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OGO論壇
  登入   註冊   找回密碼
發表人: 嗜酒態睡
列印 上一主題 下一主題

[都市言情] [嘉恩]騙子皇后(上+下)[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天使長(十級)

謝絕勳章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醫療天使勳章 藝術之星 美食達人勳章 西方宗教達人勳章 拈花惹草勳章 玉石玩家勳章

狀態︰ 離線
51
發表於 2017-1-22 18:45:02 |只看該作者
第 50 章

  方文淵呆在帳裏,左思右想,想兩國的戰事,想蕭可的病情,也想著自己即將到來的結局,只想得腦袋發疼,不一會兒,楊名送來了一些筆墨紙硯,聞著熟悉的墨香,方文淵這才覺得心緒漸漸平息下來,提筆作畫,漸漸地進入了物我兩忘的境界。
  
  “你在畫什麽?”一個冷冷的聲音忽然從身後冒了出來。
  方文淵的筆一抖,頓時在紙上留下了一大塊黑墨,她煩惱地抓了抓腦袋,筆鋒一變,就著這團墨暈染了開來,變成了一塊石頭,又刷刷地改了幾筆,一幅南疆山水圖便躍然紙上。
  “陛下,我畫的是大衍的天下,盛世繁華,四海升平。”方文淵把筆輕輕一放,轉過身來,貪婪地看著眼前的人。
  蕭可漠然地看了一眼畫,並沒有答話,只是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了下來,淡淡地問:“方文淵,你可知罪?”
  方文淵撩起長袍,跪了下來,低聲說:“陛下,臣罪該萬死。”
  
  四周一片靜默,良久,蕭可淡淡地說:“你就沒什麽話和朕說嗎?”
  “陛下,定王世子雖然心思靈活,但我這幾日和他相處,發現他仍不失爲一個坦蕩磊落之人,你今後多加嘉獎、安撫,但也不可失去戒心;你的病我已拜託那餘定風了,他妙手仁心,一定能讓你藥到病除;你這幾年來雖厲兵秣馬,但大楚兵強馬壯,驍勇善戰,兩國如若相爭,必然兩敗俱傷,既然我已歸案,不如請芷姐姐調停一番,你和那楚天揚握手言和……”方文淵口若懸河,滔滔不絕,卻沒看到蕭可的臉色越來越難看。
  把所有的事情都交代了一番之後,方文淵擡起頭來,語鋒一轉,眼神淒楚:“陛下,我假傳聖旨,欺騙陛下,私自放出大楚的重犯,又不能及時回轉宮中實踐諾言,輾轉流落在外這麽多日子,雖非我所願,但事實俱在,又有何可狡辯?懇請陛下看在方家數代來忠君爲民、兢兢業業的份上,不要罪及他們,如果陛下不允……”她停了下來,垂下眼瞼,一滴淚滴在了地上。
  蕭可等了片刻,沒見她說下去,不由得哼了一聲:“如果朕不允,你待怎樣?”
  方文淵哽咽了一聲:“求陛下先賜死臣,臣先走一步,不用受這錐心之痛,到了地下……”她說不下去了,一想到年近花甲的老祖父,還要受到她的牽連,不由得心痛如絞。
  
  蕭可半晌沒有說話,末了冷笑一聲:“好啊,你就去死吧,你死了,朕就讓蕭泠、讓那個餘定風統統給你陪葬,然後和大楚好好打上一仗,說不定到時候朕也死了,一起到地下湊個熱鬧。”
  方文淵愕然擡頭看著蕭可,不可思議地看著他:“你說什麽?”
  “你捅出了這麽大一個簍子,還居然輕描淡寫地說一句賜死就准備扔下這一切走了嗎?”蕭可死死地盯著她,一字一句地問。
  “那,那你要我做什麽?”方文淵有些絕望,“我都把命給你了,你還想我做什麽?”
  
  “死豈不是太便宜你了,”蕭可慢悠悠地說著,眸色漸深,滿意地看著方文淵打了個哆嗦,“你先告訴朕,你走的時候,心裏有沒有想到過朕?現如今你有沒有後悔?”
  “我沒有想走!”方文淵急急地分辨說,一時之間不知道該如何解釋那些陰差陽錯,“陛下,我若是有這個念頭,讓我死無葬身之地!我流落在外,無時不刻都想著陛下,想回到你的身邊……”
  蕭可怒視著她:“那你爲何這麽長時間都杳無音信?我發了通緝令、抄了你們方家、發兵大楚,這麽大的動靜,你怎麽也不遣人來通個音信,留我一人在宮裏獨受著煎熬?”
  “我……我那時躺在床上,病得快死了……”方文淵低聲說。
  
  “什麽?你……你得了什麽病?”蕭可頓時懵了,不假思索地蹲了下來,捧起她的臉,仔細地打量著,只見她下巴尖削,以前養出來的一些肉都不見了,頓時心痛莫名。
  方文淵不敢說自己絕食,只好支吾著說:“什麽都吃不下,吃了就吐。”
  “又和以前一樣?都瘦成這樣,方文淵,你就這麽不知道愛惜自己!”蕭可又氣又怒,真恨不得把她扔在床上,好好打上一頓。
  方文淵瞪大眼睛看著他,呐呐地說:“陛下,你不是要殺了我嗎,還管我瘦不瘦做什麽?”
  蕭可語塞,半晌才坐回了椅子上:“我要養肥了再殺。”
  
  方文淵呆了半天,忽然欣喜若狂,試探著上前了一步,拉住了蕭可的手,見他沒有反對的意思,又把手貼在了自己臉上,他的手寬大而溫暖,帶著一股特有的熏香味,讓人沈醉。“陛下,你,你原諒我了嗎?”她屏息顫聲問。
  “還沒有,留在身邊查看一番,以觀後效。”蕭可板著臉說。
  方文淵一陣暈眩,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語無倫次地說:“陛下,以後不會了,我再也不會亂跑了,你讓我做什麽,我就做什麽……”
  蕭可居高臨下地看著她:“真的?”
  方文淵堅定地點了點頭,仰起臉,猶豫了一下問:“那,我的祖父呢?”
  蕭可恨恨地伸手捏了一下她的鼻尖:“你還有臉問!太師得知你做了這樣大逆不道的事情,當晚就氣得病倒了,讓朕安排這場抄家滅門的騙局,想把你騙回來,朕坐等右等卻還是沒人,又不敢讓太師知道,只好哄他說朕去接你回來。”
  方文淵頓時傻了,半晌又問:“那小叔呢?方正錢莊呢?你難道沒有查封接手嗎?”
  “方正錢莊的掌櫃全部輪換了一遍,方愛卿向朕告假半年,巡視錢莊去了,不過他說了,方家的財産,朕要是想要,就收了去,這算不算是朕查封接手了?”蕭可說。
  
  方文淵整個人都飄忽了起來,所有繃緊的神經全都鬆懈了下來,身子一軟,頓時坐倒在地上。
  蕭可把她抱了起來,只覺得手中仿如無物,不由得一陣心酸,在她的臉上親吻了一下,喃喃地說:“文淵,以後我們倆好好地過日子,不要再折騰了,再折騰下去,只怕我們兩條命都要交代了。”
  方文淵靠在他的胸口,忽然之間淚如泉湧,這些日子來的擔憂自責、輾轉反側終於在這一刻消失殆盡,她何德何能,能讓眼前這個帝王對她如此包容厚愛、深情厚意!“小可!”她叫了一聲,泣不成聲,“都是我的錯……”
  蕭可俯□,用唇封住了她的唇,把她的哽咽吞入腹中,繾綣地摩挲、吸吮著,最後才戀戀不舍地離開。
  “不,我也有錯。”蕭可將她放在了床上,伸手一拉,紗帳垂了下來,床上頓時幽暗了起來。“文淵,我太過自以爲是,從來不去想你到底要的是什麽。”
  方文淵被他親得迷迷糊糊的,半晌才喘息著應了一聲。
  “你成了我的皇後,我欣喜若狂,卻一直還是把你當成後宮中普通的嬪妃,卻不知道,你自小便自在瀟灑,你想要的豈止是一個皇後的位置,你有親人、有朋友,有抱負、有喜好,你雖然愛我,但若要你從此困在深宮,豈不是太殘忍了。文淵,對不起,這麽多日子,我一直在想,到底是什麽原因讓我們倆總是錯過,幸好,我現在終於想明白了,幸好,總算不是太晚……”
  蕭可在她耳邊低低地訴說著,方文淵半晌才消化了這些話意,心裏的某個角落頓時仿佛被什麽東西重重地戳了一下,又酸又軟。她主動環住了他的脖頸,低低地說:“小可……你能這樣想,你居然能這樣想,我……”
  
  她仰頭吻住了蕭可的唇,生澀地吸吮著,慢慢地鼓起勇氣,把舌尖在他的唇上舔了起來,蕭可頓時一顫,含住了她的丁香小舌,吸吮著她口中的蜜液,兩個人唇舌交纏,仿佛交換著彼此的靈魂。
  
  所有的熱情仿佛在此刻被點燃,蕭可終於按捺不住,手下微一用勁,方文淵上午剛換上的長衫便被撕了開來,露出了白皙的肌膚,還有昨夜留下的紅痕。他把整個人都覆在方文淵的身上,含住了她的耳垂,啃噬了幾下,只惹得方文淵一陣驚喘,又酥又麻,微微扭動著身子。
  
  這一扭動,讓蕭可幾乎不能自製,他啞著喉嚨呻吟了一聲,咬牙切齒地低聲說:“文淵,別動,我不想傷了你。”
  方文淵仿佛明白了什麽,顫巍巍地伸出手去,慢慢地解開了他的衣衫,目光癡癡地落在了他寬闊而富有彈性的胸膛上,學著他的模樣親了上去,又輕輕地啃咬、舔舐著。
  頓時,那跟理智的弦崩斷了,蕭可分開了她的腿,將自己的炙熱抵在她的腿間,輕輕地摩挲著,漸漸感受到了一些濕潤;他的唇在方文淵的脖頸、胸前流連著,灑下了一串串的火種,方文淵微微呻吟著,眼神氤氳,雙眸半掩,一臉的茫然和渴求;終於,蕭可再也按捺不住,一個挺身,就把自己的炙熱埋進了愛人□的身體裏。
                          
作者有話要說:昨日大抽,抽得驚天地泣鬼神啊!嚶嚶嚶,我是不是損失了很多評論和花花啊,我恨!
潛水冒泡的都快粗來,養肥的不要再養啦……

喜歡喝點小酒,藉著酒後微醺,釋放心中的壘塊。有時太過了,就睡著了....

天使長(十級)

謝絕勳章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醫療天使勳章 藝術之星 美食達人勳章 西方宗教達人勳章 拈花惹草勳章 玉石玩家勳章

狀態︰ 離線
52
發表於 2017-1-22 18:45:19 |只看該作者
第 51 章

  一帳的旖旎褪去,蕭可攬著方文淵綿軟的身軀,輕輕地幫她拭去額頭細密的汗珠,看著她半眯半張的眼睛,低聲說:“歇一會兒吧,等會兒我帶你去沐浴。”
  方文淵整個人有些脫力,渾身酸痛,只是手依然緊攬著蕭可的後背,喃喃地說:“小可,你別走,陪著我,我心裏慌。”
  “慌什麽?”蕭可奇道。
  “我怕這只是我的一場夢……”方文淵呢喃著。
  蕭可心裏一酸,輕輕地拍著她的肩膀,柔聲說:“你睡吧,我在這裏陪著你。”
  
  不一會兒,方文淵便沈沈地睡去了,聽著她沈穩的鼻息,蕭可小心翼翼地將自己的手抽了出來,將薄毯和紗帳拉好,起身穿好了衣服,走到帳外。
  楊名正在帳外等候,一見到他出來,立刻笑嘻嘻地說:“恭喜陛下,賀喜陛下。”
  蕭可的眉梢眼角都帶著一絲喜氣:“小聲些,文淵在裏面睡覺。”
  楊名壓低了聲音,說:“臣正有要事回稟陛下。臣派了幾個侍衛去查了吳大人,發現他這一陣子和江湖上人稱暗夜的殺手組織過往密切,臣抓了個殺手拷問了一番,卻問不出個什麽名堂來,只知道他在堂口裏下了個追殺貼。”
  蕭可思忖了片刻,心裏一跳,一個不好的念頭頓時湧入腦海:“難道說,就是他派人去追殺文淵的?”
  楊名低聲說:“只怕他沒有這麽大的膽子,背後一定有人主使!”
  蕭可腦中閃過宮裏的那把火,又閃過方文淵說的話,那日在忙著對付方文淵沒來得及細想,現在所有的疑點都一點一點地暴露了出來。“宮中的田仲樂有沒有什麽消息傳來?朕特意把他留在那裏,想看看有沒有人乘著朕不在的時候在宮中露出馬腳。”
  楊名從懷中取出了一封書信,上面加蓋著火漆:“這是田大人今早送到的迷信,請陛下禦覽。”
  蕭可打開來一看,田仲樂只是寥寥寫了幾句:陛下萬安。宮中發現一具女屍,經查是蕭淑妃房中的侍女,臣秘而不發,未曾走漏風聲,正在詳查。吳貴妃近日來一直未有異動,整日爲陛下燒香祈福。宮中其他一切安好,陛下勿念。
  
