,明明是個傻子,可是卻自有一股嬌嗔迷人之態。

  夏候墨炎看晚清瞪她,越發的笑得開心。

  “娘子,以後我們一起玩了,大家住一起了。”

  說話歡欣十分,那老太妃看到墨炎高興,這是多久沒有的事情了,心裡便覺得安慰,緊握著晚清的手不放,掉頭吩咐夏候墨炎。

  “墨炎,帶了童童出去玩一圈,讓太奶奶與上官小姐說會子話。”

  “好啊,太奶奶,那我帶童童出去了。”

  夏候墨炎乖順的開口,一伸手拉著童童的小手下了炕往外走,很快聽到他們一大一小兩個人說話的聲音:“墨炎,你家好大啊。”

  “不單單是我家,以後也是你家,知道嗎?以後我是你爹爹,你娘親是我娘子,懂嗎?”

  “喔,懂了,這是我家是嗎?”

  “對,是你家,走,爹爹帶你去玩好玩的。”

  夏候墨炎自豪的語氣傳進來,拉著童童的小手去找有趣的玩意了。

  暖閣中,老太妃掃了一眼身後的蘇嬤嬤,並房間內候著的丫鬟婆子,吩咐下去:“都出去吧,讓我們兩個說些體已話。”

  “是,太妃娘娘。”

  蘇嬤嬤一揮手,領著人退了下去,連回雪和喜兒等人也都下去了,房間裡只有晚清與老太妃一人。

  晚清沒說話望著這位太妃娘娘,原本她以為這太妃定然是個不好相處的人,宮中的后妃哪一個不是心狠手辣的,再加上又是個金尊玉貴的主子,怎麼說都該是高高在上的,但看她們上官府主宅的老太太便知道了,誰知道現在一見,卻又作別說,這老太妃竟然是個慈善的人,很像親人。

  也許太妃娘娘是愛屋及烏,因為喜歡墨炎,所以便連帶的喜歡起她們母子二人來了。

  晚清正想得入神,那太妃打量了她一會兒,握著她的手歎了一口氣;”可憐的孩子,是不是很幸苦。”

  晚清聽了這樣暖人心的話,竟然鼻子一酸,差點沒掉下眼淚來。

  這是她六年來,唯一一次聽到人說她幸苦的事,就是她的父親上官浩也沒說出這樣的話,也許他是男子,沒有這份細膩之心,現在她竟然從太妃娘娘的嘴裡聽到這句話,想著晚清抬頭。

  “不苦。”

  “好孩子,“太妃娘娘拍拍晚清的手,想起童童粉嫩的小臉蛋來,又笑著開口:“不過小傢伙是特別的可愛,又一臉的聰明像,長大了你會是個有福氣的人。”

  “承太妃娘娘吉言。”

  晚清點頭,收斂一下自己的心情,放鬆了一些。

  太妃點頭,又接著說:“你叫晚清是吧?”

  “嗯。”

  “先前我沒見著你吧,光是聽說了你的事,還不想讓你進漢成王府呢?現如今一看,你與我們墨炎倒是一對兒,和我們墨炎一樣命苦。”

  老太妃說完,心情似乎沉重起來,滿臉的憂愁。

  晚清忍不住的稀奇,這夏候墨炎有太妃娘娘與王爺的寵愛,他怎麼是個命苦的了,想著便望向太妃娘娘,太妃娘娘陷入了沉思,似乎正在想什麼事情。

  “墨炎從一生下來,便多病多災的,三天一小病,五天一大病,有好幾次差點死掉了,我們是小心翼翼的照看著,生怕有個三長兩短的,你不知道,他小時候長得別提多可愛了,見過他的人沒有不喜歡的,明明看上去是個有福的孩子,偏偏總是生病,在他八歲的時候,一場突如其來的高熱,燒得他神智不清,宮中的御醫都束手無策,眼看著便要性命不保了,家裡甚至給他做好了壽衣,只等著他熬乾了那一口氣,便送走他,誰知道第二日他的高熱退了,竟然奇異的醒了過來,可是從那時候開始,他的腦子便不好使了,一直保留在八歲時候的智力,永遠像個小孩子。”

  老太妃說完,臉上竟然流下淚來,晚清的心同樣的酸澀澀的,眼中有些潮濕,沒想到尊貴如夏候墨炎,原來也有這不為人知的幸酸,若不是那一場大病,只怕他就不是傻子,是一個風流倜儻的風流人物,哪裡還有她上官晚清的事啊。

  晚清拿了帕子給老太妃擦淚:“太妃娘娘別傷心了,有您這麼疼愛他,他還是有福氣的人。”

  太妃接過晚清手中的帕子擦了擦眼淚,點頭:“我與你說這些,是希望你好好待他,雖然他的智力只有八歲,可卻是個善良的孩子,以後別傷害他好嗎?”

  老太妃說完望著晚清,晚清點首,其實她從來就沒想過傷害夏候墨炎,就是這次嫁給他,自己也是愧疚的,似乎是為了什麼目的嫁給他似的,從此後,只要她在漢成王府的一天,她就不會允許人欺了他。
一路好走,寶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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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0-27 00:03:33 |只看該作者
正文 第067-1章

  房間裡,晚清心中暗自發誓,老太妃見她點頭,心裡總算松了一口氣:“好孩子,以後你有什麼事便與奶奶說,奶奶一定給你做主。”

  “謝太妃娘娘。”

  晚清柔順的開口,她很喜歡這位老太妃,因為她疼護墨炎的心,說明她不是那種勢利之人。

  太妃娘娘一聽晚清的客套,早笑著點她的頭:“傻丫頭,都要進門了,又有了孩子,以後你們就一起叫我太奶奶吧。”

  晚清倒不好意思了,遲疑了一下,開口:“是,太奶奶。”

  “嗯,乖孩子,”老太妃真正的開心起來,朝外面喚人:“蘇玉。”

  蘇嬤嬤立刻領了兩個丫鬟進來,恭敬的請示:“太妃娘娘有什麼事?”

  ”天近中午了,立刻讓廚房多準備幾道菜,另外去找了墨炎他們過來,一起用飯。”

  “是,奴婢這就去辦。”

  蘇嬤嬤退了出去,心下便瞭解太妃是喜歡這位世子妃的,所以待會兒她還是警告那些不知所謂的人,別平白的挨訓,一邊想一邊安排事情。

  房間裡,太妃又與晚清聊起天來,這一次詢問晚清在上官府生活的情況,並問候家中的長輩。

  不大一會兒,門外響起了清甜愉悅的笑聲,並說話聲傳了進來。

  “童童,怎麼樣?好玩兒吧。”

  “是挺好玩的,爹爹你養的小狼,比我的昭昭厲害多了

  童童開心的聲音,夾雜著他說話聲的,便是昭昭的吱嗚聲,晚清知道這猴子吃味了,不高興了,正想著,屏風外面走進來一高一矮兩個身影,兩人都是滿臉的笑意,大的雋美瀲灩,光彩逼人,小的粉妝玉徹的,紅撲撲的臉蛋,像蘋果似的令人想咬一口,至於那只猴子,果然如晚清猜測的一般,臭著一張臉,別提多難看了,不時的掙扎一下,以示抗議。

  剛才小童童竟然說那醜東西比它厲害,嗚嗚,這不公平,不公平。

  昭昭正鬧彆扭,那太妃娘娘早叫了起來,招手示意童童過來:“來,來,到太奶奶這邊來。”

  童童一聽老太妃的話,放開懷中的昭昭,笑眯眯的走過去,站在太妃娘娘的面前,甜甜的叫了一聲:“太奶奶好。”

  ”乖啊。”

  這一聲綿軟的叫聲,落到老太妃的耳朵裡,那叫一個周身的舒暢,笑眯了眼睛,一伸手拉了童童到懷裡,喜歡不盡:“告訴太奶奶,你叫什麼名字?”

  “太奶奶,我叫上官童,娘親叫我童童,太奶奶也可以叫我童童。”

  晚清笑望著兒子,這傢伙對於喜歡他的人,一向不吝嗇,小嘴甜死人。

  果然童童說完,太妃是合不攏嘴巴了,朝走進來的蘇嬤嬤開口:“立刻給我包了東西來,打賞這小傢伙兒,真正是個聰明又乖巧的。”

  老太妃說完椎了一下坐在他身邊的墨炎:“你被比下去了,以後我可就緊著這小傢伙了,你靠後一些,還有,你要成親了,以後就是個大人了,兒子都有了,從現在起你們隨了童童,叫我太奶奶吧。”

  墨炎一聽,忙點著頭,望向童童,一臉的笑意,細長的睫毛眨啊眨的,誘惑至極。

  “我就說太奶奶是一定會喜歡你的,童童是不是?”

  原來先前童童擔心太妃娘娘會不喜歡他,墨炎安慰他,說奶奶一定會喜歡童童,所以他此刻才會如此說,童童連連的點頭,滿臉的喜悅。

  晚清本來以為兒子會反彈,沒想到竟然很開心,看來是接受了墨炎與太妃娘娘,想著心裡松了一口氣。蝦

  那蘇嬤嬤早走了出去,包了四樣禮物走進來,遞到童童的手中。

  童童立刻揚起了笑臉兒:“謝謝太奶奶,太奶奶真好。”

  “小嘴兒真甜,不過太奶奶有一件事要說與童童,不知道童童答不答應太奶奶?

  童童眨巴著大眼睛,盯著太妃,連晚清與墨炎也望著老太妃,那老太妃笑著開口:“以後你跟著你娘進漢成王府了,可就要改了這姓,叫夏候了,童童行嗎?”

  對於這個,童童還真不知道如何回答,抬首望向一側的娘親,只見晚清笑著點頭,其實當初給童童起名,根本沒有姓可用,所以才會跟了她姓上官,現在既然進了漢成王府,當然要姓夏候了,這沒有什麼不能答應的,童童一看娘親點頭了,立刻笑著點頭:

  “好,太奶奶。”

  “好,好。”

  今兒個老太妃是實實在在的高興了的,那蘇嬤嫉笑著請示:“太妃娘娘,飯已準備好了,是現傳進來,還是等會兒”

  “傳進來吧,他們都該餓了。”

  太妃揮手示意傳飯,蘇嬤毋走出去,不大的功夫,便領著一排的丫鬟魚貫而進,在房間裡安設了座椅,把飯菜一一擺上來,滿滿的一桌子,蘇嬤嬤走到炕前扶了老太妃下來,靠邊坐著,晚清坐在她的左手邊,墨炎坐在她的右手邊,童童坐在對面。

  一時間房間裡用起飯來,外面伺候的小丫鬟鴉雀無聲,內裡只有蘇嬤嬤領著兩個體面的一等丫鬟在侍候著。

  那夏候墨炎一邊吃飯一邊不忘給晚清挾菜兒,還時不時的來一句:“娘子,你吃這個。”

  “童童吃這個。”

  看他滿臉開心,太妃是滿臉的欣慰,不吃也開心了,本來她是不同意墨炎娶這上官晚清的,一個未婚生子的女子,不知道是何等的狐媚子樣,沒想到只一眼便喜歡這丫頭,看來人與人之間還是有緣份的,就像墨炎一般,雖然腦子不好,偏喜歡這丫頭,這也是他們之間的緣份,一直以來,墨炎是她最擔心的一個,現在看到晚清與童童,她算是放下了心。

  飯後,又吃了一會子茶,說了會子話,太妃娘娘便有些累了,晚清趕緊起身告辭。

  太妃娘娘吩咐蘇嬤嬤:“把她們娘倆好好兒的送出去,小心些。”

  “是,奴婢知道了。”

  晚清起身領著兒子與老太妃告了安,方走出來,那夏候墨炎也跟了出來,在門前一徑的擺手,倒是依依不捨的。

  門外回雪喜兒和福兒等人同樣用完了飯,正在候著,一看到小姐與童童出來,便走過來伺候著,一眾人走出了西紗院。

  這一次,與來時不一樣,滿院的下人皆對晚清客客氣氣恭恭敬敬的。

  先前蘇嬤嬤已警告過這些人了,太妃娘娘可是很喜歡世子妃的,她們最好皮繃緊些,因此這些人再不敢有不屑之意。

  出了西紗院的門,蘇嬤嬤喚了軟轎過來,親自伺候著晚清母子二人上轎,吩咐了西紗院內兩個體面的僕婦,把上官小姐好好的送出去。

  眾人一路往外行去,一頂軟轎,把晚清母子一直送到西北的角門前,幾人上了馬車,一路回上官府。

  馬車上,回雪望瞭望小姐,欲言又止。

  晚清挑眉,隨意的開口:“怎麼了?”

  回雪見小姐問,想了一下,開口稟報:“小姐,我們先前用飯的時候,聽那些丫鬟說,這漢成王府中,夏候墨炎竟然納了兩房妾室,你說明明一個傻子,竟然有了兩個妾,這叫什麼事啊?”

  回雪說完,喜兒和福兒點頭:“是的,我們聽她們說了,說世子爺有兩個小妾。”

  奶娘張氏倒是沒說什麼,因為她認為這世子爺有妾是正常的,皇室之家不比別家。

  晚清點頭,並沒有生氣,不意外是假的,一個傻子竟然納了兩個妾,不過這恐怕不是夏候墨炎的主意,不知道是誰的主意?晚清一時不知道如何說,童童歪靠在她的懷裡睡著了,懷中還抱著昭昭。

  馬車內寂靜無聲,回雪和喜兒等也不敢說話,她們以為晚清生氣了,其實晚清是不知道如何發表這個態度,現在的她對於這樣的事,沒有那種刻骨銘心的感受,她知道是為什麼?因為她沒有愛上夏候墨炎,如果真的愛上一個男人,便不會如此風平浪靜了,不過仍然有一點不舒服。

  上官府偏宅,此時很熱鬧,客人用過飯後,都湧在梅院那邊吃茶說話兒。

  晚清抱了兒子下馬車,領著回雪等人回玉茗軒去了,也沒精神理會府裡的客人。

  童童睡得香香的,睡夢中還不忘抱著昭昭,晚清吩咐奶娘抱了兒子回房間休息,她也累了,想回房間休息一會兒。

  一下午,再沒有出玉茗軒一步。

  回雪等人則以為晚清是生氣了,所以誰也不敢多說話,一時間玉茗軒倒是清冷異常。

  至晚上,晚清出現,已是雲淡風輕,滿臉的笑意,似乎什麼事都沒有。

  花廳內,母子二人用晚飯,童童一邊吃一邊興高采烈的講在漢成王府的事情。

  “娘親,你知道嗎?墨炎養了一頭小狼,好厲害啊,他說了,等我過去便把小狼送給我養。”

  童童一說完,蹲在地上吃藥丸的昭昭立刻不幹了,嗚嗚的叫著,然後四腿八叉的仰在地上打滾兒,和鬧彆扭的小孩子一樣。

  晚清笑著逗那猴子:“看來我們昭昭以後要和一隻狼住在一起了。”

  昭昭一聽,刷的一聲躍起來,揉著一隻猴眼睛,顯然不能相信這件事,張大嘴巴好半天合不攏,然後一想到這慘絕人寰的事要發生在它的身上了,當下又滾了起來,他不幹了,他不要和一隻狼住在一起,他害怕啊,不帶這樣幹的,童童不要它了,它可憐啊,嗚咽聲更大了。

  童童一看昭昭的傷心樣子,可心疼了,立刻下地抱起昭昭,坐到桌子邊。

  “昭昭乖啊,娘親是逗你的,昭昭可是我好哥們兒,那小狼童童是想養著玩兒的,可不能與昭昭比啊。”

  這傢伙,立刻像打了雞血,眨巴起猴眼睛來,咧開一張嘴開心的笑起來。

  晚清白了它一眼,想不透為何昭昭會如此聰明,從來沒看過這樣的動物,竟然能聽得懂人話,還知道擻嬌耍懶搗蛋,什麼都會。

  “童童,你喜歡漢成王府嗎?”

  晚清詢問兒子,其實她知道那漢成王府不是好進的,雖說太妃娘娘喜歡她們娘倆,但諾大的漢成王府不是太妃一個人的事,還有別的人呢,自己先前見過的宋側妃,姬夫人,還有允郡王等人,每一個都不是好惹的,她和兒子進了那樣的地方,以後凡事可要當心了。

  “嗯,喜歡,好大好漂亮,爹爹說了以後那裡也是我的家。”

  小孩子哪裡提防那麼多,心思單純,聽到墨炎說的話便記著了,卻不知道就是墨炎也無法把那裡當成一個完整的家,因為那裡面住著可不只是他一個人,還有別的人。

  “嗯,喜歡就好。”

  晚清不再說話,童童又吃了一點飯,然後喂昭昭吃藥丸啊,想起什麼似的開口:“娘親,告訴你一件事喔。”

  “說?”

