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OGO論壇
  登入   註冊   找回密碼
發表人: 嗜酒態睡
列印 上一主題 下一主題

[都市言情] [嘉恩]騙子皇后(上+下)[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天使長(十級)

謝絕勳章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醫療天使勳章 藝術之星 美食達人勳章 西方宗教達人勳章 拈花惹草勳章 玉石玩家勳章

狀態︰ 離線
21
發表於 2017-1-22 18:39:16 |只看該作者
第 20 章

  蕭可微笑著送走了方太師和方思瑜,心裏疑雲頓起:看起來那只品種怪異的波斯貓根本不是方思瑜所贈,那深居簡出的方文荇是從哪裏得來的?再細想,方文荇屋裏的小果子和花茶都不似凡品,他從來沒有在宮裏看到過,她又是從何處得來?
  
  蕭可只覺得自己的皇後忽然變得有些神秘起來,仿佛長樂殿蒙上了一層薄紗,讓人看不真切。不過他沒心思去細想方文荇的事情,滿心滿腦都是方文淵的一顰一笑,加之這兩天事務繁忙,他根本也沒時間去想。廢後不是件輕易的事情,需報禮部,改皇室族譜,撤出宗廟,收回金寶、金冊、金印……林林總總,加之蕭可總想著自己虧欠方文荇,不想讓她和方家太過難堪,對所有的瑣事都反複推敲。
  
  壽王府因小王爺蕭靖的事情也面聖求情了好幾次,壽王妃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地病急亂投醫,找了吳貴妃、蕭淑妃,只是那兩個人都是八面玲瓏的貨,應得不痛不癢的,見蕭可還沒有放人的意思,自然也不會多去自討沒趣。
  
  乾王蕭子裴去查那家商戶,漸漸發現了一些蛛絲馬跡,發現這家商戶除了大楚和大衍之間的商品販賣,還經營著西涼和西域的特産,老闆眼光獨特,所有的貨品都是從産地直接運過來,好多都是珍稀之物,只此一件,因此甚得京城衆多高檔商家的追捧。
  
  這家商戶十分奇怪,一年只做兩次生意,夏一次,冬一次,開賣的時候分爲貴賓和普客,但問及這家的老闆,京城的商家都不太知道,只知道在北街上有一個不起眼的店面,店裏只雇了兩三個夥計,進到店裏去問,夥計們都愛理不理的,根本沒有做生意的樣子。但物以稀爲貴,這幾年下來,這夏冬兩次的開賣居然被京城的商家們哄擡成整個商界的一大盛事,就好像寶啓齋每年的書畫品鑒會一般。
  
  眼看著離夏季的開賣不遠了,蕭可和蕭子裴決定等到那時看看他們開賣的貨品是什麽,老闆是誰,到時候再做定奪。
  
  商量完這件事,蕭子裴忽然想到了什麽,打量著蕭可,笑著問:“陛下這幾日看起來和以前有些不太一樣了。”
  “有這麽明顯嗎?”蕭可頗有些詫異,“朕還以爲自己已經喜怒不形於色了呢。”
  蕭子裴不禁莞爾:“陛下,你的眉梢眼角都有股喜氣,想當初臣在鏡子裏看自己的時候也是這樣。”
  “莫不是皇兄喜歡上芷姐姐的時候?”蕭可打趣說。
  蕭子裴點點頭說:“所以,陛下是不是有心上人了?說出來臣幫你參謀參謀。”
  “佛曰,不可說。”蕭可神秘地笑笑,“到時候告訴你們,嚇你們一跳。”
  蕭子裴嘖嘖響了兩聲,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怪不得陛下應允了方家的請求,莫不是……”
  蕭可被說中了心事,不由得訕笑說:“這個還不急,朕還不知道人家是不是喜歡朕呢。”
  蕭子裴嚇了一跳,呐呐地說:“陛下,難道說你還是單相思?”
  “十有□他是喜歡朕的,但是,朕還沒有十分的把握。”蕭可想來想去,頗有些憂慮。
  “陛下,臣有一招,所向披靡。”蕭子裴一本正經地說。
  “什麽秘笈,皇兄快說。”蕭可著急地問。
  “死纏爛打、沒臉沒皮。”蕭子裴奉送了八字秘笈。
  
  蕭可念著這八字真經,終於在這天下午李公公一溜兒小跑進來,在他的耳邊稟告說:“方公子在宮外求見。”
  蕭可心裏恨得牙癢癢的,臉色一沈說:“宣他進來。”
  不一會兒,方文淵進來了,朝蕭可行了一個禮,蕭可卻自管自拿著一本書看著,連眼皮都沒擡起來一下。
  方文淵嘿嘿一笑,湊了過去,問:“陛下在看什麽書,這麽入神。”
  蕭可瞥了他一眼,淡淡地說:“誰准許你靠得那麽近?好好給朕在那裏站著!”
  方文淵一愣,委屈地說:“陛下不如再罰臣跪著反省吧。”
  蕭可淡淡地說:“好啊,不如你去大理寺領罰吧,不知道你這些個膽大包天的罪行要跪多久。”
  方文淵咬了咬嘴唇,轉身就要走。
  
  “站住!”蕭可大喝一聲,“你去哪裏?”
  “我去買根繩子吊死算了,省得活著在大理寺受這份零碎的罪。”方文淵心裏難過,低聲說。
  “你!”蕭可氣急,幾步衝到他身後,一把把他拽了過來,“你就會胡說!你要是再提什麽死不死的,我就……我就……”
  蕭可忽然說不下去了,只見方文淵的眼裏隱隱浮起了一層水花,雙眸被水一浸,顯得分外剔透;雙唇微啓,欲語還休,唇色紅潤,仿佛一塊上好的潤澤的紅色瑪瑙。他看著看著,胸口一熱,仿佛魂魄都被吸引了一般,低下頭去,含住了那張紅唇,慢慢地吸吮著,感受著它的甜美和芬芳……漸漸地,他不滿足於紅唇了,用手緊緊地扣住了方文淵的脖頸,緩慢卻又堅決地撬開了他的唇齒,在他的溫暖的口腔裏梭巡……這肖想已久的滋味是如此得美妙,蕭可覺得自己仿佛要溺斃在這熱吻裏。
  
  良久,蕭可松開了方文淵,意猶未盡地用舌頭在他的唇瓣上描繪著輪廓,低聲說:“文淵,你再胡說,我就這樣親你。”
  方文淵眼神迷離,雙頰酡紅,怔怔地看著蕭可,顯然還沒有回過神來,半晌,他打了個激靈,猛地推開了蕭可,噔噔地後退幾步,摸著自己的嘴唇,顫聲說:“陛下,你瘋了!”
  蕭可凝視著他,恨聲說:“我是瘋了,文淵,你居然瞞了我這麽多年,害得我一直以爲自己得了什麽病,居然染上了龍陽之好。”
  
  方文淵臉色慘白,語無倫次地說:“陛下,不是的……臣不是故意的……不對,臣一開始是故意的,可後來……”
  蕭可心生不忍,可轉念一想,這次要是再不好好給他個教訓,他以後不知道還要生什麽歪念來騙自己。於是,他在椅子上坐了下來,冷冷地說:“好,文淵,我現在聽你說,你把來龍去脈都給我說清楚。我是捨不得治你的罪,但是,你的祖父、你的堂叔一家子、你方府裏的人我是不會捨不得的。”
  
  方文淵茫然看著他,想了一想,不知道該從何說起。
  蕭可心裏著急,沈著臉提醒說:“爲什麽會女扮男裝進宮做我的伴讀?”
  “我自幼父母雙亡,祖父憐我,從來不拘著我學女孩子家的東西,從小把我當成男孩養大。”方文淵不由自主地陷入了回憶中,“我被祖父慣得十分調皮,整日野在外面。十二歲那年,我陪祖父進宮參加賞春宴,就……就看到了陛下。”
  “哦?你這麽早就見過我?”蕭可頗有些詫異,不免興致勃勃地問,“當時我是怎樣的?”
  
  方文淵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嘴角揚起一抹微笑,說:“陛下當時孤身一人坐在大大的桌案邊,坐得筆挺的,看起來十分寂寞,不知怎麽的,臣就有個念頭,想要進宮陪伴陛下。臣求了祖父好久,祖父才不得不同意了。”
  蕭可十二三歲的時候正是最潦倒的時候,他自幼和母親言樂之流落在外,十二歲才認祖歸宗,當時大皇子蕭鴻早已經羽翼豐滿,明睿帝蕭幀爲了保護他,對他頗爲冷淡,初入宮中,什麽規矩都不懂,母親言樂之爲人大大咧咧,沒心沒肺,從來不會和人勾心鬥角,他最大的依仗義姐——言芷當時還沒入朝……可以說,當時他就是一個落魄的六皇子,沒人看好他的將來。
  蕭可摸了摸下巴,心裏不由得飄飄然起來:“文淵,看起來,你是不是對我一見鍾情啊?我還以爲是老太師一定要送你進宮,卻原來,是你自己一定要來。”
  方文淵的耳根漸漸紅了起來,垂首說:“陛下真是喜歡自欺欺人,當時臣才十二歲,哪裏知道什麽男女之情。”
  
  蕭可滿意地看著他的脖子,心裏歡喜得不得了,恨不得再將他摟進懷裏狠狠地親上幾口。他雖然有了這幾個嬪妃,卻一直不太喜歡這□之事,親吻更是淺嘗即止,到了今天,他這才恍然大悟,原來,只不過是因爲自己沒有碰上真正喜歡的人。“那你這幾年來躲著我,是不是就是因爲這個原因?”他想了想,又問。
  方文淵張了張嘴,卻沒有說話,只是微微點了點頭。良久,他擡起眼來,看著蕭可,低聲說:“陛下,臣隱瞞身份,以女子之身入朝,犯了欺君大罪,不論陛下如何責罰,臣都毫無怨言,只是陛下再也不要捉弄臣了,會讓人誤會,也有損陛下的清譽。”
  “會讓人誤會什麽?又會讓誰誤會?”蕭可緊緊地盯著他的眼睛,咄咄逼人地問。
                          
作者有話要說:~\(≧▽≦)/~啦啦啦,兩個人總算往前了一大步,太不容易啦,,,
親們,端午節快樂!多吃粽子!!
喜歡喝點小酒,藉著酒後微醺,釋放心中的壘塊。有時太過了,就睡著了....

