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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使長(十級)

懇辭勳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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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1-10 22:20:24 |只看該作者
  第八十九章 雨中心碎

  粉衣和徐孟飛達成了協議,心中自然萬分的高興,她纖細的胳膊緊緊抱住徐孟飛,輕聲道:「謝謝你,孟飛哥,我就知道你一定會幫我,你還是愛我的對不對?」

  徐孟飛不為所動的道:「好了,你該回去了!」

  粉衣聽到徐孟飛的話,抬臉望著那張英俊的臉,眼中充滿了愛戀,柔聲道:「孟飛你還在怪我,沒有選擇你是嗎?」

  徐孟飛任由粉衣抱著,心中卻泛不起一絲的漣漪,眼前這個女子,就是他曾經愛的女人嗎?為什麼此刻那種感覺已然不再!

  原來他從來沒瞭解過女人,最起碼他從來都沒瞭解粉衣,她一副天真無邪的面孔,清澈的眼睛,這後面卻隱藏著如此醜陋而讓人難以預料的面目。

  或許現在看來,她選擇嫁給徐孟飛也沒有什麼奇怪的!

  徐孟飛冰冷的道:「我幫你是看在你救過我的份上,天色已晚,請回吧!」

  粉衣聽著徐孟飛那不帶絲毫感情的聲音,怔怔鬆開了緊抱徐孟飛的手,她低聲道:「那粉衣告退了!」

  徐孟飛點頭,粉衣便不甘心的離開了,走出將軍府的那一刻,她回頭望著大門,心中暗暗的告訴自己,大事成就的那一天,一定要徐孟飛成為她的!

  太師謀反,似乎已經做足了準備,徐孟飛答應不出手,德錦又被粉衣下了迷藥,昏睡不醒,令牌也拿到手了。

  第二天的夜間,太師召集了自己籠絡的江湖人馬,還有一些居心不良,密謀已經結成一黨官員,開始了他們的謀叛之路。

  忍者們,隱者身子,將皇宮外的侍衛們悄悄的殺戮,將守衛在外的侍衛全都換成了太師的人。

  隱者利用自己的忍術,悄然的進入了皇宮,幾個隱者留在宮門口,另外的一些人,向皇帝寢宮走去。

  皇帝正酣睡著,絲毫沒有察覺到危險的到來,隱者突然現身,冰涼的刀子,抵住了皇帝的咽喉,皇帝猛然的睜開了雙眼,看到了幾十個蒙著面,衣著怪異的黑衣人,不由的大吃一驚。

  皇帝壓下心中的驚訝,有些害怕的道:「來人啊,有刺客!」語音落下,卻無人應答。

  其中一忍者嘲諷的道:「別白費力氣了,他們都死了!」

  這個時候,一個忍者將皇帝拽了起來,然後用繩子將皇帝捆綁住,刀再次的抵住了他的脖子,陰狠的道:「乖乖的合作,還可以繞你不死!」

  一黑衣人走出了皇帝的寢宮,掏出信號彈,點燃,示意其他等待行動的人,可以殺進來了。

  等候在宮門口的隱者不著痕跡的殺掉了守門的侍衛,打開宮門迎接太師和那些叛賊盡數的進入。

  宮中的巡邏的侍衛,發現了這些異常,和太師的手下廝殺起來,一時間慘叫聲,廝殺聲,響徹了整個皇宮,後宮的嬪妃們,聽到風聲,早嚇得渾身發抖。

  這時候,靜觀其變的太師,看著時機差不多成熟,徐孟飛果然不出手,而且皇宮中並沒有增加守衛,皇帝又被他的人控制起來,一切似乎來的是那樣簡單,太師騎著馬,在幾個隱者的保護下,衝進了廝殺的隊伍中,太師拿出了從德錦那裡得到的令牌,高呼道:「聖令在此,所有禁軍還不快快住手,是想違令嗎?」

  廝殺中的禁軍,似乎有些不明所以,但是在看到聖令的時候全都停下了廝殺,令牌就是命令。

  「本太師收到消息,今夜有刺客行刺皇上,爾等要聽命於我,才能保皇上安全,敢不從者軍法處置!」說著太師高舉令牌。

  禁軍高呼道:「我等,遵命!」

  太師眼中此刻充滿了對權勢的慾望,他帶來的人馬,繳去了禁軍的武器,進駐皇宮,替換了先前的禁軍。

  太師留下兩個親隨在外面指揮人馬,而他則向皇帝寢宮走去。

  進入宮殿,太師和皇帝兩人目光相接那一刻,皇帝忍不住怒罵道:「太師,原來是你,你想謀反不成!」

  太師目光陰狠,高聲道:「我只是來救皇上您的。」

  「是嗎?」皇帝冷笑。

  太師陰冷的道:「只要皇上親筆寫下禪位詔書,我定當放過皇上一命。」

  皇帝惱怒的道:「放肆,想逼朕讓位,休想!」

  「皇上你還是看開點吧,現在皇城內外,都是我的人馬,而且我手中有統馭千軍的令牌,當然還有您在我手上,您的大勢已去,何不為自己留條生路呢?」

  皇帝冷冷一笑道:「那麼,你殺了我吧,禪位詔書朕是不會寫的!」

  「那修怪我不客氣了!」太師說完的時候,從外面進來兩個人,一個是太后,另一個則是手握長劍的叛賊,將太后抓來。

  「母后!」

  「皇兒!」

  太師陰陰的一笑道:「皇上不寫的話,我只有先讓太后去見閻王了!」

  太后毫不畏懼的道:「皇兒,不能寫,母后這麼大把年紀了,死不足惜,可是戚家的江山不能丟!」

  太師輕笑道:「好啊,嘴巴這麼硬,我就先送你去見閻王,若是皇上不寫,我會再送來一位小公主或是小皇子,來看望皇上的!」

  皇帝終於妥協道:「好,放開朕,朕來寫!」

  「皇上!」太后驚呼!想阻止皇上的決定。

  太師剛露出了得意之色,命人擒著皇上向案桌走去,強迫皇上坐下,攤平了紙張,又鬆開了綁在皇帝身上的繩子。

  太師拉長了語調道:「皇上……寫吧!」

  皇上微微搖頭,拿起毛筆,開始寫禪位詔書,太師凝神閉氣一顆心隨著皇帝手中的書寫,也慢慢的飛揚,他的皇帝夢終於要實現了。

  沒一會兒,皇帝寫完了詔書,就差蓋個玉璽,而玉璽就在眼前,誰都可以拿起來蓋上。

  太師小心翼翼的拿起詔書,眼中露出了欣喜的神色,抬頭望著皇帝道:「既然大事都交代完畢了,皇上和太后也可以去地府見列祖列宗了。」

  「你要殺朕!」皇帝黑眸微瞇。

  太師笑道:「一路走好!」

  皇帝卻嘲諷的笑著道:「這句話該我說才對,太師可要一路走好!」

  太師不耐的道:「死到臨頭還這麼多廢話,來人!送皇上上路!」

  就在太師語音落地後,突然從巨大的寢宮上方,灑下一陣的迷霧,讓太師等人大吃一驚以為是迷藥,急忙屏住呼吸,卻不料皇上身形奇快的出手,快到太師都沒來得及作出反應,已經倒下了一半的忍者,剩下的忍者,急忙和皇帝交起手來。

  平日裡不懂武功的皇帝,此刻的身手讓太師著實的大吃一驚,情勢瞬間轉變,他被幾個忍者保護在身後,看著皇帝和其他人廝殺著。

  忍者最大的優勢就是用忍術隱藏自己的身體,讓敵方無法看到,可是方才屋頂上方灑下的白霧 不是別的正是麵粉,忍者雖然想用隱身來攻擊皇帝,可是撒著白色的麵粉的地上,會清晰的留下忍者的腳印,想要用忍術隱藏已經是不可能了,幾個回合,忍者死的只剩下了護著太師的兩人還有挾持著太后的人。

  太師已經有些不知所措了,慌忙的大喊道:「來人,來人……。」可是無論他怎麼呼喊,也沒有其他的人進來。

  就在他驚慌失措的時候,皇帝轉過頭盯著太師道:「還不跪下認罪!」

  抬手有些瘋狂的道:「休想,禪位詔書在我手裡,還有太后在我手裡,你已經不再是皇帝了,我才是皇帝!」

  皇帝冷冷的一笑,對太師道:「我當然不是皇帝!」

  「你……你說什麼!」太師聽到皇帝的話,有些不明所以。

  皇帝伸手在自己臉上一撕,嘩啦,一張人皮面具撕了下來,露出了一張讓人膽寒的俊臉。

  太師有些傻眼,皇帝一眨眼變成了徐孟飛,那麼詔書也沒有意義,他結結巴巴的道:「徐孟飛……你……怎麼會是你!」

  徐孟飛冷酷一笑道:「是我,很吃驚吧!」

  太師心知大事不妙,從一忍者手中奪過一把劍,拽住了太后,用劍抵住了太后的咽喉,怒吼道:「別逼我,逼我的話,我就殺了太后!」

  太后面無懼色,和徐孟飛使了個眼神,兩人同時動手,剩下的幾個忍者瞬間被徐孟飛打到在地上,吐血而亡,而太師也被太后一個過肩摔,摔倒在地上。

  那太后在將太師打倒後,也撕下了人皮面具,一張清秀的臉露了出來,卻是一個年輕的姑娘,那是皇帝找來假扮太后的人。

  就在這個時候,從寢宮外走進了幾個人來,其中一個正是身穿便裝的皇帝,另一個則是穿著便裝的太后,還有應該昏睡不醒的德錦,在周開和趙毅的保護下,一起走了進來。

  剛剛爬起來的太師,看到皇帝和太后,還有他的女婿德錦,心知大勢已去,頹然的坐在了地上,他中計了。

  徐孟飛和那個假扮太后的女子向皇帝行禮。

  皇帝笑著道:「徐將軍免禮!」

  說完皇帝望著太師道:「太師,你真是朕的好臣子!」皇帝說完大喊道:「來人!」

  「奴才在!」禁軍的頭領應答一聲,帶著一衛隊走了進來,向皇帝行禮後又道:「皇上,外面的叛賊已經被全數拿下,一網打盡。」

  皇帝望著太師的黑眸中有著濃濃的殺意,吩咐禁軍頭領道:「將這叛臣押下去,關進天牢,將其家人一併下牢,等候發落!」

  「是!」

  禁軍頭領率著衛隊,將癱軟的太師押了下去,而後則會去太師府中一干人全部押入大牢。

  徐孟飛已經脫下龍袍,雙手奉還給皇上道:「臣逾越了!」

  皇帝不以為意的道:「今天多虧了徐將軍的計中計啊,不然不知道會有多少人流血犧牲,後宮中也會一番的血雨啊!」

  徐孟飛不帶絲毫感情道:「這是微臣的職責。」

  皇上微笑點頭,太后也是一臉欣慰,只有德錦的臉上充滿了複雜的神色。

  一場謀劃已久的政變就這樣被化解了,沒有驚動老百姓也沒有過大的傷亡,這也是一件幸事!

  確保了皇帝的安全,清理了皇宮的屍體,將叛賊都押入了大牢後,天也發亮了。

  有人在等待著懲罰!

  徐孟飛回到了將軍府,首先來到了赤玉的身邊,赤玉依然在昏睡著,她的心很痛苦,身體也很虛弱,臉色蒼白到了極點。

  徐孟飛不敢驚醒赤玉,因為赤玉見到他會再度的激動起來,她恨他。

  徐孟飛的手,輕輕的撫了一下赤玉的臉,轉身大步的離開,他回來只是看看赤玉,這樣才安心一些,也囑咐丫鬟們照顧好赤玉,而他則要去天牢。審理那些叛賊還有太師一家人。

  皇帝仁慈,沒有直接干係而毫不知情的人可以網開一面,從輕發落。

  天牢

  徐孟飛讓獄卒打開了關押著粉衣的牢房,她和太師是要犯,都是獨自關押的。

  粉衣看到徐孟飛,眼中露出了怨毒的光芒,憤恨的道:「為什麼!」

  徐孟飛站在那裡,望著髮絲凌亂的粉衣道:「你不懂嗎?」

  粉衣起身,走近了徐孟飛,恨聲道:「是,我不懂,你為什麼言而無信,忘恩負義,為什麼,你明明就答應我不出手的,可是你卻讓我和父親栽在了你的手裡,告訴我為什麼,難道你不怕有一天,皇帝會殺了你,因為你在朝中權力強大,功績卓越,你自己是知道的,皇帝總有一天會除掉你的,為什麼還幫他!」正是看重了這一點,他們才會篤定的冒這個險,認為徐孟飛會站在他們這一邊,誰知道卻是徐孟飛親手將他們送進了大牢中。

  徐孟飛黑眸注視著粉衣,冷冷的道:「想知道嗎?」

  粉衣的小手揪住了徐孟飛的衣襟,有些生氣,有些傷心,有些不解的問道:「告訴我為什麼,為什麼!」

  徐孟飛冷著臉,平板的道:「因為你們要明赤玉死!」

  粉衣猛地鬆開了徐孟飛,倉皇的道:「你都知道,在我去找你的時候你已經知道是不是,你跟蹤了那個回府覆命的忍者!」

  「你很聰明!」徐孟飛黑眸掃了粉衣一眼。

  粉衣搖頭道:「為什麼,你愛上她了,你愛上她了,對不對。因為她,你不惜留下殺身隱患,也將我和太師府的人全部送進了監牢!」粉衣忽然有些瘋狂,撲進了徐孟飛的懷裡,哭喊著道:「孟飛哥,你不能愛上她,你是我的,我愛的人一直都是你,我愛你所以才會救你,你不會愛上她的對不對,你忘記你說過的話了嗎,你說你愛我,要和我在一起,為什麼你會愛上那個女人,救我出去我不想死!」

  徐孟飛推開了粉衣,他的眼中對粉衣有著失望,低聲道:「你是粉衣嗎?不!我似乎從來都沒有認識過你,你已經不是那個天真無邪的粉衣了,或許現在的你才是真正的你,只是我一直沒有看透,你還是老老實實的寫下自己的罪行,等候皇上的發落吧!」

  徐孟飛說完,正要抬腳離開,卻聽到粉衣尖銳而淒厲的笑聲,接著粉衣厲聲道:「對,你一直都是個傻瓜,你和德錦都是傻瓜,被我玩弄在股掌間,你不是一直鄙棄你的妻子嗎?聽說,你對她,還不如對一條狗,你不要她和你的孩子,逼她打掉孩子,還用最極端的淨身,你強暴她,暴打她,甚至打斷了她的腿……哈哈……。」粉衣說著又瘋了一樣的笑起來,又道:「你是不是覺得,她肚子裡的孩子不是你的,因為她新婚夜沒有落紅,你認為她是破鞋,所以你才會那樣暴虐的對待她,哈哈……你這樣對待一個女人,你還妄想她會愛上你嗎?我告訴你徐孟飛,孩子是你的,在山頂上,救你的人不是我,是那個該死的蠢女人,是她救了你,這也是她沒有落紅的原因,這也是你暴打她的原因,你親手殺死了你自己的孩子,徐孟飛知道我為什麼告訴你這些嗎?我要你痛苦一輩子,一輩子!」

  徐孟飛像一陣風一樣,護住了粉衣的手臂,陰沉的道:「你說什麼,為什麼要告訴我這些,為什麼!」

  粉衣眼中都是恨,她嘶聲道:「我就是要告訴你,讓你知道,你是多麼愚蠢,我要讓你痛,哈哈,你現在一定很難過吧,看到你這樣子。我也好難過呢,徐孟飛,是你害了我,是你!」

  徐孟飛的心,猶如是噴發的火山,想要說什麼,最後,卻只是鐵青著臉,狠狠的鬆開了粉衣,轉身再也沒有猶豫的走出了牢房,而粉衣則跌坐在地上,眼中落下了兩行苦澀的淚水!

  富貴榮華,權力愛情,這一切對於她都是一場夢而已,等待她的將是生命的消逝。

  徐孟飛沉重的身影走出了大牢,天空中下起了雨,徐孟飛那高大欣長的身體,猶如一隻失去了同伴的孤雁,輕巧的飛離,一刻也沒有停歇,狂奔至一處無人的野外,對著空闊的峽谷,徐孟飛就像一頭受傷的狼,仰頭長嘯一聲,那聲音充滿悲愴和痛苦,還有深深的孤寂,冷冷的雨中,一顆疼痛的心,猶如被冰封在寒冰裡。

  頹然垂首,緊握的拳頭,重重的擊打在地上,心沉悶而又痛如刀絞,那樣的痛,痛入骨髓,雨水落在他的臉上,順著他光滑的肌膚,有些許滲入他的唇舌間,鹹鹹的是淚水嗎?

