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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臻善] 驕寵 《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天使長(十級)

懇辭勳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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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1-5 17:28:40 |只看該作者
340 小性子

    池玲瓏看起來嬌不勝衣的,有種荏苒易推到的風流,可身體卻很好,不管是之前在忠勇侯府時,還是後來被秦承嗣“綁架”,進了秦王府,她的身體一直很康泰,鮮少生病,便連些無傷大雅的風寒,也很少惹。

    也因此,不病是不病,病起來卻很不容易好。

    哪怕孫無極算是比太醫院原判更高明的大夫,孫琉璃也算是最稱職的藥童,可有這麼兩位大神鎮壓著,池玲瓏這麼一個小風寒,愣是讓她骨子裡的沈痾都爆發出來,如此,一個風寒拖了一天半的時間了,還讓病人一直怏怏的沒有精神,病情也絲毫沒有好轉。

    秦承嗣看著瞬間坐直身子,看著他滿眼放光的池玲瓏,心中愛憐無論如何也壓不住,泉水一樣汩汩冒出來。

    他多想如往常一樣,快步上前,將她攬在懷裡,好一番親吻安撫,可一想到就是這麼個不省心的東西,一個看不住,就要惹出是非來,秦承嗣也是又愛又恨,即想好好打一頓屁股,讓她長個記性,可每次看見她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毫不掩飾歡喜、眷戀、依賴、愛慕的眼神看著他,秦承嗣心裡有再多的計較,再如何想給她一頓排頭吃,那念頭頂多了也就是在腦海中停留三秒鐘,想要實施,卻是無論如何也下不去手。

    就如現在,明明說著他不該讓劭兒陪同他進內室的話,她的眼睛卻直勾勾的盯著自己看,那眼神滿是控訴和委屈,仔細看來,卻又好似在無意識的朝他放電,秦承嗣懷抱著兒子。正往前走,腳步卻不由的頓下來。

    他頗有些頭疼的撫額,如此不省心的王妃。真不知道他上輩子是做了什麼孽。

    可這個負擔,卻又甜蜜的讓他渾身發顫。一點都不捨的甩開。

    真是作孽。

    秦承嗣抱著兒子走進內室,兩天來,小勺子終於衝破窗戶,闖過了內室前的落地罩,走到母親身邊,現在興奮的恨不能手舞足蹈。

    他小胳膊都舉高起來了,扯著小奶嗓子,還咯咯笑著。一邊也還往池玲瓏那邊探身過去,“娘,抱抱,抱,娘……”

    小傢伙相極了秦承嗣的眼睛中,黑漆漆的,亮晶晶的,看見池玲瓏,就好似狗狗看見了肉骨頭,滿是掩飾不住的喜歡和渴盼。

    如同秦承嗣總是受不住她的撒嬌癡纏一樣。池玲瓏對兒子也絲毫沒有抵抗力。

    明明現在她正病著,不好抱兒子,方才她也還義正言辭的指責秦承嗣。不該把兒子抱進內室,可現在兒子已經進來了,還到了她跟前,還讓她抱抱……

    池玲瓏一顆心恨不能揉成一汪水,她現在哪裡還顧及得了其他啊,卻是一伸手,迫不及待的將兒子抱緊懷裡,抱的緊緊的,“小勺子”“乖兒子”“好寶貝”叫不停。無論如何也不願意撒手。

    母子兩順利會師,不僅池玲瓏興奮的難以抑制。好似渾身的病都去了大半,神采煥發的小臉染上暈紅。就連之前還愛哭包一樣,哭的小臉皺巴的小勺子,現在也眉開眼笑的,彎著翹翹的風眼,又成了一個嬌憨可人的福娃娃。

    母子兩好生親暱在一塊兒,小勺子環著母親的脖子,嘟起小嘴巴,就要和母親玩親親。

    池玲瓏可不敢讓兒子和自己來個嘴對嘴,不說現在自己還病著,生恐過了病氣給小兒就大事不好了,就說秦承嗣在一旁虎視眈眈的瞅著她,池玲瓏也斷不敢再抽風似的,讓他兒子親吻獨屬於他的領地。

    ——池玲瓏發誓,她自己咬著兒子的小嘴兒玩,絕對是無意為之。

    可偏就那麼一回,她行事出格了,偏又湊巧,那事兒被秦承嗣看了個正著。

    如此,秦承嗣當晚把她折騰到第二日天明,直到將她渾身都烙滿他的印跡,標示出了所有權,才心滿意足的起身去上朝。

    至於池玲瓏,她可長記性了,之後也斷然不敢欺侮他兒子。

    池玲瓏和小兒玩的歡快,秦承嗣走到床榻旁坐下,將母子兩人護在裡邊。

    七月見那一大一小兩個主子人身安全有保證了,也鬆了一直扶在池玲瓏身後的手,匆匆行禮過後,就出了內室。

    內室中只剩下一家三口,池玲瓏和小兒玩鬧的渾身都出汗了,才又想起旁邊坐著的秦承嗣來。

    “我今天乖乖吃藥了,都沒讓表姐餵,一大碗,我全喝完了。”池玲瓏晃著秦承嗣的大手,撒著嬌說道。

    一生病,身體軟弱,心裡也難受,她總是忍不住想要人都慣著寵著自己,尤其希望秦承嗣能無原則無底線的縱著她、哄著她,一直陪著她,最好連外出時間都全部留給她,都讓她順心如意了,這才算好。

    秦承嗣聽她那囔囔的帶著鼻音,嗓子也嘶啞的很,偏還不忘撒嬌邀功,只覺得哭笑不得。

    可就是這麼個小東西,他一隻手就可以輕輕鬆鬆的扼斷她的脖子,可她只是這麼紅著眼圈,扁著嘴巴,向他撒嬌,他已經一敗塗地,只想給她最好的、滿足她所有的要求,情到深處,他的身份地位,不能給他帶來任何優越感和高高在上的感覺,他勢弱而卑微的,在這個小女人面前,就如同深愛自己妻子的男子一般。

    如此愛嬌的妻子,因為他的寵愛縱膩,越活越回去,尋回了她早在幼年時該有的肆無忌憚、為所欲為,歡快無憂;他是成功的,成功的養出她的小性子,只有自己一個人能受的住的小性子,只在自己面前展露的小性子……

    小勺子在內室中,由父母親陪著玩了片刻遊戲後,雖然還是戀戀不捨離去,在得到母親的一個親吻,父親摸頭安慰後,終於還是心滿意足的出去尋找小叔叔魏釋錦玩耍去了。

    室內只餘下小夫妻兩個,秦承嗣這才探身過來,動作輕巧的將池玲瓏抱在懷裡,一垂首,性感的薄唇準確無誤的擒住她略有些蒼白的嘴唇。

    “唔,我還病著,病著……病氣……”池玲瓏擔心自己過病氣給秦承嗣,她話說的結結巴巴的,意思表達不清楚,雙手握成拳頭,抵在秦承嗣胸前,想把他隔開,秦承嗣卻好似她肚裡的蛔蟲一樣,知曉了她想說什麼,他悶笑著,將她摟的更緊了些。

    “我不介意。”他道,語氣低沉嘶啞,帶著滿滿的磁性,性感的一塌糊塗,聽的池玲瓏心都醉了。

    迷迷糊糊中,便被他鑽了空子,靈巧的舌一下竄進她口腔,逮住她的小舌便狠狠的糾纏起來。

    兩人在唇齒之中交換著口水,池玲瓏感覺著他攻城略地般的強勢進攻,他掃過她的牙齦、齒根,吮吸著她的舌,吻越來越深,簡直要到了她的嗓子眼兒。

    池玲瓏心慌意亂,呼吸不順暢,讓她整張小臉都開始猛的漲紅了。

    不由微微似痛苦似愉悅的嗚嗚咽咽出聲,用力拍打秦承嗣的胸膛,讓那人快些放開她,她可不想成為第一個因為親吻窒息的王妃,那太丟人了,因這名留青史,她才不要。

    秦承嗣如她所願放開了她,此時她面色漲紅,雙眼含情,眸中一汪揉碎了的泉水,奪目生輝的讓秦承嗣看的心神又動搖起來,忍不住再次以吻封她的口,眷戀的,柔柔的,一下下在上邊舔舐起來。

    他好笑道:“真沒出息。”

    池玲瓏怒,伸手在背後拍他,“我生病了。”平時才不會這麼沒出息。

    秦承嗣被她逗笑了,他悶悶笑出聲,小聲愉悅而爽朗,堅硬溫暖的胸膛因之開始上下起伏起來,緊貼著她身體的肌肉賁張,那完美又性感的線條,誘惑的她,讓她忍不住伸手去親自描摹。

    “別惹火。”秦承嗣的身體在瞬間變得緊繃,不由出聲警告她。

    他對這小東西最沒有抵抗力,若她果真現在還不老實,他真會毫不憐惜她現在正難受的緊,一不做二不休,要了她。

    “身體很舒服麼?”察覺到懷中那人,在他話落音後,不僅沒停下手中動作,反倒更加得寸進尺,秦承嗣呼吸粗重起來,說話的語氣都變得危險了。

    池玲瓏小獸般的直覺還是很管用的,她撩撥秦承嗣只是一時心癢,想看他出醜,可沒想把自己也搭進去;好容易現在染病,她名正言順的得了休息時間,才不要在生病的日子,還被秦承嗣拉著造人。

    那人做那事兒做不膩,且越來越得心應手,她體力不足,招架不住他,現在迫切需要休養生息。

    果然,被秦承嗣一威脅,池玲瓏正順著那人的脊背往下滑的手,果斷頓住了。

    秦承嗣見她這麼聽話,好笑出聲,噙著她的耳朵,就沒好氣的罵了一句,“沒良心的小東西。”

    他還真想著讓她繼續下去呢,可惜……

    秦承嗣心下嘆息,良久之後,安撫住身體內的躁動,才又滿是心疼的,廝磨著她的面頰,說著,“這幾日好好養身子,若是可能,今年除夕宮裡晚宴,你且不要過去,我抱著劭兒去,你看可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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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1-5 17:28:55 |只看該作者
341 私心

    不讓她去參加除夕宮宴,這是為什麼?

    池玲瓏瞪大眼睛,滿是詫異的看著秦承嗣,求解答。

    她不覺得秦承嗣是嫌她丟人礙眼了,才讓她避而不參加宮宴的。

    雖說那人人帶著笑面虎面具、一人笑的比一人假的宴席,她本也不稀罕參加,甚至打心底里還嫌棄的很,但是,除夕宮宴是一年裡頭,大魏最頂級的朝臣勳貴和貴婦貴女的,集合和亮相場所,那宴會等級高的沒譜了,且還重要的簡直無法言喻,連太后和皇帝屆時都要露面,她心裡抵觸不想參加是一回事兒,可身處這個圈子,依她現在的身份地位,不參加真的行麼?

    身為大魏唯一一個異性王妃,她的身份高貴顯赫。

    嫁了個位高權重的男人,連帶她的一舉一動都被大魏所有所有的權貴緊盯著,同樣的,她的一舉一動也都耐人尋味的很。

    若是自己不去參加那除夕宮宴,指定晚宴過去,大家散場各回各家,與此同時,有關她失寵的流言蜚語,亦或者深厭太后給秦王府塞人、心懷不滿,因而故意不參加宮宴,行事太過張揚跋扈,大逆不道,實乃妒婦中的妒婦,各種惡意揣測,怕是就鬧得滿天飛了。

    她喜歡低調,很不喜歡站在風口浪尖,更不想成為眾人茶餘飯後的談資,因而,哪怕除夕宮宴上全是妖魔鬼怪,她也是必定要出席的。

    且夫妻間的事,哪有全靠著一人的經營就能夠長長久久的?

    秦承嗣想將她好好的護在羽翼下,不讓她被風吹雨打,想讓她後半輩子都安樂無憂,可身為她的妻子,她也心疼他。 。

    她才不想因為自己的“任性妄為”。讓他難做人,讓秦王府百年威名,因為她而被人質疑。甚至被有心人利用,趁機墨黑秦王府。那不是她想要的。

    勿以善小而不為,勿以“惡”小而為之,這道理她懂得。

    池玲瓏就抬起頭,很委屈的問秦承嗣,“為何不讓我參加除夕宮宴?我身體很快就好了。表姐方才還告訴我,說只要我老老實實吃藥,到大後天就可以痊癒了,我身體恢復的很快。不會耽擱除夕晚宴的。”

    “再說了,大魏身子弱的王妃有好幾個,可我也沒見她們身子弱的連除夕宮宴都不露面啊?人家哪怕抱病,都要趁除夕宮宴的機會,在太后面前討巧賣乖,刷存在感和好感度呢,我又沒那麼虛弱,且身子骨也好的很,你說,你憑什麼不讓我參加宮宴?”