天使長(十級)

謝絕勳章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醫療天使勳章 藝術之星 美食達人勳章 西方宗教達人勳章 拈花惹草勳章 玉石玩家勳章

狀態︰ 離線
22
發表於 2017-1-22 18:39:27 |只看該作者
第 21 章

  方文淵悵然看著他,心一橫,說:“臣會以爲陛下對臣心有所屬,情有獨鍾。”
  蕭可滿心的歡喜快要爆炸了,勉強掐了掐自己手心,讓自己不要喜形於色。“如果我說是呢?”他緩緩地說。
  方文淵怔了一下,輕笑起來:“怎麽可能,陛下,你不要和臣開玩笑。我和你在一起的那幾年,你滿心滿眼都是你的芷姐姐,從來沒有一個女子入你的眼;出使大楚以前,你曾經答應過我,要對文荇好一輩子,結果登基以後就娶了吳貴妃、蕭淑妃。陛下乃天子,天子之情,向來就不是誰可以獨鍾的,我明白得太晚了。”
  
  蕭可整個人都呆住了,半晌才說:“文淵,你這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辭!我這不是才知道你是女的嗎?如果早幾年就知道了……”如果早幾年知道了,所有的一切會怎麽樣?蕭可一下子有點說不下去了。
  “陛下,臣自幼陪伴你,感情甚篤,而如今你一下子知道臣是女子之身,覺得有些新鮮好奇,等這一股勁兒過去就好了,你就不會有這樣的錯覺了。”方文淵微微一笑,笑容中帶著一絲苦澀。
  “等等!”蕭可頓時覺得腦中一團亂麻,他定了定神,迅速地捕捉到方文淵語句中的漏洞,“好,你的意思我喜歡你是錯覺,對不對?”
  方文淵點了點頭。
  “這股勁兒馬上就會過去,對不對?”
  方文淵想了一下,又點了點頭。
  “你是喜歡我的,對不對?以前你說的那個心上人就是我,對不對?”
  方文淵頓時怔住了,慌亂地說:“不是……陛下,我什麽時候說過這些話……”
  
  蕭可蠻橫地拉著他的手使勁一拽,把方文淵拉進了自己的懷裏,強迫他坐在自己的腿上。“文淵,你看著我的眼睛,對還是不對,別的話我都不想聽。”
  方文淵失神地盯著他,蕭可只覺得手心微微出汗,一顆心仿佛被手捏住了一半,是松是緊,吊在那裏,喘不過氣來。不知道過了多久,方文淵終於垂下眼瞼,點了點頭。
  這一點頭,蕭可終於按捺不住滿心的歡喜,在他唇上狠狠地親了一下,滿意地看著他的唇色變得緋紅。“好,你既然不信,那就陪在我身邊,看我這股勁兒什麽時候會過去。”
  方文淵瞠目結舌:“陛下,你怎麽這麽霸道!”
  “不,不是霸道。”蕭可摟著他,將自己的臉貼著他的臉輕輕摩挲,鼻息間盡是他身上淺淺的香味,覺得心裏從來沒有過的喜樂安謐,“文淵,我喜歡你,不是一時的新鮮好奇,時間會證明這一切的。”
  
  方文淵掙紮了一下,卻抵不過蕭可的力氣,漸漸地,他心裏也自暴自棄起來:算了算了,自己千算萬算,也敵不過老天爺的捉弄,反正自己本來也就是他的人,陪在他身邊也不是什麽新鮮事,等他膩了再求去也不遲。
  兩個人靜靜地摟在一起,整個屋子裏只聽見彼此的呼吸聲。忽然,方文淵想起了什麽,不甘心地問:“陛下,你什麽時候看出破綻來了?”
  蕭可在他頭頂輕笑:“那天在行宮我們倆一起躺在那塊大石頭上的時候,你一扭頭我就看到了你的耳洞,什麽時候打的?我記得以前沒有。”
  方文淵輕噫了一聲,一絲慌亂一閃而過,佯作懊喪地說:“我一直用一縷頭發膠著這耳洞,難道那天忽然脫了下來?”
  “不只是頭發脫了下來,你這疤也有點翹起,再說了我那幾天一直摸著你的手和腰,以前所有的疑點都印證了,骨骼纖細,身體柔軟,不是個女的是什麽!”蕭可笑著用手指搓了搓耳畔那淺淺的疤痕,卻見旁邊的皮膚都紅了,那疤痕卻紋絲不動。
  “咦,今天這疤怎麽這麽牢?”蕭可奇道。
  方文淵又羞又惱,拉開了他的手說:“要加點水才行,搓得我好痛。”
  蕭可哼了一聲,把他的臉掰了過來,兩個人面對面對視著,良久,蕭可鄭重地說:“文淵,從今往後,你再也不能騙我了,知道嗎?”
  方文淵心裏一顫,低聲說:“陛下,臣也有不得已的苦衷,臣騙你的時候,心裏……心裏也很苦……”
  “所以,以後不准再幹這樣的傻事了,傷人又傷己,有天大的事情,都和我說。”蕭可喜滋滋的說。
  方文淵張了張嘴,猶豫了半天,終於還是沒有說話。
  
  蕭可初嘗□,纏著方文淵膩了一個下午,仿佛有說不完的話,做不完的事。吃完下午的點心,蕭可突發奇想,非得讓方文淵畫一張兩人並肩而立的肖像,還立刻喊人拿來了宣紙和筆墨,興致勃勃地磨了起來。
  方文淵隨手塗了幾筆,蕭可一看,不滿意地說:“草水先生的畫就這樣?文淵你用點心好不好。”
  方文淵哭笑不得:“陛下,作畫又不是吃東西,想吃就吃了,臣現在腦子裏一團漿糊,什麽靈感都沒有。”
  “這麽麻煩,你回去好好靜下心來,揣摩揣摩,然後照著我畫。”蕭可笑著說。
  方文淵凝視著蕭可,低聲說:“陛下的樣子,我閉著眼睛都能畫出來,不用照著。”
  蕭可頓時心花怒放,指了指自己的臉說:“還喊我陛下,叫我小可。罰你過來親我一下。”
  方文淵臉一紅,剛想逃開,卻被蕭可一把抓住,被迫在他臉上親了一下,叫了好幾聲小可。
  兩個人象以往一樣鬧了一會兒,方文淵看看天色漸晚,猶豫著說:“小可,我要走了,晚了祖父又要罵我了。”
  蕭可頗有些不舍,皺著眉頭說:“太師就是這點不好,老是拿著宮規說事。這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我不想你走。”
  方文淵微笑著說:“那不然你親自和祖父去說?祖父自然不敢罵你。”
  “可他會打你,這不就好像打在我身上一樣。”蕭可悻悻地說。
  方文淵凝視著他,心裏一暖,說:“那你就不要去自討沒趣了。這兩天祖父心情也不太好,等文荇的事情一了,我就再來找你,以後永遠陪在你身邊。”
  
  蕭可不由得心裏咯噔了一下,不安地問:“文淵,文荇的事情,你不介意吧?我答應了太師的要求,固然是因爲文荇在宮裏的確不快樂,但私心裏更是因爲我想把和我並坐的那個位置留給你。”他停頓了片刻,深情地看著方文淵,又道,“我想天天和你在一起,一睜開眼就看到你,文淵,我都不知道我怎麽了,你難道是對我下了蠱不成?”
  方文淵心裏感動,鼓起勇氣,主動踮起腳來在蕭可的臉上輕輕啄了一下,低聲說:“小可,我也是。你等我,我願意永遠陪伴在你身邊。”
  
  -
  
  這陣子吳潛吳侍郎和吳太傅都是滿面春風,一些熟識的官員私下裏都開始恭喜不斷,說是吳貴妃獨寵後宮,不日必將榮登後位。吳潛負責方文荇廢後事宜,跑前跑後忙個不停,兩日之內就將所有的事情安排得妥妥當當,就等第二天蕭可下聖旨,安排收回皇後寶冊、寶印,送出皇宮即可。
  
  蕭可看著吳潛送上來的奏摺,看著看著,心裏忽然覺得對不起方文荇。大婚後,他曾經也想對方文荇好過,只可惜方文淵在他心裏的分量遠遠超過了自己的想像,讓他無法面對那張一模一樣的臉,因此,吳貴妃和蕭淑妃相繼進宮後,他的確舒了一口氣。
  
  後來,方文荇的行爲愈發古怪,整日裏呆在長樂殿不肯出門,偶爾見面也是一副貪財、諂媚的模樣,惹得蕭可愈加避之不及,只是把賞賜源源不斷地賜往長樂殿以彌補自己的虧欠。
  
  現在,她馬上就要離開皇宮,蕭可心裏忽然動了惻隱之心,想了想,吩咐李公公擺駕長樂殿,去和方文荇告別。
  
  長樂殿門外冷冷清清的,蕭可心裏頗有些傷感,阻止了正要大聲唱喏的李公公,悄悄地推開門往裏走去。忽然他怔了一下,只聽得裏面幾個宮女嘻嘻哈哈地笑著,來回飛奔著,一點兒都沒有被廢黜出宮的悲傷,反而洋溢著一股歡樂的氣息。
  “屏姐姐,我們出去後真的可以自在地走動嗎?”
  “你這小丫頭,小聲點說話。”
  “屏姐姐,娘娘答應我了,可以讓我去讀書識字。”
  “別叫娘娘了,要叫小姐。”
  ……
  
  蕭可阻止了身後的人,示意他們退到門外,自己則悄無聲息地走了過去。他認得那個領頭的掌事宮女,叫方屏,是方文荇從方府帶過來的,一直跟在她身邊。
  “什麽事情這麽開心?皇後呢?”蕭可冷冷地問。
  幾個在收拾東西的宮女嚇了一跳,一看是蕭可,撲通一聲跪了下來,正想請安,蕭可冷冷地做了個手勢,示意她們不許出聲。
  方屏臉色有些發白,咬了咬嘴唇,心一橫,大聲說:“給陛下請安!”
  蕭可陰鷙地看了她一眼,陰森森地問:“你是在給誰通風報信嗎?”
  “奴婢不敢,奴婢不敢!”方屏眼看著蕭可要往裏走,情急之下,拽著蕭可的衣服說,“陛下,這幾日娘娘心裏悲傷,只怕言語無狀衝撞了陛下,請陛下稍緩些進去,奴婢去勸娘娘出來覲見。”
  蕭可怒極反笑,一下就扯出了自己的衣服,大步往內殿走去。
                          
作者有話要說:親們,甜蜜吧?甜蜜吧?
可素!暴風雨就要來臨了!!

喜歡喝點小酒,藉著酒後微醺,釋放心中的壘塊。有時太過了,就睡著了....

天使長(十級)

謝絕勳章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醫療天使勳章 藝術之星 美食達人勳章 西方宗教達人勳章 拈花惹草勳章 玉石玩家勳章

狀態︰ 離線
23
發表於 2017-1-22 18:39:40 |只看該作者
第 22 章

  內殿裏一陣“乒呤乓啷”的聲音,蕭可推門一看,只見那只波斯貓“喵喵”叫著在屋子裏亂竄,地上一片狼藉,宣紙、墨汁,還有一盤芝麻糕。在這一瞬間,蕭可忽然覺得腦中一片空白,一種可怕的想法悄無聲息地鑽進了他的腦海裏,他的手指不由自主地哆嗦起來。
  
  屋裏乍眼一看沒有人,案幾上亂七八糟地擺著幾支筆,筆尖上的墨汁還沒幹,顯然剛才有人在這裏作畫,屋角的屏風下隱隱有個衣角,蕭可只覺得自己口幹舌燥,啞聲說:“出來。”
  
  良久,一個人影慢吞吞地從屏風後走了出來,手上裙子上都是黑黑的墨汁,正是方文荇。她惶然看了蕭可一眼,垂下腦袋,行了個禮說:“陛下,你怎麽來了。”
  蕭可勉強擠出一個笑臉,說:“文荇,你躲在那裏幹什麽。”
  方文荇拍了拍臉,一臉害怕的樣子,頓時臉上也印上了幾個黑印子。“剛才小白一下子躥了出來,把我都嚇壞了,屋子裏弄得亂七八糟,我都沒臉見陛下了。”
  蕭可踱了幾步,走到屏風後,只見那裏空蕩蕩的,什麽也沒有。“文荇這是在畫什麽呢?能否讓朕見識見識?”蕭可淡淡地問。
  “臣妾什麽都不會畫,只是心血來潮而已。”方文荇從地上撿起了幾張紙遞給了蕭可,只見紙上畫了些亂七八糟的線條。
  蕭可不動聲色地接了過來,看了幾眼說:“這算什麽,出宮以後和文淵好好學學,也可打發打發時間。”
  