  看兒子神神秘秘的樣子,晚清感起了興趣,盯著小傢伙可愛的臉蛋兒。

  童童把昭昭放在腳步,走到晚清的身邊,摟著她的脖子,撒嬌的開口:“娘親,今天早上老師給我測試過了,他說我現在已完全是一個高級藥師了。

  “真的?”

  晚清欣喜的叫起來,抱起兒子便親了一下,花廳內的回雪和喜兒等人也笑了起來。

  花廳內籠罩了歡樂的氣氛,晚清沒想到兒子的進步如此神速,不但玄力晉級了,連這煉丹術也晉了級,這小子真的很有天賦,越想越開心,抱了他詢問起早上的測試,童童嘰嘰喳喳的好似小麻雀似的,把早上的測試一一的講給晚清聽,藥名,技巧,以及火候什麼的,聽得晚清一頭的霧水,她是不太懂這煉丹東西的。

  不過兒子興趣盎然,她也很開心,時間慢慢的過去了,夜很深了,想到兒子明天要上學堂,晚清便喚了奶娘進來,帶兒子下去盥洗一番休息,明兒早上按時送他去學堂。

  童童因為今兒個進了漢成王府,又給娘親講了這些煉丹術,整個人很興奮,快樂的抱著昭昭下去了。

  晚清領了回雪和喜兒等人回房,因為下午睡了半天,一時睡不著,便拿了書在燈下看起來,回雪去院子巡視,今夜玉茗軒內人手太少,以防有賊人侵入。

  靜謐的夜晚,月光淡淡如水,灑在窗臺上,燈光輕搖,晚清披散著一頭如綢的墨水,細膩的燈光攏著她清靈的面容,越發的妍麗出塵,細細的眉,晶亮迷人的眼睛,兩小簇的火花熾熱的跳躍著,臉頰上微微的泛起紅絲來,平添了幾分的嫵媚。

  忽然,窗棱上一聲碎響,晚清飛快的掉頭,只見一抹暗影從窗戶上越過去,使得她下意識的叫起來:“誰?”

  她話音一落,便聽到一聲冷哼傳來,窗戶被一陣風吹開。

  晚清坐好身子,以為來的人是澹台文灝,冷沉著臉瞪向窗前。

  誰知道一道光彩飄過,那進來的人,竟然不是譫台文灝,而是蒼狼國的王子稼木蕭遙,陰柔魅惑的五官上,少了以往的好皮,籠罩著一層深黑的淩寒,咬牙冷冷的開口。

  “上官晚清,你好啊,原來是你毀了我多年的心血,這筆帳該如何算?

  他一開口,晚清便知道稼木蕭遙知道自己之前算計蒼狼國選手的事,當下也不遮掩,淡淡的開口:“打都打了,能怎麼樣?”

  “你?”

  稼木蕭遙笑了起來,柔美絕色的五官上,涼薄精細的唇勾出笑意:“聽說你被指婚給金夏國的傻子了,不如我帶你走怎麼樣?”

  晚清望著他,皮笑肉不笑的開口:“我寧願嫁給一個傻子,也不會跟你走。”

  “你以為這由得了你嗎?膽敢壞了我的好事,便拿你來抵吧,本王高興了便好,若是不高興,你給我悠著點。”

  稼木蕭遙說著人便走了過來,晚清冷瞪了他一眼:“稼木蕭遙,你以為你走得了?”

  “走不了,你是指著外面的幾個笨蛋呢,還是指著自己打得過我。”

  稼木蕭遙桃花眼眯了起來,暗芒射出來,譏諷的望著晚清。

  晚清淡淡的搖頭,然後輕描淡寫的開口:“你不覺得自己有些昏昏欲睡嗎?不過能撐這麼長時間,可見你稼木王子的修為確實挺高的,要不然早該睡著了。”

  晚清一說完,稼木蕭遙果真感受到了一絲的嗜睡,頭有些重,忍不住下意識的搖了搖頭,狠狠的開口:“你,竟然下毒?”

  “錯,不是下毒,只是讓人嗜睡的安神藥。”

  這是兒子提煉的丹藥,與凝香丸的種類特別的相似,但卻比凝香丸更淡,更具殺傷力,因為香味淡淡的,所以讓人很難察覺,輕易便中招了。

  晚清本來是拿來對付澹台文灝的,誰知道竟然逮著稼木蕭遙這麼一個心狠手辣的傢伙了。

  稼木蕭遙聽了晚清的話,臉色陡的一沉,那笑意再沒有半分,陰柔俊美的五官一瞬間罩上了烏雲,退後幾步,靠近窗戶,借著窗外吹進來的風提神,保持著一絲的冷靜。

  “上官晚清,好,好,我會與你好好算這帳的。”

  “算帳歸算帳,快把上官紫玉交出來,你把她帶到什麼地方去了?”

  今日稼木蕭遙之所以一口咬定她便是當日打敗蒼狼國的選手,定然是因為上官紫玉在他的手上,而且晚清知道,上官紫玉已清醒了過來,並把自己曾做過的事告訴了稼木蕭遙,而稼木蕭遙相信了她的話,所以才會過來找她。

  晚清一開口,稼木蕭遙便陰沉的笑了起來:“她很好,你以為她會想見你嗎?她很恨你,所以並不想見你。”

  “隨便她。”

  晚清隨便的開口,她只不過想確定上官紫玉是不是真的在稼木蕭遙的手上,現在看來果然在他的手上,既然在他的手上,上官紫玉要走什麼樣的路,都是她自己的事,與她無關。

  稼木蕭遙冷睨著晚清,再次的搖了一下頭,知道自己不能再留下了,否則定然讓這個女人算計了,還有若是再遲緩一些,被外面守著的人發現了,只怕他逃不出去。

  想著一縱身躍出窗外,冷寒的聲音響起來:“上官晚清,你等著,我不會善罷干休的。”

  說完融入夜色中,風簌簌吹過,枝葉沙沙有聲。

  忽然夜色中有打鬥聲響起,同時門外急切的腳步走進來,回雪一臉焦急的走進來,身後跟著喜兒和福兒二人,三人臉色焦急的打量著房間,晚清抬眸望她們:“怎麼了?”

  喜兒一聽,趕緊告罪:“奴婢該死,奴婢先前聽到房間有說話聲,以為有什麼壞人闖進來,所以便去找了回雪姐姐過來。”

  原來剛才稼木蕭遙闖進來的時候,與晚清的說話聲傳出去,門外守著地喜兒和福兒二人,因為不會武功,所以一人急急的去尋了回雪,三人一起進來,誰知道並沒有看到人,喜兒便自責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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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067-2章

  晚清揮手:“嗯,剛才是有人闖進來了,不過走了。”

  回雪一聽,緊張的追問:“誰?”

  “稼木蕭遙。”

  晚清說完站起身來,掃了一眼回雪等人,慢騰騰的開口:”睡覺吧。”

  這屋子裡點著的其實真的是安神的丹藥,只不過過於濃烈了,所以要喝一些甘露茶緩解一下,便輕得多了,那稼木蕭遙一來沒喝甘露茶,二來太憤怒了,氣血上湧,所以晚清一說,他便覺得很嗜睡,其實根本沒有那麼重。

  晚清走進里間,回雪和喜兒等跟了進去,一邊侍候著小姐休息,一邊不忘開口。

  “小姐,那澹台文灝不是派人監視小姐了嗎?怎麼竟然讓人進來了。”

  ”稼木蕭遙即是那些手下可以監視住的,不過剛才打鬥聲,怕是被人發現了,不過應該不能傷他。”

  晚清淡淡的開口,稼木蕭遙的武功修為很高,恐怕也是藍玄之級,所以那些手下哪裡是對手。

  “他為何要來找一小姐?”

  回雪拉了薄被替晚清蓋好,奇怪的開口,晚清睜著眼睛望著頭頂上的青紗帳:”原來上官紫玉被他帶走了,所以他知道了一些事情,這是我的大意,人非完人,看來以後我做事更要當心了。”

  晚清說完閉上眼睛,回雪一聽,便明白是什麼意思,倒是喜兒和福兒二人不懂,只聽到說二小姐被什麼稼木王子帶走了,至於別的也不懂,看小姐閉上眼睛,也不敢多問,便退了出去。

  回雪也收拾一番睡覺,心裡卻無端的擔心起來。

  稼木蕭遙若是知道小姐便是打敗了蒼狼國選手的人,那麼他會放過小姐嗎?長夜慢慢的過去。

  十月二十五,仍是三小姐上官冷心成親的日子,上官府的偏宅內,熱鬧極了,丫鬟下人們臉上都是笑意盈盈的。

  梅院內,上官晚清與父親上官浩都在,還有四姨娘與四小姐上官憐晴。

  上官冷心從一大早便起來梳妝打扮,現在已大妝好了,大紅的嫁衣,頭上戴了金光釵釵的鳳釵,耀眼奪目,平常只能稱之為清秀的女子,今日也是嫵媚動人的,三姨娘扶了她出來,端端正正的給上官浩磕了三個響頭,三姨娘不時的揩眼淚,想著從此後女兒要遠離自己的身邊,眼淚啊怎麼也抑制不住的流下來,害得上官冷心也心裡酸酸的。

  花廳內,上官浩沉穩的聲音響起來:“今日大喜的日子,哭什麼,這是喜事兒。”

  “是,老爺。”

  三姨娘柔婉的應聲,強行止住了眼淚,這時候外面有小丫鬟進來稟報:“老爺,夫人,吉時已到,花轎臨門了。”

  這話一起,三姨娘又哭了起來,伸手扶著上官冷心進房間,給她蓋上了紅蓋頭,吩咐了兩個丫鬟攙扶了出去,自己一直跟著送到梅院門外,晚清等人亦隨著她的身後,站在梅院門前,目送了上官冷心離去。

  遠遠的看到一個身著紅袍戴大紅花的雋秀男子迎了過來,牽著上官冷心的手,一路往外走去

  十月二十六,漢成王府竟然下了騁禮,整整二十八抬禮品,擺滿了整個玉茗軒,哄動了上官府,不但是偏宅這邊,就是主宅那邊的人都驚動了,最後連楚京的人都驚動起來。

  原來以為漢成王府是不會重視上官晚清的,現如今看來並不是這麼回事,這禮單可是很正式的,竟然下了二十八抬騁禮,可是按正規的世子妃待遇來辦這件事的。

  玉茗軒內,花廳中,晚清端坐在上首,下首有四名體面的婦人在回話。

  這四人與上次來的又不一樣,很顯然不是西紗院老太妃的人,這些人應該是漢成王府的管家娘子。

  只見最前的一人,周身上下閃著精幹老練,一雙眼睛更是閃爍著老謀深算的光芒,打量了晚清一番,連後恭敬的稟報:“上官小姐,這是漢成王府下的禮品,共有二十八抬,請上官小姐點收一下,奴婢們好回去覆命。”

  那為首的婦人說完,便雙手奉上禮單。

  回雪接了過去,送到晚清的手邊,晚清並沒有看,只淡淡的開口吩咐下去:“喜兒,把禮單交給趙婆子查收一下。”

  “是,奴婢這就去辦。”

  喜兒接了過去,閃身出了花廳,花廳內那四個婦人,眼神閃了一下,心裡同時想著,這上官晚清還真是不簡單啊,先前她們還以為她看到這麼多的騁禮,一定會高興得手舞足蹈的,沒想到現在她竟然不看,隨便便交給一個婆子去查看了,這端的勢態可不比漢成王府的人差,就是她們府上的郡主,都沒有她的這份冷靜從容不迫。

  晚清吩咐了喜兒,又望向回雪:“把四個管家娘子帶到偏廳去吃茶,另外重重有賞。”

  “是,小姐。”

  回雪應命,然後走過去大方的請了那四個婦人往偏廳去用茶。

  那四人臨離去時,還多看了晚清一眼,只見這女子有一種強大的氣魄,駕淩於所有人之上,這氣勢一點不輸于她們漢成王府的宋側妃。

  回雪自去招待漢成王府的下人,花廳內,晚清卻單手支頭,滿臉的苦惱,她沒想到事情搞得這麼大,漢成王府竟然尊重其事的下了騁禮,看來這事與太妃娘娘脫不了干係,別人只怕是遵照了太妃的懿旨來辦的,這樣一來,自己再次成了楚京人談論的物件了,不用出去,晚清都可以想像得出來。

  玉茗軒的趙婆子很快清點了二十八抬的騁禮,進來回稟。

  “小姐,奴婢清查了一遍,確實與禮單上一樣,一件不多,一伴不少。

  “嗯,那就好,你下去吧。”那

  晚清接過趙婆子手中的禮單,吩咐她出去。

  花廳內,喜兒和福兒二個丫鬟,滿臉的笑意盈盈,似乎為小姐受到漢成王府的重禮而喜悅,卻不知道晚清是希望越簡單越好的,這樣以後若是離開漢成王府也簡單得多,現在這樣勞師動眾的,自己心裡也過意不去啊,越想越煩,揮手:“去告訴回雪,禮單已清算好了,讓她好好打點那管家娘子。

  “是,奴婢這就去。”

  喜兒和福兒走出去。

  晚清看著手中的禮單,長長的一列禮單中,基本都是名貴的東西,從珍珠瑪瑙玉石古器應有盡有,連那千年的靈芝,百年的雪蓮都有,最後她還在禮單中看見一件琉璃器品,這是自己舊年曾賣出去過的一件花瓶,價值一萬八幹兩,沒想到竟然被漢成王府拿來做騁禮了,一時間晚清真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外面回雪已打點了漢成王府的那些管家娘子,並那些抬禮品的下人,安排妥了一切,便走了進來。

  只見自家的小姐正坐在桌前發愣呢,回雪以為出什麼事了,緊走兩步開口:“小姐,怎麼了?”

  晚清招手示意她過來,指了指禮單中的東西,一件琉璃花瓶:“這真是兜兜轉轉的又回來了。”

  回雪一見也忍不住笑了起來,難怪小姐發愣呢,原來自己燒制的東西最後又回到了自己的手裡,還被當成了禮品,確實有些令人哭笑不得。

  廳內,回雪請示:“小姐,把騁禮收到小倉庫裡去嗎?”

  “嗯,收起來吧。”

  這些騁禮成親的時候還會帶回去的,所以一時她也懶得動,漢成王府出了二十八抬的騁禮,她會再加十抬,這氣勢上千萬不能被打壓了,晚清心裡一邊想著一邊吩咐回雪。

  回雪走到外面吩咐玉茗軒的婆子們把東西一起收到倉庫去,晚清也收起了禮單。

  玉茗軒內忙忙碌碌的,上官府的前面卻來了一行人,那為首的不是老太太又是何人?

  這老太太想讓晚清從上官府主宅內出嫁,後來被晚清提到的要求氣到了,一怒回主宅去了,本來想著,那漢成王府也不一定重視晚清,她從不從主宅出嫁,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可是今兒個一聽到漢成王府送來了二十八抬的騁禮,這老太太立刻召集了人商量這件事,最後終於決定答應晚清提出來的要求,把偏宅內的人全都挪回主宅去,反正他們本來就該住在主宅那邊。

  晚清若是嫁到漢成王府去,日後給他們帶來的利益可不止這些,若是惹惱了她,只怕以後根本不會理上官府的人,那她們的損失可就大了。

  張管家趕緊把老太太和幾位夫人往玉茗軒領。

  玉茗軒內,眾人已把騁禮抬進了倉庫,回雪正指揮著下人在打掃清理院子,一抬頭便看到從遠處走過來浩浩蕩蕩的一群人,為首精神抖擻的人不是老太太又是何人,正滿臉笑的與身邊的人說著話,一路走了過來。

  回雪立刻閃身進了花廳,晚清正好站起身,準備進房間休息一會兒,便看到回雪一臉緊張的奔進來,不由得奇怪的開口。

  “怎麼了?”

  “老太太過來了。”

  “嗯,她過來了?”

  晚清一聽便又坐了下去,上次她與老太太提了要搬回主宅去,老太太不願意,氣衝衝的走了,這會子又過來,大概是聽見漢成王府給她下騁的事了,所以急巴巴的過來了,這老太太太勢利了。

  正想著,廊外便傳來了笑聲,似乎有什麼大喜事一般,不是老太太又是何人?

