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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俠仙俠] 【不問蒼生問鬼神】大器宗 (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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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3-23 20:46:38 |只看該作者
第九百八十章 鬥寶(上)

    剩下的半年時間,也很快就過去。

    蒼火道人是從天界中有頭有臉的人物,修真聯盟諸位長老亦然,既已公開定下三年之期,那就一定會在約定的時間地點,讓兩方正面交鋒。

    李晚得以在平靜之中進行最後的祭煉,為強化幽影珠做最後一步準備。

    他采取的辦法,是註入香火願力,以封神之法,提高此寶的品級。

    等到約定之日,延山仙城中,陣陣遁光飛掠,霞雲漫天,珍寶閣及從天界一些成名高手,感興趣的巨擘大能,盡皆來此。

    “李道友,請。”

    李晚也在修真聯盟的引領下,來到了約定鬥寶的地方。

    這是一個百丈見方的大殿,兩方席位,已經坐滿前來觀禮的賓客。

    “各位道友,這位便是下界來的李晚李道友。”

    姜世亨陪同在李晚身邊,把他介紹給了那些修士們。

    眾人見李晚竟然擁有三重修為,盡皆流露驚異贊嘆之色,就算一些早已打探清楚,知道這件事情的人,依舊同樣為之感慨。

    “各位道友,李某有禮了。”

    李晚應和著眾人的招呼,卻也發現,這些對自己友善的,只是一小部分人,另有一群人,正圍著一名火袍老者說話,是另外圈子。

    “那位就是蒼火道人,孟舍孟前輩。”姜世亨傳音道。

    蒼火道人換上了一身嶄新的法袍,冠冕齊全,正襟危坐,盡顯前輩高人氣度,在他的身旁,數名二、三重道境修士,亦是氣度非凡,絕非尋常獨行散修能夠比擬。

    李晚來到蒼火道人面前。主動施禮道:“久聞孟前輩大名,李某有禮了。”

    蒼火道人站了起來,側身虛受,亦是面帶笑容:“閣下就是李道友!孟某也是聞名已久了,今日得見,方才知道,遠比傳聞之中更加傑出。”

    “前輩過譽了。”李晚不知他指的是什麼,謹慎言道。

    “你不必過謙,孟某修煉近三萬年來,還從來沒有見過像道友一般。能夠在短短兩百年內成道,甚至一舉踏入三重者,就算中古大能,恐怕也不過如此。”蒼火道人感慨道。

    眾人聞言,同樣輕聲議論,發生陣陣驚嘆。

    “是啊,這麼說起來,這李晚還真是年輕得過分。”

    “難不成,他是什麼大能轉世?”

    “應該不至於。若真為大能轉世,從小時候起,就已經有異象顯現了,生而結丹。甚至生而化嬰,也是常見的事,這李晚可是一步一個腳印,從凡人修煉上來的。而且。你沒有聽到孟前輩說,就算當真中古大能,也不過如此?以我所知。古時兩百年成道的,也是鳳毛麟角!”

    “那你就不許他是不朽者轉世,因為胎之中迷喪了神通?”

    “依我看,準得是有什麼驚天奇遇,氣運過人,也算他的天賦。”

    “誰說不是呢,能夠成道者,無一不是大才能,大氣運之輩。”

    這些人的議論,只在各自口耳之間流傳,一時之間,也沒有人想到太多,但卻在不知覺中,把話題引到了李晚極有可能是大能轉世或者身具非凡奇遇之上,這兩種猜測,無疑都是非常合理的解釋,完全足以說明,他能夠擁有眼下成就的原因。

    李晚眉頭不易察覺地微微一皺,旋即釋然。

    他也不管那麼多,依次和蒼火道人身邊各位見過,然後各自安坐。

    這些都是珍寶閣長老,乃是從天界裏,靈寶宗及出身器道的諸多修士聯合建立而成,專事收羅珍貴寶材,煉制法寶等事。

    另外幾名珍寶閣之外的器道高手,李晚也一一見過。

    飛升修士的圈子裏,雖然不乏有人兼修器道,但因機緣際遇和各自條件限制,器道宗師同樣稀少。

    這些人都是此道高手,自然關心事件發展。

    “各位道友,這次鬥寶的緣由,想必大家也都已經有所了解,孟前輩與李道友兩位,因在古道友委托煉制一事發生誤會,不慎同時接下委托,為著平息紛爭,和諧共處,兩位道友約定,按照委托完成煉制,由古道友親自進行挑選。”

    “等到古道友選出自己滿意的法寶,交易便完成,此事也到此為止。”

    “此前,古道友已經把這次委托的報酬,中等靈峰一座,交予本盟托管,本盟在此謹保證,稍後鬥寶,將於公平公正之下進行,無論哪一方所煉法寶被選中,都可以從本盟處獲得這座靈峰。”

    先是由一名修真聯盟的長老站出來,簡單交代此事的來龍去脈,然後又介紹來賓和各方大能的身份,提及稍後進行鬥寶的評判之法及裁定人選。

    由於此寶是古藺私人訂制,唯一的裁定人選,自然只能是他,不過在此之前,需得有多為兼修器道的道友共同論證,以免個人偏見導致評選結果有所偏差。

    “李道友,他們這是信不過你,覺得你會與古道友私下串通,作局求名!”姜世亨暗中傳音道。

    這個共同論證的條件,自然是珍寶閣一方提出,原本修真聯盟就已經足夠保證公平公正,他們畫蛇添足,也讓姜世亨等人著實有些不滿。

    不過考慮到珍寶閣和蒼火道人在從天界的名望,修真聯盟並不好反對,反過來要勸說李晚接受。

    “無妨,我本問心無愧,他們找來的,又是公推的器道高手,共同評選是應該的。”李晚倒毫不在意,“等下評選,不是空口無憑可以服眾,總得見到實效,說出個子醜寅卯才行,如果說不出來的話,也不會有人采信。”

    李晚這是對自己水平有信心,而且從天界間,多的是修煉數千年以上的巨擘大能,漫長的歲月裏,隨便抽出一二百年兼修器道,也能擁有不俗見解。

    “論煉器水平,提升並不容易,但鑒賞水平,提升起來容易許多,至少,大家都能分得出,什麼法寶是好,什麼法寶是差。”

    “現在,有請古道友!”

    在李晚和姜世亨交談間,主持這次鬥寶的聯盟長老宣布道。

    古藺一臉淡然,從殿外走了進來:“見過各位道友。”

    又單獨向蒼火道人和李晚見禮,不過,兩人都有些不太待見他,不冷不熱回禮。

    古藺早已看透,倒也沒有在意。

    反復無常,本來就要得罪人,但兩方爭鬥起來,必定煉制出更好的法寶。

    有這麼一件,也就夠了。

    聯盟長老道:“古道友,有請。”

    古藺點點頭,在一旁站好。

    聯盟長老道:“有請兩位交出委托法寶!”

    李晚和蒼火道人對望一眼,各自點頭,便投手一揮。

    只見華光射出,兩枚光球出現在大殿上空。

    它們各自都被一股罡氣籠罩,猶如幕布,讓人完全無法探知其形貌和氣息。

    古藺見狀,微微點頭,道:“各位道友,這次古某擇選標準,是以快速,隱秘,虛無三者為重點,但這三者,需得同時兼顧,為此,我請聯盟諸位長老幫忙,架設了一座特別的法陣,稍後我將分別利用蒼火道友和李道友煉制的法寶進入其中,以禁制感應為憑依,潛隱效果好,遁行速度快,穿透能力強者勝出。”

    他說罷,便自取出一面令旗,當殿祭出。

    轟然一聲,一道丈許見方的黑色裂縫在眾人面前顯露出來。

    與之同時出現的,是一片百裏大小的小型洞天,裏面光線縱橫交錯,禁制重重,構成巨大陣勢。

    “有興趣的道友,可以和古某一起進入其中,感受其威力。”

    古藺沒有使用遁器,直接跨過洞門,出現在裏面。

    只見巨大的元氣漩渦中,一個人影鉆入,試圖橫跨,進入中心。

    起先看不出任何異狀,但飛至中途,一個又一個懸浮空中的晶石如同明燈,點亮起來。

    這是陣中所布的奇寶,一旦有異物侵入,就會觸發。

    它們各自的敏感程度,是以分布的位置而定,越到內層,便越難逃感應。

    行至半途,眾人看見,一陣水波般的漣漪蕩開,古藺變得越來越慢,動作也逐漸僵滯起來。

    “這是時空壁障……”

    有人見多識廣,認出了古藺此刻遭遇的東西。

    這座大陣,竟然把諸天中一些危險之地也模仿出來。

    陣中,古藺遇到了巨大的麻煩,四周晶石光芒大熾,表示他為了對抗此間的時空之力,已然不再顧惜氣機外泄,徹底把自己暴露了出來,到最後,大半個法陣裏面的晶石都被點亮,他的潛入也以徹底失敗而告終。

    此陣的穿越難度,是由外而內逐漸增加,就算古藺使用了普通遁器,也只不過是多前行幾百丈,根本無法改變結果。

    “我也來試試。”

    當下,幾名修士站了出來,各自投入陣中,親身體驗其威力。

    結果他們也發現,裏面元氣瘋狂激湧,層層暴風席卷而來,需要耗費不小的法力才能抵擋。

    越是往裏面飛,這種情況便越嚴重。

    到了中途,不要說隱匿氣機,就是想要不顧一切,硬沖進去,都不可能。

    那裏面的時空壁障,猶如橫亙在凡人面前的洶湧河流,就連道境三重的大能在它面前,也只能束手無策。
肯付出心力為別人服務的人,心中也會感到無限快樂和喜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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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八十一章 鬥寶(中)

    “這法陣,著實厲害!”

    “以我等神通法力,根本闖不進去,怕是換成其他人來,也同樣要束手無策。”

    “能夠行至中途,就已經是極限了。”

    到了最後,每一位親身感受過法陣威能的修士,都是望洋興嘆。

    以他們能耐,倘若真要竭盡所能,還有幾分可能破陣,但所費時間精力,實在太大,而且,他們所能想到的辦法,無不都是以粗野手段強攻,考慮的是如何將之破拆,根本無法避過陣中晶石的感應。

    古藺並不需要這般的破陣之法,他所求者,是要無聲息地潛入,不引起註意。

    “古道友,我們已經領教這座法陣,請用兩位宗師所煉法寶重新一試吧。”聯盟長老在陣中之人退出來之後,開口說道。

    “好!”古藺早已經準備好,自然沒有異議,當下便把目光投在大殿上空懸浮的兩件法寶之上。

    他隨手一招,便把其中蒼火道人煉制的那一件取了下來。

    只見得澄黃光芒閃過,一只精巧的金色小梭出現在眾人面前。

    “居然是先試蒼火道人所煉。”姜世亨看了看李晚,欲言又止。

    在這場合,先試後試,總有個區別,先試了蒼火道人所煉法寶,若得滿意,說不準便得直接拍板決定了。

    就算於禮數,要把李晚煉制的法寶也用過,才能得出最後結果,終究還是走個過場而已。

    看來在這古藺心目中,還是更加偏向蒼火道人。

    “無妨,看下去再說。”李晚倒是鎮定,並不為古藺作為所動。

    “有請孟前輩授予解封法訣。”修真聯盟的長老引導道。

    蒼火道人神色淡然,向著古藺傳音,把使用這件法寶的方法交代於他。

    古藺聞知。當即如法炮制,閉上眼睛嘗試起來。

    “孟前輩,這件法寶有何妙處,可方便向在場眾位道友介紹一下?”在古藺試著將其祭煉的時候,其他人無事可做,聯盟長老趁機問道。

    鑒於法寶為私有之物,眾人並不方便就手鑒賞,但聽一聽蒼火道人簡單介紹,卻是無妨。

    蒼火道人道:“此寶名為金靈梭,乃是取虛靈之王道種。虛靈魂晶,以及相關殘魂,金靈木等物煉制而成,寶成上品道境,蘊含虛靈遁法,金光遁法兩大神通。”