  方文荇應了一聲,忽然,那只波斯貓躥到了那盤芝麻糕的旁邊,喵嗚喵嗚地叫著,看方文荇沒有阻止它的意思,趴在芝麻糕上舔了起來。
  蕭可凝視著那盤芝麻糕,攏在袖中的手掌緊緊握住,青筋爆起:方文淵生辰時自己莫名變少的冷面和芝麻糕、在景陽殿裏撞到方文荇時一閃而過的疑惑、波斯貓的來曆、長樂殿衆人的反常、方文荇居然會作畫……良久,他若無其事地說:“文荇,你明日就要走了,君前失儀的事朕就不計較了,只是你的掌事宮女要好好教教規矩。”
  
  一旁緊跟而來的方屏神色緊張,撲通一聲跪了下來,顫聲說:“陛下,都是奴婢的錯,不關娘娘的事,奴婢只是心疼娘娘。”
  蕭可似笑非笑地看著她,點頭說:“看來你是忠仆,朕很開心。”
  “多謝陛下開恩!”方屏叩了兩個響頭。
  蕭可調轉視線,凝視著方文荇,緩緩地吐出了一口氣,笑著說:“文荇,這是朕最後一次見你了,此後但願你平安喜樂。你,還有什麽話要和朕說的嗎?”說完,他屏息看著方文荇。
  方文荇有片刻的失神,半晌,她垂首說:“陛下,你多保重身體。”
  蕭可定定地看著她,點了點頭,大步地朝外面走去。
  
  時值夕陽漸漸西落,整片的紅霞映得天空瑰麗無比。蕭可站在長樂殿前,仰頭望著夕陽,只覺得眼內一陣刺痛。他閉上了眼睛,不由得踉蹌了幾步,一旁的楊名眼疾手快,扶住了他,急聲問:“陛下,你怎麽了?”
  蕭可喉嚨發哽,半天才喃喃地說:“楊名,爲什麽人心這樣難以預測?爲什麽一片真心總是被人踐踏?爲什麽這世上總有這麽多謊言?”
  楊名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呐呐地說:“陛下,難道還有誰敢騙你不成?”
  蕭可茫然四顧,胸口一股濁氣憋得他幾乎要背過氣去。“朕不知道,真的不知道,難道真的會有人一而再,再而三地騙朕嗎?”
  楊名心裏發怵,也不敢多言,只是跟在蕭可後面,隨著他緩步往寢宮走去。
  
  眼看著就要到寢宮了,遠遠地,只見吳貴妃站在殿門外來回踱著步,一見蕭可回來,立刻三步並做兩步趕了過來,急急地說:“陛下,臣妾正有要事回稟。”
  蕭可漠然揮揮手說:“朕今天累了,佩箐明日再說。”說著,越過吳貴妃就往裏走去。
  吳貴妃怔住了,半晌才回過神來,叫道:“陛下,是關于皇後娘娘的事情!”
  蕭可整個身子一僵,頓住了腳步,回過頭來,森然問道:“你知道了些什麽?”
  
  蕭可的眼神如此得兇狠,讓吳貴妃不由得打了個寒顫,她定了定神,往四處看看,低聲說:“陛下,此處人多眼雜,我們去裏面說。”
  
  -
  
  夜深人靜,月黑風高,蕭可和楊名一身夜行衣,隱在景陽殿內。景陽殿是蕭可還是太子的時候居住的寢宮,在長樂殿的西北角,掩映在一片綠蔭叢中,不是很大,卻勝在設計精緻。蕭可在這裏住了七八年,對這裏的每一寸角落都十分熟悉,當初,他和方文淵爲了能偷偷溜出宮去,發現了後殿的圍牆邊上有一個豁口,隱藏在樹叢中無人注意;如果從這個豁口出去,繞一個彎,就可以到看守鬆懈的冷宮。
  
  少年時的蕭可和方文淵把那個豁口改扮了一下,挖得大了一些,可以容一人爬出,又在那裏放了些僞裝,從外表一點兒也看不出來,借此偷偷出宮了好幾趟。後來年歲漸長,就漸漸地把那出口忘了。
  
  蕭可登基後,心裏懷念當初和方文淵那段情誼,景陽殿一切景物如常,只是安排專人打掃,再也無人入住。
  
  微風吹過,樹葉簌簌作響,蕭可坐在那棵最高的老槐樹的枝杈上,眼睛死死地盯著那個洞的方向,腦子裏亂成一片。他一會兒笑話自己太多疑,怎麽會這樣去懷疑方文淵,一會兒嘲笑自己太傻,居然會這樣被人騙得團團轉。吳貴妃的聲音不時地在他的耳邊反複著,讓他幾乎有一種想要嘔吐的感覺。
  “陛下,臣妾數次看到姐姐偷偷摸摸地溜到景陽殿。”
  “姐姐和人在景陽殿幽會,臣妾不敢靠得太近,但是,千真萬確,那人是個男的。”
  “陛下對姐姐這麽好,就算廢後也幫她想好了出路,可姐姐居然這樣對陛下,其心可誅!”
  “姐姐必定和人有染,如此穢亂宮廷,陛下輕饒不得啊!”
  ……
  
  遠處傳來了打更聲,已經是子時了。楊名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低聲問:“陛下,醜時將過,這裏沒什麽動靜,不如我們明日再來?”
  蕭可搖了搖頭,紋絲不動。
  
  不一會兒,景陽殿的門開了一條小縫,一個身影飛速地閃身而入,靠在門上,謹慎地打探了一下四周的動靜,然後他躡手躡腳地沿著院內的小路從側殿的旁邊繞到中庭,又從中庭繞到後院,顯然對景陽殿內的佈局十分熟悉。
  
  到了後院的圍牆邊,那個身影站住了,往四周警惕地看了看,發出了嘰咕嘰咕的叫聲。借著月光,那個人的臉一下子呈現在了蕭可和楊名的面前:眉如新月彎彎,眼似清泉靈動,一身月白色襦裙微微抖動,正是大衍皇後方文荇。
  
  蕭可一下子捏緊了拳頭,無邊無際的憤怒席捲而來,原來,那個貪財膽小、深居簡出的皇後都是裝的!她居然就這樣騙了他四年!
  
  蕭可氣得渾身發抖,牙齒咯咯作響,楊名一見心裏著急,把手搭在蕭可的後背,嘴唇努了努,示意他不要生氣,外面有人!
  
  立刻,一陣輕輕的衣袂聲響起,旋即,牆邊的草叢一陣窸窣聲傳來,一個身影站在了方文荇的面前,一身夜行衣,身材修長,面似桃花,如蕭可想得一模一樣,正是田景文。
  
  遠遠地看去,兩個人影一黑一白,一高一低,儼如一對璧人,方文荇看起來十分高興,一會兒跺腳嗔惱,一會兒笑靨如花,一會兒眉頭深鎖,田景文也輕輕地在她耳邊說些什麽,神態親昵。
  
  不到一盞茶的時間,田景文凝神細聽,和方文荇說了句什麽話,就一頭鑽進樹叢裏走了。
  
  方文荇癡癡地站在原地看著田景文消失的地方,良久,這才慢慢地轉過身來,往殿門走去,和來的時候急匆匆的模樣不同,她走得很慢,間或摸摸路邊的綠樹,又摸摸牆角的方磚,看起來仿佛有點戀戀不舍的模樣。經過那棵老槐樹下麵的時候,她停住了腳步,仰起頭來,留戀地抱了一抱樹幹,將臉貼在了粗糙的樹皮上,低聲不知道呢喃著些什麽。
  
  楊名躲在枝杈上,看著方文荇,心砰砰亂跳,繞是他再大大咧咧,也看出來了不對勁:這皇後娘娘莫不是就是陛下心心念念的人?再看看蕭可,面上毫無表情,眼睛毫無焦距地落在方文荇的身上,不知是喜是怒。 他無來由地覺得一陣恐慌,心裏暗暗念道:方公子啊方公子,你終于把陛下惹怒了!這可怎麽收場!
  
  終于,方文荇松開了樹幹,最後看了一眼老槐樹,看了一眼景陽殿,悄然閃身出了殿門,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作者有話要說:唉,文淵啊,你真的當小可是傻瓜麽?這可怎麽收場啊!小醋表示很憂桑~~~


喜歡喝點小酒,藉著酒後微醺,釋放心中的壘塊。有時太過了,就睡著了....

天使長(十級)

謝絕勳章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醫療天使勳章 藝術之星 美食達人勳章 西方宗教達人勳章 拈花惹草勳章 玉石玩家勳章

狀態︰ 離線
24
發表於 2017-1-22 18:39:51 |只看該作者
第 23 章

  翌日早朝,滿朝文武都屏息等著蕭可最後的廢後旨意,這意味著今後朝堂上各種力量和風向的轉變:吳太傅滿面含春,方太師面沈似水;吳侍郎喜形於色,方尚書面無表情。
  
  這時衆人的一隻腳踏了出去,另一隻腳卻一直被蕭可掉在半空,落都落不下來。蕭可不緊不慢地處理著朝務,絲毫不提廢後的事情,直到快要退朝的時候,吳潛看起來都鼻尖冒汗了,忍不住上前啓奏說:“陛下,皇後娘娘的事務臣已經處理完畢,不知道陛下什麽時候下旨?”
  
  蕭可淡淡地說:“皇後娘娘有什麽事務?朕怎麽不知道了?”
  吳潛頓時傻了眼了,方文荇在沒有廢後之前仍是大衍國母,他一個禮部侍郎怎麽敢胡說八道?“這個……就是……陛下前幾日交給臣做的事情……”說著說著,他的鼻尖冒出了汗珠。
  
  一旁的方思瑜也急了,心一橫,也顧不得這是在大殿上,上前啓奏說:“陛下,吳侍郎說的就是皇後娘娘出家修行的事情。”
  
  蕭可盯著方思瑜,很久沒有說話,漸漸地,他的嘴角浮起了一絲冷笑,轉瞬即逝。“方愛卿此言差矣,出家修行只不過是朕的一時氣話,皇後自入宮以來,溫嫻體貼,和朕感情甚篤,偶有俏皮天真之舉,卻瑕不掩瑜,乃本性率真而爲之。俗話說的好,夫妻之間,床頭吵架床尾和,朕的氣話朕早已拋到九霄雲外了,難得衆位愛卿還記得。”
  
  方思瑜也傻了,半晌才說:“陛下,這這這,前兩天不是明明已經說好了……”
  蕭子裴上前一步,朝方思瑜使了一個眼色,躬身說:“陛下說得甚是,既然陛下沒有此意,我們做臣下的自然毋庸置言。”
  吳潛急急地說:“蕭王爺,不是這樣的,下官已經把陛下交代的事情都辦好了,這個……”
  一旁的吳太傅重重地咳了一聲,出班啓奏說:“既然陛下收回成命,其中必有深意,潛兒不必多言。”
  吳潛一臉茫然地看了一眼自己的父親,想要爭辯,卻被吳太傅狠狠地瞪了一眼,再也不敢多言,默默地退了回去。
  
  蕭可似笑非笑地一個個看了過去,又掃了一眼殿內的群臣,冷冷地說:“諸位愛卿不要盯著朕的家務事了,多動動腦子想想渭河的防汛,多想想如何增加百姓的收成,多想想大衍的軍備,多想想如何懲貪肅廉!”說完,他站了起來,拂袖而去。
  
