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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使長(十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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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1-10 22:17:35 |只看該作者
  自由篇 第七十九章 婚事

  赤玉呆滯的目光沒有焦距的望著屋頂,她難過的表情,觸痛了初塵的心,他執起赤玉的手,放在他蒼白的臉上,眼中溢滿了深切的疼惜。

  初塵攥著赤玉的柔荑,輕柔的道:「玉兒,你醒了,和我說說話好嗎?不要再睡著。」

  可是赤玉對於初塵的擔憂和碰觸毫無反應,她慢慢的合上了眼睛,似乎也聽不到初塵的話語,不知道是真的睡著了還是不想看到這讓人失望的世界。

  初塵無奈的歎息,坐在那裡,眼光始終不離開赤玉的容顏,就這樣一直的陪在赤玉身邊,修長的手一直握著赤玉冰涼的小手,直到天色漸漸的晚了,初塵才悄悄的離開了她的身邊,臨走的時候,叮嚀著婢女好生的看著赤玉,一步也不能離開,他怕赤玉會想不開。

  初塵離開了,偌大的太子寢宮,安靜的連呼吸聲都聽得見,幾個婢女站在赤玉的不遠處,他們謹記初塵的吩咐,一步不離的照顧著赤玉,看著赤玉。

  東宮的婢女春桃,端著專門為赤玉準備的晚膳來到赤玉床前,春桃將晚膳放在一旁的桌子上,輕聲喊道:「玉兒姐姐,起來用點晚膳吧,你已經幾天沒吃東西,再這樣下去身體會垮掉的。玉兒姐姐醒一醒。」

  可是赤玉毫無聲息的躺在那裡,對於春桃的話,一個字都沒有聽進去,安然的睡著。

  春桃焦急的站在那裡,不知道該如何是好,難道真的這樣一直不吃不喝的睡下去?

  春桃又試著呼喊了幾遍,在赤玉沒有回應的情況下,只得又端著晚膳退了下去。

  夜色,更深沉了,初塵依然沒有回來。

  ………………………………………………

  第二天一早,一道白色的身影,再度出現在東宮,他的面容憔悴而蒼白,輕輕的走進內室,卻看到赤玉依然閉著眼睛沉睡不醒。

  初塵靜靜的坐在了赤玉的身邊,他的心揪痛著,修長而蒼白的手指輕輕的撫過赤玉的臉頰,然後將赤玉扶起來,輕柔的抱在懷裡,像在呵護一個受傷的孩子,在赤玉耳邊低語道:「你想這樣一直沉睡下去嗎?不想醒來,拒絕看到任何人,也拒絕再活著嗎?……我知道你受了多麼大的委屈,可是那些都過去了,噩夢該醒來了,睜開眼看看我,我是初塵,我不會傷害你,玉兒,不要再這樣折磨自己,那不是你的錯,你不必為了那天的事情而羞愧,該羞愧到死的人不是你,而是他……你聽到了嗎?醒來好不好玉兒。」

  赤玉的痛,還有她的心思,初塵怎麼會不知道,以前她身為徐孟飛的妻子,受到這樣的待遇,或許痛過後還可以重新來過,因為畢竟他們之間是有婚約的,而初雲,卻像一隻禽獸一般,在妓院裡,紅著眼,去強暴赤玉。雖然只差一步,赤玉就被糟蹋了去,雖然大錯沒有鑄成,可是初雲的行為依然在赤玉的心上劃下了深深的傷痕。也將她以往的傷疤一起的揭開,她努力忘卻的過去,重新暴露在她的腦海裡。

  到現在,他都無法忘記看到赤玉的那一幕,赤裸著身子,被一個色慾熏心的男人壓在身下,肆意的凌辱著親吻著,那樣的羞辱,對於一個女人來說是多麼的致命。

  原本一顆柔軟而纖細的心一直在努力的堅強著,可是被丈夫那樣的對待後,受盡了痛苦,好不容易有活下去的勇氣,卻又再次的遭受這樣的羞辱,她的心還能堅強的起來嗎?

  初塵的心好恐懼,手臂也緊緊的收起來,緊抱著赤玉毫無生氣的身體。

  初塵的臉埋進赤玉的頸項間,痛苦而擔憂的低喃道:「玉兒,醒來好嗎?和我說話!」

  回答他的只有靜默!

  就這樣連續幾天,初塵在夜間總會悄悄的離開將赤玉交給婢女細心的照顧著,白天他才會一臉疲倦的出現在赤玉的身邊,臉色卻是一天比一天蒼白,如玉的肌膚蒼白的幾乎透明。

  又是一個夜晚,月兒掛上了樹梢,婢女端來了晚膳,希望赤玉能醒來吃一些,這樣太子不用再擔心不用再受折磨,赤玉也能重新展露笑顏,健康起來。

  只是赤玉依然聽不到任何的呼喊聲,或許她聽到了只是不願意睜開眼睛。

  就在春桃焦急萬分的時候,珍妃慢慢的走了進來,婢女們忙向珍妃行禮。

  珍妃示意婢女們退下去,然後坐在了赤玉的身邊,低低的道:「玉兒,你真的打算這樣餓死自己嗎?同為女人,我能明白你的心情,可是人總是要活下去的,太子他是那麼在乎玉兒,擔心玉兒,每日承受著痛苦的折磨,玉兒,你真的不在乎自己也不在乎太子殿下嗎?難道玉兒忘記了,你們的命是連在一起的,你若是不想活了,塵兒即便是不被妖蠱折磨死,也不會獨活,你痛苦的時候,他也在痛著,心的疼痛加上妖蠱的折磨,怕是……」珍妃想起了初塵那痛苦的模樣,忍不住落下淚水,初塵說要給赤玉時間,讓她自己打開心門,可是她這個做母親的怎麼能眼睜睜的看著兩個年輕人這樣折磨自己。

  她用初塵的痛,刺激赤玉的心,她相信,善良的赤玉不會無動於衷的。

  「初……塵……。」一句低而虛弱的呼喊從閉著眼睛的赤玉口中呼出。

  珍妃望著赤玉心頭一喜,忙握住了赤玉的手,柔聲道:「玉兒,醒來好嗎?有再多的痛苦也都過去了,睜開眼看看,你不能自己放棄自己,也不能放棄塵兒!」

  「初塵……」赤玉囈語著初塵的名字,努力的想睜開眼睛,努力的想衝破黑暗,直到一股冰涼的感覺潤進她的喉間,直到一股冰涼的感覺,貼上了她的睡眼。

  原來是珍妃餵了她一口生命之泉,清甜的水。

  她終於衝破了黑暗,猛的睜開了空洞的雙眼,看到了巨大的宮殿,還有珍妃喜悅的臉。

  這一招果然奏效,她就知道,吃魚不會放下初塵不管,在放任初塵那樣的想法,要留給赤玉時間,自己打開心門,兩個年輕人估計都完蛋了。

  珍妃不放心的呼喊道:「玉兒,你醒了,太好了。」

  赤玉轉動眼睛,望著珍妃,低低的道:「初塵……初塵……在哪裡?」

  珍妃聽著赤玉的話,心終於有些安慰,柔聲安慰道:「他沒事,現在睡了,你要好好的保重自己,千萬不要再有傻念頭了,痛苦都過去了。」

  赤玉沙啞著聲音,虛弱的道:「帶我去見他,他在哪裡?」

  珍妃微微一笑道:「明天你就能看到他了,現在先吃點東西,你幾天沒進食了,身子虛弱的很,站都站不穩了。」珍妃說著向外面喊道:「來人!」

  春桃聽到呼喊聲走了進來,看到醒來的赤玉眼中也是一喜,忙問道:「娘娘有何吩咐?」

  珍妃交代道:「再去御膳房端些清淡的粥來。」

  雖然此刻初塵正忍受著巨大的痛苦,珍妃作為初塵的母親自然是相當的擔心和心痛,可是看到赤玉這個樣子,她對赤玉有著同樣的疼惜。心中也希望赤玉能面對將來的日子,好好活下去。雖然初雲的行為對於赤玉造成了一定的傷害,可是畢竟,沒有徹底的毀了赤玉的清白,日子久了恐懼會慢慢消褪,不堪的一幕,也終將淡忘。她希望赤玉能和初塵幸福。

  如果赤玉願意和初塵在一起,她會毫不猶豫地答應,哪怕是初塵只要赤玉一個,她也不會有異議,能和自己愛的人廝守,那是多麼幸福的事,她希望初塵和赤玉能有個好的結果,不要像她一樣,自己的夫君要和別人共享。

  想著,春桃也端來了清粥,珍妃將粥碗接了過來,春桃很伶俐的將赤玉扶起來,讓赤玉的身體倚在她懷裡。

  珍妃用勺子舀起一勺粥,放在赤玉唇邊,輕聲道:「喝吧,這樣你才會恢復力氣!」

  赤玉忍著心中的不適,一口口的喝下了珍妃手中的粥,強迫自己不要去想,那一幕。因為每想到一次,她就會反胃。

  喝完了粥,珍妃露出了安心的笑,用手帕為赤玉擦拭了一下嘴角,微笑著道:「好孩子,這樣多好,好好休息,明天我再來看你!」

  赤玉沙啞著聲音道:「帶我去見初塵!」

  「可是你現在這個樣子……」

  赤玉輕輕搖頭,低低的道:「我沒事,帶我去!」

  珍妃點頭道:「好吧,我帶你去!」

  ……

  珍妃讓太監們抬來了轎子,讓婢女們扶著赤玉坐上了轎子,來到了她的居所。

  打開一間屋子的門,婢女扶著赤玉進去了。

  洪峰正守在初塵的身邊,看到赤玉點頭示意,然後向珍妃請安。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了此刻痛苦煎熬的初塵身上,赤玉被扶著坐在了初塵的身邊,婢女在珍妃的示意下,退了出去。

  初塵察覺到了什麼,用凝滿了痛苦的眼睛望向了赤玉,看到赤玉那一刻,眼中閃過一絲的欣喜,忍著痛,伸手想觸摸赤玉,卻湧上一波揪心的痛,讓他不得不放下手臂,痛苦的捲曲著,發出了隱忍著的痛苦呻吟。

  赤玉沙啞著聲音對洪峰道:「將他扶起來!」

  洪峰會意,將初塵扶起來,背對著赤玉,赤玉伸手,褪下了初塵的衣衫,露出初塵蒼白的肌膚。

  初塵的後背有一股力量在蠕動著,衝擊著,比她上一次見到初塵發作的時候,這力道更兇猛了,彷彿要撕裂初塵的皮膚,衝出來。

  珍妃被這樣的情景駭住了,心疼的快要昏厥過去,她知道初塵在痛,可是卻不知道,他受著這樣的累。

  赤玉用力咬破了手指,再初塵背上畫下了符咒,然後幫初塵穿好衣衫。

  洪峰將初塵放到,讓初塵平躺在床上。

  珍妃心痛的捂著自己的心口,臉色慘白,低低的道:「塵兒,他……。」

  洪峰站立在一邊,安慰道:「娘娘別擔心,一會兒就不痛了!」

  三人就這麼守著初塵,珍妃抓著初塵的手,想讓他的痛減少些,終於許久後,初塵緊皺的眉頭慢慢的舒展開,身體也不再因為疼痛而扭曲著。

  閉著眼,似乎是睡著了,只是他的手緊緊的拉著赤玉的手,不肯鬆開。

  珍妃和洪峰不知道不覺中已經出了屋子,只剩下了赤玉和初塵。

  初塵突然睜開了眼睛,虛弱的道:「玉兒……你不會再不理我了,是不是?」

  赤玉望著初塵蒼白的臉,低低的道:「不會了,你休息吧!」

  初塵好看的唇露出來了安心的微笑,低低的道:「玉兒不累嗎?」

  赤玉搖搖頭道:「我睡了那麼久怎麼還會累。你快休息吧。」

  初塵努力的不讓自己睡過去,低低的道:「玉兒……您明天不會不理我是不是,會好好的吃飯,是不是?」

  「是!我會乖乖的吃飯!」赤玉允下承諾。

  初塵才睡去了,唇邊掛著安心的笑。

  赤玉望著疲極了的初塵,心也痛了起來,原來他都是躲起來,偷偷的痛著,自己因為傷心卻忘記了初塵。這些日子他一定受了莫大的痛苦吧。

  赤玉的眼光從初塵的臉上移開,望著遠處,心陷入了沉思。

  晚些的時候,赤玉由婢女攙扶著,在珍妃的別院中的一間房子休息。

  等待著新一天的到來。

  ……………………………………………………

  赤玉的醒來和她身體的慢慢恢復,給了初塵欣喜和安慰,他被妖蠱折磨的身體也在赤玉的照顧下,好了起來。

  他溫柔的呵護著赤玉,不讓人提及赤玉痛苦的事,日子久了赤玉似乎也和往日沒什麼不同,會淡淡的微笑,做著瑣碎的事情,讓大家都認為赤玉終於忘掉了恐懼,而重新的面對了生活,只是她的心在想什麼沒有人知道。

  而在這同時,初雲也被幽禁了有些日子了,原本以為皇上會很快放他出來,卻在這些日子後,心開始恐慌起來。

  他被幽禁在悔過寺,和外界沒有了聯繫,皇帝派了宮中最親信的侍衛看著他,不讓他出去也不讓任何人進來探望他。

  初雲感覺到了恐懼,難道他要被皇帝這樣一直關下去嗎?母后為何不來救他?

  初雲的心百思不得其解,為了一個婢女,皇上真的要將他關一輩子嗎?難道皇帝另有深意?

  他開始急了,急的像熱鍋上的螞蟻,惶惶不安。

  他一定要和母后取得聯絡!

  ……………………………………

  這天早朝後,初塵回到了東宮,赤玉服侍初塵換了衣衫後,門外響起一道尖細的聲音。

  「皇上駕到……!」

  皇上來了?

  正要迎出去的時候,卻見皇帝高大威嚴的身影已經進入了內室。

  初塵微微俯身行禮,赤玉跪在地上,行著婢女該有的禮數,在皇帝一聲平身後,赤玉起身。

  皇帝坐在了擺放著案桌的榻上,赤玉忙去沏茶。

  初塵站在皇上面前,問道:「父皇駕臨,是不是有什麼重要的事。」

  皇上微微一笑道:「之前,朕向你提過,你的婚事,有了人選。」

  初塵心一窒,有些遲疑的道:「兒臣記得。」

  皇帝高深莫測的眼睛,望著初塵道:「前幾日,你身子不適,沒有早朝,這段日子期間,婚事朕已經定下了,過些日子,送親的隊伍就會來到越國!」

  初塵心頭一緊,忙呼道:「父皇,是不是有些急了,兒臣身子不好,做太子之位,已經是越國的隱憂,若是……」

  皇帝臉色一正,威嚴的道:「朕已經決定了,只是來只會你一聲,不想聽你的推托之詞,這關係著兩國的和平交往,有一點差池有可能會戰火紛亂,你可知道這其中的厲害!」

  初塵驚異的道:「父皇……的意思是,兩國聯姻?」

  皇帝點頭道:「正是,你未來的太子妃,是戚國的睦和公主,皇帝了為了表達誠意,特將最疼愛的皇妹作為和親的對象,你這幾日好生的養著身子,過幾日出城迎親。」

  赤玉端著上好的茶,走到了通往內室的門口時,聽著皇帝的話,端著茶水的手,不由得抖了一下,卻又聽到初塵幽幽的道:「父皇……兒臣寧願身在百姓家,那樣起碼……可以娶到心愛的女人。」

  赤玉邁步走了進來將茶水放在案桌上,福身道:「皇上請用茶!」

  皇上眼微瞇起,望了赤玉一眼道:「過些日子是塵兒的大婚之日,勞煩玉姑娘照顧好塵兒的身子,朕在此先謝過了。」

  赤玉忙福身道:「皇上言重了,這樣說折煞了奴婢,服侍太子殿下,是奴婢分內之事,定當盡心盡力!」

  赤玉說話之時,一臉的淡定,她的淡定,刺痛了初塵的心,卻安撫了皇上的心。

  他知道赤玉是個明理而大度的女人,而且很本分,他無須再擔心什麼,起身道:「那朕就放心了。」說著人也往外走去。

  「奴婢恭送皇上!」

  皇帝沒再答話,大步的走了出去。在外面候著的陳公公細聲喊道:「擺駕!」

  赤玉慢慢起身,正要去收哪溫熱的茶水,手卻被初塵拉住,他妖魅的眸子望著赤玉,閃爍著痛苦的光芒,低低的道:「我要……成婚了!」

  「我知道!」赤玉淡淡的說。

  初塵俊美無暇的臉上是深切的痛楚,低低的道:「可是,我想娶的人……是你!」

  赤玉斂下眼瞼,低聲道:「你該娶的是公主,而不是一個婢女。」

  「你明明知道,你不是婢女,是我心愛的女人,你一點都不在意和我別的女人成婚?」初塵的手緊緊的握著赤玉的,手心卻是一片冰涼,失去了他往日的溫暖。

  赤玉搖頭道:「我們是不同階層的人。」

  初塵鬆開赤玉的手,有些欣喜的道:「是因為我是太子嗎?我可以不做太子,我們一起去一個沒有人找到我們的地方,過著男耕女織的生活,玉兒,這不是你想要的嗎?」

  「別說孩子氣的話了。」赤玉說完又開始了忙碌,端著茶水不再理會初塵,走了出去。

  「我知道……你只是不愛我!」初塵對著赤玉的背影喃喃低語。

  ………………………………………………………………

  日子一天天過去,戚王朝的送親隊伍也進入了越國的地界,初塵那如仙般的臉上也掛滿了哀愁,妖魅的眸子光彩已然不再,有的是深深的傷感。

  赤玉一如既往,照顧著初塵的身體,讓他不要被妖蠱折磨,躲避著初塵那閃爍著痛苦的眼睛,讓自己淡然而從容。和珍妃一起為初塵大婚的衣物而忙碌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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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1-10 22:17:53 |只看該作者
  自由篇 第八十章  驚見孟飛

  赤玉從初塵寢宮出去,正要去珍妃那裡,再問問還有什麼要做的事,迎面遇到了洪峰。

  洪峰頷首行禮,問道:「玉兒姑娘,這是要去哪裡?」

  赤玉微微福身道:「我正要去珍妃娘娘那裡。洪大哥是來找太子殿下的嗎?他在裡面。」

  洪峰搖頭道:「我是來找玉兒姑娘的。」

  赤玉疑惑的道:「找我?」

  洪峰點頭道:「是!」說著從肩上摘下一物遞給赤玉道:「我是來送還玉兒姑娘的這個袋子!這些日子因為有些事情要忙,將這事忘記了。」

  赤玉望著她德爾乾坤袋開心的道:「你在哪裡找到的?我以為丟了掉了。」

  洪峰道:「玉兒姑娘被人帶走後,太子殿下,讓我保管好這樣東西,不過後來,發生了那些事,太子殿下失蹤,而我又受了重傷,不過這個乾坤袋一直在我身上,現在原物奉還。」

  赤玉微微一笑道:「多些洪大哥。」

  洪峰一拱手道:「玉兒姑娘客氣了。在下先告退了!」

  「洪大哥走好!」赤玉點了點頭,人也往珍妃住處而去。

  ……………………………………………………

  有人歡喜有人憂的日子到來了,昨天派出去的探子回報,送親隊伍,今天就要到了,皇帝下旨要初塵出城迎接。

  早早的赤玉便來服侍初塵,忙碌著為初塵梳洗,為他整理髮絲,用玉簪子將發固定。帶上髮冠,再穿戴得體而隆重的太子裝,雖然只是迎接,不是大婚,但還是要沾點喜氣,金色的袍子上用絲線繡著象徵著太子身份的圖騰。只是初塵一向溫柔的眸子裡,看不到意思的欣喜和該有的溫柔,有的只是冰冷。無奈的傷感籠罩著他週身。

  赤玉終於停下了手中的動作,為初塵準備好了一切,然後低頭侍立在一邊。

  初塵想去拉赤玉的手,動作卻僵直在半空,然後收回手,眼一瞇,最後一言不發,一甩那金色的披風,大步向外走去。

  赤玉站在原地,抬頭望著初塵的披風飄動著,慢慢的離開了她的視線,她的唇緊抿著,眼神望著初塵離去的方向,久久的沒有反應。

  初塵騎著皇宮最彪悍的馬兒,帶頭走去,洪峰牽著馬兒,跟在後面,身後還有許多的宮女和太監,迎親的衛隊,隨著初塵的身影向外走去。

  出了宮門,迎親隊伍一路向城外走去,街頭的百姓早已經被官兵們以維持秩序的方式,規矩的站在了道路的兩旁。

  初塵領著迎親的隊伍,走在冰冷的空氣中,他的心也是冰冷的。

  在城外駐足停留,等待著,許久後,迎親的隊伍遠遠的就看到了前方慢慢的出現了一隊人馬,寬大而講究的馬車,套著紅色的車套。馬車的四角,用紅布結著紅色花結。隨著馬車的顛簸,也來回的晃動著。