  人還沒進來,便聽到她的聲音傳進來:“清丫頭呢,在哪呢?”

  晚清站起身,調整一下氣息,迎了出去:“老祖宗過來了?快快進來。

  老太太一看晚清迎了出去,臉上也沒有怒意,心裡放鬆了一些,本來她心裡還打鼓呢,自己與這丫頭幾次犯了沖,她不會計較自己吧,現在看來倒沒生氣,想著胖胖的臉上,更是堆滿了笑,那肉一顫顫的,分外的晃眼兒。

  “清丫頭不會不歡迎我們吧。”

  “怎麼會呢?老祖宗登門,即會不歡迎,那可真正不孝的人了。”

  晚清淡淡的開口,心裡冷哼,若不是為了把這裡的人安在主宅子裡,你以為我會理你。

  不過臉上卻笑意盈盈的,讓人瞧了覺得這丫頭是個十分有孝心的,身後跟著的大伯母二伯母等人也滿臉笑,雖然心裡鬱悶,可是一想到以後有一門正經子的皇親國戚的親戚,那臉面上也有光,總算好受了一些。

  一行人走進花廳,老太太坐在最上首,晚清坐在她的身側,下首坐著大伯母,二伯母,三伯母等人,加上她們帶來的丫鬟婆子,一廳堂的人皆滿臉笑意,喜氣洋洋的。

  老太太率先開了口:“清丫頭,聽說今兒個漢成王府送來了聘禮。”

  “是,老祖宗。”

  “嗯,這漢成王府倒底是皇室之家,什麼都按照規矩,風範自是與別家不同。”

  老太太讚歎起來,晚清心裡想著,若不是這樣,你們這起子人會過府來嗎?不就是因為這二十八抬騁禮把你們給炸出來了嗎?不過她什麼都沒說,點頭,淡淡的開口:“其實這是太奶奶的意思,她老人家可是個慈善的,別看貴為太妃娘娘,卻如家裡的長輩一般親和,沒有半點的架子,對孫女兒是極好的。”

  晚清一說完,那老太太雙眼冒光,唇角咧得更大了,一把拉著晚清的手:“你見過太妃娘娘了,都叫她太奶奶了。”

  “是,前兒個太奶奶讓人接了我和童童進漢成王府去了一趟。”

  晚清本意是用太妃娘娘來奚落這老太太的,人家位高權重,卻是個慈善的,不像有些人,明明是落魄之家,還耀武揚威的,誰知道她的暗示,這老太太根本就沒注視,她所有的注視力全放在她的稱呼上了,興奮不已。

  “清丫頭有出息啊,真是太有出息了,那太妃娘娘可不是人人都喜歡的。

  傳聞這位太妃娘娘性格並不是十分好,若是不中眼的人,那是一眼也不瞧的,沒想到清丫頭卻得了她的眼,這以後可是好辦事了。

  老太太盤算著,眉眼更是笑成一條縫了,這太妃娘娘不但是漢成王的娘,還是皇上的親姨娘,這以後他們上官家可就有希望了。

  老太太一想到這,再也忍不住開口:“清丫頭啊,上次你與老祖宗說了要把這偏宅內的人搬到主宅去,老祖宗我啊,想了幾天,這麼多年確實也對不住你們,現在你既然提出這麼一個要求,老祖宗怎好不答應你呢,今兒個老祖宗過來呢,就是告訴你一聲兒,那邊的房子已經安排好了,你呢把這裡安排一下,找個好日子便搬過去吧。”

  “謝老祖宗。”

  晚清垂首謝過,低垂的眼瞳中一閃而過的冷意,這是她為這宅子內的人做的最後一件事了,以後她不想再摻與上官府的任何事了,只除了有空看看父親,她不想再見到這些虛偽的人。

  一時間花廳內揚溢起笑聲,每個人的臉上都布著喜氣洋洋,似乎晚清嫁進漢成王府後,她們會沾多大的光似的,老太太在這裡待了一兩個時辰便覺得疲倦了,領著一眾人離開了玉茗軒,回主宅去了。

  等到她們走了,回雪走過來,一臉的笑。

  “小姐,沒想到老太太竟然同意這一家子搬回主宅了。”

  “她大概以為能沾多少便宜呢?“晚清淡淡的開口,對於那麼一大家子實在是太無語了。

  接下來的日子,晚清開始忙碌起來,一來要把偏宅這邊整頓好,準備搬到主宅那邊去,二來還要準備自己的嫁妝,以及挑選適中的帶到漢成王府的人。

  翌日晚,晚清吩咐回雪把自己挑選好,準備帶進漢成王府的人都喚進花廳來,她要問問他們的意願,是否同意跟她去漢成王府,她是不會強迫任何人的。

  回雪領命,很快便把人喚了進來。

  婢女帶護衛一共是七個人,回雪,喜兒和福兒,奶娘張氏,另外還有三名護衛,馬成與另外兩名老實沉穩的人,一個叫趙二,一個叫富貴。

  “見過小姐。”

  “起來吧。”晚清開口,示意大家都起來,然後慢慢的掃視了一圈,這些人她是看在眼裡記在心裡的,都很忠心,進了漢成王府,在不瞭解情況下,凡事要小心,所以短時間內,她只能用自己帶去的人,想著目光柔和起來,輕聲的問。

  “你們幾個是我特地挑選了的,準備帶進漢成王府去的,以後你們就跟著我了,如果有誰不願意去的,可以現在說出來?”

  晚清說完,廳堂下的人愣了一會兒,然後所有人都跪下來:“謝小姐。

  聽到小姐說要帶他們去漢成王府,這些人個個都很激動,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這是恒古不變的定律,進了漢成王府,以後的身份就不一樣了,所以誰不願意去啊,再一個現在要把這偏宅內的人搬到主宅那邊,再怎麼樣,他們這一房的人也會受別人欺淩,倒不如跟了小姐去漢成王府,大家這樣一想,更心甘情願的跟著小姐。

  晚清點頭,見大家都願意跟她去漢成王府,笑著示意他們起來,不過她看到馬成欲言有止,似乎有話要說,心裡不禁動了一下,難道馬成不願意去漢成王府,想到這倒有些遺憾,她是很看好馬成的,武功不錯,而且侍候兒子很盡心。

  “馬成,你是不是不願意去漢成王府?”

  晚清一開口,那站起來的幾人都望向馬成,眼底便有責備之意,這馬成太不知道好歹了,小姐帶他去漢成王府是他的福氣,他竟然還不願意去。

  馬成一聽晚清的問話,剛站了起來,又撲通一聲跪下來。

  “小姐能想著馬成,是馬成幾世修來的福份,馬成就是萬死也想報答小姐的恩德,只是,只是?”

  馬成一時竟然說不出話來,臉色燥紅了起來。

  奶娘張氏看他的神情,不禁笑著介面:“小姐,他不是不想去,其實是因為他喜歡的人在上官府這邊,所以他若去漢成王府,兩個人便分開了,所以他才為難?”

  “喔?誰?“晚清倒感了興趣,望著馬成,馬成已到了適婚的年齡,有心上人也是正常的,她倒是忘了這些事,現在這些跟著她的人,最終她都該為他們配一門親事。

  馬成臉更紅了,頭垂下來,搓起手不好意思說,奶娘便幫他回答了,原來這事奶娘是看在眼裡的。

  “回小姐,是梅院內的二等丫頭花鋤。”

  “梅院內的丫頭啊。”晚清點頭,望向回雪:“叫個人去喚過來給我瞧瞧,是什麼樣的一個人。”

  “是,小姐。”

  回雪轉身出去,喚了一個小丫鬟去梅院把花鋤叫過來,小姐要見她,小丫鬟領了命,立刻奔出去,很快便領著花鋤過來了。

  那花鋤一直是侍奉三姨娘的丫頭,此時聽說小姐要見她,不禁又驚又懼,不知道小姐為何要見她,對於大小姐,這府內沒有相處過的丫鬟下人,都很畏懼她,只除了玉茗軒內的丫鬟知道實情,小姐是很好相處的一個人。

  花鋤走進來,首先看到的便是跪在地上的馬成,然後是一廳堂的人都笑眯眯的望著她,大小姐坐在上首的位置,趕緊的跪下來:“花鋤見過大小姐。

  “抬頭讓我瞧瞧。”

  晚清淡淡的開口,那花鋤抬頭,細眉細眼,雖不是十分的姿色,倒自有一股嫋娜溫柔,而且看她的舉止是知道分寸的人,想著晚清笑起來:“我想帶馬成去漢成王府那邊,可是他放不下你。”

  “小姐?”

  花鋤又驚又窘,忍不住瞪了旁邊的馬成一眼,怎麼能告訴小姐呢,若是傳到她老子娘的耳朵裡,指不定揭了她的皮,上首的晚清已開口:“花鋤,你是否願意嫁給馬成嗎?若是真心願意跟著馬成,我給你們把事辦了,你和他一起隨我去漢成王府也行。”

  反正多一個人也沒什麼,主要是她看中了馬成的沉穩忠心,雖然之前曾聽命過老太太的話,騙過她一次,不過後來她看出來,他是盡心盡力的。

  馬成和花鋤一聽很高興,可是花鋤很快想到一件事。

  “稟小姐,我老娘不同意我嫁給他。”

  馬成是一個孤兒,被上官府外買進來的,無依無靠的一個人,而花鋤的父母卻是主宅那邊東府的管事,當初花鋤來這邊,也是她老娘的意思,乘機注意這邊的動靜,好稟報給她們那邊知道,誰知道她後來相中了馬成,這事被她老娘知道後,狠狠的罵了一頓,並讓她發誓以後再不和馬成待在一起了。

  “這事我會讓張管家奮份禮給你老子娘,你別擔心了,若是你願意跟了馬成,回頭在府裡置辦兩桌酒席,熱鬧一下,眼下事情多,也沒辦法細辦。

  “謝小姐了,謝小姐。”

  馬成和花鋤二人連連的磕頭,一時相互望著,便是滿目柔情,從此後這二人更加盡心盡力的服侍童童。

  兩日後,晚清便為他們兩人辦了一個簡單的成親禮,成為正式的夫妻了,花鋤與奶娘張氏負責照顧童童,馬成和趙二富貴三人負責接送童童上學下學,至於回雪喜兒福兒等,依舊服侍著晚清。

  這其中,晚清還處理了一個下人,這人正是以前私通慕容奕的人,被晚清命人打了二十板子,並攆出府去,這樣的人是留不得的,以後指不定還做出什麼樣的事來。

  十一月初六,偏宅內的人全都往主宅搬。

  這一搬足足搬了三天,才把所有的東西搬清了,自此被驅逐出府的上官浩,再次回到了主宅子裡,這是讓他最欣慰的事,以往他雖然沒說,但心底是難過的,現在總算又回來了。

  雖然在主宅裡,他們老四房居住的地方,是主宅內最次的地方,西北角上一塊,有數十間的房子,排列倒也細緻,名紫熒院,原來就是給他們老四房的人準備的,後來因為府裡開支太大,再加晚清的母親同意了單支出去過,所以便空了下來,這一回,照舊搬了進去。

  等到一切收拾妥當,安頓了下來,老太太便設了宴席招待老四房一家,陪宴的有大伯母,二伯母,三伯母,並幾個未出嫁的女孩兒,至於童童倒是被晚清留在院子裡,簡單的吃些東西休息了。

  桌上氣氛熱切,上官浩因為激動多喝了兩盎,所以有些醉了,晚清便招呼人扶了父親回院裡休息,她知道父親這是高興的,等到父親走了,桌子上剩下的都是女子,老太太端了酒盎笑著招呼晚清。

  “清丫頭,來,與老祖宗吃一杯熱酒,今兒個咱們高興高興。”

  “是,老祖宗。”

  晚清神色淡淡的,端了酒盎,便與老太太吃了一杯,她是看出這老太太今兒個是真的高興,桌上每個人的臉上都有興奮。

  那老太太吃了酒,不知道是借酒三分醉,還是真的有些醉了,話便多了起來:“清丫頭,以後你可就是漢成王府的世子妃了,這底下的妹妹們可就指著你了,她們呢雖然比不得你,不過模樣兒人品還是有的,所以一定別忘了,都是上官家的人啊。”

  晚清沒說話,相當的不屑,她讓偏宅內的人搬回來,可不是為了與她們有關係,而是從此後安心遠離,不與她們牽扯在一起,自己即便嫁進漢成王府又怎麼樣?那裡面的水究竟有多深,她還不知道呢?自身都難保了,還顧得了別人嗎?不過她不想說這些,說了這些人未必相信。

  老太太說完一番話,見晚清沒什麼態度,不過也沒反對,便又乘著酒興招呼起來:“來,來,你們這些不懂事的女孩家家的,快跟你們大姐姐好好吃一盎。”

  老太太一發話,桌子上坐著的幾個女孩子都端了酒盎站了起來。

  月鳳是一行人裡最大的,雖然不甘願,卻不好違了老太太,何況她母親還在呢,便笑著開口:“大姐姐,妹妹陪你吃一盎。”

  鸞書比月鳳活絡得多,奉諂的開口:“大姐姐在福窩裡,千萬不要忘了妹妹們。”

  接下來的每人說了一句,全都是奉承獻諂的,晚清唇角擒著笑,望著每一個人都是柔柔的溫和的,她這樣子的神情,不熟悉的人只當她是記在心裡了,熟悉的人,回雪卻知道小姐根本不屑,不但不屑還有些生氣。

  想想這些不要臉的女人,確實夠鬱悶的,一個個的似乎都忘了,小姐要嫁的是傻子,誰關心她了,只關心的是自己的前途罷了,尤其是老太太還是小姐嫡親的祖母呢,哪怕有一點心也是好的,偏偏什麼都沒有。

  桌席繼續了一會兒,老太太先是倦了,然後大伯母二伯母也都累了,夜已深了,眾人便散了,各自去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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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8章】大 婚 - 01

      晚清領著回雪與喜兒等婢走在上官府的長廊上,一眼望去,通幽冷靜,風吹過來,晚清徵有些沉的腦子清醒了許多,一路回到眼下居住的地方。

  回雪沏了醒酒茶過來,要不然明兒個早上肯定要頭疼的。

  屋子裡安安靜靜的,可是外面卻傳來了打鬥聲,回雪一驚,趕緊奔到窗台前打開了窗戶往外張望,沉聲開口:

“小姐,不知道是誰闖進來了?”

  “還有誰,定然是那稼木蕭遙,他要與我算帳呢?不過上次讓他進來了,那澹台文灝一定會加派人手,所以說他再想進來,絕不是容易的事,我們安心點吧。”

  “是。”

  晚清說完,回雪應聲,便關上了窗戶,外面打鬥了一會兒,果然安靜了,不過屋子外面卻有下人的說話聲,似乎都很受驚,晚清吩咐回雪:“讓他們各自回去睡吧,沒事了。”

  “是,“回雪走出去,吩咐了外面的下人各自去休息,沒什麼事。

  再有幾天便是晚清大婚的日子,上官府裡陸續的熱鬧了起來。

  老太太與大伯母等人當正經的事辦了,廣發請帖,大辦宴席,招待客人,那些以往與上官府冷卻了的人,再次陸續的上門了,不管晚清願不願意,承不承認,那些不明就裡的人,依然當成了這是上官府的榮耀,與漢成王府巴結上了,這可是與皇親國戚搭上了干係。

  晚清不是沒想過這種狀況,可是為了父親,她必須得這麼做,從此後他待在上官府主宅內,也沒什麼可讓她再擔心的了。

  紫莢院裡,晚清正在房間裡說事兒,吩咐了回雪。

  “不管誰,一概給我推了。”

  雖說上官府可以辦宴席,可以大動作的說事兒,不過誰也別想她站出來招攬什麼客人。

  “是,小姐,奴婢知道了,小姐放心吧。”

  回雪走出去,直接把小姐的意思說了,門外侯府那邊的管家,臉色難看,卻也不敢多說什麼,再有幾天眼前的這主子可就是不一樣的身份了,她們哪裡敢說什麼,應了幾聲是,便走出紫熒院去稟報主子了。

  老太太得到消息,臉色不免又難看了一回,不過知道晚清一貫便是這樣的主,倒也不好惹著她,接下來的便自辦自的,也不叫晚清出來招呼客人。

  十一月二十五,成親的前一晚。

  晚清與父親上官浩在花廳裡聊了很久,都是叮嚀父親要當心身體,自己照顧自己的,有什麼事便交給提了平妻的容夫人去做,她是個可相信的,父女二人聊了一個多時辰,最後晚清把父親送出去,回身走進自己的房間,竟然看到童童在房間裡候著。

  “童童,怎麼沒有睡覺?”