  朝堂上一片嗡嗡聲,大臣們交頭接耳,竊竊私語,蕭子裴把方思瑜拉到一邊,眉頭緊皺說:“思瑜,你怎麽在這件事情上這麽沈不住氣?陛下今天看起來有些不太一樣,你這樣硬頂怎麽行?”
  方思瑜長歎一聲:“子裴,你不知道啊,這是生死攸關的大事啊!”
  蕭子裴一臉的莫名其妙:“我怎麽就不懂了,文荇當著皇後,對你們方家有百利而無一害,你們這是何苦一定要讓陛下廢後呢?”
  方太師緩緩地走了過來,苦笑了一聲說:“思瑜,你也不要憂思太重,聽天由命吧。”
  方思瑜跺了跺腳,百思不得其解:“這到底是怎麽回事?陛下怎麽忽然就改主意了?”
  蕭子裴也有些納悶:“前幾日陛下還一臉高興地說有心上人了,想把後位留給她,今天怎麽就忽然變卦了?”
  方思瑜和方太師對望一眼,臉色大變,一種不祥的預感湧上心頭。
  
  另一邊吳太傅正在角落裏低聲訓斥吳潛:“你怎麽這麽不會看臉色?你難道沒看到方家比我們還著急嗎?這其中一定有蹊蹺。”
  吳潛垂首爭辯:“我這不是替妹妹擔憂嘛,這就萬事俱備只欠東風,我能不著急嘛。”
  “這事情急有什麽用!”吳太傅沈吟片刻,說,“陛下看起來自有主張,只怕是宮中起了變故,托人去問問你妹妹,昨夜可是發生了什麽事情。”
  
  只可惜吳潛再也托不進人到宮裏去打探消息了,這日起,宮中守衛全部輪換,多了許多個生面孔,出入嚴格按照規定,非手牌不能進出,只說陛下下令加強宮中防衛,違令者斬。
  
  長樂殿、景陽殿前都加派了侍衛巡邏,楊名和以前一起共事的幾個暗衛,輪班隱在長樂殿外的樹叢裏,不敢有絲毫的懈怠。
  
  蕭可每日面無表情地聽著楊名對長樂殿的彙報,不置可否,李公公一籌莫展,那日偷偷地在殿外問楊名:“楊大人,陛下這是怎麽了?每天沈著一張臉,我們做奴才的看了都心疼啊。”
  楊名無可奈何地說:“李公公,別問了,只怕這是一個死結,不知道要牽連多少人呢。”說著,他拱拱手,又往長樂殿去了。
  
  剛到長樂殿,就見長樂殿裏的掌事宮女方屏站在宮門口,正在和守在門口的侍衛爭辯:“怎麽我們連出個門的自由都沒有了嗎?”
  “沒有陛下旨意,長樂殿衆人不得外出。”侍衛面無表情地說。
  “這,這不是軟禁嗎?”方屏看起來有點急了,“我要求見陛下。”
  “陛下說了,他不見長樂殿裏的任何人。”侍衛依然面無表情。
  
  楊名見狀走了過去,略帶同情地看著方屏:“方姑娘,你還是好好去伺候皇後娘娘吧,讓娘娘好好反省一下,陛下想來了自然會來。”
  方屏眼珠一轉,笑嘻嘻地說:“楊大人,娘娘嘴饞,想吃點禦膳房的蓮子羹,我去去就來,一定不會給你們添麻煩的。”說著,從懷裏掏出了一塊玉佩,放在了楊名的手上。
  楊名把玉佩放在手裏摸了摸,只覺得入手溫潤,必是一塊好玉。他笑著說:“方姑娘,長樂殿的東西,我是不敢拿的,下次娘娘要是得空,賞我一副畫,我就心滿意足了。”說著,他把玉放回了方屏的手上。
  方屏又羞又窘,狠狠地剜了他一眼,傲然說:“不要就不要,我留著自己戴。”
  “娘娘想吃蓮子羹,臣這就去取,方姑娘請回吧。”楊名手一伸,方屏只好一步一回頭地走進了長樂殿。
  楊名看著她的背影,歎了一口氣,暗道:方公子,我能做的就只有這些了,你自己好自爲之吧。
  
  第四天的傍晚,蕭可用了晚膳,在甘露殿看書,楊名照例過來向他稟告長樂殿的動向。
  “頭天的時候,長樂殿內還有好些個宮女玩蹴鞠、打鬧,這幾天動靜就少多了。”
  “所有的飲食用度,全部照舊,臣一一查看了,沒有人偷工減料、落井下石。”
  “今天吳貴妃一行人經過長樂殿,和侍衛們說了幾句話就走了,不知道原本是想來幹什麽的。”
  “今天一直沒有看到娘娘走出內殿,臣有些擔心,娘娘會不會憂慮過重?”
  蕭可看了他一眼,淡淡地說:“楊名,你莫不是成了長樂殿的人了?”
  楊名不由得打了個寒顫,低頭說:“臣不敢。臣只是揣測而已。”
  “其他人呢?”蕭可問道。
  “那個掌事女官一直想出來,找了很多藉口,還說要覲見陛下,都讓臣回絕了。”
  “朕看她倒有些家當,下次你收了,看看她能拿出多少寶貝來。”蕭可的神色如常,拿起身旁的茶盞,飲了一口。
  楊名心裏一凜:“臣萬萬不敢。”
  蕭可凝視著他,緩緩地說:“楊名,朕很信任你,你可不要騙朕。”
  楊名愕然擡起眼,撲通一聲跪了下來,迎著蕭可的目光,神色之間難掩激動:“陛下,臣自幼家貧,蒙陛下青睞有加,在數百名兵士中挑中微臣,自此習武強身,平步青雲,臣早已歃血盟誓,一輩子效忠陛下,萬萬不能背棄陛下。”
  
  蕭可怔了怔,扶起了楊名,嘴角露出一絲苦笑:“朕這是入魔了,看著誰都像是在騙朕。”
  楊名張了張嘴,臉露猶豫之色:“陛下,臣有一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你說便是,朕恕你無罪。”蕭可微微歎了一口氣,眼神有些茫然。
  楊名沈吟片刻,謹慎地說:“陛下,方公子雖然偶有跳脫不羈之舉,但本性良善,這件事情,會不會有什麽難言之隱?”
  蕭可沈默了片刻,問道:“除了那方屏,長樂殿裏還有沒有人要求見朕?”
  楊名搖了搖頭。
  蕭可慘然一笑:“你瞧,朕給了她這麽多次機會向朕坦白,可是,她卻依然故我,莫不是她就欺我不能拿她怎樣?楊名,就算是泥人,也有三分土性,朕不知道還能忍多久。”
  
  楊名一下子不知道該怎樣安慰蕭可,只好垂首立在一旁。蕭可呆呆地看著窗外,良久,他站了起來,說:“來人啊,擺駕長樂殿。”
                          
作者有話要說:咳咳,小可變卦了,文淵,你的金蟬脫殼之計使砸了,不如賣萌撒嬌來得有用啊!
日更好多天啦,明天休息喘口氣哈!
喜歡喝點小酒,藉著酒後微醺,釋放心中的壘塊。有時太過了,就睡著了....

天使長(十級)

謝絕勳章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醫療天使勳章 藝術之星 美食達人勳章 西方宗教達人勳章 拈花惹草勳章 玉石玩家勳章

狀態︰ 離線
25
發表於 2017-1-22 18:40:09 |只看該作者
第 24 章

  長樂殿裏靜悄悄的,一衆宮女在方屏的帶領下垂首跪在宮門口迎駕,蕭可四下看看,淡淡地問:“文荇呢?”
  方屏整個人都有點恍惚,良久才說:“回陛下,娘娘這兩天身子有些不適,躺在床上。”
  蕭可盯著她看了一會兒,笑了一笑說:“文荇這是不想見朕嗎?前幾日不是還喜笑顔開,怎麽今日就身子不適了。今天朕很思念她,想來瞧瞧朕的皇後。”
  方屏輕籲了一口氣,叩了一個頭說:“皇後娘娘在殿內恭候陛下。”
  蕭可舉步往裏走去,忽然聽到方屏在身後叫道:“陛下!”蕭可回頭一看,只見方屏直起身來,直視著他,眼神哀戚:“陛下,娘娘她,心裏也很苦,望陛下垂憐。”
  蕭可和她對視片刻,面無表情地轉身往裏走去。
  
  內殿裏收拾得很幹淨,和那日的雞飛狗跳不可同日而語,站在臥房門口,蕭可只覺得一陣心跳氣促,他苦笑了一聲,深吸了一口氣,推門往裏走去。
  
  臥房裏傳來“喵嗚”一聲,小白一閃而過,蜷縮在屋角,瞪著那雙琥珀色的圓眼看著這個不速之客。梳妝鏡前坐著一個白衣女子,挽著一個淩雲髻,斜插著一支金步搖,聽到推門聲,渾身一顫,良久,她慢慢地站了起來,轉過身,低聲說:“臣恭迎陛下。”
  
  蕭可定定地看著眼前這個人,緩步走到她面前,用手擡起了她的下巴,只見她素面朝天,雙眸清澈,再也不複那豔麗惡俗的妝容。
  “我該叫你什麽?方文荇還是方文淵?”在這一刹那,蕭可只覺得全身的血液都往上湧,被欺騙的屈辱令他全身都忍不住顫抖起來。
  
  方文淵的眼中浮上了一層薄霧,她不知所措地伸手想要撫慰蕭可,手還沒有碰到蕭可的肩膀又縮了回來,顫聲說:“陛下,你不要氣壞了身子,全是我的錯,我犯了欺君大罪,你就,你就殺了我吧……”
  
  蕭可雙目血紅,死死地盯著她,一字一句地問:“爲什麽?爲什麽要這樣騙我?”
  方文淵張了張嘴,慘然一笑:“陛下,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麽意思,臣以女子之身晉身皇子伴讀,詐死脫逃,又以方文荇之名嫁入皇室,榮升大衍國母,這幾年來,費盡心機掩藏身份,又頻頻不顧宮規外出,有負陛下厚愛,實在是罪無可赦,陛下多次念在少年時的情誼寬容於臣,臣心裏感念異常,只希望陛下能信守以前的承諾,罪不及我家人,臣就算去了地下,也會感念陛下的恩德。”
  
  蕭可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的手上使勁,狠狠地推了方文淵一把,方文淵踉蹌了兩步,打翻了椅子,撞在了梳妝臺上,蕭可揚起手,眼看著就要落在她的臉上,方文淵忍不住閉上了眼睛。
  
  想像中的劇痛並沒有襲來,方文淵只聽到周圍“劈裏啪啦”的幾聲巨響,睜開眼一看,桌上所有的東西都被掃落在地上,那把椅子被踹飛到牆角,摔了個粉碎。
  
  屋外傳來了方屏和宮女們的哭泣喊叫聲:“陛下息怒!娘娘,你就說幾句好話吧,娘娘!”
  蕭可回頭怒喝一聲:“閉嘴!楊名,統統給我看管起來,再聒噪全部杖斃!”
  屋子外也亂了起來,方文淵的臉色有些變了,她急促地說:“陛下,你答應過罪不及我家人的,你金口玉言,不可食言。”
  蕭可急劇地喘息著,轉過頭來,惡狠狠地看著她,良久,他整個人漸漸地平靜了下來,漠然地拍了拍自己的手,冷冷地說:“罪不及你家人,那些個宮女算你什麽家人?這麽多年她們幫你欺瞞遮掩,其心可誅。”
  “不,不是,是我脅迫她們的,”方文淵拽住了蕭可的衣袖,低聲懇求說:“陛下,你饒了她們吧。”
  蕭可定定地看著她,嘴角浮起了一絲冷笑:“朕不僅不會饒她們,還要誅她們九族,所有和你一起騙過朕的人,朕都不會輕饒。”
  方文淵不敢置信地看著他,顫聲說:“陛下,你難道要變成一個昏君嗎?言而無信不是君子所爲。”
  “我做什麽君子?當什麽明君?我一片至誠待你,你卻如此回報於我!你在外生死不明,我整日寢食難安,但凡侍衛們有一點點你的消息送來,我都欣喜若狂,卻沒想到,你早就在我的眼皮子底下了!好,這我不和你計較,惟願你平安順遂。你女扮男裝,令我陷入掙紮,徒然心生惶恐,好,我也不和你計較,惟願和你心心相映,永伴左右。可是,到了如今,我才知道,我所有的念想都是天大的笑話!你根本從一開始就在耍弄我!”蕭可逼近了她,眼中的痛苦和憤怒讓方文淵不寒而慄,“方文淵,你欺人太甚!”
  