  當兩方的人馬,慢慢的靠近時,初塵的眼神也慢慢的冰結,眼也慢慢的瞇了起來,神色瞬間不對。

  ……

  騎著馬兒的人都從馬上下來,兩方人馬,相對而立。

  「來的可是戚王朝睦和公主的送親隊!」越國迎親隊的一位主事太監,走到初塵右側,高喊了一聲。

  「正是!」送親隊有人應答了一聲。

  站在馬車右側的一位高大俊美的男人,卻用一種複雜的眼神望著初塵,兩人敵對的視線膠在一起,暗暗的用眼神廝殺著。

  兩人的眼神交流著,也讓一旁的德錦覺察出了不對勁,他疑惑的眸子掃過兩人。

  戚王朝的一個主事太監,向初塵行禮後,指著另一邊騎著高頭大馬的人道:「這位是戚王朝的錦王爺。」說完又指著另一人道:「這位是我朝的徐將軍,特來護送睦和公主和親。」

  戚王朝的太監所說的人,不是別人,正式徐孟飛和德錦,皇帝特別拍了德錦盒徐孟飛護送公主來越國和親。

  皇帝之所以派了徐孟飛和德錦,一來,德錦是公主的親人,二來,徐孟飛武功高強,一路上保護著公主,皇帝和太后也放心,而且送親的人選時不願出嫁的公主自己挑選的,皇帝也正好順了公主的意思。

  只是兩方人馬相遇的這一刻,徐孟飛在看到初塵後,腦海中閃現出一個念頭,是他!與此同時他的心湧上二來一陣莫名的欣喜,初塵還活著,那就是說赤玉也活著,一種複雜的說不清楚的感覺佔據了他的心。只是他,沒有料到初塵竟然是和親的對象,那個要帶走赤玉的男人是越國的太子。可是徐孟飛此刻清醒的知道,他要做一件事情,一件誰也無法阻擋的事情。

  而初塵在看到徐孟飛後,他的想法和徐孟飛相似,他怎麼也想不到,護送公主的人會是徐孟飛,這個讓人憎恨的男人。這個無情傷害赤玉的男人。

  如若不是兩國聯姻,關係著兩國的和平相處,此刻說不定兩人已經大打出手了。

  終於初塵從徐孟飛身上調開了視線,然後轉頭對德錦道:「王爺一路辛苦了。」

  德錦微微一笑道:「太子殿下客氣了。」

  初塵朗聲道:「宮中已經擺好了接風酒席,為遠道而來的公主和王爺,還有各位接風!」

  德錦拱手客套著道:「多謝太子殿下盛情!」

  越國的主事太監,高喊道:「奏樂,回宮啦!」

  初塵率先上馬,德錦盒徐孟飛也上了馬兒,迎親隊伍迎到了新娘,儀仗隊也吹吹打打奏起了樂曲,兩隊人馬一路到皇宮的方向走去。

  初塵和洪峰騎著馬,走在最前面,洪峰在初塵一側,低低的道:「殿下,要讓那個男人進宮嗎?萬一……」

  初塵面色陰沉,望著前方低低的道:「事關國體,不可失禮,他是戚王朝派來的和親大使,豈有阻攔在宮外的道理,他既然見到了我,必定知道玉兒還沒死,絕對不會善罷甘休,明著他不敢怎麼樣,畢竟是在越國,量他也不敢胡來。」

  洪峰微微點頭,低聲道:「屬下明白!」

  ……………………………………

  皇宮金鑾殿

  皇帝坐在高高的龍椅上,下面站著兩排文武百官,低頭而立。初塵站在皇帝的一側。

  須臾

  兩個同樣高大俊美的男人出現在皇帝的視野,德錦和徐孟飛,領著越國來的送親衛隊,抬著豐厚的嫁妝,踏著紅色的地毯走入了大殿中央。

  按照皇宮中的規矩,他們在進宮的那一刻已經被摘去了佩劍,而睦和公主已經被宮中的內務總管帶領著,安排在福臨宮下榻,等待皇帝的旨意。

  兩人步入大殿,單膝下跪,向皇帝行禮。

  德錦首先高呼道:「戚王朝使臣,戚德錦叩見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徐孟飛接著喊道:「戚王朝使臣,徐孟飛叩見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越國皇帝點頭,笑著道:「兩位使臣平身!」

  徐孟飛和德錦謝恩後,站了起來。

  德錦指著身後那些從戚王朝帶來的嫁妝對皇帝道:「兩國聯姻實屬幸事,這些是隨公主陪嫁來的嫁妝,希望越國和戚王朝永結盟好。」

  越國皇帝一笑道:「戚王朝的國君將疼愛的公主下嫁給我越國,足見修好的誠意,朕也希望兩國和平相處,這樣才是民之幸事,擇吉日便讓公主和我國太子完婚。」

  德錦微微一笑,態度從容的道:「如此甚好!」

  皇帝點了下頭,又道:「兩位使臣和諸位隨行一路辛苦了,不如先下去休息一番,朕擺好了酒席,為諸位接風洗塵。」

  「多謝皇上!」

  皇帝高喊道:「來人!」

  「奴才在!」內務總管連忙走到了大殿內。

  皇帝吩咐道:「帶各位鬼使下去休息,稍後在宴喜殿宴請兩位貴客!」

  「是,奴才遵旨!」總管說完福身又對徐孟飛和德錦道:「兩位貴使請隨奴才來!」

  德錦和徐孟飛向皇帝福身後,便隨著內務總管出去了。

  而站在皇帝身邊的初塵,如玉般的臉上卻是深沉!

  徐孟飛和德錦分別被帶到了不同的地方休息,沐浴梳洗後,又由太監帶著去了宴喜殿,享受著貴賓的待遇,而公主和其他儀器來的隨從也做了妥善的安排沐浴休息,用了豐富的膳食。

  隆重的宮廷宴席結束後,管事的太監向皇帝稟報,和親的睦和公主身體有些不適,皇帝忙吩咐人傳太醫為公主診治。

  太醫診斷後,稟告了皇帝,公主乃是長途的奔波和勞累,加上水土不服,身體才會出現不適的感覺,靜養幾日便可。

  皇帝和德錦考慮到大婚是件勞累的事,便在宴喜殿和諸位大臣商議,大婚的具體日子等公主的身子好些了再定,德錦和皇帝取得了一致的意見。商議後,皇帝擺駕回到寢宮,其他人也各自的回到了屬於自己的住處。

  ………………………………………………

  宴席結束後,初塵滿腹心事回到了東宮,赤玉為他倒了一杯香茶,放在案桌上,初塵卻一把攥住了赤玉的手,妖魅而閃動著陰霾的眼睛望著赤玉,開口道:「玉兒……」

  赤玉淡淡的問道:「怎麼了?」

  初塵苦苦的一笑,心中有些遲疑起來,要不要告訴赤玉徐孟飛和德錦的到來。

  一個是她的錦哥哥她曾經想嫁的男人,一個事她還有名分存在的夫君,兩個男人一個佔據著赤玉的心,一個佔據著赤玉的身份,而他……

  赤玉抽出自己的手,望著初塵道:「累了吧,我幫你脫了鞋子,躺下休息一下吧!」

  初塵搖搖頭,道:「玉兒,這兩天你留在東宮,不要出去了,等過幾天,你再出去走動?」

  前些日子還好,她只要服侍初塵就好,可是最近初塵大婚,她有時候因為一些事情會出東宮,為何初塵會有這樣的建議?赤玉忍不住的問道:「為什麼?」

  初塵低低歎息一聲道:「因為護送公主來和親的人是徐孟飛,我想你最好不要和他碰面!」

  赤玉聽到徐孟飛這個名字後,心抖了一下,想、也不由得慌亂起來。

  初塵重新握住赤玉的手,低低的道:「放心,我不會讓他帶走你的,不會!」

  赤玉壓下心中的慌亂,輕聲問道:「太子殿下有見到公主嗎?」

  初塵望著赤玉道:「見到了,是個難得的美人兒!」初塵說著,注意著赤玉的反映。

  赤玉淡淡一笑,道:「看來太子殿下,很中意未來的新娘是嗎?」

  初塵鬆開赤玉的手,端起那杯香茶抿了一口道:「中意談不上,不過不討厭,我中意的人,不中意我,我只有努力的去中意別的女人了,你說是不是!」初塵斜眼望了赤玉一眼,放下了手中的茶杯。

  赤玉唇角勾起,輕聲道:「殿下說是就是!」

  初塵望著淡定的赤玉,心一陣顫亂,他將面前的赤玉一把拽進了懷裡,用力的抱緊了赤玉柔軟的身體,不給赤玉反抗的餘地,暗啞的道:「玉兒,我的心只有你,再也裝不下別的女人,娶別國的公主不是我本意,是逼不得已,我只是要你記住,別的女人我不屑去多看一眼,別的女人我不屑去碰一下,因為當你心裡愛著一個女人的時候,心中想著的只有她,別的女人在他眼裡不過是流沙。」

  赤玉聽著初塵的話,久久的說不出話來。

  他的心被她裝滿,而她的心卻被痛苦和傷害裝滿,再也容不下一段愛情在裡面生根發芽。初塵的心,初塵的真情,誓言,承諾,她都無法給予回應!

  寢宮內一片寂靜……

  只有無言的哀愁籠罩著兩人。

  …………………………………………………………

  徐孟飛和德錦送親到達越國後,和皇帝談妥二來大婚的日子,他們便要回戚王朝向皇上覆命的,可是睦和公主知道後卻哭泣起來,不讓他們離開。

  想她孤零零的,心不甘情不願的被嫁到這陌生的國家,還要嫁給一個自己不愛的男人,睦和公主本就百般委屈,反正嫁人已是定局,她不想身邊臉個親人都沒有,德錦和徐孟飛一走,以後怕是到死也也休想再見到自己的親人。

  睦和公主的臉色有些蒼白,眼睛紅腫坐在貴妃椅上,不肯進食,召喚來了宮中派來服侍的太監,吩咐道:「小公公,勞煩你向皇帝通報一聲,就說睦和有事相求!」

  小公公哈著腰,回道:「皇上吩咐了,公主有什麼需要儘管說。」

  睦和公主想了一下道:「那勞煩小公公啟稟皇上,請求皇上留我皇兄再多住幾日可好,我希望出嫁的時候,身邊有個親人陪著。」

  小太監一聽,這似乎也不是什麼難事,便道:「奴才這就去幫公主傳話給皇上,請公主稍安勿躁!」

  「多謝!」睦和公主點點頭。

  那小太監便出去了。

  聽到睦和公主不肯吃飯還哭鼻子,德錦不放心,便來到公主所住的福臨宮。

  「靈兒,這麼大了還鬧脾氣,哭鼻子?」德錦一入門,便輕笑著調侃起來。

  靈兒像小孩子一樣,投進了德錦的懷裡,語帶失落的道:「皇兄,靈兒沒有鬧脾氣,只是想著以後再也見不到母后,見不到皇兄,心裡便不是滋味,皇帝哥哥為什麼非要靈兒嫁到這裡來,靈兒是不是做錯了什麼?」

  德錦望著眼前這個小妹妹,雖然不是一母所生,和他感情卻是最好的,皇帝做出這樣的決定也是迫不得已,其他的皇姐皇妹的早已經嫁為人婦,而皇帝的皇女中,最大的也只有八九歲,只有靈兒的年齡最適合,因此才選上了靈兒,看著此刻傷心地靈兒,他的心有著不捨,可是她現在能做的只有安慰。

  德錦拍了拍靈兒的肩膀,然後讓靈兒坐在了前面的椅子上,安慰道:「皇兄冊封你為睦和公主,寓意兩國的和睦相處,將由你做紐帶。」

  靈兒委屈的道:「可是我有自己喜歡的人,卻要嫁給一個不認識的男人!」

  德錦搖頭道:「你和他注定是不可能的,忘了他吧!」

  「可是……」

  靈兒還想說什麼卻被德錦打住。

  「你對他就真的是喜歡嗎,愛嗎。或許你只是崇拜他的英勇善戰,崇拜他是個百戰百勝的英雄,並不是真正的愛。

  靈兒雖然不贊同德錦的話,卻也沒有開口,似乎在想著德錦的話和自己心裡對徐孟飛的感覺是哪般。

  德錦見靈兒似乎有些動搖,又道:「再說了,怎麼會見不到親人呢,你皇兄我保證,每年得空的時候,一定會來看你。」

  「真的嗎?要說話算話!」靈兒的話語中帶著濃重的鼻音,為了德錦的話,有一絲絲的安慰。

  「當然!」德錦微微一笑。

  靈兒重拾笑臉,對德錦道:「我剛才讓那些小公公去稟報皇上了,留你們多住些日子,我不想自己的婚事,身邊一個親人都沒有,等我完婚了再走,好不好皇兄!」

  德錦輕刮了一下靈兒的鼻子,道:「你都先斬後奏請示了皇上,我怎麼會不同意。」

  靈兒輕輕的笑了,雖然眼眶還紅腫著,可是她知道能留下德錦多住幾日,已經是最大的幸福了。

  以後會是什麼樣子,她不知道!

  ……

  要德錦等人在靈兒和初塵大婚後再離開這個請求,靈兒既然開了口,而且所提之事也是人之常情,皇帝自然不會拒絕,允了她的請求。

  徐孟飛和德錦還有帶來的送親衛隊便住在了皇宮。等靈兒大婚後他們再回戚王朝,德錦派了一個隨從快馬先回,向皇帝說明情況。

  初塵雖然心中不願讓徐孟飛這個危險的男人留在皇宮,留在越國,可是卻也無奈。

  這天夜裡,赤玉服侍初塵休息後,便回到了自己的住處,她脫下外衫,只剩下了褻衣,她沒有吹滅燭火,便躺進了被窩裡,自從那一次被初雲那樣對待後,她不敢在黑暗中睡著,夜裡總會伴著燭光入睡。

  合上眼,讓自己每日都紛亂的心,在這一刻安靜下來,睡意漸漸襲來。

  不知道過了多久,靜謐的夜,一條黑影以鬼魅般的速度避過了東宮的守衛,潛了進來。

  黑影毫無聲息的用掌力,隔著門,抽掉了門閂,安靜的走了進去,他的眼睛在踏入內室,看到床上躺著的人後,閃動著奇異的光彩。

  他輕輕的走到赤玉的窗前,坐在了她的身邊,黑眸貪戀的望著赤玉的容顏,腦海中不住的回想著赤玉以前的種種。

  她倔強的樣子,溫柔的樣子,哭泣的樣子,想著她落入滔滔河水中,讓他嘗到了心痛為何物。

  在見到初塵那一刻,他覺得心彷彿注入了活力,他知道她沒有死,此刻安靜的躺在這裡,酣然睡著。

  依舊是那樣美麗的臉,只是他對她,除了心頭湧上的莫名喜悅,更多的是仇恨,誤會,和痛恨。

  她是他的妻子,卻跟著別的男人私奔,她不貞不潔,心中裝著別的男人,身體也給了別的男人,他有說不出的惱怒。

  他的手不由得撫住了赤玉細嫩的臉頰,因為心頭那波莫名的悸動被後面的羞惱而代替,輕撫的手有些用力,驚醒了熟睡中的赤玉。

  她感覺到有人觸碰她的臉頰,猛然的醒來,睜開迷濛的睡眼,卻駭然的發現,自己的身邊坐著一個男人,一個有著一雙讓她害怕的眸子,此刻閃動著詭異的光芒。

  不待赤玉出聲,徐孟飛伸手點住了赤玉的穴道。

  很好醒來了,徐孟飛好看的唇,勾起一抹淺笑。

  赤玉躺在那裡,身不能動,口不能言,臉色慘白,充滿了驚懼的眼望著徐孟飛那張俊美卻足以讓她做惡夢的臉。

  他想做什麼?要這樣挾持她離開嗎?不!不要!赤玉心中吶喊著!

  徐孟飛陰沉一笑道:「怎麼見到自己的夫君,不歡迎嗎?真高興看到你沒死。」這……是真心話!

  徐孟飛略有粗糙的手,撫摸在她的嫩臉上,頭低低的靠近她的耳邊,低啞的道:「為夫是來帶你回家的!」

  赤玉的身體在這一刻,更是僵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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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風起雲湧 第八十一章

  徐孟飛說完,滾燙的嘴唇也印在了赤玉白皙的頸子上,落下一個類似於肯要的吻,讓赤玉從心底湧起一股毛骨悚然的感覺,彷彿徐孟飛落下的不是吻,而是一個厲鬼要咬斷她的脖子。

  久久後,徐孟飛結束了那個詭異的吻,抬頭,看到了赤玉煞白的臉,還有驚恐的眸子,心中有些不是滋味,他站起身,別過頭,背對著赤玉,陰陰的道:「別擔心,一時半刻我還不會帶你走,因為皇帝留我們在宮裡多住幾日,你不用這麼懼怕要和他分開。」

  徐孟飛說完又回過頭望著赤玉,衝著赤玉露出一抹陰沉的笑,然後仿若無人的離開了赤玉的房間。

  赤玉的心則被黑暗淹沒了,彷彿跌入了無底深淵,她看到了徐孟飛的狂,狂刀根本不在乎一切。

  在初塵和靈兒大婚後,他一定會想辦法帶她走的,他那決然而駭人的眼神告訴了她!不!她不要跟他回去。死也不會回去!

  雖然皇宮的規矩繁多,可是卻好過回去過著地獄般的生活,而且這裡有很多她捨不下的東西。

  初塵……她想留下來照顧他,直到他的妖蠱解除了,她或許會離開,只是初塵遲遲不肯向太師下手,也不要皇帝干預這件事,說要自己處理,好似一點都不在意妖在不久後會要了他的性命!

  而徐孟飛,他大膽的闖入了東宮,這樣一個敏感的地方,他不怕她告訴皇帝他的所作所為嗎?

  不!他是有恃無恐吧,若是徐孟飛會不會將她是他妻子的事呈報給皇上,向皇上要人?她將徐孟飛夜闖東宮的事告訴皇帝,那麼等於承認了她是徐孟飛的妻子。

  雖然徐孟飛的行為足以讓皇帝殺了他的頭,可是他是和親的使臣,如果皇帝殺了使臣,和親又有什麼意義,擺明了越國在向戚王朝挑戰,和親的提議不夠誠心。

  赤玉想著這些種種,心也越是冰冷,躺在床上,睜著眼睛無法入睡,直到天色泛亮。

  她的穴道也自行解開,赤玉起身,活動了下身子,梳洗穿戴,壓下心中的擔憂,平復心情向初塵的寢宮走去。

  ……………………………………………………

  一如以往,赤玉捧著朝服進入了初塵休憩的內室。

  初塵已經在婢女春桃的服侍下淨了臉,見赤玉來,春桃向赤玉福了身子便下去了。

  赤玉向初塵行了禮,便為初塵著裝,她有些心不在焉,彎著腰,低著頭,為初塵繫著腰帶,整理衣裝。

  忙裡的小手卻猛的被初塵抓起來,讓她不得不直起身子,望著初塵的臉,他怎麼了,臉色那麼難看。

  初塵的眼睛直直的盯著赤玉的脖子,另一隻手,也不由得撫上了赤玉纖細的脖子,臉色怪異的問道:「這是什麼?」

  赤玉回神,自己的手也不由得放在了脖子間,微楞了一下,猛然想起了徐孟飛的那一個啃咬的吻。

  見赤玉久久沒有說話,初塵完美如玉的臉上是焦急,帶著些許醋意的道:「是吻痕,是不是,玉兒?」

  赤玉望著初塵閃動著焦急和不安的妖魅眸子,赤玉沒有閃避他的目光,輕聲道:「是……!」心更慌亂。

  「是誰,玉兒,是不是……」初塵說著腦海中閃過一個念頭,眉皺起來,焦急的道:「是不是他?」

  赤玉點頭,不安的道:「是他!」

  初塵的眼睛專注的望著赤玉,帶著擔憂,開口道:「他……有沒有傷害你,有沒有對你怎麼樣?」

  赤玉忙搖頭道:「沒有,沒有傷害我,只是他留下了這個吻,還有一句話。」

  「什麼話?」

  赤玉眼中再也掩不住慌亂,不安的道:「他說要帶走我,帶我回去,我不知道他會怎麼做,初塵……」

  初塵將滿心恐懼的赤玉摟緊懷裡,緊緊的環抱住赤玉,安慰著身體有些顫抖的赤玉,低聲道:「別擔心,別擔心,玉兒,我會想辦法。」

  赤玉掙脫了初塵的懷抱,望著初塵,道:「我想暫時不會發生什麼,你該去早朝了。」

  初塵的手指,撫摸了一下赤玉蒼白的臉頰,低低的道:「我很快回來。」

  說完初塵向外走去。可是他的心卻變得陰沉,徐孟飛成了他的隱憂,也成了赤玉最大的恐懼。

  可是又不能對付徐孟飛,他是使臣,如果他猜得不錯的話,他成婚後,他們離開越國的日子,便是徐孟飛帶走玉兒的日子。他會用什麼方法帶走赤玉?