  她救了他,他卻暴怒撕爛了她的衣服,粗暴的佔有了她,還辱罵她,指責她的不貞。

  她懷了他的孩子,他卻說她是騙子,肚子裡的孩子是野種,逼著她打掉肚子裡的孩子。

  她的祈求,她的淚水,那張痛苦卻又倔強的小臉,深深的印在他的心上,印痛他的心,痛的像在傷口上撒鹽。

  ……

  他往日帶給赤玉的疼痛,如今全數的返還在他的身上還有他的心上。

  心中也想起了,赤玉淒苦的笑,還有她冷冷的對他說,你會後悔的,拿掉孩子你會後悔的。

  他說他不後悔,不會後悔!可是他真的後悔了!

  一次次的相救,換來的卻是他一次次無情的傷害!

  後悔,像一把利刃插進他的心臟!

  痛,痛的無法呼吸!

  ……

  粉衣的話,又鑽進了他此刻疼痛的心裡:你強暴她,暴打她,甚至打斷她的腿,你這樣對待一個女人,你還妄想她會愛上你嗎?我告訴你徐孟飛,……我要你痛苦一輩子,一輩子!

  粉衣的話,猶如魔音,在徐孟飛耳邊迴盪,讓他發狂,何時他已經不想再用恨來作為傷害赤玉的武器,赤玉是他的仇人之女,他不該這樣後悔的,即便是知道了真相又如何,他依然該恨她不是嗎?

  可是,為什麼,努力的讓自己去恨,心卻依然在疼痛,他到底該怎麼做,怎麼想!

  「啊……!」徐孟飛猶如一隻困獸,被困在了牢籠裡,掙脫不出來,對著山谷,悲愴的吼叫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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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1-10 22:20:43 |只看該作者
  風起雲湧 第九十章 風波又起
  
  將軍府成遠閣

  赤玉昏睡著,一天沒有醒來,只是會在噩夢中不安的呢喃著一些別人無法體會的話。

  兩個服侍赤玉的丫鬟看著這樣的赤玉有些著急,萬一赤玉有個什麼不好的話,她們的腦袋怕是要被將軍摘去了。

  丫鬟小梅小聲的對小冬嘀咕道:「夫人再這樣睡,身體就垮了,哎……你說夫人是不是已經對生活失去了信心啊,我看夫人總是心裡太難過了,所以不願意醒來。」

  小冬望了赤玉一眼,道:「誰說不是呢,一個女人受這樣的罪,肯定傷心死了,要是知道自己以後都不能有小孩了,怕是更失望傷心了!」

  小梅緊張的道:「噓……小聲點,別讓夫人聽見!」

  小冬忙摀住了嘴巴,兩人小心的望了一眼赤玉,看著赤玉依然側著身子睡著,兩人才安心。

  小梅推了推小冬道:「我再去把湯藥熱一熱,你在這裡守著!」

  「好!小冬點頭。

  小梅說完便出去了,小冬則向火爐中加了幾塊炭火,讓屋子裡的溫度不至於太低,以至於讓赤玉受了涼氣,雖然是春天,可是北方的天氣依然是寒冷的!

  小冬並沒有注意道,赤玉的眼角落下了傷心的淚水!

  母親,以後她不能再為人母!

  這都是徐孟飛所賜!

  ……

  失魂落魄的徐孟飛,回到了將軍府,渾身已經濕透了,換了一件乾爽的衣衫後,來到了赤玉的房間,沒接近一步赤玉所在,他的心就沉重一分。

  他害怕面對赤玉!

  可是人已經不知覺中進入了房間。

  服侍赤玉的兩個小丫鬟見到徐孟飛進來,忙福身行禮,稟報道:「將軍,夫人她不肯喝酒,也不吃東西,一直在昏睡,奴婢們不知道怎麼才好!」

  徐孟飛望著桌上已經涼掉的飯菜,還有湯藥,神色黯然的臉上更是陰霾。他揮了揮手示意兩個丫鬟下去,然後他走到了赤玉的身邊,輕輕坐下。

  眼光那樣的幽深,看不出他此刻內心的想法,他將痛深深的掩埋,目光靜靜的注視著昏睡中的赤玉。

  赤玉的臉色那樣蒼白,蒼白的彷彿失去了生命的跡象,只有微弱的呼吸聲證明她還活著。她的眉在睡夢中也緊皺著,原本紅潤的唇此刻也是乾裂而沒有了光澤,原本該是靚麗而鮮活的生命,卻在命運的折磨下,乾枯,猶如一朵被暴風雨摧殘的花朵,美麗和鮮花已然不再。

  「孩子……孩子,我在這裡……那裡黑……不要……不要過去!」昏睡中的赤玉不安的呢喃著,呢喃聲,也刺痛了徐孟飛的心。

  終於赤玉睜開了雙眼,從夢中醒來,孩子被黑暗吞噬了,從她的眼前消失了,而她也從夢中驚醒了。

  徐孟飛望著赤玉混沌而又充滿了苦楚的眸子,沉聲道:「你為何不吃藥,也不進食!」

  赤玉慢慢的從朦朧的意識中逐漸清醒,聽著徐孟飛的話,她只是睜著眼睛望著床幔,幽幽的道:「藥能醫身,卻不能醫心,我所受的一切,都是你給予的,你該感到滿意不是嗎?又何必在意我有沒有喝藥,我只求,你不要出現在我的面前,讓我的心平靜!」

  徐孟飛的心伴隨著赤玉的話,一陣陣的痛苦,他沉著臉,卻揚起了聲音道:「你不恨我嗎?」

  「恨……我以為,恨這個字眼和我沒有交集的,可是,是你讓我學會了恨,學會了痛,我恨你,恨不得可以親手奪去你的性命,為我的孩子報仇……」赤玉說著,視線落在了徐孟飛那刀刻般的容顏上,這個男人啊,是她的夫君,卻帶給她錐心的痛苦和折磨,讓她失去了兩個無辜的孩子,她怎麼能不恨。

  徐孟飛挑了挑眉道:「很好,我等著你來向我報仇,我很想知道你會用什麼方法來報仇!」說著徐孟飛冷笑一聲,又道:「或許,躺在床上等死,就是你報仇的方法,正好,你若是死了我也讓明家的人一起陪葬,好讓你有個伴兒!」

  赤玉嘲諷的道:「你除了威脅,還會什麼!」

  徐孟飛不以為意的道:「我有那個能力威脅你,因為我掌控了你的弱點,而你只能是弱者,被我威脅著,不管你心中多麼不願意,多麼恨我,你都注定了做我的妻子,而那個神秘越國太子,你最好將他忘了!」

  徐孟飛看到赤玉的眼中似乎竄起了火焰,他站起身子,不再多說,離開了屋子。

  剩下了滿心創傷而又虛弱的赤玉!

  是啊,她該清醒了,心靈的創傷只有自己慢慢去撫平,身體的虛弱需要自己愛護,才能好起來。

  她要快些好起來,尋找到威脅家人的證據,和徐孟飛來個了斷,她也要弄清楚,到底明家和徐孟飛有什麼過節,她不想這樣糾纏下去!

  ……………………………………………………

  赤玉一年的時間失去了兩個孩子,心中的痛苦是不言而喻的,身體也因此而受到了極大的傷害。這一次的小產,讓她的身體更是虛弱,雖然她想恢復起來,可是也只有慢慢的來調養著。

  雖然難過而鬱結的心情,讓她沒有食慾,可是她強逼著自己用膳,將所有的恨和傷痛悄悄的掩藏在心底,獨自舔舐著傷口,沒有人能幫她。

  每天她不敢去想肚子裡拿不曾謀面而失去的孩子,不敢去想初塵,每每一想到初塵她的心更是難以平復,她太想念初塵了,每想起初塵溫暖而柔情的眼神,她的心就會被思念掩埋,也會想起初靜公主的話,初塵愛著別的女人,玉落,她不過是替身,這個事實讓她的心會不由自主的痛起來。

  想到初塵的時候,又總會聯想到逝去的孩子,那是她和初塵的骨肉,卻被徐孟飛奪去了生命。

  兩痛相連,讓她無法呼吸!心頭慢慢的又會湧起了恨,將對初塵的思念和對孩子的悼念全部淹沒,所以,她不敢去想!

  赤玉半坐在床上,讓自己的腦袋空白著,身體的虛弱不允許她下地走動,只能這樣坐在床上,望著緊閉的窗戶發呆。

  「夫人!」

  「玉兒!」

  兩道熟悉而親切的聲音在赤玉耳邊響起來,拉回了她空白的思緒,心中也不由得詫異起來。

  她轉過頭,望向了說話的人,眼中閃過一絲的欣喜,心中有一股暖意在流動著,因為她看到了她的娘親還有許久不見的丫頭,巧兒。

  眼中有濕濕的淚水,縈繞在眼眶中!

  「玉兒!」燕娘帶著擔憂和關愛的聲音再度的響起,人也走到了赤玉的身邊坐下,慈愛的手撫摸著赤玉的臉,心疼的道:「玉兒,娘的孩兒,你又受苦了。」

  巧兒臉上滿是開心,開口道:」夫人,能見到您真是太好了,巧兒以為再也見不到您了,見到您真好,真好!「巧兒看到赤玉,激動萬分,不知道該如何表達自己的開心。

  「娘……巧兒,你們怎來了……」受了那麼多痛苦的赤玉見到親人,這一刻,再也掩蓋不住自己的脆弱,淚珠兒,一顆一顆的滾落。

  巧兒擦了擦眼角因為激動而留下的淚,高興的道:「是將軍派人找到奴婢的,老夫人也是將軍請來的,說您身子不好,讓老夫人來悄悄您!」

  「玉兒,身子要緊嗎?娘是過來人,看得出,告訴為娘哪裡不舒服,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燕娘是過來人,看著赤玉這副樣子,屋子又密不透風,心中猜測著赤玉可能是小產了。

  赤玉露出一抹苦澀卻又安慰的燕娘的笑道:「沒事,我只是不小心,休息些日子就好了!」

  巧兒看著赤玉虛弱的樣子,不禁開口道:「夫人,您想吃什麼,奴婢去給您做!」

  赤玉搖搖頭道:「巧兒,你已經不是奴婢了,我們現在是一樣的,你現在過的好嗎?」

  巧兒忙點頭道:「奴婢很好,老夫人幫奴婢找了一戶好人家,過的還算美滿,奴婢還要謝謝您和老夫人呢!」

  「那就好。」赤玉心中有些安慰,當初她和初塵離開,寫信,求母親能為巧兒找個歸屬,現在巧兒過的美滿,也讓她安心了。

  燕娘握著赤玉的手,擔憂的道:「玉兒,娘知道你過的哭,不過身體時自己的,要好好的愛護,娘打算留下來陪你些日子,等你身子好些了再回去!」

  赤玉搖搖頭道:「娘,我會照顧好自己的,不要擔心,這裡有丫鬟服侍著,已經夠了,您身體剛好,在家好好的休息。」

  巧兒點頭道:「是啊,老夫人,您留下來也不合適,還是奴婢留下來陪夫人吧,奴婢有的是力氣,可以幫夫人做些事情!」

  巧兒知道赤玉以往在府中受的苦,心中也猜想著,這次八成是和府裡的人有關,赤玉不想燕娘留下,是不想讓燕娘看到她處境而擔心難過。

  赤玉心暖暖的,淡淡一笑道:「娘,巧兒,我不是小孩子了,你們能來看我,我已經很高興了,還有巧兒,你現在是別人的妻子了,你的家人才是你需要照顧的,聽我的話,我保證會好好照顧自己。」

  府中的事,現在很複雜,赤玉不想拖累了母親和巧兒,自己一個人在這個鬼地方已經夠了。

  只是,她不明白徐孟飛讓母親和巧兒突然來到是為了什麼,但是看到母親和巧兒,原本陰霾的心,真的多了份溫暖和高興。

  三人相伴了一天,聊著女人間的體己話,天色有些晚的時候,赤玉還是說服了巧兒和母親,離開了將軍府。

  母親和巧兒的離開,讓原本有些暖意的屋子,再度的冰涼下來,赤玉料不到的是,這一次見面後,會發生一件始料未及的事!

  讓她措手不及!痛不欲生!

  ………………………………………………

  徐孟飛想讓赤玉快點好起來,因此讓燕娘來看赤玉,也找來了巧兒,因為在他的認知裡,這兩個人應該是赤玉最希望見到的人,見到她們,赤玉應該高興一些。

  當然他也知道初塵是赤玉最想見到的人,不過他是不會將初塵弄到赤玉面前的。

  赤玉真的慢慢的在好起來,羸弱的身子,有了起色,不再那樣虛弱無力。

  日子這樣平淡而安穩的過去了二十幾天,徐萌卻也沒有在赤玉面前出現過。

  沒有人知道是為什麼,只有徐孟飛心中明白,只有他在、才能體會,面對赤玉的每一刻,是多麼困難,因為過往的傷害,讓他無顏面對赤玉,只是默默的關注著赤玉,從丫鬟口中得知赤玉的近況,每天有沒有按時吃飯,按時喝藥,他似乎也就安心了。

  只是他也不知道,有人卻在暗暗的進行著一件事情!

  ………………………………………………………………

  夜那樣的深沉,皇宮中的侍衛來回的走動著,巡視著皇宮中的安全,一道黑影避開宮中的侍衛,熟悉的找到了皇帝的寢宮,手中的飛鏢,正要射向寢宮內的時候,卻聽到,有人大喊道:「什麼人!」

  原來那道黑影被侍衛發現,黑影不敢多做停留,飛快的將飛鏢投擲入寢宮,飛鏢啪的一聲打入了寢宮金色的柱子上。

  黑影施展輕功,向宮外飛去,瞬間逃離了侍衛的視線!皇上已經被侍衛保護起來,見刺客離去,有人從柱子上將飛鏢拔下來,呈遞給皇帝。

  飛鏢倒是很普通,只是上面綁著一封信,皇帝打開信,一看之下,臉色驟變,大聲喊道:「左侍衛聽令,朕命令你連夜速去將明家一干人等捉拿下獄,一個都不許漏掉!」

  禁軍頭領,拱手道:「皇上,發生了什麼事,捉拿的罪由是什麼!」

  皇帝眼微瞇,冷聲道:「通敵叛國!」

  侍衛頭領,左兵,拱手道:「是!屬下遵命!」

  說罷左兵走出了寢宮,帶領著手下,向明家而去。

  皇帝目光灼灼,深沉的讓人有些害怕!

  ………………………………………………………………

  皇帝的親兵,來到了明家,將明家所有人都捉拿入獄,抄了宰相府。一夜之間,官位顯赫的明家,以通敵叛國的罪名,鋃鐺入獄,全家大小,一個都沒有倖免。

  只有赤玉沒有被累及,因為明武很早以前就向外宣稱和赤玉斷絕了父女關係,赤玉和明家沒有任何關係。

  徐孟飛得知了此事後,心中明白,明家為何會有這樣的境遇,早朝後,他徑直的來到了九姑的密室。

  「你來有事嗎?」九姑慢條斯理的道。

  「明家的事,是你做的對嗎?是你向皇帝揭發了他們是不是!」徐孟飛不知道自己為何這樣憤怒和焦急,只是想問九姑為什麼要突然的這樣做。

  九姑對於徐孟飛這樣的態度確實很不悅,手中的茶杯摔在地上,生氣的道:「你這是在質問我,為什麼要揭發仇人的嗎?報了仇你不高興嗎?你忘記自己的使命了嗎?忘記自己是誰了嗎?你是不是已經被那個女人迷惑的暈頭轉向,忘記了自己是誰!」

  徐孟飛不解的望著九姑,為什麼一開始他讓她這樣做,九姑不願意,而現在卻突然的這樣做,讓他費解。

  徐孟飛對九姑的話無法給予反駁,寞落的道:「我沒有!」

  「哼,沒有就好,下去吧!」

  徐孟飛望了九姑一眼,轉身出去了。

  九姑則坐在椅子上,望著徐孟飛走出去的背影,心中輕罵道,若不是你不中用,我也不想這麼急!

  九姑眼中一片陰暗!

  ……

  徐孟飛出了密室,來到府中的花園時,看到了赤玉在丫鬟的攙扶下,急急忙忙的向他走來。

  赤玉見到徐孟飛,推開了兩個丫鬟道:「你們下去吧,我有話和將軍說!」

  「是!」兩個丫鬟福身退下!

  赤玉身體已經好轉,只是臉色依然蒼白,她慢慢的走進徐孟飛,美麗的眸子寫滿了悲痛,忍著心中的悲傷,開口問道:「為什麼,你說過只要我留下,你就不會害我家人,為什麼你現在又將他們送入了牢房!」

  聽到下人們議論此事的赤玉,險些昏了過去,可是她告訴自己現在要堅強,她要去向皇上求情,要為明家喊冤!

  徐孟飛望著擔憂和焦急的赤玉,只是淡淡的道:「我改變了主意!」

  「你……!」赤玉恨極了徐孟飛,為什麼,為什麼要這樣,有什麼樣子的深仇大恨,要將明家上下的人全部置於死地,她的娘親還有爹爹,還有那些無辜的兄弟姐妹們,不!她不能讓他們出事。赤玉的心深深的恐懼著!