    “難道說你真是嫌棄我了。嫌我丟人了,就不想我露面了?唔,秦承嗣你真可惡。”

    秦承嗣無語的看著懷中小人兒。好一番打做念唱,三言兩語就他扣了一頂“預謀不軌”的帽子,心裡無語至極,卻更想發笑。

    這麼一個活寶,嘴巴不饒人,不過,怎麼他就這麼稀罕呢?不由把人摟的更緊了些。

    秦承嗣性感的嘴角忍不住上翹,面上的笑容柔軟而真切,明媚的有些不真實。卻又絢爛的簡直可以閃瞎人的眼。

    池玲瓏撒嬌耍賴鬧了一通,得不到秦承嗣的認可。就從他懷裡探出腦袋來,要看秦承嗣現在在做什麼。

    是不是在出神。剛才沒聽見她說的話?

    不妨抬眸就看見這麼一副,俊美男子風眸微彎,眸中含著濃濃的縱膩和愛憐之色,正深深的看著她的畫面,池玲瓏眸子大睜,心跳當是時就亂的一塌糊塗了。

    直到秦承嗣纏綿溫熱的呼吸,再次噴灑在她頸側,他低沉爽朗的笑聲,將她震醒,得知自己方才竟然看美男看痴了,池玲瓏“啊嗚”一聲怪叫出來,將毛茸茸的腦袋,就往秦承嗣懷中埋了埋,覺得自己簡直沒出息極了。

    “唔,不許你笑!”池玲瓏拍著秦承嗣的肩膀,好幾下還不停手。

    這人太可惡了,竟然笑她,虧她是因為看他才看呆的,哼,再笑她,再笑她她就看別人去。

    “阿愚,別惱,我喜歡你看我,我……歡喜都來不及。……阿愚,你以後多看看我。”說的好似池玲瓏平時都沒正眼看過他,他多委屈似地。

    “還說,你還說!”池玲瓏又啊嗚啊嗚怪叫出聲,自己羞愧的都很不能找堆沙子將自己埋起來。

    秦承嗣見懷中的小人兒又炸毛了,嗯,就是炸毛。

    這兩個字眼是他從懷中嬌人兒哪裡學來的,很生僻的一個詞彙,卻形象的讓人一聽就知道是什麼意思,用來形容她,更是讓他忍不住想要伸手摸摸她,就像是摸某個正繃著神經,好似在和他對視的毛茸茸的小動物一樣。

    就如同方才她在他面前說“存在感”和“好感度”一樣,看,這樣“栩栩如生”的兩字“炸毛”,怎不會讓他覺得意外驚奇?

    若是一、兩個,不同於眼下世人口中的詞彙,由她自己說出來且還罷了,太多了,她又越來越習慣在他面前肆無忌憚,時日漸長,他怎麼不會發現這其中的異常?怎麼不會發現,原來,她的王妃還藏著更深的小秘密?

    不過,只要她好就好,他只要她。

    唯恐真把人惹怒了,接下來半天又不搭理自己,秦承嗣轉瞬收起跑遠了的心思,轉而也又笑的無奈而縱容的安撫她道:“好,不說那些,阿愚,我們說正事。”

    正事便是商量,讓池玲瓏此番不去參加除夕宮宴的事情。

    說實在話,秦承嗣不想讓池玲瓏去參加除夕宮宴,的確有私心。

    他的王妃這兩年越長越出挑,以前她還僅只有十四、五歲,甜美清麗中透著幾分青澀的少女,便已有許多勳貴王孫,神思不屬的將視線久久停留在她身上。

    那眼神,痴迷中帶著污糟的淫穢,讓他暴怒的想殺人,他也確實為此攜帶私人恩怨,在官場中或解決、或罷黜、或流放了幾許朝官。

    可這些事情總不好做的太過分太明顯了,他可以處置三、五人,也可以暗殺七、八人,然這樣的人死的太多,真相總免不了被心思敏銳警惕之人猜出來。

    他不想自己的妻子,背一個紅顏禍水的名頭,最後落得紅顏薄命的下場。

    可現在這個,氣質越發清華婉媚,容貌清麗的不可方物,一言一行都魅惑天成,讓他為之深深著迷,為之神魂顛倒的女人,她只是一個或嬌或嗔的眼神過來,他已忍不住情動,連他都受不住她的蠱惑,可想而知那些性好魚色的朝臣勳貴,再次見到絕代佳人一樣的秦王妃,會是怎樣一副場面。

    他受不住她被別的男人的視線姦淫、玷污,一點也受不住,若是可能,他要將她完全藏起來,只給他一個人看。

    可哪怕他是秦承嗣,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王,到底還是有不怕死的,敢用眼神冒犯她。

    他護得住一時,然除夕宮宴上,他不可能一直護在她身邊,不可能時時刻刻震懾宵小,讓那些人不能冒犯她。

    所以,為了他們兩人都好,他的嬌妻在那晚上在府里呆著也挺好。

    左右,他深知,她在哪裡也不開心。

    秦承嗣心思電轉,腦中已經閃過許多念頭。

    他霸道的想要妻子的美只為自己綻放,是這麼想的,也想要這個計劃能夠以完美實施。

    當然,為了事後不被她念叨,他自然也不可能將自己那點小心思暴露給妻子聽。

    嘴唇微抿,秦承嗣也不緊不慢的,將早先就想好的,要勸服池玲瓏打消參加除夕宮宴的理由說出來。

    “你這次風寒來得急,且先再將養幾天。後天你的風寒可痊癒,我和孫無極商量過,他要再給你開幾幅調理脾胃的藥,年後應酬多,你脾胃弱,先吃些藥把脾胃調理好是正經。”

    在池玲瓏的怒目而視和不敢置信中,也又說著,“宮宴上都是冷食,食材色香味全都變了樣。你不能飲酒,不能吃菜,難不成去了就只乾坐著? ”

    乾坐著?那豈不是更惹眼?池玲瓏狠狠瞪一眼秦承嗣,看你說的這都是什麼話。

    秦承嗣面上笑意更濃,也又慢條斯理勸說她道:“再說,因為秀女進京,現在后宮是非事兒多,各個勢力都想往后宮和各皇子府塞人,形勢不容樂觀。為防你被別人陰謀設計陷害了,吃了悶虧,被人抓了把柄,你還是呆在府上和你表兄表姐一道,如何?”

    又笑的黑眸晶亮、深邃迷人、顧盼生輝,語氣曖昧而眷戀的在她耳邊說,“最重要一點,你難道忘了太后?”

    佯作無奈的嘆一口氣,秦承嗣也又很無辜道:“太后不是說了,讓你瞧好了幾位京中的貴女,好上報給她老人家?她老人家說什麼,嗯,好似說,挑你看的中意的,將名字報給她,她老人家好為你做主,挑一個和你眼緣的側妃,兩個庶妃進王府,和你做姐妹,難不成……你已經挑好人了?”

    秦承嗣說著風涼話,語氣中的揶揄和調笑之氣不言而喻。

    他說的玩味,心裡也暗讚太后果真不愧是神助攻,可池玲瓏聽著秦承嗣特意“提醒”她的這件事,卻險些要把肺氣炸了。

    挑人?

    秦承嗣你妄想! !

    哼,讓我給你挑側妃庶妃,嘖,看我給你找幾個母大蟲,讓你再取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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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1-5 17:29:06 |只看該作者
342 沒安好心

    臘月二十七、二十八幾天,秦王府中一切事物都在有條不紊的進行著。

    池玲瓏被卸了職,只能待在致遠齋中安心養病。

    她日子過得閒逸安樂,又有秦承嗣和小兒作陪,心情舒暢;加之又有孫無極和孫琉璃兩個大咖親自坐鎮,之前的風寒在這兩日中,也終於痊癒。

    不過,也正如前幾日秦承嗣和她說的那樣,池玲瓏的風寒是好了,她現在卻每日都要再飲上一碗調理脾胃的湯藥,——誰讓她的脾胃不爭氣,吃點涼的冰的就罷工。

    時間轉眼就到了除夕宮宴那一天。

    這一日下午時分,池玲瓏親自給秦承嗣和小勺子父子兩人收拾打扮,準備讓兩人稍後進宮參加晚宴。

    先是給小兒沐浴更衣,小勺子被母親和父親親自陪著洗白白,在自己的澡盆中簡直要玩瘋了,露出小米粒般的小奶牙,咯咯笑不停且不說,還淘氣的拿著沾了水的小玩具,只往母親和父親身上甩水珠。

    看到母親因為受驚,叫嚷出來,且狼狽躲避的畫面,小勺子高興壞了,神氣的不行,活像是自己做了什麼了不得的大事一樣,絲毫不知道,他這無法無天的作為,簡直讓他父親看的上火。

    秦承嗣眸子都黑了,看著調皮搗蛋的兒子,已經暗黑的開始在心裡計劃,要不要過完年,就把兒子丟給墨甲調教幾天。

    至於池玲瓏,哪怕是臉上身上都被兒子甩上了水珠,過了初時的驚慌之後,回過神來,也只能哭笑不得的,點著笑的眉眼彎彎的兒子的小鼻子。好氣又好笑的說,“真調皮。”

    小勺子以為母親又開始和自己玩好玩的遊戲了,也又笑的更開懷了。那嫩嫩的小嗓子,奶聲奶氣的。聽在池玲瓏耳中,卻讓她由衷的覺得,這怕是世界上最動聽最美妙不過的聲音了。

    池玲瓏看著這麼一個傻兮兮的兒子,欣喜的心都化了,一邊卻也只能摀住臉,嘆息一聲,頗是擔憂的問坐在她身邊小凳子上的秦承嗣,拿著帕子。要給她擦臉上水珠的秦承嗣道:“你說,他這麼個鬧騰的性子,到底是像了誰啊?姜媽媽說,我小時候就很乖巧,好帶的很,大多數時間都不哭不鬧,安安靜靜的,自己一個人睜著眼睛到處看,簡直就是個人見人愛的乖寶寶。聽秦伯說,你小時候也不大愛說話。雖然脾氣大些,大都數時候也都沉默的像個小大人。”

    “你說,咱們兩個小時候都這麼安靜。小勺子這樣,不會是,不會是……”基因突變了吧?

    後邊幾個字兒池玲瓏還沒有說出口,看見秦承嗣嘴角挑起的笑,到嘴的話,也又全部都吞了下去。

    其實有關小勺子到底是不是基因突變,不像她也不像秦承嗣這個問題,早在小勺子還很小很小的時候,池玲瓏就和秦承嗣討論過無數次了。

    可結果也是。兩人談了這麼久,也沒弄出個所以然來;到現在為止。也還是不知道,小勺子這愛哭愛鬧還調皮搗蛋不行的性子。到底是像了誰。

    不過,不管是像了誰,池玲瓏被秦承嗣看了一眼,也再不敢在秦承嗣面前,說他兒子的是非了。

    秦承嗣現在對待小勺子可好的不能再好了,自從小東西叫了他一聲爹後,池玲瓏明顯就感到,後爹自那以後就進化成親爹了。

    以往秦承嗣只是把小勺子當成繼承人樣看重,現在則是,有空沒空就抱著兒子出去晃幾圈。

    回來時,捎帶上許許多多,或是專門買給她打發時間的精緻的小玩意兒,或是給兒子的小玩具。

    再不行就是呆在秦王府,閒來無事親手給兒子做小木劍、小弓箭,甚至小勺子還有一身由父親親自監督兩天多時間,讓工匠給他做出來的小鎧甲,更別說養給兒子的小馬駒,或是五歲後才可玩耍的佩劍等物了。

    ——現今為止,秦承嗣已經將兒子十五歲以前,練習騎射武藝時,可以用到的東西,基本上都準備齊全了,親爹之名,由此可知。

    池玲瓏被秦承嗣看了一眼,話再說不出口,任由眼前身材瘦削頎長的男人坐在旁邊的小矮凳上,給她擦拭完臉上的水珠,池玲瓏回過神來,也只能哭笑不得的嗔怒的看一眼秦承嗣,小聲的咕噥道:“我又沒說錯,我說的都是實話啊。好了好了,這話以後我再不說了還不行麼?只是,也不怪我說,小勺子實在太調皮了麼,他都快滿周歲了,還這麼皮實,長大了可怎麼辦是好啊?”

    這般傷春悲秋,故作扭捏的姿態,不說秦承嗣看著她,深邃幽沉的眸子中,笑意都抑制不住的流露出來了,就是裡邊守著的碧月七月幾個丫頭,耳中聽著她們王妃說著這般不靠譜的話,也著實是醉了。

    小世子才快要滿周歲而已,還是個實實在在的小兒呢。

    這般小一個娃娃,你就指望他穩重內斂乖巧懂事了,就想要他安分守己不哭不鬧,不淘氣不調皮了,您這是在做夢吧?