  “娘親,童童想跟娘親睡,行嗎?”

  童童眨巴著一雙水靈的大眼睛,那又濃又密的睫毛勾勒出好看的曲線兒,粉嫩的臉頰上布著紅絲,雖然跟娘親睡不是男子漢的行為,可是他真的想跟娘親睡啊。

  “好。”

  晚清知道兒子心中的患得患失,他已經習慣了上官府偏宅內的情況,現在又搬到漢成王府去,自然有些不適應,因此才會心生彷惶。

  童童聽了晚清的話,立刻高興的跑進裡間去了,晚清洗盥過後,示意回雪早點休息,今晚她與兒子單獨的睡一晚。

  床上,母子二人望著頭頂上的粉色綴珠紗帳說起了話。

  “童童,為什麼要跟娘親一起睡呢,是不是有什麼想不清的事,與娘親說說。”

  晚清摟著兒子柔聲開口,童童小巧的身子偎進娘親的懷裡。

  “娘親,你說爹爹會不會和我搶娘親昵?”

  原來他在擔心這個,晚清忍不住噗哧一聲笑了,伸手點了他的小腦袋瓜一下:“不會的,放心吧,爹爹那麼喜歡你,娘親相信,只要是童童喜歡的東西,他都不會搶的。”

  晚清心中是真的這樣想,夏候墨炎雖然在別人的眼裡是一個傻子,但在她們眼裡,他只是單純如孩童,並不是傻,他的心是很正直善良的。

  “嗯,我知道,爹爹也說了,他不會搶我的娘親,可是童童還是會擔心。

  小傢伙說著更緊的偎靠到晚清的懷裡,像個小狗似的噌啊曹,一隻手緊抓著晚清的中衣,慢慢的閉上眼睛。

  “別擔心了,早點睡吧,娘親永遠會待在你的身邊的。”

  晚清拍著兒子的背,輕輕的哄勸著,那清悅細潤的聲音好似一首催眠曲,使得童童慢慢的閉上了眼睛,呼吸聲傳來,均勻細緻,晚清看他終於睡著了,總算放心了,也閉上了眼睛。*

  明日便是她成親的日子,雖然她看得很淡,不過還是早點休息,別讓自己看上去憔悴。

  十一月十六,天空陰沉沉的,沒有陽光,還下起了綿綿細雨,天特別的冷。

  雖然如此,上官府依舊很熱鬧,人來人往的,每個人的臉上都掛著喜氣洋洋。
  紫熒院內更不比別處,樹梢上系起了紅色的綢帶,雨霧中一片火紅。

  一大早漢成王府便派來了四個嬤嫉四個丫鬟,來幫助晚清打點成親的事宜。

  這八人中為首的正是老太妃身邊最親近的人,蘇嬤嬤。

  房間裡,晚清坐在床上惺松著一雙眼睛,披散著頭髮,伸了一個懶腰,望著從外面走進來的漢成王府的人,本來她想再睡一會兒呢,沒想到漢成王府竟然派了人過來,幫她打點一切。

  其實漢成王府與上官府離得不算太遠,所以這花轎至少要天近中午才會過來,下午舉行拜堂儀式。

  “見過上官小姐。”

  蘇嬤嬤仍是宮中資深的宮女,一直恪守著本份,所以雖然晚清今日便嫁進漢成王府了,但在未拜堂前,她依舊叫她上官小姐。

  “嗯,你們都起來吧。”

  晚清點首,示意蘇嬤嬤等人起身,自己也不得不起來,回雪與喜兒等人立刻手腳俐落的走過去侍候小姐起身,洗漱收拾,準備接下來的大妝,換衣。

  不過晚清卻開口:“肚子好餓,吃點東西再上妝吧。”

  她一開口,房間裡,好多人都望著她,各人的神色都很複雜。

  晚清知道這是什麼意思,在古代好像大婚這一天是不吃東西的,只除了洞房內夫妻喝交杯酒的時候才會吃一些點心,想想便覺得這些太不人道了,睡了一夜竟然不讓吃東西,折磨一天,這樣有意思嗎?想著越發覺得餓了。

  房間內的人已反應過來,蘇嫉嬤走上前沉穩的開口:“上官小姐,先吃點點心吧,別耽擱了吉時,很快世子爺便會過來了。”

  蘇媽嬤一開口,回雪等人趕緊勸自家的主子:“是啊,小姐,你若是餓了,便吃兩塊點心,好讓蘇嬤嬤等人給你大妝吧,要不然待會兒世子爺過來了,會誤了良辰吉時的。”

  晚清無語,這麼多人望著她呢,只得點頭同意。

  回雪立刻走出去吩咐人張羅了一些點心進來,讓小姐吃點。

  幾塊點心下肚,晚清總算不說話了,任憑蘇嫉嫉領著漢成王府的人給她收拾。

  蘇媽嬤以前在宮中走出了名的巧手,今兒個若不是老太妃吩咐了,她又怎麼會過來呢,只見她打開隨身帶著的梳妝盒,只見裡面琳琅滿目的化妝東西,胭脂盒,胭脂墊,畫眉膏,白蘭頭水,玫瑰水,頭油,撲粉,一時看得人眼花繚亂,晚清更是咋舌。

  “蘇毋毋,你不會把這些東西全堆到我的臉上吧。”

  晚清有點抗拒,雖說是大婚,要隆重一些,但是這些東西堆到她的臉上,她覺得自己都快不能呼吸了。

  蘇嬤嬤扳了她的臉仔細端詳了一遍,淡淡的開口:“上官小姐的皮膚保養得不錯,很光滑有彈性,所以只要簡單的上些撲粉與胭脂即可,不需要全堆到臉上。”

  “喔,那就好。”

  晚清松了一口氣,蘇嬤嬤已開始為她上妝,別的人幫她梳頭。

  一時間房間內安靜無聲,回雪與喜兒等人倒站到一邊觀看了,只見蘇嬤嬤的一雙巧手好似變魔術一般,很快便給小姐上好了妝,真正起到了畫龍點睛的作用。

  以往清雅妍麗的小姐,此刻透著一種嫵媚,好似繁花叢中最耀眼的一朵幽蘭。

  房間內陸續的響起了驚嘆聲,然後打理頭髮的人也梳好了髮型,端莊高貴的鳳髻,一枝金光燦燦的鳳凰釵插在前面,鳳嘴中吐出流蘇,正好垂在腦門上,左右晃動,一瞬間,光華瀲灩。

  蘇嬤嬤的聲音響起來:“嫁衣呢?”

  “在這呢?”

  回雪回過神來,立刻奉上嫁衣,嫁衣是從前夫人準備好了的,上等的凌羅,雙面繡,鮮紅的牡丹耀眼至極,一展開,滿室的艷紅。

  大紅的嫁衣,鳳凰金釵,精緻的妝容,襯出一個千嬌百媚的絕色女子。

  是那樣的傾國傾城,舉世無雙。

  這樣的一個風華絕代的人偏偏嫁給了一個傻子。

  眾人無不扼腕嘆息,就連蘇嬤嬤都忍不住心疼了一回。

  房間裡安靜無聲,忽然門外一道突兀的聲間響起來:“世子爺,你等等,你等等,別進去啊。”

  隨著小丫鬟恐惶的話,那朱紅的楠木雕花門匡當一聲被人從外面踢了開來,一陣風似的飆進一人來,挾風帶雨中,一人大紅的錦袍,艷麗如一朵從天而至的紅雲,雋美無雙的面容,狹飛入鬢的眉,勾魂心魄的眼睛,脣角是一朵綿軟清甜的笑花,卻在觸及到房裡之人時,一瞬間,停住了所有的動作。

  蘇嬤嬤已清醒過來,趕緊的走了過去。

  “我的小爺啊,你怎麼這麼不識時務啊,快出去,快出去,新娘子的紅蓋頭還沒蓋呢,你怎麼就闖進來了。”

  蘇嬤嬤說完便動手去推她們的傻世子爺,無奈他身高體長,屹立如一座巍峨的山,紋絲不動,卻在回過神時,五官越發的張揚開來,滿臉的歡欣,望著晚清綿軟的開口。

  “娘子可真美啊。”

  一時間,晚清的臉頰從上紅到了脖子根,忍不住瞪了那傢伙一眼,怎麼會有如此魯莽的人呢?真是一個傻子,不過聽到他一句真心的話,倒是讓她開心不少。

  蘇嬤嬤哪裡任由著夏侯墨炎胡鬧,趕緊的招手示意身後的人:“趕緊地把世子爺拉出去。”

  一時三人便過來拉人,想把自家的世子爺拉出去。

  那夏侯墨炎身子一頂,碰到他的三個婦人便都被撞遠了,他身子一竄便衝到了晚清面前,大手一伸,一樣東西強行的塞到晚清的手裡,熱熱的暖暖的,不待晚清反應過來,轉身便走,還愉悅的扔下一句話。

  “娘子,餓了吃啊。”

  屋內,所有人都笑了起來,一起望著晚清,晚清垂首,別人只當她是害羞了,只有她自個兒知道,她是感動。

  地上那被撞翻了的三個婦人爬了起來,一邊撣身上的衣服,一邊忍不住在心內抱怨。

  這世子爺真夠瘋的,不過誰敢說話。

  細雨綿綿中,一人立於廊下,笑嘻嘻,甜蜜蜜,滿臉的歡欣,眉眼皆暖,無一處不美,無一處不俊。

  紫莢院內的下人全都看呆了眼,經過的人莫不是多看兩眼,心底讚嘆,若是這傻世子不傻,該多好啊,如此雋美無儔的人,當得世間一風流人物。

  廊檐外,忽然有一道小小的身影穿透細細的雨幕,奔了過來,一抬首看到廊下之人,不由得歡喜的叫起來。

  “爹爹,你來了。”

  原來這跑過來的小傢伙竟然是童童,今日因為是娘親大婚的日子,所以老師便放了他兩日的假期。

  先前他去吃早飯了,現在過來陪娘親,很快他就要和娘親一起進漢成王府了,小小的心裡還是很緊張,不過一看到爹爹,他便忘了煩惱了,奔過去與夏侯墨炎並排站在一起等候著。

  吉時一到。

  大紅的蓋頭蓋住了晚清絕色的姿容,回雪和喜兒二人一左一右的攙扶起小姐的身子往外走去。

  只聽蘇嫉嬤在門前喚了一聲:“新娘子出來了。”

  門外炮竹聲聲響,喜慶的樂聲奏了起來,那雋華傲挺的身影一閃便過來了,擋住了眾人的去路,回雪與喜兒一抬首,只見夏候墨炎笑意盈盈的伸出手,等著她們把晚清的手遞給他。

  回雪一時不知道如何做,另一道小身影奔了過來,把晚清的手搶了遞到夏侯墨炎手手裡,甜甜的開口。

  “爹爹,娘親,我們走吧。”

  一時間,眾人心頭都涌起了感動,望著那走在前面的小身影,眉目細嫩如畫,可愛極了。

  夏侯墨炎握著晚清的手跟著童童的身後一路往外,身後尾隨著長長的一隊人,兩邊更是很多看熱鬧的人,鋪天蓋地的氣息,籠罩在雨幕裡。

  上官府的大門前,絲竹之音越發的纏綿,豪華的馬車,頂端系著大紅的花束,兩側更有紅紗垂掛,一眼望去,滿眼的喜慶之色,夏侯墨炎牽了晚清的手上了門前的馬車,回雪等人牽著童童上了後面的馬車,更有那一長串的隊伍從上官府蜿延而出,抬著各式的嫁妝,尾隨在隊伍之後,一時間,從街這頭,排到街那頭,形成了熱鬧壯觀的場面。

  看熱鬧的人圍了裡三層外三層,三步一兵,五兵一卒,把持著秩序。

  馬車緩緩而行,駛往漢成王府而去。

  馬車上,晚清透過那紅艷似血的蓋頭,望著身側的的男子,他傲然的端坐著,如一座屹立不動的大山,眉輕蹙,似乎有什麼困擾他的事情,一上馬車,他便放開了手,與她之間也保持了一小截的距離,似乎先前的一切都只是她的幻想,可是她手中的蘋果還是那麼的熱,或許,他便是這樣的,晚清淡淡的嘆息,低首望著手中的蘋果。

  耳邊傳來的是纏綿悠遠的喜慶之音,一路往漢成王府而去。

  長長的隊伍,前面是漢成王府的侍衛,後面是上官府的馬車,然後是樂隊,抬嫁妝的隊伍,最後面的依舊是漢成王府的侍衛,一路之上戒備森嚴。

  大街上,人聲喧嘩,熱鬧異常,此次彼落的說話聲隱隱約約的傳進來。

  忽然一聲驚呼傳來,然後便是驚慌失措的叫聲,那些看熱鬧的人開始四處逃竄,晚清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馬車停了下來,夏候墨炎一竄便躍下了馬車望出去,只聽見漢成王府侍衛的說話聲傳來。

  “世子爺,有人搶親。”

  “搶親?”

  夏侯墨炎的聲音響起來,隨即便怒罵:“誰搶親啊,給小爺照死裡打,竟然膽敢搶小爺的親。”

  “是,世子爺。”

  一時間外面打鬥起來,馬車內晚清一掀頭上的紅蓋頭,臉色陡冷,眼瞳便是暗芒浮起,這搶親的人不用想,她也知道是誰,除了稼木蕭遙那個混蛋再不作第二人之想,因為自己打敗了蒼狼國的選手,所以他記恨起自己來了,便百般的找麻煩。

  想到這,輕掀車簾望出去,只見一群蒙面的黑衣人,正和漢成王府的侍衛打了起來。

  很顯然的漢成王府的侍衛不是那些黑衣人的對手,很多人被打下了馬,一路狂掀而過,眼看著便要到他們馬車前面了,馬車外,夏侯墨炎氣壞了,雙手叉腰讓那些侍衛起來。

  “你們還不起來啊,是不是沒吃飯啊,怎麼打不過他們呢,太可惡了,這些傢伙。”

  他發起了脾氣,可惜漢成王府的人哪裡是稼木蕭遙那些人的對手,只怕再多一些這樣的人都沒用,不過晚清卻不擔心,既然澹台文灝讓她嫁給夏侯墨炎,他就不可能任由稼木蕭遙亂來,如若真的被搗亂了婚禮,她倒是慶幸得很。

  正想得入神,忽然刷刷的從房屋上躍過來來一批人,很快便對上了這些蒙臉的黑衣人。

  果然如晚清猜測的一般,這後出現的黑衣人,身手都是十分的了得,一照面,便打鬥得分外灝烈,愣是把先前得意的黑衣人給退出去很遠。

  馬車外面,受傷的侍衛掙扎著上馬,沒受傷的侍衛策馬走了過來,恭敬的開口。

  “世子爺,快點走吧,別誤了良時吉辰。”

  這一耽擱,天色已不早了,侍衛一說完,夏侯墨炎難得的沒發脾氣,上馬車,而晚清早把蓋頭蓋上,依舊安靜的坐在車上。

  馬車再次往前駛去,後面亂成一團的隊伍整頓了一下,再次出發了。

  馬車之內,寂靜無聲,好久才聽到夏侯墨炎的聲音響起:“沒事了。”

  漢成王府,賓客盈門,華麗的府邸內,到處是紅艷艷的色彩,大門兩邊各掛著一個喜慶的大紅燈籠。

  此時門前站滿了人,每個人的臉上都揚溢著喜慶的笑意,引勁探望,不時的和身側的人熱切的說著一些朝堂上的事情。

  那細密的雨珠,絲毫不影響這些人的心境,相反的更熱切。

  遠處有馬蹄聲響起,忽的一名侍衛翻身下馬稟報進來:“到了,到了,迎接隊伍馬上就到了。”

  說話間便有絲竹之音不絕於耳,纏綿動人。

  遠遠的好似從天邊飄過來的,漢成王府的管家立刻招呼了下人迎接出去,大門前黑壓壓的一片。

  長長的隊伍走了過來,最前面的豪華馬車上面端坐著一對新人。

  本來這嫁娶之聘,該男子騎馬,女子坐轎,無奈這漢成王世子並不似尋常人,漢成王怕兒子臨時鬧起脾氣來,因此便改用裝飾一新的馬車迎娶。

  馬車停下,一道欣長的身影從馬車內下來,一瞬間,眾人看呆了眼。

  這漢成王世子今日竟似換了一個人似的,容光渙發,狂放俊魅,大紅的錦袍映襯得肌膚欺霜賽雪,脣角是瀲瀲的笑意,映亮了整個臉龐,此刻的他,哪裡看得出是一個傻子,就與好人一般。

  只見他,並不理會大門前呆愣住的客人,轉身伸出手拉了晚清的手下馬車,一步一步牽著她往內,越過眾人,踏上漢成王府的大紅地毯,往正堂而去,身後緊緊尾隨著的,正是裝扮得像小童子的童童,這一大一小兩個人立刻吸引了所有人的眼球。

  眾賓客跟著他們的身後一路往漢成王府的正堂而去。

  正堂內,滿是位高權重的賓客,最上首的位置上端坐著漢成王,與漢成王妃,大紅的地毯鋪在正中間,一對新人立於堂上,紅艷滿堂,喜氣洋洋。

  禮部派出來主持大婚事宜的禮儀官往中間一站沉穩的開口:“王爺,吉時已到,現在開始行禮嗎?”