  初塵滿腹的心事,向金鑾殿走去。

  …………………………………………

  這一天早朝,皇帝下令餓一道旨意,定了初塵和靈兒的婚期,那便是兩天後,將舉行一場盛大而隆重的宮廷婚禮。

  婚禮事宜,早在公主來之前,就已經準備的差不多了,現在只等日子一到,便可以完成兩國的聯姻。

  這一道旨意,粉碎了多數人的心,初塵的心,靈兒的心,或許還有赤玉的心,這一天終究要來到了,躲不過,避不開。

  初塵的心揪痛著,他就要娶別的女人了,他卻無力拒絕,他恨自己的身份,也恨自己,為何沒有勇氣拋下一切,管它會不會兩國刀兵相見,也不管赤玉願不願意陪在他身邊,霸道的帶走赤玉,過自己想要的生活。

  他做不到,他不能自私的這樣走掉,將問題留給皇上和那些臣民們,也不想勉強赤玉的心,讓她不安。他痛恨自己為何做不到!是愛玉兒的心不夠堅定還是因為玉兒不肯給他答案。

  心在痛著,初塵失魂落魄的回到了東宮,豐神如玉的他,被傷感和哀愁籠罩著。

  進入內室的那一刻,看到了赤玉,望著赤玉動人的臉,如秋水般怡人的眼睛,他抱住了赤玉,哀傷的道:「我以為,我也希望,這一天會很久以後才到來,也自欺欺人的以為,這一天不會到來,可是想不到這一天到來的時候,彷彿天地都毀滅了,讓我看不到希望,我的心劇烈的痛著,彷彿就要失去了你,玉兒,為什麼我們不能在一起?」

  赤玉被抱在懷裡,感受著初塵的傷痛,感受他的無助,她卻找不到言語來安慰初塵。

  看著這樣難過的初塵,聽著他的話語,赤玉已經明白了,應該是初塵的婚期定下了。初塵就要成為別人的丈夫了,赤玉的心也抽痛了一下。

  …………………………………………

  大婚的日子

  皇宮熱鬧起來,宮牆上,宮殿的屋簷上,有規律的掛滿了紅色的燈籠,宮牆上結滿了紅色的綢帶,上上下下的都在忙碌著。

  今天是越國太子和戚王朝睦和公主大婚的日子,福臨宮通往東宮的道路上,鋪著紅色的絲綢。

  東宮中,婢女太監忙作一團,赤玉則為初塵親手穿上了大紅的新郎裝。

  為他綰好髮髻,用玉簪子固定,再綁上一根紅色的絲帶在髮髻上,絲帶和初塵的披散在後背的髮絲混合在一起。

  一切都準備好,初塵起身,面對上赤玉,眼中是濃得化不開的失落和傷感。妖魅而明亮的眼睛被黯淡所代替。

  平日裡,總是一身白衣的初塵,此刻在一襲紅色衣衫的襯托下,卻獨了幾分妖嬈和邪魅。

  赤玉斂下眼瞼,拿起了紅色的披風,上面用金絲線繡著龍鳳圖,為初塵披上。

  「塵兒,好了嗎,吉時要到了,該出去了!」珍妃從外面走了餓進來,笑著問。

  赤玉見初塵不說話,忙回答道:「回稟娘娘,都準備好了!」

  珍妃邁步,先行走去,初塵則跟在後面,腳步沉重,彷彿腳下綁了千斤重物,留給赤玉一個沉重的背影。紅色的背影晃痛了赤玉的眼睛。

  赤玉的目光追隨著初塵的背影,初塵卻停下了腳步,回過頭來,深深的,深深的望著赤玉。

  赤玉清晰的看到,那雙妖魅的眼中,那雙溫柔似水的眼中,此刻閃動著淚光和痛楚。

  初塵唇角勾起,露出了苦澀的微笑,轉身,再也不做猶豫,大步的走了出去,走的那樣急,那樣快,彷彿怕自己會反悔一樣!

  東宮的正門外,已經站滿了人,宮中的婢女太監,分別站成了兩排,站在鋪著紅色絲綢的道路兩邊,翹首以望,似乎在期盼著能見到這位遠道而來的公主新娘。

  而初塵站在正門口,站在紅色絲綢的這一端,等著那一端公主的到來。珍妃站在初塵的身後右側,看著這樣的初塵他心中有些擔憂。

  赤玉和另外兩個一直在忙碌的婢女,也來到了門外,站在了人群中,赤玉的目光忍不住停留在初塵的臉上。

  而初塵彷彿是一尊雕塑,直直的站在那裡,眼睛一眨不眨的望著那一端,彷彿在看著什麼,又彷彿什麼也沒有看,眼空洞而沒有焦距。

  沒多久以後,赤玉聽到人群中小聲的竊竊私語著:「來了,新娘子來了!」

  大家都爭相的向新娘子到來的方向望去,而吃魚的目光卻落在初塵那死寂的臉上。

  隨後她將視線從初塵臉上調開,隨著眾人的目光,望向了那一頭,一個嬌柔的身影,穿著大紅的嫁衣,蓋著紅色的蓋頭,手中捧著一朵用紅綢結成的紅花,紅花下端飄動著兩條長長的綢帶,在兩個婢女攙扶下,踏著紅色的絲綢,一步一步的走近初塵。

  初塵在珍妃的提醒下,木然的走向了新娘身邊,攙扶著公主的一個婢女,拿起了紅花上的一條綢帶,交給了初塵,讓初塵握住。

  當初塵握住紅綢那一刻,所有的婢女和太監,齊齊的下跪,高聲呼喊道:「恭賀太子殿下,太子妃喜結連理,住院太子殿下,太子妃百年好合!」

  眾人行禮完畢,初塵拉著綢帶這一頭,牽著那一頭的新娘,向東宮內走去。

  而靈兒依然又婢女攙扶著,跨過了火盆,又跨過高高的門檻,向太子的寢宮走去。

  而那些婢女和太監,迎接完太子妃也開始去忙各自的工作。

  東宮早已經佈置好了喜堂,只等著拜堂的吉時之前,皇帝和文武百官的到來。

  靈兒被攙扶著坐在了喜床上,而初塵下面要做的便是迎接皇帝還有宮中各位娘娘,皇子還有各位大臣的到來。

  終於一聲尖細而響亮的聲音響徹了東宮:「皇上駕到,皇后娘娘駕到!」

  東宮的寬廣的院落中跪滿了婢女和太監,迎接皇帝和皇后,還有各位嬪妃的到來。

  皇帝臉上堆滿了笑容,被太監帶著步入了巨大的喜堂內,緊跟著是嬪妃,再下來是皇子們,皇親國戚,文武百官則是最後進入了喜堂。

  繁縟的禮節後,吉時也快到了,初塵回到了寢宮將靈兒抱了出來,一直抱到了喜堂上。

  兩人站定在大堂的正中間。

  皇帝和皇后,以及各位嬪妃坐在大堂的正上方,皇親國戚,還有文武百官按照身份的高低,站在兩側。

  丫鬟婢女們則站在文武百官的後面。

  赤玉站在角落裡,低垂著頭,可是依然感覺到,似乎有幾道凌厲的眼神在注視著她。

  主管禮儀的太監高呼道:「吉時到,行禮!」

  赤玉知道,初塵要和公主拜堂了,接下來太監的話還有發生了什麼她都沒有聽到,腦袋嗡嗡作響,心思排山倒海。

  終於在一道「禮成」的聲音響起後,赤玉才從自己的世界回過神來。

  她抬頭望向了初塵,紅色的衣衫映紅了他的俊臉,卻映不出他的喜悅。

  睦和公主,不!應該是太子妃了,他們結為夫妻了,她成了初塵的妻子。

  繁雜的大婚儀式結束後,初塵和現在的太子妃,和皇帝,皇后還有各位臣子,皇子們等人,一起去祭祖,拜祭天地還有祖先。

  在所有重要的人都去這些事後,東宮裡恢復了安靜,只剩下為晚上的宴席而忙碌的宮女和太監們。

  赤玉也沒閒著,她為初塵的大婚一直在忙碌著,此刻也是,只是忙碌的她,心中不禁的想著,以後這兒要多一個人兒住了。赤玉的臉上寫滿了茫然。

  夜色漸漸來臨,大紅的燈籠發著淡淡的光亮,東宮一片喜慶,大殿上已經擺滿了喜宴。

  太子妃在祭祖後,再次回到了新房,而男人們則在東宮的大殿中,喝著喜酒,熱鬧非凡。

  忙碌的赤玉也稍稍的可以休息一下,看著熱鬧的旁人,還有那些依然在忙碌的宮女和太監們,赤玉心頭湧上了一陣的失落。

  坐在了東宮那一片人工湖的池緣上,望著月兒倒映在水中的影子,一股冰涼的感覺沁入了她的心。

  「玉兒!」

  一聲低低的呼喚打斷了赤玉的傷神,她驚異的回過頭,對上了一張俊美的臉,在月光下閃動著異樣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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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風起雲湧 第八十二章

  赤玉站起身子,怔怔望著面前的男子,略帶著邪氣的臉上閃動著異樣的光芒,

  欣喜的道:「真的是你,你沒死!」

  赤玉微愣了一下,盈盈福身,行禮道:「奴婢見過王爺!」

  德錦微微一笑道:「在這裡見到你真的讓我感覺意外,你....可好!」

  赤玉淡淡的道:「多謝王爺掛心,奴婢很好!」

  許多問題縈繞在德錦的心頭,他不由得問道:「為何....你會在這裡?」

  赤玉望了一眼德錦,淡淡的道:「死裡逃生,便來到了這裡,王爺是來送公主和親的嗎?」

  德錦點頭道:「是!」

  兩人再次相見,總是少了些什麼,卻又多了些什麼,原本應該是親密無間的夫妻,卻因為錯過,而成為了路人。

  德錦望著生疏而有禮的赤玉,心頭不由的失落。

  赤玉淡然一笑道:「奴婢還有事情要忙,先告退了,王爺請自便!」

  赤玉說著福身,準備離開,卻被德錦高大的身影擋住了去路。

  「王爺還有事嗎?」赤玉從容的問,眼兒也望著德錦那俊朗的臉,事過境遷,

  為何這一刻見到她心心唸唸的錦哥哥,卻沒有了以前的感覺,以前的她,總愛追逐他的身影,

  他的目光而此刻心卻平靜如水,是她因為的心關閉的太緊,上了鎖麼?

  「這麼著急離開嗎?」德錦邪邪一笑,掩飾自己莫名的失落。

  赤玉倒也不以為意,淡淡一笑道:「王爺還有話要說嗎?」

  德錦皮皮一笑道:「你還沒有還我的劍。」

  赤玉低頭,抿嘴一笑道:「王爺說笑了,那把劍只是物歸原主了!」劍原本就是她的。

  德錦不由調侃道:「這可不對了,記得那天晚上,明明是我從地上撿到的,就算劍原本是你的,也該感謝一下我吧?」

  赤玉眼波一轉,輕聲道:「王爺想要什麼感謝,我想王爺為高權貴,該不缺金銀珠寶,我只是一個婢女,沒有可送王爺的!」

  德錦收起了嬉皮笑臉,正色道:「真的想感謝我!」

  赤玉如實的道:「是王爺想要我謝!」

  德錦又露出了那邪氣的笑,開口道:「那你可想好了怎麼謝我?」

  赤玉搖搖頭道:「沒有!」

  德錦幽幽的道:「想謝我的話也很簡單!」

  赤玉不明白,為何德錦要揪著這件事不放,不過只是這樣一想,隨即道:「王爺說來聽聽!」

  德錦突然低頭,沉聲道:「我要你做我的妃子!」

  赤玉慌忙的後退了幾步,低頭道:「王爺說笑了,奴婢還有事要忙,先行告退!」

  赤玉說完避開了德錦的身子,向別處走去,卻聽到德錦帶著一種複雜的情緒在她身後喊道:「玉兒....」

  那一聲呼喊,像極了小時候,他的呼喊聲,小小的她會拉著他的手,抬起小臉去看他俊朗的大臉,頑皮的時候,他會喊她,玉兒....,留住她調皮的腳步。

  往事如煙,似乎在腦海中清晰的存在,又彷彿如煙雲,漸漸的模糊,繚繞。

  兒時,她是多麼的幸運和幸福,那樣的時光是多讓人懷念,無憂無慮,有長輩的呵護,還有自己心中惦記的錦哥哥,可以躺在娘親懷裡撒嬌,可以長大後,一切都變了,退婚,被丈夫虐待,逃離,又親眼看著初塵成親一切都讓她的痛在心裡積壓著。

  赤玉轉過身,望著德錦的時候,眼中溢滿了淚水,淚光閃爍,望著德錦。

  德錦被那閃動的淚光震撼了,他讀不懂,那眼淚是為了什麼而流,只是覺得眼前的赤玉和以前不一樣了,那眼淚裝載著沉重的疼。

  是他的話,傷害了她,或是勾起了她心中的痛吧,他有種衝動想要為赤玉擦去眼淚,卻遲遲沒有行動,因為他知道赤玉不需要。

  「對不起,我不想惹你傷心,也許我很早以前就傷了你的心,其實我最想說的是,抱歉,玉兒!」德錦的新不知道為什麼,有些揪痛,想起了小時候的赤玉,一個喜歡甜甜的喊他錦哥哥的如玉般的小女孩,喜歡牽著他的手,喜歡跟著他,可是他卻傷害了那個小女孩,一直以為,為了愛和自己愛的女人,退一個婚又怎麼樣,他不會在乎,可是當他再次見到赤玉的時候,心卻有些不平靜,而此刻,他驚異的發現,赤玉的眼淚竟然灼痛了他的心。

  淚水順著白皙的臉頰滑落,赤玉卻笑了,望著德錦她輕聲道:「不用說抱歉,你不欠我什麼,只是想起了以前,有一個很疼我的大哥哥,會念著我的名字,帶著我在皇宮裡玩耍,那樣的日子很悠閒,那樣的年級是個無憂的年級。」

  「玉兒....」

  德錦說不出的心痛,想要說什麼,卻被赤玉打斷:「對....他喜歡喊我玉兒,而我喜歡喊他錦哥哥,也一心想要做他的新娘,只是後來他有了心愛的女人,他有了他想要的新娘....不過一切都過去了,兒時的執念,夢想,在這一刻都不重要了。王爺想要的感謝,我無法給與,我想那也只是王爺的一句玩笑之言,不過那把斬妖劍是王爺撿到的,我自然該感謝王也,那麼我就送王爺幾句話,請您記住,您的王妃,不是個簡單的女子,還有太師大人,他有著極大的野心,希望王爺和皇上能警惕起來,相不相信我的話,王爺自己判斷。」

  赤玉說完,再也不猶豫的離開了,而德錦的心卻陷入了沉思,眼光注視著赤玉離開的方向,那雙閃動著淚光的眼睛,深深的刻在了他的心裡。

  還有她說的話,粉衣和太師!他記在了心上,他知道赤玉沒有必要騙他,因為她的眼神還有她的眼神還有她的眼神還有她的淚光都告訴了他,赤玉對他的那份執念早已經風輕雲淡了,他的心湧上了一股的失落!

  喜宴結束了,皇上的各位娘娘擺駕回了各自寢宮,文武百官也各自回家。

  初塵似乎喝醉了,臉色通紅,這事他第一次這樣失態,他從來都沒有喝醉過。

  初塵被婢女扶著回到了寢宮,他的新房,那裡有他新婚的太子妃,太子妃,他不稀罕什麼太子妃那樣的

  女人,他要的是玉兒,那個嬌嬌柔柔卻又倔強的女人。

  被攙扶進了寢宮,初塵醉醺醺的對那些婢女還有老宮人喊道:「都給我下去。」

  「太子殿下,您要喝交杯酒的!」老宮人提醒道。

  初塵怒道:「我說下去...沒聽到嗎?」

  「是...是!」

  婢女和老宮人,從來沒有見到過初塵發怒的樣子,忙退了下。

  初塵腳步有些不穩走向靈兒身邊走去,靈兒聽著越走越近的腳步聲,忙大喊道:「停下,不要靠過來!」

  初塵瞇著微醉的眼睛,似乎對於靈兒的行為有些驚異。

  靈兒伸手拽掉了頭上的蓋頭,小嘴像百靈鳥一樣,道:「我們需要談一談!」

  初塵在看到靈兒的那一刻,腦海中在快速的想著什麼,而靈兒說完話,將視線落在初塵的臉上的時候,

  站了起來,細細的打量著初塵,突然道:「是你?!怎麼是你?你是太子?」

  初塵原本就是有些微醉,只是為了躲避和新娘洞房,才讓自己看起來醉醺醺的,在靈兒的話後,他也想起了什麼。

  靈兒充滿靈氣的大眼睛盯著初塵,道:「戚王朝,梅花居,記不記得,我和玉兒一起去,那個時候,玉兒正好腿受了傷,你將她從我的面前抱走的,是不是!」

  初塵皺了下眉頭道:「是你,你是越國的公主!」

  靈兒高興的一笑道:「對,正是我,既然我們是老朋友了,話也好說了。」

  初塵沒再醉醺醺的,轉身坐在了長塌上,問道:「什麼話?」

  靈兒摘掉鳳冠,重重的放在了桌子上,晃了晃腦袋,才開口道:「那一天我看你很喜歡玉兒啊,皇都都傳說玉兒和人私奔了,那個人就是你對不對?那麼玉兒還活著嗎?她現在在哪裡?我想見她。」

  初塵冷冷一笑道:「為什麼想見她!」

  靈兒聽著初塵的話,有些不悅的道:「我是關心玉兒,雖然都傳說玉兒死了,可是我不相信,因為她是那樣一個奇特的人兒,會抓妖,很了不起,還曾救國我的命,那樣一個好人,怎麼會這樣輕易的死了,要是她是和你私奔的話,應該是和你在一起啊!」

  初塵掃了靈兒一眼,淡淡的道:「她就在這東宮。」

  靈兒聽到初塵的話,驚喜的睜大了眼睛,開心的道:「真的嗎?太好了。」

  靈兒說著,突然想起了什麼,望著初塵道:「哎,你既然但這魚兒私奔了,為什麼還要娶我,這樣不是讓玉兒很傷心嗎?」

  初塵望著靈兒,從靈兒的話語中,看的出靈兒是個直爽的人,初塵不由得放軟了語氣,抬眼望著靈兒,反問道:「你是自願的嫁給我做太子妃嗎?」

  靈兒腦袋迅速的轉了一下,挑了挑眉毛,歎息道:「看來你也和我一樣了。」靈兒的小臉染上了暗淡之色,喃喃的到:「那我不是奪去了玉兒的幸福。」

  初塵莞爾一笑道:「我不會對不起玉兒。」

  靈兒聽到初塵的話,不怒反而雙眼發亮,笑著道:「正好,我也不想破壞了玉兒的幸福,而且我們也不相愛,不如…」

  「不如什麼?」初塵直覺的靈兒的思維和一般的女人不一樣!

  「不如,我們….」靈兒說著走近初塵,低低的耳語了一番,初塵原本陰鬱的臉上露出了難得的笑容。

  初塵能輕鬆的道:「就按你說的辦!」

  靈兒也一笑道:「一言為定!」

  新婚之夜,夫妻兩人訂下了君子盟約。

  和其他的婢女收拾完婚禮的殘局的赤玉站在寢宮外,看著初塵的身影和一道嬌小的身影交頭接耳,親密無間,看著屋內的燈火熄滅,她的心似乎被什麼挖去了一角。赤玉低頭拂去心中不該有的情緒,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赤玉進入了自己的房間剛要關上門,卻看到一道黑色的身影,擠入了她的屋子裡。

  赤玉正要喊叫出來的時候,那倒黑影伸手點住了她的穴道,長臂一摟,將她緊緊的禁錮在懷中,高大壯碩的身軀,緊緊的貼著赤玉的身體。

  赤玉心中充滿了恐懼和無助,他是來帶走她的嗎?問什麼初塵加強了侍衛也不能阻擋孟飛的自由來去?

  徐孟飛望著赤玉有些紅腫的眼睛,低低的問道:「你哭過了?是為了他而哭嗎?」

  赤玉望著徐孟飛的臉,驚恐的掙扎著,想說話,像伸手去解開自己的穴道,可是卻被徐孟飛緊緊的抱著。

  徐孟飛搖搖頭道:「你如此為他傷神,何必留在這裡,徒增傷悲!」

  徐孟飛望著赤玉瑩然的眼睛,帶著驚恐,看著他彷彿看到了魔鬼,心中說不出的不快。

  只是他抱著這具嬌柔卻在他懷裡緊繃著身體的赤玉時,清楚的知道,他渴望這具身體,想念她的氣息!

  這一輩子,他不會再放手!