  蕭可沈吟片刻,提筆回了幾句,交給了楊名。楊名又問:“陛下,定王世子多次遣人來問,他府裏的仆從不知道何時可以回去?他說他從來沒有見過世面,只怕會服侍不周。”
  蕭可的嘴角露出一絲微笑:“你就回世子,蕭文服侍得很好,多虧世子殿下教了這麽好的一個仆從,朕有賞。”
  楊名也笑了:“只怕世子殿下這個賞領得心驚膽戰。”
  
  一個下午,蕭可坐在帳裏,處理了些公文和瑣事,又看了一會兒書,到了末時這才把方文淵叫醒。方文淵睡得香甜,臉上一塊塊的枕席印子,一臉的懵懂,半晌才回過神來,看看自己身上的印痕,不由得羞澀地鑽進了薄毯之中。
  
  “來,快起來,朕帶你去個地方。”蕭可看著她羞窘的模樣,不由得輕咳了一聲。
  
  不一會兒,方文淵穿好了衣服,蕭可又拿了一頂帽子蓋在她的頭上,輕紗覆面,方文淵略有些不安,問道:“小可,你不讓旁人看到我,是有什麽安排不成?你和大楚的戰事到底要如何收場……”
  蕭可掩住了她的嘴,滿不在乎地噓了一聲:“文淵,今天不提國事,我們久別重逢,就讓我們放縱一天,想必老天爺也不會怪罪於我。”
  方文淵被他抱著上了馬,將頭靠在他寬闊的胸膛上,模模糊糊地想:好吧,就讓我們放縱一天,以後有什麽責罰、有什麽危難,就讓兩個人一起承擔,只要兩個人在一起,就算是苦也和蜜一樣甜……
  
  蕭可單手拎著馬韁,一手摟著方文淵的腰,一路疾馳,楊名和一隊羽林軍遠遠地輟在後面。不一會兒,他們便來到了營地後面的山坳裏。一入山坳,只見裏面豁然開朗,一大片的洋槐林十分繁茂,一顆顆樹高大挺拔,樹葉競相逸出,遮天蔽日,一股涼意撲面而來。
  
  方文淵下了馬,又驚又喜,在林中緊走幾步,呼吸著清新的槐木氣息,不由得咯咯地笑了:“小可,你怎麽找到這片林子的?要是四月裏槐花都開了,這裏豈不是要成了人間仙境?”
  
  蕭可笑而不語,親了親她的發髻:“前幾日我心裏煩悶,四處遊走,不經意間走到這裏。只可惜今天的花季已經錯過,以後我們再來。聽說這裏陽春時節,在數裏之外都能聞到槐花的清香,如果登高遠眺的話,這個林子就好像披上銀裝,仿佛瑞雪覆蓋。到時候你把這美景畫下來,一定能賣出個好價錢。”
  
  方文淵噗嗤一樂,仰臉看著他:“陛下,你怎麽也成了一個守財奴了?整日裏想著賺錢。”
  “有其妻必有其夫,誰讓你整日介地想著銀子,問我討了這麽多的寶貝,都藏到哪裏去了?”蕭可取笑說。
  方文淵臉一紅,呐呐地說:“我都藏在櫃子裏,本來想都帶走的,不想便宜以後的皇後娘娘,沒想到……最後一天居然被你……”
  “文淵,”蕭可定定地看著她,鄭重地說:“以後我們倆都要坦誠相處,就算意見相左,也要多聽對方的想法,以免中了小人的離間之計,釀成無法挽回的後果。這次是我們倆的運氣,要是你真的被人殺了,或者真的生病不治,我……”說著說著,蕭可只覺得一陣後怕,不由自主地捏緊了她的手。
  
  方文淵也不由自主地攬住了他的腰,難過地說:“都是我不好,我聽人胡說八道,又不敢問你,只好出此下策,你罵我吧。”
  “你知道就好,以後記住,就算是撒潑打滾成爲一個妖後,也比你這樣悶聲不響亂來的強。”蕭可敲了敲她的腦袋。
  方文淵吐了一下舌頭,又把目光落在這篇槐樹林上:“陛下,我們明年來打槐花,做好多槐花餅吃。”
  “好,你想來,我就陪你來。”蕭可柔聲說著,牽著她的手慢慢往裏走去。
  
  穿過槐樹林,不一會兒就看見了一條蜿蜒而下的山溪在山谷中忽隱忽現,泉水在夕陽的印照下仿佛一片片金鱗,閃閃發光。溪水叮咚,鳥語呢噥,整個峰巒參差不齊,綠意盎然,天邊晚霞流光溢彩,真仿如人間仙境一般。。
  
  再往上走了幾步,只見一汪泉眼從石縫中流出,汩汩的冒著熱氣,方文淵頓時樂壞了,脫去了鞋襪,將腳伸進了泉眼之中試探了一下,泉水溫熱,十分舒服。蕭可笑著說:“別試了,到裏面去泡一會兒吧,保管你疲勞全消,通體舒泰。”
  方文淵心癢癢的,看看四周,猶豫著說:“這裏沒人嗎?”
  “楊名領著羽林軍把整片槐樹林都圍了起來,沒人進得來。”蕭可輕描淡寫地說。
  方文淵依然有些猶豫,蕭可心知她必然羞窘在人前□,便了然地說:“我去那邊溪邊看看有沒有魚,等會你餓了幫你烤兩條魚吃吃。”說著,一閃身,人就不見了。
  
  四周悄寂無聲,只有不知名的蟲兒在唧唧啾啾地叫著,方文淵看著泉水,只覺得身上黏膩無比,終於沒忍住誘惑,緩緩地解開了衣衫,一下子就鑽進了泉水裏。
  溫泉的水柔和而清澈,仿佛有種奇特的藥力,頓時讓她的身體徹底放鬆了下來。她快活地潑著水花,大聲叫道:“小可,小可你快過來,好舒服,你也來吧!”
  遠遠地傳來了蕭可的踩水的聲音,不一會兒他也大叫了起來:“你等著我,我捉到了一條大魚!”
  果然,蕭可領口大開,衣襟下擺卷起,渾身濕透,水珠從發間滴落下來,濺在手裏拎著一條草魚跑了過來:“這裏的魚果然比禦花園的要靈活,差點讓它給跑了。”
  方文淵笑著說:“其實你費那麽大勁幹嘛,對著它們說一句話就可以了。”
  “什麽話?”蕭可奇道。
  “魚兒們,快快跪下接駕,朕要吃你們了,乖乖地不許動讓我抓一條,其餘的免罪。”方文淵一本正經地學著蕭可的話說。
  蕭可頓時惱怒起來,把魚往地上一扔,跳入水中,惡狠狠地說:“好啊你這臭丫頭,居然敢取笑我!”
  方文淵驚呼一聲,卻不敢動彈,生怕春光外泄,立刻被蕭可抓在手中,顫聲說:“陛下饒命!”
  “現在才求饒,晚了!”蕭可俯□,狠狠地銜住了她的唇,蹂躪了一番,這才戀戀不捨得直起身來,恨恨地說:“我這是抽了什麽瘋,應該明天等你身子好些了再來才是。”
  蕭可的聲音帶了點喘息,方文淵頓時覺得不妙,趕緊乖乖地不敢動了。
  
  不一會兒,蕭可見她額頭已經略有薄汗,便讓她趕緊起來,以免到時候氣血不足暈倒了。方文淵磨磨蹭蹭地還不肯起來,被蕭可一拉,頓時驚叫了一聲,捂住了胸口,頓時,一件長衫兜頭而來,蓋在她的身上。
  “文淵,來日方長,我知道。”蕭可湊到她的耳後,曖昧地舔了一下她的耳垂,低啞地說。
  方文淵整個人都浮上了一層粉色,飛快地披上了衣服,瞪了他一眼:“快點把衣服脫了,別著涼受寒。”
  
  兩個人在樹林裏找了一些樹枝,點了火,蕭可拿出匕首,將魚剖肚挖腸,用樹枝叉好,放在火上翻烤起來,不一會兒,油脂從魚上滴了下來,鮮香四溢,方文淵頓時覺得口中香津四溢,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作者有話要說:蕭可:朕心甚悅,你總算是做了一件好事。
小醋:小人這兩天殫精竭慮,頭發都掉了一大把。
蕭可:說吧,要什麽賞賜?
小醋:小人要去度假,陛下你把路費、飯費、門票費什麽的都包了吧。
蕭可:一句話,去戶部領銀子吧。
小醋:還有隨從來幾個,不多,一百來號人差不多;沿路閑雜人等都讓他們散開;景區裏太吵了,包個場子吧……
蕭可:朕知道你想去哪裏度假了,楊名,快把天牢打掃打掃,讓她去裏面歇兩天。
小醋:嚶嚶嚶……陛下饒命……
哇哢哢,小醋要去度假啦,下週二才能回來,不過會用存稿箱把文章都發好的(週四和周日沒有),如果老時間沒發出來的話,一定是抽搐啦,大家狠狠地抽打這個小受吧。評論和花花都要有哇,小醋回來想要收好多好多,嗚嗚嗚~~~
喜歡喝點小酒,藉著酒後微醺,釋放心中的壘塊。有時太過了,就睡著了....

天使長(十級)

謝絕勳章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醫療天使勳章 藝術之星 美食達人勳章 西方宗教達人勳章 拈花惹草勳章 玉石玩家勳章

狀態︰ 離線
53
發表於 2017-1-22 18:45:35 |只看該作者
我是存稿箱

  方文淵睡了一個下午,肚子正餓呢,心急難耐,一把搶了過來,湊上去咬了一口,頓時捂著嘴唇跳了起來。
  蕭可取笑了她一通,慢條斯理地將外面略有烤焦的皮剝去了,露出了雪白肥美的魚肉,放在嘴邊吹了吹,遞給了她。
  方文淵將魚肚上的大塊肉都吃了,剩下了魚背和魚尾,再也不敢狼吞虎嚥,細細地啃著,唯恐被那裏細小的魚刺卡了喉嚨。
  蕭可笑著說:“文淵,看你平時這麽嘴饞,怎麽連魚肉哪裏最爲鮮美都不知道嗎?”
  “我吃著味道都差不多。”方文淵砸吧了幾下嘴。
  蕭可伸手指了指魚鰓旁的一塊肉:“你看,這裏的肉就在魚臉的三角形骨頭中,一直隨著魚鰓在動,魚兒所有的精氣都集中在這裏,你試試看。”
  方文淵將信將疑地剜了下來,放在嘴裏,果然又韌又鮮,十分有嚼勁,她忍不住嫉妒地看了蕭可一樣:“哼,你是皇上,一定把世間的美味都嘗了個遍。”
  
  蕭可只是笑笑攬住了她,良久,才低聲說:“沒有你在身邊,再好的美味也味同嚼蠟;和你在一起,就算是腹中空空,也仿如美味在口。”
  方文淵忍不住一陣暈陶陶的,仿佛整個人都飄了起來,靠在他的身上,吸了吸鼻子:“小可,原來,你說起甜言蜜語來這麽好聽。”
  兩個人靜靜地靠在了一起,看著天空中的晚霞漸漸散去,山風在四周輕輕地吹拂,草木的清香彌漫,月亮漸漸地爬上樹梢……
  
  -
  
  方文淵做了一個夢,夢中的她和蕭可變成了一對漁夫,拉著漁網,坐在漁船上下河捕魚,一條很大很大的黑魚從漁網中竄了起來,兩個人歡呼雀躍著,一不留神,卻被那黑魚拉了一下,拉到了水中。
  “文淵,你在哪裏……”蕭可的聲音在耳畔焦急地響起。
  方文淵掙紮著想呼救,卻發現自己的喉嚨好像被什麽堵住了一樣,那條黑魚在眼前亂竄,忽然變成了吳貴妃的臉,陰笑著說:“姐姐你好本事,把陛下迷得團團轉,如此妖孽,必除之而後快!”
  那魚尾甩了一下,打在了她的頭上,她驚叫了起來……
  
  方文淵喘息著從床上坐了起來,良久,才定下神來,她不知道自己爲什麽會夢見了吳貴妃,也不願去想宮中那些嬪妃們,這兩日過得太過美好,讓她心裏忽然有一種期待:要是永遠能不回皇宮該多好啊。
  
  帳外忽然傳來了一陣騷動聲,她凝神細聽,依稀聽到了一個熟悉的聲音,不由得心裏一緊,偷偷掀開簾帳往外看去,只見遠遠地站了一排羽林軍侍衛,足有七八個,攔著兩個人,依稀是餘定風和蕭泠的模樣,她的心裏忍不住咯噔了一下,一下子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
  
  “我們是來求見陛下。”餘定風漠然的聲音響了起來。
  “陛下是你想見就見的嗎?”一個侍衛冷冷地說。
  “這位大哥,我們就想知道一下,我府上的那個蕭文在不在裏面?”蕭泠到底是世子,深諳官道,掏了一錠銀子往侍衛手裏塞。
  “世子殿下,陛下去中軍大帳了,你可以去那裏請求通傳,至於府上的蕭文,小人就不知道了。”另一個侍衛把銀子塞回了蕭泠手中。
  蕭泠無奈地看了看餘定風,只見後者漠然的神情終於有些繃不住了:“他是不是把蕭文殺了!”
  