    幾個丫頭心裡腹誹,面上卻聲色不動,仍舊嚴正以待的守著,話不說一字,心裡卻給王妃和小世子,分別扣了一頂“無理取鬧”和“小可憐”的大帽子。

    有這般不靠譜的一個娘親,幾個丫頭現在已經可以預見,之後小世子悲慘的,被親娘嫌棄欺壓的慘無人道的人生了。

    不說幾個丫頭,現在心裡都在想些什麼,卻說秦承嗣看著眼前的妻兒,卻是笑的無奈又縱容。

    “好了,且莫鬧了,水要涼了,拿毯子來,我抱劭兒出去。”

    池玲瓏聽了秦承嗣這話,感覺伸手去摸兒子小澡盆中的水,那水溫確實涼下來了不少,誰說房裡燒著地龍,熱乎的緊,但是,小兒抵抗力弱,可別受涼感冒了。

    池玲瓏忙不迭的“唉”了兩聲,不等幾個丫鬟行動,已經站起身去拿毛巾去了。

    小勺子見父親要抱自己起來,不樂意了。

    想想方才,讓小東西下水的時候,小傢伙哭的跟水里有怪獸一樣,死死的抱著母親的脖子不鬆手,現在好了,要讓他出水了,小東西也苦惱的,無論如何也不想起。

    最後,哭的淚眼汪汪的小勺子,到底是被父親震懾住了,即便萬般無奈,還是抽抽噎噎,委委屈屈的打著哭嗝,被父親抱了出來。

    夫妻兩個合力先將小勺子收拾好,接下來秦承嗣去沐浴更衣,池玲瓏則和幾個丫頭一起,拿出之前準備為小勺子準備的小項圈、玉佩等物,給他一一佩戴在身上。

    從用過午膳後就開始收拾,直到天將黃昏了,父子兩人才被池玲瓏親自檢查過,滿意的說了“好”。

    日頭西斜,眼見著最後一點落日,也要沉到地平線之下了,天氣也越發森冷了,馬上到了要啟程去皇宮的時間,看著眼前這對身著錦衣,容貌出色,讓人看了第一眼,就再不捨的將自己的目光移開的父子,池玲瓏突然後悔起自己之前被秦承嗣說動,答應他此番宮宴藉由身子不適的藉口,留在王府的事情了。

    同樣的,她也後悔起,為毛她腦抽的要將兒子和她男人都收拾整飭的這麼出色勾人! !

    她男人本就招人,偏偏此番她還不准備進宮,如此,把男人打扮的這麼風華絕代,她這是生怕沒情敵的節奏麼?

    簡直就是腦子裡進水了!

    池玲瓏懊悔不已,抱著眨巴著大眼睛,無意識的朝自己賣萌的兒子,把自己的頭埋在他頸間,水光瀲灩的眸子中,濕漉漉的,委屈死了,也更不捨的撒手兒子的手了。

    她怕自己男人被被的女人覬覦,更怕人有心懷不軌的,看上她兒子,要和她兒子定娃娃親啊。

    秦承嗣好笑的,看著抱在一起的母子兩人,面上泛起濃郁的笑意來,在致遠齋外邊偌大的紅紗燈籠照耀下,他冷峻鋒利的五官線條柔和的好似被暖陽照耀著,天氣雖冷,他身上卻只有暖意。

    “可是還是想去?”秦承嗣搖頭失笑,“若果真想去,現在去換衣物不遲。”

    池玲瓏氣咻咻瞪一眼秦承嗣,小聲的嘀咕他一句,“你沒安好心。”

    可不是沒安​​好心麼。

    早就打好了算盤,讓她這次在家休息,偏現在又來裝好人,他也不嫌棄這話說的太晚了。

    現在這都什麼時辰了,他們做馬車去皇宮,已經算是晚的了;這倒也無妨,左右秦王是重量級人物,哪怕最後出場也無人敢說他是非,他只要能在弘遠帝和太后出場之前,先一步到了舉行宮宴的碧霄殿便可。

    可女人收拾起來本就麻煩,況且這等重要場合,出席的話必定要沐浴更衣,她若果真要去,再進去收拾一番,嘖嘖……怕是等他們一家到了皇宮,除夕宮宴都結束了。

    池玲瓏無力的揮揮手,一邊還上前,將兒子遞到秦承嗣手中,“行了,你們快些走吧,我晚上和表哥表姐一同用膳。哼,不過,你可把兒子給我看好了,進了宮,除了太后,其餘別的女人,堅決不給抱。”

    “另外,你也給我離那些不懷好意的女人遠著些,不然,讓我聽了什麼閒話,我可是要,可是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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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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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3 狗吃了麼

    秦承嗣帶著兒子去參加宮宴,獨留池玲瓏去了玉瀾堂,和表兄表姐一道用晚膳。

    除夕晚宴,本該是團圓宴,可該團圓的人現在都不在身邊,池玲瓏的心情自然稱不上有多好。

    一方便她擔心兒子的安危,生怕宮裡那些如狼似虎的女人,在她兒子要用的吃食和器具上做什麼手腳;另一方面,也擔心別的勳貴世家,會在宮宴上出手,讓秦承嗣和他們的女兒發生點不得不說的事情之類的。

    因為這兩點擔心,池玲瓏整個人都不好了。

    好好的晚宴,精心烹製的菜餚,她卻用的漫不經心,便連回應起孫琉璃和孫無極的話來,也有些磕磕巴巴的,幾次三番,還因為出神,根本沒聽見那兩人說什麼。

    她這廂想著兒子想著男人,陷在自己的思緒中不可自拔,孫琉璃看著她這副沒出息的樣子,可是氣的不行。

    不由就伸出指頭來,狠狠的在她眉心戳了一下,怒其不爭的訓斥道:“早知如此,當初秦承嗣哄你時,你為何要應下來?即便之後應下他不去參加宮宴,你真要想去,不是還能後悔?秦承嗣走之前,你沒大動靜,現在又一副魂不守舍、失魂落魄的模樣,你做給誰看?”

    “好了好了,你且輕著些,沒看阿愚額頭都被你點紅了。”孫無極哭笑不得的拉住火大的妹妹,再看小表妹那張不知所措,還在雲裡霧裡的小模樣,心裡更是忍不住想笑。

    多大點事兒,偏就妹妹能鬧起來。

    孫無極拉住氣的橫豎看池玲瓏都不順眼的孫琉璃,才又笑著和小可憐一樣的表妹說,“好好用膳。且莫再胡思亂想了。即便是你現在想破頭,也不可能插上翅膀飛到皇宮去。多思無異,且安心用膳是正經。”

    池玲瓏聽孫無極這一席話。果真臉唰一下就紅了。

    她頗不好意思的“哦”了一聲,之後果真老老實實用膳。打起精神來和兩人交談,卻是再不敢想秦承嗣和小勺子了。

    孫琉璃本還心裡有氣,不想搭理她,看她弱弱的拉著她的袖子,囔囔的叫著表姐,小眼神無辜的簡直像是剛出生的麋鹿一樣,這樣一個嬌柔可依的表妹,看的孫琉璃心裡直呼受不了。又再大的氣,再不願意理她,被她拉住袖子晃啊晃的,火氣也全都消散了。

    三人歡歡喜喜的用了晚宴,接下來千嬌和百媚兩人手腳麻利的撤了宴席,上了茶水,表兄妹才又品茶,閒聊起來。

    眼看著宮裡落鑰的時間就要到了,池玲瓏心神也再次不屬起來。

    往年在這個時候,宮宴都結束了。各個勳貴和貴婦,也都開始各回各家;秦王府距離宮裡的距離雖然不算近,卻也不算多晚。如此,她再在玉瀾堂待一會兒,回去致遠齋後,就可以見到她男人和兒子了。

    池玲瓏心裡雀躍,面上的表情也顯露無疑。

    她在孫無極和孫琉璃面前是極放鬆的,那兩人又都是人精中的人精,最擅察言觀色,如此,隨便看一眼她面上的表情。便可將她的心理活動,猜的八九不離十。

    孫無極是心裡好笑。卻不多說什麼;孫琉璃則是再次怒其不爭的瞪一眼傻笑不已的表妹,牙齒咬的咯吱咯吱作響。卻也不再訓斥教訓她。

    只是,到底是心疼憐惜這個表妹,又不忍心她這樣一直提心吊膽著,孫琉璃看不過去了,也就又喚了兩聲“阿愚”,​​吸引來池玲瓏的注意力,才又和她說道:“你切莫七想八想了,秦承嗣稍後就回來,你要是急著見人,現在回致遠齋也可。”

    又云淡風輕的說一句,“不過,若是你想要知道這次宮宴裡發生了何事,或是秦承嗣和小勺子的動靜,不妨再在這裡坐會兒。”

    看了眼笑的眉眼如畫的大哥,孫琉璃撇撇嘴,也又說道:“宮裡有咱們的人,大哥和我擔心小勺子,今次也特意又潛了幾個暗衛進去,宮宴一結束,他們就會快速將宮裡的信息都送回來,你且等等,稍後想知道什麼,都可。”

    “果真?”池玲瓏喜形於色,覺得這表姐和表哥派人進皇宮探聽消息什麼的,簡直再可愛不過了。

    她喜上眉梢,一下放下手中的茶盞,隔著方形小几,就一把抓住孫琉璃的手,又撒嬌似的搖晃起來,“表姐你和表哥最好了,你們最好了。”

    “停,停,茶水都撒了。”池玲瓏看見孫琉璃手中端著的茶盞,果真開始往外灑水,且那茶水,還灑在了孫琉璃裙子上幾滴,不好意思的立即撤了手,還心虛似的,俏皮的吐吐舌。

    孫琉璃看她這討饒諂媚的模樣,氣也不是,笑也不是,正想找笑的一臉揶揄的大哥求救,讓他親自出馬,管教管教這越來越沒有規矩的表妹,倏然耳朵一動,聽見些許動靜。

    千嬌邁著小碎步,步子不見多快,卻在幾個呼吸之間,就走到了暖閣中間。

    她直接行禮對孫無極說,“回公子,人到了。”

    孫無極細品著茶,還沒來得及開口,孫琉璃已經站起身,迫不及待道:“人來了,快,讓他進來。”

    轉身也又對池玲瓏說,“來人是哥哥派出的暗衛,這是從宮裡探聽消息回來了。你要不要到屏風後邊避一避?”

    池玲瓏現在是婦人,且現在又是深更半夜,雖說有她和哥哥作陪,可見一個外男,她終究不合適,被人知道了,也肯定要說閒話。

    池玲瓏也想到了這個問題,微一皺眉,便認同了孫琉璃的建議,給孫無極行了個禮,便繞過他,走去他身後的屏風處後去了。

    玉瀾堂中的暖閣不算小,但是,只要不出這間屋子,功力高深的人,都可以清晰的判斷出,這房間中有幾人。

    進來的暗衛既然是從宮裡回來回稟信息的,屬於帶頭人之一,身份和功夫自然都不會弱,因而,察覺到這暖閣中,除了孫無極和孫琉璃這兩位主子外,還有第三人呼吸聲,簡直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不過,那呼吸聲來著兩位主子的身後,自然不是歹人,想到某個可能,暗衛垂著頭,至始至終不抬起。

    恭恭敬敬的將宮裡這一夜的波詭雲譎都回稟過,再得到孫無極的示意後,暗衛也又如來時一樣,無聲無息的消失了。

    那人一走了之,聽了他送來的消息的孫琉璃和池玲瓏,現在的心情可都不怎麼美妙了。

    尤其是池玲瓏,再一聽到,太后竟公然在宮宴上,拉出幾個貴女出來表揚,稱頌了她們賢良淑德,德藝雙馨不算,竟還讓秦承嗣和乾世子出口點評那幾個出來獻藝的貴女,各自表現的怎麼樣。

    如此明顯的配對和拉皮條行為,竟是由現在大魏權勢最高的女人做出來的,太后您一向標榜的體統和底線呢,都被狗吃了麼?

    池玲瓏氣的牙齒打顫,再又一想到,秦承嗣竟也藉由,剛才餵兒子進吃食為由,沒看方才的表演,婉轉的拒絕了太后的拉皮條行為後,才又忍不住笑出聲來。

    還算他有良心,不為女色所動,不然,哼哼,今後一個月他都別想上她的床。

    池玲瓏心裡樂不可支,然再又一想,太后不達目的、誓不罷休,之後竟親自抱了小勺子在她膝上落座,而後又招了兩個“喜歡孩子”的貴女過去,和她說話,讓那兩人陪她的兒子玩樂,心裡的憤恨厭惡,再也難以掩飾的流露出來。

    池玲瓏自詡自己的教養好的很,一般事兒都惹不得她動怒,可她的男人和她的兒子是她現在的底線,她視如生命,誰敢和她搶命,她真不介意出些歹毒的手段,斷了那人的生路。

    池玲瓏氣的胃疼,她坐在座位上,毫無形象的用左手按壓著胃部,一邊還毫無形象的喘著粗氣,若非腦中還清醒著,最後一點理智尤在,池玲瓏當真想破口大罵太后幾句老不休。

    池玲瓏這邊氣的頭髮都要倒豎起來了,那廂孫琉璃見她好不容易稍微平靜下來,這才敢開口勸說。

    孫琉璃說話最是一針見血,她也道:“太后早就想給秦王府塞人,你又不是不知道。早就通知過你的事兒,你現在又氣的什麼?”