  赤玉想著家人,想著徐孟飛這些無情而又恨絕的做法,怒道:「我要殺了你徐孟飛!」

  說著用自己那微薄的武功,向徐孟飛攻去,而徐孟飛只是閃避,赤玉卻絲毫近不得徐孟飛的身。

  徐孟飛看著赤玉更加慘白的臉色,他不再閃避,赤玉一掌打在了徐孟飛的身上,那一掌對於徐孟飛來講,不痛不癢,他依然挺立在那裡,赤玉看著自己根本傷不到徐孟飛,更是氣憤,正想卯足了勁向徐孟飛打去的時候,她的身體卻落入一具寬闊的懷抱。

  徐孟飛嘲諷的道:「你再這樣打下去,我沒被你打死,你先被累死了。你那點功夫,對我來講,根本就是花拳繡腿!」

  赤玉被徐孟飛緊緊的攫在懷裡,倔強的小臉上,充滿了對徐孟飛的恨還有對家人的擔心。

  「放開我!」赤玉低吼。

  徐孟飛望著赤玉,最後鬆開了她。

  赤玉不再和徐孟飛糾纏,轉身向大門的方向走去,走了幾步,沖徐孟飛痛苦的喊道:「請你以後不要再介入我的世界,我不想再見到你,如果你要報仇,現在你的目的已經達到了,現在的我已經沒有什麼好怕的,你再也別想著威脅我,我恨你!恨你!」赤玉再也不做停留撐著虛弱的身體,向府外走去!

  而徐孟飛則僵直的站在那裡!

  她恨他,恨他!

  她不該恨他嗎?她該恨他的!

  一直以來都是他在做夢,而現在卻是赤玉在恨他!

  他的心跌入了深淵

  他要用什麼才能留住她,他已經沒有了籌碼!

  有的只是武力!

  可是他不想再錯下去,他的武力,只會逼死她吧!

  暖風吹過,卻讓他的心越發的冰冷!

  ………………………………

  赤玉跌跌撞撞的來到了皇宮的大門前,她想求見皇上,求皇上可以赦免明家的人,可是皇帝卻拒而不見。

  關押著她親人的大牢門前,雖然她的腿有些發軟,雖然她快沒有力氣,可是她要和家人在一起。

  守在門外的兩個侍衛,其中一個看著赤玉怕有進去的趨勢,忙開口道:「哎,幹什麼的!這裡是要犯重地,閒雜人等不要在門口晃悠,趕快離開!」

  赤玉抑制著快要昏眩的感覺,對侍衛道:「我是來探監的,請兩位大哥通融一下!」

  其中一個侍衛看了赤玉一眼,道:「探什麼人?」

  赤玉輕聲道:「我要探望明家的人!」

  那侍衛道:「你是他什麼人?明家乃是要犯,不是那麼容易見的!」

  赤玉急急的道:「我是明赤玉,他們的女兒,我想見見他們!」

  侍衛勸說道:「明赤玉,聽說明家已經和你脫離了關係,你還是快離開吧!和明家人劃清界限對你有好處!」

  赤玉搖頭,痛苦的道:「可是他們是我的親人,我一定要見他們!」

  另外一侍衛,不耐的道:「好了快走開,別妨礙咱們!」

  「我……」赤玉還想說什麼,卻感覺一陣暈眩,眼前一黑暈倒在地上,失去了知覺。

  ……………………………………………………

  「娘親……娘親,不要死,不要死!」赤玉猛然驚醒,她做噩夢了,夢到娘親和爹的頭顱被斬去,鮮血噴濺在她的身上,染紅了她的衣衫。

  她的手緊緊的擰著什麼東西,帶著驚恐的眼睛望著四周,這是哪裡,她怎麼會在這裡,她是要去大牢裡看望娘親和家人的啊,赤玉正要下床,卻聽到一道熟悉的聲音在門口響起。

  「你醒了!」

  「錦……王爺!」赤玉喃喃的念道:「想起身行禮,卻被德錦攔下。

  「你身體虛弱,不要多禮了!」德錦一身藏藍色外衫,整個人是那樣的英俊瀟灑,只是眉間有淡淡的愁緒。

  「我該離開了……」赤玉低低的說著,也起身,穿上鞋子。

  然後向德錦行禮道:「多些王爺相救,民女感激不盡,就此告退了!」

  德錦微皺了一下眉道:「你要去哪裡?身體不好,就不該到處走動!」

  赤玉低頭,低聲道:「民女已經沒事了,多謝王爺!」

  「你是急著去見明家的人嗎?他們現在是重犯,不是想見就能見的。」德錦邪魅的臉上,有著對赤玉的不解,他在大牢門口看到了昏迷的赤玉,將她帶了回來,知道她是去探監,可是為什麼赤玉不願意開口,只要她開口要求,以他的身份一定能夠做到,他料不到赤玉是如此的倔強。

  赤玉沒有抬頭,堅定的道:「我知道,我一定會想到辦法的,不過我有個問題想請教王爺!」

  德錦望著赤玉,輕聲道:「有什麼話,你就說吧!」

  赤玉抬頭,望著德錦,擔憂的問道:「王爺可知,皇上會怎麼處置我的家人!」

  「通敵叛國,那可是誅連九族的大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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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1-10 22:20:56 |只看該作者
  風起雲湧 第九十一章

  赤玉咬著唇,福身道:「不打擾王爺了,民女告辭了!」

  德錦望著要離去的赤玉,不禁的開口道:「你要去哪裡,回將軍府嗎?」

  赤玉頓住了腳步,站在門口,望著外面春天的氣息,幽幽的道:「將軍府,和我再沒有任何關係!」

  德錦走近赤玉,望著她蒼白的臉,低聲道:「你孤身一人,能去哪裡,如果你不嫌棄可以留在府上,等待消息!」

  赤玉的視線依然望著門外,眼光悠遠而專注,淡淡的道:「天大地大總有我容身之處,多謝王爺好意!」赤玉說著,沒有猶豫的向外走去。

  將德錦的身影拋在身後!越來越遠!

  ……

  赤玉出了王府,看到街上人來人往,她抬頭望著天空,深深的吸了口氣。

  她自由了嗎?沒有了徐孟飛的禁錮,威脅,她是自由的吧?

  可是心又套上了另一把枷鎖,親人的安危,讓她的心靈和靈魂不得安寧。

  天大地大,總有她的容身之地,可是她真的不知道自己該何去何從,赤玉靜靜的站在那裡,站在熙熙攘攘的人群裡,依然感覺到自己的孤單。

  她逆著人潮,漫無目標的走著,來到一家典當行,她將貴重一點的首飾典當成銀子,買了些食物,再次的來到了大牢門前。

  赤玉希翼而且懇切的道:「兩位官大哥,麻煩通融一下,讓我進去探望一下家人,我很快就會出來!」

  其中一個高壯一點的侍衛對另外一侍衛道:「好啦,好啦,進去吧,阿兵你帶她進去!」

  「謝謝!」赤玉心中驚喜,她可以見到家人了,想著第一次來,被拒之門外,而現在侍衛卻願意讓她進去,雖然覺得奇怪但是能見到親人的喜悅,讓她沒有心思去多想什麼。

  被喊做阿兵的侍衛對赤玉道:」跟我來吧!「

  「多謝官大哥!」赤玉點頭道謝,跟著叫做阿兵的人走了進去。

  進入大牢,叫做阿兵的人帶著赤玉來到了關押著明家人牢房裡。

  陰暗,潮濕,腐臭的味道,衝入了赤玉的鼻中,想著家人被關在這裡,赤玉心忍不住一痛。

  「就是這裡了,說幾句話趕緊出來!」阿兵揮手讓獄卒打開了牢房的門。

  「娘……爹爹!」赤玉看到了身穿囚衣的爹娘,悲痛的喊出了聲,看著如此境地的家人,赤玉的淚水再也止不住的落下來,撲到了燕娘的懷裡。

  「玉兒……!」燕娘坐在鋪著乾草的地上,抱著赤玉,撫摸著赤玉的頭道:「玉兒……你怎麼來了!」

  「這不是你該來的地方,你盡快離開吧!」說話的人是明武,他剛強的臉上,看不出一絲的情緒。

  赤玉溢滿淚水的眼望著明武,道:「爹爹,您告訴我,您一定沒有做過對不起皇上的事對不對,女兒一定會救你們出來,還有其他的人呢?」

  燕娘也難掩心中的悲慼,難過的道:「皇上把大家分開關押的,想必是在隔壁的牢房裡!」

  明武望著赤玉,搖頭道:「事已至此,皇上一定有了決定,豈是你能左右的,迷快快離去吧!」

  赤玉痛苦的道:「爹,娘,你們置身於此,玉兒如何忍心,要坐牢女兒陪你們一起坐,有苦一起吃!」

  明武臉色一怒道:「混賬,你已經不是明家的女兒,修要說混話!」

  燕娘扶起赤玉,歎息一聲,為赤玉擦去眼淚道:「玉兒啊,你走吧,你爹這也是為你好啊。」

  「娘,爹爹……!」赤玉痛苦不堪,不願離開。

  」探視的時間到了!「獄卒不耐的喊了一聲。

  」去吧,玉兒,好好的過日子,別委屈了自己!「燕娘說著將赤玉往外推。

  」娘……娘……。「

  「快走快走,別磨蹭了,讓上頭知道了,咱們不好交差啊!」獄卒上前來,催促赤玉趕快離開。

  而赤玉也被燕娘推出了牢房,赤玉心痛難忍,淚眼婆娑,不捨的眼望著燕娘和明武,看著獄卒將木門鎖上。

  」快走吧!「獄卒再次催促。

  在獄卒的催促下,赤玉紅著眼眶,慢慢的向後退去,最後轉身,一步一回頭的走出了牢房,而她的心痛的像刀割一樣。

  淚水已經沾濕了衣襟!

  赤玉找了一家客棧,暫時棲身!她還會去面見皇上!

  今年的春天啊,這皇城裡發生了兩件大事,一件是太師意圖謀反,帶兵逼宮,被皇上拿下,打入死牢。

  另一件事就是明家通敵叛國,被打入大牢,百姓們議論紛紛,都猜不透這些人是怎麼了,鬥來鬥去的做什麼,安安穩穩的吃飯過日子不好嗎?

  今天是太師一家行刑的日子,刑場上圍滿了附近的百姓,刑台上,跪著太師一家人,身穿囚服,每個人都蓬頭垢面,被繩子捆綁著,監斬官不是別人正是徐孟飛。

  儈子手,手持大刀站在犯人的身邊,只等著一聲令下,便讓跪在地上的人腦袋落地。

  犯人中有的哭嚎著,不願意就這樣死去,只有太師和粉衣彷彿看透了生死,目光呆滯,沒有焦距的望著前方。

  皇上是仁慈的,本該滿門抄斬的,可是徐孟飛審了太師一家人後,奏明瞭皇上,寬赦了那些根本不知情的老弱婦孺,行刑的都是參與了謀反的叛賊,還有太師的黨羽。

  正午時刻快要到來,馬上就要行刑了,人群中突然走來一個俊美而儀表不凡的男人。

  他的臉色沉重,眼光帶著濃的化不開的墨色,來到了刑台上,沒有敢阻攔他。

  粉衣看到了來人,臉色明顯的有些波動,眼神也不再呆滯而無神,直直的望著來人。

  粉衣苦苦一笑,低聲道:「你來做什麼,看我怎麼死在你眼前嗎?」

  「我來送你最後一程,因為你是我的妻子!」來人不是別人正是德錦,他慢慢的蹲下身子,望著粉衣慘白而憔悴的臉。

  「妻子……你還承認我是你妻子嗎?」粉衣低低的呢喃,眼中流動出一抹難以理解的神色。

  德錦的手,拂過粉衣凌亂的發,輕輕的為她拂去上面的草屑,為她撫平毛糙的頭髮,大掌滑過她冰涼的臉頰道:「無論如何,你曾經是我想一生相守的女人,也是我八抬大轎娶回家的妻子。」

  粉衣的眼眶中溢出了淚光,喃喃道:「錦哥哥,謝謝你,如果有來生,我一定做一個好女人,這一輩子我知道,我做錯了!」

  德錦的手有些顫抖,喉嚨有些發酸,望著粉衣,久久的無法言語,而粉衣卻淡淡的笑著問道:「錦哥哥,我現在這個樣子,是不是很醜。」

  「不醜,和以前一樣,天真美麗!」如果可以他希望粉衣在他的心裡永遠是那樣天真無邪。

  「時辰到,行刑!」一道尖銳的聲音劃破了空際,打斷了德錦和粉衣的對話。

  德錦看了一眼粉衣,站起身,頭也不回的離開,隱沒在人群中。

  徐孟飛一直靜靜的坐在監斬官的位子上,聽到手下喊著時間到,他閉上眼,將手中的生殺牌,啪的一聲丟在地上。

  儈子手,喝下了烈酒,噴灑在手中的大刀上,高高舉起,刀起刀落,顆顆人頭砰砰落地。鮮血噴濺,染紅了被人群擁擠而來赤玉的視線。

  她的臉色蒼白的沒有了血色,睜大的眼睛寫滿了驚恐,心被恐懼掩埋!

  她瘦弱的身影,夾雜在人群中,卻依然的落入了徐孟飛的實現,赤玉驚魂未定,緊張的喘息著,逃一般的離開了刑場,回到了她棲身的客棧。

  剛踏入,客棧的門,赤玉正要上二樓回到自己的房間,卻聽到,坐在大廳裡有幾個人在議論著什麼,明家兩個字讓她快速的止住了腳步。

  其中一滿臉鬍子的人道:「這太師被斬首了,明家被發配邊疆,今年的事還真不少,朝中的兩位大臣就這樣下來了!」

  另一人附和道:「是啊,還好這皇帝仁慈,只殺了主要的人,不然不知道牽連多少人呢!」

  滿臉鬍子的人道:「是啊,不過皇帝格外開恩,將明家人發配邊疆,也是不想一下子造這麼多殺戮,不然會弄得許多臣子惶惶不安,以為皇帝是在消弱大臣的權利,剷除異己!」

  另一人點頭道:「說的是啊,殺了太師家,也警告了那些不安分的人,不殺明家也是讓大家看看,皇上是仁慈的!」

  赤玉聽著兩個人的議論,忙走上前去,急迫的問道:「明家人被發配邊疆,現在他們人在那裡?」

  「往北去了!」滿臉鬍子的人,喝了一口酒,隨意的道。

  赤玉聽到了答案,不顧一切的衝出了客棧,心急如焚的向北走去,沿著官道一路的尋找著親人的蹤跡。

  皇上不殺明家人,讓赤玉原本陰翳而痛苦的心才有了一絲亮光,大多數發配的犯人都去了北方的邊疆,由一個專門看管發配犯人的地方,【寒碌礦】那裡是極寒而又險惡之地,去那裡的人需要做苦役,能活下來的沒有幾個人,最終還是死路一條。

  赤玉跌跌撞撞,小跑著,追趕著,終於她看到了前方,有人影在晃動,她又加快了腳步。

  似乎有人跌倒了,是娘親,那押送犯人的衙役,舉起手中的鞭子正要抽上去的時候,赤玉心急的大喊道:「住手!」

  鞭子,怔怔的收起,赤玉快速的將母親扶起來,望著燕娘乾裂的嘴唇,單薄的衣衫,望著父親被風吹亂的斑白髮絲,還有那些明家的兄弟姐妹們,還有那些姨娘們,赤玉的心擰的生痛。

  「你是什麼人,不要耽誤咱們的行程,快快走開!」衙役不善的望著赤玉。

  另外一個衙役,推了燕娘一把,讓燕娘走快一些,燕娘腳下綁著鐵鏈子,身子不穩差點又摔倒。

  赤玉扶住了燕娘,對那官差道:「你們怎麼可以這樣對待他們!」

  那領頭的官差不耐的道:「呦,一群犯人,你還想我們當爺一樣的供著啊,快滾開,不然對你不客氣了!」

  燕娘站穩身子,勸說赤玉道:「玉兒,我沒事,你快回去吧!」

  「不,我要和你們一起!」赤玉望著全家人帶著腳鐐,枷鎖,她的心痛的無法呼吸,眼睜睜的看著家人去受罪,她情何以堪。

  燕娘紅著眼眶望著赤玉道:「別說傻話,快回去吧!」

  赤玉搖頭,不肯離去。

  在官差的催促和吆喝下,一干的犯人繼續前進著,赤玉亦步亦趨的跟著,就是不肯離開,眼中是流不盡的淚,灑滿了腳下的路。

  「你不能再跟上去了!」一道男性低沉的聲音在赤玉身後響起,她回身,看到了徐孟飛那張陰沉的臉,他來做什麼。

  赤玉沒有理會徐孟飛,繼續向前走著,就怕,被親人拉下,就怕再也看不到爹爹和娘親。

  可是手卻被徐孟飛拉住,阻止了她的前行,赤玉惱怒而又焦急的道:「放開我……放開我!」

  徐孟飛冷著臉,沉聲道:」我說你不能再跟上去了,你聽到沒有!」

  赤玉掙扎著,要脫離徐孟飛的手掌,嘶吼道:「你是誰,我為什麼要聽你的,我要和我的家人在一起,你放開我,放開……。」

  赤玉是吼叫是憤怒而焦急的,可是這樣的心情下,喊叫出來時那樣的無力,猶如是在傷心的低泣。

  可是徐孟飛依然沒有放開她,有力的大掌緊緊的轉著她的手腕,赤玉眼看著見人慢慢的走遠,她又甩不脫徐孟飛的禁錮,情急的張口咬上了徐孟飛的手,那樣用力的咬了下去,口中瀰漫著一股血腥的味道。

  徐孟飛依然不動如山,臉上沒有半絲的波動,冷冷的道:「回去!」

  赤玉痛苦的搖頭,哭泣著道:「為什麼,為什麼要干涉我,我說過我們不再有任何關係,我要和我的家人在一起,請你不要再糾纏著我,我也不想再看到你,放手,放手!」

  徐孟飛望著悲痛欲絕的赤玉,他鬆開了赤玉的手,赤玉得到自由,毫不遲疑的追趕了上去,徐孟飛的身影也慢慢地跟在了赤玉後面。

  她能跟著走多久,要一直的走下去嗎,那瘦弱的身體似乎風一吹就會摔倒!