  徐孟飛有力的手臂緊抱著赤玉,貪戀她的氣息,懷抱著赤玉這一刻,他告訴自己,這一輩子不會再放手。

  赤玉睜大的眼睛露著驚恐的目光,身體在徐孟飛壞裡一陣的僵直。

  徐孟飛一進門之前就點住了她的啞穴,讓她發不出驚恐的呼喊聲,只能任由他肆無忌憚的抱著她,她的掙扎在他的力道先,是那樣的微不足道。

  徐孟飛讓自己的身子微微的和赤玉來開些距離,望著她的連冷硬而霸道的道:「這一輩子,你只能是我的女人,我一定會到你走,離開這裡,還有那個男人。」

  「你休想帶走玉兒!」門外想起一道男性篤定而憤慨的聲音。

  徐孟飛聽到卻也不驚慌,抬眼望向了門口的方向,只聽外室的門被推開,接著有三個人從外室走了進來。

  為首的是滿臉敵意的初塵,後面是洪峰和靈兒。

  徐孟飛沒有鬆開赤玉,反而單臂摟緊赤玉在胸前,挑釁的道:「我就是要帶走她,你又如何,你根本不是我的對手,而且我是和親使臣,你…能奈我何!」

  赤玉口不能言,只能搖著頭望著初塵,然後視線落在了初塵身邊穿紅色衣服的靈兒身上,他的臉上露出了驚詫的表情,這一刻她才知道,原來睦和公主就是雲羅公主,也就是那個直率的靈兒。

  初塵妖魅的眼中迸射出薄怒,開口道:「你難道忘記了嗎?只是越國的皇宮,你私闖東宮,意圖不軌,我便可以殺了你!」

  徐孟飛不屑的道:「噢?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初塵惱怒,大喊道:「來人!給我將這逆賊拿下!」

  「太子殿下息怒!請息怒!」靈兒拽住了初塵的衣袖,急急的搖了搖頭,然後望著徐孟飛:「你走吧,不要辜負了皇上的一番苦心,也不要讓兩國聯姻維持的和平,毀在你的手上,你該明白戰爭的殘酷,會給百姓帶來什麼災難!至於玉兒,我想她有自己選擇的權利!」

  徐孟飛臉上帶著若有若無的輕笑,不知道是不是靈兒的話,觸動了他,他轉過那深刻的五官,用那雙凌厲卻又帶著讓人難懂的眼神望著赤玉,低頭尋找到赤玉的唇,狠狠的印上一個吻,鬆開了赤玉。

  身影如鬼魅般的瞬間消失在眾人面前,只感覺到,似乎迎面有一陣輕風刮過。空際中響起了徐孟飛那霸氣而決然的聲音:「她注定是我的妻子!」

  初塵修長白皙的手,攥得緊緊的,白玉般的臉上一片鐵青,他走到了赤玉身邊,自然的拉住了赤玉的手,擔憂的道:「玉兒….你還好嗎?」

  看著赤玉有口難言,初塵料想赤玉是被點了啞穴,忙伸手為赤玉解開了穴道。

  赤玉望了靈兒一眼,意識到什麼,忙從初塵手中抽出自己的手,向靈兒福身行禮道:「奴婢叩見太子妃!」

  靈兒笑著將赤玉扶起來道:「不用多禮!真想不到可以再次見到你,我就知道你一定不會死的。」

  赤玉抬頭望著靈兒,微微一笑道:「奴婢也很意外,能在這裡見到公主,沒想到太子妃竟然是公主殿下!」再見到靈兒的時候,赤玉的心難掩的驚喜下,是一種苦澀的味道,赤玉想到了什麼忙又福身道:「今天是太子殿下和公主的大好日子,還請太子和太子妃早點安歇,奴婢這裡沒事了!」

  初塵望著赤玉的眼中有著千言萬語,痛苦萬分,她那麼希望他和太子妃在一起嗎?看著他和太子妃在一起她真的一點都不在意嗎?

  聰慧而機靈的靈兒,如何看不出赤玉的心思又如何看不出此刻初塵臉上無奈的痛苦。

  哎!若不是聯姻,說不定什麼時候,玉兒和初塵就成了的呢,靈兒不由的想著,該怎麼幫幫初塵和赤玉。

  雖然靈兒不知道赤玉和初塵之間有什麼過往,可是赤玉願意冒著私奔的惡名跟著初塵,又可以為了初塵在這宮中不求名分的守著初塵,對初塵應該是有情的。

  靈兒想著,調皮的性子又出來了,親熱的拉住了初塵的手臂,對赤玉道:「那你好生休息,我和太子殿下也去休息了!」

  初塵望著靈兒突然的舉動,本想拒絕,可是卻看到靈兒向他使眼色,初塵妖魅的眼睛瞇了一下,隨即注視著赤玉的小臉,終於初塵勾起唇,露出了一個會心的微笑。低頭對靈兒柔聲道:「走吧!」

  靈兒點頭,兩人挽著手走出了赤玉的視線。

  赤玉的眼光望著離去的背景,心中苦澀的味道更是濃重,苦苦一笑,暗暗問自己,這是怎麼了!

  心思慢慢轉回,想起了徐孟飛,他信誓旦旦的要帶走她,今天這樣的放棄,是不是他以後不會再出現,她可以安心的留下,赤玉只有在心中祈禱,徐孟飛是放棄了。

  靈兒和初塵回到了房間,她的臉上露出得意的笑容,低低的道:「看得出你玉兒對你的用情很深嘛!」

  初塵的臉上波瀾不興,只是眼中帶著淡淡的笑意洩漏了一絲端倪,玉兒是在意他的,不然在靈兒拉著他的那一刻,他的神色不會那樣的黯淡,她的臉色不會瞬間蒼白。

  靈兒望著不吭聲的初塵道:「不如我們暫時不要告訴她我們之間有約定,我給對你親熱點,幫你逼出玉兒的真心,你看好不好!」

  初塵回神望著靈兒道:「我不想她難過!」雖然喜歡看到赤玉為他吃醋的樣子,初塵想著心中又是一蕩,那是吃醋吧,玉兒為他吃醋了,可是他不忍心看著玉兒動人的臉上佈滿黯淡。

  靈兒頑皮一笑道:「你還真是心疼玉兒,看在你這麼疼我的救命恩人的份上,我幫你到底!」

  初塵望著身為公主的靈兒,卻滿口的江湖味道,好笑的道:「行了,我自己會解決的你不要自作主張就是了!」

  靈兒挑了挑眉,沒有吱聲,她要做的事,還沒有誰可以改變她的想法呢。

  靈兒想完,對初塵道:「我累了,床我睡,這個床榻你睡!」說著靈兒將喜床上的被子抱在一起放在了初塵身邊,又道:「今天委屈你一晚了,明天我就可以住在太子妃一個人的正合宮了。」(太子妃有自己獨立的寢宮,因為太子不是太子妃一個人的,會有很多側妃,所以皇宮有規定,所有妃子有自己的寢宮。)

  靈兒自顧自的說完,走向喜床,放下紅紗帳,和衣而睡,她實在是累壞了。

  初塵的唇依然帶著微笑,夜更深了!

  天亮了,初塵在長塌上睡了一晚,醒來後,將被子放在了靈兒身邊。

  輕聲的咳嗽了一聲,在外面候著的婢女端著溫水走了進來,服侍初塵洗涮更衣。

  今天的初塵比以往起的都早,他穿戴妥當,便走出了寢宮,留下依然在甜蜜睡著的靈兒。等赤玉按著以往的時間進來服侍初塵的時候,他已經不在了。

  赤玉有些茫然的站在了外室!

  沒多久靈兒醒來了,望著陌生的大床,想起來,自己嫁人了,起身坐起來,看到身下鋪著一塊潔白的絲絹,靈兒腦海中突然想起了什麼。

  雖然她不懂男女之事,可是出嫁前宮裡的管事嬤嬤可是給她上了不少課。

  這絲絹的用途,她自然是知道,新娘初夜會有落紅,一旦被丈夫破身,處子之血便會滴落在這白色的絲絹上,第二天一早會有宮女來驗收,看到落紅,證明新娘是純潔之身,若不然…

  靈兒皺了下眉,忍著疼,咬破了自己的手指,用力的擠啊擠,一滴滴的血,落在白絹上,花開一圈圈的紅暈,靈兒才滿意的笑了。在白絹上吹了吹,血跡幹掉,靈兒才脫下自己的喜袍,隨手仍在床上,脆生喊道:「來人!」

  靈兒的話音剛落,赤玉好春桃,還有另外兩個婢女走了進來,向靈兒福身道:「奴婢們參加太子妃,太子妃萬福!」

  靈兒慵懶的道:「免禮。」

  一個婢女端溫水,另一個則用手巾沾濕為靈兒淨臉,春桃則負責從床上收起了那塊帶著血跡的白絹。看著上面的殷紅,春桃抿嘴一笑,向靈兒福身便出去了。

  赤玉將手裡的捧著的紅色衣衫,放在了靈兒身邊,淡淡一笑道:「奴婢為太子妃更衣!」

  靈兒起身道:「玉兒,這些事不用你做,讓他們來就好了!」

  赤玉手拿起衣服,笑著道:「這是奴婢的工作,太子妃請伸手臂!」

  靈兒挑了挑眉,沒有多說什麼,任由赤玉為她穿好衣衫,另外兩個婢女則將靈兒的嫁衣收了起來。

  「你們退下吧,這裡有玉兒服侍就行了!」靈兒遣退了另外的婢女。

  另外兩個婢女退下後,赤玉也幫靈兒更衣完畢,沒一會兒,初塵也早朝回來,赤玉忙向初塵行禮。

  靈兒親熱的挽住了初塵的手臂,眼中閃著狡黠的光芒,抬頭望著初塵道:「太子我們現在就去給父皇還有娘娘們請安嗎?」

  赤玉低頭不去看初塵和靈兒那親熱的樣子,福身道:「奴婢去讓備車攆!」說著赤玉轉身離開。

  初塵急急的道:「玉兒……」說著去拂開靈兒的手,想去拉住急欲離開的赤玉,卻被靈兒拽了回來。

  而赤玉已經踏出了寢宮。

  初塵有些不悅的望著靈兒,靈兒卻調皮的眨了眨眼睛!

  這丫頭在搞什麼鬼!

  …………………………………………

  靈兒的大婚之日過去了,徐孟飛和德錦也向皇帝請辭,準備回戚國向皇上覆命。

  靈兒百般不捨,卻也再也無法挽留住德錦和徐孟飛,他們終究將她留下,然後離開。

  靈兒不捨得望著他的皇哥哥德錦,還有她欽慕愛戀的徐孟飛,他們就要走了,留下孤單的她在這裡。

  靈兒強忍著滾落的淚水,望著徐孟飛和德錦走出宮門帶著衛隊一步步的遠離她的視線。她告訴自己要堅強的,可是淚水還是不爭氣的模糊了她的視線。

  靈兒和赤玉,還有宮中的一些臣子目送他們離開,就在要走出宮門的那一刻,徐孟飛轉頭,向赤玉露出了一個頗具深意的眼神,那眼神,讓赤玉的心不由的一緊,隱隱的感覺到不安。

  她看著徐孟飛和德錦離開了,那兩個曾經進駐她生命的男人,離開了,徐孟飛是放過她了吧,赤玉一直忐忑緊繃的心,稍微的鬆懈了一下。她希望徐孟飛這次是真的放棄了,可是回想起徐孟飛那一個別具深意的眼神,總會讓她的心有種不安的感覺。

  送走了戚國的使臣,完成了一件具有歷史意義的大事,兩國聯姻,舉國歡慶,熱鬧的歡騰,最終慢慢的冷卻。

  赤玉依舊做著瑣碎的事情,靈兒和初塵的感情在赤玉看來很好,很親密,靈兒總喜歡挽著初塵的手臂,搖啊搖,每當她看到這一刻,她的心中有一種莫名的情緒,酸酸的痛痛的。

  初塵依然愛喊她玉兒,喜歡去握住她的手,也喜歡在她不經意的時候將她抱在懷裡。

  而她總是抗拒這樣的親近,總覺得現在喝以前不一樣了,他的溫柔和體貼,該是屬於他的妻子靈兒的。

  靈兒是個好女子,值得初塵去付出真心,而她注定了十不可能的,緊守著自己的心,是對的。

  今天靈兒是留在自己的正和宮就寢的,赤玉服侍初塵睡下,便回到自己的住處。

  剛關上門,準備洗浴一下要休息的時候,卻聽到了敲門聲,然後傳來了靈兒的聲音:「玉兒你在裡面嗎?」

  赤玉忙去開門,看到靈兒一臉苦楚的站在門外,忙將靈兒迎了進來,問道:「太子妃這是怎麼了?」

  靈兒眸子黯淡,失落的道:「我有些想家了。」說著揚了揚手中的酒壺對赤玉道:「能不能陪我喝一杯!」

  赤玉的秀眉一皺,遲疑的道:「這對太子妃來說……恐怕不妥吧。」

  靈兒傷心地道:「好,連你都不陪我,在這裡只有你一個熟悉的朋友,你卻也不肯陪我!」

  赤玉淡淡一笑,道:「太子妃別生氣,奴婢陪您還不成嗎?」

  靈兒聽到赤玉的話,臉上露出了笑容,開心的道:「還是玉兒對我好!來喝酒喝酒!」

  靈兒說著坐在了內室的桌子旁邊,將酒壺放下。然後又將一個布包包放在桌子上,攤開,露出了一些下酒用的零嘴。

  赤玉微微一笑,找了兩個小酒盅,放在桌子上。

  靈兒指著他對面的位置道:「玉兒你也坐,沒人的時候,我們不要講那些煩人的規矩,今天你要陪我喝,一醉到天亮!」

  「奴婢不敢,這不合規矩!」

  靈兒卻不依的道:「只是今天沒有規矩,又沒人知道,好嗎?」

  赤玉只得點頭,坐在了靈兒對面,將兩個酒盅注滿了酒,輕聲道:「喝些解解悶子就好了,若是您今天喝醉了,明天不傳遍了皇宮才怪。」

  靈兒狡黠一笑道:「知道啦,我們乾杯!」靈兒舉起了酒杯。

  赤玉也拿起酒杯,兩個女人的酒杯碰在一起。

  幾杯酒下肚後,靈兒和赤玉的臉都有些微紅,靈兒嘟囔著道:「玉兒我口渴,能不能幫我倒杯水來!」

  「太子妃請稍等!」赤玉說著,去為靈兒沏茶。

  靈兒乘著赤玉轉身之際,將一包藥粉倒進了赤玉的酒杯中!然後在赤玉轉過身來之時,靈兒的臉上神態自若。

  赤玉將沏好的茶,倒入茶杯中,遞給了靈兒。

  靈兒卻端起了酒杯對赤玉道:「來,我們再乾一杯!」

  赤玉搖頭道:「再喝下去真的要醉了。」

  靈兒皺眉道:「哎呀,就最後一杯,喝完這一杯,喝完這一杯,我喝些茶水便去休息好不好?」

  赤玉只得端起酒杯和靈兒的碰在一起道:「一言為定!」

  靈兒點頭,兩人一飲而盡!

  靈兒在看到喝下那杯酒後眼光中露出了閃亮的光芒,端起了茶杯,抿了一口香茶。

  赤玉伸手拍了拍自己的粉臉,喃喃的道:「我是喝醉了嗎?感覺好奇怪!」

  「怎麼了!」靈兒故作擔憂的問。

  赤玉閉了閉眼睛,甩了甩頭道:「身體好奇怪,很熱,頭也不舒服!」

  靈兒起身扶住赤玉道:「玉兒一定是醉了,我扶你去床上躺一躺!」

  赤玉正要拒絕,想要自己去床上躺下,可是身體被一波強烈的熱量襲來,身體一陣的燥熱和疼痛,說不出的感覺,腦袋逐漸的迷迷糊糊起來,任由靈兒扶她躺在床上。

  「太子妃,這是什麼酒….好奇怪,我好難受!」赤玉痛苦的呻吟著。

  靈兒卻笑著道:「是不是吃壞了什麼,這可怎麼辦,我去叫太子殿下來看看,你等著,我去叫太子殿下來哦!」

  赤玉聽著靈兒說道初塵,然後便沒有了靈兒的聲音,她走了嗎,去找初塵了嗎?

  她的身體好難受,一陣陣的燥熱,身體彷彿被火燒一般,渴望著什麼,卻又不知道自己想要什麼。

  小手胡亂的揪著衣衫,身體不安的蠕動著,腦袋一陣陣的暈眩,讓她無法睜開眼睛,腦海中開始出現一些奇怪的東西。

  赤玉的喉間發出細細碎碎的呻吟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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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1-10 22:18:44 |只看該作者
  風起雲湧 第八十三章

  渾身燥熱而難耐的赤玉,衣襟微微敞開,露出雪白的肌膚,燭火慢慢燃盡,室內一片黑暗,黑夜遮蓋了赤玉的春色。掩蓋了一切。

  身體像被火燒一般的赤玉,正忍受著巨大的折磨,突然感覺一具冰涼而頎長的身體貼近了她。

  難以言語的感覺,讓她無法思考,失去了理智,只是憑著身體的需求貼近了那清涼的胸膛。

  有種熟悉的感覺,混沌中的赤玉似乎想到了什麼,柔軟而無力的小手想要推開那具胸膛,可是卻徒勞的垂下。

  黑暗中男人的目光如炬,他炯炯的目光似乎可以穿透黑暗,看到眼前赤玉那嬌美的身體。

  她不安的在他懷裡蠕動著,磨蹭著他的身體,讓他心癢難耐,像不顧一切的佔有她嬌柔的身體。

  他的唇尋找到赤玉的櫻唇,封住了她溢著呻吟的小嘴,品嚐著她口中的芬芳還有淡淡的酒香。

  他的手指和吻彷彿有魔力一般,讓赤玉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不知道自己渴望著什麼,只希望那具冰涼的身體不要離開她。

  睜著眼睛卻彷彿什麼也看不到,又彷彿看到許多東西,許多人,娘親的小臉,錦哥哥的呼喊聲,還有徐孟飛那種讓人恐懼的臉,最後,是初塵那張溫柔的臉。

  可是一切都是那樣的恍惚,交織在一起,娘親的臉變成了師傅,徐孟飛的臉又變成了初塵,所有人,所有的事,都在她的腦海中交叉錯亂。

  一陣纏綿的前奏後,兩具滾燙的身體,交織在一起,呼吸聲,低吼聲瀰漫在空氣中!

  她是他的!

  晨起,赤玉睜開了迷濛的睡眼,腦中暫時性的一片空白,自己是怎麼了,為何會睡到這麼晚?

  閉上眼,努力的回憶著,昨天和太子妃喝酒,好像喝醉了,然後……一個男人……身體,交纏,親吻,赤玉想著臉色煞白。

  她猛的坐了起來,被子滑落,露出了她白皙柔嫩的肌膚,低頭看到了那花瓣一般的吻痕,星星點點印在她的身上。

  「玉兒,醒了嗎?」一道溫柔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赤玉從自己的世界裡回神,頭聲音來處看去,她看到了一身白衣的初塵站在她的不遠處。

  她的臉色更是困窘:「你……你怎麼會在我房間裡。」難道腦海中殘留的那些記憶真實的還是和初塵共同擁有的?赤玉心像被什麼狠狠的刺了一下。

  初塵走進了她,手指輕刮了一下赤玉的鼻子,柔聲道:「你……不記得了嗎?昨天你喝醉了。」初塵望著赤玉脖間的吻痕,手指忍不住的滑落在赤玉的脖間。

  赤玉瑟縮了一下,用被子裹緊了自己的身子,臉色慘白的道:「我……我做了些什麼,不……!」赤玉苦惱的搖頭。

  「玉兒……。」初塵想伸手抱住赤玉,赤玉卻迴避著。

  初塵望著赤玉,有些痛苦的道:「為什麼要躲避著我,難道和我在一起就那麼不堪嗎?」

  赤玉搖頭,痛苦的喊起來:「不是你想的那樣。我不記得昨天發生了什麼,我只知道,我做了不該做的事。」

  初塵摟著赤玉,低低的道:「不!玉兒,我想和你在一起,想吻你,想接近你,不要逃避我好嗎?」

  赤玉無力的窩在初塵的懷裡,眼中溢滿了淚水,心在顫抖著,她也告訴自己那時一場夢,一場荒唐的夢而已,可是身上的吻痕還有酸痛,那樣清楚告訴她,那不是夢,是真實的。

  赤玉的心,痛楚而複雜!眼淚不由自主的滑落,滴在被子上。

  喃喃的道:「昨天晚上我和你,我們在一起是?初塵……我是不是一個不貞潔的女人,是不是!」

  初塵一陣的心疼將赤玉摟緊在懷裡,柔聲道:「不!玉兒,在我的心裡,你就是我的玉兒,完美無暇,是那樣善良而純真的女人,對不起,玉兒……不要怪自己,那不是你的錯,你只是身不由己,你喝的酒裡有媚藥,所以你才失去了理智,而我才是那個該受到懲罰的人。」

  赤玉淚光閃爍,難過的道:「可是……!」可是她還是別人的妻子,可是她和初塵之間什麼都不是,這樣做真的沒關係嗎?

  「沒有什麼關係,我說過那不是你的錯,可是,事實已經發生了!」初塵說著推開赤玉了一些距離,望著赤玉慘白的臉,柔聲道:「不要難過了好嗎?」

  赤玉聽著初塵的話,卻茫然無措!

  ……

  赤玉告訴初塵她想自己一個人靜一靜,將自己關在房間裡整整一天,她不見任何人,她有些恐懼,怕那一夜是徐孟飛。

  因為有所屬他的味道,冷冷的味道,所以才有一刻之間,她懷疑一夜激情的男人是和徐孟飛,而且激情後,她沒有喝藥,她怕自己受孕,懷了那個男人的孩子。

  可是初塵堅定的告訴她,一夜的激情是和他在一起的,她緊提著的心才有些鬆懈下來,可是和初塵,她的心就釋然了嗎?

  靈兒來向她解釋,藥事她下的,因為她想幫她和初塵,可是靈兒為什麼要下藥,初塵不是她的夫君嗎?她不在乎自己的夫君和別的女人親親熱熱嗎?

  雖然因為媚藥而無法控制自己,她那樣做依然是一種不貞潔的做法吧!