    一邊又說著,“你答應了秦承嗣,此番不去參加宮宴,還不是因為早就預知,今夜會有這一遭,怕大家臉上都不好看,才特意避開了?”

    “且別多想了,你也知道,今晚上你不去是最好的,你去了,太后早就計劃好的事情,也不會因忌諱你的面子而改變。你去了,只會鬧得更難看。且想開些,好歹秦承嗣最後不是把人都拒了麼?要我說,你也別管太后要怎樣,只要守好了秦承嗣,你們夫妻同心,誰還真能做你們的主不成?”

    又道:“左右還有我和哥哥給你撐腰呢,你看好了,若秦承嗣果真一心一意對你還好說,他若有一日,真生了那坐享齊人之福的心思,哼,屆時表姐定會給你出氣。”

    嘴中說著勸解池玲瓏的話,孫琉璃的腦海中,卻不由出現,太后要讓乾世子點評那貴女曲子彈得如何的畫面。

    她眉心緊蹙,纖長如玉的十指慢慢握緊,心中的惱怒、欣喜和茫然,無人可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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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4 發脾氣

    夜色濃重,寒冬的晚上本就冷的很,更何況今夜還刮著凜冽的西北風。

    風聲從耳際呼嘯而過,那風還帶著尾哨似地,打在人臉上,活像有刀子在割,讓人皮膚生疼。

    孫琉璃送池玲瓏回致遠齋,走到半路,隱隱約約看到前方拐角處有火光傳來,不由拉住池玲瓏的手停在當場。

    “王妃,是王爺過來了。”六月率先看清了來人,小聲回稟過池玲瓏後,也又恭敬的站在池玲瓏身後,一副守護者的姿態。

    遠處的火光漸漸走近,待看清那身穿王袍,頭戴王冠、一身清冷的男人,果真是秦承嗣後,孫琉璃握了握池玲瓏的手,讓她回神,待她的視線轉向她後,才又一邊將垂在她臉側的碎發別在耳後,一邊也說道:“快回去吧,都來接你了。回去了別鬧小性子,有話好好說,我且先回玉瀾堂了。”

    說完這些話,不待池玲瓏在說些什麼,孫琉璃已經鬆開了她的手,招呼千嬌和百媚一道回去。

    孫琉璃主僕三人走了乾淨,眨眼間,秦承嗣也已經走到了池玲瓏面前。

    濃重的夜色掩映下,他原本紫色的王袍,現在都扭曲的變了色,夜色蒼涼,卻比不過他身上的冷氣更重。

    他冷峻的面容現在看來,棱角更加分明,只看一眼,池玲瓏便知,這人的心情,現在很不好。

    可他不高興什麼?

    他曾姨母可是好生心疼他,為了他兒孫滿堂,能廣納天下美色,恨不能將京都所有千嬌百媚的貴女都塞給他,

    她都還沒拉下臉來,給他臉色看呢。他就先不高興了,你不高興個什麼勁兒啊?

    哼,隨你不高興。誰要理你。

    池玲瓏心裡氣呼呼的,明知道這根本不是秦承嗣的錯。那人在宮宴上,也已經拒絕了太后的賞賜行為,對她忠誠的可以,可她心裡就是堵著一口氣,那口氣上不去下不來,出不了,就要把她憋死了。

    可眼前這人,仔細說來。無辜的很,她要沖他發火麼?

    對著他那張冷臉,她什麼火氣都發不出來了。

    自覺自己很窩囊的池玲瓏,心裡一股邪火往上冒,也因此,當秦承嗣伸手過來牽她的手時,就在那人的手,即將碰上她的手時,池玲瓏傲嬌的冷哼了一聲,一甩手。就在碧月幾人惶恐至極的臉色中,不看任何人一眼,大步往前走去。

    現場氣氛陡然一冷。之前也冷的很,可現在卻森寒的,好似空氣都結了冰。

    寒風呼嘯,碧月七月幾人抖擻著身子,噗通噗通跪在地上,感覺著燭火圍繞下,那身著王袍的主子,身上陡然之間漫上來的駭人的冷氣,幾個丫頭全都嚇得面無人色。身上的骨頭都開始哢嚓哢嚓作響起來。

    王妃這是,這是。這麼公然給主子的沒臉,……這是要死人的節奏啊!

    碧月幾人額頭抵著冰涼的地面。俱都趴伏在地上,一動不敢動。

    本就是寒冬,地板上冷得很,西北風也長了眼睛似地,呼呼的只往她們袖口和棉服裡邊鑽,只跪了這麼一會兒,幾個丫頭便都受不住了,只覺得渾身都冷的要僵了似的。

    可若是能選擇,她們也由衷的希望再在這裡跪上兩個時辰,也絲毫不願意忍受主子身上幾欲殺人的煞氣啊。

    幾個丫頭惶惶不安,好在,秦承嗣並沒有怔立在當場多久,池玲瓏不過才走出百十米遠的距離,秦承嗣微瞇著眸子,直直的盯著她好似委屈的還在抽噎的背影片刻,轉而,也緊握住雙拳,在墨乙和阿壬驚恐的眼神中,跟了上去。

    “滾。”

    “是,是。”

    通往玉瀾堂和致遠齋的這段道路上,大路上都是掛著燈籠照路的,池玲瓏不走方才秦承嗣走的那條小路,只找大路走,倒是不怕黑。

    可她不怕黑,現在卻有些後悔起剛才的作為來。

    太后是讓她噁心,把她當死人,給她男人塞人,是讓她委屈的想哭,可她委屈,她男人豈不是更無辜,更委屈?

    可她剛才好像給他甩臉子,在他下屬面前,讓他難看來著。

    唔,她後悔了,早知道,她應該用不准秦承嗣上她的床來懲罰他,或者更變態些,罰他抄《女戒》《女德》也可以的,再怎麼無理取鬧,也不應該那樣折損他的顏面和尊榮。

    那樣一個出身高貴,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權勢滔天的男人,被人這樣折辱,還是被她這樣一個女人,猝不及防下了面子,怕是現在也惱上她了吧?

    她真是被太后娘娘氣瘋了。

    唔,怕是那人現在也氣得不行,都不想理她了吧?

    池玲瓏越想越悔,現在擔心焦慮等情緒,都將原本的懊惱和嫉恨壓制下去。

    她多想再衝動一下,跑回秦承嗣面前,給他道個歉,求他原諒他。

    可那樣矯情的話,她說不出口啊。

    池玲瓏越走越慢,聽著人後沒有一點動靜,一顆心也沉到了地底下。

    她多想這一路能夠一直走下去,讓她還有反悔的機會,可再抬頭一看,致遠齋近在眼前。

    池玲瓏幾乎是抽噎著,一路小跑進來致遠齋的。

    碧月和七月幾人,之前都陪著她去了玉瀾堂,現在致遠齋中,只剩下姜媽媽和柳貞娘,以及青衣,還有侍候小勺子的兩個奶娘在。

    幾人有的已經歇下了,青衣年紀小,精力也好,倒是還在門邊做針線。

    猛一聽見動靜,抬起頭,誰知竟看見自家王妃,捂著臉跑進來了,青衣一下站起身,膝蓋上的針線簸籮都摔地上了。

    “王,王妃……”

    池玲瓏不理青衣的叫喚,一口氣跑進內室,連鞋子也不脫,便一把撲在床幃內,扯了被子蒙在頭上,便聲嘶力竭大哭起來。

    天神震怒都不帶這樣讓人驚駭的。

    青衣險些被嚇破了膽子,手足無措,偏碧月幾人又都不在,這丫頭從來沒經歷過這種場面,不知該如何處理,猛一想到,這院裡還有個姜媽媽,便話也來不及說了,也顧不上再安慰池玲瓏了,卻是一溜小跑就竄到後院去找姜媽媽去了。

    等姜媽媽和柳貞娘,以及兩位奶娘都被驚動,跑出來時,青衣已經得了姜媽媽的囑託,快跑出去找秦承嗣和孫琉璃來救場了。

    王妃都哭了,這可不就是十萬火急的大事兒,她要跑快些,不然稍晚一步,說不定就要出大事兒了。

    青衣蒙著頭往外跑,將要出院門時,卻一下撞到一堵硬邦邦的人牆上。

    青衣“哎呦”一聲,開始往後退,趔趄之下,一屁股坐在地上。

    “深更半夜,院裡都要落鎖了,你這丫頭要往哪裡去?”墨乙親自守在門邊,居高臨下的逼問著摔倒在地的小丫頭。

    青衣頭有些疼,還暈暈的,卻還牢記著自己的使命,開口便說要去找王爺和孫姑娘。

    墨乙一聽青衣這話,搖搖頭,說道:“不用去了,且快回去侍候王妃。”

    “啊?”青衣抬起頭,看向墨乙,也正是在這時,她才發現,致遠齋門口,不知何時竟多了好幾人。

    原本夜裡守門的四個鐵衛都還在,可墨乙、阿壬,墨丙、墨戊都站在這裡做什麼?

    還有,還有……看見墨乙幾人身後跪著的六月七月、碧月碧月幾人,青衣頭更大了,叫了聲碧月姐姐,七月姐姐後,接下來的話全部戛然而止。

    碧月跪在地上啜淚,一句話不說,七月這時反倒快速交代了青衣一句,“青衣你快些回去侍候王妃。我們幾個……犯了錯,王妃身邊沒人侍候,你快些回去吧。”

    青衣“哦”了兩聲,回應的挺順當,可步子卻邁不動。

    她知道王妃身邊沒侍候的人,可好歹現在有姜媽媽看著呢,她這不就奉姜媽媽之名,找人去救場的麼?

    若是王爺一直不回來,好歹也要找到孫姑娘啊,不然,王妃一直哭,哭壞了身子,誰能賠得起。

    墨乙看著青衣呆愣的站在原地不動彈,哭笑不得。

    他是知道致遠齋這丫頭,是王妃身邊從小侍候的,王妃更是她的救命恩人,這丫頭倒也忠心。

    可這也太死心眼兒,反應也太慢了吧?

    墨乙搖頭失笑,覺得這丫頭還有的調教,心裡想著事兒,嘴上卻也說,“快些回去王妃身邊侍候是正經。主子已經回去了,勿用再出去尋找。”

    這話青衣聽明白了。

    既然王爺都回來了,她的任務也算是完成了,青衣滿意了,給在場諸人行了禮,也不多話,便又一溜煙小跑回去了。

    然而,出乎青衣預料的是,她想像中,王爺回來了,王妃不哭了的場景並沒有出現,直到她回去,姜媽媽還在內室中哄著王妃莫哭呢。

    而除夕這一天,王妃也是哭著睡過去的。

    這糟心的日子哦,大年第一天就哭,那今年日子還能好過了?

    青衣由衷的為自家姑娘的前程擔憂起來。

    要不,她現在去將小世子弄醒了,讓小世子來逗母親開心?

    嘖,小傢伙脾氣大,若是好夢正酣時,被她弄醒,指不定稍後誰要逗誰開心呢。

    青衣腦子笨,想不出更好的辦法,也只能繼續托著腦袋想啊想的,想的自己都依著門框睡著了,還是沒想出個所以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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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1-5 17:29:45 |只看該作者
345 和好

    也只是打了一個盹的功夫,青衣好似聽到內室中傳來細細碎碎的哭泣說話聲,一下又驚悚的驚醒了。

    她擔心池玲瓏是不是說夢話了,或者是現在又醒了,可是,她怎麼好像聽到了王爺的聲音。

    王爺不是……之前在辦公麼?他是什麼時候進來的?怎麼她一點動靜都沒聽到?

    青衣腦子轉不過來許多事兒,此時卻猛的一下,腦袋整個就清明了。

    她隱隱約約好似終於猜到了什麼,可若是王爺真的回來了,她是不是該避嫌離遠點?

    好像以前碧月和七月姐姐都教過她,讓她這樣辦事兒的,那她現在離開了,應該沒問題吧?

    青衣絞盡腦汁想啊想,想了好一會兒,也果真就覺得,她確實該離的遠遠的。

    她是丫頭麼,丫頭只要守好規矩、守好主子就是了。

    可現在主子有王爺守著,她去外邊守夜也是一樣的。

    想通了事情,青衣也就站起身,踮起腳尖來,小偷小摸的出去了。

    這廂青衣離去時尚且不忘將門牢牢掩上,內室中,池玲瓏敏銳的聽到房門被關上的聲音,掙扎的動作不由更放肆了。

    興許是秦承嗣回來了,她的底氣也就回來了一樣,之前的悔恨好似憑空飛了大半,池玲瓏現在又怕又惱,還有些心有餘悸,既擔心若是秦承嗣一直不回來,他們兩個以後該如何是好?又惱怒他早點幹什麼去了,她都哭得睡著了,這人現在才又回來,且一回來就對她動手動腳,要撕她的衣服。你是暴君啊!