  方文淵急得團團轉,有心想出去,卻想起楊名的話,不知道蕭可對她有什麽樣的安排,深怕誤了蕭可的事;可不出去吧,只怕餘定風要大鬧這營地……
  就在此時,帳外想起了蕭可的聲音:“世子今天怎麽來了?莫不是有什麽要緊的事情?”
  方文淵頓時松了一口氣,再往外一看,只見蕭可和楊名站在帳前,牽著韁繩,顯然剛從外面回來。
  “陛下,臣過來瞧瞧,不知道蕭文伺候得合不合心意?”蕭泠躬身行禮說。
  “挺好,昨日朕不是賞你了嗎?”蕭可看起來身心愉悅。
  余定風上前一步,定定地看著他說:“陛下,臣有一機密要事,事關陛下生死,不知道陛下有沒有興趣聽聽?”
  
  蕭可一怔,饒有興味地看著他說:“居然有這種事情?”
  “和陛下的頭痛之症有關。”餘定風不亢不卑地看著他。
  “這幾日朕的頭痛之症已經好了很多了,不牢先生掛心。”蕭可淡淡地說,吧馬韁交給侍衛,便往裏走去。
  “治標不治本,猶如揚湯止沸,屆時陛下恐有性命之憂。”餘定風在他身後一字一句地說。
  蕭可驀地轉過身來,冷冷地看著他:“先生這是在威脅朕嗎?只可惜朕平生最恨的就是受人威迫。”
  大帳裏忽然發出了“哐啷”一聲巨響,諸人的臉色都變了一變,蕭可低聲詛咒了一番,剛想進去,餘定風道:“陛下,在下怎敢脅迫?只是陛下知道嗎?她當時甯死也要回到陛□邊,如此深情厚意,陛下難道不動容嗎?”
  蕭可臉上陰晴不定,喜憂參半,半晌才悻悻地說:“一個個地都護著她,她這是給你們吃了什麽藥了!”
  
  蕭可一進大帳,便發現方文淵坐在地上,一旁的一個架子倒在了地上,一看到蕭可和餘定風進來,立刻從地上竄了起來,哆嗦著問:“定風,你說什麽?有性命之憂?”
  餘定風神色複雜地看了她一眼,半晌才說:“原來你安然無恙,害得我們倆在外面日夜擔憂。”
  “對不起……我出不來……”方文淵呐呐地說著,“可是,陛下的病可不是開玩笑的,你別再瞞著我們了!”
  餘定風猶豫了片刻,情不自禁地上前一步,低聲問:“文淵,你真的要留在這裏嗎?你不是說要遊曆天下嗎,不是說要去看看餘陽觀嗎?你……你不去找我……師兄了嗎?”
  蕭可的臉色鐵青,冷哼了一聲:“她的事情,就不牢先生操心了。”
  方文淵偷偷看了一眼蕭可,定了定神,左邊的唇角緩緩地往上一翹,露出了一個狡黠的微笑:“定風,我的心意,景文早就明白了,我只願和陛下吟嘯山林,踏遍山水,定風必不願見我形只影單,獨老終身,對不對?”
  餘定風怔怔地看著她的笑靨,忽然只覺得心跳加速,下意識地抿了抿嘴唇,這一刹那間,各種念頭紛至遝來。
  “只要陛下和文淵心意相通,在下自然願意爲陛下效犬馬之勞。”余定風終於定下了神,淡淡地說,“陛下這病,三分內因,七分外因。”
  
  蕭可不免有些奇怪,搖頭說:“先生弄錯了吧,七分內因,三分外因還差不多,朕自文淵失蹤之後頭痛之症才愈演愈烈,這兩日卻又好了許多,定是因爲找到了文淵,心結已解。”
  餘定風慎重地說:“陛下讓臣再搭一搭脈再做定論。”
  蕭可笑著說:“先生這麽小心,難道說朕得了什麽不治之症嗎?”
  方文淵頓時眼圈發紅,掩住了他的嘴唇:“陛下你胡說八道什麽!”
  
  蕭可頓時不吱聲了,坐在椅子上,任憑方文淵擺弄著,看著餘定風閉著眼睛一副世外高人的模樣,心裏不由得腹誹:這個餘陽觀,怎麽盡出些稀奇古怪的人物。
  不到一盞茶的功夫,餘定風睜開眼睛,淡淡地說:“陛下,在下沒有看錯,七分外因,陛下仔細想想,到底是何時病情開始加劇?”
  蕭可不由得扶住了額頭,皺著眉頭仔細想了想說:“大概是出京以後,便一日痛過一日。”
  “陛下,你有什麽事情是出了宮以後經常做的,又在這幾日因爲和文淵重逢少做或不做了呢?”
  蕭可左思右想,卻一下子毫無頭緒,忽然,後腦處一絲抽痛襲來,讓他忍不住倒抽了一口涼氣。
  方文淵敏感地發現了他的異常,心痛莫名,輕輕地按壓著他的頭部,低聲說:“陛下,你別著急,慢慢想。”
  餘定風定定地看著他們兩個說:“慢不來,陛下這頭痛之疾,原本是小病,卻在某種毒素的誘發下漸漸沈重起來,不過也更是不幸中的萬幸,如果沒有這頭痛的病竈,連在下都看不出陛下居然會中了毒!”
  方文淵大驚失色,不敢置信地看著餘定風:“定風,你會不會弄錯了,這怎麽可能!”
  餘定風鄭重地點了點頭:“我原本也懷疑自己弄錯了,所以這兩天一直在研究一本醫書。此毒久已失傳,名叫無解,無色無味,中者無跡可尋,無藥可解,暴斃而亡。但此毒有一個缺點,就是需在中毒者身上連下三十次,所以,非貼身之人不可爲之。”
  “連下三十次?”蕭可心裏一寒,他掐指一算,自己從宮中帶兵出發到這裏,已經有三十天了!
                          
作者有話要說:我是悲催的存稿箱,我嫉妒可以出去旅遊的小醋醋,我要把她的花花都劫走!
喜歡喝點小酒,藉著酒後微醺,釋放心中的壘塊。有時太過了,就睡著了....

天使長(十級)

謝絕勳章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醫療天使勳章 藝術之星 美食達人勳章 西方宗教達人勳章 拈花惹草勳章 玉石玩家勳章

狀態︰ 離線
54
發表於 2017-1-22 18:45:51 |只看該作者
我是存稿箱

  這天,蕭可在中軍大帳忙了一整天,事無巨細,都和蕭子裴仔細交代了一番,也把方文淵已經找到的消息和蕭子裴說了說,蕭子裴又驚又喜又是擔憂:“陛下你的計策楚天揚可會同意?”
  蕭可苦笑了一聲:“皇兄勿要怪朕,朕和那楚易詳談了甚久,答應他考慮開啓兩國之間的商貿,也答應了讓芷姐姐得空了可以正式回大楚省親。”
  蕭子裴一怔,長歎一聲說:“唉,你不說我也知道,小芷一直想去大楚看楚天揚那廝。”
  蕭可取笑說:“皇兄難道還在擔憂芷姐姐會移情別戀不成。”
  “陛下你不知道,這種事情,一定要打起十二萬分的精神,連一丁半點的可能都要扼殺在苗頭之中。”蕭子裴一本正經地說。
  兩個人相視而笑,顯然心有戚戚焉。
  
  “接下來這兩日會十分忙碌,皇兄一人獨力支撐,要辛苦了。”蕭可拍了拍他的肩膀。
  “陛下放心。只是陛下心裏可有十分的把握?龍體安康是頭等大事,需不需要廣傳天下能人,爲陛下醫治?”蕭子裴頗有些憂心忡忡。
  蕭可搖了搖頭,哂然一笑:“不必了,朕覺得冥冥之中自有天意,更何況余先生的確是高人,幾位太醫未曾看出來的症狀居然落入他的眼中。”
  蕭子裴凝視著他:“陛下看起來神清氣爽、喜形於色,必然是文淵的功勞。”
  蕭可點了點頭,嘴角難掩幸福的笑容:“是啊,皇兄,朕快活得緊,比打了一百場勝仗還快活。”
  蕭子裴頓時念及遠在京城的言芷,也笑了:“陛下快活臣就放心了,趕緊多去過過佳人在懷的癮吧,這裏萬事有臣,陛下請放心。”
  
  不一會兒,蕭可便回到寢帳,一踏進羽林軍的值守範圍,便聞到一陣撲鼻的藥香,寢帳外架起了三個藥爐,三個小童正在煎著藥,馮太醫正和餘定風一起,研討著藥方。
  “老朽老了,是該是你們這輩人的天下啊!”馮太醫捋著鬍子感慨說。
  “在下只是略有浸淫,與太醫剛才的一番話,在下也頗有收益。”餘定風誠懇地說。
  “哈哈哈,你這孩子,就不要謙遜了。”馮太醫拍著他的肩膀,一臉的贊賞。
  
  蕭可衝著他們倆打了個招呼,便一頭鑽進了帳中,方文淵早就在帳裏看到他了,躲在旁邊,從背後抱住了他,將臉貼在他的後背蹭了蹭,低聲埋怨說:“怎麽去了一整天?”
  “好多事情要交代。”蕭可享受著這曆盡艱辛才得來的溫情一刻。
  “你生病了,不要這麽辛勞。”方文淵喃喃地說。
  “好,以後回宮裏都聽你的。”蕭可滿口應承,“以後朕春宵苦短日高起,從此君王不早朝。”
  方文淵臉頰緋紅,嗔怪地在他的後背咬了一口:“那你豈不是又成了昏君,我成了妖後。”
  “正好配對。”蕭可笑嘻嘻地轉過身,攬著她說。
  “小可,我有些害怕。”方文淵靠在他的胸口,良久,忽然低聲說。
  “你怕什麽?”蕭可奇道。
  “定風他能拔除你體內的毒素嗎?會不會有什麽不適之症?你這樣引蛇出洞,會不會有什麽危險?這件事情,會不會有什麽陰謀?我們倆現在這麽……幸福,會不會惹老天爺嫉妒……”方文淵的話連串珠地吐了出來,顯然這一天她憂心忡忡,思慮了很多。
  “你又在胡思亂想些什麽,這件事情,朕心裏已經有了點譜,放心,要是這點事情都解決不了,朕還算什麽天子!”蕭可傲然說著,從桌上拿起了李公公早就備好的一套衣衫,笑著說:“來,文淵,看朕一起來演場戲吧。”
  
  -
  
  天氣忽然沈悶起來,陰雲密佈,儼然是雷雨的前兆。大軍中的幾個高級將領和隨軍的文臣都聚在一起,往蕭可的寢帳走去。中書令田汝令憂心忡忡地說:“這一月之期將至,可陛下卻忽然得了這樣的怪病,這可怎生是好。”
  朱定匡亦是滿臉憂色,朝著蕭子裴問道:“陛下這樣,此間簡陋,不如回宮慢慢休養。”
  吳潛滿臉的不屑:“朱將軍此言差矣,萬一路上顛簸,加重病情,誰能擔得起這個責任?”
  蕭子裴一臉的心事重重,只是強笑著說:“諸位不必憂心,我已經派人去請了術士和名醫,雙管齊下,必能奏效。”
  吳潛賠笑著說:“王爺做事雷厲風行,下官不得不佩服。只是陛下到底是什麽病?馮太醫診斷不出來嗎?”
  蕭子裴看了他一眼,歎氣說:“診不出來,此病來勢洶洶,無從著手。”
  
  說話間就到了蕭可的寢帳,衆臣們站在遠處,只見羽林軍層層把守,帳中傳出了一陣刺鼻的藥味。不一會兒,楊名走了出來,沈聲說:“諸位大人請進,只是馮太醫說了,陛下精神不濟,只能見小半個時辰,請諸位大人們長話短說。”
  
  衆人魚貫而入,只見寢帳內點著幾株佛香,四處隱隱散落著術士做法剩下的香灰,蕭可的床前站著李公公和一個帶著帽子的術士,低著頭,攪著一碗黑乎乎的什麽東西,床前的紗帳半掩著,蕭可半靠在床上,頭上包著白布,臉色慘白,神氣全無。
  
  吳潛哀嚎了一聲,搶上前去,撲通一聲跪在了蕭可床前,把床前的那個小術士嚇了一大跳,差點把手裏的東西打翻了。
  “陛下,陛下你怎麽成了這幅樣子!”吳潛慟哭流涕,“讓臣替你受這份罪吧!”
  蕭可有氣無力地揚了揚手:“吳愛卿,難得你一片忠心。”
  “陛下,臣家中有千年老參,臣這就去派人快馬加鞭去取來!”吳潛抹了一把眼淚說。
  蕭子裴在他身後輕咳了一聲說:“吳大人,能否稍稍讓讓,讓本王也看看陛下病情。”
  吳潛應了一聲,退到後面,看的他身後的大臣們都暗自搖頭:這廝臉皮也太厚了一點!
  蕭子裴在蕭可床前看了幾眼,一臉的沈痛:“陛下,大楚派信使來了,約定明天中午在渭河交還叛臣方文淵,臣想來問問陛下,如何處理是好。”
  “一切有勞皇兄做主了,”蕭可斷斷續續地說,“等朕身體好些了,再犒勞諸位。”說著說著,他直起腰來,嘔吐了兩聲,用薄毯掩住了嘴,一口血從薄毯中滲了出來。
  衆人臉都嚇白了,搶步上前,一陣手忙腳亂,那個小術士把碗一扔,扶住了蕭可,聲音都變了調了:“陛下,陛下你怎麽了!”
  