  “開始吧。”

  漢成王緩緩開口,那低沉暗啞的聲音中,隱有一抹欣慰與放鬆,似乎終於完成了一件大事。

  現在他只希望趕緊完成婚禮,別節外生枝,先前聽到侍衛稟報,說有人搶親,他驚出滿身冷汗,沒想到卻有驚無險的躲過來了,不知道是誰幫了漢成王府一個忙。

  禮儀官應了一聲,掉轉身望向下首站立著的一對新人,然後笑著望向漢成王世子夏侯墨炎。

  “世子爺,現在開始行禮了。”

  夏候墨炎雋美的面容上脣角徵勾,笑意瀲灩,放開了晚清的手,望著禮儀官。

  禮儀官看了看時辰,吉時已到,趕緊開始行禮:“一拜天地。”

  夏候墨炎笑嘻嘻,軟綿綿,說不出的艷滿堂,道不盡的清華光,一廳堂的人都望著他,只見他乖順的拜了下去,順帶偷瞄一眼旁邊的新娘子,神情柔軟,滿眼深幽。

  “二拜高堂。”

  晚清被蘇嬤嫉和回雪扶著,順勢又拜了下去,看不見身側的情況,卻聽得滿堂賓客,竟無一絲聲音,果然這漢成王府不比別處,卻不知眾人是被夏候墨炎今日的神采吸引了,所以才會忘了說話,只專注的觀禮。

  “夫妻交拜。”

  兩人對拜,夏侯墨炎喜悅的聲音終於按耐不住的響了起來:“娘子,走,我們去玩兒。”

  滿堂被雷,然後便是哈哈的笑聲,大家實在是忍峻不住了,先前還以為這傻世子不傻了呢,風彩逼人,誰知道原來他是忍住了,這一會兒的功夫便露餡了。

  禮儀官一看堂上眾賓客笑了起來,趕緊的開口:“送入洞房。”

  廳內,立刻走出兩名丫鬟恭敬的福身子,然後回身走出去在前面領路,蘇嫉嬤與回雪扶著晚清出來,夏侯墨炎只得跟著晚清她們身後出來,他倒是沒忘了伸手牽上童童,一行人往新房而去。
一路好走,寶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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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0-27 00:04:10 |只看該作者
【68章】大婚 - 02

  天色已近黃昏,漢成王府大開宴席,拜堂時的小小插曲,很快便被人忘了。

  夏侯墨炎與晚清成親,是現指了漢成王府的一處院落,名古宛。

  古宛是漢成王府最別緻的一座院子,裡面設計的古色古香,亭台樓閣,每一處都浸透著一種古老的質樸,淅淅細雨打在那飛檐之上,好聽之極,數只鳥雀撲簌撲簌的在細雨中飛遠了,雕梁玉棟的畫廊中,不時的穿過眉清目秀的婢女,一時看到新人走過來,紛紛拜了下去。

  “見過世子爺,世子妃。

  夏侯墨炎卻不理會,晚清是不好開口,蘇嫉嫉便代了他們出聲:“都各自去做事吧。”

  “是,嬤嬤。”

  那些僕婦下人各自散去,臨離去的時,不禁好奇的拿眼瞄那蓋頭下的人,紅艷艷的看不清神容,聽說這位世子妃,不但未婚生子,還是楚京的第一才女,這究竟是什麼樣的人啊?

  蘇嬤嬤和回雪把晚清送進古宛最華麗的一個房間,這是夏侯墨炎與晚清的新房。

  新房內,到處是大紅的色彩,床上鋪著鮮艷的百子條褥,鴛鴦枕,還有花生桂子等物事,房間的一側,擺了一張圓形的桌子,桌子上此時擺滿了各式的點心,還有交杯酒。

  蘇嬤嫉領著幾名嫉嫉,朝晚清一福身子:“世子妃,奴婢等井,告退了。

  “嗯,有勞蘇嬤嬤了。”

  晚清淡淡的開口,對於這位老太妃跟前的嬤嬤,她很有好感。

  那蘇嬤嬤點首,領人走出去,喚了門外的四個僕婦叮嚀著:“待會兒小心侍候著。”

  “是,蘇嬤嬤。”

  恭敬的聲音響過之後,腳步聲遠去。

  蘇媽嬤等人走了,房間裡晚清坐在床上,童童和夏侯墨炎站在晚清的面前,回雪喜兒等婢站在門前,不讓任何人進來打攪到小姐和世子爺的,誰知道那夏侯墨炎並不急著為晚清揭蓋頭,而是笑眯眯的望向童童:“童童,我們去玩兒吧。”

  他一開口,房間內的人都愣住了,尤其是晚清,挑了一下眉,心裡暗念,至少要揭開她的蓋頭吧,這位爺可真能整啊。

  童童的聲音響了起來:“墨炎,你要陪我娘親。”

  回雪和喜兒,福兒一聽,松了一口氣,瞧瞧她們小公子都知道這個禮兒,怎麼這夏侯墨炎便不知道這個,果然是個傻子。

  童童說完,那夏候墨炎卻並不贊同,笑著開口:“我母妃說了,這揭蓋頭要等到天黑才可以揭,你看現在天色還未晚呢,我們先去玩一會兒,待會兒來給娘子揭蓋頭,你看怎麼樣?”

  回雪和喜兒福兒一聽,趕緊跪下來:“世子爺,這萬萬不可。”

  誰知道回雪等人的話剛落,便有一道聲音響起來。

  “這是誰啊,世子爺說的話竟然也敢發駁,當真是放肆。”

  話落,從門外走進來數道身影,四婢四婦人,站了滿滿一屋子,那為首的人穿了一身的綠裳羅衣,高挑艷麗,冷冷的瞪回雪等人一眼,便走到晚清的面前福身:“世子妃,請見諒,這王府內,王爺都不會大聲對我們世子爺說話,所以這位姐姐越規了。”

  晚清一聽冷笑,好啊,沒想到剛進門便被人擺了一道下馬威,這丫鬟如此放肆,不知道是誰?不過現在她蓋著蓋頭,自然不好詢問,便望向回雪,淡淡的開口:“回雪,還不向世子爺道謙,世子爺說了天黑揭蓋頭,就天黑揭蓋頭。”

  “是,小姐。”

  回雪瞪了那綠衣丫鬟一眼,望向夏候墨炎,緩緩開口:“世子爺,奴婢錯了,下次謹記了。”

  夏侯墨炎見沒人阻止他了,又伸出手拉童童:“童童,走嘛走嘛,你不想看到小狼長多大了嗎?快走吧。”

  這一次他也不管童童願不願意,直接伸手抱了童童便走。

  回雪忍不住叫起來:“小公子?”

  誰知道她一開口,那綠裳丫鬟走過來阻止她的動作,慢騰騰的開口:”今兒是世子爺與世子妃大婚,新房之內大聲嚷什麼?”

  說完不再看回雪,指示身後的兩個丫鬟,兩個婦人:“你們留下來好生侍候世子爺和世子妃。”

  “是,玉蓮姐姐。”

  原來這說話的女婢叫玉蓮,玉蓮高傲得意,就好像是古宛這邊的主子一般,吩咐完事情,又領著另外一名丫鬟與兩個婦人,走到晚清面前,恭順的開口:“世子妃,奴婢等人先行告退了。”

  “嗯,去吧。”

  晚清臉色很冷,不過卻沒有發作,她剛來漢成王府,究竟什麼情況還不知道,所以小不忍則亂大謀,還是忍忍吧。

  玉蓮領著人退了下去,剩下的兩婢兩婦人守在房間裡,和回雪等人各站一邊,好似中間是分界線般,各執一邊的楚河江山,誰也不說話。

  夜晚慢慢的來臨了,房間裡的紅燭跳動著熾熱的火焰,晚清坐在床上。蓋著紅蓋頭,都快要睡著了,心裡早怒罵了好幾次夏侯墨炎,這傻子死去哪裡了?

  正在這時,門外有說話聲響起來:“小公子,你回來了,世子爺呢?”

  這說話的人是晚清帶過來的人花鋤,童童一聽花鋤的話,臉色黯了下來,滿臉的不高興,嘟起了嘴巴。

  剛才他與爹爹回來的時候,忽然遇到一個長得很妖的女人,拉著爹爹說話兒,說有好玩的東西給爹爹玩,爹爹便派人送他回來了,自己與那個女人走了。

  童童越想越不高興,那女人是誰啊?為什麼要拉爹爹啊,若是娘親知道會不會生氣呢?想到這,童童便趕緊的捂住嘴巴搖頭。

  “我和爹爹跑散了,所以不知道他去哪兒了?”

  “啊,世子爺也真是的,怎麼能由著小公子一個人跑呢?小公子是不是餓了?”

  “嗯,我不餓,先前爹爹帶我去吃好吃的了。”

  童童說完走了進來,一直走到晚清的面前,看到娘親的頭上還蓋著紅蓋布,雖說這個東西要爹爹才可以揭下來,可是他被那個女人拉走了,娘親怎麼辦?童童小臉蛋上滿是焦急,晚清見兒子沒說話,忙伸出手拉了他的小手。

  “童童,怎麼了?”

  “娘親,童童幫你揭掉頭上這個吧。”

  晚清還沒說話,房間內一直候著的兩個婦人趕緊阻止了:“萬萬不可,小公子,這蓋頭要世子爺揭呢?”

  “可是?”童童咬起了嘴脣兒,誰知道爹爹什麼時候回來啊,娘親蓋著這個一定很難受啊,他看了很心疼。

  晚清知道兒子是心疼自個兒,早伸手撈了他入懷,然後笑著開口:“娘親沒事,童童別擔心。”

  除了脖子酸一點,氣悶一點,心裡難以平衡一點,其它的真沒什麼,真沒什麼,晚清自我安慰,不過摟著兒子,心便安寧了下來。

  只是時間越來越晚,夏候墨炎依然沒有回來,兒子竟然在她的懷裡睡著了,晚清吩咐回雪:“讓花鋤進來,把童童抱下去睡覺。”

  “是,小姐。”

  回雪走出去喚了花鋤進來,抱了童童下去休息。

  等到兒子被抱走了,晚清深呼吸,她真的受夠了,那個傻子不揭蓋頭是嗎?難道她自己不會揭嗎?想到這,手一伸便掀了蓋頭,房間裡,那兩個婦人與兩個丫鬟叫了起來:“世子妃萬萬不可,這要世子爺揭。”

  晚清抬眸,嫵媚妍麗的面容上,脣角擒著笑意,可是那一雙深邃的眼瞳中,是深不可測的凌寒冷芒,懾人的射向那兩個婦人與兩個丫鬟,沉聲開口:“出去。”

  “世子妃?”

  那四個人明顯的感覺到吃力,沒想到世子妃竟然是如此冷冽威儀的一個人,光是那個眼神,便好似高高在上的神,令人不敢褻瀆。

  “是,奴婢等告退。”

  四人乖乖的退了出去,回雪看到她們走了出去,再想到夏候墨炎到現在還不見人影,連小姐的蓋頭都不揭,這傻子真是令人受不了,當初不是很想娶小姐嗎?這會子怎麼又搞出這一出?

  回雪想不透,喜兒等的臉色都難看至極,走到晚清面前,不忍心的叫了一聲:“小姐。”

  “幹什麼?那臉色苦成那樣,來,幫我把頭上的鳳釵拆了,太重了,我脖子都酸死了?”

  這鳳釵是很有分量的,平時沒戴過多少首飾的她,戴了這麼長的時間,脖子能不酸嗎?一想到這個,心裡便惱恨起夏候墨炎,想想又平靜了,那夏侯墨炎是個傻子,自己明明知道的,現在還怪他什麼,她總不能要求他與常人一般吧。

  回雪走過去幫助晚清拆掉了頭上的鳳釵,晚清站起身活動了一下筋骨,全身都要僵硬了,舒展了一下,便招呼著回雪喜兒等人坐下來吃點東西。

  “過來吃點東西吧,你們也一天沒有吃東西了。”

  “小姐吃吧,奴婢們不餓。”

  回雪和喜兒福兒沉聲開口,她們先前看了那氣勢洶洶的玉蓮,不想給小姐添麻煩了,所以還是忍忍吧。

  晚清眉一挑,斜睨向三個丫鬟,知道她們在想什麼,冷哼:“吃點吧,別有的沒的想那麼多了。”

  回雪見小姐生氣,趕緊走過去,一時間,房內的幾人也不理會別人,只管吃點心,填飽了肚子要緊,晚清不但吃點心,還倒了一杯美酒品嘗著。

  裡面的人正吃得歡,外面卻有說話聲傳進來,興奮異常。

  “你們知道世子爺為什麼不回來?”

  “怎麼回事?怎麼回事?”

  探聽八卦的精神,熱切無比,聲音不由得高漲了起來,那意思分明是要房內的人聽見的。

  其實就算她們說得很小聲,晚清與回雪也會聽到,因為她們有很高的內力修為,何況她們還刻意說得如此大聲。

  回雪與喜兒等人停住了動作,有兩人直接走到門前去了。

  晚清卻不加理會,依舊是慢條斯的吃著東西,然後喝小酒兒。

  門外聲音傳進來。

  “世子爺現在在青蕪院瓊姨娘的房間裡呢?你們知道嗎?兩個人好激烈,瓊姨娘興奮的叫聲,聽說走過廊下的人都聽到了,好羞人啊。”

  “呵呵,沒想到世子爺竟然如此英勇。”這是婦人的感嘆聲,必竟走過來人,說話有些露骨,小丫頭們一下子不出聲了,不過很快又響起了說話聲。

  “今兒個可是世子爺的洞房花燭夜,你說世子爺為什麼不過來,連世子妃的頭蓋都不揭?”

  另一道聲音鄙夷不屑的響起來:“別看世子爺腦子不好,可也是極挑的,腌臢了的東西可不會碰。”

  這刻薄的話一完,外面便是一陣嬉笑聲,然後有人懶洋洋的開口:“既然世子爺不過來,人家也不需要我們,這大冷天的我們還是去吃點東西吧,王府裡大家正熱鬧著呢,只有我們在這遭罪受。”

  說著陸續走遠了,房間裡,死一樣的寂靜,喜兒和福兒從門邊走過來,回雪也站了起來,三人臉色都相當的難看,擔心的望著自家的主子,只見晚清從頭到尾都沒說什麼,雖然眼神冷寒,卻沒有發作。

  回雪再也忍不住,轉身便要往外走,氣憤的開口:“我去找世子爺,他是什麼意思?”

  晚清冷冽如霜的聲音響起來:“回來。”

  這一聲既冷又寒,帶著不容抗拒的命令,回雪只得轉回來,站在晚清的面前,替自家的小姐心疼著,本來小姐這樣一個如花似玉的人,嫁給一個傻子,就夠委屈的了,誰知道這傻子,竟然還做出如此羞辱小姐的事來。

  “這大晚上的一進門便鬧笑話嗎?他不回來就不回來,有什麼大不了的,我嫁進來的時候,便知道他是一個傻子,難不成我們能和一個傻子計較,好了,我也吃飽了,伺候我睡覺吧。”

  “小姐?”

  三婢同對心疼的開口,不過不再說什麼,安靜的走過去侍候小姐寬衣洗盥,收拾好了,扶她上床休息,折騰了一天,晚清是真的累了,也累得理會夏侯墨炎所作出來的事,雖然心裡不舒服,不過卻沒有怪夏侯墨炎,誰讓他腦子不好呢?

