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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5 章
回到行宮,吳潛已經把方文淵的住所騰好了,就在離蕭可的寢宮的隔壁,方文淵原本做好了陪蕭可夜談的打算,但臨到寢宮前,蕭可只是古怪地看了他一眼,一臉僵硬地自顧自地進門了。
方文淵松了一口氣,慢步踱回了自己的屋子裏,進門便看見田景文一身小廝打扮坐在院子裏翹著二郎腿,一見他回來,便酸溜溜地說:“總算捨得回來了?我還以爲你要和他秉燭夜談呢。”
方文淵皺著眉頭噓了一聲:“你膽子也太大了,非要跟來,要是萬一出個什麽岔子,你讓我怎麽和你家裏人交待?”
田景文滿不在乎地說:“文淵,我一想到圍獵,就心癢難耐,文淵,你總不能自己一個人瀟灑快活,把我留在那無趣的京城吧?”
方文淵哼了一聲,笑著說:“還無趣呢,不是滿把的紅顔知己等著你嗎?”
田景文嬉皮笑臉地湊了過來說:“文淵,你這是吃醋了不成?”
方文淵瞥了他一眼,正色說:“景文,我知道你是擔心我,只是你不瞭解陛下,他是個重情的人,只要那件事情沒有戳穿,萬事就都有迴旋的餘地,你放心吧。”
田景文怔了一下,長歎了一口氣說:“文淵,我的心思總瞞不過你。說實話,我實在擔心你,不如我們在這裏弄點意外,你直接消失算了,你祖父年紀也大了,到時候我一起接過來安享晚年,你喜歡去大楚最好,若你喜歡留在大衍,我們就找個山清水秀的地方,塊塊活活地過日子,省得在你那青梅竹馬身邊提心吊膽。”
方文淵有些怔忪,沈默了片刻,忽然展顔一笑:“景文,我不想再騙他了,這些年,他一直惦記著我,是我欠他良多。不管怎樣,我答應了以後都陪在他身邊,這次再也不能食言。”
田景文愕然:“文淵,難道你要這一輩子都以方文淵的身份陪在他身邊?你瘋了不成?”
方文淵悵然:“可能我和他只能有這點牽絆了。”
田景文臉色陰鬱,半晌才說:“文淵,你眼裏只有他,把我置於何地?”
方文淵歉然看著他,低聲說:“景文,你一直都知道,對不起。”
田景文死死地盯著他,良久,面無表情地走了出去。
方文淵心裏歉然,只可惜,情這一字,他終究無能爲力。
半夜裏,不知道是不是換了環境的關系,方文淵睡得極不安穩,半夜從噩夢中醒來,整個人都汗涔涔的。一時之間,他有點不知身在何處,手往旁邊探了探,模模糊糊地叫了一聲:“小可!”
身旁空無一物,他瞬間清醒了過來,怔怔地發了半天的呆,思緒忽然飛到了久遠的從前,那次和蕭可一起來圍獵,兩個人脫離了宮規庭訓,像脫了韁的野馬,白日裏帶著一幫羽林軍在山林裏撒野,晚上兩個人就躺在一張床上,聊著聊著就睡著了。
只可惜,這樣的日子一去不再複返,從上樂苑回宮後,蕭可最愛慕的義姐詐死,他悲痛欲絕;祖父也嚴令他再不可和蕭可太過親密。
想著想著,天邊曙光微露,他站了起來,對著銅鏡拍了拍臉,笑嘻嘻地說:“方文淵,打起精神來,最起碼,你現在還是陛下最心愛的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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巳時,文武衆臣跟隨著蕭可來到了皇家獵場前,大坪上搭了一個高臺,以供蕭可和一些文臣觀獵,蕭可自然不屑於觀獵,一身戎裝,背著自己的寶弓利箭,□汗血寶馬,神采奕奕,顧盼自得。
方文淵見了不由得心裏一震,仿佛依稀看到當年的少年郎,朗笑著對他說:“文淵,你喜歡什麽?我給你獵了過來。”
想到這裏,他不由得嘴角露出了微笑,慢慢地踱到蕭可馬旁,輕笑著說:“陛下,你這一身打扮,臣都不認得了。”
走到近前,方文淵才看見蕭可頂著兩個大大的黑眼圈,看起來一夜沒睡好的模樣,只是精神看起來有些亢奮,目不轉睛地盯著他,嘴角噙著一絲莫名的微笑,對他說:“文淵,朕才有點不認得你了呢。”
方文淵莫名其妙地打量了一下自己,納悶地說:“臣這不是一模一樣嗎?”
蕭可笑而不語,指了指前方的獵場說:“你想要什麽?朕爲你獵過來。”
方文淵心裏一暖,笑著說:“只要是陛下獵來的,臣都喜歡。”
不一會兒,號角鳴叫起來,朝中的武將、隨行的少年皇親、蕭可的親隨全部整裝待發,山林中鳥兒撲棱棱地飛了出來,蕭可挽弓搭箭,一支銀矢破空而出,隨著一聲哀鳴,一隻野雁直墜下來,蕭可一揮手,頓時,馬聲嘶鳴,一齊往獵場中躥了進去。
方文淵看著蕭可遠去的背影,良久,這才轉過身,往觀獵台走去,沒走幾步,看見楊名跟在他的身後,問:“陛下今天看起來怎麽有些怪?”