  蕭子裴又好氣又好笑,面上卻絲毫不露聲色,大聲叫道:“太醫!馮太醫!”
  頓時,帳外馮太醫急匆匆地走了進來,厲聲喝道:“大家都出去吧,不要再來叨擾陛下!”
  不一會兒,帳裏的人便走得一幹二淨,馮太醫走到床前,仔細查看了一下,埋怨著說:“陛下,老臣都被你嚇得不輕。”
  蕭可尷尬地一笑:“馮太醫,演戲不就要演得真實一些嘛。”
  李公公在一旁掩嘴笑了:“嚇了一跳的人還有呢。”
  馮太醫看了看地上一塌糊塗的湯藥和碗碟,笑著說:“這位小哥是哪裏的?怎麽把湯藥都打翻了,到底還是李公公鎮定。”
  李公公笑而不答,只是拽著馮太醫迅速地離開了寢帳。
  原本低著頭的小術士,立刻撲到了蕭可身上,眼淚汪汪地看著他說:“小可,你下次別裝了,我心裏好害怕。”
  蕭可捏了一下她的臉,笑嘻嘻地說:“你旁的事情都膽大妄爲,怎麽見了個血就怕成這樣?”
  方文淵趴在他懷裏不吭聲,不一會兒,淚水就把他胸前的衣服打濕了,駭得蕭可立刻投降:“好了好,你怎麽說哭就哭了,以後我都不假裝了,再難受也忍著。”
  “小可,我真的有些害怕,你這樣裝病,到底是想幹什麽?大楚的事情你到底准備怎樣解決?我不想打仗,不想你有個萬一,我想和你好好地過下半輩子,永遠在一起……”方文淵哽咽著說。
  蕭可的心裏一陣發軟,撫摸著她的頭發說:“文淵你放心,我知道你在想什麽,我只是想讓你從此堂堂正正地站在我的身邊,不用擔心這個,擔心那個。”
  方文淵的心裏撲通撲通地亂跳,擡起臉來,困惑地問:“你是什麽意思?難道說我暫時不能再回宮裏了嗎?皇後這個位置……已經有人占了嗎?”
  “你在胡思亂想些什麽?”蕭可不由得失笑,“我問你,你是想做方文淵呢,還是方文荇?”
  方文淵沒想到他會問這個,呐呐地說:“我……我自然想做你的妻子……”
  蕭可凝視著她,柔聲說:“說好了,我們都要說心裏話,不許再藏著掖著。告訴我,你想做那個瀟灑自在的方文淵,還是那個藏在深宮的方文荇?”
  
  一時之間,方文淵不知道自己該如何回答,是,她最渴盼的是做一個和蕭可相知相愛的妻子,在後宮之中,除了皇後,沒有其他的身份可以選擇;可是,她也懷念那個可以和蕭可縱馬並行、秉燭夜談的方文淵,可以有自己的朋友,有自己的愛好,有自己的一片天下……
  “我……我也不知道……”方文淵困難地回答。
  蕭可笑了:“我就知道,有時候我也在問自己,我到底是希望你成爲方文荇呢,還是方文淵。”
  方文淵看著他,心裏一陣發軟,思忖了片刻,笑著說:“小可,你不用再去費神想這些,只要能待在你身邊,成爲什麽人都不重要。”
  “可我想給你最好的。”蕭可鄭重地說,“文淵,我想你永遠都不會後悔。”
  方文淵斜了他一眼:“又說大話了,你還能讓我□兩個,一個陪你在朝堂,另一個陪你在後宮不成?”
  蕭可傲然看著她:“有何不可?他吳潛做出這樣傷天害理、大逆不道的事情,我要借他的手讓你方文淵重新光明正大地出現在大衍!”
                          
作者有話要說:我是悲催的存稿箱,我嫉妒可以出去旅遊的小醋醋,我要把她的花花都劫走!
喜歡喝點小酒,藉著酒後微醺,釋放心中的壘塊。有時太過了,就睡著了....

天使長(十級)

謝絕勳章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醫療天使勳章 藝術之星 美食達人勳章 西方宗教達人勳章 拈花惹草勳章 玉石玩家勳章

狀態︰ 離線
55
發表於 2017-1-22 18:46:06 |只看該作者
我是存稿箱

  翌日清晨,大衍的軍營便忙碌了起來,蕭子裴和衆位手下披甲執銳,英姿勃發,點了一萬士兵來到了渭河岸邊。岸邊大衍的水軍已經在河邊一字排開,約莫四五十條船,盔甲鮮明,刀槍鋥亮,中間一艘大船,船沿上都包著銅皮,在日光的照射下閃閃發亮。
  
  蕭子裴率領著幾個文臣武將,帶著貼身侍衛,一共十人,氣宇軒昂地往船上走去。緊跟著他的吳潛有些慌張,低聲問道:“王爺,十個人,萬一有些什麽事情可怎麽辦?”
  蕭子裴搖頭說:“信書上約定好了,兩方都帶十人,吳侍郎不必慌張。”
  吳潛摸了摸胸口,不安地說:“大楚說是把方文淵遣返,這不會是有什麽陰謀吧?”
  蕭子裴笑著說:“吳侍郎休要長他人志氣,就算有什麽陰謀,本王的這些兒郎都在,難道會怵了他們不成?”
  吳潛辯解說:“王爺,萬事小心爲上,不如下官就在岸上指揮,如若有個萬一,也可……”
  蕭子裴打斷了他的話,似笑非笑地看著他:“和大楚交涉這樣的頭等大事,怎麽能少了禮部吳侍郎?不然被大楚笑話我們沒有禮節,豈不是丟了我們大衍的臉?”說著,他哈哈大笑著,挽了吳潛的手往船上走去。
  
  大船起錨,兩翼跟著兩艘小艦,乘風破浪地往前開去。遠遠地,也可見對岸人影瞳瞳,一艘大船迎面而來,上面掛著一面炫黑色的旗子,畫著一個古怪的圖案,迎著風獵獵作響。
  兩船在江面上相遇,落了錨,當中架起了跳板。大楚的船頭上站了兩個人,其中一個身材高大,氣勢淩人,正是大楚的皇帝陛下楚天揚,只聽得他朗聲笑道:“裴將軍,好久不見,朕甚是想念啊!”
  蕭子裴神色自若,抱拳行禮說:“有勞陛下掛牽。”
  楚天揚感慨說:“那日一別已有五年多了,若不是今日托你家陛下的福,朕再想見將軍,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馬月呢。”
  “怕只怕陛下想見的不是我吧。”蕭子裴忍不住半譏諷地說。
  “想見小芷和想見將軍不就是一回事嗎?你們夫妻情深,不分你我,朕沒有說錯吧?”楚天揚不以爲杵,依然面帶微笑。
  這麽多年過去了,蕭子裴對當初的事情也早已不再耿耿於懷,如今楚天揚既然肯出手相幫,他也不再斤斤計較。“多謝陛下的慧言,等過了幾日,在下得了空閑,再和拙荊前來探望陛下。”
  “好!今日朕將你家陛下要的方文淵帶來了,只是你們可知,方文淵根本不是你們所說的叛臣,只是因爲撞破了一件秘事被人追殺,不得已才逃到大楚。大楚和大衍素來交好,只是數年前因一些誤會而稍有嫌隙,朕平生最愛忠臣良將,得聞此事,鼎力相助,文淵,現在大衍的乾王爺在此,你快將你的冤屈一一訴來。”江面上風聲獵獵,楚天揚的聲音卻絲毫未被風聲吹散,直直地落入了船上衆人的耳裏。
  
  蕭子裴心裏恨得牙癢癢的,原本的說詞不是這樣的,這楚天揚擅自改動了一些,攬了些功勞到自己的身上,實在是恬不知恥。
  
  旋即,方文淵清朗的聲音響了起來:“乾王爺,我逃到大楚,實在非我所願,逼我至此的正是那吳潛吳侍郎,吳太傅之子吳貴妃之兄!他狼子野心,密謀謀害陛下,被我撞見,派了殺手追殺,我逃至大楚,前幾日才將信箋送到我皇陛下之處,不知道陛下安然無恙否?”
  
  此語一出,大衍船上衆人頓時嘩然,吳潛大驚失色,氣急敗壞地喊了起來:“一派胡言!方文淵你叛國外逃,罪證確鑿,居然還要潑髒水到我身上!我爲何要害陛下?我有什麽好處?”
  說著他朝船上衆人拱了拱手:“王爺,諸位大人,你們千萬不要聽信這小人的挑撥離間,趕緊讓大楚把人送過來,我們好好審問他一番!”
  
  蕭子裴慢條斯理地說:“吳侍郎急什麽,且聽聽他怎麽說的,再做定奪也不遲啊。”
  “吳潛,你不用再詭辯了!端午那天我撞破你的密謀,你派了一組黑衣人從家中一直追殺我到渭河沿岸,刀刀斃命,無比狠毒,不才幸得貴人相助才得以保存性命;此後你又在陛下面前惡語中傷,汙蔑我叛國外逃,以掩蓋你妄圖謀害陛下的罪行!”方文淵口齒清晰,說話仿如倒豆子一般。
  吳潛忍不住嘶吼了起來:“閉嘴!你這黃口小兒滿嘴噴糞!天理昭昭,你不怕天打雷劈嗎!”
  
  一旁田汝令冷冷地說:“吳大人,有話好好說,何必罵人呢?”
  “就是,吳大人,這樣有失體面啊。”
  “吳大人,人正不怕影子斜,你不能不讓別人說話啊。”
  幾個素來就看不慣他的文臣冷冷地譏諷說。
  
  蕭子裴一旁的一個侍衛忽地站了出來:“王爺,小人可以作證,吳大人的確形跡可疑,前幾日,小人看到他和一個黑衣人在做交易!”
  衆人一看,原來心中將信將疑的,頓時信了九成:站出來的那個侍衛正是壽王府的小王爺蕭靖!
  吳潛只覺得渾身發軟,強自鎮定,指著蕭靖說:“小王爺,你可不要血口噴人,我,我要請陛下給我做主!”
  
  正說著,只聽見船艙裏一個低沈的聲音響了起來:“吳愛卿,你要請朕幫你做什麽主啊?”說著,一個人從裏面走了出來,龍行虎步,不怒自威,正是應該躺在病床上的蕭可。
  
  吳潛不由得癱軟在了地上,活像見了鬼一樣,臉色慘白,牙齒忍不住咯咯打顫:“陛……下……你怎麽……來了……”
  “吳愛卿這樣照顧朕,每日費盡心機爲朕的酒下點作料,朕能不親自過來感激一下嗎?”蕭可狀似親切地走到他面前,居高臨下地看著他。
  “陛下……陛下你別聽信小人傳言……”吳潛失魂落魄了片刻,忽然又打起了精神,爬到蕭可腳邊,急急地分辨說。
  “看來你是不見棺材不落淚了。”蕭可擡起腳把他踹翻在地,“來人那,把人給我帶上來!”
  只聽得船艙裏應了一聲,楊名和餘定風一起從裏面拖出來了一個黑衣人,那人衣服上染著血,奄奄一息地躺在地上,黑色的面罩已經脫落了下來,露出了一張長長的馬臉,正是那日在京郊攔截方文淵一行的領頭人!
  
  吳潛的身子抖得象篩糠一般,忽然哀嚎了起來:“陛下饒命,都是臣一時糊塗啊,求陛下看在貴妃的面上,饒我一命!”
  蕭可輕蔑地看了他一眼,從懷裏掏出了一張紙,輕飄飄地扔在了他的臉上:“田大人在宮中已經查實,她威逼侍女,放火燒了朕的長樂殿,殺人滅口,嫁禍蕭淑妃,而你謀逆弑君,你們兄妹倆沆瀣一氣,真是令人佩服啊,只是朕怎麽就想不明白,你這樣做到底爲的是什麽?”這一點他的確有些百思不得其解,這樣做,於他們吳家到底有什麽好處呢?
  
  一旁的大臣們看得目瞪口呆,良久才回過神來,田汝令大步上前,驚喜地說:“恭喜陛下龍體康複,萬萬沒想到吳潛這廝居然是這種敗類!”
  蕭可朗聲大笑:“文淵,多虧了你提前通風報信,朕才沒有中了小人的毒,你救了朕的命,也救了這大衍的萬裏江山啊!”
  方文淵在船的那頭跪了下來,泣不成聲:“陛下對臣的知遇之恩,臣肝腦塗地無以得報,如此區區小事,不足掛齒,臣爲奸人所害流落在外,日思夜想能回到陛□邊……”
  蕭可一臉的感動:“文淵你受苦了,快快起來,朕盼著你回來很久了!”
  
