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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0 章
蕭泠看到她的模樣,不由得心裏有些好笑,細細說了幾種水果的來曆與吃法,一開始方文淵還假裝矜持,只是這些水果一入口,有的甜鬱爽口,有的香馥軟糯,不一會兒便都進了她的肚子,讓餘定風看了直皺眉頭。
蕭泠見方文淵一副意猶未盡的模樣,正想吩咐僕人再取些來,餘定風終於開口了:“不可貪吃。”
蕭泠一愣:“我這裏的水果新鮮,多吃也無礙。”
“她的病剛好。”餘定風又吐出了幾個字。
“哦,方兄生病了?莫不是到了南疆水土不服?”蕭泠饒有興趣地看著她,仿佛想從她的臉上看出點什麽來。
“小王爺到了京城尚能生龍活虎,我在南疆又怎麽會水土不服呢?”方文淵終於把目光從餘定風的水果上收回,慢條斯理地說。
蕭泠定定地看著她,沈吟片刻,忽然揮了揮手,一旁伺候的僕人都退了出去,他親手把議事廳的厚重的大門關了起來,踱到了方文淵的身邊,低聲說:“方兄,不瞞你說,上次我去京城,未曾奉詔,也未曾上稟禮部,實是犯下了重罪。”
方文淵盯著他,目光澄澈:“小王爺,你即知道這是重罪,還不趕緊上表請罪,以免此事落入小人口中,以後被人拿捏了話柄,給定王府惹來大麻煩。”
蕭泠輕笑了起來,不屑地說:“我一上表,更要被人拿捏了話柄,說不定連南疆這塊地都呆不了了。”
方文淵呆了一下,不可思議地問:“小王爺爲何會有此念頭?陛下豁達寬厚,只要你未曾心存歹念,必不會苛責於你。”
蕭泠定定地看著她,眼中的神情越來越奇怪,帶著點憐憫,帶著點探究,帶著點驚異,良久,他古怪地笑了笑:“方兄,別人說陛下豁達寬厚,我倒還信一些,你這樣說,豈不是要讓我笑掉大牙?”
方文淵奇怪地問:“小王爺爲何如此說話?”
蕭泠冷笑著說:“方兄何必再裝糊塗?南疆雖然消息閉塞,可這轟動大衍的大事,我也早已知曉了。三朝元老方太師被罷黜,方府闔家上下入獄待罪,秋後處斬;京城首富方家家産充公,戶部方尚書罷黜,鋃鐺入獄,你居然還和我說陛下豁達寬厚?”
方文淵瞬間仿如五雷轟頂,呆若木雞,半晌這才指著蕭泠顫聲說:“你……你一派胡言……”
“不要說你不知道,”蕭泠的目光炯炯,仿佛想看透她的內心深處,“難道說你不是避禍逃難到了我的南疆?難道說你只是隨處閑逛來了?”
方文淵猛然抱住了頭,只覺得腦中仿佛有千萬匹馬在踐踏一般,喘不過氣來,她嘶聲喊道:“不,我不信,他不會這樣!他怎麽會這樣無情無義!”
餘定風倏地站了起來,疾步走到她身邊,飛指點了她幾個穴道,方文淵頓時軟綿綿地倒了下來。
蕭泠頓時呆住了:“這……這是怎麽回事?難道她不知道?”
餘定風看著倒在桌上的方文淵,伸手想抱,又縮了回來,面無表情地看了看她,又看了看蕭泠。
蕭泠的腦中飛快地閃過幾個念頭,低聲說:“余兄,此事都是我的不是,不如今日先在我府上歇息,等方兄醒來,我們再從長計議如何?”
餘定風心裏明白,就算自己要走,眼前這個人也不會讓他帶著方文淵走的,更何況,方文淵這個樣子,他也沒法走。於是便順水推舟地點頭:“煩勞小王爺。”
-
余定風爲方文淵點了安神香,解了穴,讓她安睡了片刻,他則在王府附近轉了一圈,心事重重地回到了客房,發現方文淵已經醒了過來,正呆呆地看著床頂,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他微微一驚,走到床前安慰道:“別難過。”他素來沈默寡言,這句安慰的話說的甚是生硬。
方文淵忽然衝著他笑了一笑,餘定風瞬間感覺到毛骨悚然,手指扣住了她的脈門,生怕她被刺激得失心瘋了。
“定風,我不信。”方文淵坐了起來,喃喃地說,“小可不會變成這樣的,就算他恨我,也不會對我祖父下手。”
餘定風陡然松了一口氣,他從來沒有見過蕭可,自然不予置評,只是點頭說:“回去看看就知道了。”
方文淵遲疑了片刻,搖頭說:“先等等,我要看看這個蕭泠打的什麽鬼主意。”
餘定風遲疑了片刻,沈聲說:“小心。”
方文淵翻身下床,在屋子裏踱來踱去,眉頭微蹙,雙眸忽而出神,忽而銳利,忽而散亂,顯然心裏有事情難以決斷。忽然,她停住了腳步,問道:“你看那蕭泠是個怎樣的人?”