  “不,不是的!”方文淵搖著頭,一滴淚從眼中滑落,哽咽著說,“你聽我解釋……”
  蕭可充耳不聞,古怪地笑了笑,問:“你濃妝豔抹的時候,是不是心裏在笑?你問我討各式封賞的時候,是不是心裏在笑?我瘋狂找你的時候,你是不是心裏在笑?我請你永伴左右的時候,你是不是心裏在笑?我爲了廢後焦頭爛額的時候,你是不是心裏還在笑?
  “陛下,你別說了!”方文淵心如刀絞,“陛下,臣沒有要耍弄你,臣只是心存奢望!”
  蕭可漠然看著她,眼神中仿佛已經沒有了溫度。
  “願得一心人,白首不相離,陛下,臣曾經以爲,會有這麽一個人,能全心全意地待我,臣曾經以爲,那就是陛下。可是,都是臣太天真了,就算貴爲皇後,也求不來陛下的一顆真心,也只能看著陛下納妃娶妾……都是臣錯了,陛下,你處死臣一人就好,祖父、叔父他們都是被我連累,如果不是臣當初一意孤行要當陛下的伴讀、要入宮當陛下的皇後,他們何至於殫精竭慮爲臣遮掩!臣已經不忠不孝不義,愧對陛下愧對祖父愧對朋友,望陛下不要再讓臣當一個罪人了……”方文淵泣不成聲。
  
  蕭可怔了一下,忽然覺得腦中嗡嗡作響,他扶了扶桌腳,沈聲說:“方文淵,你還要騙朕嗎?你的一心人是誰,朕早就心裏明白。這些日子來,你費盡心機,不就是想從這皇宮裏全身而退,和他比翼雙飛?”
  方文淵愕然擡起頭來,緊緊地盯著蕭可:“陛下,你以爲是誰?”
  她的雙眸被淚水浸潤,晶瑩剔透,仿如冰泉一般透人心脾,仿佛要把蕭可的魂魄都吸了進去。蕭可定了定神,逼迫自己調轉了視線,再看下去,只怕他會原諒她做的所有錯事,懇求她留下來長伴身邊。
  “你自己心裏明白。方文淵,你不要把朕再當成傻瓜,你屋子裏的這只波斯貓,你那些奇怪的果子,難道不是田景文送你的?”一想到那夜看到的幽會情景,一想到方文淵日日抱著波斯貓思念著田景文,一想到若不是他在緊要關頭發現了這個天大的騙局,方文淵早就和田景文雙宿雙棲去了,蕭可就覺得自己的心仿佛被一把屠刀砍成了血淋淋的七塊八塊。
  
  “你……你……”方文淵手指著他,渾身哆嗦起來,半晌,她猛然拉開了自己衣領,一塊玉佩從脖子上跳了出來,緊接著,她三步並作兩步,拉開了一個櫃子的門,從裏面拿出一個精緻的布袋,往下倒了倒,只聽得“梆”的一聲脆響,一把形狀古怪的彎刀掉在了地上。“那我留著這些,又算是什麽!”
  
  蕭可愣了一下,方文淵脖子上的正是那日他在梅山寺主持那裏爲她求的玉佩,地上的那把彎刀十分眼熟,他走過去撿了起來,忽然想起那時和方文淵一起出使大楚裏爲她買的,他自己有一把大的,那時候怎麽說的來著……“我大的,你小的,我們倆剛好一對……”
  
  一絲狂喜從心底鑽出,讓蕭可忍不住升起了一絲期望,兩個不同的聲音在他腦海裏爭吵,讓他有些頭暈目眩。
  “她居然還留著這麽以前的東西,是不是……”
  “別信她,她一定又在騙你,想躲過這劫……”
  “不,她對我一定也是有感情的,畢竟我們在一起這麽久……”
  “你又犯傻了,這事實都明擺著,要是她真心喜歡你,怎麽會這麽多年都避你如蛇蠍,又怎麽會捨得放棄這皇後之位……”
  “她一定有難言的苦衷,你別罵她,別嚇到她了。”
  “她太狡詐了,不行,你不能被她牽著鼻子走!”
  ……
  
  蕭可定了定神,神色複雜地看著她,說:“想不到你還留著這個,這也不是什麽寶貝。”
  方文淵低聲說:“陛下,就算你要殺了臣,你在臣的心裏,永遠都是獨一無二的。”
  蕭可微微一笑說:“我很想信你,可惜,你的可信度實在太低。”
  方文淵擡起眼,直視著蕭可:“陛下,你要怎樣才能信我?”
  “今晚我要誘捕一個人,”蕭可也直視著她,慢悠悠地說,“你如果能殺了他,我就信你。”
  
  長樂殿裏靜悄悄的,一衆宮女在方屏的帶領下垂首跪在宮門口迎駕,蕭可四下看看,淡淡地問:“文荇呢?”
  方屏整個人都有點恍惚,良久才說:“回陛下,娘娘這兩天身子有些不適,躺在床上。”
  蕭可盯著她看了一會兒,笑了一笑說:“文荇這是不想見朕嗎?前幾日不是還喜笑顔開,怎麽今日就身子不適了。今天朕很思念她,想來瞧瞧朕的皇後。”
  方屏輕籲了一口氣,叩了一個頭說:“皇後娘娘在殿內恭候陛下。”
  蕭可舉步往裏走去,忽然聽到方屏在身後叫道:“陛下!”蕭可回頭一看,只見方屏直起身來,直視著他,眼神哀戚:“陛下,娘娘她,心裏也很苦,望陛下垂憐。”
  蕭可和她對視片刻,面無表情地轉身往裏走去。
  
  內殿裏收拾得很幹淨,和那日的雞飛狗跳不可同日而語,站在臥房門口,蕭可只覺得一陣心跳氣促,他苦笑了一聲,深吸了一口氣,推門往裏走去。
  
  臥房裏傳來“喵嗚”一聲,小白一閃而過,蜷縮在屋角,瞪著那雙琥珀色的圓眼看著這個不速之客。梳妝鏡前坐著一個白衣女子,挽著一個淩雲髻,斜插著一支金步搖,聽到推門聲,渾身一顫,良久,她慢慢地站了起來,轉過身,低聲說:“臣恭迎陛下。”
  
  蕭可定定地看著眼前這個人,緩步走到她面前,用手擡起了她的下巴,只見她素面朝天,雙眸清澈,再也不複那豔麗惡俗的妝容。
  “我該叫你什麽?方文荇還是方文淵?”在這一刹那,蕭可只覺得全身的血液都往上湧,被欺騙的屈辱令他全身都忍不住顫抖起來。
  
  方文淵的眼中浮上了一層薄霧,她不知所措地伸手想要撫慰蕭可,手還沒有碰到蕭可的肩膀又縮了回來,顫聲說:“陛下,你不要氣壞了身子,全是我的錯,我犯了欺君大罪,你就,你就殺了我吧……”
  
  蕭可雙目血紅,死死地盯著她,一字一句地問:“爲什麽?爲什麽要這樣騙我?”
  方文淵張了張嘴,慘然一笑:“陛下,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麽意思,臣以女子之身晉身皇子伴讀,詐死脫逃,又以方文荇之名嫁入皇室,榮升大衍國母,這幾年來,費盡心機掩藏身份,又頻頻不顧宮規外出,有負陛下厚愛,實在是罪無可赦,陛下多次念在少年時的情誼寬容於臣,臣心裏感念異常,只希望陛下能信守以前的承諾,罪不及我家人,臣就算去了地下,也會感念陛下的恩德。”
  
  蕭可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的手上使勁,狠狠地推了方文淵一把,方文淵踉蹌了兩步,打翻了椅子,撞在了梳妝臺上,蕭可揚起手,眼看著就要落在她的臉上,方文淵忍不住閉上了眼睛。
  
  想像中的劇痛並沒有襲來,方文淵只聽到周圍“劈裏啪啦”的幾聲巨響,睜開眼一看,桌上所有的東西都被掃落在地上,那把椅子被踹飛到牆角,摔了個粉碎。
  
  屋外傳來了方屏和宮女們的哭泣喊叫聲:“陛下息怒!娘娘,你就說幾句好話吧,娘娘!”
  蕭可回頭怒喝一聲:“閉嘴!楊名,統統給我看管起來,再聒噪全部杖斃!”
  屋子外也亂了起來,方文淵的臉色有些變了,她急促地說:“陛下,你答應過罪不及我家人的,你金口玉言,不可食言。”
  蕭可急劇地喘息著,轉過頭來,惡狠狠地看著她,良久,他整個人漸漸地平靜了下來,漠然地拍了拍自己的手,冷冷地說:“罪不及你家人,那些個宮女算你什麽家人?這麽多年她們幫你欺瞞遮掩,其心可誅。”
  “不,不是,是我脅迫她們的,”方文淵拽住了蕭可的衣袖,低聲懇求說:“陛下,你饒了她們吧。”
  蕭可定定地看著她,嘴角浮起了一絲冷笑:“朕不僅不會饒她們,還要誅她們九族,所有和你一起騙過朕的人,朕都不會輕饒。”
  方文淵不敢置信地看著他,顫聲說:“陛下,你難道要變成一個昏君嗎?言而無信不是君子所爲。”
  “我做什麽君子?當什麽明君?我一片至誠待你,你卻如此回報於我!你在外生死不明,我整日寢食難安,但凡侍衛們有一點點你的消息送來,我都欣喜若狂,卻沒想到,你早就在我的眼皮子底下了!好,這我不和你計較,惟願你平安順遂。你女扮男裝,令我陷入掙紮,徒然心生惶恐,好,我也不和你計較,惟願和你心心相映,永伴左右。可是,到了如今,我才知道,我所有的念想都是天大的笑話!你根本從一開始就在耍弄我!”蕭可逼近了她,眼中的痛苦和憤怒讓方文淵不寒而慄,“方文淵,你欺人太甚!”
  