  不知不覺的他們已經出城了,走在了荒無人煙的小路上,徐孟飛望著赤玉那瘦弱的身影,跟在犯人隊伍的後面,他看得出赤玉的留戀和對親人的不捨,還有內心無人可以體會的痛苦。

  」哈哈……想不到啊,明家會有今天,哈哈……!「一道女性尖銳而又刺耳的笑聲在空際響起。

  官差們緊張起來,以為的劫囚的歹人,紛紛的抽出了佩刀,緊張的望著四周。

  終於一道黑色的人影,身形奇快的落在了眾人的面前,她以黑紗遮面,只露出一雙充滿仇恨的眼睛。

  徐孟飛心一緊,飛身上前,站在了赤玉的身邊!

  來人不是別人,正是九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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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1-11 16:14:13 |只看該作者
  風起雲湧 第九十二章

  九姑站在人前,攔住了一干人犯的去路。

  「你是何人,為何攔了咱們的去路!」幾個押送犯人的官差望著怪異的九姑,心中感覺來者不善。

  九姑冷聲道:「我是來索命的人,不想死的給我滾開!」

  領頭的官差怒道:「他們乃是朝廷的要犯,生死由皇上定奪,豈能由你做主!」

  九姑陰陰一笑道:」很好,那麼你們就下陰曹地府去為皇帝盡忠吧!「

  九姑說著,正要向那些官差下殺手的時候,卻被從後面飛身而來的徐孟飛阻攔。

  他攔住九姑,冷冷的道:」你不能傷他們,他們是無辜的,這件事和他們沒有關係!「

  九姑不悅的道:」何時你也學會了仁慈,你想阻攔我!「

  徐孟飛冷然的道:」我有這個能力!「

  幾個官差這才辨清徐孟飛的臉,疑惑的道:」虎將軍?「

  徐孟飛道:」是我,你們暫且退下,這裡有我,不會出事的!「

  幾個官差互相對望一眼,然後拱手道:」是,屬下遵命!「說完一起退向了一邊而且退遠了一點,確切的說他們不想死!

  九姑斜眼瞧了徐孟飛一眼:」好,我不殺他們!「九姑說著收起了暗藏毒針的手,眼中卻露出一抹陰毒的光芒。

  赤玉站在遠處,望著九姑,她不知道九姑是什麼人,難道是要對家人不利的,她忙快走了幾步,來到燕娘和明武的身邊,擋在了雙親的面前。

  九姑向明武走近兩步,細聲問道:」明武,你怎麼也想不到會有今天吧?看你落魄的樣子,真的讓人很開心,怎麼你不認識我是誰嗎?「

  明武望著九姑,打量了許久,他只能看到黑紗遮面的九姑那一雙充滿仇恨的眼睛,他如何辨別的出事誰,不禁的開口道:」我們該認識嗎?「

  九姑冷哼一聲道:」我們該認識嗎?怎麼?見到昔日的主子,你都不認識了嗎?可記得當年的淑妃?「明武聽到九姑的話,心頭閃過什麼,及時的抓住,他想起了這個聲音,還有當年那抹美麗的身影,先皇最寵愛的妃子。

  明武激動的望著九姑,望著她那雙眼睛,想著她那聲音,讓他不由的心念一動,顫抖著聲音問道:」你真是……真是先皇的淑妃,淑妃娘娘,你不是死了嗎,沒想到您還活著!「記得當年一場大火,燒的淑妃宮化為灰燼,大家都以為,那個美麗的淑妃被燒死了。

  九姑恨恨的道:「我沒有死,虧你還記得我,不過我現在已經不是淑妃了,我是九姑,復仇的九姑,明武,你今日所受的一切,都是我造成的,可惜啊,皇帝饒你一命,不過也好,讓你痛快的死了,還不足以借我心頭之恨,看著你生不如死,也是一件快事!」

  明武聽到九姑的話,疑惑而又吃驚的道:「是你向皇帝告發我通敵叛國?為什麼要這樣做?」

  九姑憤恨的道:「為什麼,你敢問我為什麼,告訴你,因為我要報仇,我要你為自己所做的一切付出代價,我要為我兒子報仇,所以我要你全家都死!」

  明武微微的搖頭,不解的道:「我不明白,娘娘為何會這樣說,明武自覺沒有做過對不起娘娘的事!」明武說完,心中不禁的想到,難道她是在怪自己沒有照顧好那個孩子,確實自己愧對面前的九姑,也就是當年的淑妃,他沒有做到當年的承諾。

  徐孟飛更是不明白九姑在說什麼,什麼替兒子報仇,他不是好好的再這裡嗎?難道他還有別的兄弟?可是從來沒有聽得九姑說過他還有其他兄弟!他感覺事有蹊蹺,不禁的問道:「娘,你在說什麼!難道我還有其他的兄弟嗎?」

  九姑氣惱的望著徐孟飛道:「我不是你娘,你也不是我兒子,別叫我娘!」

  徐孟飛的黑眸閃過一絲痛楚,失落的道:「你瘋了嗎?為什麼這樣說!」

  九姑眼神凌亂,指著徐孟飛道:「我沒瘋,你本就不是我的兒子,你是個雜種,我苦心養了你二十幾年,不是因為你是我兒子,而是因為,你是我的復仇的工具。」

  你不是我兒子?雜種?復仇工具!徐孟飛高大的身軀,被九姑的話,震的有些不穩,他的臉色煞白,痛苦的道:「我不明白,你在說怎麼,到底是怎麼回事!」

  明武不由的開口道:「娘娘,您……是不是誤會了什麼!」

  明武有些猜不透九姑的想法,徐孟飛怎麼是九姑的兒子,和九姑有著什麼樣子的關係,為什麼徐孟飛會是復仇的工具?他將事情串聯起來卻沒有頭緒。

  既然九姑說徐孟飛不是她的兒子,或許是真的,因為先皇的淑妃娘娘,她只有一個兒子,而她的兒子已經……那麼徐孟飛和他們之間又有什麼關係?

  九姑的話不光是明武無法理解,在場所有人都摸不著頭腦,但是最痛苦的莫過於徐孟飛。

  九姑望著徐孟飛痛苦的樣子,望著赤玉滿眼驚慌的樣子,還有明武和燕娘那疑惑不解的眼神,她冷笑道:「我告訴你明武,徐孟飛他是你的兒子,是你明武的兒子,想不到吧,我替你養育他二十多年,你該知足了吧,不過你不用感謝我,我這樣做只是為了要讓你痛苦,哈哈……」

  徐孟飛和赤玉聽到九姑的話,猶如一道驚雷,當頭劈下!

  明武忙搖頭道:「我的兒子?娘娘你一定弄錯了……我兒子……!」

  明武正要說什麼卻被九姑一道怒喝打斷:「住口,我不要聽你的花言巧語。」

  徐孟飛和赤玉兩人同時慘白了連,赤玉的身體搖搖欲墜,被燕娘扶住。

  而徐孟飛不顧一切的抓住了九姑的肩膀,哀鳴的吼道:「你胡說,你瘋了嗎?我怎麼會是他的兒子,你是我娘不是嗎?他不是我們的仇人嗎?我怎麼回事他的兒子,你胡說……」

  徐孟飛困獸般的吼聲只是喚來九姑的嘲笑和不屑!九姑看著痛苦的徐孟飛,眼中的仇恨被復仇的烈火燃燒的更是明亮,她甩開徐孟飛的手,笑著道:「我沒有胡說,我很明白的告訴你,你根本就不是我的兒子,你是明武的兒子,你明白了吧,你和明赤玉可是兄妹,可是你們卻做了夫妻,你們兄妹亂倫,天理難容,哈哈……原本想讓你們兄妹兩個生個孽種出來個明武看看的,可是天不遂人願,這個女人卻不會生育了,不過,你不是愛上她了嗎,你愛上了自己的妹妹,多麼可笑啊,我倒要看看你的愛,是不是連倫理都可以衝破。」

  徐孟飛像是被抽乾了靈魂,呆若木雞的站在那裡,腦中迴盪著九姑的話,他和赤玉是兄妹。他們怎麼會是兄妹!

  赤玉衝了過來,望著九姑道:「不……你一定搞錯了,我和他不會是兄妹,我們沒有亂倫,你胡說!」可是心底為什麼這般的慌亂,這麼疼痛。這一定不是真的。

  赤玉回身望著燕娘和明武,期盼的眸子望著爹娘,希望他們能給自己一個肯定的答覆。

  燕娘望著赤玉,擔憂的呼喊道:「譽為,過娘這裡來,過來!」燕娘柔軟的聲音換回了臉色慘白的赤玉,她慢慢的回到燕娘身邊,抱住了燕娘痛苦的喊道:「娘……!」心卻被打入了地獄中。

  徐孟飛卻感覺到,天地似乎變色了,他不敢相信九姑的話是真的,可是想著這麼多年來,九姑對自己的殘酷,從來沒有過慈愛,關懷,他不禁的懷疑,他或許真的不是九姑的兒子,真的只是九姑的復仇的工具。那麼,他也真的是明武的兒子嗎?他和赤玉是兄妹,多麼可怕的事情!

  明家的其他人,都被這變故弄的不知所以,都靜靜的站在那裡,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所有人都處在了迷霧中。

  而明武卻沉穩的很,臉上沒有一絲波動,沉聲道:「娘娘,你這般恨我,我可以理解,畢竟我辜負了您的所托,可是徐孟飛是我的兒子?」

  九姑的眼中充滿了瘋狂,望著明武,狠狠的道:「你一定要裝的這麼無辜嗎?要我一件件說出你以往不堪的罪惡嗎?」

  明武果決的道:「願聞其詳!」

  九姑鄙夷的道:「好,我就讓你的家人還有這些人知道一下你明武是個什麼樣子的人,可是我要從那裡說起……」

  擊鼓說著似乎想到了極其恐怖的事,她緊緊的抱住了自己的雙肩,不安的來回踱步,瘋狂的眼神,帶著恨意望著明武道:「從哪裡說起……對!從火,很大的火,有人要放火燒我,很燙的火,火很大,沒有人救,對,我還有一個最愛的兒子,皇后卻要害我,要我死,因為她說我的兒子剋死了她的兒子也就是大皇子,那個時候皇上生著重病,他們都說我的兒子帶來了揮起,所以他們要我的兒子死,可是他只有一個月,對!他只有一個月,他很可愛……」

  九姑說道這裡已經有些癡狂,所有人都靜靜的看著九姑,等待她說下去,九姑卻好像很痛苦,摀住自己的頭,又繼續道:「皇后要對付我,那個人……對,我著急了,我想到了你,你對皇上忠心,剛正不阿,就是你,明武,我求救無門,找了你,我就托你悄悄的將孩子偷出宮去,讓你保護我兒子的安全,你答應我會好好保護我的兒子,我信了你。

  果然那天晚上,我的寢宮起了大火,門被從外面鎖住,我出不去,逃不掉,大火燒著了我的衣服,燒燬了我的臉,我昏了過去,等我醒來的時候,我發現自己被人救了,我沒有死,可是我已經被燒的面目全非,救我的人,為我療傷,教我武功等我好了的時候,我就去找我的孩子……可是,是你害死了我的孩子!」

  九姑說著用手指著明武怒罵道:「是你害死了我的孩子,將我的孩子交給了皇后,讓他們處死了他,他只有一個月大,身體小小的,你們卻害死了他,所以我要報仇,我偷走了你們的孩子,我偷走你兒子的時候,他才一歲多,我想你們丟了孩子一定會痛苦吧。

  我把他養大,卻從來不將他當人看,我打他,罵他,折磨他,讓他和狼群搏鬥,將他和猛虎關在一起,我將救命恩人留下的武功秘籍讓他修煉,好讓他強大一些,能接近你,找到報仇的時機,不過他也真的很頑強,竟然可以活下來。

  既然他可以活下來,那麼我總要他去做點什麼,對,我讓他幫我復仇,想一想,親生兒子殺死了自己的父親還有母親,連同兄弟姐妹一起殺死,那該是多麼的大快人心,我讓他暗中收集明家的罪證,即便是沒有罪證也要想辦法弄點罪證出來,我要你們滿門抄斬,我要你們父子相殘……不過最讓我意外和驚喜的是,皇上竟然將你的女兒嫁給了徐孟飛哈哈,這對我來說真的是件喜事,我告訴自己不急著向皇帝揭發你,我就是要讓他們兄妹倆結婚,看著他們洞房花燭夜,做著齷齪的失去,然後兄妹兩個像仇人一樣相互折磨,多麼可笑,多麼讓人開心的一件事情。」九姑簡述的時候,臉上的神色完全沉浸在自己報復的喜悅中,自顧自的說著。

  而明武也聽出了事情的原委,他和燕娘的眼都不由得看向了徐孟飛,看著此刻痛苦不堪的徐孟飛,然後父親兩人同時相視一眼,似乎在交流著什麼。

  而赤玉卻渾身發抖,她不敢相信九姑說的話,彷彿地上裂開了個大窟窿,吹著寒冷的風,讓她忍不住的發抖。

  所有人都各懷心事。

  而九姑停頓了一下,又繼續道:「你的兒子我幫你教育的很好,從小我就教他要活在仇恨中,所以他心心唸唸的記住你是他的仇人,我告訴他,明武當年派人殺了他全家,哈哈……這個仇我今天總算報了,你讓人殺了我的兒子,我讓你父子相殘,兄妹亂倫,讓明家人全部發配邊疆,我的兒子,我可憐的孩子,娘親幫你報仇了,你一定很開心吧!」

  徐孟飛受傷 的眼神望著九姑,痛苦的道:「我不是你的兒子,我也沒有什麼仇人,我是明武的兒子,所謂的仇恨根本就不出在,都是你一手策劃的,是不是!」

  「哎……!」一聲歎息,長長的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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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風起雲湧 第九十三章

  一聲長長地歎息在此刻響起,明武滿臉的沉重搖頭道明武歎息著又道:「娘娘您說徐將軍是您偷去了我的兒子,如果真是那樣的話,徐將軍確實是娘娘和先皇的皇子啊!」

  明武的一句話,讓所有人呆愣不已,這又是怎麼回事。

  九姑怔了一下,繼而怒喝道:「你胡說……你一定是為了開脫自己的罪責才想狡辯是不是!」

  明武搖頭道:「原來,娘娘是帶著這樣的心態藏了起來,先皇一直以為娘娘和孩子葬身火海死了,著實的傷心了好一陣子,老臣也以為娘娘不幸離去了,為怕洩露了孩子的行蹤,怕又惹起事端,所以一直沒有將浩宇皇子活著的消息稟告皇上,就怕浩宇皇子年幼,再遇到不測,希望等到浩宇皇子成年,有了自保的能力再和皇上相認,卻不料,皇后得到了消息,逼著老臣交出孩子,老臣只好將和浩宇皇子同歲的赤陽交了出去……」

  燕娘再也忍不住心中埋藏了多年的痛苦,傷心的哭泣起來,哽聲道:「娘娘,您糊塗啊,若是他就是多年前從我府上丟失的,那他就是您的兒子戚浩宇啊!」

  「浩宇……!」九姑呢喃著這個名字,那是她和先皇為兒子取的名字,她睜大了眼睛望著徐孟飛,指著徐孟飛淒厲的道:「不,他不是我兒子,他是你們的兒子,他叫明赤陽,不是我的浩宇……」

  「他是浩宇是您的兒子,而是我們的兒子赤陽……」燕娘帶著淚的眼,痛苦的望著明武,然後又看向了九姑,哭泣著道:「我們的兒子,赤陽,才是被皇后殺死的那個孩子!」燕娘再也忍不住心中隱藏了多年的悲慼,失聲痛哭出來。

  明武想起了逝去的那個孩子,也是一臉的暗淡。

  赤玉呢喃的道:「也就是說,爹爹為了保全皇上的骨肉,將我的哥哥交了出去,讓皇帝的兒子戚浩宇以哥哥的身份留在府中,而九姑,也就是昔日的淑妃娘娘,你卻以為是我父親出賣了你的兒子,送你的兒子去死,所以你處心積慮的要報復明家,偷走了自認為是明家的兒子赤陽,將仇恨發洩在他身上,又讓他來報復明家,讓他充滿仇恨的活著,以至於,造就了今天的他,今天的我,還有今天落難的明家,而這所為的仇恨原來只是一場誤會。」

  徐孟飛紅著眼眶,狂暴的吼道:「那麼就是說我不是明家的兒子,我和赤玉不是兄妹,沒有所謂的仇恨,仇人,這一切只是一個可笑的誤會!」從小到大,他活在仇恨中,時時刻刻謹記著自己要為家人報仇,過著生不如死的,沒有溫暖的生活,可是這一切,似乎都失去了意義。上天和他開了一個巨大的玩笑!