    虛靈遁法,正是古藺所需,可以身化虛無,模仿虛靈一族的天賦神通。藏身於虛空夾縫,穿透一切種種障礙之物。

    金光遁法,也是修真界中一種著名遁法,可以身化金光。飛遁遠行,速度不錯,法力消耗卻不高。

    古藺雖然修成道境三重,但卻不曾修煉過這一遁法。這一下,無論是短距之內的潛隱遁匿,還是遠行趕路。都可以通過這一遁器滿足。

    蒼火道人又言及此寶其他妙用,雖然為保守秘密之故,並沒有全部交代出來,但只是透露出來的一二之物,也足以令在場諸人驚嘆,盛贊他不愧為宗師高手,論構思之巧妙,技藝之純熟,都遠非尋常修士所能比擬。

    尤其蒼火道人為道境三重高手,一些下界宗師,雖然在技藝方面足以和他比肩,但修為法力,遠遠無法與之相比,一些較難煉化的寶材,需要通過法陣,甚至是漫長時間的消磨,才能完全煉開,他卻可以憑借自身修為強行煉化,對品相的把握,物性的改變,都更為如意。

    經驗方面,普通的器道宗師,更加不是他對手,活過近三萬個年頭的人,哪怕半道才開始兼修,也不是年輕後輩能夠相比。

    “這件法寶,確實不錯,還有虛靈之王本身的魂晶作為主材,能夠把虛靈遁法這一神通發揮得淋漓盡致。”姜世亨說道。

    蒼火道人煉制法寶越好,李晚的贏面就越小。

    如果兩方平分秋色,古藺必然會選擇蒼火道人煉制之寶,除非,李晚煉制的法寶能在各方面都完勝它,明顯高出一籌不止。

    因為論名氣,蒼火道人可是比他這位新晉修士強得太多,古藺又試用他法寶在先,只要別無缺陷,就能決定這次鬥寶的結果。

    這時古藺已經掌握手中金靈梭的驅禦之法,向主持大陣的聯盟長老點頭示意,聯盟長老便讓開入口,請他再次進入其中。

    眾人盡皆停下議論,投以關註:“要開始了,且看看古道友用上這件金靈梭之後,能否進入到大陣中心!”

    道器法寶,果真不同尋常,古藺再次進入其中,便立刻就發現,一路順利許多。

    當他發動虛靈遁法之時,身影化作淡淡虛影,猶如幽靈,飄蕩而入。

    之前困擾諸人的狂風怒濤,仿如全都變成夢幻泡影,穿身而過。

    而在這潛藏之中,一路所遇到晶石,也毫無反應。

    “已經到中段了,要到那時空壁障處!”

    就在這時,有人提醒道。

    眾人看去,只見到,陣中一陣奇異的波瀾蕩漾,原本身化虛影,穿行其中的古藺也被波及,頓時遲滯一分。

    但比較之前,這情況已經好上十倍,古藺依舊留有余力,繼續往前。

    眾人靜默屏息,看他施為。

    只見到,古藺小心翼翼,一路保持身影遁匿,終於在即將靠近一處懸浮晶石之時,徹底消失在眾人面前。

    “消失了?這難道就是虛靈遁法的最高奧義?”

    “以我們神識都無法察覺到,這要隱匿得多深?”

    在場眾人,盡皆都放出神識,通過大陣探查他行蹤,然而,盡管眾人大多都擁有著道境三重的修為,並利用法陣之便,也還是無法發現古藺的蹤跡。

    他就仿佛像是徹底消失在了這個時空,繼續向中心進發。

    “大家少安毋躁,等到靠近中心之時,自會有跡象顯現。”聯盟長老對眾人說道,“這座法陣裏面的感應晶石,是按照道境四重以上,中期修士的實力煉制的,而且有大陣加成,就算古道友利用了孟道友煉制的法寶,也將在中心之處無所遁形。”

    “當然,這是非戰之罪,兩者所憑並不對等。”

    他既誇耀了自家法陣的厲害,也挽留了蒼火道人的顏面。

    畢竟法陣憑依更為充足,這是修真聯盟用來防守延山的寶物,哪怕中期修士闖入,也將有所感應,自然不會輕易被人破去。

    “原來是中期修士的水準啊,難怪我剛才就覺得,自己無法潛入。”

    “就看古道友能夠在裏面堅持多長時間了。”

    眾人釋然。

    尤其剛才親身體驗過法陣威力的,更是信服聯盟長老這一說法。

    他們越發用心觀察,陣中顯露出來的蛛絲馬跡。

    突然,大陣內圈的一枚晶石毫無征兆地閃爍了一下。

    “出現了……”

    但還不等到眾人反應,它卻馬上又熄滅。

    “還是沒有氣機顯露,定是古道友剛才抵禦時空之力露出行藏,但卻依然利用虛靈遁法掩飾過去。”

    “這等程度的感應,還不足以發現他,仍還不算失敗!”

    眾人了然。

    從古藺靠近內圈,晶石閃爍開始,又過去了一段時間。

    古藺似乎一直都在尋找機會,並不急於冒進,直到百息功夫之後,方才又再次觸動一枚晶石。

    但同樣還是一閃而過。

    如果不是有人緊盯著大陣中心附近,還真沒有辦法發現。

    一些正在閑談議論的人,甚至幾乎錯失過去。

    這當然不算暴露,眾人雖然知道他就在裏面,但始終無法確定位置。

    又幾十息功夫過去,晶石第三次閃爍。

    “這次的時間長了一些,幾乎要光亮起來。”

    “話是這麼說,但道友有沒有發現,古道友已經離中心只有一步之遙。”

    “嗯?也對,越到裏面,感應越是靈敏,而且還有時空壁障幹擾,換成我們,不用這等遁器進入的話,早已經點亮整個大陣的晶石,徹底暴露了。”

    蒼火道人聽著眾人議論,面帶欣慰,撚須而笑。

    這座大陣的威能,的確超乎想象,連他也沒有想到,修真聯盟竟然還有這般家底。

    不過他也相信,就算道境四重的高手進入其中,也未必能夠討得了好。

    想要順利潛入這種法陣,難度實在太大,但古藺現在所為,卻是與道境四重的高手相比,也不遑多讓。

    這當然是他煉制的金靈梭的功勞。

    “雖然引發感應晶石閃爍,並不完美,但古道友很謹慎,幾乎一觸即走,憑借飛遁迅速,還是沒有暴露出來。”

    “看來,他有很大希望,能夠闖入大陣中心。”

    蒼火道人身旁,一名青衣修士亦是判斷道。

    “剛才我試過那大陣,應該差不離。”有人應和道。

    果然,又過了一段時間。

    似乎是終於從時空壁障走出,古藺突然之間,顯化半透明的身影,急速飛掠,直接撲進了元氣漩渦的中心!

    他的速度非常之快,隨後,徑直從風暴之中穿過,在裏面輕點一下,復又折返回來。

    感應晶石宛如燈燭點亮,一盞一盞,眼看便有蔓延開來的趨勢,但這情景只持續了短短一息不到,方才蔓延至第四盞,就戛然而止。

    古藺身影由內而外,快速飛遁,再次徹底消失在眾人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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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八十二章 鬥寶(下)

    試寶的結果顯而易見,蒼火道人煉制的上品道器,達成了古藺所需,古藺從陣中洞天回到大殿的時候,面上也帶著舒心的微笑,顯然對其威能滿意之極。

    姜世亨見此,不由看了看身邊的李晚,卻見他正襟危坐,不為所動,不由暗自嘆息一聲。

    這位李道友,倒是沈得住氣,只可惜,眼下蒼火道人優勢實在太大,這次鬥寶,怕是要輸給他了。

    好在勝敗乃兵家常事,尤其李道友新晉道境,並不像蒼火道人一般,有著盛名之累。

    這場從一開始就不甚公平的較量,卻反而成為了他的揚名之階。

    “難不成,李道友從一開始就在打這主意?蒼火道人輸不起,他輸卻反而無礙。”

    姜世亨突然感覺,自己有些看不透李晚所為,他究竟是自負過頭,還是打定主意,就算輸給蒼火道人也無關緊要,要借著蒼火道人給自己揚名?

    “有請李道友授予解封法訣。”

    這時,修真聯盟的長老說道。

    現在該輪到李晚所煉制的法寶了。

    “古道友剛闖陣回來,用不用休息?”聯盟長老特意問道。

    “無妨。”古藺搖頭。

    李晚見狀,也便傳音入密,告知使用幽影珠之法。

    並在這時,李晚揭開籠罩法寶的封印,一枚黑霧繚繞的寶珠浮現。

    當眾人看見這一寶珠之時,不禁微愕。

    “這件法寶……”

    “這法寶,竟然也是上品道器?”

    “虛靈之王的道種,被孟前輩得去了,李道友手中沒有合適寶材,竟然也能煉成上品道器?”

    “看這情形,理應是上品道器沒錯,但究竟品相如何。得用過才知道。”

    李晚聽到眾人議論,面上神情依舊淡然。

    這些人只知道,煉制上好法寶,需要上好寶材,虛靈之王的道種,那枚魂晶被取走,的確給他帶來不小麻煩,甚至還一度攪亂構思,但此後,他尋了幽星之核。又得虛時之氣,虛靈道蘊和殘魂等物用於代替,已經完全足夠。

    別人做不到,可不代表他這位器道大成者也做不到,改變物性,操練法則,可是他的強項。

    憑借這些通天手段,為何不能彌補回來?

    “古道友,你無需擔心。雖然這件法寶,沒有采用虛靈魂晶作為主材,但亦激發其一族道蘊力量,同樣能夠化身虛無。更在虛靈遁法的基礎上,融合幽星之力,成就幽星大遁,能於瞬息之間穿梭時空。往來縱橫。”

    李晚說道。

    “我還特意按照你的要求,在其中加強潛隱遁匿方面的特性,使得氣機絲毫不露。只要你持有這枚幽影珠,便可以祭出其‘幽影天幕’神通,遮蔽自身,絕不會有絲毫多余力量外泄出來。”

    聽得李晚之言,一群道境修士不由暗嘆:“好大的口氣,當真有法寶能夠做到這一點?”

    古藺卻無心理會這些,他只註意到,幽星大遁,幽影天幕,這法寶所持兩大神通。

    竟然沒有他需要的虛靈遁法,而是變成幽星大遁。

    雖然按照李晚說法,它同樣能夠化身虛無,更在虛靈遁法的基礎上,融合幽星之力才開發出這一遁法,似乎更勝一籌,但虛靈遁法是他早已領教過的天賦神通,那幽影大遁,卻是不知什麼名堂,實在叫人難以取信。

    不過事到如今,古藺也不好多說什麼,只得敷衍點頭,表示明白。

    他沒有多言,抓緊時間啟封祭煉,掌握用法。

    “幽星大遁,幽影天幕?也是兩大神通加持,於上品道器而言,倒也算得上是合格了。”

    蒼火道人和珍寶閣一眾修士見狀,不由心中暗笑。

    這種聽都沒有聽過的神通,也不知什麼名堂來歷,但可以肯定的是,並不如之前那件金靈梭符合古藺心意。

    古藺作為主顧,想要什麼,便按他要求煉制就是,何來自作主張,徒惹人嫌?

    “畢竟年輕氣盛,自以為變通更好,卻不料,在別人看來,他這只是因為主材不足,無奈采取的變通之法!”