楊名笑著說:“不知道,聽李公公說,昨夜陛下一夜沒睡,好像有什麽喜事,一直……”他壓低了聲音說,“一直傻笑。”
喜事?會有什麽喜事?方文淵百思不得其解,一看楊名還亦步亦趨地跟著他,不由得一愣:“楊大人你怎麽不去打獵?”
楊名渴望地看了一眼獵場,又迅速地收回目光,搖頭說:“陛下吩咐我隨身保護方大人。”
方文淵哂笑:“在這皇家獵場,還能有什麽意外不成?楊大人你別因爲我錯過了這千載難逢的好機會。”
楊名躍躍欲試,猶豫著摸了摸自己的馬,說:“可……陛下那裏……”
方文淵打斷了他的話:“放心,陛下那裏我擔著。”
楊名喜滋滋地翻身上馬,衝著方文淵拱了拱手,迫不及待地往獵場而去。方文淵也不由得有些心潮澎湃,只恨自己手無縛雞之力,不能和蕭可一起馳騁獵場。
忽然,身旁有個人輕哼了一聲說:“方公子好手段啊,憑空出來就受陛下恩寵,令人佩服。”
方文淵愕然,轉頭一看,只見一個年輕人一聲戎裝,十六七歲模樣,牽了一匹高頭大馬,身後跟著幾個仆從,冷冷地看著他。“原來是壽王家的蕭小王爺,失敬了。”他拱了拱手,淡淡地說。
壽王是蕭可的堂叔,向來是個安樂王爺,蕭靖是他最小的兒子,算起來是蕭可的堂弟。“豈敢豈敢,昨夜我連屋子都騰給你了,還有什麽可以讓你敬仰的。”蕭靖譏諷著說。
方文淵心裏不由得一沈:“我昨晚占了你的屋子?”
蕭靖一聽,更是火冒三丈:“你昨夜擾得大家全都不能休息,非得從那角落挪到陛□旁,今天居然還一臉無辜?別仗著陛下寵你就無法無天了!”
方文淵往一旁看去,隨行的幾個文臣都默不作聲,有幾個臉上露出不屑的神情,有幾個一臉看好戲的模樣。他微微一笑說:“小王爺,我們都是身爲臣子,陛下讓怎麽做,都是臣子的福分,在下無心鳩占鵲巢,如若陛下應允,一定雙手奉還。”
蕭靖冷笑說:“不必了,咱們可當不起。”
一旁的吳潛見了,慢悠悠地走了過來,笑嘻嘻地勸慰說:“小王爺何苦這麽生氣呢,方公子蒙受陛下恩寵,能爲他辦點事情,是咱的福分,昨兒個別說是小王爺了,就算是壽王殿下,也不得把屋子讓出來。”
蕭靖氣得渾身發抖,翻身上馬,泄憤似的一揚馬鞭,頓時往獵場疾馳而去。
方文淵看著他遠去的背影,又看看身旁的吳潛,心裏又是疑惑又是煩惱,這莫名其妙地好像得罪了一大批的人,這算什麽事啊!
“方公子,你自便,下官去張羅其他事情去了。”吳潛心情甚好,笑吟吟地說。
方文淵想了想,不動聲色地問:“敢問閣下是……”
“下官禮部侍郎吳潛,方公子要是需要什麽,盡管說。”
“方才多謝吳大人。”方文淵笑著說。
不一會兒,獵場中隱隱傳來一陣喝彩聲,方文淵凝神細聽,仿佛聽到了蕭可朗朗的笑聲,心裏高興,忍不住往獵場邊上走了幾步張望起來。又過了好一會兒,陸陸續續有參加圍獵的武將從裏面出來,大家都興高采烈的,手上或多或少都有成果,多的擡著兩頭野鹿,少的拎著幾只兔子,說說笑笑地走到了大坪上。
蕭可卻一直不見蹤影,方文淵隨手攔住了一員武將,問道:“陛下怎麽還沒有出來?”
“陛下英武,正在獵殺一頭狐狸,只不過那畜生十分狡猾,往裏面逃去了,陛下正在追捕。”那人答道。
方文淵松了口氣,情不自禁地又往獵場邊走了幾步,眼看著就要步入獵場了。
忽然,樹林裏躥出來一隻驚慌失措的小鹿,旋即,裏面傳來一陣呼喝聲,壽王府的家仆們從兩頭包抄,不遠不近地急速逼迫著這頭鹿往中間逃竄。小王爺蕭靖在後面急速而至,彎弓搭箭射了過來,第一支箭被鹿慌亂中避開,第二支箭射在鹿的腳上,那鹿踉蹌了一下,哀鳴一聲,卻依然沒有倒下,往斜邊竄了出去,狀若瘋癲,蕭靖心裏惱怒,正待射第三箭的時候,一眼瞥見了站在獵場邊上的方文淵,笑吟吟地仿佛在譏笑他,頓時血往上衝,不假思索,箭頭一偏,那箭矢仿如流星一般直奔方文淵胸口而去!
作者有話要說:文淵中暗招了,唉,陛下身邊都是如狼似虎之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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