  赤玉的心矛盾極了!

  不肯面對初塵的赤玉,關在房間不肯出來,直到第二天皇帝下旨要召見她,她才收拾了一下心情,穿戴妥當,向皇帝的御書房走去。

  在陳公公通報皇上後,赤玉走了進去,向皇帝跪了安,起身後,才聽到皇帝開口道:「你會解除妖蠱對不對!」

  赤玉低頭答道:「是,只要找到了所需要的東西,奴婢便可以做到!」

  皇帝微微一笑道:「朕,找到了你需要的東西!」

  皇帝說完示意陳公公將一個瓶子拿給赤玉。

  赤玉驚異的結果了瓶子。問道:「是眼淚?」

  皇帝點頭道:「正是,下面怎麼做要靠你的了!」

  赤玉想著可以解除初塵身上的妖蠱,也忘卻了心頭的煩亂,微微一笑道:「皇上是怎麼弄到的。」

  「朕自然有辦法,你去吧,盡早的將初塵身上的妖蠱解除!」

  「是,奴婢遵旨!」赤玉福身,便下去了。

  赤玉欣喜的拿著國師的眼淚,直奔向初塵的寢宮。

  「初塵,看我手裡拿著的是什麼?」赤玉走到內室,看到初塵白色的身影躺在長榻上,一手杵著腦袋,面向著牆壁,卻不搭理她。

  「初塵,你怎麼了?」赤玉疑惑的問,心頭那份欣喜也消失了。

  初塵還是不答話。

  赤玉看出來了,初塵是在生氣。

  「初塵,你是在生氣嗎?」生她的氣。

  初塵猛的做起來,緊緊的抱住了赤玉,沉聲道:「你傷了我的心,用完了我的身體,不知道感謝,卻還將自己關在房間裡,你是在嫌棄我嗎?」

  什麼叫用完了他的身體,不知感激,赤玉的臉不由的一紅,有些郝然的道:「你……怎麼這樣想!」赤玉說著連忙岔開話題道:「皇上為你找來了國師的眼淚,晚上我幫你解除妖蠱,以後你就可以和正常人一樣了。」

  初塵的臉上看不出有多麼高興,只是輕聲道:「找到了國師的眼淚?」

  「嗯!」赤玉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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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1-10 22:18:58 |只看該作者
  第八十四章 失落的心

  皇上用了自己的方法找到了國師的眼淚,交給了赤玉,赤玉高興地告訴了初塵,可是初塵有些意興闌珊,似乎沒有多大的喜悅。

  赤玉掙脫了初塵的手,淡淡一笑道:「你先在這裡休息,因為晚上要耗費些體力,我下去準備一些解妖蠱用的東西。」

  初塵也不強拉著赤玉,鬆開了赤玉,又軟軟的倒回了榻上,柔聲道:「行,我就在這裡躺著等你!」

  赤玉點點頭,拿著國師的眼淚,出了寢宮,去準備一些需要的東西。

  初塵半瞇著眼,斜躺在那裡,聽到赤玉離開的腳步後,又一個輕輕的腳步聲走進來。

  「臣妾參見太子殿下!」一道嬌脆的聲音在初塵耳邊響起。

  初塵抬眼看向說話的人望去,卻是靈兒,這幾天,她可是躲的遠遠的,怎麼今天卻主動送上門來了,初塵的臉上有著淡淡的不悅,開口道:「有事嗎?」

  靈兒起身,不在乎初塵的臉色,笑著道:「我好像看到玉兒剛才來過了,怎麼樣?是不是有進步了,你該感謝我!」靈兒邀功。

  初塵的眉一皺,坐起身來,妖魅的眼睛帶著不悅,望著靈兒,壓著心底的火氣,沉聲道:「我說過,你不要自作主張,我和玉兒的事,自己會解決,這樣做,只會讓玉兒難堪,讓她心裡矛盾痛苦,你知不知道!」他一直在等赤玉自己敞開心扉,來接納他。

  靈兒苦著臉道:「我也是想幫一下玉兒姐姐和太子殿下你嘛。」靈兒委屈地說著,轉而又盛氣凌人的道:「你幹嘛啦,得了便宜還賣乖,說不定現在玉兒肚子裡已經有了你的骨肉,所以你該乘勝追擊,娶了玉兒。」

  骨肉?孩子?初塵聽了靈兒的話,臉部肌肉一抖一抖的,不知道是開心還是生氣,他閉上眼,輕柔的嗓子也變得陰沉,冷冷的道:「你出去吧!」

  靈兒撅著小嘴,似乎對於初塵這樣的態度不服氣,自己明明是好心,卻兩邊不討好,靈兒也沒有行禮,轉身也氣呼呼的向外走去,出了內室,剛要走出外室的大門,卻因為走的匆忙,撞上一堵牆,靈兒痛呼了一聲。

  明明是門,怎麼會有牆,靈兒定睛一看,原來面前站著一個人,她直接撞到了那人的胸膛上。

  靈兒不悅,生氣的抬頭,對上來了一俊氣斯文的臉,也不管來人是誰,細細的指頭戳在那人的胸膛上,生氣的道:「你幹嘛像一堵牆一樣,擋著我的路,害我撞痛了自己!」

  來人對於靈兒將怒氣撒在他身上,也不惱,拱手道:「都是小弟的不是,擋了嫂嫂的路!」

  靈兒皺眉,原來是初塵的皇弟,小手揉了揉額頭,道:「算了,不和你計較!」靈兒說著也大步的離開了。

  初君回頭望一眼靈兒氣呼呼的身影,眼神有一刻的停駐,轉身,心中暗想,難道是新婚的兩口子吵架了,聽說兩人感情一向不錯啊?他只是閒來逛逛,沒想到卻撞到刀尖上,不知道太子哥哥是不是也在生氣中,硬著頭皮,初君也走了進去。

  希望怒氣不會發洩在他身上。

  …………………………………………

  赤玉忙碌了一番找到了黑狗血還有硃砂,還有一小張黑狗的皮。也從太醫院找了治療傷口的藥還有消毒用的藥酒。

  赤玉取了適當的黑狗血,和國師的眼淚混合在一起。然後又用黑狗的皮,縫製成了一個拳頭大小口袋,在上面用黑狗血和硃砂的混合物,畫上了鎮妖符。又在口袋裡滴了幾滴混有眼淚的黑狗血。

  赤玉準備好這一切的時候,天色也暗了下來,她拿好所需要的東西,再次來到了初塵的寢宮,讓所有的婢女都下來,唯獨招來了洪峰。

  寢宮的門緊閉著,赤玉從裡面落了鎖,她將事先準備好的符咒,用火燒成灰,讓洪峰吞下,是為了防止妖蠱從初塵身上出來而依附在別人身上,赤玉由斬妖劍護著,並不畏懼妖蠱會往她身上依附。

  初塵身上只穿了一件綢褲,上身裸露著,端坐在長榻上,眼看著天色已黑,妖蠱就要發作了,可是赤玉卻遲遲不肯動手。

  洪峰有些焦急的望著赤玉。

  赤玉用眼神示意不要急。

  終於,初塵的口中溢出了痛苦的呻吟聲,妖蠱發作了,後背上那股埋伏在體內的力量開始亂衝亂撞,初塵的身體疼痛的抽搐起來。

  洪峰坐在初塵身邊,扶著初塵不讓他倒下。

  而赤玉則凝神以待,望著後背上那一股力量,想要衝出初塵的肌膚,撕裂初塵的身軀。

  赤玉看準了機會,將混合著國師眼淚的黑狗血,在初塵的背上畫了一個圓形的符咒。

  那股衝撞初塵的力量,慢慢的變小,向那圓形符咒聚集,圓形符咒慢慢的鼓了起來,讓初塵的皮膚形成一個口袋的樣子。

  赤玉一手拿著黑狗皮做的口袋,一手拿著斬妖劍,用劍尖刺破了畫著圓形符咒的肌膚。

  拿著黑狗皮口袋對準了破損皮膚之處,妖蠱感覺到口袋裡眼淚的味道,不顧一切衝向了口袋。

  赤玉見妖蠱衝進了口袋,忙將口袋的口收緊,在口上撒上黑狗血,用斬妖劍一劍刺下。

  原本在口袋裡胡亂衝撞的妖蠱,漸漸的安靜下來,終於恢復了平靜,鼓脹的口袋,似乎空無一物,赤玉才鬆了口氣,將裝著被消滅的妖蠱的口袋,扔進了炭火中,不一刻便化為了灰燼。

  初塵身上的妖蠱除去了,初塵已經痛的昏了過去。洪峰扶著初塵讓他趴在了長榻上。

  赤玉用乾淨的布,為初塵擦洗了傷口,又用濃酒噴灑在傷處消毒,才上了癒合傷口的藥,用布條包紮起來。

  赤玉的臉上有著細細的汗水,但是唇邊卻掛著微笑,妖蠱終於解除了,以後他不會因為妖蠱而痛苦了,而且中了一次妖蠱的人,以後便不會再中妖蠱。

  洪峰輕聲問道:「太子殿下他,以後不會再受折磨了對嗎?」

  赤玉點點頭道:「是,妖蠱已經解了,以後也不會再有妖蠱能控制他的身體了。」

  洪峰高興地道:「皇上和珍妃娘娘知道了一定很高興。」

  赤玉點頭沒再說話。

  夜色深深,燭火搖曳,赤玉望著昏睡中的初塵,妖蠱解除了,也了卻了她的一件心事。

  ……………………………………………………

  第二天,皇上和珍妃聽到這個消息,甚是高興,皇帝親自來看望初塵。

  以後皇帝和珍妃,不用再為初塵的身子而煩憂了。

  ……

  可是那一夜,那荒唐的一夜,始終刻在赤玉的心裡,無法釋懷,她依然緊守著本分,刻意的和初塵保持著距離,初塵背上解妖蠱留下的傷並不嚴重,她交給了春桃處理,每日裡親手服侍初塵的工作也讓別的婢女代替自己,而她則取忙一些別的事情。

  雖然她看到了初塵受傷的眼神,感受到初塵的痛苦,可是她無法跨越心中的障礙。

  她努力的讓自己的心不要觸碰愛這樣的東西,初塵的成婚,更讓她堅定了這個念頭。

  可是發生了那一夜的事情後,一切似乎有些脫軌了,她無法看清楚自己的心,無法理清楚自己的心緒,一顆心紛亂煩擾。

  ……

  這天,赤玉忙了一些瑣碎的事情,打開門,回到自己的屋子,關門的手,卻被一雙帶著微怒的大手緊緊的攥住,對方也大步的走了進來,讓她也不由得後退。

  赤玉的眼睛對上了一張帶著失落還有些惱怒的臉。

  「你在躲著我?」初塵的聲音依舊是溫柔的,但是言語中卻還是帶著一絲的生氣。

  赤玉低頭,淡淡的道:「沒有!」

  「還是在為了那一件事在介懷嗎?為什麼你就不肯面對你的心!」初塵眼中帶著傷痛。

  赤玉美麗的臉上有些慌亂和不安,搖頭道:「不要再說了。」

  初塵鬆開了赤玉的手,一手緊緊的摟住赤玉的腰,一手撫摸著赤玉的臉頰,眼神專注的望著赤玉,柔聲道:「玉兒……不要這樣好嗎?我知道你心裡很矛盾,可是讓你去愛我真的那麼難嗎?」

  赤玉無言的望著初塵,望著他溫柔的眼睛,望著他的唇慢慢的靠近她。

  赤玉的手抵著初塵的胸膛,身體掙扎著要退出他的懷抱,可是初塵卻不撒手,彷彿怕失去她,那樣用力而絕望地抱著她。

  一個輕柔的吻落在她的唇上,他總喜歡這樣親吻她,溫柔的像一陣輕風,他的唇像一片柔軟的羽毛,他的唇帶著淡淡的梅花香,描繪著她的唇瓣。

  「玉兒……我們相愛吧,好不好,我從來都沒有碰過別的女人,我也不會去碰別的女人,因為我的心裡只有你,我喜歡你玉兒。」初塵輕柔而感性的話語,一字一句的再赤玉唇瓣呢喃出聲,一個字一個字的敲打進她的心裡。

  那溫柔而帶著梅花香的吻,讓她迷醉,那感性的話語讓赤玉心頭一悸,可是腦中卻又靈光一閃,瞬間清醒過來,小手推開了初塵的臉,臉色酡紅的問道:「你剛才說什麼?那麼靈兒……我親眼看到白絹上……」

  初塵輕柔一笑道:「處子之血對嗎?」

  赤玉臉紅,點了點頭。

  「我和靈兒講好了,只做名義上的夫妻,那是她手上的血跡,為了騙取宮中的耳目,玉兒永遠是我的唯一。」初塵的吻趁著赤玉震驚的時候,又落在了她柔嫩的唇瓣上。

  親吻中,兩人不知何時已經倒在了赤玉那張簡陋卻溢滿了香氣的床上。

  初塵的吻綿綿不斷,帶著梅花香的舌,深入了赤玉的口中,尋找她的丁香舌嬉戲著。

  赤玉有些意亂情迷,初塵的吻落在了她的脖間,修長的手,溫柔的觸摸著赤玉的身體。

  赤玉感覺自己的身體要融化在初塵的溫柔裡,突然感覺胸口一涼,何時初塵剝落了她的衣衫。

  雪白的肌膚暴露在空氣中,也展露在初塵那雙泛著情慾的眼中,他低壓的道:「玉兒……你真美!」

  她沉醉了,直到初塵的身體帶著緊繃的慾望,磨蹭著她的身體時,赤玉的心猛然的驚醒。

  她迷醉的眼瞬間清晰,手用力一推,將沉浸在慾望裡毫無防備的初塵,推落在一邊。

  赤玉緊緊的攏住了自己的小口,大口的喘著氣,臉頰一片霞紅,眼中滿是慌亂無措。她不敢看初塵的眼睛,沉浸在自己的羞愧中。

  初塵望著赤玉驚慌的反映,還有她微紅的臉,輕柔的道:「玉兒……對不起,我冒犯了你。我嚇到了你嗎?」

  赤玉瑩然的眼望著初塵道:「初塵……」

  初塵修長的手指卻點住了赤玉的唇,搖頭道:「睡吧,我會等你,向我敞開你的心,容納我,接受我,還有不要再躲我,不然我會狠狠的懲罰你。」

  初塵起身深深的望了赤玉一眼,有些失落,轉身離開了。

  赤玉則慢慢躺下,長長的吐了口氣,手拍了拍自己滾燙的臉。自己這是怎麼了,心劇烈的跳動著。

  差一點她就再次做了讓她羞惱的事情!

  赤玉帶著一顆忐忑而紛亂的心,久久的才入睡。

  夜更深沉了!

  ……………………………………………………

  第二天,赤玉服侍完初塵早朝後,靈兒將赤玉宣進了她的正和宮。

  靈兒大眼眨啊眨,望著赤玉問:「玉兒,你還在生我的氣嗎?」

  赤玉低頭,淡淡的道:「奴婢不敢!」

  靈兒苦惱的道:「玉兒,我是一番好意,還被太子狠狠的訓斥了一番,你別生氣了,好不好!」

  赤玉輕聲道:「太子妃說笑了,奴婢真的沒有生氣!」

  靈兒 拉住赤玉的手,搖晃著,輕聲道:「玉兒,你知道的,我我心裡住著一個人,我喜歡他,雖然我知道對他的喜歡沒有結果。所以要是因為我妨礙到你和太子,我會不安的,我希望你和自己喜歡的人在一起,最起碼你們每天可以相見,有機會去喜歡彼此啊,不像我啊,現在一個天南一個地北,想見一面都難了,所以你要珍惜才是,錯了的話你會後悔不說,太子也會傷心,你是我的恩人,我不希望你這樣過下去。

  赤玉搖了搖頭,對靈兒淡淡一笑道:「您現在嫁給了太子,就是他一輩子的妻子了啊,注定要一輩子在一起的。」

  靈兒卻搖頭道:「雖然兩國聯姻讓我們在一起,可是不覺得這樣挺好,我不愛太子,所以不管他娶多少女人我都不在乎,要是不能喝心愛的男人在一起,那我寧願這樣一輩子下去,反正太子和我有約定,玉兒,你不喜歡太子嗎?」

  沒等赤玉說話,靈兒又道:「看你們兩個的樣子,就知道你們喜歡的死去活來,幹嘛還不承認啊,真不明白你到底在想什麼,難不成你還想為徐孟飛守身,守心啊!不值得,你該有自己的幸福,也有權利和自己愛的男人在一起,我想太子一定不會辜負你的,不像我,我要是和他在一起,他才不會為了我守身,你就不同了,我看啊他為了你可以去死!」

  為她去死,是啊,初塵確實是這樣的人,她落入滔滔河水的時候,初塵想也沒想的就跳了下去,箭雨襲來,他可以用身體為她擋著,為了她,初塵可以放棄生命。

  赤玉正想著,靈兒又晃了晃她的手道:「好了,玉兒,我只是讓你明白,我不是你和初塵相愛的障礙,我不會介意你們在一起,所以,你要是對我有所顧忌的話,現在可以拋開了。」

  赤玉望著靈兒,淡淡一笑道:「多謝太子妃,沒什麼事的話,奴婢先告辭了。」

  靈兒可憐兮兮的道:「嗯,玉兒,你可不能生我氣哦,不然我在這裡連個說話的人都沒了!」

  赤玉點頭道:「只要太子妃不再算計奴婢,奴婢願意陪太子妃說話。」赤玉指的是下藥的事情。

  「玉兒你真好!」

  「奴婢告退!」

  靈兒點頭,赤玉福身退下。

  靈兒的話,縈繞在她心頭,她的心更是紛亂了。

  她真的喜歡初塵了嗎?喜歡他溫柔樣子,還有那淡淡的梅花香,看著他成婚的時候,她心中的酸楚是因為喜歡嗎?如果那真的是喜歡的話,她能拋開一切顧忌,和初塵在一起嗎?

  也許她早就明白了自己的心!

  哎,赤玉微微的歎息了一聲,抬頭望向了遠方,樹枝已經開始有了嫩嫩的新芽長出來。

  春天到了!

  ………………………………………………

  東宮染上了春天的氣息,空氣也流轉著暖暖的氣息,赤玉正一點點的試圖明白自己的心,試圖打開自己的心,嘗試著去愛。雖然是那樣小心翼翼,可是她在努力。

  初塵在等候著,等著赤玉的改變,也感受到吃魚的微妙轉變,她的眼中不再有淡淡的憂傷,不再迴避他,偶爾會像一隻倦懶的貓咪一樣,躺在他的膝蓋上打瞌睡。

  她告訴初塵,她都需要時間!

  這句話,讓初塵的臉上更多了一抹溫柔,眼中的喜悅更深一分,他會等的!

  …………………………………………

  這天赤玉從珍妃閒聊後回來,看到了初塵白色的身影在染著春色的花園中矗立著。

  陽光下,他的臉洋溢著難言的溫柔,肌膚發著如遇到光芒,赤玉不由得向前走去,她想給初塵一個驚嚇。

  躡手躡腳的走了過去,卻依然驚動了初塵,他回過頭來,看到了她,如玉的臉,對著她露出了一抹溫柔而暖心的微笑。

  赤玉也微微一笑,不再猶豫,向初塵走了過去,她的眼神膠在初塵的臉上,他的溫暖和溫柔總是讓她迷醉。

  「初……」赤玉正要呼喊初塵的名字,卻發現初塵的身邊站著一個甜美的女子,她的手挽著初塵的手臂,她的身體被假山擋住了,讓赤玉以為這裡只有初塵自己。

  赤玉看著初塵和那甜美女子的親密,她的心,緊縮了一下,斂下眼瞼,福身道:「太子殿下,日安。」

  初塵溫柔一笑,輕聲問道:「玉兒,你去哪了?」

  赤玉淡淡的道:「奴婢去了珍妃娘娘那裡!」

  初塵微微一笑,介紹道:「玉兒,這是我的皇妹,初靜公主!」

  「奴婢參見公主千歲千歲千千歲!」赤玉福身行禮,原來是初塵的妹妹。

  初靜望著初塵道:「太子哥哥,她就是你從宮外帶回來的那個人嗎?宮裡人都說你喜歡她是不是?」

  赤玉望了一眼初塵,卻發現初塵似乎在猶豫什麼,既然他的俊臉上一笑道:「是,玉兒是我喜歡的人。」

  「太子哥哥,你怎麼可以喜歡她,她只是個婢女,而且你忘記了玉落姐姐嗎?」初靜說著細細的打量著赤玉,然後向初塵道:「太子哥哥,是不是因為她的眼神像極了玉落……」

  初塵望著赤玉泛白的臉,忙喝道:「住口!初靜!」

  赤玉只感覺一陣的疼痛,什麼玉落,玉落是誰??赤玉感覺鬧鐘一片空白,心劇烈的疼痛著。

  她忘記了行禮,忘記了規矩,不顧一切的要逃離這一切,逃離初塵的視線,還有那個叫初靜的公主,那敵對的視線。

  「玉兒……」初塵看著落荒而逃的赤玉,甩開了初靜的手,想追上去,可是初靜卻痛喊一聲,摔倒在地上。

  「太子哥哥,好痛!」初塵奔去赤玉的方向的腳停下,將初靜扶了起來。

  初靜卻一把抱住了初塵哭著道:「太子哥哥,對不起,可是你不能喜歡那個女人。」

  初塵如玉的臉上是焦急和憤怒,一把拽開了初靜道:「我愛誰,是我的自由,靜兒不要讓我恨你。」

  說著他再也顧不上初靜,向赤玉離開的方向追去。

  好不容易,玉兒開始去改變,好不容易他要等到玉兒的敞開心扉,他不能再讓玉兒關上心門,將他關在門外!