    “或許真相的確如此也說不定?他手頭上沒有了虛靈魂晶,加持不了虛靈遁法,換個名堂,給自己文飾一番,倒也可以理解。”

    幾人不無戲謔,暗中議論。

    雖然沒有宣之於口,但幾人彼此傳音,還是落到不少人耳中。

    一些人帶著異樣去看李晚,對他這做法大為反感。

    自作主張不要緊,若得巧思,比主顧考慮還要周全,那是身為煉器師的本領。

    可要是自己技藝不行,卻以詭辯開脫,甚至不惜大吹法螺,把自己研創的莫名之物吹得更好,那就不是簡單的失約,而是有欺詐金主之嫌了。

    好在大家漫長歲月下來,多少會兼修多種道途,鑒賞水平早已超乎想象,也不會像下界凡民一般,輕易被人欺瞞。

    他們都在等著,等古藺試寶完畢之後,結果揭曉。

    一陣之後,古藺已經掌握幽影珠的驅禦之法,在眾人矚目中,再次進入洞天。

    卻在這時,他施展“幽影天幕”,一道黑影如同幕布鋪開,把自己的身軀連同全身氣息遮蓋起來。

    眾人都正以神識感應其所在,突然之間,發現古藺徹底消失,縱然用盡全力搜尋,也無濟於事。

    古藺並沒有這等的本領,不用問,當然是借助了法寶才能做到。

    一些之前議論的修士,當時便輕咦一聲,面露意外之色:“這法寶,看起來倒不簡單!”

    同樣有人不以為然:“說不得古道友現在還停留在原地,換成我,就算不用法寶,也能做到。”

    停留在原地,氣機外泄就少,易於隱匿。

    這是公論,旁人聽了,也沒有什麼可反駁的。

    不過就在他們猜測間,時間慢慢過去,陣中風暴如昔,始終沒有絲毫異狀。

    十息,二十息,三十息息,一百息……

    “古道友這是怎麼了,還不開始?”

    “不用著急,說不得,他還在熟悉法寶特性,尋找容易進入的路徑。”

    “不錯,我們剛才親身體驗過這法陣,需得講究技巧,才能潛入更深。”

    可又再等了一陣,大陣中心,毫無征兆地出現了一個人影。

    眾人盡皆愕然。

    這個人影,可不正是之前大家以為,仍還停留原地,尋找路徑的古藺?

    他之所以毫無動靜,並不是沒有開始,而是已經直接潛了進去,成功進入了大陣的深處!

    就算在他身影出現的時候,一層淡淡的黑色虛影,仍舊如同披風,籠罩在身上,眾人雖然能夠看到他,但卻完全無法感知到他的氣機!

    這在道境修士看來,與沒有發現也差不多,因為肉眼終究有盡,也容易被虛假幻影所蒙蔽,氣機感應才可靠。

    更何況,這是他為表示自己成功進入中心,主動顯露身形,如果他不顯露,眾人也無法發現。

    就在古藺出現在眾人視線中時,四周的晶石,同樣沒有任何反應。

    古藺見狀似乎有些激動,竟然就這麼縱身往前飛去。

    穿過風暴,越過壁障,一路前行……

    仍舊還是沒有反應!

    晶石不像修士,能用肉眼去看,它檢測是否有異常的唯一手段,就是通過氣機,可在這幽影珠的庇護下,古藺完全視其為無物,隨意靠近往來。

    眾人看得連連驚嘆,縱然道境修士見多識廣,也幾乎從來沒有見過這般的場景。

    尤其剛才,古藺還用他們心目之中的上好道器試過,反差異常之大。

    “莫不是大陣故障,那些晶石失效了?”

    一名珍寶閣的修士口中念叨著,狀若無意,實則別有用心地叫上幾人:“柳道友,慕道友,羅道友,我們進去看看。”

    “我等正有此意。”

    他們幹脆利落地沖進陣中,各自或祭出遁器,或施展神通,意圖以同樣的潛隱之法接近。

    他們看出,眼下的情況實在不妙,為了挽回一些顏面,同時也是為防修真聯盟幫助李晚作弊,竟是已經不顧顏面。

    結果,一閃一閃,數枚晶石有所感應之後,竟是接連點亮,顯眼無比!

    “你們進來做什麼?”古藺略帶不滿地看了他們一眼,一個挪移,縱身而出,輕輕松松,就飛了出來。

    “各位道友,我已決定,選取李道友所煉制這枚‘幽影珠’!”古藺回到大殿,第一件事,就是大聲宣布自己最終選擇的結果。

    說完,他便徑自收起法寶,轉身離去。

    他這一番反復,枉做小人,已經徹底得罪了兩名煉器宗師,但終究還是得償所願,把自己理想中的上好遁器弄到手,甚至比之預料,還要更為傑出。

    與到手的好處相比,這點麻煩,也算不得什麼了。

    古藺決定不再理會此間紛爭,盡早抽身離去為好。

    “古……”

    奇珍閣一方,蒼火道人身邊一位三重修士霍然站了起來,想要喝住他,質問緣由。

    但這修士的話還沒有說出口,就猛然發現,四周眾人正以奇怪的眼神看著自己,不由得心中一寒,訕訕地停了下來。

    他突然想到,自己沒有理由叫回古藺,也不該叫回古藺。

    這麼做,是質疑修真聯盟的公平公正,也是質疑在場眾人眼光。
肯付出心力為別人服務的人,心中也會感到無限快樂和喜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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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八十三章 蒼火道人的決斷

    “李道友,恭喜,這次是你贏了。”

    在那修士尷尬間,蒼火道人站了起來。

    他面上看不出絲毫惱羞,甚至展露一絲笑容,對李晚表示了恭賀之意。

    按照之前約定,古藺一旦有所抉擇,任何人都無法更改,除非,古藺明顯偏袒任何一方,硬是要選取差上一籌的法寶。

    可剛才發生之事,大家有目共睹,誰也沒法說三道四。

    眼見事情已經無法挽回,他便幹脆接受,也不失為果斷。

    “多謝。”李晚笑了笑,回禮致意。

    蒼火道人和珍寶閣一眾人等很快便離去。

    他們留下來,也沒有什麼用處,不過徒生尷尬而已。

    倒是一些從天界中的高手留了下來,對李晚表示一番恭賀之意。

    姜世亨感慨道:“李道友,你這次可真是出人意料,說實話,我是沒有想到,你煉制的‘幽影珠’,竟然能夠贏得如此幹脆利落。”

    如果李晚煉制的法寶,只是在某一二方面險勝,以蒼火道人的名望,肯定會另有說法。

    到時候,這場鬥寶,也將成為一場說不清的糊塗官司,平白把李晚陷於無謂爭端。

    但現在,誰能多說什麼?

    大家又不是瞎的,法寶好壞,多少能夠看出。

    這就是贏得幹脆的好處。

    為此,姜世亨預言道:“這下你可真是大大揚名,很快就要在這從天界中打開局面了。”

    李晚應和一番,卻是問起了這次煉器的報酬。

    古藺雖然當場離開,但早已經把靈峰留下,交由聯盟托管。

    姜世亨笑道:“李道友,你放心,此事已經由本盟代為辦妥,如今那座靈峰。正封印在一幅江山圖中,你想要帶走的話,隨時拿去就是。”

    李晚道:“那李某就謝過了,實不相瞞,李晚在下界雖然小有基業,但這些東西,卻是緊缺得很,我想盡快把它帶回去安置好。對了,以後若有機會,也請道友繼續幫我留意。這方面的消息,我將會持續關註。”

    姜世亨道:“好。”

    這一番交代之後,李晚便隨姜世亨一起去取這次煉器的報酬,果然得見,一幅江山圖寶器內蘊天地,把靈峰封印在裏面。

    神識探入其中,便見一座龐大的高山聳立,山上靈霧氤氳,清靈之氣彌漫。棵棵青木翠竹,顯露著濃郁的生機。

    但靈峰福地,最重要的並不是這些表象,而是潛藏在內部的靈脈。

    此山之中。蘊含著靈脈。

    過去李晚尚未修煉有成之時,曾經把一個靈氣泉眼賣給仙臺峰的顏峰主,那就是一個能夠源源不斷產生靈氣,造就福地的關鍵之物。

    泉眼有大有小。那座泉眼,雖然蘊含的是更高等級的仙靈之氣,卻至多只能充盈一座石洞。一間密室,用作灌溉靈藥,培育寶材之用。

    它就算在泉眼之中,也只是小的,更大的泉眼,應當能夠出產更大,影響更廣。

    當泉眼增大到一定程度,那就是福地所憑依的靈脈了。

    次等福地,日產數萬靈氣,就是這般而來。

    不過就算次等福地,下下等不過日產二萬靈氣,上等者不過數萬,就算極品,也只在十萬左右。

    但現在,出現在李晚面前的,是一座日產數百萬,真正能夠供養起一位峰主修煉,並憑此成立世家的源泉所在。

    這般存在,可是遠遠超出寶物的範疇,轉變成為基業。

    也是古藺無心此物,對他而言,一件道器的作用,反而還更大,才會用它與李晚交易。

    “這座靈峰,我們已經幫道友你勘探過,摸清了大致的底細。”

    姜世亨對李晚說道。

    “它的靈脈,是擁有日產五百萬靈氣量的中等中品,如果全力開采,可以開辟出擁有五十座以上靈田的靈玉礦產,年產一億八千萬枚以上靈玉。”

    靈氣產量,靈玉開采量,這些都是靈峰的價值所在。

    也即是說,如果把這座靈峰出產的靈氣全部利用起來,可以供應相當於數百萬枚靈玉所產生的靈氣,修士在峰上修煉,完全不必另外花費。

    而在這同時,靈氣沈積下來,按照一成左右的高比率轉化靈玉,就是五十座靈田或者礦洞的產量。

    “當然,一般靈峰的利用程度,都沒有這麼大。”

    “我知道,開采靈礦,也需要花費人力物力,並不能完全按照紙面的數目計算,但幾百上千年下來,也應該能夠開采出過千億的靈玉,用來換購道器,怕是都足夠了。”

    “這次,我還是賺了不少,抵消用於交換幽星之核所需,還有幽影珠本身的價值,千年過後,這座靈峰都是白得的。”

    李晚心中非常清楚,這次交易的關鍵所在。

    當然,道器並不是有錢就能夠買到的,修真界中,低階的寶物隨便你買賣,高階之物,若是能夠靈玉買到,誰都能夠拿得出來,關鍵是身份,修為,實力,能否配享這些。

    古藺孤身一人,也沒有那麼大的精神氣力去開采,若真開采起來,投入也不小。

    兩方也稱得上是各取所需,並不完全被李晚賺到。

    李晚看完靈峰,滿意地把這一乾坤寶器收了起來,對姜世亨道:“此次墟會已經結束,李某還多耽擱了兩年多,也是時候該告辭了。”

    姜世亨並不意外:“李道友要回去了?也好,不過既然幾年都過來,也不在乎一日兩日,不如多留幾天,待我盟中修士為你送別。”

    送別是假,介紹人給李晚認識,並籠絡交情才是真。

    從天界雖然遠在諸天,但與下界,還有一些藕斷絲連的關系,各方奇珍異寶也有往來,如何能錯過這樣的機會?

    李晚也知道他心意,自然不會拒絕。

    ……

    “李晚!好你個李晚,竟然當真能夠贏我!”

    就在李晚與姜世亨笑談,取寶約別的時候,蒼火道人和一眾珍寶閣修士,已經踏上歸途,回到他們聚居的一顆荒星上。

    這裏原本只是一個荒蕪的小星球,是他們這幫珍寶閣修士搬運靈峰,改造地脈,布設了一個龐大的聚靈之陣,方才使得其變成能夠供凡俗生靈生存的生命星球。

    眾人平常雖然四處走動,但因有弟子門人在這裏,也把它作為落腳之地。

    蒼火道人回到主峰大殿,一眾珍寶閣長老也沒有離開,全部都看著他,等待他開口。

    他們知道,蒼火道人此番動怒,必有所為,絕不會任由那李晚如此踩踏他的名頭上位!

    “閣主,此子不愧是器道大成者,所具煉器本領,當真非同一般,現在我們應該怎麼辦?”

    雖然輸了這一陣,蒼火道人也一副怒火中燒的模樣,但還是有人挑開問道。

    他們熟知蒼火道人性情,也深知,他動怒的真正原因。

    大能修士,欺人不欺己,他並不是嫉賢妒能,只因李晚技藝高明而大發雷霆。

    蒼火道人真正在意的,另有其物!