  兩艘船一下子有些混亂起來,大楚那邊三四個人簇擁著方文淵走了過來,大衍這邊從船艙裏又出來好些個人,混亂中,真正的方文淵和假的方文淵被人擋著換了個位置,楚易也出來了,衝著方文淵曖昧地眨了眨眼睛……
  
  等人都交換完畢,方文淵上前向蕭可行了個君臣大禮,笑著說:“陛下安然無恙,臣心裏實在是太高興了。”
  蕭可將她扶了起來,滿眼的柔情:“文淵,你受苦了,從今往後,你就是朕的左膀右臂,如有人再敢在朕面前說你的半點不是,朕就摘了他的腦袋!來人那,賞方文淵免死金牌!”
  一旁的李公公早有准備,用托盤拖著免死金牌樂顛顛地走了上來,方文淵咬著嘴唇忍住笑,低頭領賞。
  
  對面那楚天揚在船頭看得真切,忍不住大聲說:“蕭弟,恭喜你清了君側,收了良臣,只是江上風大,你病體未愈,可要小心身體啊。”
  蕭可緩步走到船頭,朝著楚天揚拱了拱手,笑著說:“此次多虧楚兄了,大恩不言謝。”
  “你我兄弟,這謝字就不必再提了。”楚天揚擺了擺手。
  “只是此次不能和楚兄在戰場上一分高下,真乃憾事。”蕭可盯著他,遺憾地說。
  “這算什麽,不如這樣,我們就以人代國,到這跳板上來比劃一番如何?”楚天揚下巴微揚,傲然說。
                          
作者有話要說:我是悲催的存稿箱,我嫉妒可以出去旅遊的小醋醋,我要把她的花花都劫走!
喜歡喝點小酒,藉著酒後微醺,釋放心中的壘塊。有時太過了,就睡著了....

天使長(十級)

謝絕勳章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醫療天使勳章 藝術之星 美食達人勳章 西方宗教達人勳章 拈花惹草勳章 玉石玩家勳章

狀態︰ 離線
56
發表於 2017-1-22 18:46:18 |只看該作者
我是存稿箱

  此語一出,兩條船上頓時都慌亂起來,大衍的幾個大臣竭力反對。“萬萬不可,陛下萬金之軀,怎可和人貼身肉搏。”
  “正是,若真要兩國比試,臣願代替陛下前往。”
  “陛下休要中了那人的詭計。”
  ……
  
  蕭可聞言卻精神一振,朝大臣們擺了擺手,衝著楚天揚高聲叫道:“楚兄盛情,卻之不恭。”
  說著,他朝方文淵處看了一眼,只見方文淵情不自禁地往前走了一步,旋即,微蹙的眉頭舒展了開來,漾出了一個笑容,笑嘻嘻地衝著他說:“陛下,旗開得勝,馬到成功!”
  蕭可心裏一松,衝著他點了點頭,把下擺往腰上一系,大步走到了跳板中間。
  
  楚天揚也擺脫了那些大臣們的勸阻,一個箭步站在了蕭可的面前,五年來,兩個人第一次見面,一個已經年過而立,一個已經從少年王儲變爲氣宇軒昂的青年帝王。
  
  跳板微顫,兩個人氣沈丹田,腳象釘子一樣釘在跳板上,對望了片刻,蕭可腳下一沈,雙掌往楚天揚的面門飛撲而去。
  楚天揚身一側,避過掌風,一腳往蕭可下盤掃了過去,兩個人一來一往,瞬間便交手了十多招。
  楚天揚的招式淩厲,隱隱有開山裂碑之勢,而蕭可的一身武藝師承言芷,頗有泠谷淡然從容之風,把楚天揚淩厲的攻勢一一化解,進攻的招式看起來輕飄綿軟,卻暗含內力。
  
  不一會兒,只見楚天揚雙臂一振,化拳爲掌,手臂暴漲,迅如閃電地在蕭可身側轉變了方向,往他的咽喉奔去,蕭可雙腳勾住跳板,雙腿微曲,腰間使力往後一仰,整個人都貼在了板上,惹得船上衆人一陣驚呼,齊齊往前走了一步。
  
  蕭可乘機一拳擊在楚天揚的腿上,楚天揚負痛,腿一軟,半跪在跳板上,兩個人頓時抱成一團,在跳板上翻滾了起來。
  “你小子,武藝見長啊,士別三日當刮目相待。”楚天揚嘖嘖歎道。
  “楚兄英雄不減當年啊,小弟佩服佩服。”蕭可也笑著說。
  “只是看起來蕭弟你陰險了好多,居然把楚易扣押了,佩服佩服啊。”
  “都是向楚兄學的,當年你差點害死了文淵,這口氣我可憋了很久了。”
  ……
  兩個人說著,手下卻依然不停,貼身肉搏,眨眼又過了幾招。
  
  “陛下,好了好了,打個平手!大家旗鼓相當,不分伯仲,不要傷了和氣!”大楚船上的楚易焦急地喊了起來。
  大衍船上的人也急了起來,方文淵扶著船舷,屏息看著那兩個人影,焦灼地念叨著:“陛下,陛下打他肋下!陛下你把他踢下去!哎呀!”蕭可踢了楚天揚一腳,卻也挨了一拳,方文淵頓時覺得胸口都痛了起來,也氣急敗壞地喊了起來:“陛下,平手平手!不要打了!”
  
  跳板上的兩個人氣喘籲籲地揪著對方的衣領,忽然相視一笑,楚天揚笑著說:“蕭弟,不如我們一笑泯恩仇罷,以前的事情,是爲兄做的不對,不過的確沒有半絲加害之意。”
  蕭可也笑著說:“好,一笑泯恩仇,這次的事情,我也有錯,把不是你做的硬安到你的身上。”
  兩個人哈哈大笑,忽然不約而同地一使力往外一側,頓時從跳板上翻了下來,只聽得“噗通”兩聲,直直地落入了渭河之中。
  
  -
  
  船艙裏,方文淵坐在蕭可旁邊,一邊幫他擰著濕透的衣服,一邊埋怨說:“你們倆還是皇帝呢,怎麽都象小孩子一樣,都收了手了還要滾到江裏去洗個澡,害得大家嚇得魂都沒了!”
  蕭可有些孩子氣地笑了:“你呢,你的魂有沒有嚇跑了?”
  方文淵啐了他一口:“你怎麽騙得了我,你從小就會遊泳,我才不害怕呢。”
  蕭可哼了一聲說:“早知道我就不浮起來,讓你在船上急上一急。”
  
  船已經慢慢地往回開了,不一會兒便回到了岸邊,蕭可穿著皺巴巴的浸過水的長袍,站在船頭,向士兵們宣佈兩國之間誤會冰釋,全是由於奸臣作祟,導致了這場禍事,如今奸臣伏誅,龍體康健,兩國重新結盟,大軍不日即將起拔回京。
  
  一聽蕭可的命令,士兵們頓時歡呼起來:若是有第二個選擇,哪個人願意背井離鄉,冒著馬革裹屍的危險打仗?
  
  一回到營地,蕭可剛想拉著方文淵到寢帳裏好好溫存一下,卻見蕭靖跟在後面探頭探腦地,眼巴巴地看著方文淵。“陛下,我好久沒見過方公子了。”他呐呐地說。
  “你見她幹嘛,還要給她一箭不成?”蕭可一想到這件事情就氣得不打一處來。
  蕭靖垂頭喪氣地站在那裏,低聲說:“我這不就是要給方公子陪不是嘛。”
  方文淵不著痕跡地拉了一下蕭可的衣袖:“陛下不要再怪他了,他還小嘛,偶爾做錯事情,改了就是。”
  蕭可點了點頭,神色稍霽:“改了就好。”說著,往帳裏走去,走了幾步,這才發覺方文淵沒有跟上來,不由得回頭一瞧,只見方文淵和蕭靖站在一起,嘰嘰咕咕地不知道說些什麽,“文淵,怎麽還不過來?”
  方文淵笑嘻嘻地說:“陛下,我和蕭靖還有些事情,你先行一步,我隨後就來。”
  
  這一隨後,就隨後了一個多時辰,蕭可在帳裏看了一會兒公文,又看了一會兒話本,不時地在帳門口張望一番,看得楊名都忍不住問:“陛下,要不要臣去把方公子請回來?”
  蕭可悻悻地搖搖頭,甩手回帳裏去了。一直快到晚膳的時候,方文淵才姍姍來遲,拎著一袋東西,哼著小曲走進了帳裏。
  “陛下你在看什麽?怎麽書都拿倒了?”方文淵奇怪地問。
  蕭可把書一丟,忿忿地看著她說:“蕭靖這小子拉著你在聊些什麽?皮癢了不是?”
  方文淵把袋子放在桌上,喜滋滋地從裏面拿出了一方硯台,放在眼前端詳了片刻:“陛下你看,蕭靖送給我的,他說他知道我喜歡書畫,特意尋了這方古硯給我,石質細膩滋潤,一定是澀不留筆,滑不拒墨,好硯啊好硯!”
  “那小子看來很喜歡你,上次居然還敢冒大不諱把你送出城去。”蕭可頗有些不是滋味。
  “其實蕭靖是個可造之材,十分聰慧機靈,看來皇族到底是皇族啊,蕭靖是,蕭泠也是,方才我們幾個聊了很久,很是投緣。”方文淵絲毫沒有感覺到他的不快。
  “蕭泠看來也很喜歡你,上幾次居然都跑到我帳裏來要人,”蕭可忽然湊了過來,和方文淵面對面,瞪著眼睛看著他,“你給他們下了蠱不成?”
  方文淵嚇了一跳,呐呐地說:“陛下你怎麽了,怎麽說的話都有些……酸溜溜的……”
  蕭可的耳根微微有些發紅,坐在椅子上不吭聲了。
  
  方文淵把硯台放在了桌上,靠在了他的身上,臉上的笑意漸漸浮了起來,越來越深。她柔聲說:“陛下,你莫不是吃醋了不成?”
  蕭可握住了她的手,把她摟進了懷裏,低聲說:“文淵,我真想把你藏起來,就讓我一個人看得到、聽得到,別人誰都不讓看。”
  “你前幾天還說要讓我做一個瀟灑自在的方文淵,怎麽今天就不作數了?君無戲言。”方文淵取笑說。
  “我想做言而無信的小人。”蕭可的聲音有些發悶。
  方文淵不說話了,只是定定地看著他。
  蕭可恨得牙癢癢的,輕輕地捏了一下她的鼻子,埋怨說:“怎麽,連說幾句好話給我聽聽都不行嗎?我和你開玩笑呢,把你關在深宮後院,我怎麽忍心。”
  方文淵頓時展顔笑了,在他的臉上重重地親了一口,咯咯笑著逃了開去:“陛下想聽好話,下旨便是,想聽什麽,我便說些什麽!”
  她的笑靨如花,仿佛陽光下最豔麗的景色,蕭可看著看著,不由得癡了:這樣光彩照人、悠然自信的方文淵,才是他喜愛的人,如果能讓這笑顔永駐,他願意付出一切。
  
  兩個人正嬉鬧呢,忽然,帳外傳來了急促的馬蹄聲,旋即,急亂的腳步聲伴隨著驚喜的叫聲響了起來:“陛下,陛下大喜!陛下大喜!貴妃娘娘懷上龍種啦!貴妃娘娘懷上龍種啦!”
  
  這聲音,仿佛一盆冰水兜頭朝方文淵澆了過來,讓她渾身的熱血都瞬間冰淩,燦爛的笑容頓時凝結在了她的臉上,她不敢置信地盯著帳外,臉色一點一點地蒼白了起來,“什麽?貴妃她……她                        
作者有話要說:好不容易爬上來看一眼我牽腸掛肚的小可和文淵,結果發現又抽抽了!人都抽光了!親們,你們還有人在嗎?吱個聲安慰我一下,嚶嚶嚶~~
喜歡喝點小酒,藉著酒後微醺,釋放心中的壘塊。有時太過了,就睡著了....

天使長(十級)

謝絕勳章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醫療天使勳章 藝術之星 美食達人勳章 西方宗教達人勳章 拈花惹草勳章 玉石玩家勳章

狀態︰ 離線
57
發表於 2017-1-22 18:46:30 |只看該作者
第 56 章

  帳外的聲音忽然沒了聲息,大帳裏也一片靜謐,讓人忍不住懷疑,是不是有人開了一個潑天的玩笑。
  不一會兒,楊名的聲音微微發顫,在門口響了起來:“陛下,宮中急報。”
  蕭可呆呆地看了方文淵一眼,又看了看緊閉的帳簾,忽然心底浮上了一絲恐慌,仿佛這簾帳一掀開,就意味著這幾天的溫柔繾綣甜蜜全部化爲青煙從這簾帳中飄向虛無的空中……
  良久,他才聽見自己幹澀的聲音機械地說:“呈上來。”
  
  宮中急報兩份,一份是暫攝朝政的慶王蕭映和吏部尚書風榆陽共同執筆的公文,信中言道,經禦醫會診,吳貴妃已意外懷有身孕四十餘天,此時雖有悖於太上皇定下的後宮之政,但木已成舟,更何況皇上至今膝下無子,應從長計議。另一份是留守宮中的羽林軍中郎將田仲樂的密報,吳貴妃縱火嫁禍、殺人滅口之事已搜集齊人證物證,但因貴妃已懷有龍種,只能秘而不發,等候蕭可回宮處置。
  
  蕭可拿著密報,百思不得其解,自從他識破方文淵的身份,和方文淵互明心跡之後,他再也沒有召過後宮嬪妃侍寢,這好端端的,怎麽吳貴妃會懷上了龍種?算算時間,那一陣子,應該是方文淵剛剛離宮,他正痛苦萬分的時候……難道是他借酒澆愁時出了什麽岔子?
  