    池玲瓏嗚嗚咽咽的不依,秦承嗣手上的動作卻一下猛了起來,幾乎在瞬間,他手上運力,也只在片刻功夫,方才還被池玲瓏緊緊抓在手中的衣衫,整個碎成了片。

    “混蛋。你。你混蛋。”

    “好,我混蛋。”秦承嗣口裡壓抑著怒氣,他的情緒似乎還徘徊在暴怒邊緣。不過,被池玲瓏一罵,火氣沒有升高,反倒像是……將了不少。

    不過。口裡說的好聽,也承認自己是“混蛋”。秦承嗣手上的動作可一點沒停。

    既然都承認自己是混蛋了,不做點混蛋的事兒,這名頭他擔的有些冤。

    秦承嗣三兩下將池玲瓏外邊的小襖脫下來丟出去,內裡的小衫一把震碎。也拋飛到帷幔外,直到池玲瓏上半身只剩下一件火紅色的並蒂蓮肚兜了,他的動作似乎才放慢下來。

    只是。也只是似乎而已,實際上。秦承嗣的動作看起來漫不經心的,卻著實稱得上粗暴。

    他動作不急不緩,然也只是一個眨眼的功夫,池玲瓏上半身就整個裸露在他面前。

    身體驟然暴露在空氣中,冷風嗖嗖過來,即便池玲瓏早有準備,現在也羞惱的,恨不能直接拿針縫往秦承嗣身上戳幾下解氣是好。

    她又沒有虧待過他,除了特殊日子,幾乎每天都有好好侍候他,怎的現在就弄得他好似自己被虐待了,幾百年沒見過女人一樣。

    她有這麼苛待過他麼?

    “秦承嗣,你,你住手。”

    池玲瓏不依了,他們兩個現在還在鬧矛盾了,在沒徹底解決這件事情,沒有和好前,就圈圈叉叉,這算怎麼回事兒。

    哼,她這人有骨氣的很,也很有立場,他可別想,別想在還和她鬧著不愉快時,佔她便宜,她不侍候!

    心裡想的挺美,計劃的也挺好,可當下一秒,下半身也裸了後,池玲瓏險些就要淚奔了。

    敵我雙方力量對比太過懸殊,再掙扎反抗都無用,看,這就是成果,這就是教訓!

    心裡惱火,可現在都被人扒光了,那人的大掌還逡巡著屬於自己的領地一般,用力的在自己身上摩挲著,池玲瓏覺得疼,想躲,偏秦承嗣不讓她如願。

    “還想躲我?”

    “就,就躲。你,你輕一點,我疼。”

    “就得讓你疼。”秦承嗣聲音清冷的說著絕情的話,語氣涼的沒溫度,他喘息間的熱氣,卻燙的池玲瓏耳垂兒都忍不住羞怯的捲曲起來。

    只是,還沒來得及更羞一些,池玲瓏卻被耳垂兒上猛然傳來的刺痛震得身體都僵了。

    “秦承嗣,你,你混蛋,流氓,王八蛋。你咬我,你竟然敢咬我,我,我以後都不要理你了。”

    “不理我?”身上的男人趴在她身上,舔著她耳垂上的血腥,原本因為見了血,心情好多了,可再一聽懷中的女人說出口,秦承嗣被氣得七竅生煙,簡直恨不能直接掐死她是好。

    這個女人,這個女人,怎的這般沒有良心。

    秦承嗣心裡惱的只想將池玲瓏剝了切了是好,可他能下定決心,咬她一口讓她見見血已是極限,再生猛的動作,他卻無法在她身上做出來。

    他心疼她,只心疼她,哪怕到了這個時候,還是不忍心讓她更痛一些。

    可她這般嘴硬,這般連說句好話哄哄他都不願意,哼……

    秦承嗣越想越惱火,之前因為在宮宴上,被太后噁心的那一番事情,也在此事冒泡在腦海中。

    秦承嗣想到自己一腔柔情,她卻全都不顧,只自己生悶氣遷怒他,此時更是惱的不行,他不忍心動真格的傷害她,可是,哼,男人真要對付一個女人,總是有辦法的。

    池玲瓏感覺到,秦承嗣一根手指,悄無聲息的鑽進她身體內,卻是唰一下,整張俏臉全紅了。

    她扭著身子,想把他的手指擠出來,可那東西一直往她身體內鑽,一直鑽。

    池玲瓏都要哭了,尤其是感覺到,她的雙腿都被秦承嗣禁錮著,抬起來放在了他的肩膀上,她渾身僵硬,感覺著那人火辣辣的視線。只盯著那處瞧,簡直羞愧欲死。

    “你,你放我下來。秦承嗣你放我下來。咱們有話好好說,好好說。”

    “這次有時間和我好好說了?”秦承嗣的聲音嘶啞的不成樣子,也性感的一塌糊塗。

    可就是這樣讓人迷醉的聲音,現在卻對她說著最惡劣不過的話,“哼。晚了。”

    身體被猛地一下刺透。池玲瓏渾身都緊繃成了一條線,好似隨時都有可能斷裂開來。

    身上那人動的艱難,不由伸出手來。一邊往兩人連著那處有技巧的按壓著,一手還揉著她挺立起來的嬌嫩,咬著她打著顫的唇,呢喃輕語。 “阿愚,你鬆鬆。太緊了,我動不了。”

    身體內的躁動再難以壓制,池玲瓏羞愧的以手摀臉,一句話說不出來。

    身上那人察覺到她慢慢放鬆了身體。卻是忍不住笑出聲來,他下邊大力的撞著她,一下比一下生猛粗魯。含著她的嘴唇,卻又忍不住舒了口氣似地。很是歡悅舒心的,一遍又一遍的叫著她的名字,“阿愚,阿愚,以後不要再和我鬧了,我會……不高興的……”

    情事一場接一場,這一晚,哪怕池玲瓏哭的求饒,承認自己錯了,今後再也不敢給他甩臉子,再不會無理取鬧了,那人得了便宜還賣乖,嘴上應的好聽,說下一次就是最後一次了,可直到天將放亮,他還折騰個沒完。

    池玲瓏叫了一夜,又哭又嚷的,現在嗓子完全啞了,甚至還帶上了些鼻音。

    這麼個模樣,到真是有些“身體不適”的樣子。

    可現在這個“身體不適”的嬌嬌女,卻是還有力氣生氣。

    秦承嗣伸手要抱她,她掙扎著不讓,可她那點力氣,完全是“強弩之末”了,秦承嗣隨便伸跟小手指出去,都能輕而易舉的將她鎮壓了,如此,又豈會讓她如願逃出他的掌控。

    “讓開,煩人,不理你。”池玲瓏掰著秦承嗣的胳膊,想要離他遠些,這個混蛋,臭流氓,只會用這一招來對付她,可讓她欲哭無淚的是,她偏就對他沒轍。

    氣死了,氣死了,就會欺負她。

    池玲瓏又委屈的想哭了,秦承嗣卻嘆息一聲,伸出手臂將她抱得更緊些。

    “阿愚,不哭了,我的錯,以後再不惹你生氣了好不好?”

    “本來就是你的錯。誰讓你有個愛管閒事的曾姨母,我們過的好好的,憑什麼她就想往我們家塞人,她怎麼那麼多事兒啊?真有閒心,真喜歡那些賢良淑德、蘭心蕙質的貴女,她怎麼不把人都塞給她孫子啊?”

    “唔唔,我不喜歡她。也不喜歡那兩個逗小勺子的女人,兒子是我生的,她們喜歡孩子,自己生就可以了,憑什麼要來搶我的兒子,我兒子才不喜歡她們,才不要她們當小媽。”

    新鮮詞彙又冒出來了,池玲瓏還尤不可知,秦承嗣聽在耳裡,記在心裡;總有一日,這些話到底是什麼意思,他總歸會知道的。

    心裡又給懷中的女人記了一筆,因為知道這女人今晚上和自己發脾氣,純粹是醋了,身體又發洩過,秦承嗣身心愉悅,現在變得別提多好說話。

    也因此,不管池玲瓏還在碎碎念著什麼,說著什麼無理取鬧的話,他全都應下來,且一點都不覺得為難,他甘之如飴。

    “回頭你就告訴太后,讓她不准再插手咱們家的事兒了。”

    “好。”

    “別的女人你也不准多看一眼,不然我就,我就帶著小勺子離家出走。”

    “想都別想。”

    “哼,我以後都不要見太后了,你替我搞定她,不然,我,我……”

    “好。”

    ……

    第二日,看著從內室中走出來的,宛若新婚蜜月時的小夫妻,致遠齋中所有人都鬆了口氣。

    雨過天晴,這兩位主子,總算是和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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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6

    兩位主子和好的事情,讓致遠齋中眾人都鬆了口氣,從昨天晚上起,就一直壓在心裡的石頭,也終於轟然落了地。

    眼見著這兩人現在都眉目舒展的,很是親暱的模樣,幾個丫頭互相對視一眼,都有種死裡逃生的感覺。

    池玲瓏不是沒看見幾個丫頭私底下的眉目交流,只是,她現在還有些羞,很不好意思,想要嗔怒的警告幾個丫頭一眼,這動作她現在卻是做不出來。

    況且,昨天她一走了之,留下那麼一個爛攤子,想必她這幾個丫頭,都因她受了罪了吧?

    一大早用過早膳,秦承嗣進宮朝賀,池玲瓏“身體染恙”,不用大清早就去宮門口跪著,給太后和皇后請安,因而,現在也正是舒服的時候。

    只是,她昨天被秦承嗣折騰的狠了,早起又被那人弄起來用了早膳,她現在困的很,張嘴打哈欠的,好似下一刻就要睡過去。

    然而,到底還惦記著幾個丫頭,池玲瓏一邊秀氣的打著哈欠,一邊拿著帕子抹淚,還不忘叫了碧雲過來問話,她昨天離去後,她們可是受了什麼懲罰。

    碧雲自然不肯說,只佯作沒事樣,想要將昨天那一遭糊弄過去。

    主子不是,自然是奴婢受罰,這是天經地義的事情。

    再說了,主子心氣不順,原本也是她們這幾個丫頭做的不好,若是她們能提早發現姑娘心裡的疙瘩,齊心協力的勸解她,姑娘指不定很快就會想開了,又如何回像昨天那樣,惱怒的直接甩了袖子走人?

    所以。無論怎麼說,她們都有不對的地方,受罰是理所應當的事情。

    碧雲要緊嘴巴不說話,池玲瓏又如何會讓她如意?

    她特意挑了碧雲來問話,就是因為這個丫頭在她那四個大丫鬟裡,是最年小,性情也是最跳脫的一個。

    若是挑了六月七月問話。她指定要鎩羽而歸;碧月看著倒是個靦腆溫柔的性子。其實最認死理,她要是打定了主意不開口,她就是費盡心機。也問不出什麼來。

    反倒是碧雲,因為她看她年紀小,一直有意無意的縱容著,倒是還有些小孩子心性。

    這樣一個姑娘。又對她不設防,她想要知道些什麼。只需詐一詐她,便什麼都可以知道了。

    果真,池玲瓏根本沒怎麼費神,就從碧雲那裡得知。她們昨天都被罰跪了兩個時辰。

    “姑娘,這都是咱們罪有應得,你可別不高興。本來也是我們做的不好。您生了那麼長時間的悶氣,我們也沒發現。活該被罰。不過,我們可沒受罪。”

    竊喜竊笑的湊近池玲瓏,碧雲又說道:“墨乙大人說是地上涼,我們又是女子,且是姑娘身邊的得用人,怕我們跪的時間長了,今天沒辦法當差,不能侍候您。就,就找了幾個厚墊子讓我們跪著呢。”

    那墊子是真厚,原是準備給魏釋錦用的。

    小豆丁這幾年開始習武,免不了被摔摔打打,偏他現在年紀小,筋骨不結實,給他上課的教習,又都是軍隊的粗漢子,下手也沒個輕重,未免真把人摔壞了,幾個丫頭還特意用貂絨,給魏釋錦縫製了好些個厚墊子,墊在了練武堂中。

    昨天,她們就是跪在那墊子上的,倒是一點不覺得膝蓋疼。

    再說,當丫鬟的,身子本來也沒那麼嬌貴,她們又都是跑習慣的,雖然初始還覺得有些行動不便,回去泡了個熱水澡,今天就又滿血復活了。

    碧雲說的好生有趣,好似昨天受罰那件事,在她看來不是受罪,倒像是一件了不得的趣事一樣。

    她說的興致勃勃,說到興頭上,還眉飛色舞的比劃起來,倒真是一點不覺得被罰有什麼不好。

    可池玲瓏又如何不知,這是這丫頭在故意勸誡她莫將這事兒往心裡去呢。

    她這人有些護短,對自己這幾個丫頭,也都有些縱容,這事情碧雲幾個都知道,也知道她是關心她們,這不,就怕她心裡有愧,現在先把事​​兒往輕了說。

    池玲瓏和碧雲說了會兒話,就讓那丫頭出去了,自己則回內室補眠去,同樣還要反省。

    她最近做事兒越來越欠考慮了,難道真是安樂日子過久了,腦子就生鏽不會轉了?亦或者是,當真是一孕傻三年,她現在是負智商?