    “我輩修士,當行殺伐果斷之事,既然他敢贏下這一場,就該想到,觸動我們的後果!林道友,你去請血衣老祖出馬,那李晚不可能久居延山,事了之後,必定要返回他的下界居所,讓血衣老祖在半途截殺他,就算不能將之擊殺,也要讓他元氣大傷,幾百上千年難以恢復過來!”

    “血衣老祖,截殺?”眾人聞言,盡皆動容。

    雖然他們也考慮過,此番李晚異軍突起,本閣必定有所應對,但卻還是沒有想到,竟然一下就到了要見血的地步。

    血衣老祖是從天界中一名一流的頂尖高手,實力極強,且擅長襲殺追擊。

    如果能夠請動他出手,就算同為道境三重,也將在劫難逃。

    蒼火道人卻堅決道:“必須如此才行,此事不僅關涉到我們在從天一界的地位,更關涉下界道統之爭,以前靈寶宗,就是太顧忌各方影響,才會束手束腳,釀成大錯,等到追悔之時,他也已經晉升道境,不易對付了!”

    “閣主所言極是,本宗乃是器道聖地,宗外之地的器道豪強崛起,威脅實在太大。”

    有人贊同道。

    “以前那李晚沒有顯露出成道的跡象,本宗也不至於非要滅他不可,等到後來,下界魔災爆發,卻已經晚了。”

    李晚就是在魔災中成道的,靈寶宗當時正忙於自保,根本無力反應,甚至連他們這些從天界中的飛升前輩,都從來沒有想過,有人能夠在短短兩百年之內便修煉成道,甚至還一舉晉升三重。

    按照他這般的勢頭,繼續修煉下去,就更加難以對付了。

    以前就是顧慮太多,以致錯失良機,現在他又開始在從天界結識高手,建立人脈,勢必又會再像在下界一般,難以下手。

    只有趁這次把他解決,才能徹底消除威脅。

    “這等事情,不做則已,一做就要做盡,就算殺不死他,也要令他元氣大傷,如此才能壓制他的鋒芒,爭奪他的氣運!”

    “說得也是,遲斷不如早斷,等到他在從天界也聲名鵲起再來動手,就太遲了。”

    “錯誤不可一犯再犯,我們要把這個威脅扼殺在萌芽之中!”

    幾名出身靈寶宗者,一致同意了蒼火道人的提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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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八十四章 血衣老祖

    茫茫諸天,漆黑的虛空中。

    一道白色遁光飛馳,快速掠過冰冷的星空。

    突然,一道血色厲芒,毫無征兆地從下方一塊星辰碎片激射出來。

    那人影猛然驚覺,連忙縱身躲避,但卻還是被擊中,頓時慘叫一聲,口吐鮮血,往虛空中墮去。

    “不好,有人偷襲!”

    危機之中,這名修士連忙祭起自己賴以保命的流光遁法,就想要加快速度逃離。

    但那星辰碎片上,有人哈哈大笑起來:“現在才反應,已經太遲了!”

    遇襲修士猛然之間,看到了一道血色身影朝著自己沖來,其勢疾若閃電,以他道境二重的修為,竟然也無法看清全貌。

    只見那是一個常人大小的人形身影。

    他通體血紅一片,別無異色,整個就好似是一灘血液凝聚而成的影子。

    遇襲修士感覺到了一股屍山血海煉就出來的恐怖煞氣,驀然之間,腦中幻象叢生。

    在他面前,宛如出現一個偌大的血池,億萬裏長河滔滔不絕,滾滾洪流,註入其中,竟然全部都是滾燙的血漿,不斷翻湧,沸騰。

    濃郁得近乎實質的殺氣,早在那身影撲倒近處之前,就已經悄無聲息地侵入了他的心靈。

    遇襲修士頓時心神大亂,幾近失守。

    他整個身軀如墮冰窟,僵在原地無法動彈,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那道血色身影撲面而來。

    轟隆!

    血色身影轟然撞在了遇襲修士的身上,遇襲修士只感覺,自己全身被一股濃烈的血腥包裹,可怕的侵蝕力量不斷傳來,全身上下,竟是快速消融。

    滋滋……

    “不好!我的身體……”遇襲修士面上露出幾分駭然之意。

    他是半妖出身的道境一重修士。雖然在這高手如雲的從天界,幾乎不算什麼,但因為天賦神通之故,也擁有幾分足以自傲的本領,至少這一身肉軀之強橫,哪怕遇上道境三重強者,也擁有一拼之力,足以抵禦強力襲殺,然後尋覓良機,快速遁走。

    多少次遇險。他就是靠著這一身天賦,在別人自信能夠隨手擊殺他之時,突然逃走。

    可這次,百試不靈的憑依,似乎終於遇上克星,連半刻都沒能抵擋,便轟然化作了膿血。

    無窮的血腥之意,漸漸融入他的身軀。

    遇襲修士只感覺到,一股昏昏沈沈的感覺湧了上來。

    似乎連神魂。也正在受到侵襲。

    “冥河血沼……”

    依稀間,遇襲修士聽到了一個低沈沙啞的聲音,宛如正在誦念經文,喃喃響起在耳邊。

    在這聲音響起的時候。血色身影,終於從黑暗中顯露出了身形。

    那是一名身穿紅袍,鶴發童顏的矍鑠老者,面上帶著一絲邪魅的笑意。看著眼前沈陷在血沼之中的巨大血球。

    在這血球下方,宛如火山熔巖的猩紅沼澤翻騰,但充斥其中的。並不是滾燙的巖漿,而是粘稠血液與肉泥的混合之物,陣陣腥烈之意傳出。

    漿液翻湧中,那名遇襲修士的血肉與神魂,就在其中消融。

    感受到裏面傳來的掙紮之意,老者桀桀怪笑:“沒有用的,此物乃是本座血神**所化,你區區一個新晉妖神,是逃不了的。”

    遇襲修士驚恐的神念從裏面傳出:“前輩,我們無冤無仇,何必如此,還請放過晚輩!”

    見老者不理會,遇襲修士復又道:“如果前輩饒我不死,晚輩願獻出所有寶物!否則的話,晚輩就算粉身碎骨,也要把它們毀去!”

    “哦?”老者聞言,終於有所反應,卻是戲謔道,“你現在還能動彈得了?”

    他猛然擎出一掌,血光照射在池沼上,裏面頓時傳出一陣慘叫,求饒討價的聲音戛然而止,轉變成為陣陣慘叫。

    老者冷笑道:“還敢威脅我,簡直不自量力!本座成道之時,你這小娃娃,還不知在哪個娘胎裏呆著。”

    老者掌運血芒,如同操控火焰一般,加持於血沼之上。

    “啊……你這老魔,你不得好死!”

    “我弟兄乃是狼稷山妖神,他若得知,是絕對不會放過你的!”

    血沼裏面,痛呼咒罵之聲不斷傳出。

    這血沼,顯然擁有尋常之物難以比擬的威力,竟是連道境修士也無法承受,而且它直接作用於神魂,對心誌的折磨,也非尋常可比。

    “小輩,認命吧,不管你怎麼掙紮求救,都沒有辦法的,你死定了!”

    老者不顧其咒罵,哈哈大笑道。

    這老者,正是蒼火道人等人口中提及的血衣老祖。

    他在從天界中,也稱得上是一位兇名在外的巨擘,最喜歡做的事情,就是襲殺弱小修士,掠奪他們寶物與機緣。

    血衣老祖原本便是散修出身,無牽無掛,因著奇遇成道之後,更加肆無忌憚,不管對方是什麼出身來歷,有何依仗,只要實力弱於自己,都敢下手。

    數千年前,曾經有一位在從天界中都堪稱高手的道境三重修士,因為愛徒被他襲殺,悲憤之下,花費大代價搜羅諸天,到處追緝。

    為了圍殺血衣老祖,那位高手甚至請動兩位修為不下於自己的交好道友,一起出手。

    當時血衣老祖,尚還只有道境二重修為,所有得知此事之人,都認為他已經死定,結果卻是出人意料,兩方在星空遭遇後,血衣老祖以一敵三,不但擊殺了那名高手,還擊傷兩名幫手,並在他們舍命攻擊之下順利逃生。

    雖然他自己也因此重傷潛隱,消失了數百年之久,但從此之後,縱橫從天界,幾乎無人敢惹。

    不過這血衣老祖舉世為敵,但卻一直逍遙法外,幾乎無人能治,也絕不可能當真孤家寡人,單憑自己拼殺。

    修真界中,總有那高高在上的巨擘大能,有不方便出手的事情,需要動用他這種人。

    血衣老祖深諳生存之道,雖然在外肆無忌憚,但對真正的頂尖強者,一直持著必要敬畏,也盡可能地結識他們,為自己尋求庇護。

    也正因為如此,無論他再張狂,也不會輕易陷入走投無路的境地。

    他行事,自有自己的一套規矩。

    時間過去足足三天。

    血衣老祖此法雖然費時費力,但卻穩妥之極。

    他束縛遇襲修士肉身和神魂,足足消磨了三日三夜,沒有從中感受到任何威脅,也沒有發現對方賴以保命的殺手鐧,或者強者符詔等物,才終於放心發出致命一擊,將這遇襲修士擊殺。

    血衣老祖也不是頭一回擊殺這般的對手,心境沒有絲毫波動,挑出特意留下的乾坤寶囊和其他儲物法寶,搜尋起了戰利品。

    就在這時,血衣老祖突然神色一動,看向遠方黑暗深處。

    他側身一閃,竟是連到手的寶貝也不顧,立刻身化血影,隱遁而去。

    只見得,金芒閃過,一枚散發著璀璨神光的金色令牌破空而出,徑直出現在他剛才站立的地方。

    “虛驚一場,原來是這東西……”血衣老祖松了一口氣,但卻突然神色微變,瞳中閃現一縷鋒銳的寒芒,“不對,這是最高等的金批令,有什麼事情,火急到這般程度?”

    金批令是從天界中,珍寶閣所產的一種傳訊秘寶,可以在廣袤諸天間,實現超遠距離通訊。

    此物便於傳遞消息,下達指令,更能比一般通訊手段,更為快捷準確地核對彼此身份,所傳之事,可靠無誤。

    金批令到,見令如見人,血衣老祖感應到其中所蘊含的氣息,立刻明白,究竟是什麼人找自己。

    血衣老祖現出身形,伸手一探,便把它抓到手中,隨後熟門熟路地把神識沈入,仔細感應起來。

    “前往中天界,截殺一人……”

    血衣老祖面上露出一絲若有所思的神情,似乎在考慮,是否要照辦。

    但他並沒有猶豫太久,很快便就收起之前到手的所有寶物,身化血光,遠遁而去。

    他所去的方向,正是通往下界的星域!

    ……

    “李道友,此去一別,不知何年才能相見,望多保重。”

    “我們在從天界,等著你將來飛升入駐,成為吾輩中人。”

    此刻,在修真聯盟的延山洞天中,李晚正在和一群人告別。

    這些人都是盟中人士。

    修真聯盟對他頗為看重,像他們這般的勢力,也正需要一位能夠扛鼎的煉器高手坐鎮,如此才能不受珍寶閣壟斷經營之苦,真正在這方面與之抗衡。

    李晚雖然沒有飛升,但也需要他們幫襯,自然是同樣和顏悅色。

    客套一番之後,李晚向眾人拱手道:“各位保重,李某就此拜別。”便駕起禦天戎車,往玄黃大世界的方向飛遁而去。

    此行回去,李晚的手頭上,已經多了許多從天一界的特產,尤其在墟會一年,購得數以百計的靈蘊寶材,幾乎相當於集運天南之力長年積累所得。

    再加上那座古藺給出的中等靈峰,收獲堪稱巨大。

    他的心情,輕松而又愉悅。

    尤其想到,自己已經囑托姜世亨等人,幫忙留意相關消息,下次再來,必定會有更大收獲,李晚心中,更是對下次墟會一行充滿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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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八十五章 截殺

    時日既過,不知覺間,已是四年之後。

    憑借著手中星圖和禦天戎車,李晚和來時一般,只花了幾年的時間,便橫渡茫茫虛空,順利地在各個天界穿梭。

    “終於到中天界了!”