  房間裡,紅艷艷的色彩,預示著吉詳喜慶,可是此刻卻格外的凄冷單薄。

  暗夜中,小雨淅淋淋的下著,迷濛中,燈籠輕輕的搖晃著。

  前面的大廳內光斛交錯,直熱鬧了半夜方散。

  青蕪院,是夏侯墨炎納的兩個小妾的居住地,這個地方夏侯墨炎是從來沒有來過的,就是兩個小妾,也是漢成王做主納了的,一個是宋側妃的遠房表妹宋瓊枝,一個是姬夫人的姨表妹蘇灩灩,這兩人都是自願進漢成王府的,先前漢成王見夏候墨炎對女人不上心,所以便給他納了兩個妾,想攏攏他的心,誰知道他竟然不理不睬,好像不知道似的。

  今晚本是夏侯墨炎大婚,那宋瓊枝想想不甘心,便領著兩個丫鬟在王府內閒逛,誰知道竟意外的碰上世子爺,她只不過試探的說有好玩的東西,世子爺竟然真的跟她回青蕪院了。

  本來宋瓊枝挺高興的,可是現在她一點高興不起來了。

  房間裡,燈火輕輕的爆跳著,一眨一眨的。

  一人悠閑的端坐在桌邊,一手執壺,一手端著酒盎品酒,雋美的五官上,雙頰微紅,深邃幽暗的眼瞳中是濃郁的光芒,脣角勾出瀲瀲的笑意,輕易便看出他的心情極好。

  而房間一側的地上,此時一個嫵媚嬌艷的女子,正在做俯臥撐,昏黃的燈光下,可見她滿臉的汗珠子,一滴滴的滴到地板上,氣息不均,嬌喘吟吟,忍不住的哀求起來。

  “爺,妾身不行了,妾身不行了,爺饒過妾身吧。”

  “不是找爺玩遊戲嗎?繼續繼續。”

  夏侯墨炎笑嘻嘻的開口,聲音綿軟甜濃,不過那眼神卻很冷,瞪著宋瓊枝,宋瓊枝哪裡敢停下來,別看這世子爺是傻子,她呆在漢成王府有一年多了,知道這主子惡起來,絕對不好惹,所以只得撐著往下做,一邊做一邊流眼淚,苦不堪言,早知道她就不去招惹這個主子了,太可惡了,做了一會兒又受不了的叫起來。

  “爺,妾身是真的受不了了,爺,讓妾身息會兒再做吧。”

  夏侯墨炎冷瞪一眼,陰沉沉的開口:“這種事能停嗎?你敢給小爺停下試試。”

  說完站起了身,打了一個哈欠,往房間一側的榻上走去,便當著宋瓊枝的面脫鞋上榻,一拉薄褥蓋上睡覺了,也不理會那繼續做著俯臥撐著宋瓊枝。

  房間裡的人正受著煎熬,外面的人卻不知內裡的情況,聽著宋瓊枝的嬌喘吟吟的哀求之聲,很多丫鬟臉都紅了,腦海里胡思亂想起來,不少人暗自嘀咕,她們世子爺的精力真旺神啊,折騰了這麼長時間,估計那瓊姨娘被折騰得不輕,不過這可是好事兒啊,表示她受寵啊,各人各想法。

  不過夏侯墨炎夜宿青蕪院,寵愛宋瓊枝的事,卻在整座王府傳開了。

  第二天早上,晚清起得比較早,因為今早要敬新婦茶,童童也早早的起來了,小傢伙臉色有些難看,昨晚的事明顯給他造成了困擾。

  下了一夜的雨停了,窗明幾淨,滿院清潤蔥郁。

  古宛內,早起的下人開始各處清掃,一邊打掃一邊議論,聽說昨兒個晚上世子爺夜宿在瓊姨娘那邊,不知道世子妃會如何的發怒,各人如此想著,便不時的拿眼瞄向那新房。

  房間裡,晚清拉著兒子的手,小傢伙似乎很傷心。

  “童童,怎麼了?”

  “娘親,她們說爹爹沒回來,還說,還說?”

  童童大大的眼睛裡布著傷心,咬著小脣兒,想到娘親心裡一定很難過,他便很生氣很生氣,想找人發火兒。

  晚清一聽兒子酸澀澀的話,便知道他心疼自己了,其實她倒是無所謂的,一來在沒嫁進漢成王府前,她便知道這夏候墨炎腦子不好,這種狀況早想過了,二來,她還不愛這個男人,所以雖然有些不舒服,倒也不是那麼的難過。

  “童童,你忘了爹爹是什麼樣的人了?他又不是故意這樣做的,所以你別生他的氣好嗎?娘親也沒有生他的氣。”

  “娘親?”

  童童睜大眼睛,長睫眨動了一下,還有淚珠兒沾染在上面,似乎不太相信娘親沒有生氣,他都好生氣好生氣了,娘親怎麼會不生氣呢,還讓他不生氣。

  “童童,娘親真的沒有生氣,娘親是不會騙你的。”

  晚清正說著話,門簾響了一下,只見從外面走進來三個僕婦,都穿得體面,應該是二等的僕婦,一走進來,便恭敬的一福身子:“見過世子妃。”

  晚清對於這些人還不太熟悉,點頭:“嗯,有什麼事嗎?”

  “奴婢等是來帶世子妃過前面敬新婦茶的,請問世子妃準備好了嗎?”

  “嗯,好,“晚清點頭,站起身拉著兒子的手:”童童,我們一起過去。”

  “好,童童陪娘親一起去。”

  小傢伙挺起了胸脯,跟著晚清的身後一起往外走。

  那三個僕婦仔細的打量著晚清,見世子妃並沒有生氣或者發怒,心底不由得感概,世子妃真是一個大度的人,聽說昨晚洞房花燭夜,世子爺沒回來,大家各個都在猜測,這世子妃不知道如何發脾氣呢,誰知道她竟然什麼都沒說,好像沒事人似的。

  三個僕婦在前面帶路,晚清牽著兒子,領著回雪和喜兒等婢跟在後面,一路走出古宛。

  古宛內,下人們皆詫異的望著那優雅隨意的女子,似乎什麼事也沒發生一般。

  不由得大奇,這世子妃當真不是一般人,這樣的勢態不是一般人做得出來的,再看她舉止優雅大方,一顰一笑動人至極,完全沒有半點的傷心。

  古宛的畫廊下,站著幾個體面眉清目秀的丫鬟,圍著一個艷麗高挑的女子。

  “玉蓮姐姐,你說世子妃竟然一點都不生氣,昨兒晚上我們可是大聲說了的?”

  其中一個丫鬟百般不解,她們故意說給世子妃聽了,本來人人以為今兒個要見到一個潑婦了,或看見到一個憔悴不堪的女人,誰知道竟然什麼都沒有,世子妃看上去別提多好了,神情氣爽,明顯是睡了一夜好覺。

  “哼,傳聞世子妃是楚京的第一才女,想來她的心智肯定是一等一的,你說就算她生氣會讓我們看出來嗎?算了,大家各自散了去做事吧,別讓人抓住把柄了。”
一路好走,寶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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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0-27 00:04:41 |只看該作者
第069章

  廊下這說話的人正是被指派過來侍候世子妃的玉蓮,別看她只安一個丫鬟,可是極有野心,平素很聰明,所以才會被指派過來。

  玉蓮一開口,那圍在她身邊的丫鬟,便各自散了開去做事,好像她說的話是聖旨一般。

  下了一夜的雨,天顯得格外的明亮,一塵不染,漢成王府各處的景致也清新透徹,晚清等一行人走在長廊中,七轉八彎的一路往前面走來,廊外不時看到下人詫異的目光。

  晚清卻懶得理會,她知道別人在想什麼,而她自然不能阻止別人的想法。

  抄手遊廊中,迎面看到一些下人,皆恭敬的行禮:“見過世子妃。”

  晚清點頭,她可以清晰的看到這些人眼中的幸災樂禍,還有一閃而逝的看好戲意味。

  這漢成王府的人果然比她們上官府的下人更精明一些,她們明明是幸災樂禍,滿臉的看好戲,可偏偏能裝出很恭敬的樣子,讓人挑不出一絲兒的刺來,這是上官府下人做不到的,連小小的下人都如此的厲害,可見這漢成王府的各位主子是多麼的高深莫測,她倒要會會這些人了,既然暫時住在這裡,就要圖個安身立命。

  一眾人繞過七轉八彎的長廊,出了後院,過亭越橋的走了半個時辰,方到了漢成王府的正廳,這正廳正是昨日晚清與夏候墨炎拜堂的地方,此時門外候著數十名僕婦與丫鬟,鴉雀無聲。

  等到她們走過來,恭敬的一福身:”見過世子妃。”

  晚清淡淡的開口:“起來吧。”

  這些下人中,有一個嫋娜纖柔的丫鬟走出來,一福身子:“世子妃等一下,容奴婢進去稟報一聲。”

  晚清沒說什麼,那丫鬟走了進去稟報。

  門前,童童緊握著娘親的手,給予娘親力量,晚清一感覺到他的意思,便望著他笑起來,兒子真的很聰明,雖然人小,心卻玲瓏:“兒子,沒事。”

  “嗯,”童童點頭,心裡對新任的爹爹更多了一些抱怨,暗暗的想著,早知道這樣,就不讓娘親嫁給他了,連武功都不會,他和娘親都想保護他來的,可是沒想到他竟然欺負自己的娘親,以後童童不要跟他玩了。

  這時候進去稟報的丫鬟走了出來,恭敬的開口:“世子妃請跟奴婢進來。”

  “是,”晚清領著回雪還有兒子走進去,喜兒和福兒留在門外,連先前領晚清過來的三個僕婦也留在門外。

  正廳裡,安靜無聲,上首最正中的位置上端坐著一家之主漢成王,漢成王五官溫潤,眉目暖人,與明郡王夏候墨軒有些想像,不過卻因為發福,微徵有些胖了,但這些並不影響他的威儀,舉手投足自有一股皇家的儀範。

  漢成王的身邊端坐著的是漢成王妃,一臉的詳和,神態間有些淡漠,好似不食人間煙火的菩薩,手中還撚著一串佛珠,不時的上下滾動著。

  下首兩邊,分別坐著三個女人,這三個女人,有兩個晚清是認得的,一人是宋側妃,允郡王夏候墨昀的娘親,一人是姬夫人,明郡王夏候墨軒的娘親,另外還坐著一個女人,恐怕也是漢成王的妾侍。

  晚清微有些意外,本來以為只需向漢成王和漢成王妃敬茶,沒想到竟然連宋側妃等都在,這應該是金夏國的體制,聽說王爺可以娶一妃兩側妃,兩夫人,那麼堂上的這些女人都是有冊子的,所以才會坐在這裡吧,想著便不動聲色領著兒子給各位長輩先請了安。

  正廳內,眾人望著晚清,昨兒晚上的事他們已知道了,所以此刻看到晚清如此的安靜行禮,不卑不亢,神容淡淡,端莊而周全,不由得意

  漢成王心頭浮起欣慰,這媳婦確實不錯,可惜墨炎這個小混蛋,竟然整出這種事來。

  廳堂內已有僕婦擺了軟墊,又有丫鬟端了茶過來,晚清放開兒子的手,走過去跪下來,沉穩的端起來奉到漢成王的面前,輕輕的開口:“父王請用茶。”

  “嗯,好,”漢成王倒是沒有為難晚清,相反的認為這媳婦很懂事,不懂事的是自家的孩子。

  漢成王飲了一口茶,把茶盎放在身邊的案幾上,掉頭望向一側的漢成王妃,漢成王妃是個吃齋念佛的,自然更不會為難晚清了,等到晚清奉上茶水,她難得和善的笑笑:“好孩子,難為你了。”

  “沒事。”

  晚清懂事的笑著開口,漢成王妃眼底滿是欣慰。

  正廳內,敬茶儀式繼續進行,晚清起身,走到一側準備向宋側妃等幾位長輩敬茶,人還未跪下,便看到從門外闖進來的夏候墨炎,笑眯眯的滿臉光彩,一屁股走到旁邊坐了下來,笑望著廳堂內的人:“這是在幹什麼呢,幹什麼呢?”

  他一出現,漢成王臉色便冷了,這傢伙明明想娶人家,怎麼好好的昨兒個晚上竟然跑到青蕪院去了,若是一般人昨天鬧開了,他漢成王府即不丟臉,幸好這媳婦兒懂事,不聲不響的,就是現在也沒有說半句的怨言,想到這,漢成王忍不住責備。

  “夏候墨炎,瞧瞧你幹了什麼好事?”

  夏候墨炎狹長的眉一挑,一臉的不明所以,好看的丹鳳眼裡布著狐疑,望著漢成王:“父王,我沒犯錯。”

  “哼,”

  漢成王冷哼,知道自己就是和兒子說不清楚,他腦子不好,你與他理不清這其中的道理,不過仍然臉色難看。

  站在宋側妃面前的晚清,忍不住開口為夏候墨炎說話。

  “父王,你別怪他,他也不是有意的。”

  漢成王一聽晚清的話,點了一下頭:“看看,看看,以後你再做出過份的事,看我不收拾你。”

  “父王,人家倒底犯了什麼錯?”

  夏候墨炎委屈的嘟嚷,勾起了唇,似乎相當的傷心。

  一旁的宋側妃笑著開口:“王爺別生氣了,是瓊枝不識時務,妾身回頭定要教導她規矩。”

  宋側妃一開口,漢成王不再說話了,晚清冷眼望著這宋側妃,明著是攬事,事實上卻是把事實再次擺了出來,這個宋側妃果然厲害,她早就知道了,不過照現在看,漢成王妃是個吃齋念佛的,定然不管事,那麼王府裡的事恐怕是這個宋側妃把持著,看來她以後要小心些了。

  大廳內安靜下來了,晚清便又跪下給宋側妃敬茶,宋側妃臉上有一些愧刁疚,接了晚清的茶喝了一口,拉著她的手,給她賠起了不是:“世子妃千萬別惱,那瓊枝是我的侄女兒,昨兒個太不懂事了,竟然趕在世子爺大婚的時候做出這等的事,以後世子妃多教導她規矩兒。”

  晚清心知肚明,這宋側妃絕對是故意的。

  不但是晚清心知肚明,就連漢成王也知道,所以面上一沉冷聲:“好了,說那些子幹什麼?”

  宋側妃見王爺發怒了,一對不敢再多說什麼,唇角陰暗的笑意,眼神中一閃而逝的冷芒。

  晚清又給姬夫人奉茶,這姬夫人一看到晚清,不由得氣從心底冒出來,上次就是因為這個女人,她才會被世子爺從樓上拖下來,結果成了楚京的笑話兒,當初她讓她進漢成王府,她不進,現在不是照樣進來了,一想到這,姬夫人暗咬牙,皮笑肉不笑的接過晚清手中的茶,卻適時的打翻了,一時那熱茶全數倒到了晚清的手上。

  姬夫人立刻一臉的愧疚:“世子妃,這茶太燙了,一時手滑,你別生氣。”

  晚清忍住手上的燒燙感,咬牙沉聲開口:“沒事,姬夫人別放在心上。”

  她說完便又從旁邊丫鬟的託盤上端出一杯茶,奉到姬夫人的手中,姬夫人臉上笑意盈盈,伸手接了茶過去,喝了一口,總算心裡舒坦了一些,晚清接下來又奉了一杯茶給最後一位夫人,這敬茶儀式總算結束了。

  誰知道她剛起身,那夏候墨炎又叫了起來:“娘子,再倒茶我吃。”

  他從頭到尾,笑意盈盈的望著廳堂內的一切,此刻竟然叫了起來,晚清沒有拒絕,轉身便走到一邊,從丫鬟的手中端了一杯茶親自奉到夏候墨炎的面前,淡淡的開口。

  “世子爺,請喝茶。”

  說完退後一步,不再看夏候墨炎,她不怪夏候墨炎,因為他腦子不好,但不代表對於這樣的他,她還能像從前一般當他是弟弟。

  夏候墨炎伸手端起桌上的茶,眼睛瞄到了晚清紅腫的手,心一時有些不是滋味,眼瞳中一閃而過的暗芒,本來想摔杯子找碴子的動作終於止住了。

  大廳內,童童望瞭望別人,又望瞭望夏候墨炎,再也忍不住跑到晚清的面前,拉起娘親的手:“娘親,你疼不疼?娘親,我們不在這裡了,這些人好討厭,好討厭,童童不喜歡她們,我們回家去吧,不要再在這裡了。”

  童童說著便哭了,很傷心,從前他們母子在一起的時候,是很快樂的,沒想到娘親嫁了,這些人竟然欺負娘親,他不應該要爹爹的,都是他不好。

  晚清沒想到兒子竟哭得如此的傷心,忙蹲下身子哄他:“好了,娘親沒事,童童別難過。”

  童童一哭,端坐在一側的夏候墨炎坐不住了,忙起身走到童童的面前:“童童,爹爹帶你去玩兒?”