  “不,不是的!”方文淵搖著頭,一滴淚從眼中滑落,哽咽著說,“你聽我解釋……”
  蕭可充耳不聞,古怪地笑了笑,問:“你濃妝豔抹的時候,是不是心裏在笑?你問我討各式封賞的時候,是不是心裏在笑?我瘋狂找你的時候,你是不是心裏在笑?我請你永伴左右的時候,你是不是心裏在笑?我爲了廢後焦頭爛額的時候,你是不是心裏還在笑?
  “陛下,你別說了!”方文淵心如刀絞,“陛下,臣沒有要耍弄你,臣只是心存奢望!”
  蕭可漠然看著她,眼神中仿佛已經沒有了溫度。
  “願得一心人,白首不相離,陛下,臣曾經以爲,會有這麽一個人,能全心全意地待我,臣曾經以爲,那就是陛下。可是,都是臣太天真了,就算貴爲皇後,也求不來陛下的一顆真心,也只能看著陛下納妃娶妾……都是臣錯了,陛下,你處死臣一人就好,祖父、叔父他們都是被我連累,如果不是臣當初一意孤行要當陛下的伴讀、要入宮當陛下的皇後,他們何至於殫精竭慮爲臣遮掩!臣已經不忠不孝不義,愧對陛下愧對祖父愧對朋友,望陛下不要再讓臣當一個罪人了……”方文淵泣不成聲。
  
  蕭可怔了一下,忽然覺得腦中嗡嗡作響,他扶了扶桌腳,沈聲說:“方文淵,你還要騙朕嗎?你的一心人是誰,朕早就心裏明白。這些日子來,你費盡心機,不就是想從這皇宮裏全身而退,和他比翼雙飛?”
  方文淵愕然擡起頭來,緊緊地盯著蕭可:“陛下,你以爲是誰?”
  她的雙眸被淚水浸潤,晶瑩剔透,仿如冰泉一般透人心脾,仿佛要把蕭可的魂魄都吸了進去。蕭可定了定神,逼迫自己調轉了視線,再看下去,只怕他會原諒她做的所有錯事,懇求她留下來長伴身邊。
  “你自己心裏明白。方文淵,你不要把朕再當成傻瓜,你屋子裏的這只波斯貓,你那些奇怪的果子,難道不是田景文送你的?”一想到那夜看到的幽會情景,一想到方文淵日日抱著波斯貓思念著田景文,一想到若不是他在緊要關頭發現了這個天大的騙局,方文淵早就和田景文雙宿雙棲去了,蕭可就覺得自己的心仿佛被一把屠刀砍成了血淋淋的七塊八塊。
  
  “你……你……”方文淵手指著他,渾身哆嗦起來,半晌,她猛然拉開了自己衣領,一塊玉佩從脖子上跳了出來,緊接著,她三步並作兩步,拉開了一個櫃子的門,從裏面拿出一個精緻的布袋,往下倒了倒,只聽得“梆”的一聲脆響,一把形狀古怪的彎刀掉在了地上。“那我留著這些,又算是什麽!”
  
  蕭可愣了一下,方文淵脖子上的正是那日他在梅山寺主持那裏爲她求的玉佩,地上的那把彎刀十分眼熟,他走過去撿了起來,忽然想起那時和方文淵一起出使大楚裏爲她買的,他自己有一把大的,那時候怎麽說的來著……“我大的,你小的,我們倆剛好一對……”
  
  一絲狂喜從心底鑽出,讓蕭可忍不住升起了一絲期望,兩個不同的聲音在他腦海裏爭吵,讓他有些頭暈目眩。
  “她居然還留著這麽以前的東西,是不是……”
  “別信她,她一定又在騙你,想躲過這劫……”
  “不,她對我一定也是有感情的,畢竟我們在一起這麽久……”
  “你又犯傻了,這事實都明擺著,要是她真心喜歡你,怎麽會這麽多年都避你如蛇蠍,又怎麽會捨得放棄這皇後之位……”
  “她一定有難言的苦衷,你別罵她,別嚇到她了。”
  “她太狡詐了,不行,你不能被她牽著鼻子走!”
  ……
  
  蕭可定了定神,神色複雜地看著她,說:“想不到你還留著這個,這也不是什麽寶貝。”
  方文淵低聲說:“陛下,就算你要殺了臣,你在臣的心裏,永遠都是獨一無二的。”
  蕭可微微一笑說:“我很想信你,可惜,你的可信度實在太低。”
  方文淵擡起眼,直視著蕭可:“陛下,你要怎樣才能信我?”
  “今晚我要誘捕一個人,”蕭可也直視著她,慢悠悠地說,“你如果能殺了他,我就信你。”
  
                          
作者有話要說:陛下,你這是要逼文淵殺誰啊!嚶嚶嚶,文淵只會殺雞啊!不,文淵連只雞也不會殺!
親們,本文將於週一入v,當天三更回饋大家,在這裏,謝過各位姐妹們一路的陪伴,多虧有你們的留言,此文尚未成坑。v文後,真心希望能繼續有大家的陪伴。
老規矩,25字以上送分,沒有幣的姐妹們,拿評論狠狠地砸小醋吧,如果覺得小醋的文還湊合,請包養小醋的專欄多加調戲~~:

喜歡喝點小酒,藉著酒後微醺,釋放心中的壘塊。有時太過了,就睡著了....

天使長(十級)

謝絕勳章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醫療天使勳章 藝術之星 美食達人勳章 西方宗教達人勳章 拈花惹草勳章 玉石玩家勳章

狀態︰ 離線
26
發表於 2017-1-22 18:40:23 |只看該作者
第 25 章

  方文淵的臉一下子變得慘白,她顫聲問道:“你要誘捕誰?”
  “文淵,你這麽聰明,不用我說了吧?”蕭可笑著說,只可惜,那笑意根本未達眼底。
  方文淵瞪大了眼睛,定定地看著他,忽然,她撲了上來,抓住了蕭可的衣袖,急促地說:“陛下,你饒了田景文吧,他只是我的知交,當初在大楚救了我,又擔心我在這宮中受委屈,這才時時到大衍來看我,他爲我做了很多事情,我都無以爲報,如果他因我出事,我這輩子都會寢食難安的!”
  
  蕭可的腦中嗡嗡作響,看著方文淵焦灼的臉,他用力一揮手,方文淵頓時摔倒在地上。他自己也踉蹌了幾步,腳下一滑,一下子撞在了書桌上。
  “文淵,你好——”蕭可喃喃地說,“你對他情深意重,我又被你置於何地?”
  “陛下,你饒了他吧,要殺要剮,你衝著我來吧,”方文淵衝著他啞聲說,“是我做錯的事情,不要安到別人身上!”
  “你以爲我真的不敢嗎?”蕭可居高臨下地看著方文淵,強忍著胸口處一抽一抽的疼痛,冷冷地說,“你以爲我真的不敢殺你?方文淵,你不要仗著以前的情誼就這樣有恃無恐!”
  
  方文淵坐在地上,一手撐在地面,頭發有些淩亂,看起來十分狼狽。她失神地看著蕭可,低聲說:“陛下,我從來沒有這樣想過。”
  蕭可用手掐著自己的手心,勉強才控制住自己不去扶她起來,看著她那副狼狽絕望的模樣,他覺得自己不能再待下去了,再待下去,他就要丟盔卸甲,任眼前這個人予取予求。
  想到這裏,他硬起心腸就往外走,只聽到耳後傳來了方文淵的喊聲:“陛下!”
  他的心頓時抽搐了一下,轉過頭去看著方文淵,漠然說:“你還有什麽話?”
  “陛下,別傷害景文,”方文淵死死地盯著他,一字一句地說:“不然,我會恨你一輩子!”
  
  蕭可不知道自己是怎麽走出那個屋子的,站在門外,他只覺得渾身冰冷,從來沒有過的憤怒和挫敗席捲而來,讓他不知道該如何自處。
  楊名走了上來,不安地問:“陛下,娘娘她還好嗎?這些宮女該如何處置?”
  蕭可茫然地看了過去,只見方屏和宮裏的五六名宮女在院子的一角,幾個侍衛看守著,除了方屏神色之間依然鎮定,另幾個都在輕聲啜泣。
  “怎麽只有這麽幾個?”蕭可恍惚著問。
  “前幾天不是張羅著要……廢後,娘娘都遣回內務府去了。”李公公在一旁小聲說。
  “她倒是打算得很好。”蕭可的嘴角浮起了一絲苦笑。
  “陛下打算怎麽辦呢?”李公公小心翼翼地問道,“這幾天宮中異常,大家人心惶惶,都在打聽出了什麽事情。”
  蕭可渾身一凜,這件事情要是傳了出去,方文淵必然萬死不得其咎,只怕連他都保不住她。“今天你們在這裏看到的,一個字都不許洩露出去,如有違者,如同此樹!”說著,他一掌拍向院中的一刻碗口大的樹,樹幹應聲而倒。
  
  -
  
  景陽殿佇立在巍峨的宮殿群中,夜色下,仿如一個伺機待發的猛獸。忽然,宮牆邊隱隱出現了一個黑影,身形迅疾,儼如鬼魅,幾個縱躍就閃入了景陽殿中。過了好一會兒,景陽殿裏傳出了嘰咕嘰咕的聲音。
  
  那聲音斷斷續續地響了好一會兒,漸漸地有些急躁起來,片刻之後,黑影遲疑了片刻,躍上了景陽殿主殿的頂上,朝著長樂殿的方向張望起來。
  
  就在這一刹那,一支箭破空而來,夾著尖銳的呼嘯聲,銳不可當,那黑影一驚,腰一沈,上身往後一倒,那支箭貼著胸口而過,將胸口的外衣撕裂;幾乎就在同時,兩支小箭悄無聲息地緊隨而至,分別朝他的雙腿射來。那個黑影一個空翻,單手一抄,避開一支,將另一支握在手中。
  
  頓時,內院裏點燃了幾盞燈,整個景陽殿亮堂了起來。蕭可從那老槐樹上一躍而下,一身勁裝,手裏拿著一把弓箭,看著那個黑影,淡淡地說:“田公子,何必如此藏頭露尾,不如下來一敘。”
  
  那黑影正是田景文。自那日和方文荇碰面後,他在城郊的屋裏一身輕松,飲茶作樂,只等著方文荇出宮後再與他聯系,可坐等右等,一直等了六天,方文荇卻音訊全無。
  
  無奈之下,他只好去了方府,只可惜,整個方府方府蒙上了一層陰影,方管家唉聲歎氣地接待了他,只說是公子外出未歸,老太師臥病在床,問及皇後娘娘,方管家一臉憂色,只說不知。
  
  田景文又急又怕,也不見方文淵從宮中派人出來找他,只好按照以前約定的緊急聯絡方式,深夜在宮外放了一束煙火聯絡,連夜入宮而來。
  
  此時此刻,他一看這個陣勢,心裏明白,只怕方文淵這次是真的敗露了。想到這裏,他從屋頂一個騰躍,輕輕地落在蕭可的面前,拱手說:“陛下,好幾日不見,清減了許多。”
  蕭可神色自若,點頭說:“是啊,家裏有人實在太過頑皮,朕殫精竭慮,能不清減嗎?”
  田景文心裏著急,也不想過多客套,開門見山地說:“自我入大衍以來,所到之處無不贊揚陛下心胸寬闊,愛民如子。文淵曾陪伴陛下多年,縱然此次有錯,還望陛下能念在和他以前的情分,加以寬恕。”
  蕭可漠然看著他,良久,沈聲說:“田景文,我和文淵的事情,容不得你來置喙。我怎樣處置文淵,也和你沒有半分關系。只是你,身爲大楚人,深夜潛入大衍皇宮,該當何罪?”
  