    感受著中天界裏,大千世界附近的虛空元氣,李晚沈寂已久的心,也重新泛起了一絲漣漪,很快,便因看到熟悉的星空而變得欣然。

    這裏的元氣,明顯比從天界稀薄不少,但李晚從修煉開始,就一直是在其內部度過,修煉有成之後,數度進入虛空,也只在附近遊歷,對這中天界的熟悉程度,更為深切,身處其中,更有一種腳踏實地的紮實之感。

    從天界雖好,終究太遙遠,一路上,也頗有些強橫魔怪,危險天體攔路。

    還是這裏安全祥和。

    “也不知道,器宗如今怎樣了,有清寧照看著,魔災也已經停歇,應該不會出大問題。”

    李晚不在宗門坐鎮,終究還是有些牽掛。

    不過他隨後想起,自己虛寶洞天之內,諸多香火願力凝聚,萬眾一心,明顯正是本命道途興旺發達的跡象。

    它與宗門氣運牽連,自然也表明,這些年器宗並沒有遇上麻煩。

    “待我把靈蘊寶材和靈峰帶回,想來能夠再添薪火。”

    李晚心中充滿熱切。

    此行他帶回來的,不僅僅是實際的收獲,更有遠期的潛在門路。

    如果諸天到大千世界之間,寶材與靈峰的交易能夠打通,對器宗的騰飛,將會是一個巨大助力。

    唯一的困難是,兩地相距實在太遠,就算道境修士長年不斷飛馳,也難以橫跨。而古陣或者其他捷徑,代價實在不小,並不能夠作為平常手段使用。

    上天,下界,這是仙凡之別,並不是那麼容易流通。

    “算了,這一事,以後再想辦法。”

    李晚很快把這個問題拋開,專心趕路。

    可就在這時,他突然感覺到。四周星域,似乎有些不對。

    不知何時,茫茫的虛空中,泛起了一絲迷蒙的血霧。

    這霧氣,就仿佛像是有靈的生命一般,隨著他的飛遁不斷跟隨。

    李晚心中一寒,警訊頓生。

    還未等他反應過來,便已有一道血光急速飛馳,迎面襲殺了過來。

    轟然巨響中。血河漫空,滾滾洪流之中,屍山血海橫陳,帶著恐怖的死亡意蘊。直擊他心靈。

    在這萬分危急之間,李晚頭頂,一股黃黑的元氣升騰。

    只見混沌的黃黑雲霧分向兩邊,黃雲上升。黑雲下降。

    李晚頭頂蒼天,腳踏幽土,整個禦天戎車。亦是被籠罩在這一片華蓋的庇護之下,光華流轉間,無窮的天地元氣被充斥其中的光輪分隔開來,六重天界層層相疊。

    重雲華蓋!

    這是李晚煉制出來,為自己渡劫晉升所用的重寶,在它庇護之下,一切種種虛幻外相,侵擾神魂的力量,盡皆潰散。

    “嗯?”

    血影頓了一下,似是因李晚祭出的這一寶物吃了一驚,但卻沒有絲毫猶豫,立刻再祭神通。

    “冥河血沼!”

    巨大血河席卷,帶著無數的血肉漿液橫流,在他的四周形成一個彌漫時空,充盈天地的巨大池沼。

    無窮無盡的腥烈之意,不停侵蝕洞天,滋滋作響中,整個第一重洞天,竟似有崩潰跡象!

    “竟然想融毀我的重雲華蓋?”李晚見狀,冷笑一聲。

    雖然對這血沼的威力倍感驚奇,但對方此舉,卻是正中他下懷。

    因為重雲華蓋最不懼的,就是這種細水長流的侵蝕。

    重雲華蓋乃是鎮運之寶,可以隨時隨地調運氣運之力,充盈寶體,也可以自身法力彌補,將被外敵侵蝕擊毀的洞天修復。

    李晚得天南器道氣運之助,又擁有道境三重深厚法力,根本不怕與對方對耗。

    本來他可以駕馭禦天戎車,強行突破出去,但見狀,卻反而是停了下來,任憑對方施為。

    在血沼侵蝕重雲華蓋的同時,李晚還有余力傳訊喝問:“你是什麼人,竟然敢襲擊本座車駕?”

    這道血色身影,自然便是數年前接到金批令,前來此地伏擊的血衣老祖。

    聽得李晚之言,血衣老祖冷笑之余,卻是大為苦惱。

    “這李晚,究竟是什麼人,竟然擁有如此秘寶!”

    血衣老祖原本滿懷信心,相信自己一旦出手,便能建功,但卻萬萬沒有想到,自己施展冥河血沼,把李晚陷於其中之後,竟然一時無法侵入。

    對方的肉身與神魂,似被一件強大道器包裹起來,全身上下,無一破綻。

    他只能用最無奈的辦法,慢慢侵蝕,尋覓機會。

    好在這處虛空,是他精心挑選的伏擊之所,就算拖上三五個月,也極少有人經過。

    血衣老祖並不擔心,會有人來打攪自己好事。

    “不自量力!”

    見對方沒有回應,李晚雖然猜不透他來歷,但卻也下定決心,給此人一個教訓。

    “重雲華蓋,給我漲!”

    李晚坐在車中,也不下來,伸手一指,華蓋迎風即漲,瞬間就達到數裏大小。

    包裹著他的冥河血沼,似是找到了傾瀉的缺口,滾滾洪流,瘋狂湧了進去。

    滋滋作響聲中,兩者接觸處,白煙四起。

    但無論血沼如何傾瀉,重雲華蓋裏面的洞天,都似無窮無盡,始終不見被穿蝕。

    血衣老祖初時還沒有察覺異狀,只以為與對付其他人一般,慢慢消磨其法力元氣即可,過了一陣,突然發現血沼似乎縮小了幾分。

    血衣老祖猛然驚覺:“不好,怎麼一直都蝕不穿?”

    他赫然發現,本該被慢慢消磨,不停削弱的重雲華蓋,正在不停地從底下黑雲中漫出黃氣。

    而上層黃氣。又帶著融合了血河漿液的渾濁沈降,凝聚在底下黑色雲霧中。

    在這一升一降之間,天地循環,萬物流轉的奧義彰顯。

    這重雲華蓋,便是一個擁有完整洞天法則的世界,六重天界循環流轉,生生不息,構成完美防禦。

    “這東西厲害!繼續僵持下去的話,不等到他失去反抗,我的血沼。就要先被吸幹了!”

    血衣老祖早年奇遇,曾習得上古冥河道一門極其厲害的血沼神通,這是利用萬千生靈血肉和靈魂煉就而成,擁有禁錮,消蝕,封鎮等等多重威能,哪怕遇上同等境界的高手,也能戰而勝之。

    但它有一個不是弱點的弱點,那便是。每次大戰之後,需得再次擊殺強敵,補充消耗。

    只有不斷擊殺和煉化敵人,他才能夠越變越強。反之,若是常常受挫,得不償失,便會越來越弱。

    這也是他之所以一直殺人奪寶。四處掠奪的原因,不單只是為了外物供養,更是為了維持和壯大自己這一神通。

    但此刻。一場大戰未完,他就感受到了遠勝平常的消耗,如果再繼續下去,就算最終能夠取得勝利,整個冥河血沼,也要被化解幹凈,相當於徹底被廢!

    雖然血衣老祖已經煉就血神,補充此物,遠比重頭開始修煉更加容易,但也足可稱作是一個難以承受的巨大損失。

    更何況,眼前此人,根本就是一副有恃無恐的模樣,並不像是能夠輕易對付的對手。

    血衣老祖心底突然生起一股不祥的預感,他只是為著金批令上的花紅前來殺人,但卻從來沒有打聽過,這名對手的底細。

    “血神分身!”

    瞬間決斷,血衣老祖猛一仰身,一口血箭,猛然從他口中噴吐而出!

    就在這血箭飛馳間,洞天擊破!

    它宛如飛劍,飛快刺入更深層處!

    二重天,三重天,四重天,五重天……

    血衣老祖神念操控血箭,每擊破一重,面上顏色,便慘白一分,到最後,竟是整個身軀都止不住地顫抖起來。

    但就在這時,血箭突然發生變化,一個與血衣老祖長得一模一樣的身影踏立第五重天,就在這洞天之內,猛然向著最後一重屏障,發出了至強的一擊!

    他雙手高舉,並攏在頭頂,整個人都身化厲芒,擊穿了最後一道壁障!

    轟然一聲巨響,噴灑的鮮血帶著強烈的腐蝕之意,無情傾灑在戰車之上。

    這輛戰車,乃是仙王座駕,早已沾染不朽法則,並不因此而腐蝕消融。

    不過戰車雖然擁有一定的防護能力,但卻不像重雲華蓋一般周全,李晚坐裏面,依舊還是被一束血箭擊中,嗤啦一聲,天羅寶衣也立刻化開。

    李晚仍舊端坐,不閃不避,就這麼眼睜睜地看著人影碎裂,那一道血箭擊中自己。

    “擊中了!”血衣老祖心中一喜。

    他這一秘法,擁有非常強大的腐蝕之力,哪怕只有一絲擊中對手,也可以運化冥河法則,把對手拖入無底的血沼深淵。

    但就在這時,他猛然看見,李晚身後,千百手臂浮現。

    一只緊握著天蛇金輪的手臂伸出,金輪之上,五條古蛇環繞,異芒流轉。

    “時間回溯!”

    萬千宇宙,時空奧秘,似乎跟隨著一起輪回不休。

    驀然之間,李晚身上的傷口消失,寶衣破洞不再,甚至就連戰車上沾染的斑斑血跡,也徹底不見。

    一切似乎都回到了幾息之前的原點。

    “你的手段,就只有這麼點嗎?”李晚淡淡問道。

    “這……這……”血衣老祖看到這一幕,早已嚇得面無人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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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八十六章 擒獲血衣老祖

    血衣老祖從來沒有想到過,自己將要截殺的對象,竟然會如此難纏。

    他之前打的如意算盤,是若能截殺,則截殺之,若不能,果斷遠遁,一走了之。

    但現在,費盡心力,總算於周密防護之中攻擊到對手,眼看著著實一擊,卻又突然前功盡棄。

    這反差實在太大,就連他自己,也被李晚的手段徹底弄糊塗。

    血衣老祖滿心不甘,目露兇光,當下長吟一聲,身後一條萬丈血龍驟然飛出,法相當空降臨。

    這是血衣老祖結合自己冥河道途煉成的血龍法相,經過近萬年修持,已然極具威能。

    當初他之所以能夠以道境二重之身,力戰三名三重高手,還殺一傷二,慘勝而逃,就是憑借的這一殺手鐧。

    不過自那以後,血衣老祖已經極少祭出這一法相,因為普通敵人,根本不值他如此大動幹戈,祭出這一法相,對冥河血水的消耗,是極大的。

    但在此刻,他還是當機立斷,把這一法相祭了出來。

    他從李晚身上,感受到了莫大的威脅,不得不這麼做。

    每當祭出這一法相之時,便是血衣老祖拼命搏殺之際,在他身軀上,血霧瘋狂湧起,宛如席卷的風暴,急劇揮發,但在這揮發間,四周的時空不斷湧動,諸天界壁宛如一片被切開的巨大血肉,無窮的鮮血不停滲出。

    所有的方向,血水彌漫,仿佛整個諸天,都化作了翻騰的血色冥河!

    “竟然能夠引起天地交感,這法相,倒是有幾分奇處。”

    李晚見狀也吃了一驚,他看得出來,這洶湧的血色冥河,醞釀著龐大無比的威能,就連他對自己重雲華蓋極具自信,也不敢輕易接下。

    此物雖然是防禦重寶,但卻畢竟不是萬能,在祭煉到高階之處時,還是可能被道境三重修士擊破,傷害到自己的本體。

    之前對戰奉余賢,如今眼前修士,都已經成功擊破過六重天,需得有更多層次的天穹,才能徹底無視他們的攻擊。

    這時,血龍舞空,它身上羽化的滔滔冥河,也已經蔚為可觀。

    血龍昂起龍首,便如通天利劍,朝著李晚直斬而下。

    萬千虛空,幾乎在同時轟然崩塌,層層血浪翻湧,瘋狂侵蝕。

    李晚感受到那瘋狂侵蝕和毀滅的意蘊,沒有絲毫遲疑,驅動禦天戎車,便往外飛去。

    他剛才之所以沒有動彈,並不是因為無法做到,而是因為不屑!