  誰知道夏候墨炎一開口,童童便像個小刺蝟似的叫了起來。

  “你是誰爹爹啊?從現在開始,我不認識你,你不是我爹爹,不是我好哥們,欺負我娘親的人,是壞蛋,以後童童再也不會理你了。”

  他說完偎在晚清的懷裡哭著,那夏候墨炎一時僵住了,晚清淡淡的開口:“世子爺別生氣,他是小孩子。”

  一時間,廳上的人面面相覷,只有童童傷心的哭聲,其中還夾雜著嗚咽,娘親,我們走吧,不待在這裡了,一群壞蛋。

  這下連漢成王都被罵了,不過都是大人,總不好跟小孩子計較。

  晚清哄好了兒子,站起身望著廳堂內的人,笑著開口:“晚清該去給太奶奶請安了。”

  漢成王一聽點頭,抬首便瞪了夏候墨炎一眼:“現在陪你娘子去太奶奶那請安。”

  “是,父王。”

  夏候墨炎安靜的應聲,看到童童哭,童童罵他是壞蛋,他心裡真的不好受,可是很多事他該如何與童童說呢?

  晚清等人退了出去,門外自有僕婦領他們去太妃娘娘住的西紗院。

  長廊中,一行人浩浩蕩蕩的往後走去,前面一大一小的兩個人不時的說著話,童童此刻已不哭了,不過仍然氣憤難平的開口:“娘親,我們回家去吧,這裡的人童童一個都不喜歡。”

  他一個小孩子家的並不知道,嫁都嫁了,怎麼好回家去呢?但是,回不回上官府是次要的,晚清主要是怕澹台文灝帶走兒子,所以她只想保住兒子,現在開始,她要修練玄力,如果她的玄力修為提升上去,就不怕澹台文灝找麻煩了,到時候別說漢成王府,就是皇宮,她也不會多待一刻。

  想著便笑著開口:“童童,既然娘親嫁了,就該待在這裡,娘親沒事,也沒人欺負娘親。”

  “可是?”

  童童的眼睛盯著晚清紅腫的手,這話相當的沒有說服力,如果那些人沒欺負娘親,娘親手上的傷哪來的。

  晚清還沒開口,身後跟著的回雪和喜兒等人皆眼眶紅了起來,回雪更是心疼的開口:“小姐,我們回去上藥吧,回頭再去給太妃娘娘請安。”

  童童點頭,晚清卻搖頭,沉聲:“胡說。”

  今日是新婦第一天,她暫時忍著點,不過從明天開始,誰若是再欺她?晚清的唇角勾出冷笑,不再說話,眾人一路往太妃娘娘的西紗院而去。

  西紗院門前,蘇嫉嫉領著幾個僕婦迎在門前,一看到晚清等人過來,忙忙的上來請安。

  “見過世子爺,世子妃!。”

  “嗯,蘇嬤嬤請起。”

  蘇嬤毋笑著起身,一眼便看到童童紅著眼睛,立刻伸手拉了童童,奇怪的追問:“誰惹到了小公子啊,告訴嬤嬤?”

  童童對於蘇嬤嬤還是比較喜歡的,因為他先前來過西紗院,這蘇嬤嬤對他很好,所以他嘟起了嘴巴,傷心的開口:“他們欺負娘親,童童很難過。”

  童童說完,還伸手拉住晚清受傷的手,指給蘇嬤嬤看,蘇媽嬤一看,臉色便變了,忙沉聲開口:“世子妃,這是怎麼回事?誰這麼大膽啊?”

  晚清不想把事情鬧大,趕緊笑著開口:“沒事,是今兒個敬茶的時候,姬夫人滑手了,所以才會燙到,嬤嬤別放在心上。”

  晚清一說完,蘇惶嬤便知道怎麼回事了,不由得面容微沉,不過都是主子們的事,容不得她一個奴才說話,趕緊拉了晚清的手往裡去:“走,走,進去上點藥吧。”

  一行人往裡走去,直奔老太妃的暖閣。

  太妃娘娘一看晚清所受的傷,便臉色難看,趕緊命了蘇嬤嬤幫晚清上了藥,包紮了起來,方安下心來。

  一時想起昨兒的事,便責備起夏候墨炎來。

  “墨炎,昨兒晚上你怎麼回事?真是太糊塗了。”

  沒想到昨天晚上的事,連太妃娘娘都驚動了,晚清本來是無所謂的,但聽到人人提起,此刻倒是十分的不自在,一言不發的垂首,兒子緊握著她的手,母子二人坐在太妃的身邊,那夏候墨炎坐在另一邊,聽太妃娘娘的訓斥

  太妃娘娘訓了幾句,詢問:“晚清與童童還沒吃早飯吧?蘇玉,傳早飯進來,讓他們吃點,別餓壞了。”

  “是,太妃娘娘。”

  蘇嬤嬤吩咐下去,很快便有人把早飯傳了進來。

  一時間屋子裡安靜無聲,屋外侍候著的丫鬟僕婦更不敢發出一點的聲響,先前太妃娘娘大發雷霆之怒,她們不是不知道,所以誰敢說話啊?

  用完了早飯,一應東西撤下去,老太妃留了晚清說話兒,吩咐蘇嬤嫉把夏候墨炎與童童帶出去玩一會兒。

  其實童童本不願意出去,他只想陪著娘親,不過晚清知道太妃有話要說,便沖著兒子點了一下頭,童童即會不知道娘親這是什麼意思,便隨了回雪的身後走出去。

  廊簷下,童童很有個性的眯著眼睛望天,看也不看一側的夏候墨炎,他現在不想理會某人。

  夏候墨炎滿臉的笑意,邪魅柔軟,輕輕的喚了一聲:“童童?”

  “哼?”

  童童回首瞪了他一眼,然後又看天,不理他。

  夏候墨炎又叫了一聲:“童童,你別生氣了?”

  他不希望童童生氣,說實在的,他錯過了多少事,現在只希望他開心一些,一想到自己與童童錯過了,夏候墨炎心中騰騰的怒火再次湧上心頭,不過面對童童的時候,依舊滿臉的笑,他喜歡童童,生氣的是屋子裡的女人,所以有些帳他會與她算,卻不想讓童童不開心。

  屋外,一大一小的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話”

  屋子裡,太妃娘娘握著晚清的手,柔聲開口:“晚清,昨兒晚上的事,太奶奶聽說了,你別生墨炎的氣,他只是一個不懂事的,並不知道自己所做的事對別人造成了傷害,太奶奶代他向你道聲歉兒。”

  晚清趕緊搖頭,這事與太妃娘娘有什麼干係,而且她並沒有怪夏候墨炎,他腦子不好,自然不知道做的什麼事?

  “太奶奶,晚清慌恐。”

  晚清欲站起身,太妃娘娘早按住了她的身子:“好了,坐下吧,咱們說會子話,別講究那些虛禮了。”

  “是,太奶奶。”

  晚清笑著應了,陪著太妃在房間內說話兒。

  不知不覺天近晌午了,忽然屋子外面傳來了吵鬧聲,一會兒便又靜了下來,太妃娘娘與晚清詫異的望著外面,這時候,蘇嬤嬤走了進來,身後跟著回雪,兩個人的臉色都有些不好看,太妃娘娘趕緊問:“出什麼事了?”

  “稟太妃娘娘,剛才世子妃娘家帶來的丫鬟過來稟報,說小公子的一隻什麼猴子,被艮寶小公子派人搶走了,所以世子爺與小公子全都走了,奴婢害怕發生什麼事?”

  蘇嬤嬤話音一落,晚清噌的一聲站起來,臉色便難看了,兒子最寶貝的便是昭昭了,現在聽說昭昭被搶了,他不找人拼命就才怪了,心裡一下子著急起來,不是擔心兒子吃虧,她是怕兒子一怒痛打那個什麼艮寶的公子。

  暖閣中,太妃的臉同樣不好看,立刻望向晚清,伸手拍了拍她的手:”你別急,我讓蘇嫉嫉與你一起去冠鳳院看看。”

  “謝太奶奶。”

  晚清一福身子,便心急的往外走去,太妃揮手讓蘇嬤嬤陪晚清一起去冠鳳院看看情況。

  路上,蘇嬤嬤已把那冠鳳院內的情況告訴了晚清,原來冠鳳院仍是允郡王夏候墨的與其妻住的院子,隔壁便是宋側妃住的雙闕院,兩座院子打通了連接在一起。

  允郡王有一妻兩妾,妻是呂丞相的嫡孫女,名呂鳳君,生養了一子夏候艮寶,今年剛剛五歲,與童童正好同歲,因為府上沒有男孫,所以這夏候艮寶從小便受到寵愛,個性囂張,只要是喜歡的東西,必然要弄到手,今兒個不知道從哪裡得的消息,知道童童帶了一隻可愛的小猴子,便領了一幫人進古宛搶那昭昭,古宛內的下人都是漢成王府的人,心知肚明王府內人人寵這位艮寶小公子,所以又怎會出手阻止,所以奶娘和花鋤哪裡是那些僕婦下人的對手,再說昭昭最怕人多,所以十幾個人一圍阻便被搶了去。

  晚清蘇嬤嬤等人一路往冠鳳院而去,那冠鳳院內早亂成了一團。

  因為昭昭一向不喜別人碰觸,所以夏候艮寶一碰到它,便被他抓了好幾下,小手上留下了好幾條的血痕,夏候艮寶別看小小年紀,卻是個刁鑽狠辣的,一看昭昭抓了他的手,便尖著嗓子命令冠鳳院的僕婦下人,把昭昭手腳綁了,吊在大樹上,不時的用鞭子抽起來。

  每抽一下,昭昭便叫起來,其聲極慘。

  童童與夏候墨炎一進冠鳳院,便聽到昭昭的叫聲,看到昭昭被吊在院子的一棵柳樹上,樹下眾星捧月的圍著一個小孩子,那小孩子手已被包紮好了,此時雙手叉腰得意的望著樹上的昭昭,聽到它的叫聲,臉上便浮現出得意的笑容。

  遠遠奔過來的童童小身子陡的爆漲開來,一道黃玄之光籠罩著他,只見他一躍沖到半空,小手一揚,劈開了那一道繩索,抱著昭昭落到地下。

  這突然冒出來的情況,使得樹下的眾人全都呆住了,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待到看清楚,只見一個粉妝玉徹的可愛孩子正一臉傷心的抱著受傷的猴子,一看這畫面,眾人便知道眼前這小孩子是誰了,一定是古宛那邊世子妃帶來的拖油瓶。

  而夏候艮寶回過神來,卻哪裡承認,朝著身後的僕婦叫起來:“快,給我連他一起抓起來,吊到樹上去。”

  他話音一落,那些僕婦卻不敢動,左右張望,這小孩子雖是拖油瓶,不過名義上可是世子爺的孩子,若是打了他,只怕要惹出事來。

  正這樣想著,便聽到一聲怒喝:“誰敢動他?”

  這聲音一響,不用回頭別人也知道是誰?世子爺是也。

  夏候墨炎走過來,一開口,那些丫鬟僕婦更不敢動手,一動不動的呆立在原處,而童童傷心過後,一抬首望向對面的小孩子,眼裡便是嗜血的冷光,轉身一言不發的把昭昭放在奶娘張氏的手中,大家都望著他,不知道他想幹什麼?只見他的小身影陡的沖過去,一把拽住夏候艮寶的小辮子,直捺到地上,對著他的屁股便踢了下去,手腳並用,拳打腳跌,夏候艮寶立刻疼得哭了起來,冠鳳院內的下人害怕起來,便欲上前解救小公子,誰知道夏候墨炎冷冷的怒瞪那些人,陰沉沉的開口。

  “你們上前試試看?看我不廢了你們的手。”

  眾人一時呆住了,誰也不敢上前,不過卻有聰明的人立刻進去稟報夫人,還有側妃娘娘,再打下去只怕艮寶公子就沒命了。

  童童正打得歡,晚清與蘇瑭瑭已趕了過來,忙喝止住兒子:”住手。”

  童童一聽娘親的話,自然住了手,站起身走到娘親的面前,一指奶娘手中的昭昭:“娘親,他快把昭昭打死了。”

  晚清回首望向昭昭,只見昭昭確實被打得不輕,往日活蹦亂跳的傢伙,此刻可憐巴巴的睡在奶娘的懷中,睜著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望著晚清,別看它往常搗蛋,晚清卻是格外喜歡它的,因為有它的陪伴,才會有童童如此活潑開朗的個性,所以對於昭昭,晚清是格外感灝的,而且她知道,昭昭是很有靈性的猴子,它與一個人一般無二。

  “嗯,娘親知道了。”

  晚清點頭,冠鳳院內的僕婦丫鬟,本來以為這世子妃會懲罰這小拖油瓶的,誰知道只聽到她如此說了一句,面上的神情顯示出她很同情那只小猴子,而似乎把她們艮寶小公子忘了。

  眾人正想著,便聽到一迭雜亂的腳步聲傳來,隨之浩浩蕩蕩的一眾人奔了過來,冠鳳院內的下人趕緊的分開,只見奔過來的一群人,為首的正是側妃娘娘,旁邊緊隨著的是艮寶公子的娘親君夫人,余者盡是隨侍著側妃娘娘和君夫人的帖身僕婦與大丫鬟。

  君夫人一出現,便花容失色,發了瘋似的奔到小小的夏候艮寶身邊,一把抱起兒子,只見兒子臉上是傷,手上是傷,不時的哎呀哎呀的叫喚著,眼淚叭撻叭撻的流下來:“娘親,我疼,他為了一個猴子竟然打我。”

  呂鳳君抱起自己的兒子陡的站起身,冷冷的眼神直射向對面的晚清,晚清抬頭望著她,仔細的打量了一遍,這呂鳳君長得倒是溫婉可人,眉清目秀,生了兒子,更添嫵媚,不過此刻兇狠的樣子,似乎要和她拼命。

  呂鳳君身側的隨侍大丫鬟則直接的一手叉腰一手怒指著候侍艮寶公子的僕婦丫鬟:”你們都是死人啊,艮寶公子被人打成這樣也不知道護著,今日所有在場的人全都自行去領十板子。”

  那丫鬟說完便望向呂鳳君:“夫人,小公子受傷了,還是快點給他醫治吧。”

  呂鳳君望著對面的晚清,緊摟著兒子,冷冷的開口:“世子妃,這事你一定要給我一個交待?”

  晚清神色從容,淡淡的開口:“一交待?什麼交待?”