    智力有沒有下降池玲瓏不清楚,只是,她以後行事說話,確實應該三思而後行。

    不然,這麼大人了,還動不動說些沒分寸的話,做些讓人扼腕的事兒,嘖,說出去簡直丟死人了。

    池玲瓏回內室補眠去了,這一睡,也直到半下午才又清醒。

    彼時,秦承嗣剛從宮裡回來,正抱著小兒在內室玩耍,池玲瓏看著那父子兩個,怎麼看怎麼稀罕。

    這是她的男人和孩子呢,誰要敢搶,她會和人拼命的,哼。

    整個新年,便都在參加各府的宴飲,以及飲酒作樂中過去了,這樣的日子一過十多天,十幾天沒吃幾頓正經飯食,眼瞅著秦承嗣整個人都瘦下來一圈兒,池玲瓏別提多心疼。

    “還是上朝好,怎麼就沒什麼正經朝政呢?這若是朝中有大事件,你那裡還需要去參加勞什子宴會啊?”

    宮裡初五就開了筆,又開始上朝起來,秦承嗣成年加冠,現在每日都要老老實實去當差。

    平日里他去當差,池玲瓏會不樂意,現在卻恨不能朝中事情多一些,這樣,他也好推辭掉那些閣老、首輔的宴請,不用每日出去應酬。

    池玲瓏“身子不適”,年關的一應宴請,她自然都推辭了。

    她不出府做客,秦承嗣卻不能。

    不說各府親王、郡王,他都要與之打交道,就是秘密從隴西趕赴過來的秦家軍心腹大將,他也要宴請。

    每日喝的昏昏欲醉才回府,若非孫無極特意開了藥膳方子留下,給他補身子,池玲瓏也當真懷疑,秦承嗣會不會也有一天喝成胃穿孔。

    “過了元宵節,一應宴請就完了,且莫鬧,後日就清淨了。”

    “那也是後日的事情了,明日你不是還要飲酒?哼,別的我不管,明天在咱們府裡擺宴席,你少喝些。總歸,你位高權重,真要是不喝,也沒人敢勸你酒。”

    明日是正月十五,是一年一度的元宵佳節,同樣也就是小勺子的周歲生辰。

    周歲眼對於小兒來說,算是最為貴重的一次宴席,屆時小兒要抓周,府裡自然也要擺下宴席慶賀。

    秦承嗣身為主人家,明日里肯定少不了勳貴朝臣,來敬他酒水。

    若是平日,他不喝也就罷了,偏明日是他唯一的子嗣的好日子,那酒不喝倒不好。

    這事情池玲瓏不是不清楚,只是,再大的禮儀規矩,在她看來,也沒她男人的身子來的重要。

    況且,酒水這東西,真不是什麼好東西。

    平日里小酌幾杯怡情也還罷了,喝多了,那是找死。

    她現在日子過得好,可不想年紀輕輕就守寡,所以,她男人還是好好保護著身子要緊。

    秦承嗣辯不過池玲瓏,況且聽他嘮叨,他心裡也歡喜;不管明日會不會按她的要求做,終歸現在能多聽她幾句嘮叨,他也是欣喜不已。

    這廂池玲瓏威脅著秦承嗣,再敢喝成酒鬼,就不能上她的床,轉眼,時間也到了第二日。

    元宵佳節,各勳貴世家本是要準備各家的團員宴,或是邀上三、五好友,淺吟小酌幾杯的,可今日偏偏是秦王府小世子的抓周日,因而,一大早,京都各勳貴府邸也都忙活開了。

    秦王府中,這兩年經過的事兒多了,不管是之前他們王爺娶親,還是稍後王妃及笄、生子、王爺加冠,各種各樣的事情,無不需要設下宴席,宴請京都諸貴人。

    有了經驗,再擺起宴席來,秦王府中一切調度更加順暢起來,所有事情都有條不紊的進行著,一點不顯慌亂。

    一大清早,池玲瓏聽見外邊細細碎碎的腳步聲,睜開了惺忪的睡眼,看了看帳子內一片黑暗,想來外邊天也還早,便不想起,不由的又往秦承嗣懷中鑽了鑽,懶懶的打著哈欠,嘶啞著嗓子問他,“什麼時辰了?”

    秦承嗣拍了拍她的背,哄她睡覺,一邊說了時辰點,一邊還誘惑著說著,“天還早,再睡會兒。”

    “唔。”池玲瓏有一下沒一下的應著,被秦承嗣拍的舒服了,他的懷抱又太暖,不由就想再次睡過去。

    可是,不行啊,今天是小傢伙兒生辰啊。

    猛的想到這件事情,池玲瓏一下睜開眼,整個人都精神了。

    她先是訝異的問秦承嗣,“都酉時過半了,你怎麼還沒起床?今天不去上朝麼?”平常情況,他可是申時就起身了,現在可是比以往晚了一個半時辰。

    秦承嗣慵懶的“嗯”了一聲,又拉她睡下來,“今日劭兒抓周,我昨日告了假,今日不去上朝。”

    “真的?”池玲瓏喜不自禁,順著秦承嗣的力道又躺下身,說不了幾句話,卻又慌慌的爬起來。

    “不能再睡了,今日小兒生辰呢。我說好今天要給他做好吃的,可不能食言了。你先別起來,好不容易能多睡會兒,趕緊躺下,等我做好早膳,再來喚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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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7 抓周

    秦王府唯一的子嗣,也就是小世子的周歲宴,自然無與倫比的重大。

    不過剛過吉時,客人便都攜重禮進門。

    池玲瓏看時間差不多了,便要抱著小兒出去見客,今天可是她兒子的好日子。

    小勺子今天早起醒的很早,不知道是不是知曉了今天是自己的生辰,小傢伙今天興致很高,也很乖,任由姨母和母親兩人將他各種打扮,小東西也從頭到尾笑嘻嘻的,伊伊呀呀的一會兒叫“姨母”,一會兒又奶聲奶氣的叫“娘”,可是讓池玲瓏和孫琉璃喜歡的不捨得丟手。

    不過,小東西忙著叫人,可不是白叫的,小東西可聰明的緊,他是想要再吃一塊兒母親今日做給自己的生日蛋糕,現在才這樣乖。

    可惜,不管是母親還是姨母,思維都沒有和他在一個頻道上,他都叫了好幾聲了,她們竟還沒有發現他的小心思,小勺子苦惱了,晶晶亮的大眼睛直勾勾的瞅著小圓几上的小蛋糕,流口水。

    池玲瓏要抱著兒子出去,可兒子現在這副精神狀態,明顯……不對勁啊。

    這般咬著指頭,視線一直盯著某處,貪吃鬼似的小模樣,怎麼,就和她平時表現的那麼像呢。

    順著兒子的視線看過去,池玲瓏就看見,那缺了一個大大的扇形的小蛋糕……

    這蛋糕還是她一大早起起來,特意為兒子準備的,原本也只是圖個稀罕喜慶,倒沒想到,小勺子倒是很喜歡吃……上邊的水果。

    至於下邊的蛋糕,小東西倒是不樂意吃。池玲瓏猜測著,這小傢伙可能是不喜歡吃甜食,這習慣倒是和秦承嗣不一樣。

    心中想著秦承嗣,再想想那人倒是給面子的吃了一塊兒蛋糕,池玲瓏就忍不住笑。

    她算是看出來了,蛋糕這東西倒是對了秦承嗣的脾胃,怕若不是顧忌著自個兒的形象。那人還能再吃一塊兒呢。

    想到這裡。池玲瓏就忍不住笑出聲來。

    孫琉璃順著小勺子的視線,看見了什麼,也猜出了小傢伙的心思來。也不由好笑的用手指,從旁邊的果盤中捻了一小半草莓出來,送到小勺子嘴邊,“喏。乖乖叫聲姨母,這就是你的了。小勺子乖。叫姨母。”

    “姨,姨……”小東西聰明的緊,現在就可以聽懂人話了,雖然一下子不能說出很多字眼來。但吐字卻清晰的很,且字正圓腔,說起話來。別提多惹人愛。

    孫琉璃現在就愛的不行,將小草莓塞進小東西胖乎乎的爪子裡。讓他自己吃,她則從池玲瓏懷中抱過小勺子來,自己抱在懷中,愛憐的簡直不知道該怎樣下手才好。

    這邊一番耽擱,等池玲瓏和孫琉璃到了今日宴客的暖閣時,已經來了很多貴婦人了。

    索性,忠勇侯府作為她的娘家人,來的更早,現在正幫忙她待客,倒不會讓客人覺得被怠慢了。

    池玲瓏在快要走到暖閣時,才將小勺子從孫琉璃懷中接過來,抱著兒子往裡走。

    暖閣中的人聽到外邊丫鬟的通報聲,知道秦王妃和今日宴會的主角過來了,都忙不迭的起身行禮迎接。

    一干人互相見了禮,又是好一通亂,等到池玲瓏在上首位置落座後,暖閣中才有恢復了井然有序的樣子。

    不過,大家好不容易來一次秦王府,自然要抓緊時間奉承主家,好拉近些關係。

    這不,便有那心思靈慧的婦人,已經找好打開話匣子的鑰匙了。

    看著池玲瓏懷中抱著的白白胖胖、精靈可愛的小世子,眾人又是羨慕又是奉承的道:“哎呀呀,還是小世子會長,看這小模樣,若不是王妃您抱著,我們就要以為這是觀音坐下的小金童下凡了。”

    “可不是,長的可真俊俏,才剛滿周歲就這麼討人喜歡,長大了,還不知道要迷死多少姑娘。”

    “不僅模樣好,聽說小世子還聰慧的緊,現在已經會背古詩了。還是王妃娘娘您會教育孩子。”

    “可不是,咱們這是來向王妃討經驗來了,王妃娘娘您可不行藏拙的……”

    池玲瓏面上帶著既不親近,也不疏遠的笑,雲淡風輕的聽著下頭一干貴婦們的話,原本還聽的心花怒放,有滋有味兒的,可當聽到有人說,小勺子已經連古詩都會背了,大字都會默了,池玲瓏險些一口老血噴出來。

    她多想對說這兩句話的貴婦人們,質問一句,你們說的那不是我剛滿周歲的兒子,是成了精的小妖精吧?

    她聽說古人自來早慧,可再怎麼聰慧,一個才剛滿周歲的小兒,連古詩都會背了,連大字都會默寫了,這也太驚悚了吧。

    池玲瓏臉上的笑險些要掛不住了,雖然自從她成了秦王妃後,大家明里暗裡的沒少奉承她,可以往大家說起話來,好歹還有些底線,可現在呢?

    雖說外人誇自己兒子,池玲瓏是打心底里高興,但是稱讚的這樣假,這樣浮誇,她由衷的高興不起來了。

    池玲瓏笑不出來了,接下來,也只能抱著兒子,又繼續裝起來慈眉善目的菩薩來。

    好在,在座貴婦人們都是人精,誰比誰會看臉色;也許是眾人看出了池玲瓏並不吃諂媚討好這一套,也一時間都熄了心思,準備另找突破口,卻是不再胡天海地的亂誇一器了。

    轉眼,除了京都的這些勳貴婦人,連皇族的諸位女眷,包括惠郡王妃,安陽大長公主,長樂長公主,韶華縣主,安泰郡主也都到了,場面一時間可熱鬧了,眾人說說笑笑的,不過片刻功夫,也就到了小世子的抓周吉時。

    六月過來領著眾人往前方暖閣中走去,彼時,暖閣正中間已經擺了偌大幾張桌子並在一起。

    上邊放了厚厚幾層墊子,還鋪了貂絨毯子,在那毯子中間,卻放著金銀七寶玩具、文房四寶,道釋經卷、升斗戥子、官楮錢陌等一應應用物件,並兒戲物,琳瑯滿目,異彩紛呈,當真看得人大開眼界。

    池玲瓏第一眼看見、正中間毯子上那些東西,很明顯也大吃了一驚,不敢置信的還以為自己看差眼了。

    她之前聽孫琉璃說過,一應不好或者不該出現在小勺子抓周禮上的東西,都已經被提前拿出來了;譬如說女工針線、彩緞花朵、稱尺刀剪、勺鏟胭脂等物,怎的去掉那許多物品,現在這裡還留下這麼多?大魏有這麼多工種,有這麼多行業麼?池玲瓏深深的思考起這個問題來。

    而就在池玲瓏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包括秦承嗣後來帶進來的諸多勳貴朝臣、王公貴冑們,以及房內許多貴婦人們,看著那毯子上的物件,初始還不以為意,可看一眼,再一眼,再看一眼,這些人發現了其中某些貓膩後,已經震驚的連嘴巴都何不攏了。

    古董,珍寶,那可都是價值連城,或是有價無市稀罕物啊啊啊! !