    血衣老祖剛才的一番攻擊,連威脅都稱不上,對他而言,閃避與否,都沒有區別。

    但是此刻,這血衣老祖真正展現出了道境三重高手的強悍實力,即便自信如李晚,也得避其鋒芒。

    但在避開的同時,李晚伸手一點。

    “大祭煉術!”

    一束紫芒激射而出,照射在血色巨龍的身上。

    與萬丈巨龍比起來,這道紫芒,可謂是渺小之極,但是其上道紋禁制流轉,萬千物性意蘊湧現,自然造化,生滅道理,盡皆蘊含其中。

    被擊中的巨龍身軀,立刻呈現出金黃顏色。

    “吼!”

    巨龍發出一陣痛苦長吟,它的身軀,正在飛快發生改變,竟是一丈一丈,飛快地凝結起來!

    李晚手結繁復法印,一層又一層的彩色光圈浮空而起,照亮了漆黑的虛空,也照亮了飛抵近身的萬丈巨龍。

    龐大的法力洶湧中,罡風嘶鳴,雷霆陣陣,靈尊金身的巨**相,帶著千百手臂和浮遊在周身,宛如螢火一般的虛寶出現。

    這些虛寶各自落在掌中,虛實轉變間,傾瀉而出。

    “萬寶朝宗!”

    轟轟轟!

    轟隆隆!

    一道道光影,帶著震動諸天的爆炸,猛烈炸響在萬丈血龍身上!

    這不是一般的爆炸,每炸一次,不僅諸天崩塌,虛空撕裂,不停地傷害著血龍的身軀,就連那彌漫天地的冥河法則,也被這些法寶之中蘊含的萬千法則沖抵,破壞,消磨於無形!

    這些虛寶爆炸中,蘊含著毀滅一切的恐怖威力,物性之變,烈如滅世!

    “吼!”

    巨龍仰頭悲鳴,在萬千爆炸之中掙紮不休。

    然而,他的身軀,在此之前就已經中了李晚大祭煉術,凝滯僵硬間,甚至連挪移遁法都無法施展,僅僅只憑軀體的飛馳,根本無法躲過這波攻擊。

    巨龍身上,一個又一個血洞炸開,萬千血水如同冰川消融,匯聚在下方滔滔冥河,滾滾不絕。

    血色冥河洶湧,帶著瘋狂的氣勢,想要反撲。

    血衣老祖在這萬寶朝宗的猛烈轟擊之中,感受到了死亡的迫近,他赫然發現,自己竟然在不知不覺中就陷入了李晚的圈套,從一開始,李晚就在隱藏實力,直到這一刻,方才把所有實力無情展示出來。

    可就在血龍溶解,墮入冥河之後,萬千虛寶的轟擊,仍舊還在持續。

    李晚此法,乃是與自己道途氣運相連,更得封神祭禮之助,把各方修士誠心祭煉之寶,也在此凝現出來。

    萬千法寶的接連轟擊,不僅威力可觀,還擁有難以想像的持久力。

    它雖然不是無限,但用來支撐數次戰鬥,綽綽有余,而且,以器宗如今的發展勢頭,幾十上百年,便可以補充許多虛寶,李晚根本不必吝嗇!

    終於,李晚接連擊殺血龍,炸碎冥河,萬千血球飄散於數十萬裏虛空,到處都是一片狼藉。

    “啊……”

    血衣老祖哀嚎不已。

    他雖然沒有斃命,但卻也在萬千虛寶的轟擊之下身受重傷,不僅血沼幹涸,就連血龍法相,也幾乎徹底消散。

    他已然喪失所有的底蘊,淒慘不已。

    李晚眼見著他飄蕩在虛空中,手中法印,萬裏繩祭出,便如流光飛遁,把他結結實實地捆了起來。

    “惡木枷!縛靈鎖!”

    李晚接連祭出法寶,封鎮法力,束縛靈肉。

    血衣老祖用力掙紮,但卻在李晚龐**力的壓制之下,無法動彈絲毫。

    李晚厲聲問道:“說,你到底是誰,為何會在此伏擊我?”

    “小輩,我落到你手裏,算是咎由自取,你也不必廢話,要殺要剮,悉聽尊便。”血衣老祖掙紮不脫,只好認命哀嘆一聲,無可奈何地閉上了眼。

    但對李晚的質問,他倒是表現出了道境高手的硬氣,並不理會。

    血衣老祖不得不承認,這次自己是栽了,徹徹底底,再無翻身余地。

    事到如今,也沒有必要多說什麼,給自己平添麻煩。

    他只是感覺有些屈辱,堂堂道境三重高手,打不過一個新晉修士不說,竟然連逃跑的機會都沒有。

    早知道這李晚強橫如斯,他也不會吃飽了沒事幹,不遠億萬裏之遙,特意送上門來。

    “你這人倒是奇怪。”李晚見狀,本來沒有多想,卻反而心神一動,隱約感應到了什麼。

    他這心血來潮的感念,是區別此人,究竟是平常的殺人奪寶,還是因著他事,另有目的。

    以李晚所知,諸天之中,不乏殺人奪寶者,但一般都是強大修士遇到弱小修士所為。

    同等境界智慧生靈之間,莫說生死之戰,就是平常的交手都極少,因為誰也不知道,對方是否有什麼強橫手段,可以瞬間逆轉形勢,反殺敵人,就算沒有這手段,修為相近的修士之間交戰,也遠比其他修士艱難,深諳生存之道的修士們,根本不可能對這般的對手感興趣。

    這又不是發現遺跡或者高價值的寶物,各方爭奪機緣,不惜痛下殺手!

    就算當真有什麼東西需要爭奪,只要是實力相近的修士,都會彼此留個情面,盡量以和為貴,瓜分利益。

    這不是他們講究溫良恭儉讓,而是諸天漫漫,危險無數,等閑情況下,犯不著到處拼殺。

    “一味拼殺,橫沖直撞的,要麼是天賦潛力最強的逆天之輩,早已稱霸諸天,揚名萬界,要麼就早已經死了,也輪不到他在這裏伏擊我,難道另有圖謀?”

    李晚自問,自己已經擁有道境三重修為,怎麼看起來,也不像是獵物,哪怕最兇殘嗜殺之人,也不應該無故找上自己才是。

    之前那奉余賢和羅英,可是各自有三重、二重修為,還不惜呼朋引伴,召喚幫手。

    這般大動幹戈,反而才是正常所為。

    “你是不是認識我?”李晚念及於此,改而問道,“到底誰派你來的?”

    血衣老祖雖然神情萎靡,但聽得此言,還是微不可察地動了一下,似有反應。

    李晚微微點頭:“我知道了,是不是從天界裏,珍寶閣的人派你來的?”

    李晚嗤笑一聲,道:“我李晚樹敵不多,靈寶宗人,卻算得上是宿敵,也只有他們,才會對我如此忌憚,不過我還是沒有想到,僅僅只是一次失敗,便要派人來截殺我,只可惜,他們沒有想到,我李晚厲害的可不僅僅只是煉器。”

    他頓了一下,卻是又搖頭嘆息,對血衣老祖道:“你也算是個實力不弱的三重高手,萬年道行,一朝喪盡,未免可惜,我給你時間考慮,如果願意招供,就把此事的前因後果都告訴我,我饒你不死,如果不願,留你也沒用,那就只能對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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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八十七章 收服(上)

    最終,血衣老祖還是沒有勝過求生的慾望,老實交代了自己來此的緣由。?

    “口說無憑,你有什麼證據?”李晚問道。

    “我有金批令為證。”血衣老祖主動取出了金批令。

    李晚接過一看,頓時便從中感受到了一股似曾相識的氣息,微微點頭。

    “你要應諾放了我。”血衣老祖說道。

    李晚哈哈大笑道:“我什麼時候說過放你了,我只是答應,饒你不死罷了。”

    血衣老祖面色驟然劇變,他是修煉多年的邪道老魔,自然明白,李晚這一句“饒你不死”當中,有的是破綻可尋。

    若他有意,既不用破自己誓言,也不會輕易放過自己,自己落到他手裏,只怕生不如死!

    李晚道:“你放心,我信守諾言,說不殺你就不殺你,但你來截殺我,死罪可免,活罪難逃,就跟我走一趟吧。”

    說完,也不管血衣老祖如何反應,便帶他登上禦天戎車,往玄黃大世界飛去。

    “你到底想怎樣?你應該知道,我等飛升修士,沒有特別理由,是不許回到下界的。”血衣老祖見李晚飛遁的方向,忍不住問道。

    他所說的這一點,關涉修真界中一個秘辛。

    傳言,玄黃大世界中,有一位道境八重的後期高手坐鎮!

    這也幾乎是有史以來,人們所知的最強住世高手。

    其他大宗,世家,甚少有道境後期高手坐鎮,就算有,也都是道境七重,而且住世時間不過幾千年,此後便因為衰劫到來而隕落,或者飛升諸天。遠離塵世,並不像他一般常在。

    玄雷使者的來歷姓名,已經無從可考,唯一可知的,便是與中州呂家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乃是中古玄天之變後,純陽天尊安排在此間鎮守的大能。

    此人早已證得長生,但卻沒有飛升,而是在下界守護一方安寧。

    在守護玄黃大世界的同時,玄雷使者也肩負著鎮壓邪魔。監管道境的職責,但卻並不是理會諸如魔災之類的事情,而是主要針對漫漫虛空中的飛升者!

    玄黃大世界,沒有那麼多靈氣和靈峰福地供養他們,若是某一宗門世家的道境高手超出人數限制,便會被玄雷使者約談,請出部分離開此間。

    血衣老祖當年飛升,是在二千歲時,由於年壽並未達到極限。玄雷使者也沒有找過他,但卻知道,如今萬年過去,自己肯定已經超出當世年限。

    血衣老祖深知。如果自己是大宗修士,下界宗門,又能供養得起,倒是可以作為太上長老住世。但不妙的是,這一點並不成立。

    李晚自然也聽說過這件事情,當初火雲天尊。可是告訴了他不少修真界高層的秘辛。

    “我乃當世之人,又有宗門供養,你怕什麼?有我護著你,玄雷使者不會來找你麻煩的。”

    血衣老祖聽了,心中暗暗叫苦。

    李晚這一番所為,比殺了他還難受,如果當真被他帶回宗門,關押起來,那就真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了。

    血衣老祖在下界根本沒有身份,就算有機會逃出,也無處可去。

    除非能在玄雷使者反應過來之前逃出外域虛空,否則,就只有死路一條!

    但玄雷使者身為道境八重高手,只差一步便得證不朽的人物,下界有什麼能夠瞞得過他耳目?

    到時候,若是沒有李晚引渡,就是給他逃,他也不敢逃!

    “你真是太狠……”

    血衣老祖想起關於玄雷使者的諸般傳說,簡直欲哭無淚。

    他這樣的飛升者,最怕的就是監管飛升之人。

    ……

    縱然血衣老祖千不情,萬不願,還是被李晚強行帶了回去。

    過了近一年時間,李晚終於回到大千世界,直接降臨悟道崖。

    “靈尊回來了!”

    最先發現李晚回歸的,是一直在崖上看守的管事長老周思,立刻便準備將此事通知兩位夫人和六位宗師。

    李晚卻沒有空見人,叫住周思道:“湯洪可在?你去找他來,我有事情交代。”

    周思感覺有些奇怪,湯洪是庶政院長老,雖然清貴,但卻大多執掌雜役管事,負責宗門產業並繁雜瑣事處置事宜,與靈尊平常清修並無交集。

    有自己這麼一位管事長老在崖上服侍,隨時待命,也就夠了。

    靈尊這次召見湯長老,肯定是為公事,而不是私事,有什麼需要勞動他這般元嬰長老的公事?