  她說話的口氣似平一點不知道兒子惹了事,相反的一臉莫名其妙。

  這下冠鳳院內的所有人都望著這位世子妃,暗自想著,這世子妃腦子不好嗎?她兒子可是惹事了,好不好?打了王府裡最寶貝的艮寶公子,這艮寶公子可不比別人,他是漢成王府正統的血脈,可比不得她帶過來的拖油瓶。

  晚清話落,那跟在呂鳳君身邊的大丫鬟最先反應過來,踱了兩步,一臉不可思議的開口:“世子妃,不是奴婢挑你的理,你的兒子可是打了我們艮寶公子,你自然要給我們君夫人一個交待。”

  這丫鬟說完,站在她身後的呂鳳君狠狠的開口:”是,雖然你嫁給我們世子爺了,可是你別忘了你兒子是個什麼身份,只不過是一個拖油瓶罷了,竟然膽敢在王府內無法無天。”

  呂鳳君一說完,晚清眼瞳一冷,臉色陡的一沉,便待好好教訓這個女人,竟然膽敢說他的兒子,她就算露出自己有身手的事,也不會容了別人欺負她的兒子。

  誰知道不待晚清動手,便見旁邊沖出來一道身影,直撲向呂鳳君的面前,啪的一巴掌甩了出去。

  呂鳳君抱著夏候艮寶,根本沒防奮有人對她出手,身子一陣搖晃,差點沒栽到地上去,只見那張眉清目秀的臉頰上,五個清晰紅腫的指印浮現了出來,眼冒金星,火辣辣的疼痛,唇角竟然被扇出了血來,等到她清楚自己當著眾人的面被打了,直接氣哭了,望向那打她的人,自然是漢成王府的世子爺夏候墨炎。

  只見夏候墨炎雋美的五官上布著憤怒,眼瞳中騰騰的冒火,咬牙切齒的開口:“小爺我一貫不打女人,今兒個就打你了,竟然膽敢污辱小爺的兒子,記著,今兒個小爺告訴你們了,小爺的兒子才是這漢成王府正經的主子,你們算個什麼東西,膽敢指手劃腳的,信不信我打得你們一個個滿地找牙。

  夏候墨炎發過了狠,然後一掉首命令身後蘇嬤嬤帶過來的幾個僕婦:”來,給我把這賤婢拖下去打,三十板子,少一下試試,竟然膽敢指手劃腳的,你算個什麼東西,敢挑我兒子的刺。”

  那丫鬟一聽,臉色都嚇綠了,撲通一聲跪下來,哀求起來:“夫人救救我,救救我。”

  蘇嫉嫉知道世子爺發起狠來,若是不依了他,只怕會鬧得越來越大,所以一揮手命令身後的僕婦:“沒聽到世子爺的話嗎?給我把這丫頭拖下去狠狠的教訓一頓,主子們的事,一個賤婢竟然膽敢指手劃腳的。”

  西紗院內的僕婦立刻一湧而上,拽起那丫鬟便往外走去,那丫鬟見夫人救不了自個兒,便朝那從頭到尾沒說話的宋側妃叫了起來:“側妃娘娘,求求奴婢啊,求求奴婢啊”

  可惜宋側妃從頭到尾沒說話,本來她是想讓呂鳳君出頭狠狠的教訓上官晚清一頓,誰知道卻惹到了這位世子爺,要想在這傻子眼前討好,那是不可能的,這宋側妃走了出來,望向呂鳳君:“還不下去給艮寶治傷,小孩子家的打架,也值得你說話。”

  那呂鳳君牙一咬牙,捂著自己的一張臉,抱著艮寶轉身跑走了,今兒個的事,她真的不甘心,不但兒子被打,自己還被當眾甩了一記耳光,這一切她一定要從上官晚清身上討回來。

  呂鳳君一走,侍候她和艮寶公子的一眾僕婦緊隨著而去,柳樹下的人一下子減少了,宋側妃領著人走過來,先安撫夏候墨炎:“世子爺莫要生氣了,女人家的不懂事,這孩子既然是世子妃帶過來的,當然是漢成王府正經的主子。”

  “嗯,知道就好,從此後,若是讓我知道這漢成王府裡有一人膽敢說他的閒話,膽敢欺負他的話,我一定會打得他哭爹哭狼,讓他後悔生出來。”

  夏候墨炎發著狠,他可不允許任何人傷害到他的兒子。

  他的話一落,身遭的那些下人全都縮了一下脖子,心驚膽顫,這位爺可不是好惹的主。

  宋側妃臉色微暗,笑著開口:“那是,那是。”

  雖然她掌管著漢成王府內的家事,可終究是側妃身份,別說她,就是王爺也是拿這位世子爺沒辦法的,她就是不懂,王爺為何百般遷就他,不准任何人惹到他。

  夏候墨炎臉色總算好看了,不再說什麼,宋側妃松了一口氣,蘇嬤嬤見眼前沒什麼事了,便準備離開,臨離去時,淡淡的望了一眼宋側妃:“側妃娘娘以後可要好好管教管教艮寶。”

  “是,嬤嬤。”

  蘇嫉嫉是太妃跟前的人,宋側妃自然不好得罪,不過心裡卻恨得快滴血了,這時候晚清走過來,抬眸望向宋側妃,她的眼瞳深邃幽暗,讓人看不真切她在想什麼,只見她慢慢的開口。

  “宋側妃,艮寶公子真該好好教育了,一個五歲的孩子怎麼能那麼殘忍呢?即便是一隻猴子也是一條性命,而且搶別人的東西,說明教養真的有問題。”

  她說完優雅的轉身牽了兒子的手往外走去,回雪和喜兒等人跟隨著一路往外走去。

  童童臨離去時,回首望了一眼夏候墨炎,那亮晶晶的眼睛裡多了什麼東西,本來他是決心不理會爹爹的,可是剛才看到他護著他,他覺得自己好感動啊,所以他決定原諒他了,不過一定要與他說清楚,以後不准欺負他的娘親。

  夏候墨炎看著童童的眼神,唇角不自覺的勾出笑意來,一眾人出了冠鳳院,回古宛去了。

  冠鳳院的樹下,宋側妃氣得狠狠的跺腳,咬牙切齒的在心裡怒駡上官晚清,這個女人太厲害了,生了個小野種也厲害,她還真是小瞧了她了。

  蘇嫉嫉回了西紗院,把在冠鳳院內發生的情況稟報給老太妃,老太妃不但沒責怪上官晚清與童童,反而對她們母子大加讚賞,童童的善良之心,還有晚清的臨危不亂風範,果然當得漢成王府的世子妃,老太妃贊了一回,想起一件事,立刻吩咐蘇嬤嬤。

  “等臻兒回來,讓他立刻來見我,既然墨炎喜歡那個孩子,認了他做兒子,以後他就是漢成王府的孩子,我要給他改姓,入皇室的宗祠。”

  “太妃娘娘,只怕王爺?”

  蘇嬤嬤是怕王爺不肯,所以才會如此說,不過她一開口,太妃娘娘便阻止她了,她笑著開口:“你放心吧,臻兒會同意的。”

  “嗯,那就好,其實童童的這孩子真的很不一般,娘娘你不知道,他打起人來的狠勁,完全不似在我們眼前的乖順呢,而且身手不錯呢。”

  太妃一聽立刻來了興趣,讓蘇嫉嫉把現場的情況說一遍,兩個人在房間裡嘀嘀咕咕的說得熱鬧極了,早把艮寶公子挨打的事忘了。

  古宛。

  晚清和兒子一回來,便吩咐兒子去給昭昭治傷,童童點頭,領著奶娘等下去了。

  那夏候墨炎也緊跟著他們的身後出去了,晚清望著那欣長的身影,不知道如何說心中的感概,雖然他給自己造成了難堪,但先前在冠鳳院內對兒子的愛惜,還有對眾人說的那番話,真的讓她感動,六年來,她一直想找一個真心疼惜童童,不嫌戾他的人,沒想到現在竟然是墨炎,給予了兒子這樣的疼愛

  回雪見小姐望著夏候墨炎的背影,走上前一步:“小姐,世子爺真是疼愛小公子。”

  “嗯。”

  晚清點頭,不再說什麼,歪靠在榻上休息一會兒,對於眼下漢成王府的狀況,她已多少有些瞭解,真的是龍潭虎穴啊,若不是為避開瘩台文灝,她真想立刻便離開這裡,現在看來,她要儘快修練玄力,若是她的玄力修為達到藍玄階級,她就不怕澹台文灝的為難,有能力保護兒子了。

  晚清一邊想著一邊問回雪。

  “回雪,你說青玄之級若再想往上升,怎麼就這麼難呢?有沒有什麼辦法能儘快修練達到藍玄階級?”

  回雪想了一下,走到晚清的面前,沉著的開口。

  “一是得到神藥師提煉的神丹便可以快速提升玄力,二走到碧海雲天去,聽說那個異境充滿了靈氣,只要在那個地方修練,玄力提升相當的迅速,三是傳聞碧海雲天裡有四把寶劍,鎮守著上古的四頭神獸,青龍白虎,朱雀玄武,只要得到其中任何一把寶劍,都會使玄力大盛。”

  回雪說完,晚清盯著她,有氣無力的開口。

  “你說的恐怕都是杜撰來的,有誰到過碧海雲天不成?至於神藥師,根本是聞所未聞,可是為何這澹台文灝便是藍玄之級,莫非他曾服過神丹,還走到過碧海雲天?所以必然還有別的辦法可以修練藍玄之級。”

  晚清說完,回雪不再說話,她知道的便是這些了,還是小時候夫人與她說的,當時是說給她們兩個人聽的,只是小姐似乎忘了。

  房間內安靜下來,門外喜兒走了進來,一福身子。

  “小姐,有人過來稟報,說青蕪院那邊的瓊姨娘與灩姨娘過來給小姐見禮了。”

  喜兒說完小心的望著自家的主子,生怕小姐傷心難過。

  不過晚清只是略挑了一下眉,再沒有別的動作,淡淡的開口:“帶她們去花廳候著吧。”

  “是,“喜兒松了一口氣退出去,不過臉色終究有些不好看,吩咐來稟報的丫鬟把兩位姨娘帶到廳堂去。

  回雪望著晚清,喚了一聲:“小姐?”

  晚清已站了起來:“沒事,去見見吧。”

  兩個人便出了房間,領著喜兒和福兒等人,順著長廊一路往前面的廳堂而來,一路上,廊外走過的下人,不時的小聲的嘀咕著,等到晚清望過去,卻又不說話了,趕緊的分開各自去做事。

  今兒個在冠鳳院那邊發生的情況,古宛這邊的僕婦與丫鬟都聽說了,所以對這位世子妃多了一些忌撣,不像先前那般無所顧忌。。

  古宛的正廳門外,此時立了幾個丫鬟,正懶散的說著話兒,一聽到腳步聲,忙回應過來,恭敬的開口:“見過世子妃。”

  “嗯。”晚清點頭,對於這些人根本懶得理會,不過就在剛剛她有了打算,既然以後要在古宛生活,她就絕不允許有人如此放肆。

  華麗的正廳裡,此時端坐著兩個嬌媚的女子,哪一個都是千嬌百媚的,這夏候墨炎倒是個有豔福的人,明明是一個腦子不好的,倒娶了一妻二妾,可謂享盡齊人之福?

  廳堂內,二女一見走進來的晚清,趕緊的起身,恭敬的開口:“奴婢等過來給世子妃請安了。”

  “嗯,坐下吧。”

  晚清點頭,自己走到正中的位置上坐下來。

  只見那二女,一人坐下來,另一人站著,局促不安的開口:“奴婢該死,昨兒個晚上奴婢讓世子爺過來的,可是世子爺不理,請世子妃責罰?”

  那女子說完,一臉惶恐,撲通一聲跪下來,請求晚清的責罰。

  晚清淡淡的笑,心內不得不承認,這漢成王府內,人人都堪比猴精,這說話的人大概就是宋瓊枝吧,做出這等的姿態,若是她再懲罰她,只怕便落得個善妒的,為了一個墨炎,傳出這種事來,只怕自己的臉越發的丟大了。

  “你起來吧,侍奉世子爺是你們的責任,有什麼錯,只要世子爺高興就好。”

  晚清大度的開口,倒使得下首的宋瓊枝一愣,旁邊坐著的蘇灩灩也一愣,這世子妃真的如此大度嗎?

  宋瓊枝起身坐下來,二女面面相覷,對於這位世子妃,還真是摸不著底細,昨兒個晚上發生那樣的事,明明是自己的洞房花燭夜,新郎官卻在別的女人那裡,是別人早鬧翻了天,可是她卻像不知道似的,究竟是太高深莫測了,還是嫌厭世子爺?

  晚清卻已無心理會這二女,伸手端了手邊的茶盎,一邊喝茶一邊淡淡的開口:“兩位姨娘回去吧,以後盡心服侍著世子爺就行,不用來古宛這邊請安了,我是個喜靜的。”

  “是,世子妃。”

  宋瓊枝與蘇灩灩起身,本來她們做好了讓這個女人發脾氣,讓她出醜的打算,可惜人家根本泰山壓頂不動聲色,倒叫她們不知如何做了,只得起身告安退了出去,領著各自的丫鬟回青蕪院去。

  廳堂內,晚清吩咐下去:“立刻把古宛這邊的所有丫鬟僕婦召集到門外。

  “是,小姐。”

  回雪知道小姐不想再退步,只要她想動手,就沒人欺得了她,想著走出去,吩咐門外的丫鬟,讓古宛這邊所有的下人全都到集合到門外,世子妃要見見大家。

  廳堂內晚清依舊在喝茶,門外下人已陸續的奔了過來,只不過很吵雜,不時的說著話,議論紛紛的,不知道這世子妃想做什麼,有人不安,有人不屑,總之很混亂。

  等到所有人都到了,回雪走了進來稟報:“小姐,都過來了。”

  “嗯。”晚清點頭,慢悠悠的起身,領了三婢走出去,站在門前的石臺上,望著下首,下面一時沒了一點的聲音,全都望著這位世子妃,不知道世子妃想做什麼?

  晚清淡淡的開口:“古宛這邊誰是管事的?”

  她話音一落,一眾僕婦中最前面一個穿戴休面的女子走了出來,神態有些微的傲氣,徵福了一下身子:“稟世子妃,奴婢惠娘,是古宛這邊的管事。

  “喔,“晚清點頭,瞄了一眼這惠娘,雖然徐娘半老,不過卻風韻猶存,體格自帶一股風流輕佻,這人怕不是省心的,心下暗記了,並沒有訓斥她,只淡淡的詢問。

  “這古宛一共有多少僕婦丫鬟婆子?”

  惠娘一見晚清神色從容淡定,言行舉止不比王府內的任何一個主子差,相反的她卻比別人多了一股高深莫測,明明滿臉笑容的說著話,可是卻讓人覺得心頭一顫,不敢打一絲的馬虎眼兒。

  “稟世子妃,僕婦八人,四人掌管廚房,四人掌管各處的器物,丫鬟八人,四人侍候主子們,四人各處跑腿,廚子四人,單做古宛這邊的吃食,婆子八人,四人打掃各處,四人守夜,兩人一輪,加上奴婢,古宛內共有二十九個奴婢。”

  惠娘沉穩的稟報完,所有人都望著上官晚清,不知道這世子妃會如何裁度,心中暗自猜測著。

  晚清望向下首,掃視了一圈:“哪八個僕婦?”

  八個穿著頗體面的婦人走出來,一並排的站好,不敢有似毫的大意,等候著世子妃的幣‘話,晚清卻不是為了幣‘話,只淡淡的開口:“四人掌管廚房,四人掌管各處的器物,掌管廚房的負責吃食,若是有誰出了事,你們的腦袋就別想要了,掌管器物的,若是短一伴少一伴的,你們就賣了自個兒也要賠出來。”

  一句話完,八個僕婦臉色蒼白,一句話也不敢說,心裡立刻提了心,知道這世子妃是個狠角色,難怪在冠鳳院那邊,連君夫人都沒討得了好,不敢有一句反駁的,趕緊應聲:“奴婢遵命。”

  這八個人退下去,剩餘的人人人小心,不敢有絲暈的糊弄大意之態:,

  “八個丫鬟呢?”

  八個丫鬟走出來,一溜兒的站好,為首的正是先前領著人在大婚時進晚清房間,教訓回雪的丫頭,雖然心裡警惕,不過姿態仍然很高傲,晚清掃了一眼,直接的拿眼看她,一聲不吭,玉蓮終於吃受不住的低下了頭。

  晚清抬眸淡淡的出聲:“玉蓮從哪裡來的還送回哪裡去?”

  此言一出,八個丫鬟全部抬起頭來一臉的驚恐,玉蓮的眼睛裡更是難以置信,這世子妃竟然想攆她,她可是王妃身邊的一等丫鬟,而且她進這古宛可是有私心的,宋側妃說了,只要她做好自己的事,以後會讓允郡王收了她,現在她若出去,還有什麼,一想到這,玉蓮尖銳的叫起來:“世子妃,你不能這麼做,我是王妃身邊的人。”

  “母妃身邊的人怎麼了?不合我意的,自然可以送回去,讓你照舊伺候母妃,不是很好嗎?”

  “惠娘,聽到了嗎?”

  “奴婢聽到了。”惠娘哪裡敢多說一句,這世子妃擺明瞭是不好惹的,好漢不吃眼前虧,她可不想惹出事兒來,玉蓮這丫頭也是活該,誰讓她挑頭兒了。

  晚清不理會那臉色難看的玉蓮,吩咐另外的七個丫鬟:“下剩的,侍候主子若是不盡心的,跑腿出差錯的,到時候一併受罰。”

  “是。”七人小心的應聲,退出去

  “廚房內的四個廚子,若是菜食有問題,查出是誰做的,直接打死償命。”

  四個女廚子一個字也不敢說,只有點頭的份。

  後面的八個粗使婆子,不待晚清叫,便自動自發的走過來,規矩的站好。

  “你們八個,打掃各處的,務必要把份內的事做好,守夜的不准隨便放一個人進來,若走出了交錯,各人一併受著。”

  “是,奴婢們知道了。”
一路好走,寶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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