  方文淵木呆呆地坐在椅子上,良久才回過神來,擠出一絲笑容:“恭喜陛下,賀喜陛下,我……我……”她說了兩句話,卻喉嚨有些發哽,不知道該如何再說下去。
  
  蕭可張嘴想解釋,可不知從何解釋,喃喃地說:“文淵,這其中一定有蹊蹺,這……李公公!”他忽然想起了什麽,精神一振,大聲喊道。
  李公公在帳外應了一聲,走了進來,左看看右看看,神情頗有些古怪。
  “吳貴妃何時侍寢過了?朕怎麽沒有印象了?”蕭可急切地看著他問道。
  李公公答道:“陛下,敬事房裏應該沒有記錄,陛下未曾召吳貴妃侍寢。”
  蕭可頓時松了一口氣,只是李公公撓了撓頭,吞吞吐吐地說:“只是有一件事情,不知道奴才當講不當講……”
  蕭可的心一沈,定定地看著李公公,看得他不由得心裏一陣七上八下。“你說來聽聽。”半晌,蕭可咬著牙齒說。
  “陛下自那日宮中大火之後,一直抑鬱在心,後宮嬪妃們都憂心忡忡,時常前來探望。有一日陛下酩酊大醉的時候,吳貴妃也來了,奴才本想攔著,可吳貴妃軟硬兼施,說是擔心陛下的身體,非要進去探望陛下,奴才怎麽也攔不住。”李公公愁眉苦臉地說。
  
  蕭可倒抽了一口涼氣,呐呐地問:“她……她在裏面幹了些什麽?”
  “吳貴妃在裏面呆了很長時間,幹了些什麽,奴才也不知道,只是,出來的時候,她看起來滿面春風,一臉得意洋洋的樣子……”李公公期期艾艾地說著,一臉的爲難。
  
  蕭可的腦中電光火石地閃過數個念頭,一直以來關於吳家爲何要行這大逆不道之事的疑惑終於在此刻真相大白,吳太傅這一計策一環扣著一環,極爲縝密和歹毒,挑撥帝後關系,追殺方文淵無果之後,一看蕭可對方文淵依然情深,吳貴妃已經無望入住中宮,更有可能因爲帝後情深或事蹟敗露之後被廢黜,於是便乘著蕭可發兵大楚的間隙,派吳潛毒害蕭可,若蕭可暴斃,那吳貴妃腹中的孩子就是今後大衍之主,他們吳家便可把持朝政,再無後顧之憂!
  
  若不是方文淵逃出,若不是兩人感情牢不可破,方文淵甯可被殺也要回到蕭可身邊,若不是蕭可頭痛導致餘定風察覺這毒藥……吳家的這份謀劃極有可能就成功了!一想到這裏,蕭可禁不住後背一陣發麻。
  
  “文淵,”蕭可走到她面前,重新攬住了她的肩膀,困難地說,“你信我,這其中一定有蹊蹺,我們不要自亂了陣腳,等我們回宮了,仔細查探過再做定奪。”
  方文淵勉強一笑,點了點頭:“我知道,陛下你放心,不要顧慮我。如果吳貴妃真有了你的骨肉,陛下你就好好待她,皇後這個位置……她想要……她就拿去吧,我……”
  她說不下去了,不自然地從蕭可懷裏掙脫了出來,低頭說:“陛下,我想出去散散心,楊名說吳屏也在這裏,我想去看看她,請陛下恩准。”
  蕭可手裏一空,頓時呆了呆,看著方文淵再也不複剛才的快樂自在,他的心忍不住抽痛了起來,良久,他長歎一聲說:“去吧,讓楊名帶你去吧。”
  
  方文淵疾步走出了大帳,一時之間不知何去何從,古人說的話實在很有道理,“福禍相依”、“樂極生悲”,這豈不是她現在最真實的寫照?就在前一刻,她還以爲自己是這世上最幸福最快樂的女子,可現在,殘酷的現實將她所有的美夢都擊碎了。蕭可不僅是她的丈夫,也是後宮所有嬪妃的丈夫,他不是屬於她一個人的!這個事實,以前她知道卻從沒有真正面視過,可在這一刻,卻是那麽真實地感受到了這個事實。
  
  她終究不能和蕭可永遠生活在這渭河邊上,她終究要回到那個令人窒息的後宮,她終究是要成爲蕭可衆多嬪妃中的一個,勾心鬥角,整日裏擔心年華老去,恩寵不再……
  
  不知不覺中,方文淵的眼底有些濕潤起來,楊名在她身後低聲喊道:“公子,方屏來了。”
  方文淵回頭一看,方屏站在不遠處,笑嘻嘻地看著她,忽然歡呼一聲,朝著她撲了過來:“公子!公子我就知道你會回來!他們還不信!”
  方文淵抱住了她,一時之間感慨異常:“方屏,都怪我連累了你,你沒受什麽苦吧?”
  方屏把頭搖得象撥浪鼓似的,悄聲在她耳邊說:“才沒有呢,陛下他只是面上兇狠,整日裏只會拿狠話嚇唬我,卻一直沒動我一根手指頭。”
  方文淵心裏一暖,笑著說:“你這丫頭,有沒有謝過楊大人平日裏對你的照拂?”
  方屏忍不住撇了撇嘴,瞟了楊名一眼:“哼,他就知道懷疑公子你,我才不要謝她呢。”
  楊名清咳一聲,尷尬地說:“你怎麽不念著我好的地方呢?我幫你遮掩,幫你幹活你都不記得了?”
  “不記得了!”方屏衝著他做了個鬼臉。
  “你——”楊名悻悻地甩了一下手,“好心沒好報,下次再也不幫你了。”
  
  兩個人說笑著,乘方文淵不注意,楊名朝方屏使了一個眼色,方屏會意,問方文淵:“公子,我們出去走走吧。”
  方文淵仰頭看了看天空,暮色四起,晚霞燦爛,不由得長籲了一口氣,笑著說:“好,楊大人,來匹馬,待我出去策馬揚鞭一番。”
  
  方屏不會騎馬,只好留在了大營,方文淵和楊名各自一騎,在營地外的官道上飛奔起來,呼嘯的風聲迎面而來,兩旁的景致眨眼而過,兩個人一口氣騎出了了數十裏,不一會兒便來到了上次的那個槐樹林邊。方文淵松了韁繩,信馬由韁,那馬匹沿著槐樹林邊緣緩緩地踱了起來。
  “公子,沒有過不去的坎,陛下會有解決的法子的。”楊名忽然開了口,笨拙地安慰說。
  方文淵頗有些意外地看著他,笑了笑說:“楊大人也不小了,爲何還沒有娶妻生子?”
  楊名赧然地說:“臣受陛下大恩,只想認真服侍陛下,未曾考慮家事。”
  “我家方屏也是被我耽誤了,我看你們倆甚是投緣,不如我做主,兩人成就一段佳緣如何?”方文淵凝視著他說。
  楊名大喜過望,朝著她躬了躬身:“多謝公子!楊名祈盼已久,就是不知該如何向公子開口。”
  方文淵緩緩地說:“你先別高興太早,我把方屏嫁給你,有一個要求,你要一心一意地對她,不要到時候喜新厭舊,三妻四妾,傷了她的心。”
  楊名笑著說:“臣父母早亡,家中甚是貧困,只養得起一個老婆,孩子多些倒是無妨。”
  方文淵眼底一熱,掩飾地笑笑:“好!等我回京,就幫你們把事情辦了。”說著,她一拎馬韁,往樹林裏走去。
  楊名跟在她後面,頗有些不知所措,只見她走到了那眼溫泉旁,翻身下馬,呆呆地站在泉邊出神。楊名不敢靠得太近,越想越有些不對勁,忽然大聲喊道:“公子,你把方屏嫁給我,難道說你又想走了不成?”
  
  方文淵怔了一下,剛想說話,忽然身後一緊,被人緊緊地抱入了懷裏,一個粗重的喘息聲響了起來:“文淵,你想走,就把我一起帶走,這勞什子的皇帝,誰愛當就去當吧,我不幹了!”
                          
作者有話要說:小醋回來啦,終於又可以碼字了,開心ing~~親們都還在麽?淚,該死的老抽!

喜歡喝點小酒,藉著酒後微醺,釋放心中的壘塊。有時太過了,就睡著了....

天使長(十級)

謝絕勳章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醫療天使勳章 藝術之星 美食達人勳章 西方宗教達人勳章 拈花惹草勳章 玉石玩家勳章

狀態︰ 離線
58
發表於 2017-1-22 18:46:42 |只看該作者
第 57 章

  方文淵又好氣又好笑,滿心的哀傷忽然被衝淡了不少,她靠在蕭可的懷裏,找了個舒適的位置,抿著嘴說說:“原來你一直跟在我後面。”
  蕭可的指尖因爲用力而微微發白,固執地抱著她不肯撒手:“要是你又偷偷跑了怎麽辦?”
  方文淵搖搖頭,轉過身來,把臉貼在了他寬闊的胸膛,低聲說:“我不會再離開你了,你放心。”
  蕭可卻不信,顫聲說:“不,你一定是心裏想著先假意敷衍我,然後回到宮裏,找個什麽緣由,讓方文荇出點意外,然後你就扔下我自己一個人瀟灑自在地快活去了,是不是?”
  
  方文淵一口氣堵在喉嚨裏差點出不來,狠狠地推了一把蕭可:“你胡思亂想些什麽!我要是一個人能走早就走了!五年前我流落大楚的時候可以走,這五年間隨便哪一天我都可以走,跟著景文出宮的時候我也可以走!如果我能放得下你,又何苦每日裏看著你和別人卿卿我我,而自己卻一個人躲在長樂殿裏黯然神傷?”
  
  她越說越怒,眼淚毫無預警地就流了下來,哽咽著說:“我都不知道自己中了什麽邪,天下這麽多男子,爲何我就偏偏看上了你,我明明從小就最討厭花心多情的男人,最討厭三妻四妾的男人,最後卻陰差陽錯,嫁給了這世上老婆最多的男人!要是你是個普普通通的人,能和我一人白首偕老,那該有多好!”
  
  蕭可怔怔地看著她,忽然神情蕭索,幽幽地說:“你後悔了?”
  “我……”方文淵忽然說不出話來,她後悔了嗎?
  “不如這樣,我們偷偷摸摸逃走了怎樣?反正吳貴妃腹中有了孩子,反正朝堂中蕭皇兄主武,風武陽主文,朝中各個大臣各司其職,大衍的江山亂不了。”蕭可異想天開地說,“我們倆個就學父王和母後,找個風景秀麗的地方住下來,象這裏一樣種上一山的槐樹,閑暇時爬山出海,吟詩作畫,飲酒作樂,豈不是人生一大美事?”
  方文淵怔怔地看著他,腦中浮現出蕭可說的美景,禁不住悠然神往……
  
  “撲通”一聲,山溪那邊仿佛有什麽東西落了水,驚醒了兩個人的美夢。方文淵驀地回過神來,笑著說:“小可,你的夢可真美。是不是要是這樣,吳貴妃就不存在了,那個孩子也不存在了,大衍的百姓更不存在了,這世上就只剩下你和我兩個人,我們能幸福快樂地過上一輩子?”
  蕭可渾身發顫,忍不住大吼一聲:“那你到底想怎樣?我不願意看著你傷心難過,更不願你離我遠去,剩我一個人傷心難過!”
  方文淵輕輕歎息了一聲,上前摟住了他的腰,將臉貼在他的胸膛上:“小可,是,我現在是傷心難過,可我要是離開你,我會更傷心,更難過,這輩子,我就呆在你的身邊了,不管是你的良臣還是你的皇後,我永遠都呆在你的身邊。”
  
  蕭可大喜,重新抱緊了她,仿佛抱著一份失而複得的珍寶:“好,文淵,你說的,永遠都不要反悔。”
  “沒什麽大不了的,她吳貴妃盡會使這些下三濫的手段,以前是我不屑和她勾心鬥角,爭風吃醋,真要鬥了,難道我會怕她不成!”方文淵思忖片刻說,“更何況,她腹裏到底有沒有孩子,那孩子是不是你的,都是個問題。”
  蕭可委屈地摩挲著她的發絲:“文淵,我真的沒有,你走了以後,我滿心滿腦都是你,要不是他們攔著,我都要去大楚抓你了。”
  方文淵輕哼了一聲:“是不是喝醉了,把她當成我了?”
  蕭可更委屈了:“你身上有股香味,我從小就聞慣了,再不省人事,我也不至於做出這樣糊塗的事情來。”
  “那我們不想她了,讓她在宮中一個人先蹦躂幾天吧,等我們回去了再查個究竟。”
  
  說著,方文淵快活地在岸邊坐了下來,脫去了鞋襪,把腳放進了泉水中嬉戲起來:“小可,你說的那些話真好,以後等我們老了,我們也學太上皇,退隱歸山,逍遙快活。”
  “這樣的話,我們要抓緊做另一件事情。”蕭可也把腳放進了泉水,在水中追逐著她的纖足。
  “什麽事情?”方文淵奇道。
  “自然是抓緊要生一堆皇子公主,然後讓他們趕緊長大,好接掌我的皇位啊。”蕭可賊兮兮地笑了。
  方文淵臉頰緋紅,忍不住啐了他一口:“你這個昏君,整日介地想著這些東西。”
  蕭可一把摟住了她:“既然我都成昏君了,不如就昏個徹底算了!”
  