    不過李晚叫他去找,他也不敢多問,立刻便就去了。

    很快,湯洪前來覲見,李晚方才解開謎題:“湯長老,你把這座靈峰登入宗門名下,並把這個好消息通傳下去。”

    “這……這是靈峰?”湯洪感受到江山圖寶器中傳來的氣息,大吃一驚,“靈尊,您這是從何處得來此物?”

    “它是我從諸天得來,具體的,你就不必多問了,反正來路肯定光明正大,別的宗門世家,不會來找我們麻煩。”李晚心情不錯,難得地開了個玩笑。

    這個年頭,從下界其他勢力手中,已經越來越難得到此物了,了不起就是次等福地。

    但次等福地再多,也比不上真正的靈峰基業。

    說到底,還是靈峰所產,才能真正維系宗門世家生存。

    “另外,你以特殊事由,解封一座下等靈峰,我有事要用。”李晚又吩咐道。

    “敢問靈尊,所為何事?”湯洪問道。

    這是他職責所在,靈峰福地,對宗門而言太過重要,就連李晚這般的巨擘要用,也得走正式的門路,不能私相授受。

    “用來關押一名道境修士!”李晚冷笑一聲,說道。

    湯洪和周思聞言,心中一震。

    關押道境修士,說到底還是要供養他,否則衰劫降臨,大羅神仙來也救不了。

    問題是,靈尊究竟從哪裏弄來道境修士,還捉起來關押?

    目的又何在?

    不過這些都不是湯洪該過問的事情,他領命之後,不敢耽擱,馬上便去辦了。

    很快,血衣老祖就被李晚封鎮在了一座靈峰的洞府裏面。

    不僅血衣老祖身上重重枷鎖,禁制施加,洞府內外,也被森羅密布的大陣封鎖起來,只要有個風吹草動,就能立刻感知。

    這下血衣老祖當真是落地的鳳凰不如雞,不僅沒有辦法逃出去,就連動彈一絲,都困難無比。

    他並不知道李晚究竟所欲為何,但見這一番所為,亦是也感受到了不妙。

    沒過一個月,血衣老祖便主動叫人請來李晚,垂頭喪氣道:“道友,是我錯了!我不該來截殺你,也不該冥頑不靈,無謂逞強,還請你高擡貴手,放過我吧!”

    他此刻,倒是寧願李晚直接殺了自己,左右不過是身死道消,還來得痛快。

    但李晚偏偏答應了不殺他,把他關押起來,供養的靈氣渾濁不堪不說,還只有區區一座洞府分量。

    更過分的是,身上套著惡木枷,幾乎無時無刻,不在吸噬著他的法力,令他始終萎靡不振,無法恢復。

    血衣老祖在與李晚一戰中,損失了冥河之血和血龍法相,本就已經元氣大傷,若得長期如此虐待,恐怕修為境界都將下降!

    修煉如逆水行舟,不進則退,一般人修煉到了極限,便難以增長,並不是當真沒有增長,而是削損與增長達到了平衡。

    他停留在道境三重已久,也是增長動力遠遠不足,本就已經有倒退的危險,現在又遭到李晚如此對待,修為大減是遲早的事情。

    到這時,他哪裏還會不明白過來,李晚就是看透了自己的弱點,故意整蠱自己!

    “要放過你,很簡單,只要你能答應我一個條件。”李晚仿佛早已預料到血衣老祖會屈服,淡淡說道。

    這人若真不怕死,當初也該拼殺到底,不該老實招供,甚至還把證據交出了。

    當初的抗拒,不過是桀驁不馴而已,若得收復,這般的人,反而可以為自己所用!

    這也是李晚留下他一命的原因所在,若真為了信守諾言,也有的是規避的方法,不至於當真就殺不得他。

    “條件?”血衣老祖一聽到,頓時就大感不妙,但眼下別無選擇,也只好道,“你說吧。”

    李晚笑道:“你放心,絕不會令你為難,我只是要你為我效勞罷了。”

    他說到這裏,身上自有一股傲絕群雄的威勢散發出來,撼動著血衣老祖的抗拒之心:“你以前不知道,也就罷了,現在你也該知道,我李晚是什麼人物了。論勢力根基,我有天南器宗,論天資潛力,我二百年成道,論身份地位,我是器道大成者,深受從天界中各方大能追捧重視,對了,還有你自己親身體會過的實力……這些你都該已經心中有數,為我效勞,絕不算是辱沒,好好考慮清楚。”

    “好,我答應你!”血衣老祖無奈說道。

    “哦?你倒是答應得幹脆?”李晚見狀反而大奇,答應得這麼幹脆,不是當真大徹大悟,便是虛與委蛇。

    不過李晚也不在意這些,是否當真願意效勞,並不是嘴上說說就能證明。

    他自然有其他辦法,保證此人絕無二心。

    “交出你的血龍法相,我要以它為材,幫你煉制一件法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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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八十八章 收服(中)

    “你要用我的法相煉制法寶?”血衣老祖聽到這話,頓時悚然一驚。

    他現在已經知道了李晚是器道大拿,哪裏還會不明白,李晚是要用這辦法控制他。

    “法相可是性命交關之物!”血衣老祖咬牙切齒道,“我若把它給了你,豈不等於讓你把性命修為操控在手?”

    李晚哈哈一笑,道:“敢情你以為,自己現在很自由?”

    血衣老祖道:“本座縱橫一生,雖然稱不上什麼豪傑人物,但也有幾分骨氣,此事休得再提!”

    李晚聞言,毫不在意:“沒關系,我又不是與你商量,只不過是告訴你一聲罷了。”

    告訴你一聲!

    那就是不管反對與否,都得這麼辦了!

    血衣老祖瞪大了眼,不禁現出幾分追悔莫及的神情。

    他之前因為惜命,李晚態度又不算差,這才懷了幾分僥幸,讓李晚得以把他生擒。

    血衣老祖雖然實力不及李晚,但若一心拼死,也還是有機會的,是李晚一路以來的表現迷惑了他。

    血衣老祖至此終於徹底醒悟,可在這時,他全身上下,盡皆為大陣所縛,身上惡木枷,無時無刻不在吸噬自己力量,更有一股封鎮神魂的力量,鎮壓著自己的念頭,連自絕氣機,同歸於盡都做不到。

    血衣老祖只能眼睜睜地看著李晚手結法印,一個個繁復而又深奧的道紋禁制浮現於眼前。

    “封神大法——奪靈!”

    光華浮現,血衣老祖一陣恍惚之間,便感覺自己心中一緊,仿佛有什麼東西,從識海之中被拔除。

    卻是一條萎靡之極的血龍,被李晚硬生生地捉了出來!

    此刻,血衣老祖和血龍法相之間,仍舊存著血肉相連的感應,血龍離體,頓時便有一種龍遊淺水的困頓之感。

    再之後,李晚一拂手,一陣玄光橫掃過來。

    血衣老祖神識被鎮,六感俱失,頓時便什麼都不知道了。

    ……

    正如血衣老祖所料,李晚的確是想煉制一件本命法寶,令他誠心祭煉,加以控制。

    這是李晚所掌握的,最好的控制他人之法。

    對其他道境修士,他無法采用這一法,因為道境修士都可以察覺得出來,但血衣老祖落到手裏,是圓是扁,任他搓揉,也就有了強行施為的可能。

    “夫君,你為什麼要如此費心費力,可是因為在諸天間力量不足,想收服他為自己所用?”蕭清寧得知此事後,不禁問道。

    從來都只有收取報酬幫人煉器的,硬逼著別人用自己煉制的法寶,只能說,李晚另有所圖。

    煉制道器,代價並不小,雖然李晚得到了血衣老祖的法相,這就已經是足以煉就道器的寶材,但為了煉制成功,仍需數件同等之物才行。

    每一件,可都是些價值不菲之物。

    “不錯,我這次去從天界,最大的感受就是,那處地方潛力無限,內圈絕大多數的高手和寶材,都聚集在那裏,如果我們能夠立穩腳跟,必定收獲巨大,但我器宗根基薄弱,目前為止,到可以預見的千年時間,都難以再產生道境修士。”

    “既然宗內產生不了,那就只有在外收服,為我所用,才能最大限度地發展起來。”

    諸天間,最寶貴的是什麼?不是天材地寶,不是神功秘法,而是修士。

    尤其是與自己同心同德,能夠密切合作的修士。

    結伴起來,就能夠擰成一股,辦到許多孤家寡人做不到的事情。

    “數量無法取代質量,那是普通修士的說法,同等境界的高手之間,永遠都是人多力量大,我觀此人,雖然不是我的對手,但我能勝他,是勝在神通奇特,法寶強大,並不代表他就是弱手,如果能夠為我所用,必定會有所幫助。”

    李晚自信說道。

    “更何況,我如今也正在計劃,為他專門定制一件強**寶,使得他的神通法術能夠揚長避短,發揮更強威力。我的虛寶洞天內,能夠將本命道途,或者封神祭禮所祭祀的法寶凝聚出來,煉成這件道器,也相當於是為我自己增加一件可用的強**寶,如此一舉數得之事,何樂而不為?”

    此事李晚心中早有定計,的確是一舉數得,絕不可能吃虧。

    吩咐下去,自有器宗上下,為李晚奔走搜羅,準備寶材。

    李晚自己也在從天墟會中所得,挑出幾件上好的靈蘊寶材,用於這件法寶的祭煉。

    李晚打算為血衣老祖煉制的本命法寶,是一件能夠結合他冥河道神通,蘊養和祭煉血元的秘寶。

    正好他的手頭上,擁有一口得自虛空元界的水行葫蘆,乃是開了靈智的物華天寶。

    他先是把這一水行葫蘆加以祭煉,結合魂玉晶,血源石等物,使其達到自己所需品質,而後又封入血龍法相,使得它與血衣老祖血脈相連,神魂命格合一。

    道境修士,神魂異常強大,若是血衣老祖鐵了心思要擺脫控制,也不是不能做到,他甚至可以自行斬斷法相,以壯士斷腕的決心,徹底解決所有隱患。

    但李晚操控的不僅僅是法寶,還有人心。

    李晚故意將之結合血衣老祖神通特性,無處不為其設想。

    他經歷與血衣老祖一戰,也看出個大概,此人神通威能,在於蘊養血元的多寡,為此,甚至不惜動用宗門力量,幫其收集必需之物。

    正好下界剛剛經歷一場規模宏大的魔災,各方都儲備了不少高階妖魔的屍身和內丹,那些身形巨大的妖魔,體內血元充沛,正是回復他血龍法相的上佳補品。

    李晚一口氣就弄來上百妖皇和過萬妖王屍身,更有數以億計的大小妖。

    雖然,宗門為此也付出了價值近五百億的靈玉,但眼下能用靈玉買到的,就不算是特別珍貴,這筆錢,終究還是物超所值。

    不知覺間,年余時間過去,李晚終於煉制好了心目中的這件法寶。

    於是,他再次來到關押血衣老祖的地方。

    “道友,這一年半來,委屈你了。”

    血衣老祖剛剛才從渾噩之中醒來,就聽到李晚的聲音,眼中不由露出幾分悲憤。

    但很快,他的註意,就被李晚手中一件法寶所吸引。

    此物通體血紅,一股腥烈之意自然散發,竟是與他施展冥河道神通之時,所散發出的氣機極其相似,更在其中,感受到了一股血脈相連般的親切之感。

    他心念一動,此寶竟然兀自從李晚手中飛起,落到了他的手中!

    “這,這件法寶!”