  田景文上下打量了蕭可幾眼,沈吟片刻,說:“陛下,我只是擔憂文淵的安全,只要陛下擔保文淵無憂,我立刻離開大衍,再也不來冒犯陛下天威。”
  蕭可的嘴角露出一絲譏諷的微笑:“你當我大衍皇宮是你家的花園不成?任你來去自如?是你大楚挑釁在先,就算我今天把你斃在此處,那楚天揚也沒什麽話好說。”
  田景文心裏一凜,盯著蕭可說:“我的所作所爲,都是我一個人的事情,和大楚,和我的家人,和我的陛下沒有半分關系,你不要牽扯到大衍和大楚的邦交上去!”
  “哦?”蕭可踱了幾步,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從齒縫中吐出幾個字來:“沒有關系?文鼎商戶又是怎麽一回事情?”
  
  一聽這幾個字,田景文的臉色頓時大變,半晌,他才喃喃地說:“原來你都知道了。”
  蕭可慘然一笑:“田景文,朕居然讓你和文淵就在這宮中在這京城私相授受了四年,如此奇恥大辱,是可忍孰不可忍,你是束手就擒,還是頑抗到底?”
  田景文恍然回過神來,上前一步,頓時,楊名和幾個侍衛攔在了他面前。他看了看,忍耐著解釋說:“陛下,你誤會文淵了,她從來沒有做過對不起你的事情,那文鼎商戶只是她用來派遣寂寞的,自大楚回來後,她深知兩地風俗、物産的不同,如果兩地可以流通,既能賺錢,又可幫到兩地的民衆,何樂而不爲呢?她又喜歡稀奇古怪的東西,因此我數度爲她去了西域,帶了些東西哄她開心。在京城中開的文鼎商鋪,原本就是閑暇玩鬧之舉,絕無異心!”
  
  蕭可臉色鐵青,半晌才說:“好,你們真是情深意重。”
  田景文愕然看著他:“陛下,你是不是誤會了什麽?文淵和我之間清清白白,縱然我心裏一直愛慕於他,可她一直視我爲友。”
  “是嗎?”蕭可仰天長笑,良久才停了下來,目光銳利地看著他,“他都願爲了你背叛大衍,背叛我這個從小到大一起長大的……”
  “一派胡言!你到底聽信了哪個惡毒小人的讒言!”田景文氣得發抖。
  “田景文,你何必再徒勞無功地遮掩?”蕭可的目光犀利,讓田景文心裏忍不住顫了一顫。“你在這幾年間往返兩國,難道沒有給楚天揚遞過大衍的信息?”
  
  田景文語塞,他萬萬沒有想到,蕭可在這幾天之內,就把他和方文淵這幾年的事情調查得一清二楚,自從和方文淵一起辦了這個文鼎商戶以來,他以此身份爲掩護,的確得了很大的便利,可這一切,都是瞞著方文淵進行的,到了今天這個地步,他以前所做的一切,都會讓方文淵蒙上不可洗刷的汙點!
  
  “蕭可,別的人都可以不信她,唯獨你不可以!”田景文忽然嘶吼起來,“你不知道我當時救下她的時候,她身中數刀,有多淒慘!她明明可以遠遁大楚,可她爲了你,依然義無反顧,回到大衍成了你宮中衆多後妃中的一個!這四年來,我無數次勸她遠離,她依然死心不悔,說是在你身邊看你一眼也是好的!自從她在宮外被你發現後,日日如履薄冰,費盡心機,只願留下一個正常的身份,和你相伴左右!蕭可,她爲了你,放棄了正常的生活,你怎麽可以疑心於她!”
  
  蕭可面無表情地看著他,並沒有說話,而是朝著楊名揮了揮手,楊名手上寶劍出鞘,劍光凜然,挽了一個劍花,寶劍疾如閃電,往田景文刺了過去,一旁的幾個侍衛占了景陽殿的幾個角落,虎視眈眈,盯著場內。
  
  田景文步伐輕靈,劍法飄然出塵,而楊名劍走偏鋒,凝重大氣,只聽得“叮當”一陣脆響,兩個人戰在一處。
  
  蕭可盯著場內,腦中卻一片紛雜,這幾天所有的事情接踵而來,讓他沒有任何喘息之機,可他潛意識裏深深地明白,田景文不能殺,殺了他和方文淵就再也沒有轉圜的餘地了。良久,他從齒縫裏吐出幾個字:“活擒此人,不可殺絕!”
  

喜歡喝點小酒,藉著酒後微醺,釋放心中的壘塊。有時太過了,就睡著了....

天使長(十級)

謝絕勳章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醫療天使勳章 藝術之星 美食達人勳章 西方宗教達人勳章 拈花惹草勳章 玉石玩家勳章

狀態︰ 離線
27
發表於 2017-1-22 18:40:35 |只看該作者
第 26 章

  昨日半夜忽然電閃雷鳴,下了入夏以來的第一場暴雨,雖然只有一盞茶的功夫,卻也弄得上早朝的大臣們也措手不及,辛辛苦苦趕到大殿,卻被告知陛□體微恙,今日罷朝。
  
  蕭可躺在寢宮裏,屋子裏藥香撲鼻,宮人們無聲地進出著,在蕭可身邊服侍的素來都懂他的脾氣,陛下這兩天心情差到了極點,沒事不要去招惹他。
  
  陸陸續續有大臣前來探望蕭可,李公公按照蕭可的意思,一律擋了,唯獨放進來了一個方思瑜。
  蕭可斜靠在床榻上,一副病仄仄的模樣。方思瑜硬著頭皮上前,躬身行禮說:“太醫來看了嗎?不知道是何病症,陛下多保重龍體。”
  蕭可閉著眼睛並不出聲,屋子裏一片靜寂,方思瑜只覺得芒刺在背,真恨不得變成一個隱身人,消失在蕭可面前。
  
  良久,蕭可擡眼一瞧,淡淡地說:“方愛卿,朕這病,看來是要著落在你身上了。”
  方思瑜愣了一下,賠笑著說:“陛下,臣只會賺錢,這個醫術,實在是一竅不通啊,不如讓拙荊來幫陛下看看?”
  蕭可似笑非笑地瞟了他一眼,扶著腦袋坐了起來,自言自語地說:“莫不是這件事情曉風姐姐也摻和了一手?”
  方思瑜的心不由自主地一跳,駭得臉都有些發白,定定地看著蕭可,半晌,他長歎一聲,跪了下來:“陛下,臣欺君罔上,罪該萬死,此事拙荊半點都不知情,望陛下明察。”
  蕭可森然看著他,說:“方愛卿,你不覺得你現在說已經太晚了嗎?”
  
  “陛下,臣原本一身布衣,不知道有多麽輕松自在,自從得知此事之後,不忍心見伯父爲此日夜憂心,也深怕文荇在宮中行差踏錯,這才入朝爲官,日日如履薄冰。陛下對臣信任有加,委以重任,臣每每思及此事,都心生愧疚,唯有爲陛下充盈國庫,這樣方能減輕罪孽。”方思瑜一臉愧色,沈聲說,“陛下,文荇雖然膽大妄爲,但求陛下念在她的一腔情意,饒她一命,讓她回府自生自滅吧。”
  
  “她的一腔情意?”蕭可冷冷地問,“她有什麽一腔情誼,朕只看到她薄情寡性、虛僞狡詐,朕如此信任她,她居然就這樣回報我的一片真心!”
  方思瑜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小心翼翼地問:“陛下,你是不是誤會了什麽?文荇對陛下一見鍾情,太上皇賜婚前,臣和伯父勸了她不知道多少次,拼著伯父的這張老臉不要,婉拒了婚事,那也不會弄到現在這樣不可收拾的地步,可文荇她……”
  蕭可屏息看著方思瑜,心裏忽然燃起了一線希望,顫聲說:“她怎麽說?”
  方思瑜一臉的尷尬,吞吞吐吐地說:“文荇說,她願意賭一賭,賭陛下會愛上她,就像子裴和他的王妃一樣。”
  
  蕭可整個人都呆住了,不敢置信地看著方思瑜,良久才從嘴裏吐出幾個字:“她真的這樣說?”
  方思瑜鄭重地點了點頭:“陛下,千真萬確!臣和伯父也是憐她一片癡心,這才答應了她的請求,這些年來,她身處宮中,想必早就知道了自己原來的想法是多麽天真,前陣子陛下又在宮外發現了她的身影,她又不得不化成文淵和你周旋,心力交瘁,商量再三之後,才決定以廢後的名義從陛□旁離開,陛下,此間種種,雖然罪無可赦,但情有可原,望陛下法外開恩!”
  
  蕭可的心裏仿如翻江倒海一般,如果真是這樣,那田景文又是怎麽一回事情?難道說這幾年方文淵對他心灰意冷,就移情別戀了?他勉強定了定神,說:“方愛卿,你不要哄騙朕。”
  方思瑜愕然說:“陛下,臣萬萬不敢,陛下,現在文荇一定沒有這個心思了,你就不要責怪她異想天開了。”
  蕭可恨不得一腳踹過去:一派胡言,朕想讓她有這個心思!要是她沒有了,朕也讓她再重新起這個心思!
  
  方思瑜看著他臉上神情陰晴不定,一會兒咬牙切齒,一會兒悵然若失,一會兒面帶期盼,心裏不由得打起鼓來,他憂心方文荇的現狀,滿心想打聽打聽,卻不知道會不會惹怒蕭可,兩個人各懷心思,屋子裏一下子安靜了下來。
  
  正在此時,李公公一路小跑進了屋子,走到了蕭可的面前,欲言又止,一臉爲難地看著蕭可。
  蕭可皺著眉頭問:“怎麽了?”
  “長樂殿來稟,皇後娘娘她……她不肯用膳。”李公公小心翼翼地稟告說。
  方思瑜一驚,他對這個聰慧狡黠的侄女向來十分疼愛,不然也不會爲了她如此絞盡腦汁,不由得輕噫了一聲,焦急地說:“李公公,這可怎生是好?方屏這丫頭怎麽在伺候的,也不動動腦子,吃飯大過天,娘娘她自幼體弱,餓出病來這可怎麽了得……”
  李公公偷眼看了一眼蕭可,心想:娘娘跟前的宮女全被趕到另一個宮殿裏看守起來了,現在的全是臨時派過去的,雖然不敢偷懶,可哪裏比得上方屏那個千伶百俐、知根知底的丫頭啊。
  
  蕭可輕哼了一聲,道:“她又在動什麽歪腦筋?讓她好好用膳,她不吃,她以前宮裏的那些丫頭都陪著她餓著,一個都不許吃飯。”
  李公公猶豫了片刻,領命而去。
  蕭可卻有些坐立難安了起來,看了看一旁的方思瑜,見他眼觀鼻,鼻觀心,不由得清咳了一聲說:“怪不得文淵從來不愛習武強身,原來她自幼體弱。”
  方思瑜一時不知道蕭可打得什麽主意,謹慎地說:“是,她素來愛吃的東西沒有節制,不愛吃的東西碰也不碰,小時候伯父嬌慣她,有次伯父外出,她留在府裏愣是吃出病來,將養了二個月才好,後來伯父就再也不許她挑食了。”
  “怪不得她到了我這裏,看見甜食就兩眼放光。”蕭可不由自主地露出了微笑。
  方思瑜覺得蕭可的口氣松動起來,試探著問:“不知陛下如何處置文荇?能否讓臣和伯父見文荇一面?”
  蕭可定定地看著他,淡淡地說:“方愛卿是不是還打算著把文荇從宮裏弄出去啊?”
  方思瑜慌忙搖頭:“臣不敢,只是伯父年歲大了,這幾日一直思念文荇,陛下如能成全文荇的一片孝心,方家上下全都感恩不盡。”
  
  蕭可嘴角上翹,微微笑了,只是那笑意冷冷的,並未到達眼底:“方愛卿,你們若是想看看文荇,擇日過來便是,若是你們還存著把文荇弄出宮的心思,乘早死了這份心,不管文淵還是文荇,她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這輩子,就只能呆在朕的身邊,沒有朕的允許,她哪裏都不能去!”
  