  初塵追了一路,卻找不到赤玉的身影,初塵急了,不顧一切的呼喊著赤玉的名字。

  希望躲起來的赤玉聽到他的呼喊聲,不要生氣,給他一個解釋的機會。

  可是任憑他怎麼呼喊,都看不到赤玉的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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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1-10 22:19:20 |只看該作者
  第八十五章 落入魔掌

  赤玉感覺聽到了心碎的聲音,她驚慌的逃離了初塵的視線,她捂著自己慌亂不堪的心,在皇宮處一處無人的地方停了下來,心悸的喘著氣。

  此刻的她才心驚的發現,她是如此在意那位初靜公主道的話,心中疑惑著,為什麼初塵不可以喜歡她,還有初靜口中的那個什麼玉落,是初塵愛過的女人嗎?

  初塵總是喜歡柔聲的喊著她玉兒,喊的那樣順口和自然,對她的吻和碰觸也是那樣自然,是因為她有幾分像那個玉落嗎?

  一聲聲的玉兒,難道是在喊著別的女人嗎?那樣的柔情只是因為她有幾分像玉落。

  赤玉想著,心湧上了難言的酸楚,她以為初塵是沒有故事的,清澈而透明的,卻不料,初塵也是個有故事的人。

  可是回過頭來想一想,即便是初塵真的愛過另外一個女人,那又如何,她自己呢,就那樣的純潔而沒有故事嗎?到現在為止,她根本就配不上初塵,她依然是個有夫之婦。

  赤玉也知道,初塵愛沒愛過別的女人並不重要,那都是過去的事了,可是現在,當她意識到,她有可能不過是個替身的時候,渾身的血液彷彿被抽乾了一樣,心痛的無法呼吸。

  她從來沒想著要去和初塵相愛,因為初塵是那樣的美好,也因為自己的不完美。還有過往徐孟飛帶給她的傷害,讓她對男人失望了,對德錦的退婚讓她對愛失望了。

  所以身心受傷的她不要去碰觸愛這樣的東西,可是初塵的溫柔,讓她會忘記恐懼和傷害。

  是靈兒的話,點醒了她,所以她嘗試著打開心門,去相信初塵,會帶給她一份完美而溫暖的愛,掃去她心中的黑暗。

  可是心門還沒有完全打開之際,心卻已經如此的疼痛了,赤玉警醒著自己,不該有這麼大的反映的。

  可是她真的是那樣在意自己是不是個替身!

  赤玉努力的平復自己的心情,讓自己冷靜下來,她該和初塵好好談一談不是嗎?

  不要逼著自己走入無邊的黑暗,在黑暗中生活的日子,讓她嘗盡了恐懼。

  在她被黑暗和恐懼空繞的時候,是初塵帶給了自己光明,她不捨得那份來之不易的光明,或許該聽初塵親口告訴她不是嗎?

  如果她真的不過是個替身,那麼她會將那一道微微開啟的門緊緊閉上,不再有奢望,或許她會離開這裡,尋找屬於自己的自由。

  如果只是誤會,她依然會試著迎接光明。赤玉冷靜下來,拿定了主意,準備回去面對,可是一轉身卻對上了一雙陰鬱而暴戾的眼睛。

  赤玉驚嚇的連連後退幾步,喉間發緊說不出話來。

  「怎麼,見到我這麼害怕,是怕我吃了你不成。」低沉而冰冷的聲音中,帶著幾分調笑。

  赤玉終於找到了自己的聲音,有些驚恐的說道:「你……你怎麼會在這裡!」

  赤玉慌張,四處張望了一下,這裡是皇宮中比較偏僻的地方,她也不知道剛才傷心的自己,是怎麼撞進了這裡,現在四下無人,想求救也沒有門路,抬腳想要找空隙溜掉,卻發現徐孟飛的身影猶如鬼魅一般,瞬間擋住了她的去路,黑沉沉冰冷而暴戾的眸子望進了她的眼底,唇瓣輕啟道:「我的娘子在這裡,所以我就來了。你的夫君在這裡,你怎麼可以這樣跑掉。」陰鷙的眼中帶著幾分邪氣,盯著赤玉。

  「這裡是皇宮,你想做什麼,你……不要亂來!」赤玉望著有恃無恐的徐孟飛,她膽怯了。

  徐孟飛勾起唇角,似笑非笑,望著懼怕他的赤玉,心中有些不悅,卻開口道:「有人惹我娘子傷心了,我想她需要安慰。」

  赤玉無視徐孟飛的調笑,壯著膽子道:「我請你離開,我不再是你的妻子,若是驚動了宮中的侍衛,你知道後果。」

  徐孟飛露出了一抹嘲諷的笑,道:「你這是在關心我嗎?不過別擔心,你知道的,在你喊人來之前我有足夠的把握,點了你的穴道或是弄暈你。」

  關心?是威脅好不好!這個男人也太狂妄了。

  赤玉的臉色煞白,他說的沒錯,確實如此,她努力的不讓自己看起來那樣懼怕他,抬頭直視著徐孟飛道:「你要怎麼樣才肯罷手。」

  徐孟飛好整以暇的望著赤玉,低低的道:「罷手,休想,你要跟我回去,回我們的家!」

  家?充滿了痛苦,冰冷,和羞辱的將軍府,那座讓她恐懼的牢籠。赤玉連連的搖頭:「不……我不要跟你回去,你這個魔鬼,我情願死也不要跟你回去!」

  徐孟飛原本帶著些悠閒的臉孔,在聽到赤玉的話後,有些僵硬和不悅,眼中的戾氣逐漸的濃重,一字一句的道:「這恐怕由不得你。」

  赤玉心中溢滿了恐懼,來不及做出反映,卻覺得胸口一麻,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覺,身體軟軟的向地上倒去,卻在倒下的那一刻落入了一具健碩的懷抱裡。

  徐孟飛望著倒進他懷裡的赤玉,那倔強的小臉,緊閉的雙眼,緊抿的紅唇,柔嫩的皮膚,還有那柔軟的身體,她!再度的回到了他的懷抱裡,他要帶她回家去,心中突然被什麼東西裝的滿滿的,一種無法言語的感動盈滿了心底,臉上的線條不再僵硬,剛毅俊美的深刻五官上,是一種失而復得的滿足。

  我們要回家了,不管你願不願意,我會用盡一切方法將你綁在我的身邊!

  他就是這樣一個男人!

  要得到的東西或人,就一定要得到!

  這就是徐孟飛一個自大狂妄讓人難以控制的男人!

  玉兒丟失了,初塵帶著人馬,在皇宮裡到處都找遍了,就是沒有赤玉的身影,他心急之下,帶著屬下出了皇宮,希望可以尋找到赤玉的下落。

  雖然守門的守衛們告訴赤玉並沒有出宮去,可是他依然抱著一絲的希望。

  尋尋覓覓許久後,最終卻還是失望了!

  初塵的心像被火燒了一般,如玉般的臉上是憤怒還有焦急。妖魅的眸子寫滿了煩躁和不安,回到皇宮的時候天色已經黑了。

  本就為了赤玉的失蹤而接近崩潰的初塵,不料又被初靜的母妃蘭妃宣到了她的寢宮。因為初靜一個勁的在哭,鬧著要見初塵,蘭妃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見女兒哭的厲害,只好派人去請了初塵過來。

  蘭妃望著平日裡總是溫柔知禮的初塵,此刻滿臉的陰霾,蘭妃開口道:「太子殿下,這麼晚了打擾你,實屬不該,可是靜兒她哭的厲害,說要見你……。」

  初靜哭泣著道:「太子哥哥,你不要生靜兒的氣好嗎?不要不理靜兒。」

  初塵怒視著在母親蘭妃懷中瑟瑟發抖的初靜,那溫柔的眼神,早已經被失去赤玉後的猙獰所代替。

  初塵對初靜恨恨的道:「以後,不要讓我再看見你。」

  初靜望著決絕的初塵,忘記了害怕,奔上前去,拉住了初塵的手,哭泣道:「太子哥哥,我知道錯了,不要生氣好嗎?」

  初塵忍著心中的痛,忍著失去赤玉蹤跡後的心煩意亂,冷哼一聲道:「你知道錯了?你的眼中一點知錯的神色都沒有。」

  蘭妃望著初靜的樣子,不免的心疼,開口勸慰道:「太子殿下,靜兒是無心的你就不要責怪她了,你一向最疼她的不是嗎?」

  初塵的眉緊緊的皺著,輕輕的甩開了初靜的手,道:「以後,不准你踏入東宮半步!」

  說著初塵大步的離開了蘭妃的寢宮!

  身後初靜的哭泣聲,無法留住他的腳步!

  已經很深了,初塵來到了赤玉的房間,依稀還可以聞到她身上淡淡的特有香味。

  初塵傷神的跌坐在赤玉的床上,赤玉一臉痛苦的神色,逃離了他的視線,那一張慘白的小臉,刀刻般的印在了他的腦海。

  她的心門是不是又緊緊的閉上了,他也傷害了他的玉兒的心,一直想要給她最好的,卻發現自己也是傷害她的人。一陣劇烈的疼痛在初塵胸口炸開,撕心裂肺,他不知道,他的玉兒會去了哪裡?她那樣的傷心,是不是她躲起來,不想再看到他。好不容易他就要等到玉兒打開心扉,卻又被他無意的關上,強迫玉兒關上心門。

  想起玉兒聽到那些話時的反映,她是在乎極了他,所以才會那樣傷心,玉兒在乎他,他該高興的不是嗎?可是他寧願玉兒還沒有對他敞開心門,那樣她就不會痛,不會離開他的身邊,至少她還可以守著她。

  可是現在……。

  初塵對著空氣,痛苦的咆哮了一聲,傷神的從赤玉的屋子裡走出,望著巨大的東宮,他癡癡的笑了起來,沒有玉兒在他身邊,眼前的一切,都失去了顏色,失去了意義。

  玉兒我一定要找你回來,不會讓你孤獨的在外,玉兒,等我……。

  黑暗籠罩著她,徐孟飛那雙暴戾的眼睛不住的在她的面前閃爍,在黑暗中是那樣的讓人懼怕。

  殘暴的蹂躪,身體的痛苦,言語的羞辱,一幕幕的在她腦海中迴盪,惡魔,他是惡魔,她好不容易逃離了惡魔,可是,惡魔卻又突然出現了,伸出了魔爪,揪住了她的衣襟,惡狠狠的道:「我要帶你回家。」

  她急促的呼吸著,望著眼前熟悉的一切,她眼中的恐懼之色更加深了。

  不這一定不是真的,不是真的!

  赤玉光著腳跳下了床,穿著一身白色的褻衣,要奔跑出去,在望著眼前的屋內熟悉景物時,她心中的恐懼不斷的加大。

  這裡,這裡是將軍府,徐孟飛的寢樓,她噩夢開始的地方,不!她怎麼可以再回到這裡。

  赤玉瘋了一樣的向外跑去,她忘記了腳下沒有穿鞋子,忘記了自己身上只穿著單薄的褻衣。

  她的慌亂打翻了桌子上的瓷器,發出了破碎的聲音,她的腳踩在了瓷器的碎片上卻顧不得疼痛,她要離開,要離開。

  不顧一切的跑出了房間,向大門的方向跑去,可是卻感覺腰間一緊,身體騰空起來。

  低頭看到一雙手臂緊緊的抱住了她的腰,她的身體不由自主的被抱向了奔跑出來的方向。

  「放開我,讓我離開,讓我離開!」黑暗後,睜開眼,就被這個恐懼的發現,驚駭的失去了理智,她腦中反射性的只有一個想法,她要離開,離開。

  可是她的身體被徐孟飛緊緊的抱住,她的背貼著他的胸膛,再度的回到了房間,徐孟飛的房間,【威遠閣】。

  徐孟飛有些生氣的將赤玉放在了那張大床上,看著她滿臉的驚慌和恐懼,也看到了她小巧的白嫩的腳淌著鮮血。

  赤玉望著徐孟飛帶著怒氣的臉,看著他的手伸向了她,赤玉不由瑟縮環著自己的身子,縮在了牆角。

  徐孟飛看著赤玉的反映,臉色更是難看,他伸手,抬起了赤玉的腳,怒吼道:「你瘋了嗎?」

  說著將赤玉的腳放下,走到櫃子旁邊拿出金瘡藥,和一瓶子藥酒,再度回到了赤玉身邊。

  赤玉帶著些驚慌的眼睛望著徐孟飛,他是要為她清理傷口嗎?

  就在徐孟飛要去碰赤玉的時候,赤玉卻躲開了,低低的道:「我不需要,你走開,走開!別碰我!」

  徐孟飛聽到赤玉的話,他的拳頭攥的緊緊的,不顧赤玉的反抗,一把拉住了赤玉的腳腕。

  赤玉掙扎著徐孟飛這樣的碰觸,卻是徒勞。

  只見徐孟飛小心的從她腳上將瓷器的碎片還有泥污用藥酒清洗乾淨,又為她上了藥,包紮上。

  赤玉的眼望向了徐孟飛帶著怒氣的臉,心中輕哼,以前不是打斷了她的腿嗎,現在又裝好人,赤玉心中並不領情。

  最初的驚慌失措,慢慢的平復下來,她的心在驚恐後,已經認清了這個事實,一覺醒來後,她確實又被徐孟飛帶回了戚王朝,帶回了將軍府禁錮著,她和初塵的離開,一定讓他很惱怒,他一定又想到了什麼新方式來折磨她。

  她究竟被點了多少次穴道,從越國回到戚王朝,最快也要半個月,她難道不吃不喝的半個月嗎?竟然,沒有被餓死,赤玉心中又充滿了疑惑。

  見徐孟飛停下了手,赤玉不放棄的道:「放我走,讓我離開!」反正她的心中已經打定了,若是他不讓她離開,那麼她就是死也不要再受他的羞辱和折磨。

  徐孟飛高大健碩的身體站在赤玉的面前,徐徐而冷然的道:「我不會放你離開的。」

  赤玉聽到了徐孟飛的話,心突然的沉靜下來,別過頭,望著窗戶的方向,卻淡淡的笑了:「你不會如願的。」

  徐孟飛似乎並不在意赤玉的此刻怪異的神情,他一撩衣袍下擺,坐在了不遠處的椅子上,冷眼望著赤玉道:「我想做的事情還沒有做不到的,就如我,從越國將你帶回來,我會不擇手段的讓你留下,而且是心甘情願的留下來。」

  赤玉冷冷一笑,抱著自己的膝蓋,輕聲道:「看你有多大的本事了。」

  徐孟飛刀刻般深邃的俊臉上是篤定的從容,他沉聲道:「我的本事大小,你該是知道的,你可否記得,有一天晚上我和張旭的談話。」

  「你……這話什麼意思。」徐孟飛的話,成功的拉回了赤玉的視線,她眸子裡的慌亂和不安,此刻已經被仇恨和厭惡所代替。

  徐孟飛暴戾的眼中,湧現出一絲的得意,望著赤玉冷漠的臉,冷冷的道:「你的家人,他們的性命全捏在我的手心裡,你要是不想他們死的話,最好以後聽我的話,乖乖的做我的妻子,守著你的本分。」

  赤玉的心不由的輕顫了一下,那樣的對話,她清楚的記得,徐孟飛和她家有著什麼仇恨,可是他會有什麼手段威脅到她的家人。

  徐孟飛看出了赤玉眼中的質疑,他從袖口中掏出一封密函,隨手扔給了赤玉,道:「不信嗎?你可以自己看看!」

  赤玉望著那封密函,伸手撿了起來,快速的打開,她的臉色慘白,上面的筆跡是她父親的,是一封通敵出賣戚王朝的信函,赤玉手有些顫抖,撕碎了那封密函。

  「通敵是要滿門抄斬的!」徐孟飛嗜血的笑了。

  赤玉有些激動的道:「這是你偽造的,我父親一定不會做這樣的事,而且我撕了它,你休想再威脅我!」

  徐孟飛起身,俊美的臉上是不以為意,冷冷的道:「我給你看,自然不怕你撕,這只是證據之一罷了!」

  赤玉氣怒的道:「你……這個惡魔!」

  徐孟飛轉身,邊向外走,邊道:「記住我的話,只要你不聽話,你家人的性命,就是你所做的代價!」

  徐孟飛說完,身影也走了出去,只剩下了無助而痛苦的赤玉,為什麼她逃不開這樣的命運,要怎樣才能結束這樣的生活,徹底擺脫徐孟飛。

  或許只有徐孟飛死了,她才能解脫,赤玉的心不由的顫抖了一下,殺人?她不會,也從來沒有想過,她依然無法做一個狠角色。

  雖然她用自己學的法術對付過太師等人,可是那樣做已經是觸犯了師傅的門規。而且,那一次對人施法,她折去了十年的陽壽,也折損了她的修行。

  殺人,這個念頭也讓赤玉嚇了一跳,不!她不會,相信上天一定會給她一個公道。

  赤玉捲縮在床角,心中又想起了初塵,心又痛了起來,她想念他,想念他身上那淡淡的梅花香味,還有他溫柔的眼神,溫暖的懷抱。

  可是想起了那位初靜公主的一番話,讓她的心由的泛起了一陣的酸楚和心痛。

  那些話,像一根刺一樣,刺進了她的心裡,初塵到底愛的是她還是那位叫做玉落的人。

  她真的是替身嗎?赤玉的心又揪了起來,心頭來回想著,到底是怎麼回事。

  也發現,自己竟然是那樣在乎初塵的想法,還有他的故事,也發現,自己此刻是那樣的思念初塵。

  思念初塵的溫柔帶她的溫暖和安心,可是以後,說不定再也見不到初塵了,初塵會不會來找她,他現在是太子,想出宮,而且是來到戚王朝,怕是難上加難。

  或許等他找來的時候,她已經毒發而死了,那樣真的就再也看不到初塵了。

  如果注定了和初塵沒有開始,這樣淡淡的結束了也好,毒發的時候,她不會捨不下,也不用再受徐孟飛的威脅和折磨。

  或許那一天才是她解脫的一天!

  可是為什麼會充滿了失落,被一陣尖銳的疼痛佔據著,不過值得安慰的是,她為初塵解除了妖蠱!心中也少了份牽掛。

  赤玉的心想著反而平靜了!

  幽暗的密室裡,遮著黑色面紗的女人,坐在椅子上,望著徐孟飛,徐徐的問道:「人找回來了?!為什麼不通報我一聲。」

  徐孟飛俊美的臉上看不出有什麼表情,聲音平板的道:「還沒來得及,不過您不也知道了嗎?」

  九姑對於徐孟飛的態度倒也不生氣,低頭道:「我就知道她死不了。」說著抬頭,發出一陣桀桀的笑聲,又道:「看來,老天還是幫著我的,她肯乖乖的留下嗎?不會尋死或是偷偷跑掉嗎?」

  徐孟飛冷冷的道:「我自然有辦法!」

  九姑冷哼一聲道:「你有辦法,她就不會跟著別人私奔了,說吧,你用什麼辦法說服她留下來?這次可不能再出意外了。」

  「明家通敵的證據。」徐孟飛簡單的說。

  九姑明顯的對於徐孟飛這樣的做法不是很滿意,不悅的道:「你可別忘記了,明家已經和她斷絕了父女關係,她的老子不仁義,女兒會仁義到哪裡去。」

  徐孟飛眸子森冷,望著九姑,他卻沒有再講話。

  九姑站起身來,走進徐孟飛的身邊,低低的道:「我有個主意,你必須按照我的計劃去做。」

  「你要怎麼做!」

  九姑想著自己的計劃,一陣的怪笑後,才道:「我會告訴你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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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1-10 22:19:38 |只看該作者
  第八十六章 無情傷害

  赤玉心驚膽戰的住在了徐孟飛的寢樓戚遠閣,她一直擔心徐孟飛會欺凌她,羞辱她或是將她逃走這件事的怒氣發洩在她身上。

  可是連著幾天下來,徐孟飛都沒有露面,沒有指責她,刁難她,讓她自由的出入將軍府。

  想必他是認定了她不會逃走,才這樣放任著她嗎?一定是吧,徐孟飛是吃定了她不會捨棄家人的安危而獨自離開的。

  她掌握著明家人的性命!

  赤玉也乘著徐孟飛不在的時候,在屋內四下的尋找那些所謂的明家通敵叛國的證據,雖然她心裡知道那樣重要的東西,就這樣放在屋子裡,任由她翻找的可能性不大,可是赤玉還是不甘心的抱著希望尋著了幾次,結果確實讓人失望,根本就找不到。

  在將軍府的每一天,赤玉的心中總會想起初塵,他的溫柔他的情意,原來他已經佔據了她的思緒,腦中總會迴盪著他風神如玉的身影,他那妖魅的眼睛還有溫暖的笑容。

  思念真的是一種甜蜜而又折磨人的東西!