    血衣老祖眼中驟然閃現一縷精芒,震驚叫道。

    李晚解釋道:“這件法寶,乃是以你血龍法相為根本,煉就的一件上品道器,它只有一個作用,就是煉化和蘊養血元,可以將萬物血肉和天地靈氣,源源不斷地轉化成為精純血元,增加你冥河道的神通威能。”

    血衣老祖感受著葫蘆之中蘊養的龐大血元,早已把之前的驚怒悲憤拋到了腦後。

    他心中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怎麼可能。

    這葫蘆中的血元之力,不僅與他自身辛苦煉化同出一源,而且還增大了取材的來源,不僅生靈血肉可以,更是連天地元氣,各種異物,都能夠轉變物性,煉化為血,使得獲取血元簡單許多。

    更為難得的是,由於所采之材特殊,比之自身祭煉和蘊養的上限,高出百倍不止。

    也即是說,如果他用心,就能夠把這股力量積累到更加充沛的境地,只要自己的修為法力能夠承受,再強的絕招,都可能源源不斷地施展出來,直到這百倍血元也消耗為止!

    以前,他受自身修為法力所限,搜羅血肉和神魂困難,蘊養血元也不易,維持到一定程度,便幾近極限,難以再增加。

    他也不是沒有想過,借助外物蘊養血元,但這一物,本身采集起來就困難,普通之物,也無法保持其性質不變,也只得作罷,完全以自身洞天蘊養之。

    但現在,這一切似乎都不再是問題。

    “如何?你的血龍法相,被我融煉進了這口葫蘆中當作器靈,隨著你對法相的祭煉,此寶的品相增長,煉化能力和儲量都能繼續成長,這樣你的實力就能憑空增長不少。”

    “你會這麼好心,憑空幫我增強實力?這葫蘆裏面,肯定有你布下的暗手,只要我依賴於它,就要為你所掌控。”

    血衣老祖狂喜過後,卻是迅速冷靜下來。

    這件法寶裏面,可是封鎮了他的法相,整個過程,全部操之於人手,實在太不安全。

    李晚聞言,笑而不語,良久才悠然說道:“不然,在李某看來,這只是增加我們彼此信任的一個手段罷了。”

    血衣老祖冷笑以對。

    李晚卻不管他,繼續說道:“你得到量身定制的法寶,以及更進一步的潛力,我也得你這麼一位臂助,可謂是互利互惠。至於這件法寶究竟是好是壞,有無用處,得你自己親身體驗過後,才能作定論,我在這裏多說,也是無益。”

    李晚說著,伸手一揮,把禁錮血衣老祖的惡木枷和縛靈鎖等物解開,整個洞府的重重禁制,也跟著散去。
肯付出心力為別人服務的人,心中也會感到無限快樂和喜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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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3-23 20:56:46 |只看該作者
第九百八十九章 收服(下)

    “這件法寶與你神魂命格相連,只需要像以往操控法相一般運用,便就行了,其他小竅門,你自己精研一番,也能摸透,我不必贅言,現在,我送你離開下界,跟我來。”

    李晚言畢,便往洞府外面走去。

    後面的血衣老祖眼中,閃現出一絲鋒銳的寒芒。

    突然,血衣老祖揭開手中葫蘆,一股血元翻騰,帶著磅礡的氣勢沖鬥而起。

    冥河血沼!

    他竟是在李晚轉身的瞬間,把這一神通施展了出來。

    頓時之間,整個洞府,就被滔滔的洪流充滿,血水彌漫中,沼澤浮現,把李晚的身影陷於其中。

    “哼!”

    一聲清絕的冷哼傳來,李晚頭也不回,背上虛影高舉一物,就把血沼定住。

    這一物,是天蛇金輪虛寶!

    古蛇血脈天賦——禁斷五行!

    五色光華流轉中,一股屬於道境中期強者的絕世兇威彌現。

    血沼雖是冥河道神通,但亦當屬五行之內,乃是水行一系的神通法術,頓時為之停止湧動。

    血衣老祖大驚,他感覺到,在李晚祭出那一法寶的時刻,自己的神通,竟然失去了作用。

    血衣老祖此番出手,卻不是冒失所為,而是要趁機試試李晚利用法寶控制他人的手段。

    他知道自己的法相被封鎮在法寶中,是一個巨大的隱患,心中當然不喜。

    他也認定了,李晚既然如此費心費力要控制自己,不惜俘虜,關押,肯定不會輕易下殺手。

    但萬萬沒有想到的是,李晚根本不用那隱藏手段,也可以輕易抵擋神通,無視威能。

    “此人神通高絕,法寶強橫,實在不好招惹!”

    血衣老祖本就全無鬥誌,見一擊無功之後,立刻也便停了下來,不敢再有妄動。

    “我知道你在打什麼如意算盤。”李晚回過頭,天蛇金輪虛寶一揮,血沼便似退潮的海水回退,盡數湧回到了血衣老祖手中的葫蘆裏面,“你是覺得,就算出手,我也不會殺你?”

    血衣老祖心中一震,李晚此言,仿如看透他的心靈,直接把他心底深處的隱秘想法點破。

    “沒有錯,我在你身上投下不少本錢,隨便殺了,是跟自己過不去,但你應該知道,什麼叫做死罪可免,活罪難逃?”

    死罪可免,活罪難逃,這是要生不如死!

    血衣老祖心中惡寒,連忙道:“道友不要誤會,我只是疏於修煉,一時不慎,激發了此寶而已。”

    雖然是破綻百出的鬼話,但此言出口,也算是找了個臺階。

    李晚微微點頭:“那好,你盡快熟悉此寶,下次不要再弄錯了。”

    不得不承認,血衣老祖此獠,的確人老成精。

    他雖然栽在李晚手裏,屢屢吃癟,但這一番冒險所為,還是得到了滿意的結果,再次確認自己不是李晚對手之余,竟然沒有遭受懲罰。

    見機轉舵,也是幹脆利落,因為他在剛才出手的時候,震驚發現,這口葫蘆,當真對自己的神通有用。

    血脈相連,心意如一,而且,還是如此的貼切自己神通特性……

    簡直用其他珍品道器來換也不幹!

    “他沒有大吹法螺,有了此寶,我的實力,當真能夠增強不少,而且恢復起來還很快。”

    血衣老祖念及於此,不禁問道:“道友,請問這件法寶,叫做什麼名字?”

    李晚一邊走出洞府,一邊道:“這個我還真忘了,不過名字只是代稱,並不重要,你自己給它取個就好。”

    “那就叫血葫蘆吧。”血衣老祖無言,心中默默想道。

    ……

    李晚並沒有食言,很快便帶著血衣老祖離開下界,回到外域虛空。

    由於此間還屬玄雷使者管轄,血衣老祖頭也不回,就往中天界趕去,竟似倉皇逃竄一般。

    這番被擒的經歷,實在太恥辱了,他現在對李晚又恨又怕,但卻根本生不起絲毫報復的念頭,一心只想遠離這處是非之地。

    但就在這時,後方一陣金光傳來,卻是那熟悉的金批令飛抵。

    上面的氣息,早已經被李晚抹去,取而代之的,是李晚的神念。

    “待我重回從天之際,就是你出山效力之時,好自為之吧。”

    血衣老祖見此,宛如觸電,但卻也只得硬著頭皮收起,遠遁而去。

    李晚轉身,返回下界。

    數日之後,猶如驚弓之鳥的血衣老祖,不惜法力消耗,接連遁出了幾萬億裏,這才稍微平息下來。

    可正當他準備稍事休息一番,然後再繼續趕路之時,看見掛在腰間的血葫蘆中,卻是又不由得糾結萬分。

    “本座這次真是栽了,好在沒有叫外人得知,要是讓人知道,我竟在一個修煉不足三百年的小輩手底下吃足苦頭,還不得笑掉大牙?”

    “這法寶,究竟是該留,還是不該留?”

    他考慮起了這一至關重要的問題。

    他並不清楚,李晚究竟在裏面布下了什麼隱秘手段,能夠通過法寶影響自己,今後的危害,又會有多大,但這種修為性命掌於人手的感覺,始終如同一把利劍抵住喉嚨,叫人不寒而栗。

    “絕不能留!”

    很快,血衣老祖下定決心。

    不過,真叫他以壯士斷腕的決心斬斷法相,徹底擊毀這一法寶,卻也不行。

    “我的血龍法相,畢竟是辛苦修持而來,一旦損毀,煉化和蘊養血元的能力都將大減,僅憑道境三重修為,在從天界,將會徹底淪於平庸。”

    淪於平庸,就意味著許多危險秘境不能探尋,虛空魔怪不能襲殺,強大敵人不能搶掠……甚至還要被許多強者壓迫欺淩。

    若真如此,他寧願把自己賣給一方強者,好歹能夠沾點威風。

    在血衣老祖看來,簡單粗暴地摧毀此寶,是比任由它成長還要愚蠢的選擇,絕不能這麼做。

    “那就只能憑借自身與法相的感應,潛移默化,奪回掌控了,遲早有一天,我會把這法相分離出來!”

    血衣老祖決定,徐徐圖之。

    “不過當務之急,還是盡快回復實力,暫時佯作無奈,也就正好充分利用此寶,迷惑那李晚。”

    又一段時日過後,血衣老祖一邊趕路,一邊尋找虛空魔怪。

    結果他在這幾日間,驚喜發現,血葫蘆中的血元,正在以可觀的速度瘋狂增長。

    幾乎每一天,都能感受到,此寶之中蘊養的血元有所增加。

    這比之以往,他只能通過獵殺生靈,煉化血肉和神魂,快速便捷得多。

    “對了,那李晚說過,此寶能夠轉化天地元氣,煉為血元,這是改變物性的範疇。”

    血衣老祖估算了一下,此寶蘊養血元的上限,幾乎是自己的百倍,此寶煉養血元的速度極快,幾乎只需千年左右,便能夠在元氣充足之地,自然補滿,那麼,每過十年,都幾乎相當於過去自己辛苦采集,蓄滿自身極限所得。

    這還是任由它吸納天地元氣,自然補充的情況,如果主動獵殺生靈,煉化的效率更高,速度更快,得到的血元品質,也更加上乘。

    眼下葫蘆中儲蓄的血元,相當於自己極限的一至二倍,想來是那李晚已經幫著獵殺生靈,填充其內,這也使得,自己在上次大戰,僅僅過去三年不到,立刻就能恢復全盛實力。

    “這法寶,看起來倒是真不錯……”

    血衣老祖再次陷入了為難。

    一面是為人所控的隱患,一面是變強的誘惑,一面又是修為半廢,淪於平庸的威脅。

    種種紛擾,繁雜無比,縱然已經修成道境,心誌無比堅定,也不好下定決心。

    雖然他表面的想法是佯作認命,以後再慢慢奪回法相,但內心深處,未嘗也沒有依仗這件法寶,大殺四方的念頭。

    血衣老祖並不知道的是,就在他心中生起這一念頭的時候,下界悟道崖,李晚所處之地,正在發生奇異的變化。

    李晚端坐殿中玉座,高高在上,宛如仙神,無數閃耀著靈性光輝的銀白星芒如同絲線,向他飄來。

    在這些細線間,陡然一道與眾不同的星芒出現。

    這道星芒,不僅有如發絲大小,明顯比其他細若遊絲的絲線粗上許多,更擁有著璀璨的金黃光芒。

    李晚正在閉目冥思,突然有所感應,伸手接過,便把它凝在指尖,化為芝麻大小的細小金粒。

    絲線不斷,力量不絕,金粒仍舊還在不斷增大。

    “信念聚處,願力自生,血衣老祖,任你奸猾似鬼,也難欺騙自己本心啊。”

    李晚輕輕一嘆,旋即把金粒收了起來,任由金線融進虛寶洞天,不再理會。

    他見到這股願力凝聚成形的一剎那,就已經明白,大勢已成。

    這願力絲線,絕不會憑空形成,乃是血衣老祖內心深處,對於此寶的祈求和願景,只要他一天還存有僥幸,不立刻將之擊毀,就不會斷絕。

    假以時日,就算他幡然醒悟,也已經沒有退路。

    因為那時候,此寶將會和他神魂命格結合更加緊密,性命交關的效果更加明顯。

    現在斬斷,只是元氣大傷,實力大減,但到將來,卻能直接要命!
肯付出心力為別人服務的人,心中也會感到無限快樂和喜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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