餘定風想了一下說:“很難纏,不過你不用怕。”
方文淵思忖了片刻,仰起臉來衝著他笑了笑:“我自然不怕他,我只是想,怎樣可以讓他打消他腦中那個念頭,乖乖地把我們送回京城去。”
晚上,王府的僕人過來請兩位貴客去用晚膳,王府的飯廳自然富麗堂皇,廚房的菜色也煞費苦心,既有南疆的特色菜,也有京城的美食,口味鹹中帶甜,十分入口。用罷晚膳,方文淵問及小王爺現在何處,可否代爲通稟求見,管家只說小王爺外出未歸。
方文淵不免心急,卻也不好表露出來,只是隨著餘定風在王府附近熟悉地形,以備不測。一直到了第二日下午,蕭泠這才出現在兩人面前,寒暄了片刻,說是想和方文淵單獨談談,餘定風不放心正想拒絕,方文淵卻衝著他眨眨眼睛,和他耳語了幾句,餘定風猶豫片刻,看到窗臺上有一盆花,指尖微動,說:“小王爺,這花很漂亮。”說著,便施施然走到了門外。
蕭泠一看,原本還含苞待放的鮮花忽然好像蔫了,花苞耷拉了下來。他冷笑了一聲說:“你的這位朋友看來對你很上心。”
方文淵笑道:“朋友之間當如是,他要是有了事情,我也會兩肋插刀。小王爺一定也是如此,比如遠在京城的蕭靖,爲了小王爺不也是甘冒抄家滅族的風險嗎?”
一提起蕭靖,蕭泠的臉色柔和了起來:“我和他從小在一起長大,到了很晚才各奔東西,一年也難得見上一面,小時候一個粉雕玉琢的娃娃,現在居然成了這麽一個又驕傲又衝動的人,真讓人擔憂。”
方文淵搖頭說:“少年衝動偶有,知錯就改即好,我看假以時日,蕭靖一定會成大才。”
蕭泠頗爲意外地看了她一眼:“我還以爲你很討厭他。”
“怎麽會,”方文淵失笑說,“我是那種小雞肚腸的人嗎?”
蕭泠朗聲笑了起來:“好,方兄,可惜酒剛撤走,不然我一定要和你幹上三杯。”
“來日方長,不急在這一時。”方文淵淡淡地說。
蕭泠凝視著她,忽然壓低了聲調說:“方兄,你知道我爲何要冒險潛入京城嗎?”
方文淵的心砰砰跳了起來,盯著他問道:“在下心中正疑惑,敢問你爲何要這樣做?”
“自前年以來,禮部多次向我父王明裏暗裏索要賄賂,就拿我們南疆進貢的荔枝來說吧,當季的時候一月要送去無數趟,不知道跑斷了多少馬腿,浪費了多少人力,要是偶有變味,輕則挨頓訓罵,重則杖刑,非得塞上大把的銀子才行。我數次想要上表詢問陛下,我父王卻總是息事甯人,不許我惹事生非。我實在氣不過,想要去京城看看,這個我效忠的陛下到底是怎樣的一個人。”
方文淵頓時有些傻了,沒想到,這事居然還和荔枝扯上了關系,一想到自己在宮中也貪吃了好多,頓時她的臉都紅了起來,呐呐地說:“這,這,陛下一定不知道……”
蕭泠冷哼一聲:“就算他不知道,那他手下的人這樣苛責藩王,難道他就沒有幹系?我不到京城還好,到了京城更是氣得不行,壽王府堂堂皇親,居然還要被禮部那個什麽侍郎這樣慢待,要是到時候我父王請奏回京休養腿疾,這還不被人騎到頭頂上欺負?”
“不是的,那吳侍郎,那吳侍郎他——”方文淵想要解釋。
“我知道,他是吳貴妃的哥哥。”蕭泠幹脆地說,“仗著自己的妹妹在朝中橫行,一個小人!你妹妹還是當朝皇後呢,陛下怎麽沒給你封個官做做?你一定不會像他一樣,陛下實在是識人不清!”
方文淵哭笑不得:“你怎麽光看到一個吳侍郎了!朝中這麽多大臣,就出了這麽一顆老鼠屎,你非得盯著不放,一葉障目!”
蕭泠緊盯著她:“方兄,你怎麽還爲他說話,你們方家都被他抄了,你難道不想報仇雪恨嗎?”
方文淵的眼神茫然起來,讓人覺得她好像陷入了一個魔咒裏,在努力掙紮,良久,她打了一個激靈,雙眸頓時恢複了澄澈清亮:“小王爺,陛下不管做了什麽,永遠都是我心目中的明君,你心裏如有什麽陰暗的念頭,乘早打消了吧,我方文淵永遠不可能背叛陛下!”
蕭泠露出了一種十分奇特的表情,良久,他慢條斯理地說:“方兄,你可能還不知道吧,就在剛才,我得到急報,你那英明神武的陛下一意孤行,二日前對大楚下了戰書,限他們在一月之內交出叛將方文淵,大衍大軍即將揮師北上,禦駕親征,即將集結在渭河南岸,如今朝野已經是一片嘩然!”
方文淵頓時傻了,哆哆嗦嗦地說:“你弄錯了吧?你說的是我大衍的陛下嗎?”
蕭泠意味深長地說:“還能有誰?知道現在朝野都怎麽在傳嗎?陛下一定是被什麽東西附了身了,如今的陛下,已經是一個殘害忠良、草菅人命、窮兵黷武的昏君了!”
作者有話要說:蕭可(冷冷地看著小醋):這下你滿意了吧?
小醋(義正言辭地):都是假的!都是訛傳!陛下是古往今來天下第一聖明的君王!
蕭可(若有所思的):其實草菅人命這句話倒是沒有說錯,朕現在特別想殺一個人,既然是昏君了,那朕就無所顧忌了。
小醋(諂媚狀):陛下想殺誰?偶爾殺一個沒事啦,我來幫你潤色,一定不墮陛下聖名!
蕭可(長舒了一口氣):來人那,把這個無良作者拉下去砍了!
打滾求包養求花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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