  ……

  這天赤玉獨自的出了將軍府,向宰相府走去,一路走來,許多人都用怪異的眼神望著赤玉,然後交頭接耳,竊竊私語,對著赤玉指指點點。

  有人認出了赤玉,她是宰相之女,將軍的妻子,卻跟著別的男人私奔了,聽說死了,現在怎麼又回來了,活的好好的,還這樣大模大樣的走出街來,鄙夷的眼神紛紛的投向了赤玉。

  赤玉為這裡的百姓所做過的善事,似乎已經被一些人遺忘了,他們只記得她是個不貞的壞名聲的女人。

  赤玉顧不上那些指指點點,也不去在意那些人的說法,只是人群的議論中有一句話敲進了她的心裡,讓她的心不由的一痛。

  「看她走的方向,該是去宰相府了,她不會還不知道吧,宰相大人早已經對外宣佈,不承認有這樣的女兒了!」幾個年長的長的很八婆的女人尖聲的議論著。

  赤玉聽著這幾句話,遠比人們對她那些謾罵的嘲諷要來的難過,心中不禁的想著,父親真的這樣做了嗎?因為她的離開,而不再承認她是明家的女兒了嗎?

  即便是真的,她也有責任吧,雖然自己是迫不得已才會選擇了那樣的離開,可是堂堂宰相的女兒和男人私奔了,顏面何在,她能理解父親這樣的做法,雖然確實有些傷心。

  可是這個社會就是這樣,一丁點的事情,會傳遍了整個皇城。自己的行為一定也讓明家受盡了人們的指指點點吧,她不會有什麼怨恨的,赤玉想著,也加快了腳步。

  走了一會兒,終於來到了宰相府大門前,赤玉望著熟悉的家門,鼓足了勇氣,敲響了大門。

  沒一會兒,門吱呀一聲打開,管家李剛探出身子來,眼睛望向赤玉,呆楞了一下道:「小……小姐,您沒死!」

  赤玉沒有多說什麼,逕直道:「我有事要見父親。」

  李剛一臉的為難之色,緩緩的道:「請容小的先去稟報一聲,因為……。」

  赤玉想起了街上那些人的話,心陡然的一涼,低低的道:「你去吧,就說我有要事。」

  「是!」李剛說完,合上門,將赤玉關在了門外。

  赤玉望著緊閉的門,心有說不出的傷感,連至親的人也向她關上了門嗎?

  這個世界她還有誰可以相依,孤獨無助,慢慢的爬上了赤玉的心門。門,再度的被打開,李剛只露出了半個腦袋,小心的道:「小姐,請回吧,相爺正在忙,說……沒空見您,還說……小姐以後不要再來了。」

  赤玉一陣的心痛,低低的道:「我娘呢,我娘好嗎?」

  「夫人,很好,小姐請回吧!」李剛說著要關上門,赤玉的手卻阻擋住了李剛關門的動作,她淡淡的道:「我一定要見到父親!」

  赤玉說著用力一推,門打開了,李剛年老,自然抵不住有些武功的赤玉,差點摔倒,被赤玉順手一扶,才幸而一免。

  「得罪了!」赤玉說完向裡面走去。

  「小姐,小姐……。」李剛大喊起來。

  赤玉剛走到主樓前,明武從裡面走了出來,威嚴的臉上看不出情緒,只是眼中閃過一些什麼,卻硬聲道:「你回來做什麼,還嫌丟人丟的不夠嗎?」

  赤玉美麗的小臉努力的堅強著,低低的道:「女兒不孝,父親生氣不認女兒,女兒無話可說,只是有些話今天想問一下父親大人,問完了我便離開。」

  明武掃了赤玉一眼道:「有什麼話,你就問吧!」

  赤玉望著四周此刻已經站著幾個僕人,似乎有將她強行趕出去的打算,她淡淡的道:「請父親移步裡面去說,事關重大。」

  明武掃了一眼眾人,吩咐道:「你們都退下,沒有我的吩咐不要進來!」

  「是!」那些僕人應聲後,便離開了。

  明武一甩衣袖,走進了大廳,又遣退了丫鬟,坐在太師椅上,不耐的道:「此處現在就你我兩人,有什麼話你就說吧。」

  赤玉四下望了一眼,走近明武,低聲道:「父親可曾和徐孟飛結怨?」

  明武臉色不悅,眼一瞇道:「就是為了這個嗎?」

  赤玉望著明武,道:「請父親回答,這關係著宰相府一家大小的性命!」

  明武眼光一閃道:「我不曾與他結怨,你問的話是什麼意思。」

  赤玉思索了一下道:「她告訴我,她掌握了您通敵叛國的證據,父親,我相信您一定不會這麼做的是不是。」

  明武一拍椅子飛扶手,怒道:「放肆,一派胡言,我為朝廷鞠躬盡瘁,忠心耿耿,豈會出賣自己的國家,你這樣說居心何在,這樣的大事,他為何會告知與你?他就不怕你洩露嗎。既然想害明家,為何不將證據上呈皇帝?」

  赤玉擔憂的道:「父親,他不向皇帝說明此事,是有所顧忌,女兒親眼看到那封密函是您的筆跡,雖然我不相信父親會那樣做,可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到時候就怕被人栽贓陷害,皇上乘這個借口,消弱勢力……,而害了明家一家的人。」

  明武望著赤玉道:「你已經不是明家的人,即便是出了什麼事,也和你沒有關係了。」

  赤玉望著冷漠的父親,她有些失落的道:「女兒言盡於此,望父親多加提防。」赤玉說完正欲離去,卻聽到明武淡淡的道:「燕娘生病了。」

  赤玉聽到明武的話,回頭望著明武,父親是讓她去看望娘親嗎?赤玉有些高興,對明武道:「我明白了!」

  赤玉說著快步的走了出去,向燕娘的住處走去。

  赤玉來到燕娘的住處,輕輕走入,丫鬟們待立在外室,看到赤玉進來,臉上露出了驚訝的 表情。

  「小姐……。」

  「我娘呢?」

  「夫人在裡面躺著呢!」丫鬟據實以報。

  「玉兒……是玉兒麼?我聽到了玉兒的聲音,我的玉兒……。」赤玉正和丫鬟說著話,聽到內室傳來一陣驚喜而虛弱的呼喊聲。

  赤玉快步的走進了內室,忙應答道:「娘,是我,我來看您了。」

  燕娘從床上坐起來,望著一步步靠近的赤玉,眼中泛出了淚水,輕喃著赤玉的名字。

  「玉兒……。」

  赤玉跪在了燕娘的面前,拉住了娘親的手,心酸的道:「娘親,原諒女兒不孝,娘親身體怎麼樣了。」

  燕娘將赤玉抱在了懷裡,哭著道:「玉兒,娘不是在做夢吧……娘沒病,娘這是心病啊,見到你還活著,娘什麼病都沒有了,真好,我的玉兒還活著,快起來,坐娘身邊,告訴娘你都是怎麼過來的,一定吃了不少的苦。」

  赤玉的眼中淚光閃爍,微笑著道:「不是做夢,我還活著,我很好,讓娘親擔心了。」

  燕娘想起了巧兒的話忙將赤玉拉起來道:「讓娘看看你的腿。」

  赤玉笑著在燕娘面前轉了個圈,安慰的道:「沒事了,已經好了。」

  燕娘高興的點頭,道:「好,那就好。」燕娘說著用手擦去眼角的淚水,又擔憂的道:「玉兒,你是什麼時候回來的,現在住在哪裡?」

  赤玉淡淡一笑,掩去了自己的愁緒,輕聲道:「女兒回了將軍府,女兒是被徐孟飛找回來。」

  燕娘有些不解,又有些擔憂的道:「他……對你還好嗎?會不會又對你動手,玉兒,你若是真的在將軍府呆不下,就回到娘的身邊,以前是娘不好,總想著兩口子吵架是常有的事,卻不料……哎……都是娘不好……,逼得你向逃亡似的,娘也看開了,活著比什麼都重要,不管你做什麼,娘都支持你,只要你還活著,娘就滿足了,你就在這裡住下,你爹那裡我去說,」燕娘心中滿是自責。

  赤玉聽了母親的話,心裡暖暖的,她搖了搖頭,微笑著道:「娘親,不要這樣說,也許這就是女兒的命,看到有娘親還在關心著女兒,玉兒覺得心裡很溫暖,也有了留下來的理由,只是……暫時我還不能離開將軍府,不過娘親放心,我會照顧自己的。」

  不是她不想離開,只是她不能將家人置於危險中,如果她真的離開了,忤逆了徐孟飛,他一定會將明家送入監牢的。為了明家,為了娘親她會留下!不管是仇恨,不管是陰謀,總有終結的一天!

  赤玉陪著燕娘,她也從談話中知道,母親是在得知了她死亡的消息後,傷心過度,才纏綿病榻。

  母女兩人有說不盡的話,一直到天色將晚,赤玉才依依不捨的離開。

  原來還有親人這樣思念著她關係著她,那就是她的娘親。

  赤玉一顆失望而又冰冷的心,終於填補了一些溫暖。

  將軍府書房

  徐孟飛端坐在椅子上,黑色的眸子望著張旭,耳朵聽著張旭的匯報,今天赤玉去了明家,他猜得到,赤玉一定是去求證了,不過他不在意,因為那改變不了什麼。

  張旭說完後,抬頭望了一眼徐孟飛,又道:「爺,九姑讓您過去一趟。」

  徐孟飛劍眉一皺道:「我知道了!」

  說著站起了高大的身子,離開了椅子,向書房外走去,張旭緊跟其後。

  踏著夜色,張旭掌著燈,為徐孟飛照亮道路,兩人再次的來到了九姑所在的密室,依然是徐孟飛獨自進去,張旭在外面等候。

  密室內,九姑依然蒙著面紗,眼色不悅的盯著徐孟飛,開口道:「為何你遲遲不肯下手。」

  徐孟飛冷冷的道:「還不是時候!我不再想嚇跑她!」

  「混賬!」九姑怒罵一聲,凌厲的道:「你是對她動了心是不是,心軟了是不是!」

  徐孟飛陰沉的道:「我沒有!」

  九姑氣急敗壞的吼道:「你沒有,為什麼不肯去做,為什麼不照我的話去做!」

  徐孟飛黑眸望著九姑,冷聲問道:「為什麼,一定要那樣做,你真的是為了讓我留住她嗎?還是有其他的想法,我已經設法留住了她為什麼還要多此一舉!」

  九姑氣怒的道:「好啊,你在質疑我的話嗎?果然你是對那個女人心軟了,你愛上她了是不是,所以你連我的話都不聽了,別忘了她可是仇人的之女。」

  徐孟飛望著九姑扭曲的眼神,冷酷的道:「既然如此,為什麼不讓我將證據上報朝廷,這樣明家的人都會死光,包括她,這樣報仇不是更好嗎?」

  啪!一聲清脆的響聲,在密室裡響起,九姑的手還揚在半空中,那一聲脆響是她一掌打在徐孟飛的臉上,發出的響聲。

  徐孟飛站立在那裡,卻也不閃不避,任由九姑的手狠狠的打在他的臉上,而九姑卻依然不解氣,怒喝道:「你這個不孝子,是不是翅膀長硬了,就可以為所欲為了。」

  徐孟飛鐵青著臉,不發一言,眼中卻在隱忍著什麼,目光直視著九姑,心中忍不住的探尋著九姑的意圖,曾經他一如九姑那樣痛恨明家的人,也痛恨赤玉,他毫不留情的折磨赤玉,徹底的去傷害她,因為她是仇人的女兒,他恨她,因為她是個不貞不潔的女人,他鄙棄她,因為她是個被退婚的女人,他羞辱她,他認為她那樣的女人不值得他憐惜,看著她痛苦也似乎是一種復仇的享受。

  慢慢的他發現自己的在仇恨和感情上開始搖擺了,他告誡自己,她是仇人之女,不可以心軟。

  那一次,他打斷了她的腿,她逃離了他,他才明白他只是想用自己的殘酷來證明她在自己心中根本就不重要,卻忽視了他那洶湧的醋意。

  直到那一次,看著她跌落了滔滔河水,他的心突然撕裂的痛,彷彿生命中失去了什麼,可是因為仇恨,他讓自己忘卻心頭那份若隱若現的情動。

  再次見到赤玉,心中驚喜著,她還活著,他便發誓,一輩子要將她留在身邊,不再放手,而且他也成功的將她帶回了身邊,也有了留下的牽制,可是九姑……他的娘親,他唯一的親人,卻出了那樣一個主意。

  他不想那樣做或是,他自己潛意識的不敢那樣做,那樣會讓嚇跑赤玉,他不想再讓她離開他的視線。

  九姑望著陰沉不定的徐孟飛,望著他那陰鬱的眼睛,她有些後悔自己的衝動,忙上前去撫摸住徐孟飛的臉,滿眼的懊惱道:「對不起,我太衝動了,只是我想起了你父親的慘死,想起了孟家一家數十口人,倒在血泊中,我忍不住心中的恨,我是你的娘親,我這麼做自然有我的道理,如果你不願意,我也不逼你……。」說著九姑拉住了徐孟飛的手臂,向一張方桌走去,輕聲道:「坐!」

  徐孟飛冷硬的坐下,九姑也在另一邊坐下,伸手倒了一杯茶水遞給徐孟飛道:「喝杯茶,不如我們再從長計議。」說著九姑也將茶水放在了徐孟飛的手裡。

  而徐孟飛陰沉而深色的眸子望著九姑,讓九姑不禁尷尬一笑,道:「怎麼這樣看著我。」九姑說著也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撩開面紗只露出嘴巴,一口喝下,然後回頭望著徐孟飛問道:「怎麼為娘倒的茶不能喝嗎?幹嘛一直端著。」

  徐孟飛瞇著眼,端起了茶水,喝了一口道:「沒什麼事我先出去了。」

  九姑一笑道:「好,你走吧!」

  徐孟飛站了起來,大步的走出了密室,來到花園中的時候,突然覺得頭痛欲裂,整個天地在夜色中都在顫動著。他痛苦的閉上了眼睛,手捂著自己的頭,身體因為疼痛而有些不穩,眼中升起一陣紅霧,努力的找尋一點理智,吼道:「你給我喝的什麼?啊……。」徐孟飛說著頭又是一陣劇烈的痛,呻吟出聲來,發出像困獸般的低吼。

  九姑跟著出來的身影站在遠處望著徐孟飛那痛苦的樣子,她陰陰一笑,身影奇快的回了密室,任由他痛苦的翻騰著,在花園中跌跌撞撞,她卻毫不心疼!

  而張旭想上前去幫助徐孟飛,卻被瘋狂中的徐孟飛一掌打飛在遠處,張旭嘔出一口鮮血,動彈不得。

  而徐孟飛則像瘋了一樣,捂著頭,痛苦的扭曲著自己的身體,終於不堪痛苦,倒在了地上,一動不動。

  張旭心驚,正要爬過去,想去看看徐孟飛如何的時候,徐孟飛卻突然的站了起來,身體僵硬的向戚遠閣走去。

  張旭想跟上去,可是傷口一痛,他也隨之昏迷過去!

  赤玉睡在戚遠閣,原本就睡的不踏實,朦朧中感覺到,似乎有人正進入了她的房間,赤玉警惕的睜開了眼睛,剛要坐起來防備,卻不料來人身手極快,寬大的雙手緊緊的拉住了她的肩膀,將她壓倒在床上。

  赤玉睜大了驚恐的眼睛,望著徐孟飛猙獰的臉,還有泛著紅霧的眼睛,她驚慌的推拒,踢打著徐孟飛。

  可是徐孟飛只是用那駭人的眼睛望著她,口中喃喃的道:「我要報仇,我要報仇!」

  「放開我,放開我!」赤玉驚慌失措的喊著,踢打著徐孟飛。

  可是徐孟飛像一座山一樣,高大而欣長的身子緊緊的壓住了赤玉,他有力的手,截住了赤玉不聽話的手,單手一握,將赤玉的兩隻手抓住,禁錮在赤玉頭上方,另一隻手,揪住了赤玉的褻衣,用力一撕,只聽嘶的一聲,衣服瞬間破碎。

  恐懼,無助和憤怒一起湧上了赤玉的心頭,而徐孟飛則無視赤玉的反抗和掙扎,無視她的恐懼,低吼道:「你是我,你是我的,我要報仇,報仇……。」

  徐孟飛吼著,堅硬的慾望也猛然的進入了赤玉乾澀的甬道,赤玉痛苦的叫了出來,眼中落下了痛苦的淚水,每一下都是那樣的深入,每撞擊一下,都讓赤玉痛不欲生,發出破碎的聲音。

  他毫不憐惜的發洩著自己的慾望,無視加注在赤玉身上的痛苦,他猩紅的眼睛沒有焦距的望著赤玉慘白的臉。終於在徐孟飛一個有力的挺進後,赤玉撕心裂肺的喊叫出來,隨之而來的是,一股粘稠的感覺順著兩人結合的私處慢慢的流出。

  赤玉身體僵直著,痛,像嗜血的魔鬼,席捲了她的感官,而徐孟飛也在這一刻停止了他猛烈而癲狂的律動,怔怔的回神,望著猶如破碎娃娃的赤玉慘白著臉,赤裸著身體躺在他的身下,身體依然緊密的相貼著,那相貼之處,有鮮紅的血,慢慢的流出,沾染了兩個人的身子。

  徐孟飛忙驚慌的移開了身體,他做了什麼,他怎麼了?

  赤玉的臉面如死灰,帶著恨和痛的眼睛,死死的瞪著他。

  「你怎麼了?」徐孟飛心慌的抓住了赤玉的肩膀,卻發現赤玉慢慢的合上了雙眼「醒一醒,赤玉,明赤玉,醒一醒!」徐孟飛驚慌的喊著,卻無法喚醒赤玉,他衝著門外怒吼道:「來人……來人!」

  那帶著驚恐的聲音響徹了整個將軍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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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9
發表於 2017-1-10 22:19:50 |只看該作者
  第八十七章  赤玉崩潰

  大夫被緊急的招進了將軍府,為赤玉把了脈,又開了藥方,丫鬟們為赤玉清理的身體,換提了衣衫。

  而這期間徐孟飛的心都在緊緊的揪著,身體僵硬著望著忙亂的眾人。

  「她……怎麼樣,她是怎麼了!」徐孟飛的聲音中有些陰沉,有些讓人不易察覺的悔恨和恐懼,他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麼。

  大夫搖搖頭望著依然昏迷的赤玉,小心翼翼的道:「回稟將軍,夫人這是小產了,一個多月的身孕,而且……。」

  看著欲言又止的大夫,徐孟飛有力的大手揪住了大夫的衣領,陰沉的問道:「而且怎麼樣?說!」

  大夫看著帶怒的徐孟飛,結結巴巴的道:「夫人以後,怕是……怕是不會生育了,還有……。」

  「你說什麼……。」徐孟飛低吼出來,黑眸中的猩紅被一抹痛楚和猙獰所取代。

  「將軍大人,小人說的是實話,夫人……夫人被傷了身子,怕是不能再懷孕了,而且夫人好像還中了奇毒,這期間,希望能好好照顧夫人。」大夫邊說邊看著徐孟飛的臉色,終於徐孟飛鐵青著臉,慢慢的鬆開了大夫。

  「中毒!」徐孟飛的眼光放在了赤玉身上。

  「是,小人不懂,毒理,將軍還是另謀高明吧!」大夫趁機收拾藥箱,準備開溜,生怕徐孟飛一個暴怒,會一拳打死他。

  「站住!」

  徐孟飛冷冷的喝了一聲。

  大夫不得不停下腳步,小心的問道:「將軍大人還有什麼吩咐嗎?」

  徐孟飛的眼睛望著赤玉,背對著大夫道:「讓人跟著你去抓藥!」

  大夫忙道:「是,是!」

  徐孟飛說完,有丫鬟自動跟著大夫出去抓藥了。

  徐孟飛像一隻鬥敗的雄獅,無力而失魂落魄,慢慢的向赤玉的身邊走去,可是走了幾步,卻再也不敢靠近赤玉。

  站在那裡,遠遠的望著赤玉慘白而毫無生氣的臉,凌亂的髮絲,還有他留在赤玉身上的暴虐,心突然劇烈的疼痛起來,他不由的摀住了自己的心房,痛苦的倒退,轉身出了內室,空難的開後對幾個留在外室的丫鬟吩咐道:「好好照顧她,不可以有任何閃失。」

  「是,奴婢知道了!」丫鬟趕緊福身應答。

  徐孟飛走出了戚遠閣,那身影不再高大挺拔,彷彿一夜間失去了所有的力量。

  徐孟飛站在花園的那座小橋上,垂頭,望著湖面,不明白自己的心為何這般疼痛,害怕。

  他以為他的心是堅硬的,像石頭一樣堅硬,可是為什麼,石頭一樣的心也會有痛的感覺。

  徐孟飛絞痛的心,不由想起了大夫的話,赤玉還中著毒,他的眉緊緊皺著,黑眸中帶著不易察覺的害怕,他想著也收拾心情,向九姑所在的密室走去。

  「你說她小產了!」九姑氣急敗壞,眼神瘋狂。

  徐孟飛冷眼望著九姑道:「是,她懷了身孕!」

  九姑癲狂的道:「她懷了身孕你竟然不知道,孩子是誰的,是不是你的還是她懷了別人的野種,……我不管是誰的,反正現在都沒了,等她身體一好,馬上讓她再孕。」

  徐孟飛冷哼一聲道:「恐怕,要讓你失望了,因為你對我下藥,因為我的暴行,她已經不可以再懷有身孕了,失去了做母親的權利,而她身中劇毒,命也不保,想要繼續報仇,另想別的辦法吧。」

  九姑厲聲道:「她怎麼可以死,她可是我報仇的最好棋子,中的什麼毒,帶我去看看!」九姑已經迫不及待了,她生怕赤玉就這麼死了。

  徐孟飛陰沉的道:「跟我來吧!」

  說著他先離開,九姑隨後!