    那上邊一冊書卷,明明白白的寫著《大興帝王傳》,那不是,不是早已經絕跡了,據說三百年前,就隨著一場大火,葬送在皇宮了的,九州先生特意為大興皇帝們寫的傳記麼麼麼?

    這破書據考證早就作古了,怎的現在又出現了,這是詐書了咩?

    還有,還有,那文房四寶是怎麼回事,這應該是大興王朝之前那個王朝的古物吧?聽說也是顓孫家,那奇葩家族的老家長獨門轉用的,也是早就失傳的的東西,怎的現在也冒出來了?

    還有,還有,秦王府用來當鎮宅之寶的,第一任秦王秦湛愛之如命的寶劍……

    啥都別說了,太子太傅吳太傅看著這些,或極具歷史收藏價值,或文人愛之入骨的收藏品,已經受不了刺激,光榮的嘴中吐著白沫,被人抬出去診治了! !

    連吳太傅都受了大刺激,徹底暈死過去了,現場諸人,即便再想動手,把貂絨毯子上邊這些東西都給搶了,可是,在秦王的地盤上,他們一舉一動都得悠著來,謹慎再謹慎還唯恐出差錯,若果真膽大妄為的敢衝撞小世子的抓周宴,那啥話都別說了,可就光榮的等死吧。

    不過,這些東西現在不可以出手搶劫,可若是稍後小世子抓周沒抓到,他們是不是可以動動腦筋,在秦王哪裡求個請,把自己看上的心尖物,或換或買回去?

    惠郡王和莫閣老、江閣老等人,仗著輩分極高,臉皮奇厚,互相對視個眼神,心裡已經打好鬼主意了。

    不說眾人現在都是什麼心思,卻說吉時已到,秦承嗣從外間走過來,就在眾人的凝神屏息中,也隨手從袖籠中掏出一枚印信,順手丟盡琳瑯滿目的抓周物品中。

    秦王動作快,可他往裡邊丟東西的動作,根本沒想著瞞過眾人。

    因而,也就有哪些眼睛奇尖的,在秦王手中東西拋出去那一刻,非常敏銳的發現那是一枚印信。

    一枚印信! !

    能得秦王隨身攜帶的印信,還會是別的麼?

    那必須是秦王府最大的儀仗,秦家掌控了將近三百年的,可調動五十萬秦家軍的軍印啊! !

    又有好幾個大臣刺激受大,手腳都開始打擺子了。

    可是,刺激麼,習慣著習慣著也就習慣了,習慣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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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8 兒子你真爭氣

    抓周正式開始,小勺子被父親從母親手中接過來,放到雪白軟和的貂絨毛毯上。

    周圍滿都是人,密密麻麻的一圈又一圈,大家都將目光投在他身上,小勺子鬱悶了,這是要搞那樣呀?

    小東西忽閃著蝶翼一般捲翹濃密的長睫毛,將花瓣型的小嘴兒抿成了波浪形,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還眨啊眨啊,求救似的看看父親,再看看母親,見這兩人都無動於衷,小東西委屈了,不由又開始在一眾陌生的面孔中,尋找起自己熟悉的舅舅和姨母來。

    可是舅舅和姨母也只是好笑又鼓勵的看著自己,卻不上前來抱他出去玩,他是被拋棄了麼?

    小東西見無人搭理他,不高興了,原本還站立在貂絨毛毯上,現在卻喪氣的一屁股坐下來,還小大人般大大的喘了口粗氣,很是抑鬱一樣,撇著嘴顧自生悶氣。

    這動作若是出現在大人身上,也沒什麼稀奇,可關鍵是,一個毛都沒長齊的小東西,學大人唉聲嘆息,你出身好長的好,以後前程也是如花似錦,有什麼可愁的啊?

    池玲瓏是這樣想自己兒子的,忍笑忍的肚子疼。

    她這個當娘的不靠譜,反倒是別的其余貴婦人,看著這樣一個穿著紅色裹著金邊的錦繡華服,還呆萌的怎麼看怎麼可愛的孩子,一時間疼愛心大滿,若非腦中還保留著最後一點清明,讓她們謹記著這是秦王唯一的子嗣,她們當真會忍不住,上前對小東西肥嘟嘟的小臉蛋捏幾把。

    一個白白胖胖的萌團子,當真是。怎麼看怎麼有愛啊。

    非常有愛的小世子,現在卻心情不好了,父親不和他說話,母親也不來親親自己,便連舅舅和姨母都不搭理自己了,只把他自己丟在毛毯上一個人玩兒,都沒有玩伴。他不高興! !

    小傢伙撇著嘴。腮幫子也鼓的高高的,池玲瓏看著好笑,卻不好讓場景再這樣尷尬下去。

    不由就走上前。站到秦承嗣身側,拉著小勺子的小手,好商好量的對兒子道:“乖,哪裡有很多好玩的東西啊。小勺子去撿自己喜歡的拿出來好不好?”

    池玲瓏指著小勺子身前的一堆古玩和珍寶,一邊比劃著。一邊用自己的方式和小東西交流。

    小勺子是個好孩子,且是個孝順且聰明的好孩子,聽了母親的話後,雖然還是不想動。到底還是撅著小屁股,一踉一蹌向那堆抓周物品處走去。

    走了幾步,興許是鋪在桌子上的墊子太多太厚了。腳下的東西太軟乎了,沒有實地走路順暢。小東西噗通一下就又坐在毛毯上了,可是將池玲瓏嚇得險些心跳都停了。

    好在,小東西膽子大,自己摔倒了也不哭,還頗為高興的拍在身下的毯子,咯咯笑起來。

    這個皮實又精靈古怪的樣子哦,可是將在場諸人都逗笑了。

    “乖兒子,別坐下,快,起來去哪裡拿你喜歡的東西去。”

    小東西眨巴著黑漆漆的眼睛,伸出兩隻短短的胳膊,奶聲奶氣的叫著“娘,娘”,要抱抱。

    “乖,你去哪裡哪一樣自己喜歡的東西,那好了娘親就抱你出去玩好不好?”

    小勺子看母親比劃的手勢,好似再說要陪他堆積木,可高興了,說了聲“好”,就笑的眉眼彎彎的,自己撅著小屁股往前爬去。

    終於爬到了那堆物品旁,小勺子伸手往裡邊抓去,池玲瓏整顆心都提起來了,不知不覺中就抓住了秦承嗣的衣袖,連呼吸都快忘了。

    眾目睽睽中,只見小勺子連挑揀都沒有,隨手就從那堆物品中,拿了一個明晃晃的東西出來。

    池玲瓏一看竟然是個金算盤,不知該哭還是該笑。

    金算盤,這豈不是說,她兒子以後要當賬房?

    堂堂秦王府世子去算賬,不要啊!

    池玲瓏心里哀嚎不止,秦承嗣面上不動聲色,視線卻是微不可見的往窗戶外看了一眼,心裡給將金算盤塞在裡邊的阿壬記了一筆,秦承嗣面上神情一點也沒有外露,反倒安撫似地拍拍池玲瓏的手,讓她別擔心。

    他的兒子他訓練過,可看不上這樣的庶務。

    果真,秦承嗣正這樣想著,一幫尷尬的無與倫比的朝臣和貴婦人們,還沒有將賀喜的話說出口,就將小勺子拿著那金算盤,竟是朝父親爬過來,一邊爬,還一邊口齒不清的說著,“壬,阿壬……”

    阿壬近兩年來欠的外債全都還清了,不僅如此,因為辦事牢靠,他現在漲工資了,手裡握著不少錢。

    於是,生恐自己算數算不清楚,阿壬打土豪給自己打了個巴掌大小,非常精緻的金算盤,整日里拿在手里巴拉巴拉,算計著自己那點錢財。

    小勺子喜歡找阿壬拋高高,和阿壬的關係非常熟非常要好,這不,知道這東西是阿壬的,就來交給父親,讓父親給阿壬呢。

    兒子,你可真有出息,真給你娘爭氣。

    看著周圍那些貴婦和朝臣們調色盤一樣輪番變換的臉色,池玲瓏喜形於色,興奮的恨不能把兒子抱起來吧唧幾口。

    哼,剛才她可是看見了,她兒子挑著金算盤時,好幾個貴婦臉上可是露出鄙夷不屑和看好戲的神色。

    嘖,你們這般不安好心的,我兒子才不會讓你們看笑話。

    兒子爭氣了,池玲瓏心滿意足了,可手中的金算盤送出去了,小勺子還得回去繼續挑東西。

    索性,好似挑著這一個金算盤後,小勺子就像是發現了什麼有意思的遊戲一樣,接下來,又挑出了墨乙的私藏,一個大興王朝時的古物——二十四骨折扇,交給父親,讓父親轉交墨乙。

    還有姨母平時都不捨得用的七十二枚救命金針,母親最寶貝的黑白墨玉棋子。舅舅的……

    小勺子的手,才剛觸碰上那本《大興帝王傳》,準備拿起來交給父親,讓他轉交舅舅……小東西才不知道這本書到底是誰的,只是,他每次見到舅舅的時候,舅舅手裡總是拿著這樣的東西。拿這個肯定要給舅舅。

    就像是在分發禮物一樣。小勺子忙的熱火朝天,白嫩嫩的小臉上都泛上了紅暈,可卻高興的小嘴兒吧都抿不上了。樂不可支的模樣,活像是個在儲存過冬糧食的小倉鼠。

    可是,這個小倉鼠還沒來得及將舅舅的東西,交給父親。就突然聽到一個蒼老的聲音,顫顫巍巍的叫著。 “住,住手……”

    小屁孩兒,住手,不能動。你手邊那書是古籍,是珍寶,損失一點你都賠不起啊。

    剛被御醫扎了幾針。從昏迷從醒過來的吳太傅,連口熱茶都來不及喝。一睜開眼,就又開始往這跑,好不容易擠進人群,又氣喘吁籲的蹭到最前邊,誰知,竟看到今日抓周的主角,竟拿著那本《大興帝王傳》 ,毫不憐惜的一手拎起來……

    拎,拎起來,那可真是拎起來啊。

    吳太傅心疼的直往上翻白眼,若非自己還反應及時,自己給自己掐上了人中,說不定現在又往後挺了。

    “世,小,小世子,別動,別動,哎呦餵……”吳太傅是個真正飽讀詩書的大儒,愛好古文字畫簡直到了要魔怔的地步,若非如此,方才也不會沒出息的,看了幾眼這抓周的物品,就昏了過去。

    也正是因為愛書入骨,現在看著個連話都說不流利的小兒,拎著那古籍的書頁,就將書提了起來,吳太傅當真想爬上去,把“文物”解救下來。

    可是,……吳太傅還沒來得及行動,不知死活的小世子他爹已經開口說話了。

    “太傅,有事請稍後再敘,此乃小兒抓周禮,打斷不得。”

    頂級boss都發話了,吳太傅哪怕再心疼的挖肝討肺的,想起自己打斷人家小世子的抓周禮,卻是於理不合,也只能訕訕的閉了口,再不敢說話。

    不過,吳太傅不說話了,眼睛卻還是直勾勾的盯著小勺子手中的古籍,好似那是他的寶貝兒子一樣。

    小勺子是個膽子大的,剛才被吳太傅喝止了一聲,也沒嚇著他。

    眼見著現在又沒人說話了,小東西看看這個,看看那個,最後,還是又往前爬了爬,看看父親,又看看舅舅,最後,還是伸出手,叫“舅,舅… …”

    孫無極笑的讓天地都黯然失色了,不緊不慢從角落中走出來,取走小勺子手中的手,寵溺的摸摸他軟軟的,黑漆漆的胎髮,說了聲“乖……”,接下來,就在吳太傅等人欲殺人欲搶劫的目光中,奕奕然的捲著書,又回到邊角去站著了。

    抓周繼續進行著,眼見著小勺子挑出的東西都送人了,眾人越看越有意思,可池玲瓏卻越看越心焦,她兒子啊,就是能鬧騰。

    眼下,裡邊剩下的東西還有很多,且都是些亮晶晶的稀奇東西,小東西可別真挑花眼。

    池玲瓏很擔憂,秦承嗣卻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只是看著兒子行動不發話。

    終於,就在池玲瓏提心吊膽著,快連呼吸都不能了時,就見小東西終於撿起了秦承嗣方才丟到裡邊的軍印,然後,然後……努力往自己小包包裡邊塞。

    池玲瓏瞪大眼睛,快言語失常了。

    他的兒子呦,那是你父親的印章,你拿了去,這是迫不及打要奪權的節奏咩。

    池玲瓏覺得牙疼,可看著小勺子終於自己裝了一樣東西,撿起的這東西,也沒有送人,今日過來觀禮的諸多朝臣和勳貴們,在發現一切塵埃落定後,不管心裡是怎麼想的,現在卻都忙不迭的開始向秦承嗣道賀起來。

    “果真虎父無犬子,秦王府後繼有人啊。哈哈……”

    “是啊是啊,恭喜秦王,賀喜秦王,小世子選了印章,必承天恩祖德,以後官運亨通……”

    好聽話不斷,賀喜聲連綿,眾人都圍著秦承嗣說好聽的話,池玲瓏卻還是盯著兒子看不停。

    當然,此刻池玲瓏的心思,也是極其複雜的。

    她想著,雖說兒子是被秦承嗣訓練了好幾日,才知道用印章可以換取騎小馬。

    可是,不管怎麼說,兒子現在把印章收起來了,那她兒子終歸也是要接秦承嗣的班的吧?