  九姑顫抖著聲音,不敢置信的道:「他……他不是我的兒子!」

  明武想著這離奇而又讓人沉思的事,不由的歎息一聲道:」正是,原本老臣弄丟了浩宇皇子,心中有愧,卻想不到浩宇皇子是被娘娘您帶走的,或許這也是上天的安排,總算浩宇皇子還活著,娘娘您也倖存著,這也是一件好事!」

  九姑不由的後退,搖頭,連聲道:「他是我的兒子,當年死的是你的兒子……我都做了什麼,而在我腎病變被我當做仇人的確是我的兒子,這一定不是真的,一定不是真的!」

  九姑怎麼也不敢相信徐孟飛是她的兒子,那個被她折磨,被她辱罵的,視為豬頭的徐孟飛卻……是她的兒子,這麼些年,她所做的一切就是為了報復,到頭來卻恩將仇報,還報在了自己兒子身上,她怎麼能承受這樣的事實,一時間這樣的打擊讓她有些失去了理智,並沒有因她的兒子還活著而欣喜若狂,反而被埋藏在心底那些對徐孟飛不堪的過往而衝擊的心神混亂。

  徐孟飛怔怔的看著有些失常的九姑,他的心情也是萬分的複雜,他視為娘親的人,前一刻告訴他,他們不是母子那樣震驚的事實,讓他的心跌入了地獄,怪不得這些年,九姑對他彷彿仇人一般,沒有母親對於兒子的那般疼愛,只有冷酷的對待,雖然他渴望被母親關懷,可是母愛也只能是一種奢望,他此刻的心情此起彼落,可是事實上,他依然是九姑的兒子。

  也許沒有人可以理解他此番的心情,而九姑的心情是他完全可以理解和它體會的。一個母親費盡心機報復的人,確實自己的恩人,復仇的工具,卻是自己念念不忘的兒子,這樣的事實,對於九姑的打擊是多麼的大。

  徐孟飛頹然的站在那裡,身體猶如一座沒有靈魂的雕塑,這一切,對他的衝擊太大了,他不知道該喜還是悲,無法理清自己心頭紛亂的思緒,他做的一切算什麼,處心積慮的進入朝廷,不擇手段的傷害赤玉,到頭來事情的真相竟然是這樣讓他不堪,生命在此刻對他來說已經沒有意義,他多麼希望這一切都是夢……手緊緊的握成了拳頭,將所有的不堪和痛苦全都匯聚在手中……,整個只有一個感覺……痛!

  九姑狂亂的眼神,望著徐孟飛,她想接近他,卻又因為心底的愧疚和痛苦,而不往的後退,苦澀的淚滑過她的眼眶,她不知道該怎麼面對面前的兒子,口中不住的重複著道:「他不是我兒子……我兒子死了,我兒子死了……你們都騙我……我要殺了你讓你胡說八道。」九姑瘋狂的喊道,眼神瞬間一道寒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射向了明武,赤玉發覺九姑不對以及九姑的動作,忙擋在了明武面前,沉浸在衝擊中的徐孟飛想阻攔已經是來不及了,一根銀針打入了赤玉的肩膀。赤玉感覺肩膀一陣麻痛,癱坐在地上……針上有毒。

  九姑瘋了!

  她又笑又哭的大喊道:「我兒子死了,死了,他不是我兒子,你們都是騙子!」九姑胡亂的說著,黑色的身影也毫不停留的飛離了此處,幾個眨眼,她已經不見了蹤跡,而她痛苦的聲音卻依然迴盪在眾人的耳邊。

  明武看到赤玉受傷,關切之情展露無疑,他蹲下身子,擔憂的道:「玉兒……你怎麼樣,傷到哪裡了!」

  「玉兒,哪裡受傷了,告訴娘!」燕娘也擔憂不已。

  赤玉唇色發白,搖了搖頭道:「我沒事,娘!」

  徐孟飛顧不上離去的九姑,他急忙來到赤玉身邊,抬手,封住了赤玉的心脈,看著赤玉泛著黑的嘴唇,焦急的道:「她中毒了!」

  明家的其他人,面面相覷,心中想著自己都被這一場莫名其妙的誤會而牽連,心頭說不出的冤,卻也沒有發作,事已至此,多說無益。埋怨已經起不到什麼作用了。

  幾個彷彿在聽故事的官差,正聽的津津有味,九姑卻不見了,故事也落幕了,這些人才反應過來,走上前,望著陰沉的徐孟飛,不知道該不該說話。

  可是天色已晚,他們總還是要趕路的,領頭的官差大了大膽子,喊道:「既然事情已經說清楚了,我想,咱麼也該趕路了!」

  赤玉這才回過神來,抱著燕娘,搖頭道:「娘,我不要和你們分開,女兒要跟你們一起發配邊疆,不要一個人留在這裡!」

  燕娘抹掉眼淚,勉強露出一抹安慰的笑容道:「傻丫頭,受苦少於個人是一個人,別說傻話,不管以前發生了什麼,都忘記過去吧,既然你已經嫁給了徐將軍,就好好的過日子,以後也算有個人依靠,娘也就放心了,誤會和仇恨已經不存在兩人,娘相信他會好好待你的,這樣娘和你爹也能安心了!」

  赤玉落淚,忍著心中的痛還有身體的痛,哭泣著到:「娘,我不要分開,不要!」

  官差又催促道:「好了,該上路了,不然天黑了,沒地方安身啊!」

  燕娘終於狠心,站起身子,讓赤玉倒進了徐孟飛懷中,對赤玉道:「聽娘的,快回去!」

  明武望著徐孟飛大聲道:「徐將軍,玉兒的毒要緊嗎?」

  徐孟飛皺著眉頭沉聲道:「我會想辦法為她解毒!」

  明武終於歎息一聲,不放心的囑咐道:「不管發生什麼,玉兒就拜託你了,在這裡她再也沒有別的親人了,你是她唯一的依靠了!」

  徐孟飛望著淚眼婆娑的赤玉,抬頭又望著明家幾十口將要被流放的人,想著明家的長子為他而死,他的心像被利刃狠狠的刺穿,他將赤玉放倒在地上,然後起身,一步一步走向那些官差,眼中的暴戾和陰霾,讓所有人以為,徐孟飛要殺人。

  「將軍……將軍,小的們也是奉命行事,您……」千萬不能痛下殺手啊,官差小心翼翼的說。

  明武適時的開口道:「明家的落難和別人沒有干係,我想有朝一日皇上會弄清真相,害我明家一個清白,仙子啊這是皇命誰也無法違抗,玉兒就托付給你了,幾位官爺,上路吧!」

  徐孟飛冷冷道:「一路上,不要苛責他們,要好好待他們,要是他們有什麼損傷,我不會輕饒你們,懂嗎?」

  幾個官差看著如地獄使者的徐孟飛,忙點頭道:」懂,懂,一定聽將軍的吩咐!「

  徐孟飛從懷中掏出了一些銀兩,交給了官差,又囑咐道:」不能讓他們凍著,餓著!「

  」是!是!「官差們連連點頭。

  徐孟飛又望向明武道:」放心,我會好好照顧赤玉,也會想辦法救你們出來!「

  明武點頭,率先向前走去,燕娘和其他人也慢慢的前行。

  因為中了九姑的毒針,赤玉無法用力,她掙扎著想起身,卻被一身陰霾的徐孟飛一把抱了起來,他的身體堅硬如石,他的眼光悠遠深長,看不到前進的囚犯,也看不到痛苦掙扎和傷心欲絕的赤玉。

  赤玉悲痛的呼喊著親人,可是卻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親人離她越來越遠。淒美的臉上,寫滿了哀傷和絕望,一顆心痛苦而迷茫!

  終於赤玉停止了掙扎,只是默默的望著前方,雖然眼前已經看不到親人的身影。心沉浸今天所發生的事情中,想著父親一句話:」總有一天,皇上會還明家一個清白。

  這句話,讓赤玉肯定,父親是清白的,一個為了皇上可以犧牲自己骨肉的人怎麼會通敵叛國。

  赤玉煩亂的閉上眼,想著明家,淑妃,還有徐孟飛,和身邊所發生的一切,這一切都好亂,好亂!

  而徐孟飛僵直的禁錮的赤玉,他深沉的眼眸中透露出他從來沒有過的脆弱。

  他低頭望著沉浸在痛苦中的赤玉,他知道這一刻他再也無法面對赤玉,也已經無法去愛!

  愛情道路的前方已經沒有仇恨和唾棄,卻更多了一道密不透風的高牆。

  以前因為恨和對赤玉的誤會,他唾棄赤玉,對她做了那麼多傷害的事情,而等他發現自己心中被赤玉佔據的時候,他又因為恨不強迫自己不去愛,可是他可以用恨來做武器,用武力和卑劣的手段來讓赤玉留在他身邊,可是現在,他不會了!

  誤會已然不再,仇恨也只是雲煙,他可以毫無阻攔的去愛赤玉,可是他卻無顏面對赤玉了,傷害已經加諸在赤玉和明家的身上,他又有何資格去愛!

  他終於可以坦白的承認自己的心,他愛上了明赤玉,卻無法說出口!唯一能做的,只有放手!讓她展翅翱翔,贖罪!痛,錐心的痛,蔓延了他的四肢百骸!

  徐孟飛將赤玉帶回來的時候,赤玉已經因為身上的毒而昏迷過去,額頭上冒出細細的汗,痛苦的呻吟著。

  徐孟飛將赤玉放在威遠閣的那張大床上,命令丫鬟找到了張旭,張旭被徐孟飛那一掌傷的確實不輕,在床上躺了幾日,不過好在現在可以四處走動了。

  徐孟飛讓張旭去密室裡找解藥,九姑配置的毒藥解藥都在密室裡,張旭應該可以找到解藥。

  房間裡只剩下了徐孟飛和昏迷的赤玉,針進入身體會亂走,若是走進心脈,赤玉必死無疑。

  徐孟飛毫不猶豫的解開了赤玉的腰帶,手輕輕的退下赤玉的衣衫,讓她的上身裸露在外,看到赤玉胸部上方,又一個黑色的小小針孔。周邊的肌膚變成了黑色。

  徐孟飛讓赤玉背對著他,兩人盤膝而坐,徐孟飛雙手交叉,用足內力,掌心向赤玉身上打去。

  力道巧兒博大,銀針噗的一聲,被徐孟飛的內力震出,插在了牆壁上。

  「爺,奴才能進去了嗎?」找了解藥的張旭,在門外喊道。

  徐孟飛將赤玉的衣衫穿好,將赤玉放倒在床上,道:「進來!」

  張旭這才推門而入,手中拿著一個小瓷瓶,遞給了徐孟飛:「銀針的解藥!」

  徐孟飛接過藥,倒出一粒,捏開了赤玉的嘴巴,將藥放了進去,看著赤玉吞嚥下去,他才放下心來。

  「爺,發生了什麼事?九姑她不在密室!」張旭問出了心中的疑問。

  徐孟飛有些疲倦的道:「下去吧,以後你會知道的!」

  他現在不想多說話,他的心很亂也很痛苦!

  「是,奴才告退!」張旭說完退了下去。

  徐孟飛望著赤玉閉著的眼睛,蒼白的臉,想著今天發生的一切,心異常煩亂和痛苦。

  突然覺得活著,沒有了意義!

  深夜裡赤玉悠悠轉醒,望著雕花大床,她腦海中不由的想起了被發配的親人。

  猛的從床上做起來,正要下床的時候,卻被一雙有力的手臂緊緊的攔住,再次的躺在了床上。

  「他們已經走遠了,你中了毒,好好休息!」是徐孟飛低啞的聲音,充滿了壓抑和痛苦。

  赤玉美麗的眼睛望著床幔,突然開口道:「放開我吧,我不會再追上去的!」

  徐孟飛聽到赤玉的話,怔怔的放開了禁錮赤玉的手臂。

  赤玉沒喲再言語,她努力的讓自己堅強,她要找出事情的真相,讓皇上還明家一個清白。

  赤玉又道:「可是……我要倆開這裡!」

  徐孟飛黯然的道:「你現在不可以亂動,餘毒還沒有解除,等你的身子好了再走也不遲!」

  赤玉低低的道:「你不會再勉強我對嗎?」

  徐孟飛的目光,望向遠處,聲音平淡的道:「我答應了你的家人,會保護你!」

  赤玉搖頭,幽幽的道:「不,沒有這個必要,一個人挺好!」

  徐孟飛苦苦一笑道:「你只是不想看到我,你……恨我!」

  赤玉轉身輕輕的道:「是……!今天之前,我恨不得殺了你,因為你以前所做的一切,帶給我無盡的痛苦,可是今天,我才知道你不過也是個被被人操控命運的可憐人罷了,活在仇恨中是一件痛苦的事,我不想自己變成以前的你,也不想,成為第二個九姑,所以我不會恨你,可是並不代表,那些傷害和痛苦會抹去,因為傷害太深,已經刻在了心裡,我不會和你在一起!」

  徐孟飛明白赤玉的話,她不會恨他,卻也不會愛他,只希望他們以後是陌路人。可是他多麼想好好的愛她一次,可是他知道那已經是不可能了。

  徐孟飛冷冷的道:「我冥幣,我不會再勉強你,只要你身子好了,隨時可以離開,我不會阻攔你,也不會跟著你!「

  」好……!「赤玉安心的閉上了眼睛!

  徐孟飛的心卻被痛苦繼續的啃噬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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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風起雲湧 第九十四章

  身體在恢復中,心卻依然的沉澱著沉痛,在將軍府停住了幾日,赤玉打算離開將軍府,不過離開之前,她需要見徐孟飛一面。

  午後,赤玉一襲淡粉色的紗裙,從威遠閣出來,向徐孟飛所在走去,粉色的衣衫映襯得她臉色紅潤了些,似乎精神也好了些,不似以往的蒼白的憂愁。

  赤玉一路來到了徐孟飛的書房,在張旭通報後,進入了書房內,看到了徐孟飛。

  他身材高大頎長,俊美而冷然。

  她嬌美而淡然猶如一朵雨後的荷花,兩人相視而站。

  徐孟飛黑眸深沉,面色平靜,彷彿發生的一切不好的事,只是過眼雲煙,對他造不成任何傷害,那日的悲傷和痛苦似乎已經忘記,好像不管什麼樣的逆境都打不倒他 唇瓣輕啟低沉的開口道:」有事嗎?「

  赤玉眼光波動,猶豫了一下,蔥白的小手絞在一起,輕聲道:」我來……求一封休書!「

  徐孟飛聽到赤玉的話,原本就深沉的眸子,此刻變得更是陰沉,深刻而俊美的五官上是一抹痛楚急速溜走,快的讓人來不及捕捉,他平穩的聲音對赤玉道:」一定要如此嗎?「

  赤玉美麗的臉上是淡淡的笑容,輕聲道:」是,你答應過我不會勉強的,而這是我想要的!「

  徐孟飛的臉緊繃著,身體是血液似乎停止了奔流,冷然的道:」既然如此……我會寫給你。「

  赤玉望著徐孟飛,開口問道:「何時?」

  徐孟飛轉過身子,背對著赤玉道:「寫好了我會給你送過去!」

  赤玉望著徐孟飛寬大的背影,嘴唇輕動,最後福身道:「好,我等著!」

  徐孟飛沒有說話,就那樣在那裡,直到赤玉悄然的離去,心陣陣揪痛。

  轉過身,望著赤玉南無離去的身影,心不由的輕問著,你就這樣迫不及待的要離開嗎?