  徐孟飛先到了戚遠閣,遣退了丫鬟,隨後九姑才來到,望著躺在床上的赤玉,她身影奇快的來到赤玉窗前,手也把住了赤玉的脈門,隨後放下赤玉的手,輕笑道:「哼,放心死不了,區區小毒,難得到我嗎?」

  徐孟飛壓下眼中的喜色,沒有做聲。

  九姑,從懷中掏出幾個小瓶子,辨認了一下,然後從其中一個瓶子裡倒出一粒藥丸,捏開赤玉的嘴,放了進去,然後起身道:「看著她,別讓她出什麼意外。」九姑說完不再停留,離開了戚遠閣。

  徐孟飛在望了赤玉一陣後,他也轉身離開,召喚丫鬟服侍著赤玉。

  他的心裡在想什麼,沒人知道,只是眼中的神色,是那樣的複雜而讓人尋味。

  第二天,赤玉幽幽轉醒,睜開眼,腦中第一個反映就是,昨天夜裡發生的一切。

  徐孟飛猙獰的臉,像野獸一樣掠奪她的身體,她痛的昏了過去,那種感覺,是她熟悉的,那就是第一次失去孩子的時候,也是這樣的疼痛,這樣的難受,她的心充滿了疑問和痛苦,難道她又再次失去了孩子嗎?

  她失去的是和初塵的孩子嗎?那一夜,她被靈兒下了媚藥,和初塵一夜歡愉,而有了骨肉的嗎?在她毫無察覺的情況下卻又失去了嗎?

  「夫人,您醒啦!」丫鬟的聲音在赤玉耳邊響起來。

  「告訴我,我怎麼了!」赤玉回頭去尋找那說哈的丫鬟,她想坐起來,卻一陣眩暈,再次的躺下,她有些害怕卻又想知道,她怎麼了。

  「夫人身子虛弱,需要好好休息,夫人還是躺著吧,有什麼事,吩咐奴婢做就好了。」

  赤玉掙扎著起身,開口道:「我要知道,請你告訴,你不說是嗎,我去找徐孟飛問問,他一定知道。」丫鬟的避而不答,更增添了赤玉的疑慮,她美麗的小臉,一臉的慘白,口氣有著讓人不容置疑的堅決。

  丫鬟上前扶住了赤玉,低垂著頭道:「夫人……夫人您是小產了。」

  丫鬟的話傳入赤玉的耳中猶如五雷轟頂,讓她的身體瞬間的失去了最後一點力量,她的心劇烈的扭痛著。

  這是她的第二個孩子啊,還沒來得及喜悅,卻又被徐孟飛的暴行奪去,那是她和初塵的孩子,徐孟飛卻奪走了她的孩子。

  恨猶如一股燃燒著的火焰,燒掉了赤玉心中最後的理智,為什麼她要受這樣的苦,為什麼要奪走她的孩子,為什麼!

  「夫人……您還好吧,您還年輕,不怕以後有不了孩子的,您需要好好休息。」丫鬟小聲的安慰著,實在不敢告訴赤玉,以後她無法生育了。

  赤玉卻睜著空洞而無神的眼睛,久久的沒有言語,初塵,對不起,我沒有保護好孩子,孩子,對不起,娘親沒有保護你。

  自責和傷心一起湧上赤玉的心頭,她想哭,大聲的哭,哭她失去的孩子,哭她這樣的遭遇和自己的無奈。

  可是為什麼一滴眼淚也流不下來,為什麼感覺心像被刀割般的疼痛。

  另一個丫鬟端著剛熬好的湯藥,走了過來,開口道:「夫人把藥喝了吧,這樣身體才能早些康復!」

  「你們都出去!」她誰也不想看到,也不想喝什麼藥,她只想自己安靜的待著,閉上眼,什麼也不去看不去想。

  可是事情總是不如願。

  「將軍日安!」門口的丫鬟,問安的聲音,傳入了赤玉的耳中。

  她的眼中迸射出濃濃的恨意,身旁的小丫鬟,也忙向徐孟飛行禮問安。

  這個時候,徐孟飛的身影已經走到了赤玉的身邊,他從那個丫鬟手中接過藥碗,揮了揮手,道:「你們都下去吧!」

  「是!」幾個丫鬟福身退下。

  徐孟飛穿著一身銀灰色的外衫,俊美的臉上看不出他的心情和想法,只是眼睛的深處,在看到赤玉那憔悴而痛苦的樣子時,閃動著別樣的情緒。

  沉聲對赤玉道:「把藥喝了!」說著他高大欣長的身子,坐在了赤玉的身邊,無視赤玉那帶著恨的眼神,扶起赤玉的頭,想讓赤玉靠在他的懷裡。

  虛弱的赤玉,在看到徐孟飛這樣接近她的時候,她不知道是哪來的力氣,一把打翻了徐孟飛手中的藥碗,怒喊道:「我不要喝藥,我要殺了你,我要殺了你,你這個混蛋,你奪走了我的孩子,你奪走了我和初塵的孩子,我要你死,我要你死……我恨你,我恨你!」

  赤玉崩潰的哭喊著,指責聲,清晰的傳入了徐孟飛的耳朵,那無力的拳頭不斷的砸在徐孟飛的身上,她真的真的想在此刻將眼前這個萬惡的男人殺死。

  徐孟飛聽著赤玉的哭喊,看著她的痛苦,他任由赤玉的拳頭像雨點一樣的砸在他身上。雖然並不痛,可是心卻在痛,終於徐孟飛不費力的抓住了她的手,冷冷的道:「想殺我,也要等你有了力氣再說。」說著對著門外喊道:「來人,再端一碗湯藥過來。」

  赤玉痛恨自己的軟弱,想掙扎開徐孟飛的懷抱,掙脫他的禁錮,虛弱而又激動的喊道:「我不想看到你……放開我……放開……。」

  赤玉虛弱的怒喊聲喝然停止,她被徐孟飛點住了睡穴,昏昏睡去,巨大的悲痛讓她的精神處於崩潰的邊緣,徐孟飛不得已點住了她的穴道,這樣她才能安靜下來休息,保存體力,不傷害到她自己。

  這個時候丫鬟也端來了湯藥,看著閉著眼睛睡著的赤玉,不知道該怎麼做。

  徐孟飛接過藥道:「下去!」

  徐孟飛望著赤玉蒼白的臉,端起藥,含了一口,捏住赤玉的下巴讓她張開嘴,他的唇對上了赤玉的,一口一口的將藥餵進了赤玉的口中。

  夜深沉起來,徐孟飛白天過來照顧赤玉,一步也沒有離開,燭火燃盡,他坐在桌子旁邊,黑暗中雙眼閃閃發光。

  他要這樣守著,他在害怕,在擔憂,赤玉會突然消失不見,會傷害自己,怕赤玉再度消失在他的眼前。

  為什麼怕,他不知道,或許是一種自私的佔有,赤玉是他的妻子,所以她就要留在他身邊。

  夜色靜寂,徐孟飛聽到了一陣沙沙的聲音,他的耳力極好,雖然對方已經極力的放輕了腳步,而且輕功也不弱,可是那細微的聲音,依然逃不過徐孟飛的耳朵。

  會是什麼人!聽聲音,不止一人!

  徐孟飛警惕起來,他將赤玉抱起來,躲在了角落裡,腳步聲慢慢地靠近。

  可是瞬間又消失了,徐孟飛適應黑暗的雙眼,在空洞的屋子裡看不到任何人,卻清晰的聽到了他人的呼吸聲。

  他劍眉一皺,難道是那些忍者,只有他們才會這樣的邪門歪道,徐孟飛感覺到,有人在靠近他,他沒有給來人出手的餘地,掌力一出,重重的打在了一人的身上。

  那人發出了一聲慘叫,現身倒地,身體捲縮著失去了生命的跡象。這時其他的人發現了徐孟飛和赤玉的藏身之地,也群起而攻之。

  徐孟飛抱著赤玉,將她護在懷裡,耳細細的聽著那些人的呼吸,辨別他們的方向和位置,防禦著他們的攻擊。

  上次和這些人交手,徐孟飛已經熟悉了他們的攻擊方式,也知道了應對的辦法。

  只是這一次依然是招招都針對著赤玉,不將赤玉殺死死不罷休的樣子。

  徐孟飛和大約四五個忍者周旋著,幾個回合下來,在他的掌下,已經有四人喪命。現身倒地而亡。

  只剩下一個忍者,他看到同伴均死在徐孟飛手裡,他不再冒險,讓徐孟飛以為所有的人都死在了自己的手下,他乘機逃出將軍府,回去覆命。

  徐孟飛果然停下了動作,那忍者慌忙逃竄出去。

  只是那逃竄而去的忍者留下的聲音,沒有逃過他的耳朵。

  徐孟飛抬腳幾個用力的飛踢,地上的屍體,盡數的被從窗戶踢出了屋子。

  窗戶的破裂聲引來了府中的護衛,徐孟飛將赤玉放在床上,交代了人照顧好赤玉,他人也飛身而出,循著那逃竄的忍者,悄然跟上。

  他倒要看看是何人操控著這些個亡命之徒,屢次對赤玉不利,究竟是為何事!

  徐孟飛一路跟蹤,那忍者跑出很遠後看著身後沒人,也現了身,急急忙忙的施展輕功,向一出高大而富貴的宅院奔去。

  徐孟飛見那忍者進入了那府院中,他也停下了腳步,竟然是太師府。

  他的黑眸中多了一抹沉思,身影如鬼魅般的潛入了太師府。

  府中一片寂靜,大部分的人都已經燈滅了休息,而只有一處房間燭光微微的發著昏黃的光線。

  徐孟飛悄無聲息的伏在了那屋子的屋頂上,貼而傾聽,裡面的人說話的聲音清晰的傳入了他的耳朵,屋內似乎有三個人,兩個男人,好像還有一個女人的聲音。

  那聲音是他熟悉的,徐孟飛的心不由的一陣,粉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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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1-10 22:20:05 |只看該作者
  第八十八章  將計就計

  徐孟飛潛伏在屋頂上,仔細聽著裡面的聲音,卻聽到了粉衣的聲音,他的心不由的一怔。

  只聽太師低低的道:「你說又失敗了!」聲音中有著明顯的不悅和失望。

  那忍者負罪的道:「屬下獲悉徐孟飛是不在那裡的,誰知道,今天夜裡,徐孟飛卻剛好在,所以才會失手,請主人懲罰!」

  「算了,父親,孟飛哥武功蓋世,難有敵手,他們失敗了也是正常的,不過有了這一次的行動,怕是以後下手更難了!」是粉衣的聲音,只是一向天真而惹人憐惜的聲音,此刻卻充滿了陰謀和算計,天真已經不復存在。

  「你先退下吧!」太師的聲音中有些不耐和焦急。

  「是,屬下告退!」忍者說完出了這間幽靜的房間。

  徐孟飛一動不動的潛伏著,卻聽到裡面的人繼續的商量著什麼。

  粉衣壓低了聲音道:「爹爹,既然留下那個女人是個隱患,那麼不如提前動手,以免落得被皇上先下手為強!」

  太師搖頭道:「不行,我們還缺少一樣東西,還有徐孟飛一定會站在我們這一邊。」

  粉衣得意的道:「放心,爹爹難道忘記了嗎,我可是救過孟飛哥的,再說,我想他對我還是有情意在的,我一定會勸服孟飛哥幫著咱們,至於那一樣東西,我會盡快想辦法,爹爹只要先盡快的聯絡部下,部署一切,等待時機!」

  屋頂上的徐孟飛聽著裡面的對話,心一陣的陰沉,即便是看不到父女兩人的臉,徐孟飛也能猜得到,那兩張臉是多麼的醜陋和讓人厭惡。

  他不再停留,飛身離開了太師府!

  他有些事要去忙了!

  王爺府

  粉衣來到了德錦平日裡不讓閒人入內的書房門前,門口有兩個侍衛守著,看到粉衣來到,忙行禮道:「奴才們叩見王妃!」

  粉衣優雅的道:「起來吧!」

  「謝王妃!」兩個侍衛一起站了起來。

  粉衣沒再說話,逕直要進入書房,可是剛走兩步,卻被那倆下人攔住了。

  其中一瘦高的侍衛大著膽子道:「王妃,王爺吩咐過這裡不能進去的!」

  粉衣臉色不悅,怒喝道:「大膽,王爺有說過本王妃不可以進去嗎?」

  另一人小心翼翼的道:「王妃贖罪,這王爺有吩咐奴才們只是奉命行事!」

  粉衣不悅的道:「你們再攔著本王妃,小心我和王爺說你們對我無禮,讓王爺要了你們的腦袋!」

  瘦高的侍衛,拱手道:「屬下也不想攔著王妃,可是王爺的命令是不可違抗的。」

  粉衣見兩個侍衛死活都不讓她進去,只得一甩衣袖,帶著怒氣離開了書房門前。

  她只有再想其他辦法了。

  入夜,德錦從外面回來,進入屋子卻看到粉衣笑顏如花,桌子上擺滿了酒菜。

  粉衣露出了甜甜的笑顏,拿起了手巾,走到德錦身邊,為他淨了手,溫柔的道:「錦哥哥,忙了一天,累了吧,今天粉衣準備了一桌的酒菜,來坐下。」粉衣說著牽起了德錦的手,向飯桌走去,讓德錦坐下,粉衣又忙著為德錦斟了一杯酒。

  自己剛坐在了德錦的身邊。

  德錦拉住了粉衣的手,眼光有著和往日不同的情緒,望著粉衣的臉,露出他獨有的笑容道:「讓娘子費心了。」

  「為夫君做這些事本就是應該的啊。」粉衣將筷子放進德錦的手中道:「餓了吧,先吃飯吧。」

  德錦微笑,拿起筷子,吃了些菜,又喝下了粉衣倒的酒,粉衣也陪著德錦用著晚膳,只是臉上有些寞落,吃飯的樣子也是食不知味。

  終於幾杯酒下肚後的德錦看出了粉衣的不快,笑著問道:「怎麼了,遇到什麼不高興的事了嗎?」

  粉衣嘟著嘴巴道:「錦哥哥,今天粉衣想進書房看看,卻不料吃了閉門羹,想著粉衣加入王府也有一年的時間,錦哥哥卻還把粉衣當外人。」

  德錦一笑道:「就為了這個嗎?」

  粉衣皺眉道:「那為何書房連我都不可以進去,我們不是一體的嗎?為何錦哥哥還這般的待粉衣,分明就是對粉衣沒有真心,我怎能不傷心!」

  德錦好整以暇的道:「那怎麼做,粉衣才不傷心,怎樣才能證明我對粉衣的真心?」

  粉衣眼兒一轉,微微一笑道:「錦哥哥統領著皇宮的禁軍,保護著皇上的安全,粉衣想看看錦哥哥號令禁軍的令牌,好不好嘛,只是看一眼。」粉衣說著揪住了德錦的衣袖撒嬌的央求道:「粉衣只是看看,開開眼界,好不好!」

  德錦的唇上掛著笑容,眼中的神色卻更是深沉,他端起手中的酒杯,一口喝下,邪邪一笑道:「令牌有什麼好看。」

  粉衣不依而又難過的道:「錦哥哥,不想讓粉衣看對不對!」

  德錦伸手有些愛戀的撫摸了一下粉衣的臉頰道:「你……真的要看嗎?」

  粉衣希翼的點頭:「嗯,想看!」

  德錦深意的一笑道:「既然娘子想看,我也不能推卻。」說著從腰際掏出一個金色的令牌,放在粉衣面前道:「看吧!」

  粉衣伸手拿了起來,一臉的天真無邪,笑著道:「也沒什麼特別的啊。」

  粉衣看了看又放在了德錦的腰際,有些失望的道:「還給你了,你可要拿好哦!」

  德錦微笑著,倒在了桌子上。

  粉衣眼中是得逞之色,將令牌又拿了出來,握在手中,低低的道:「對不起了錦哥哥,令牌拿去一用。」

  粉衣將令牌放在懷中,高聲喊道:「來人!」

  語音落地,走進來了兩個丫鬟。

  粉衣起身,吩咐道:「王爺喝醉了,將王爺扶到床上休息!」

  「是!」兩個丫鬟走向德錦,一邊一個,扶著喝醉的德錦向床邊走去,將德錦放在床上躺下後,粉衣又道:「王爺休息的時候,不准任何人打擾知道嗎?」

  「奴婢明白!」

  「退下吧!」

  「是!」丫鬟說著退了下去。

  就在所有人都遣退後,一個身穿黑衣的忍者,突然出現在屋中。

  粉衣將令牌交給了那黑衣人,黑衣人便不見了蹤跡。

  而粉衣的視線再度的回到了德錦的身上,他喝的酒和飯菜中下了迷藥,份量足夠德錦睡上幾天。

  粉衣穿上了一件黑色的披風,乘著夜色,悄悄的出了王府,向將軍府走去。

  漆黑的夜色中,粉衣來到了將軍府,敲開了將軍府的大門,開門的人瞧著一身黑衣的粉衣,看不清楚臉面,納悶的道:「你是何人,深夜造訪有何事?」

  粉衣低低的道:「我是來找你們將軍的,麻煩你去通報一聲。」粉衣說著將一錠銀子放在了開門僕人的手中,又開口道:「就說我是他的粉妹妹,他會見我的!」

  僕人笑著說:「好說,我這就去通報將軍!」

  「多謝!」

  僕人拿著銀子,然後進去了,粉衣在門外等了一會兒後,僕人再次的出來,笑哈哈的請粉衣進去。

  粉衣跟著僕人一路來到了徐孟飛的書房,進入書房,看到徐孟飛高大的身體坐在椅子上,正看著書卷。

  僕人也識趣的下去了,順手關上了門。

  「孟飛哥哥!」粉衣高興的喊了一聲。

  徐孟飛抬頭望向粉衣,臉上看不出什麼波動,冷聲道:「粉衣,深夜來找我,有事嗎?」

  粉衣無邪一笑道:「有事才能來找你嗎?」

  徐孟飛黑眸一沉道:「你是王妃,沒事來我這裡不合適,想必是有事了!」

  粉衣斂下笑容,道:「是,我確實有事相求!」

  徐孟飛放下手中的書卷,黑眸冷冷的望著粉衣道:「什麼事你說吧,能幫的我一定會幫!」

  粉衣走近徐孟飛,拉住了徐孟飛的手臂道:「粉衣想請孟飛哥,一起謀一番大事業!」

  徐孟飛也沒有甩脫粉衣的手,不動聲色的道:「噢,什麼大事,說來聽聽!」

  粉衣開門見山的道:「孟飛哥,這些年南征北戰,打了無數次的勝仗,勢力滔天,功高蓋主,孟飛哥有沒有想過,皇帝是怎麼想的?」

  徐孟飛眼一瞇道:「說下去!」

  粉衣繼續遊說道:「皇上一定會找機會削弱你的權力,到時候,孟飛哥,說不定你會丟了性命!」

  黑眸一冷,道:「難不成,太師像謀反不成?」

  被徐孟飛說出來,粉衣也不驚,眉毛一挑道:「孟飛哥,不知道是要幫哪邊?」

  徐孟飛站起身,甩開了粉衣的手道:「我不會做對不起朝廷的事,你走吧,若是太師不軌,我定會出手相攔,保皇上安全。」

  粉衣心急的道:「孟飛哥,難道你一點情意都不念嗎?我犧牲自己的清白,救你一命,你卻這樣無情。」

  徐孟飛冷然的道:「你走吧,我不會答應你的!」

  粉衣卻撲進了徐孟飛的懷裡,哭著道:「孟飛哥,你真的這樣無情嗎?粉衣在山上犧牲清白救了孟飛哥一命,不再是清白之軀,我已經在王府呆不下去了,王爺他根本就容不下一個失去了清白之身的粉衣,粉衣吃盡了苦,念在粉衣的一份情意上,也希望孟飛哥,為自己著想,皇帝總有一日會除去你的,不如我們先下手為強!這樣你才能安穩的生活,繼續掌握著大權,我是你的救命恩人,難道你要知恩不報,做一個忘恩負義的人?」

  徐孟飛任由粉衣抱著,靜默了許久後,才開口道:「好,我可以答應你,不過,我只答應你,誰也不幫!」

  粉衣帶著驚慌的小臉,抬起來望著徐孟飛道:「真的嗎?」

  徐孟飛冷冷的道:「我說到做到!」

  「好,一言為定!」粉衣露出了開心的笑容,徐孟飛不插手,那也就是站在了他們這一邊,想必他也知道,皇帝總有一天會向他動手,這樣做,對他只有好處沒有壞處。

  「一言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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