  說著,不等方文淵逃開,他扣住了她的脖頸,含住了她嫣紅的嘴唇,用力親吻起來,她的唇是那麽的甘甜,讓他的魂兒都飄了起來。
  
  良久,兩個人才喘息著分開,方文淵又羞又窘,飛快地站了起來,退開了一丈遠的距離,拎著鞋襪顫巍巍地說:“你腦子裏打的什麽歪主意!”
  蕭可壞壞地笑了笑,往前走了一步:“其實,天當被、地當床,別有一番情趣。”
  “你不要過來!”方文淵警惕地說,瞅准時間,飛快地一轉身,往自己的馬匹處跑了過去。
  蕭可看著她狼狽的身影,忍不住哈哈大笑地追了上去:“文淵,你不要害羞嘛,這裏又沒人!”
  楊名躲在樹林裏,忍不住出了一身的冷汗:陛下啊陛下,你居然還有這樣的惡趣味,臣真是大跌眼鏡啊!
  
  -
  
  光啓四年秋,明成帝蕭可率三十萬大軍和大楚握手言和,兩國盟誓永不侵犯,互爲友邦,明成帝蕭可班師回朝。
  光啓四年秋,太傅吳成奎、禮部侍郎吳潛殘害忠良、謀逆弑君,罪證確鑿,罪無可赦,誅九族,斬立決。貴妃吳佩箐本應廢黜賜死,但念在懷有身孕,打入冷宮,待生子後查明身份再做定奪。
  光啓四年秋,經查明,太師方秉正,戶部尚書方思瑜遭人誣陷,賞金千兩,官複原職。
  光啓四年秋,原太子伴讀方文淵,救駕有功,賜禦前行走、免死金牌,常伴聖駕。
  
  這兩年來羽翼漸豐的吳氏一黨樹倒猢猻散,爲京城中的百姓憑添了許多茶餘飯後的談資。那方文淵更是成了百姓們的熱門話題,挖空心思地打聽了許多連她本人都不知道的秘聞。
  “你們可知道那位方公子,雖然沒有什麽官職,可如今卻是當今大衍最有權勢的人了,誰要是得罪了他,這十有八九就是要腦袋搬家。”
  “這算什麽,聽說他家都是黃金鋪地,都是當今賞的!”
  “這,這不可能吧,前幾日我還在太師府門前看到過他一眼,一身長衫,在座的好幾位都比他要富貴呢。”
  “你聽說了沒,他和那個大衍一代畫家草水先生是好朋友呢。”
  “真的?方公子看起來人很和善,不如去求幅畫來。”
  “唉呀,可惜我家沒有待字閨中的女兒,不然方公子看上眼了,做個小妾也不錯啊。”
  “美得你!小家碧玉的人家怎麽看得上眼?”
  ……
  
  天寶茶樓裏這幾日聊得最多的就是關于方文淵的八卦,他的喜好、他的朋友、他的家人、他的行蹤,只要有人提個頭,便會有人接著滔滔不絕地說上半天。二樓的雅室裏坐了兩個男子,一大一小,大的那個面如冠玉,斯文雋秀,小的那個英氣勃發,正是壽王府的蕭靖和南疆定王世子蕭泠。
  “蕭泠哥,他們說的真是有趣,方大哥小時候真的時常尿床被方太師打嗎?”蕭靖聽得津津有味。
  蕭泠哭笑不得,噓了一聲說:“市井之言,姑且聽之,不宜信之。”
  “他們說得有鼻子有眼的,趕明兒我去問問方大哥。”蕭靖吃吃地笑了,“你聽,他們還說方大哥自小喜歡梳辮子,笑死人了。”
  蕭泠微微一笑:“你這樣去問,小心文淵以後再也不理你了。”
  “唉,說起方大哥,他什麽都好,就是行蹤不定,我們都上門兩趟了,也沒見到他的人,再過幾天,你都要回南疆了。”蕭靖頗有些不快。
  蕭泠若有所思地笑了一笑,悠然地望著窗外,忽然歎了一口氣:“唉,只怕今後你想見他,都是件不容易的事情了。”
  “爲什麽?我們都說好了,以後我要跟著他學詩文,學作畫,要象蕭將軍一樣,變成一個能文能武的名臣良將。”蕭靖滿懷憧憬。
  蕭泠悵然地一笑,腦海中浮起了方文淵那瘦弱的身軀,還有那偶爾淡然偶爾狡黠的笑容,“因爲……因爲這世上只有一個方文淵,他是陛下的方文淵,你想占到一絲半毫,只怕也是不能了……”
                          
作者有話要說:咳咳,,把話說開了就好,話說小可現在真的是很厲害,明白了死纏爛打的真諦啊,,
親們,快完結了,碼字的速度有點接不上了,明天請假一天捋捋思路啊!
喜歡喝點小酒,藉著酒後微醺,釋放心中的壘塊。有時太過了,就睡著了....

天使長(十級)

謝絕勳章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醫療天使勳章 藝術之星 美食達人勳章 西方宗教達人勳章 拈花惹草勳章 玉石玩家勳章

狀態︰ 離線
59
發表於 2017-1-22 18:46:53 |只看該作者
第 58 章

  只是那蕭泠口中獨占方文淵的陛下這幾日也不好過,手裏拿著好幾張畫像,翻看著幾本朝中的臣的奏摺,忍不住恨恨地說:“李公公,你看文淵這一臉瘦弱的模樣,半點都不英俊不瀟灑,居然還會招來這麽多桃花,真真氣死朕了。”
  李公公湊了過來,笑嘻嘻地說:“秦尚書的女兒、莫少卿的小姨子、余將軍的侄女,喲,這桃花一朵朵還真是多真是大啊。”
  “得想個什麽法子一勞永逸呢?可別時不時地讓朕看到這些摺子,看著鬧心。”蕭可覺得心裏好像有個貓爪子在撓一般,癢癢的,令人落不到實處。
  李公公在一旁憋著笑,不敢多說,多說多錯。
  “楊名,文淵人呢?讓你去找,倒是找到了沒有?”蕭可高聲叫道。
  
  “陛下這是在找我嗎?我一早就回宮了,把長樂殿拾掇了一下。”門外傳來了方文淵的聲音,蕭可轉頭一看,又驚又喜,只見方文淵換了一身淺藍色的宮裝,娉娉婷婷地站在門檻外,發髻上插著一支白玉簪子,淺笑嫣然。
  “我的那些寶貝居然都在,你瞧我這簪子怎樣?漂亮嗎?”她喜滋滋地走到蕭可身邊,低下頭把簪子在他眼前晃了晃,一臉的得意。
  李公公一看那便識相地退了出去,還貼心地把門關嚴實了。
  蕭可強忍著把那簪子拔掉的衝動,攬著她坐在腿上,輕哼了一聲:“放你出去野了兩天就不知道東南西北了,說,這兩天都在幹什麽?”
  
  方文淵老老實實地不動了,歪著頭想了一下說:“我在祖父面前盡孝啊,出去了那麽多天,祖父的頭發又白了好多。”
  “太師有沒有打你?”蕭可頗有些憂慮,捧著她的臉左看右看。
  方文淵噗嗤一樂:“祖父那都是做做樣子的,他才不捨得打我呢,我在他床前眼淚汪汪地跪下來,他就心疼了,方屏再加油添醋地說上幾句,他就忙不疊地叫我起來了,做了一大堆好吃的給我。”
  蕭可又好氣又好笑,長歎一聲說:“怪不得你這麽無法無天,太師慣得你不成樣。”
  “我這兩天一直陪著祖父,讓定風給祖父把了脈,抓了好幾個方子,祖父的精神好了很多了,我看沒幾天就可以健步如飛了。”方文淵眉飛色舞起來。
  “余先生也跟著你?”蕭可的眉頭又皺了起來。
  “對了,這兩天定風給你拔毒的方子你有沒有在定時吃?我問定風你的情況,他總是一副不想多說的模樣。”方文淵眉頭微蹙,伸手捋了捋他的眉頭,又在他的太陽穴按壓了兩下,“頭還會不會痛?有沒有其他不舒服的地方?”
  
  蕭可舒服地哼哼了兩聲,抱怨說:“怎麽會不頭痛,朕的案頭都是一些想嫁給你的美女圖像,看著看著,連飯都吃不下了。”
  方文淵頓時精神抖擻地掙脫了他的懷抱,撲倒桌前,拿起畫像一個個品鑒起來:“小可,她們都好漂亮,爲什麽她們的嘴都那麽小,眼睛都那麽媚,鼻子都那麽挺,皮膚都那麽白……”說著,她又撲到了銅鏡面前,仔細地端詳起自己來,看著看著,忍不住跺了跺腳,悶悶不樂地坐回了椅子上。
  蕭可一時有些不忍心,低聲安慰說:“我就喜歡你這樣的,增一分則肥,減一分則瘦,眼睛不大不小剛剛正好。”
  
  “不對,你剛才說什麽?她們想嫁給我?”方文淵忽然回過神來,哈哈大笑起來,把那些畫像重新一張張地翻了開來贊歎說,“小可,她們可真是漂亮,不如我都收了做我的夫人吧……”
  
  眼前這個女子一副欠扁的得意洋洋的模樣,蕭可不由得恨得牙癢癢的,悄悄地俯身上去,在她耳邊低聲說:“文淵,我先幫你弄弄清楚,你是誰的夫人好不好……”說著,他含住了她的耳垂,輕輕地舔舐了起來,滿意地看著方文淵渾身一顫,渾身無力地縮進了他的懷裏。
  
  忽然,門外傳來了李公公的叫聲:“陛下,吏部尚書風大人求見。”
  方文淵立刻驚醒過來,又羞又忿地剜了蕭可一眼。
  蕭可在她耳邊親了一下,低聲說:“今天不許再跑出去了,在長樂殿裏等我。”
  方文淵點了點頭,軟語央求說:“今天我想讓定風進宮來,行不行?”
  蕭可奇怪地說:“他進宮來做什麽?難道長樂殿的人有什麽不適?”
  “你別管了,定風進宮來再幫你把把脈還不成嗎?”方文淵俏皮地一笑,從他身上站了起來。
  蕭可無奈地點了點頭,看著她的背影,心裏模模糊糊地想:看起來,她遲早有一天要爬到我的頭上來了。
  
  方文淵整理了一下發髻,緩步往外走去,經過前廳的時候,正巧碰見了風武陽往裏走來,她是太子伴讀的時候,曾和這位當年的文狀元有數面之緣,探討過許多文章和爲臣之道,素來對他十分敬仰,下意識地想要躬身,又恍然想起自己是女子之身、皇後之尊,於是趕緊僵硬地點了點頭:“風大人有禮了。”
  
  風武陽恭謹地躬身行禮:“參見皇後娘娘。”
  “風大人這幾日暫攝朝政辛苦了。”方文淵忍不住想和他多說幾句話,回程時蕭可一直拖拖拉拉,原本幾天就可以到的路程,硬被他走了快小半個月,讓她對代替蕭可處理朝政的風武陽心存內疚。
  風武陽頗有些意外,擡頭看了方文淵一眼,不由得怔了一下,微笑著說:“娘娘和文淵不愧是雙生子,臣都以爲自己眼花了。”
  方文淵心裏的愧疚更深了,呐呐地說:“文淵頑劣,請大人多多包涵。”
  風武陽笑了笑:“娘娘何出此言,臣去覲見陛下了,娘娘一路走好。”說著,便往大殿裏去了。
  
  方文淵看著他的背影,忽然想起他曾經心肺受過重創,便盤算著讓餘定風那日有空了到風府去幫他看看。想著想著,她一個人慢悠悠地一路走到了長樂殿,忽然發現殿門外圍了一圈人。
  “這人太無恥了,居然還敢托人送信到長樂殿。”
  “寫的是什麽?方姐姐讓我瞧瞧。”
  “把那個送信的打了出去!她還有臉來!”
  ……
  
  方文淵站在人群外往裏一看,只見幾個宮女太監中間圍著一個驚慌失措的宮女,衣飾簡樸,鼻尖冒著一層薄汗,低聲反複地說:“我要求見娘娘,我只是送信來的,你們不要爲難我!”
  