  徐孟飛苦澀的笑了!

  是啊,他是魔鬼,有誰願意和魔鬼在一起!

  他帶給她的傷害,怕是一輩子也無法忘記!

  至少,他自己都無法原諒自己的所作所為!

  她要自由,他又何必勉強呢,休書,輕輕幾筆就可以寫好,很容易不是嗎?

  拿起毛筆,鋪平紙張,研好墨,讓毛筆飽滿了墨汁,卻為何,一個字也寫不出來。

  休書,原來如此的難寫,望著空白的紙張,腦中一片空白,墨汁順著筆尖,滴落在宣紙上,化開,髒了紙,也讓新泛起了一陣疼痛!

  大手抓起紙,揉成一團,拋在地上,鋪上另外的紙張,徐孟飛卻坐下,將毛筆放下筆筒中,眼睛慢慢的合上!

  他要想一想,休書要怎麼寫!

  ……

  從赤玉向徐孟飛討一紙休書後,第二天,休書卻依然沒有送來。

  望著暗下來的天色,赤玉心想,徐孟飛怕是沒有寫好吧,或許明天就會送來,又或許是他忘記了,不知道該不該去提醒他。

  天色已晚,明天再去也不遲,赤玉用過晚膳,滿心不安的睡下,她怕,徐孟飛反悔,閉上眼讓自己熟睡,等待明天的到來。

  夜更是深沉,燭光也燃盡,滿屋子黑暗下來的時候,赤玉也慢慢的進入了夢鄉。

  夢到了母親,父親,還有初塵溫柔的笑臉。

  何時能在見到他們!秀眉輕皺!

  半夜時分,原本一片漆黑的屋子裡卻突然亮堂起來,光線搖曳著,還帶著一股炙熱,照亮了赤玉熟睡的臉,也暖了她的身子,還有一陣奇怪的味道,讓赤玉從熟睡中醒來。

  望著滿屋子的火光,赤玉詫異,發生了什麼事?

  茫然的環顧著四周,卻看到了一張恐怖之極的臉,還有屋中四處的火光,燃燒起一陣陣的濃煙,失火了!

  睡意全部的逃竄開,腦海一片清醒!

  「你是誰?」赤玉急忙下床,望著那張恐怖的臉,那張臉,似乎被火燒過,一臉猙獰的傷痕,赤玉心念轉動,想起了那雙帶著仇恨的眼睛,不由的呼道:「淑妃娘娘!」

  九姑望著赤玉,陰陰的笑著,瘋狂的道:「你還認識我啊,哈哈……皇后,我要燒死你,你害死了我兒子,我要燒死你!」

  赤玉望著已經瘋癲了的九姑,道:「我不是皇后,咳咳……」赤玉被濃煙嗆得的咳嗽幾下又道:「失火了,你快跟我離開這裡!」說著想拉住九姑離開房間,九姑卻一掌打在了赤玉身上,正打在了赤玉中毒的地方,赤玉一痛,跌坐在地上。

  望著九姑,她告訴自己,九姑瘋了她不能和九姑計較。

  九姑癲狂的道:「想逃走……沒那麼容易,我要你是……我要為我兒子報仇,燒……給我燒!」

  赤玉撐起身體,從地上起來,急急的道:「我不是皇后,我是明赤玉,我們快離開這裡,不然就來不及了!」

  雖然九姑做了傷害她家人的事,可是她無法放任瘋狂的九姑在大火中自生自滅而不顧!

  赤玉正要拉起床上的被子,用來裹住身體,和九姑一起逃出去的時候,九姑卻撲向了她緊緊的抱住她,嘶吼道:「我要你死,一起死,燒死你,燒死你……!」

  火勢漸大,再不走就來不及了,可是瘋狂的九姑卻當著赤玉的去路,不讓她離去。瘋狂的九姑,那雙纖細的手臂,像一根繩子一樣,緊緊的綁著她,讓她無法掙脫。

  濃煙瀰漫,火光沖天,赤玉大呼道:「來人……咳咳……來人!」

  慢慢的呼喊聲減小,兩具身體慢慢的倒在了地上,失去了意識!火愈加燃燒!

  ……

  這個時候府中的人聽到赤玉的呼聲,發現了威遠閣起火,忙大喊起來:「失火了……威遠閣失火了,快來救火!」

  驚慌的呼喊聲,驚動了府中熟睡的人。

  徐孟飛也被驚醒,他飛速的從休憩的地方飛身而出,看著威遠閣火光沖天,他心中一驚,足下輕點,飛向了威遠閣。

  府中的家丁們已經開始拿著木桶和水盆,想撲滅大火,可是火勢太大,那點水根本無法撲滅那熊熊大火。

  徐孟飛的身影落在威遠閣門前,心急如焚,想也沒想要衝進去,卻被張旭一把抱住,焦急的喊道:「爺,不能進去啊,火勢這麼大,進去……」

  徐孟飛狠狠的推開了讚許,抬腳踹開了那一扇帶著火燒的殘缺的門,衝了進去。

  屋內濃煙滾滾,溫度炙熱,嗆得人喘不過氣來,徐孟飛的心被恐懼佔據著。

  赤玉,你不能有事,你不能有事!徐孟飛的身影正要前進的時候,屋頂上一根粗大的橫木帶著燃燒的火,從上方落下,火包圍了徐孟飛,燒著了他的衣擺,他伸手撕去了著火的衣擺,以手掩鼻,衝過了大火的包圍。

  炙熱的火燒到了他的手臂,炙熱了他的肌膚,可是他顧不上這些,心中只有赤玉的安危。

  「明赤玉!」徐孟飛連名帶姓的大喊著,希望可以聽到赤玉的回應,他的話音剛落,身影已經衝進了內室。

  赤玉已經被濃煙嗆得暈了過去,她的身子被一個黑色的身影緊緊的抱住,彷彿是一對有著深仇大恨的人,相擁著同歸於盡。

  徐孟飛看到這樣的情景後,心臟幾乎停止的跳動,急忙的奔到了赤玉身邊,看著不省人事的兩人,他伸手揪下了床上還沒有燃燒的被子,將赤玉和九姑緊緊的包住。

  長臂一摟,將兩個嬌小的女人抱在懷中,向外衝去,此時的火勢更大了,火光漫天,烤的徐孟飛肌膚刺痛,若是再不出去,屋子也快坍塌了,他毫不猶豫的向外出口走去,衣服已經被火燃燒,四處火光一片,一根根的木質柱子和屋頂的房梁正在坍塌,火星四濺,封住了可以行走的道路。他健壯的手臂依然緊抱著赤玉和九姑,飛身穿過熊熊的烈火,出了內室,就在徐孟飛忍著灼熱的痛,馬上就要逃離火海的時候,上方一個粗大的木樑,渾然而落,砸在了正要飛身離去徐孟飛的身上,忙著保護懷中兩人的徐孟飛,身影不是那樣的輕盈,一時無法躲避,奔走的速度慢了下來,而就在這個時候,房子轟隆一聲,完全倒塌。帶著火的木樑,瓦礫統統的壓了下來。將徐孟飛和懷中抱著的兩人掩蓋在大火中。

  「將軍!」

  外面的人望著倒塌的屋子,驚呼出來。

  「快救火,大家快一點!」張旭疾呼著,眾人繼續向燃燒的火中潑著水,可是火依然在燃燒。

  天微亮的時候,威遠閣變成了一堆瓦礫!火勢也被熄滅!

  眾人一擁而上,挖刨著被埋在灰燼下的徐孟飛和被掩埋在下面的赤玉和九姑。

  也許,他們都死了,這麼大的火,燒燬了一座紅木蓋起來的威遠閣,何況是血肉之軀。

  張旭滿眼的淚,大吼著道:「大家一起挖,一起挖,移動要將人找出來,將軍一定不會死的!」

  許久後,終於人群中有人喊道:「找到了,找到了!」

  張旭忙奔了過去,看到眼前的情景,忍不住老淚縱橫,顫抖的喊道:「將軍……」

  眾人的眼眶也不由的發熱,有想哭的衝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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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1-11 16:14:58 |只看該作者
  風起雲湧 第九十五章

  原本氣勢恢宏的威遠閣一夜間化為灰燼,赤玉被大夫施了針,昏睡三天幽幽轉醒。

  頭好痛,赤玉不由的皺眉,迷濛的眼睛望著眼前熟悉的環境,自己應該是在暖心閣。

  心中不由想起了那場可怕的大火,炙熱而讓人窒息,大火撲滅了嗎?她沒死嗎?

  原本那一刻,她以為自己會葬身火海,醒來這一刻以為是夢幻,可是頭上的痛楚清楚的提醒她,她還活著,赤玉想著也撐起身子,坐了起來。

  「夫人您醒了!」一道清脆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赤玉轉過頭,看到一個身穿翠綠色衣衫的丫鬟正一臉驚喜的望著她。

  「嗯,我醒了,其他人還好嗎?和我一起的那個九姑,她……」

  丫鬟一笑道:「都好,都好,那個女人也沒事,都被大伙救了出來,只是毀了一處宅子,人沒事就好。」

  赤玉望著一盞孤燈,小手輕撫了一下額頭,不由的問道:「我睡了很久嗎?」

  丫鬟斷了一杯茶水,走近赤玉,道:「夫人先喝口茶水潤潤喉嚨,您啊昏睡了兩天呢,身子還有那裡不舒服嗎?您奴婢去找大夫來幫您瞧瞧!」不用了,我沒事了……你說我昏睡了兩天!」赤玉低低呢喃。

  小丫鬟笑著道:「是啊,兩天了,您肚子一定餓了吧,奴婢給您弄些飯菜來。」

  「好!」赤玉低低的答了一聲,肚子確實有些餓了。

  小丫鬟福身,便伶俐的出去為赤玉張羅飯菜去了。

  赤玉則下床,坐在梳妝鏡勉強,拿起梳子梳了幾下黑髮,卻發現頭髮似乎少了些,也短了些,想必是被火燒過,細心的丫鬟趁著她昏睡,幫她修剪過了。

  臉上沒有一點污垢,乾淨而瑩白,額頭那一抹朱紅似乎更紅了,猶如那一夜的大火,紅的那樣熱烈。

  赤玉從旁邊凳子上的銅盆裡拿起毛巾,輕輕的擦拭一下臉,讓自己便清醒些,睡了兩日,腦袋一片迷糊。望著鏡中的自己,赤玉低低的歎了口氣,日子為何就不能平靜些!

  丫鬟的速度很快,沒一會兒,已經端來了飯菜,擺放在桌子上,對赤玉道:「夫人請用膳。」

  赤玉走到桌前,坐下,對丫鬟道:「你們將軍呢,我想見他!」

  丫鬟眼珠與轉,勉強一笑道:「將軍不在附中,好像是被差去做什麼事了,過兩天就回來了,留下話說,讓夫人在府中等兩日!」

  赤玉點頭輕聲道:「我知道了!」還要等!

  丫鬟便沒有再說話,靜靜的站在一邊。

  赤玉隨意的用了些飯菜,丫鬟也將碗筷撤了下去,赤玉無法成眠,推開窗戶,看著漫天繁星,窗外涼涼的空氣,迎面而來,似乎才為她驅走了那場大火帶來的灼熱和窒息。

  ……

  夜半的時候,赤玉睡下。

  第二天,早早的起來,在丫鬟的服飾下,梳洗穿衣,用完早膳後,門外傳來一道男性的聲音。

  「夫人在嗎?奴才可以進去嗎?」是張旭的聲音。

  「進來吧!」赤玉答應了一聲。

  話音剛落,門被推開,張旭帶著一個小廝走了進去,那小廝手中捧著什麼,隨著張旭一路走到赤玉面前。

  赤玉望著張旭,開口問道:「管家有事嗎?」

  張旭福身道:「奴才是奉將軍的命令,將一些東西交給夫人。」

  張旭說著,從衣袖中掏出一封信件,雙手遞給赤玉。

  赤玉接過張旭手中的信件,看著信封上赫然的寫著兩個大字『休書』,提著的心,不由落地,她以為徐孟飛反悔了,現在看來是她多心了。

  赤玉將休書收起來,對張旭道:「將軍呢,他不是去有公差要辦嗎?」

  張旭福身道:「這是將軍臨行前交代奴才要辦的事。」說完又指著小廝手中捧著的東西道:「將軍怕您孤身一人,無所生存,這些銀兩,是將軍交代,讓您收下的。」

  赤玉搖頭,淡淡一笑道:「多謝將軍好意,這些銀子我不能要,我自己會想辦法,一個人生存,總是要靠自己的,不然銀兩用盡也是沒有了活路,勞煩管家待我謝過將軍!」

  張旭抬頭望著柔弱的赤玉,不明白赤玉一個女人家,怎麼會有如此堅強而又固執的想法,不由的道:「可是這是將軍吩咐的,您就收下吧!」

  赤玉淡然一笑道:「管家的好意,我心領了,今日我便離開了!」

  張旭歎息一聲道:「既然如此,您多保重!」

  赤玉微微點頭。

  張旭福身道:「老奴告退!」

  說罷,張旭和那小廝一起離開了。

  看著休書,赤玉幾日憂愁的臉上,才出現了一些笑意,她終於是自由身了。

  赤玉拿了兩件換洗衣裳,一身輕便的走出了將軍府,服侍她幾日的丫鬟,將她送到門口,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最終只是低低的道:「夫人,多多保重!」

  赤玉回神,帶著笑的臉望著丫鬟道:「我不再是夫人,我是明赤玉回去吧!」

  赤玉說完,逐步離開,將將軍府拋在了身後,輕鬆的腳步走在街道上,心中的陰霾也少了很多。

  不知不覺中,赤玉來到了一處熟悉的居所,朱紅的大門,貼著官府的封條,這裡曾經是她的家,裡面注滿了她的家人,也許和親人的感情很淡,但是她是有家的人,心中有著期盼,可是現在家人沒了,親人也走了,只剩下她孤身一人,留在這皇城中。

  赤玉不禁的歎息,憂傷又籠罩上心頭,站在明家大門前,默默的呆愣了許久後,終於轉身離去,她還有一個地方想去。

  ……

  赤玉來到了與初塵相遇的那幢院前,望著這座樸素卻又雅致的院落,初塵的身影又浮上心頭,不由想起,和初塵相遇的日子。

  這裡不知是否有人居住!