    子承父業,嗯,很不錯,她喜歡。

    池玲瓏由愁轉喜,興奮不已,上前兩步就準備抱兒子起來,去用午膳,卻不想,小東西可孝順呢。

    他給母親,姨母,舅舅以及很多熟悉的人,都送了“禮物”,可他還沒給爹爹送禮呢。

    於是,接下來,眾人便見著,咫尺高的小豆丁,抱著秦王府的震府之寶——秦湛留下的佩劍,往自己身邊拖,一邊還奶聲奶氣的叫著, “爹,爹爹,給……”

    小勺子可有記性了,他在父親的書房看到過這把劍,這是父親的東西,要物歸原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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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1-5 17:30:35 |只看該作者
349 主意定

    秦王府小世子的抓周宴熱熱鬧鬧的進行到尾聲,眾多今日過來參加小世子抓周禮的賓客,在看到一切塵埃落定後,白嫩討喜的小世子,還憋的臉紅脖子粗的,拖著手中的佩劍不鬆手,執意要送給自己的父親,哪怕先前已經覺得此小兒已經足夠聰慧,現在還是忍不住震驚的開口稱讚。

    惠郡王便忍不住道:“小小年紀就已孝憫躬親,此子心性上佳,他日前途必定不可限量。”

    江閣老捋著花白的鬍鬚,也嘖嘖稱讚有聲,“秦王教的好兒子啊,哈哈……”

    其餘眾寵臣勳貴,見江閣老和惠郡王開口,也都忙不迭的又說了好些逢迎討好的話,溜鬚拍馬完全不著痕跡,那文縐縐的,極盡誇獎的詞彙,卻是挺得池玲瓏頭大,簡直都快要吐了。

    池玲瓏非常肯定自己生的這個,現在當真只是個稍微知事兒些的小娃娃,至於什麼有“經天緯地之才”“他日必定定國安邦”之類的,池玲瓏聽的臉紅耳臊,若非現在場面,她委實不好開口插話,池玲瓏也當真想說一句公道的,“你們都是那隻眼睛看到的?難不成大家都不做官了,現在該學周易給人算命了?不然,他兒子將來會有什麼作為,怎麼你們現在就知道了?簡直知道的太多了。”

    池玲瓏心中腹誹不已,現實中卻是只能笑的一臉溫婉嫻靜,一點多餘的話都不多說,以防多說多錯。

    抓周宴結束,時間也到了該用午膳的時間,池玲瓏要抱著兒子去花廳用膳,可這小東西現在還憋紅著小臉。抱著古劍,一臉委屈的叫爹爹呢。

    池玲瓏垂首下來哄小東西把古劍放下,他們去吃糕糕,誰知,小東西倒是個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性子,父親不過來將他的古劍取走,他將死死抱著不撒手。這個調皮無賴又精怪的小模樣哦。可是愛煞了一幫貴婦和貴女們。

    秦承嗣也注意到這邊的動靜,在應付完幾位位份高身份貴重的閣老、皇子和郡王后,也轉身過來。從小勺子手中接過古劍。

    小勺子如願以償,現在可興奮了,伸出胖乎乎的胳膊,眨巴著紫葡萄般水靈剔透的眸子。就奶聲奶氣的叫“爹”,惹得秦承嗣大庭廣眾之下。都忍不住伸出手,將兒子抱在了懷裡,倒是又惹得小勺子興奮的摟著父親的脖子,視野高了。看的遠了,歡快的連母親都快忘了。

    一種人等看見這幕場景,少不得又再次針對“倒是不想。秦王竟是個慈父”這話議論一番,稍後便各自入席。前去用膳。

    秦王府的宴席並沒有持續多長時間,男方宴席散的稍微晚些,倒是女方的席面上,散的倒早。

    只因為今日不僅是秦王府小世子的生辰之日,同時,也是自古以來的元宵佳節,晚上,按例眾位貴婦和貴女還應邀要去皇宮賞燈。

    進宮一趟頗為麻煩,不管是貴婦還是貴女,為表對皇后和太后的虔誠恭敬,入宮前,大多是要沐浴熏香的。

    加之女子梳妝打扮,本就需要浪費很長時間,便是一個配飾,也要琢磨出好些頭頭道道來,考慮到這種種因素,女方的宴席用過,大家便也都沒有久留,便匆匆散去。

    倒是男方的宴席,因為幾位閣老和愛好詩書字畫古籍的吳太傅,以及翰林院諸位書癡大人,都對今日抓周宴上,那本憑空出現,百分百為真蹟的《大興帝王傳》感興趣,酒到半酣時,藉著酒興,眾人便也起哄著,要看看那《大興帝王傳》。

    如此,男方席位上,諸人聊性漸起,由古籍書畫,談道了帝王治國之道,繼而又開始評古論今,當真好不熱鬧。

    日頭漸落,寒氣也慢慢上來了。

    今日的天,日頭足,在冬日里是難得的好天氣,可到底還沒有到春日,還冷得很。

    因而,趕在日落前,男方宴席也就散了。

    好不容易客人走的乾淨,池玲瓏拖著疲憊的身子回了致遠齋,只覺得累得腰酸背疼,都快直不起身了。

    秦承嗣抱著小兒進來,就看到她趴在內室床上,正任由六月給她按摩著穴位,自己卻還沒出息的“哎呦哎呦”直喚疼。

    眼見著自家主子進來了,六月得了示意,在朝秦承嗣和小勺子行過禮後,也又匆匆離去。

    秦承嗣將方睡醒,吃飽喝足,小臉白裡透紅,非常精神的小兒放到床裡,一邊還坐在床側,伸出手來,給池玲瓏按摩。

    池玲瓏聽到六月請安,就知道她男人和兒子都回來了,可她現在正累著呢,可不想動。

    因而,當那人屈尊降貴,伸出手來給她按摩時,池玲瓏也只是舒舒服服的哼唧兩聲,就繼續享受,倒是不讓那人停手。

    小勺子被父親放到床上,剛好和母親對視個正著,小傢伙吃飽喝足,現在可興奮了,看母親眨巴著眼,擠眉弄眼給自己做鬼臉,小東西一把撲過來往母親臉上趴,一邊還扯著歡快的小嗓子,一遍遍叫著娘,簡直高興壞了。

    “哎呦,我的小祖宗,你可慢著點,一會兒將小嘴兒磕在娘親額頭上,可有你哭的。”

    小勺子聽不懂母親再說什麼,顧自笑的眼眸彎彎,秦承嗣倒是能聽懂這女人說的什麼話,只是,卻也不接嘴,看著那玩樂在一起的母子兩,嘴角倒是忍不住緩緩斜勾起來,顯見的心情極好。

    “我今日還不去皇宮,你說,太后會不會對我有意見?”

    池玲瓏側過腦袋來,問正給她按摩小腿兒的秦承嗣道。

    她是秦王妃,今日諸貴婦和貴女循舊例進宮賞燈,她自然也提前得到了請帖。

    當然,因為除夕宮宴上,太后鬧出的那一場“拉皮條”好戲,池玲瓏現在對那老太太實在沒了好感。更不想在這會兒功夫往她跟前湊。

    可早之前,她是請的病假,才不去參加除夕宮宴的,今日她的身子可好的很,兒子的抓周禮又早已結束,晚上沒了事情,不過去是不是太不給太后老人家面子了?

    雖說她現在很厭煩那老太太。恨不能抓她一臉血。可到底也沒到撕破臉的程度;她比不得太后,還要扒著人家好過安生日子呢,可不敢一下把人得罪死了。

    可是。進宮?

    饒了她吧,她現在對那皇宮,可避之唯恐不及。

    “全憑你心意既可,勿需多想。”秦承嗣漫不經心回道:“實在不想去。我讓人派人進宮送個口信,權當你今日主持小兒抓周禮。累著了。”

    “這倒是個好藉口。”池玲瓏一聽秦承嗣給她出的主意,可樂呵了。

    她剛才也就是打著這個主意呢,只不過不想自己說出來罷了,就是想讓秦承嗣給她找藉口。讓他把這事兒全都承擔了,給她辦好了,她才高興呢。

    她這點上不得檯面的小把戲。秦承嗣如何看不出來?

    不過只是願意一直這樣縱容著她,才權作沒看見她嘴邊洋洋得意的傻笑罷了。

    “鬼精靈。”秦承嗣無奈笑罵。清俊的面孔上,卻愈發溫雅柔和。

    池玲瓏嘻嘻笑,見秦承嗣吩咐了七月,讓她將口信傳給墨乙,繼而傳到宮裡,更高興了,起身就抱著秦承嗣“吧唧”“吧唧”親了好幾口,惹來小兒也要親親的不滿的聲音,池玲瓏也絲毫不臉紅,這臉皮也是越來越厚了。

    這廂秦王府一家三口其樂融融,得到池玲瓏今晚不進宮消息的太后娘娘,心情可著實不那麼美妙了。

    只是,太后心情有些不好,倒也不是對池玲瓏多有意見,實在是,“那丫頭自從懷孕生子,哀家已經許久不見她了。尋常也不見她進宮來坐坐,陪哀家說說話,唉,哀家都有些想劭兒那小鬼頭了。”

    身著一身紅白鑲邊淺金牡丹菊花紋樣緞面圓領對襟宮裝,成親一年有餘,看似更加有女人味兒的韶華縣主,亦是現在的五皇子妃,聽到太后娘娘這句嘮叨,手中的茶蓋不緊不慢的往茶盞上一蓋,順手把茶盞放在了身側小几上。

    她抿唇輕輕一笑,嬌媚的風情妍妍的面容上,佈滿真切的笑意,“外祖母說到劭兒了,今日孫女去秦王府參加那小子的抓周禮,可真是長見識了呢。”

    “哦,發生了何事?”其實今日秦王府上,小世子鬧出的樂子,早在秦王府宴席散了之後,就被諸多貴婦傳的京都眾人皆知。

    太后自然也聽到了風聲,可到底還是想聽外孫女親自再給她講一遍。

    韶華縣主如何不知太后的心思,她瀲灩的眉目輕輕一轉,接下來,便妙趣橫生的將小世子今日作為,全都講給了太后聽,惹來太后好一陣笑罵,“真是個猴兒”“小小年紀就這般精怪,可真是不知像了誰”,嘴裡笑罵著,心裡卻更加惦記那白白胖胖的小兒來,當真恨不能現在就讓宮娥出宮,將那小東西抱來給她看看是好。

    韶華縣主長了顆七竅玲瓏心,自然也看出了太后的心思,因而,也又笑道:“外祖母且等等,表嫂今日受了累,不能進宮是人之常情,等她身子調理好了,不用您說,也定會帶小世子過來看您的。”

    說到“勞累”一詞,倒是有意無意的加重了口氣。

    太后倒是沒仔細聽韶華縣主話中的意思,只是,她現在不開口,心裡卻也不免想著,池玲瓏自來身子嬌弱,除夕宮宴之前,就因為染了風寒,遲遲不得康復,而缺席宮宴;如今,又因為勞累一天,連元宵花燈都不能看,這身子骨,可實在太不好了。

    身為秦王正妻,那是要料理後宅所有事情的,不管她手段如何,身子康健卻是最主要的。

    若一直像近日這樣,因為一場風寒,就遲遲起不來床,或是因為操辦一場宴席,就累得起不來身,這可不行;若她一直這樣,令則那孩子走到哪兒,都不能對府裡的事兒放心,如此,那孩子還能好好辦差?

    怕是一外出,心就全落到那一家子事兒上了。

    太后娘娘不動聲色,心裡卻越來越犯愁。

    想著池玲瓏單薄孱弱,又不爭氣的身子,也越來越覺得,她果真要趕緊給秦王府尋摸兩個側妃過去幫襯池玲瓏,才是大善。

    否則,堂堂一個親王府中,只有一個身子不爭氣的王妃坐鎮,遇到點內宅的事兒,連個幫襯的人手都沒有,說出去,那可真難聽了。

    太后心裡打定注意,當下臉色緩了很多。

    而就坐在太后娘娘下首的韶華縣主,漫不經心的品著茶,看見太后緊握的雙拳,慢慢鬆開了,也不由微一挑眉,露出個意味深長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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