  方文淵輕輕咳嗽了一聲,淡淡地說:“都圍在這裏幹什麽?趕緊做自己的事情去。”
  宮女太監們回頭一看,頓時一哄而散,只剩下方屏一臉的憤然:“娘娘,這人是以前幽蘭宮吳貴妃手下的,今天居然不顧宮規,私自出冷宮,說要替吳貴妃帶個信給娘娘。我看不如直接送到內務府唐公公那裏,讓他好好懲戒一番,也好讓她長個記性。”
  方文淵掃了那個宮女一眼,微微一笑:“我認得你,你是吳貴妃手下的掌事宮女,難得你忠心耿耿還跟著她。”
  那個宮女有些發怔,良久才顫聲說:“我家娘娘讓我送信給皇後娘娘,說是一定要娘娘親覽。”說著,便遞上了一張信箋。
  
  方文淵剛想伸手去接,只聽得身後有個聲音響了起來:“且慢。”一雙修長的手從方文淵身後伸了出來,把那張信箋接了過去。
  方文淵回頭一看,正是餘定風。只見他拿起信箋,在陽光下看了片刻,又聞了一聞,旋即把它交還給了方文淵。
  “定風你真是疑神疑鬼,難道這紙上還會有毒不成?要真有毒,她豈不是是第一個中毒之人?”方文淵掩著嘴笑了。
  “世上最爲叵測的就是人心,你不會做,不代表別人不會做,下次要小心。”餘定風漠然說。
  
  那個宮女微微一顫,旋即垂下了頭。
  方文淵打開信箋一看,只見上面的小篆十分娟秀,想必主人在這書法上也浸淫多年:姐姐見字安好。成王敗寇,妹妹五年恩寵一朝散盡,心如死灰;前車之鑒後事之師,妹妹有好多心裏話想和姐姐說說,不知姐姐能否拔亢蒞臨?落款正是吳佩箐。
  
  方文淵仔細讀了兩遍,笑著問:“你叫什麽?”
  “奴婢叫做韋秀,娘娘就喚我小秀好了。”那個宮女低聲說。
  “我看你氣色不太好,進來歇歇,我給你家娘娘回個信。”說著,方文淵邁步走進長樂殿,取了筆墨,沈吟片刻,在信箋下方寫了幾個字:樂意之至。只見那幾個字酣暢灑脫,筆走龍蛇,上面的小篆頓時黯然失色。
  方文淵將信箋封好,交給了小秀,小秀默默地看了她一眼,欲言又止。
  “告訴你家娘娘,我用完午膳便到,她有什麽話,就好好斟酌斟酌吧。”
                          
作者有話要說:吳貴妃要出什麽么蛾子了!!鄙視之!!

喜歡喝點小酒,藉著酒後微醺,釋放心中的壘塊。有時太過了,就睡著了....

天使長(十級)

謝絕勳章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醫療天使勳章 藝術之星 美食達人勳章 西方宗教達人勳章 拈花惹草勳章 玉石玩家勳章

狀態︰ 離線
60
發表於 2017-1-22 18:47:03 |只看該作者
第 59 章

  餘定風頗不贊同地看著她,搖頭說:“狗急了跳牆,你不必去。”
  “我才不怕她呢,她燒了我的長樂殿,把我珍藏的兩幅畫弄成了這幅模樣,你瞧瞧!”方文淵一想到自己的畫被燒了一半就氣得直打哆嗦,這是她的老師張翰之贈給她的,她一直當成寶貝一樣收著。
  餘定風看了一眼,只見桌面上鋪著一張殘缺的仕女圖,下半部分已經燒焦了,底下鋪著一張宣紙,想來方文淵想自己自己能把這章圖修補完整。他出神地看了一會,問:“何時也贈我一張你親手畫的畫?”
  “你想要什麽樣的?我畫個十張八張的給你。”方文淵慨然說。
  余定風沈默了片刻說:“一張足以,就畫你最擅長的仕女圖吧。”
  
  “你喜歡怎樣的女子?有沒有心上人?不如叫來我瞧瞧,惟妙惟肖不敢說,幾番神似倒是有的,你瞧,那是我畫的自畫像,怎樣?”方文淵對自己的畫技最爲得意,嘴裏卻謙遜地說著。
  餘定風看著她欲蓋彌彰的神情,不由得嘴角微微上翹:“十分神似,就贈我這張吧。”
  方文淵喜不自勝,搖頭說:“那怎麽行,你是我和陛下的救命恩人,我一定要好好地斟酌一番,畫一張十全十美的仕女圖給你。”
  餘定風看著她,又看了看那副畫像,欲言又止。方文淵卻沒留意,眼珠一轉,悄聲問:“定風,你既然是神醫,會不會懸絲搭脈?”
  餘定風一怔,說:“懸絲搭脈乃是古法,容易誤診。”
  “誤診?話本裏不是寫著,神醫都只要看人一眼,就能知道她得的是什麽病嗎?”方文淵看起來有些頹然。
  “你要我爲誰看病?”餘定風愕然。
  “就是那吳貴妃啊!”方文淵恨聲說。
  “吳貴妃不是太醫院已經會診過了,的確已經有了身孕,你還要我去看什麽?”餘定風更納悶了。
  “我看不見得,不知道她使了什麽把戲,”方文淵若有所思地說,“今天淩晨,我偷偷回宮的時候經過冷宮,聽到她在罵人,還親自去扇了別人巴掌,一副中氣十足的模樣。”
  余定風沈吟片刻說:“看人有沒有身孕,從步伐和神態中倒也可窺見一二。”
  方文淵大喜:“太好了,定風,等會你你化成個太監,跟我一起去見識見識一下這個吳貴妃。”
  
  -
  
  冷宮位於整個皇宮的西北角,蕭可自登基後,後宮雖然偶有爭風吃醋,各自的娘家偶有針鋒相對之舉,但並無大事發生,因此這冷宮也沒什麽用武之地。
  方文淵帶著餘定風和方屏慢慢地步入了殿門,只見裏面樹木遮天蔽日,牆角邊的雜草叢生,憑添了許多冷清淒涼的味道。內院裏有兩個粗使嬤嬤正在掃地,一看見錦衣鳳袍的方文淵款款而來,忍不住有些驚惶,撲通跪在她面前,囁嚅著說:“見過皇後娘娘。”
  方文淵擺了擺手,問道:“你家娘娘呢?”
  宮女回稟說:“娘娘在裏面休息。”
  方文淵剛想往裏走,只聽見屋裏傳來一陣驚呼,不一會兒,一個宮女低著頭從內殿走了出來,朝方文淵行了個禮,聲音微微有些發顫:“皇後娘娘,我家娘娘正等著呢,裏面請。”
  “咦,你家那個韋秀呢?”方文淵心不在焉地問了一句。
  方屏生氣地說:“你家主子擺什麽架子,就算她未入冷宮前,也只不過是個貴妃,爲何不出來接駕?”
  宮女瑟縮了一下,低聲說:“娘娘恕罪,我家主子身體微恙,深怕龍種有什麽閃失,所以……”
  方文淵微微一笑:“無妨無妨,吳貴妃辛苦了。”說著,她安撫地看了一眼方屏,跟著那個宮女往裏走去。
  
  內殿裏頗爲寬敞,只見吳貴妃斜靠在軟榻上,一旁有個嬤嬤伺候著,她定定地看著方文淵三人走進內室,眼裏流露出懾人的光彩。“姐姐終于來了,請恕妹妹不能見禮。”她傲然地擡了擡下巴,冷冷地說。
  方文淵不由得惻然,只見吳貴妃原本豐腴的臉頰陷了下去,下巴尖瘦,今天爲了見她,想必花了不少心思,撲了粉、抹了胭脂、描了眉,整個人看起來有些妖異。“不必多禮,妹妹有孕在身,還是不要塗脂抹粉了。”
  吳貴妃看著她,忽然笑了起來,邊笑便喘著氣,伸手抹了抹眼角,輕蔑地說:“姐姐莫不是聽了幾句追捧的話,真當自己是天仙下凡,魅惑衆生了嗎?象姐姐這樣男不男女不女的怪胎,只怕陛下要不了幾天就膩了,到時候只怕姐姐的下場比我好不了多少。”
  
  此話一出,就連向來沈默寡言的餘定風都變了臉色,胸口急劇地起伏著,沈聲喝道:“無恥下賤,滿嘴噴糞!”
  方文淵卻不以爲杵,笑了笑說:“這個就不牢妹妹擔心了,陛下的心思,誰也猜不著,我就不費這功夫了。”
  “姐姐,你心裏也明白吧,你看,以前陛下多寵著我啊,有什麽好吃的都往我宮裏送,有什麽寶貝都讓我第一個先瞧,說一句寵冠後宮也不爲過,也不就是說廢就廢了,往後姐姐你該享樂的時候就可勁兒享受,千萬別傻兮兮地要去做一個賢後,別怪妹妹沒提醒你,到時候連怎麽死的都不知道。男人嘛,就算陛下是九五之尊也是一樣的,喜新厭舊得緊。”吳貴妃嬌笑著說。
  眼看著這吳貴妃就是靠在軟榻上不肯挪位置,方文淵不免心裏著急,輕哼了一聲說:“妹妹你既然寵冠後宮,又何苦要串通你家兄長做這種大逆不道的事情?若不是如此,陛下又怎會誅你吳家九族?”
  
  吳貴妃的臉一下子白了起來,眼裏流露出痛苦的神情,指尖狠狠地掐在手心,半晌才冷笑著說:“你給陛下下了什麽蠱?短短的幾個月,陛下看你的眼神都完全不一樣了,你私會情郎,如此抄家滅門的大事,你居然花了幾天功夫就讓陛下偃旗息鼓;你陰陽顛倒,假傳聖旨,私放重犯,陛下居然還爲你冒天下之大不韙,興兵大楚;如此下去,別說是後宮了,就連朝堂甚至整個大衍都沒有我和吳家的容身之地!”
  “你就爲了防患於未然,就對陛下下此毒手?他……他可是你的丈夫!”方文淵愕然。
  “現在說這些幹什麽?一切都過去了。”吳貴妃看起來平靜得有些嚇人,緩緩地從軟榻上站了起來,把手搭在了那個嬤嬤的手臂上。
  方文淵心裏一喜,點頭說:“那就不說了,禦花園裏秋景正好,妹妹不如出去走走,也好散散心。”
  “哦,姐姐這麽好心,肯讓我出這冷宮嗎?我整日呆在這裏,悶得都喘不過氣來。”吳貴妃的聲音有些軟糯了起來,只是配著她那妖異的打扮,令人有種不寒而慄的感覺。
  
  “多走走,對胎兒好。”方文淵笑著說。
  吳貴妃點了點頭,一邊緩步往外走去,一邊笑嘻嘻地說:“姐姐這麽殷勤,是不是想要我把孩子生下來之後,等陛下賜死我,做他的便宜母後啊。”
  方屏實在忍不住了,在她身後呸了一口:“美不死你!”
  方文淵朝著餘定風使了個眼色,自己則跟在吳貴妃身後走出了冷宮。
  
  禦花園裏桂花開得正濃,芬芳馥麗,時值午後,小徑上不時有宮女和太監在走動,看見方文淵都上來請安,順便偷偷看吳貴妃兩眼,唾棄、憐憫、仇視,什麽眼神都有。
  餘定風緩緩地跟了過來,在方文淵耳邊說:“我看她的確有些問題,找個機會我搭搭她的脈。”
  方文淵心裏一動,剛想說話,卻遠遠地瞧見前面的吳貴妃在一棵桂花樹下停住了腳步,轉過身來,詭異地一笑:“姐姐,你過來瞧,這株桂花和別處的不太一樣。”
  方文淵漫不經心地走了過去,剛想說話,只見那吳貴妃使勁地往她身上一撞,正撞在她的胸口,方文淵負痛後退了幾步,那吳貴妃身旁的嬤嬤大聲喊叫了起來:“皇後娘娘,我家主子已經成這樣了,你手下留情,別再折磨她了!求求你了,皇後娘娘!”
  方文淵啼笑皆非:“這就是你們的狗急跳牆嗎?”
  吳貴妃踉蹌了幾步,“撲通”一聲摔倒在方文淵的腳下,以頭搶地,頓時發髻亂成一團,淚水漣漣,所有的妝都化了,仿佛一個從地獄來的魔鬼。“娘娘饒命,看在臣妾腹中陛下骨肉的份上,饒我一命!”她淒厲地喊了起來。
  方文淵定定地看著她,臉上的笑容漸漸地消失了,只見吳貴妃的□裙擺忽然濡濕了,一抹嫣紅滲了出來,那個嬤嬤撲在了她的身上,手忙腳亂地想要去堵住吳貴妃的□,呼天搶地地哭叫著:“皇後娘娘,你作孽啊,連個未成形的胎兒都不放過!”
  躺在地上的吳貴妃衝著方文淵笑了,那笑容慘厲,喃喃地說道:“方文荇,我讓你這輩子都不得安生,你和陛下之間,一輩子都會有這個孩子的陰影!”
                          
作者有話要說:……這個么蛾子……夠大啊……文淵,娘親對不起你……
喜歡喝點小酒,藉著酒後微醺,釋放心中的壘塊。有時太過了,就睡著了....
您需要登錄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


本論壇為非營利自由討論平台,所有個人言論不代表本站立場。文章內容如有涉及侵權,請通知管理人員,將立即刪除相關文章資料。侵權申訴或移除要求:abuse@oursogo.com

GMT+8, 2025-9-13 16:23

© 2004-2025 SOGO論壇 OURSOGO.COM
回頂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