  赤玉推開門扉,走了進去,滿院的梅花早已經飄零,和泥土揉合在一起。

  依稀還有梅花的香氣,這裡一片安靜,似乎初塵離去後,再也無人居住。

  腳步來到了梅花居門前,門上滿是塵埃,人走屋空,也只能剩下一片荒涼。

  赤玉輕輕的推開房門,灰塵落在了她的肩上,或許她可以暫時安身在這裡。

  赤玉將屋子打掃乾淨,為了替明家找到被誣陷的證據,她還不能離開這裡,所以赤玉決定暫時居住在這裡。

  在赤玉的努力下,屋子重新回到了以前的乾淨清雅,似乎又聞到了初塵身上瀰漫著的淡淡梅花香氣。

  赤玉坐在床榻上,想著自己以後靠什麼謀生呢?她可要好好的計劃一下,以後的一切她都要靠自己了。

  陰沉的房間內,一張大床上,罩著一層紗帳,從外面只能看到一副朦朧的身子躺在床上,屋子裡充斥著一股濃濃的藥味。

  「她走了嗎?」一道低沉卻又虛弱的聲音在屋內響起。

  張旭站在門口,望著那張大床,福身道:「回稟將軍,夫人……已經離開了,而且找到了一處地方安身,將軍大可放心了!」

  徐孟飛沉聲道:「好……我知道了你下去吧,照顧好九姑!」

  「是!奴才告退!」張旭福身退下,屋內一片靜寂,只有男性的呼吸聲微微響起。

  ……

  赤玉在梅花居住下了,而且她也找了一份謀生的活做,那就是皇城內最大的酒樓做夥計。

  她將自己化妝成一男兒身,如雪的肌膚被她裝扮的有些黝黑,一身的粗布衣,讓人看著就是一個營養不良的少年,她在酒樓內當起了店小二,赤玉來到這樣的地方,是有原因的。

  這家酒樓在皇城裡是出了名的,進出的都是些達官貴人,而且皇帝有的時候微服出訪,會來到這酒樓一品這裡的招牌菜。

  這些都是赤玉多方打聽才知道的,因此她找尋機會,進入了酒樓,事有湊巧,這酒樓一小兒摔傷了退,不能幹活,赤玉便抓住了這個機會,原本酒樓的掌櫃並不想要赤玉,因為赤玉太過瘦弱,看著她做不了重活,可是赤玉言明,只要掌櫃的管三餐食飯,不要工錢,掌櫃的這才考慮讓赤玉留下。

  赤玉是打算著,在這樣一個地方,可以探聽出一些風聲。看是不是能搜集到一些關於明家通敵叛國的反證,找一些線索來幫助自己為明家伸冤。

  還好,在這裡做活也有些日子了,赤玉心細,而且靈巧,不會得罪客人,言辭也很得體,做事頭頭是道,掌櫃也對赤玉另眼相看了,而且赤玉會讀書寫字,而且會算賬記賬,別人要計算半天的東西,赤玉幾下子就算出來,為掌櫃的省了不少心,因此在酒樓做了一個月的夥計後,赤玉變成了掌櫃的左右手,子啊酒樓做了賬房先生,也為赤玉每月發放月銀。赤玉那張打扮的黑黑的臉上始終是淡淡的笑容,從不多言,只知道埋頭做事,當然也會側耳傾聽,一些官員們的聊天內容,不過一月過去了,一點有價值的線索都沒有,不過赤玉並不氣餒,她會堅持下去。

  ……

  這天是生意特別的好,酒樓的人幾乎滿座了,人手也有些不夠,赤玉這個賬房的,也出來站在酒樓的門前幫忙招呼著進來的客人。

  剛迎進去一位官員後,赤玉抬頭向街道望去,看還有沒有客人要進來,卻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笑容頓時僵在臉上,心也要跳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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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風起雲湧 第九十六章 與他相逢


  白色身影衣襟飄蕩,如一陣輕風,在前方不遠一轉角處消失不見,赤玉不由自主的追上了那抹身影,追的是那樣的急切,就怕那身影只是個幻影。

  赤玉的情神抓住那抹身影,腳步不由的跟了上去,在擁擠的人群中穿梭,心因為追趕不上而焦急。

  就在追趕的步伐,遠離了熱鬧街道,來到了城外,她的眸中失去了那抹白色身影的蹤跡。

  赤玉失望的腳步慢慢的向前走了兩步,望著眼前空闊的原野,心不由的一陣酸痛。

  原來真的是幻影,可是這裡卻是她熟悉的,記得他救下一併沒有小花牛,在這裡將他放生,從此一個白衣男子闖入了她的生活中,佔據了她孤寂而痛苦的心。

  赤玉失望的轉身,正要離去的時候,去咱卻被一道頎長的身影攔住。

  低催的頭,看到白色的靴子,白色的衣擺後,心又據烈的跳動起來,抬疛帶著雀躍的欣喜,望向了面前的人,溫熱的淚溢滿了眼眶,睛前的容顏在她眼中有清晰變得模糊,睛淚滑下,那容顏又清晰起來。

  一張溫熱的手,撫摸上她的臉頰,擦去了她臉頰的淚水,接著一具溫暖的懷抱,將她緊緊的抱在懷中。

  「玉兒……我的玉兒,我終於見到了你!」一道溫柔而充滿欣喜的聲音柔柔的在赤玉耳邊響起。

  赤玉默默的感受著這熟悉而又溫暖的懷抱,聞著那淡淡的梅花香氣,久久的,才輕聲到:「你是來找我的嗎?」

  初塵歎息一聲,輕輕的將赤玉推離了懷抱,望著赤玉此記得微飄浮的臉膛,笑首到:「還有什麼理由,還會有什麼人能如此牽動我的心。」

  赤玉早已經止住了眼淚,美麗的眼睛望著初塵,繼而低頭小聲的道:「不是還有個玉落嗎?」

  初塵聽著赤玉的話,唇邊掛起了淺淺的笑,托起赤玉的下顎,細長的手指輕刮了一下赤玉的鼻子,笑道:「玉兒,是在吃醋嗎?」

  赤玉心中一郝道:「誰吃醋了。」

  初塵作勢在空氣中聞了聞,然後一本下經的道:「我可是聞到了一肌子的酸味,好像是山西老陳醋的味道!」

  赤玉看著初塵盡然取笑她,眉毛一挑,輕聲道:「太子殿下,不在東宮中協助皇帝料理朝政,卻出來遊山玩水,這對百性來說可不是事。」

  「玉兒,你在生氣是嗎?」初塵心中竟然是土地甜甜的,這說明赤玉是在乎他的。

  赤玉望著初塵那雙妖魅卻溫柔的眼睛,淡淡的道:「我是說真的,你堂堂太子,皇上怎麼允許你出宮,還來到戚王朝,你又是怎麼知道我回到了戚王朝?」

  初塵微微一笑道:「我喜歡看你吃醋的樣子,那證明你心裡有我,你苦是不承認,我的心反而有些受傷。」

  赤玉輕斥道:「你可真是堪虞來越沒有正形了!」

  初塵一笑,握住了赤玉柔若無骨的小手,輕聲道:「你呢,過的好嗎?我聽說了你家人的事,四處找你,正著急呢,還好上天還是讓我們相遇了。」

  赤玉想到了什麼,望著初塵道:「我這身打扮你如何認出我來?你不怕抱錯了人,抱一個男人在懷裡?」

  初塵溫柔一笑道:「你是獨一無二的,雖然你身穿男裝,可是你的眼睛,睛神不會變,你身上的味道不會變,這些東西早已經刻在我心裡,玉兒,跟我回越國好嗎?」

  赤玉從初塵手中抽出了自己的手,搖頭道:「我不會離開,因為這裡才還有我未完成的心願和使命。」

  「什麼心願使命,是不是他不放你離開?你們之間發生了什麼,他為何會流許你離開將軍府?」初塵想著自己打探出來的消息,赤玉家人被發配邊韁,赤玉離開了將軍府,心中不由奇怪,依照徐孟飛那樣不罷休的性格,他怎麼回輕易的對赤玉放手。那個男人眼上對赤玉的佔有慾,他可以清楚的感受到,正要放手,是他不能理解的。心中的疑惑不由的問出了口。

  赤玉疑惑的問道:「你……你怎麼知道我是被他帶走的?」

  初塵眼中滿是對赤玉的愧疚,又將赤玉抱在了懷裡,幽幽的道:「玉兒,你知道嗎,那一天看著你滿臉傷心的離開,然後我找遍了皇宮都找不到你,我的心有多麼恐懼嗎?我不能失去你,更不能讓你帶著誤會離開我,我瘋了一樣的尋找你,可是一切的尋找都沒有結果,我向父皇辭行,不管你去了哪裡,我一定要找到你,找不到你我便不回宮,父皇無奈下答應我,給我一年的時間去尋找你,我來這裡也只是碰碰運氣,因為我瞭解你,即便是你再生氣也不會只要離開,因為你是那樣善解人意,而且越國的地盤我找遍了都沒有你的蹤跡,所以我抱著希望來到了這裡,我是幸運的,你還是被我找到了,看來你這一輩也別想逃出我的手掌心。」

  赤玉的臉埋在初塵的胸膛裡,悶悶的道:「那個……真的是誤會嗎?」

  初塵笑出聲來,心中盈滿了幸福,輕聲卻篤定的道:「我發誓,那只是個誤會,玉兒,不要將心門鎖上,我愛你!只愛你!」

  赤玉聽著初塵的表白,心不由的悸動了,她不該懷疑初塵的不是嗎!她該相信初塵的不是嗎?如果初塵的愛是假的,他不會不遠千里的來尋找她。可是心中真的很在意,很在意,她是不是那個玉落的替身。

  初塵擔憂的問道:「玉兒,為何說話,你不信我的話,也不信我的心嗎?」

  久久的,赤玉才輕聲道:「我……不要做替身!」

  初塵的心在聽到赤玉這一句話後,雀躍起來,他握住赤玉的肩膀,僵持與推離一些距離,望著赤玉那美麗的眼睛,欣喜而又堅定的道:「不!玉兒,你從來都不是替身,你是我的唯一,現在是以後也是!」

  赤玉望著初塵的眼睛,流露這真摯而誠懇的目光,心中雖然還是好奇玉落這個人和初塵的淵源,可是她沒有去問,可是聽著初塵的愛意,心也不由的喜悅,可是轉而想到了什麼,臉色不由暗淡起來,明亮的眸子也失去了閃動的色彩。心中不由的疑問著,她和初塵有未來嗎,能在一起嗎?他是太子,注定了是將來的皇帝,會擁有無數的女人,可是她的愛真的可以包容這些嗎,和別的女人共同分享他一個丈夫,如果是那樣,她寧願守著這份簡單而來之不易的愛,也不要像珍妃一樣,愛著也痛著。

  話題不要該再繼續下去,赤玉對初塵露出一抹淺淺的笑,柔聲道:「我相信你,可是現在我還不能離開這裡,你是太子,有著比別人更大的責任,不如你先回國,等我完成了心願,我會去找你!」或許那個時候她會不顧一切,解開心中的鬱結,不管以後是怎樣的,只要能夠和初塵相守便是最大的心願,但是現在她做不到,矛盾起來。

  初塵搖頭道:「不!玉兒……如果你不離開,我要留下來陪你,和你一起面對難題,我知道你一定有著很重要的心願要去完成!」

  「可是……。」赤玉開口剛想勸說初塵,可是卻被初塵果斷的聲音打斷。

  「沒有可是,我知道自己在說什麼,也知道自己要怎麼做。」

  赤玉望著初塵果決的睛神,不由的笑了,原來溫柔的男人霸道起來,也是無法反駁的。

  初塵也回給赤玉一個溫暖的笑容,的心也有著淡淡的失落,因為赤玉依然無法不顧一切的和他在一起,可是他能理解,也會等待。

  總有一天,赤玉會敞開心扉,現在是個好的開始不是嗎?初塵臉上的笑容更是明亮。

  …………………………………………………………………………………………

  赤玉和初塵在城外交談了許久,才想起剛剛自己從那個酒樓裡出來,都沒有和掌櫃的說下,這才慌慌張張和初塵趕了回去。

  赤玉剛才不聲不響從酒樓跑開,著實的讓酒樓掌櫃生氣。可是赤玉畢竟是掌櫃的最好幫手,掌櫃的只是扣掉了赤玉半月的工錢了事,赤玉也正好和掌櫃請了一天假,因為她還有好多話和初塵要講。

  赤玉和掌櫃的協商妥當後,和初塵一起離開了酒樓。

  「玉兒,你住在哪裡?」走在路上初塵不由的問。

  赤玉眼兒一轉道:「你猜!」

  初塵想了一下,輕笑了一下道:「我真是糊塗了,怎麼沒有想到梅花居。住在梅花居對不對。」

  赤玉一笑道:「是,我住在梅花居,你來這裡幾天了?」

  初塵答道:「兩天!」

  赤玉和初塵並肩走著,又問道:「那你住哪裡?客棧麼?就你自己來了麼,有沒有其他人跟隨著?」

  初塵的眼光始終離不開赤玉,望著她低低的道:「有,他們都去打探你的消息了!」

  「哦!」赤玉點了點頭,正要開口再問什麼的時候,卻聽到人群中有人喊道:「主子!」

  那聲音讓初塵和赤玉不由的回頭。

  只見一身灰衣的洪峰領著兩個男子,還有一個一襲白衣的妙齡女子。

  那眼神,神韻,竟然有幾分的熟悉?

  赤玉細細的打量著那女子,心頭湧上了一陣奇怪的感覺!

  她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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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風起雲湧 第九十七章 驚聞死訊

  赤玉探尋的目光不由的打量著那女子的時候,卻見那女子靠近初塵的身體,媚眼帶著探尋,望著初塵,隨即又回到了赤玉的身上。眼中的光芒似在思索著什麼,隨後,有些開心的道:「塵哥哥,他就是我們要找的人對嗎?」

  赤玉也收回了對那女子探尋的目光,她的心也隱隱的猜到了眼前的這個女子是誰?和好呢相同是神韻,眼神,出了初靜公主口中的那們玉落,還會又是誰呢?

  聽著她那樣親切的喊著初塵塵哥哥,心中湧上一種難言的味道,難道自己是在吃味嗎,這樣的認知讓赤玉不由的討厭起自己來,既然自己不願敞開心,沒有堅定和初塵在一起的心,又有什麼資格和理由霸佔初塵而不允許他和別的女人靠近。

  若眼前的女子真的是玉落,那初塵剛剛信誓旦旦的說那只是誤會,卻會何,他們此刻會親暱的在一起。

  雖然告訴自己不該有那樣的想法,可是心底還是忍不住的有些酸楚。

  初塵望著赤玉陰晴不定的臉,微微一笑,低笑道:「先回客棧再說!」

  ……………………………………………………………………………………………

  一行人回到了客棧,初塵、赤玉,洪峰還有那女子進入了屋子,而另外兩個跟隨的人則守在門外。

  初塵的眸子始終望著赤玉,輕聲道:「你是如何得知?」

  那女子微微一笑道:「看塵哥哥眼神就知道了,從我見到你,你的眼劉就一刻也沒有離開過她,所以你的眼睛已經告訴了我,此他乃是她,是你一直牽掛的人對不對,而且她的眼睛真的很像我姐姐,所以我猜,她一定是你要找的人。」

  她姐姐?這話又是什麼意思?

  赤玉美麗的臉上看不出心底是什麼味道,淡淡一笑,道:「姑娘真是心細,明赤玉有禮了!」

  那女子走近赤玉笑著道:「我是玉柔,我喊你玉姐姐可好!」

  玉柔,難道眼前的女子是玉落的姐妹,她不是玉落!赤玉有些迷茫了。

  初塵微笑著走近赤玉,輕聲道:「玉兒,玉柔是玉落的妹妹。」

  初塵的話,解答了赤玉心中的疑問,微笑著道:「你還是叫我赤陽好了,我現在可是男兒身!」

  「你不換回婦裝嗎,我們一起回越國。」說著又對初塵道:「塵哥哥,人也找到了,我們什麼時候動身回越國,我可是偷跑出來的,回去的晚了,孤寂會被你親大人狠狠責罰的!」

  初塵搖搖頭道:「現在才擔心這個問題是不是有些晚了?玉柔你和洪峰先出去,我有事和玉兒商量。」

  玉柔不甘心的閉上了嘴,低低的「哦!」了一聲。看了一眼初塵,然後和洪峰一起走了出去。

  屋子裡只剩下了初塵和赤玉。

  初塵望著赤玉那雙美麗如太水般的眼睛,柔柔的問道:「你是不是一肚子的疑問?」

  赤玉淡淡的一笑道:「想說就說,我可沒逼著你!」

  其實她真的很好奇,到底是怎麼回事!

  初塵拉著赤玉的手,讓她坐在椅子上,自己也坐在赤玉的身邊,望著赤玉道:「她是玉落的雙生妹妹,容貌一模一樣,若是兩人不說話站在一起,很難分辨出誰是誰,不過只要一開口就很容易辨別,玉落像你,溫柔淡雅,而玉柔則相反,活潑好動,是皇后妹妹的女兒,幾年前兩人失去了雙親無依無靠,便由皇后接入了宮中,是我很疼愛初靜,而玉落和玉柔和初靜很要好,因此我也向對初靜一樣,將玉落和玉柔當妹妹一樣看待,可是……。」

  赤玉聽著初塵講起了來玉落和他的過往,不由的接口道:「可是,玉落一顆芒心寄托在你的身上,愛上了你是嗎?」

  初塵握住赤玉的手,輕輕把玩著,睛光柔柔的望著赤,道:「是,可是我只當她是妹妹,當她向在我表白的時候,我拒絕了也,她當時只是微微一愣,隨即一臉平淡,向在道了一聲打擾了,便離開了,卻不料……。」

  「她……怎麼了?」赤玉看著初塵的眼中有著淡淡的悔恨,對於玉落這個女子,心中有種不好的預感。

  初塵有些悵然的道:「第二天,宮裡的丫環在她的房間裡發現了她的屍體,她……死了,身邊還有一封遺書,短短的只有一句話:不得真愛,生無可戀!」

  赤玉的心怔了一下,不由的反握住初塵的手,道:「這不怪你……。」

  初塵回給赤玉的一個釋然的笑,低聲道:「是,所有人都告訴我,這不怪我,可是玉落的死讓我的心一直很愧疚,無法原諒自己,如果我小心一點,派人去看著她,她也不會那樣斷送了自己的性命。」

  赤玉幽幽的道:「她是一個剛烈的女子!」或許玉落是一個為愛而活的婦子,得不自己心中的真愛,活著也了無生趣,只是這樣結束了自己的生命,赤玉忍不住為玉落惋惜。

  初塵收起了淡淡的悲傷和緬懷,低笑著對赤玉道:「是啊,也許初靜的話沒有錯,你們兩人有著過多的相似之處,你很堅強,玉落也是,你很溫柔,玉落也是,可是我卻沒有愛上玉落,而見到你第一眼的時候,我知道我的心就淪陷了!」

  赤玉望著初塵,說不出話來,初塵是真的愛她,如果要找替身的話,玉柔比她列像玉落。

  她的心釋然了,可是卻無法做出承諾,總覺得和初塵的愛情,會有跨不過的障礙。

  赤玉鬆開初塵的手,起身道:「初塵,對不起,我想我還沒有學會相信愛情,還有相信你,曾經我以為我只不過是一個替身,你在從我身上尋找別人的影子,所以我傷心而不顧一切的跑開了,我希望你可以釋懷,不要責備自己,我想玉落此刻已經在世為人,會找到自己所愛。」

  初塵淡淡一笑道:「玉落,用死讓我無法忘記,可是那種記掛只是一種愧疚和自責,我寧願她活著,哪怕是用恨我而活著,等到有一天,她會釋懷,找到干真正的愛。」

  赤玉我閃爍,低低的道:「不說這些了,初塵你要笑應我,先回到越國去,那裡需要你,而且你剛剛和靈兒成親,兩國聯煙,新婚燕爾,你卻跑出來,實屬不妥,若是因為這樣而引起紛爭……。」

  初塵細長的手指點住了赤玉的唇,笑著道:「為什麼你總是為別人著,不為自己想一起,那些事,留給父皇擔心好了,再說,靈兒的個性你該清楚,她不介意,而且答應幫我掩護,不會讓人告知道戚王朝的皇帝。」

  初塵淡淡一笑道:「這個你就別擔心了,你安心的做你的事,我不會妨礙你,如果需要幫盡快,來這裡找我,知道嗎?」

  赤玉知道自己無法說服初塵,只好淡淡一笑,玩笑的道:「是,爺,小的先去忙了,改日再來登門拜訪!」

  初塵望著赤玉少有的頑皮樣子,眼中露出了寵溺的笑容,玉兒,他的玉兒,幸好他找到了她,才能再次看到她明媚的笑臉,聽她溫軟的話語。

  天不知不覺暗了下來,而初塵和赤玉依然有說不盡的話,赤玉心也釋然了,玉落只是個讓人遺憾而傷感的故事,那個離別的誤會,不瑞梗在她的心上,讓她一陣陣痛楚。

  心不由多了一份明朗!

  ……………………………………………………………………………………………

  赤玉依然在酒樓做活,迎來送往,寫寫算算,這日的日頭很高,天氣很暖和。

  赤玉笑臉應入幾位官員,在一處雅間坐下,是這皇城中幾位官員相約來此吃酒。

  點好了酒菜,赤玉吩咐了廚房盡快做好,自己則拿著陣所好酒向雅間走去。

  剛踏進雅間門檻,就聽到其中一個聲音洪亮的男人歎息的道:「哎,想不到啊,如此一代項豪就這樣死了,真是為了窩囊又可惜啊。」

  另一中年男子,搖頭,一臉惋惜的道:「誰說不是呢,軍人寧願死在戰場上,那是光榮啊,只是將軍那樣的人,正值壯年,就這樣突然死去,實在是讓人可歎啊!」

  一位年紀最長的人,一臉的不解道:「不過虎將軍身體一向威猛過人,健朗的很,怎麼說病就病了呢,還一下子要了性命。」

  虎將軍?暴病而亡,赤玉以為自己的耳朵出了毛病,一定是聽錯了。

  「小二,你楞在那裡做什麼!」這個時候,一個洪亮的聲音,拉回了赤玉游離的思緒。赤玉忙走向桌前,將酒壺放在桌上,陪笑道:「剛才聽到幾位大人說那個什麼將軍的暴病而亡,一時走了神,望各位大人恕罪。」

  其中一人揮手道:「行了,沒你什麼事了,出去吧!」

  「是,是!」赤玉說著,人也走了出去。

  心卻一直會想著那幾句話,虎將軍暴病而亡,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她離開將軍府的時候,徐孟飛還好好的……不,不能說好好的,因為她離開的時候,沒有看到徐孟飛本人,難道那個時候他就生病了,而無法見她?

  赤玉的心不由的有些亂了!

  他真的死了嗎?

  赤玉的腦海中不由的閃現出徐孟飛過往的種種,曾經她是多麼希望他死了,可是現在聽到這個消息,為何心沒有一絲雀镺,是因為過往的恨都被真相後的可憐和無辜而化解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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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1-11 16:15:39 |只看該作者
  風起雲湧 第九十八章 事有蹊蹺

  赤玉聽聞了徐孟飛的死訊,心久久的無法平靜,她是在為徐孟飛惋惜還是為他的命運而產生的一種同情,總之她的心一直都無法平靜下來。

  一個大活人就這樣突然的死了,吃驚的成分更多些吧!

  帶著這樣的情緒,赤玉忙完了一天的事情,酒樓打烊後,赤玉從酒樓出來並沒有向梅花居的方向走去,腳步不由的來到了那個讓她時刻想逃離的地方將軍府。

  朦朧的夜色,籠罩著赤玉孤單的身影,她靜靜的站在將軍府門前,看到將軍府的大門上掛著白色的燈籠,發著淡淡的光芒,寫著將軍府三個大字的門匾上,結著黑色的綢帶,一片哀傷和肅穆籠罩了整個將軍府。

  他……真的死了嗎?為何會這樣的突然,飛揚跋扈的他,就這樣輕易的死了,讓人有些難以置信。

  赤玉正出著神,門吱呀一聲大開,從裡面出來一人,赤玉游離的視線望向了出來的人,不是別人正是管家,張旭。

  赤玉沒有躲閃的站在那裡,對上了張旭探尋的視線。

  張旭看到男裝打扮的赤玉,沒有認出赤玉的身份來,只是用疑惑的眼神望著赤玉,開口問道:「這位小哥有事嗎?」

  赤玉望著張旭,徐徐開口道:「沒事,只是聽說將軍亡故,所以前來悼念,畢竟……他為百姓打了許多的勝仗。」

  張旭一臉黯然,對赤玉道:「多謝這位小哥,人已經死了,前塵往事,也隨著將軍一同埋葬了,過不了多久,人們就會忘記,小哥的心意,心領了。」

  赤玉心中不由的歎息一聲,內心有說不出的情緒,或許張旭說的對,人死了,也帶走了人們對他的敬仰,懼怕或是仇恨,不再留下什麼,即便是留下了什麼,也會隨著時間的推移而忘記。

  「也許您說的對!」赤玉低低的說了一句,便沒有再講話,逕直的離開了此處,向回梅花居的路上走去,心中也有些悵然。

  慢步回到梅花居,卻看到一抹頎長而優雅的身影站在梅花居前,俊逸瀟灑的身影後,是隨時跟隨的洪峰,還有玉柔笑盈盈的望著她。

  赤玉見到門前的人,淡淡的笑了,輕啟朱唇道:「你們怎麼來了!」

  初塵溫柔一笑道:「我不放心你,所以來看看!」

  赤玉低聲道:「進去說吧!」

  初塵回以一笑,四人一起進入了梅花居,洪峰則將手中提著的籃子交給了初塵,守在了外面。

  進入了屋子,初塵將籃子放在了桌上,他看到了赤玉眼中淡淡的黯然,不由的開口道:「玉兒,今天很累嗎?你的臉色不太好?」

  玉柔也接口道:「是啊玉兒姐姐,你有心事嗎,看起來不高興的樣子哦,我告訴你一個消息你一定會開心的!」

  赤玉心不在焉的問道:「什麼消息!」

  玉柔上前抓住了赤玉的手道:「那個將軍死了,哦對了,就是你的那個夫君啊,以後你再也不用再擔心他會找到你,限制你的自由了,你是不是該高興一點!」

  赤玉勉強一笑,心中卻暗想著,玉柔對她和徐孟飛的事情,知道的不少,想著赤玉淡淡的笑道:「是啊,我今天已經知道了他死的消息,或許我是該高興,可是我卻笑不出來,很奇怪的感覺!」

  初塵聽著赤玉的話,妖媚的眸子帶著一抹複雜的情緒望著赤玉,將赤玉眼底那淡淡的哀愁全數的收納在心裡。

  他不知道赤玉和徐孟飛之間發生了什麼,赤玉對於徐孟飛的恨,似乎少了很多,而徐孟飛為何會放赤玉自由?赤玉卻一直沒有對他講過。

  那樣張狂而霸氣的男人,這樣突然的死掉,任誰都覺得蹊蹺,初塵亦然。

  玉柔一臉的疑惑,毫無城府的道:「玉兒姐姐,你是不是不捨得他死?畢竟他是你的丈夫,丈夫死了你一定很難過,不過那也是人之常情。」

  赤玉在椅子上坐下,望著玉柔,淡淡的道:「雖然他不討喜,可是確是難得的將才,為百姓的安寧做了不少的貢獻,只是覺得這樣的人死了很可惜,或許正如你說,他是我的丈夫,他死了我不難過的話會不會有些說不過去。」赤玉說著望向了初塵。

  玉柔一臉恍然大悟的道:「玉兒姐姐說的是,如果是我,我也一定會難過的,畢竟一夜夫妻百日恩,我向我們可以理解!」

  赤玉聽著玉柔的話,望著初塵的視線回到了玉柔的臉上,望著一臉無邪的玉柔,心中不知為何想起了粉衣,竟然將玉柔和粉衣的影像重疊在一起,也或許是她在多心。

  赤玉想著,玉柔又一副很體貼的樣子,對初塵道:「塵哥哥,你們一定有話要講吧,我先出去讓那個洪峰帶我四處瞧瞧。」

  說完也不管初塵是否說話,她嬌俏的身影,已經走了出去。

  初塵望著赤玉,徐徐開口道:「玉柔是個有口無心的人,不要將她的話放在心上,我知道你的心思。」

  真的是有口無心嗎?赤玉不願多想,努力拂去心中那抹不舒服的感覺,對初塵道:「我不會放在心上,你多心了!」

  初塵俊美的臉上,是對赤玉的愛戀,有些不捨和赤玉的每一刻的分別,可是望著赤玉疲倦的臉,他還是體貼的道:「好了,我只是來看看你可好,我看你也累了,早些休息吧,我這回客棧去!」

  初塵說完揭開了拿來的籃子,一樣一樣的拿出了他準備好的飯菜,擺放在桌子上,對赤玉微微一笑道:「還熱著,記得吃飯,不要餓著自己,我走了!」

  赤玉望著初塵,擺放在桌子上的飯菜,心底湧上一陣暖意的時候,也湧上上了一陣愧意,自己這是怎麼了,是在為初塵和玉柔在一起而覺得心中不快而對初塵冷漠,還是真的因為徐孟飛的死而有些難過,所以對初塵冷漠。

  赤玉拉住了初塵的手,低低的道:「陪我一起吃好嗎,好久沒有人陪我一起用膳了!」

  初塵溫暖一笑道:「好,我陪著你吃!」

  赤玉一笑,兩人相對而坐,用著開始半涼的飯菜,卻是津津有味,原來,孤獨可以讓人食不知味,有初塵相伴的時刻,是讓人溫暖的時刻。

  ……

  初塵陪著赤玉用過晚膳,兩人說了一會兒話,天色也完全暗了下來,初塵起身正要和赤玉告別離開的時候,玉柔走了進來。

  「塵哥哥,要走了嗎?」玉柔一臉的高興,手裡拿著不知名的粉色花束,說這話,還放在鼻前聞了一下。

  「是,我們要回客棧了!」初塵回答這玉柔的話,溫柔的眼神也卻望著赤玉。

  「塵哥哥,既然你不放心玉兒姐姐自己在這裡,乾脆我們住在這裡好啦,反正這裡有那麼多的屋子,省的要跑來跑去,我也正好有個伴,成天和你們這些男人在一起乏味的很呢!」玉柔說著挽住赤玉的胳膊,央求道:「玉兒姐姐,你說好不好,在客棧裡住著真的很不舒服啊,哪裡人來人往吵死了,而且還要花銀子,讓我們住在這裡好不好,這樣塵哥哥也不用為你擔心了,你說是不是,求求你嘛!」

  初塵皺眉,喝斥道:「玉柔,不要多事!」

  玉柔抉擇小嘴,不依的搖晃著赤玉的手臂道:「我哪有多事嘛,玉兒姐姐一時半刻的也不會離開這裡,我們也就走不成啊,難道要一直住在客棧裡啊,我不要,玉兒姐姐你就收留我們吧!」

  赤玉猶豫著,沒有開口。

  玉柔見赤玉不開口,生氣的放開了赤玉的手,坐在椅子上,開口道:「反正我要留下來住!我不走了!」

  赤玉無奈,開口道:「既然玉柔想留下,那就留下好了!」

  原本氣嘟嘟的玉柔,臉兒馬上堆滿了笑容,開心的蹦了起來,大聲的道:「太好了,不用住客棧了,我去讓洪峰去客棧把東西搬過來。」

  說著玉柔一陣風一樣的捲出了屋子。

  赤玉和初塵搖頭,相視而笑。

  初塵知道,赤玉害怕孤獨,卻又在猶豫。

  赤玉知道,初塵想留下來,守護者她!

  只是玉柔的心,赤玉猜不透!

  她隱隱的感覺著一股不安的氣息圍繞著她,可是又抓不住那一股不安是為了什麼!

  這樣的決定不知道是對是錯!

  ……

  初塵和玉柔等幾個人入住梅花居,赤玉依然每天去酒樓做工,從不停息。

  呆在梅花居,她總會看到初塵溫暖的微笑,還有些熱氣嗖嗖的呼出。

  一襲白衣的他,悠然的坐在飯桌前,等候著她的到來,每當這一刻,孤獨的感覺會遠離她。

  而這幾天她也得到了許多關於徐孟飛的消息,他的屍體被埋葬在忠烈祠,那裡埋葬了眾多為國捐軀卻沒有家人的戰士和將領。

  赤玉聽著這消息,不由的感歎,徐孟飛是一國的將軍,卻又是世人不知的皇子,若不是太后的毒手,或許當今的天下事徐孟飛的,可是一些都被命運轉動著。

  他,徐孟飛,正值意氣風發的時候,卻帶著他不堪的過往,頃刻間失去了生命,而要化作一抷黃土!

  「小二,上酒!」雅間內一道洪亮的吆喝聲打斷了赤玉的思緒,赤玉回神忙拿了上好的酒,向雅間走去,恭敬的將酒放下,離開雅間後,正要抬腳下樓,卻聽裡面一官員道:「皇上為明家人翻案,這真是一件讓人高興的事啊!」

  赤玉聽著這句話,猛的一驚,止住了離開的腳步,心怦怦的跳著,皇上要為明家翻案,因為激動,身體有些發抖。只聽到裡面又傳來另外一道聲音:「誰說不是,明大人兩朝元老,對皇上忠心耿耿,怎麼會是通敵叛國的賣國賊呢!」

  另一道聲音又道:「是啊,不過聽說是有人向皇帝上奏,說明家是被冤枉的,被奸人栽贓陷害,而且此事也有很多疑點,所以皇上準備赦免明家人發配邊疆之罪!」

  赤玉轉身一把推開了雅間門,難掩激動的道:「大人此話當真!」

  赤玉的唐突,並沒有讓裡面的人不悅,他們經常來此喝酒,對赤玉這個店小二甚是熟悉,調侃道:「當然是真的,皇榜都張貼在明家大門前了,不過你一個店小二,激動什麼,好像要赦免的是你老子似的!」

  赤玉聽到那人的話,高興的道:「大人說對了,被赦免的還真是小人的老子呢!」

  赤玉說完,忍不住心中的喜悅,跑下了二樓,來到掌櫃的面前道:「我要請假,不准我也要出去,就是您不要我在酒樓工作我也要出去,掌櫃的我走了!」赤玉高興的說著,不等掌櫃的回話,已經奔出了酒樓。

  掌櫃的被赤玉的狂喜,弄的有些摸不著頭腦,只是沖赤玉的背影喊道:「什麼喜事啊,難不成要娶媳婦了!」

  赤玉卻不回頭的向明府奔去,一刻也沒有停歇的來到明府的門前。

  門口圍滿了人,對著明府的大門指指點點,議論紛紛,赤玉擠入了人群,帶著欣喜的眸子,看到原本貼著封條的大門,此刻封條已經被揭去,上面貼著一張金黃色的皇榜。細細的看去,上面寫著為明府平反昭雪的通告,還了明府一個清白,赤玉望著皇榜上的內容,激動的熱淚盈眶。

  她終於等到了這一天,雖然她不知道,皇上為何會突然做出這樣的決定,雖然她不知道,是誰向皇帝上的奏,可是父親抹去了那通敵賣國的罪名,親人們不用再受苦,這是多麼讓人高興的事,而且過不了幾日,親人們會回到這裡,,過著以往的生活,她可以在見到爹爹和娘親,天,沒有比這更幸福的事了。

  赤玉慢慢的推出了人群,一直糾結而痛苦的心,此刻終於的了卻了一幢心事。

  只是喜悅過後的她陷入了沉思,總覺得這件事的背後,還有這一隻黑手在暗暗的伸向明家。

  而這一次明家的冤屈被洗去,又有些讓人覺得蹊蹺,就如徐孟飛突然死亡那樣的蹊蹺。

  一個讓人喜悅,一個讓人感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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