  方思瑜呆呆地看著他,心裏仿佛明白了什麽,恭謹地應了一聲,憂心忡忡地告退了。蕭可揉了揉太陽穴,疲憊地又躺在了床榻上,心思卻不由自主地飄向了長樂殿:她有沒有好好吃飯?她會不會生病了?跟前的人有沒有好好伺候?會不會慢待她……想著想著,他不由得唾棄起自己來:這才第二天,你就心疼了?
  
  不一會兒,李公公又一路兒小跑過來,鼻尖已經出了一層薄汗:“陛下,娘娘吃飯了。”
  蕭可舒了一口氣,可還沒舒了一半,一下子又被提了起來,“可是,娘娘吃了沒一會兒就吐了,吃得越多,吐得越多,大家都慌了神了,要不要派禦醫去看看?”
  蕭可一下子站了起來,又氣又急:“什麽?是不是禦膳房做了什麽不幹淨的東西?趕緊帶朕去瞧瞧。”
  
  長樂殿裏亂哄哄的,十幾個宮女來回地穿梭著,一見蕭可來了,立刻都驚惶失措地跪下,蕭可不耐煩地揮了揮手,輕輕地推開內殿的門,只見屋子裏一股酸澀的氣息,方文淵一個人靜靜地站在桌旁,一手扶著桌子,一手拿著一支筆,手微微顫抖著,一直沒有落下——桌上攤著一張宣紙,上面卻空無一物。
  
  她的背影看起來是那樣蕭索,讓蕭可的心不由得酸澀起來。他緩緩地走了過去,剛想說話,只見方文淵的後背一僵,迅速地轉過身來,驚惶地說:“陛下,我吃飯了,我真的吃了,可我不知道怎麽就吐了,你別餓著她們!”
  
  蕭可頓時呆了,他的雙手好像不聽自己的使喚,輕輕地撫上了方文淵的臉,心裏一抽一抽地疼:“文淵,你怎麽瘦了這麽多?”
  方文淵呆呆地看著他,忽然後退了一步,靠在了桌子上,垂首說:“都是我自己活該。”
  蕭可的手落空了,僵在半空,半晌,他背起了手,淡淡地說:“是不是後悔當初進宮來了?”
  方文淵定定地看著他,神思恍惚起來,過了一會兒,她搖了搖頭,低聲說:“不,陛下,我沒有後悔。我只是覺得,牽連了這麽多人,我真是死有餘辜。”
                          
作者有話要說:陛下啊,你就別折磨自己了,乖乖地變身忠犬吧~~
上一章打分好多零分,嚶嚶嚶,親們,不是我寫得不好,是不讓你們打2分吧?是的吧,是的吧~~~~~
喜歡喝點小酒,藉著酒後微醺,釋放心中的壘塊。有時太過了,就睡著了....

天使長(十級)

謝絕勳章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醫療天使勳章 藝術之星 美食達人勳章 西方宗教達人勳章 拈花惹草勳章 玉石玩家勳章

狀態︰ 離線
28
發表於 2017-1-22 18:40:54 |只看該作者
第 27 章

  一聽到這個“死”字,蕭可又氣又怒,這幾年來,他最忌諱別人在他耳邊提到方文淵的“死”,更何況是從方文淵自己嘴裏說出來的。他冷冷地說:“你就這麽想死嗎?方文淵,你休想稱心如意,就算要死,也得跟在朕的身後死。”
  
  方文淵愕然看著他,忽然苦笑了一聲:“陛下,你好生霸道,就算你不殺我,生老病死乃人之常事,難道說你還想和閻羅王搶人不成?”
  “有何不可?”蕭可輕哼了一聲,目光炯炯,“總而言之,你不要打什麽輕生的念頭,你要是輕飄飄地走了,我拿你整個方府給你陪葬。”
  方文淵心裏一凜,低頭說:“臣不敢。”
  
  正說著,一個宮女走了進來,捧著一碗粥,低聲叫道:“陛下,娘娘,粥來了,喝點先養養胃。”
  方文淵一聽這熟悉的聲音,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上前一步,抓住那宮女的手激動地叫了一聲:“方屏!”
  方屏偷眼看了一下蕭可,不敢造次,只是微微躬了躬身,說:“多謝陛下恩典,暫時免了奴婢的罪,前來伺候娘娘。”
  蕭可瞟了她一眼,淡淡地說:“方屏,你在這裏不要動什麽歪腦筋,再要是出點什麽事情,你就算有九個腦袋也不夠砍的。”
  “奴婢省得。”方屏不敢多言,只是應了一聲。
  
  方文淵怔怔地看著蕭可,低聲說:“多謝陛下,臣感激不盡。”
  蕭可輕哼了一聲,從方屏手裏取過那碗皮蛋瘦肉粥,“朕看你病了,怕跟前的宮女不知道你的脾性,伺候不好,這才放她出來的,等你病好了,再去關起來。”
  方文淵的嘴角忍不住微微上翹,應聲說:“我知道,只怕我這病一時好不了。”
  “那還不趕緊去躺下,”蕭可皺著眉頭說。
  
  方屏眼明心亮,立刻扶著方文淵靠在床上,又識趣地退了出去,爲屋子裏的兩個人掩上了門。
  蕭可頗有些尷尬,卻依然在床邊坐了下來,把粥放在嘴邊吹了吹,遞到方文淵嘴邊,板著臉說:“趕緊多吃幾口,瘦得都快被風吹走了。”
  方文淵的眼底起了一層霧氣,掩飾地笑了一笑說:“那我們站在一起,豈不是更能襯得陛下威武俊朗。”說著,張嘴吃了一口。
  蕭可看著她咽了下去,屏息等了一會兒,見她沒有嘔吐的前兆,不免把心放了一半。“哼,說出去豈不是被人笑死,我大衍國富民安,居然連一個皇後都養不胖。”
  方文淵失神地看著他,半晌才喃喃地說:“皇後……這勞什子的皇後……不當也罷……”
  蕭可心裏一動,試探著問:“皇後怎麽了,不知道有多少人搶著這個位置呢。”他嘴上試探,手下卻依然不停,慢慢地,手裏的粥下去了一小半。
  方文淵冷笑了一聲:“皇後要母儀天下,要爲陛下采納秀女,要大度豁達,就算心裏再苦再痛,也要一副溫柔嫻淑的模樣,算了,我還是眼不見爲淨,吳貴妃她們喜歡,就讓她們折騰去吧。”
  方文淵的語聲帶著顯而易見的醋意,讓蕭可心裏不由得樂開了花,他不動聲色地說:“還有呢?”
  方文淵沈浸在自己的思緒裏,這幾年來的憂鬱和憤懣堆積在心裏,雖然她自己多方排解,閉門長樂殿,此時這些堆積的情緒卻在發酵,讓她有些按捺不住。“還有陛下你,見一個喜歡一個,吳貴妃、蕭淑妃、應才人,一個個往宮裏娶,你要是真喜歡那個人,怎麽捨得讓她看著你和別人夜夜笙歌,你儂我儂的?都怪我自己傻,把你說的話當了真,自己跳到這火坑裏來!”
  
  蕭可有些傻了,半晌才說:“我說了什麽了?”
  “你對我說過,你會對我好一輩子的!”方文淵有些語無倫次,一時激動之下,兩日沒吃東西的身子太過虛弱,暈眩了一下,眼前一陣發黑,歪倒在了蕭可的手臂了,半天才緩過神來。
  蕭可心慌意亂,扶著她順著氣,又在腦中想了半天才想出來:這句話好像是父皇賜婚前他對當時的方文淵說的,怎麽說的來著?“文荇是你的妹妹,我自然會對她好一輩子,永遠都愛她、敬她,我們三個永遠都是一家人……”
  
  蕭可的心裏有些歉疚,一想到方文淵這幾年來看著自己左擁右抱,獨自躲在長樂殿裏黯然神傷,他的胸口就有些揪心地疼。他把方文淵抱進懷裏,低聲勸慰說:“文淵,你別難過了,以後不會了,以後我們倆好好地過日子,就像父王和母後一樣……”
  方文淵慘然一笑:“陛下,你別安慰我了,我犯下如此重罪,只怕國法家法都容不得我。”
  蕭可心念電轉,腦中把所有的可能都篩選了一遍,自信地說:“文淵你放心,此事沒有幾個人知道,我下了禁口令,誰敢妄言,格殺勿論。”
  方文淵頓時驚呆了,呐呐地說:“沒幾個人知道?你……怎麽可能?宮裏、朝堂上都沒有人知道?”
  蕭可哼了一聲,冷冷地說:“頂多有人在猜測發生了什麽事情而已。我早就打算好了,到時候派方文淵到什麽苦寒之地去當個什麽差事,去之前你露個臉,隔個幾個月就送個信回來,說之染上什麽疾病去了,此事再無對證,任別人猜測得天花亂墜也沒用。”
  
  方文淵愕然看著他,看著看著,忽然笑了,那笑容仿如蓮花盛放,讓人挪不開視線。“陛下,難道說,你一早就打好了這個主意?”
  蕭可一呆,他那日識破了方文淵的金蟬脫殼之計,盛怒之下,卻依然在潛意識裏不忘封鎖消息,自然而然地替方文淵想好了退路,可是,現在這樣一說出來,豈不是太過示弱了?豈不是以後都要被方文淵捏了話柄、騎在頭上?他自悔失言,佯作鎮定地說:“誰說的,我只是臨時想起來了而已。”
  
  方文淵忍住笑,低聲說:“是,臣知道了,陛下人中龍鳳,智計百出,自然不是臣這種凡人能夠比擬的。”
  蕭可瞪了他一眼:“貧嘴!”說著說著,自己也笑了起來。他站了起來,把粥放到了書桌上,看著桌上的那張白宣紙,皺著眉頭說:“朕讓你畫的那副畫呢?難道還沒有畫好?”
  “我以爲你再也不想要了。”方文淵迅速地瞥了他一眼,垂下了眼眸。
  “過兩天等你身子養好了些就幫朕畫出來,不然,朕就治你的罪。”蕭可又拿起了粥,餵了她幾口,眼看著她的臉色漸漸緩和了些,便扶她躺了下來,低聲說,“你好好休息,睡上一覺。”
  
  方文淵猶豫了片刻,拉住了蕭可的衣袖,懇求地看著他,蕭可怔了一下,說:“要朕陪著你嗎?”
  方文淵搖搖頭,吞吞吐吐地說:“陛下……景文他……”
  蕭可只覺得一股氣從胸口湧了上來,差點就想甩袖而去,可看看方文淵那憔悴瘦弱的臉龐,這股氣硬生生地被他壓在了胸口。“田景文的事情,你就別管了。”
  “陛下,你到底把他怎麽了?”方文淵見他臉色不善,實在是按捺不住,衝口而出。
  這田景文就好像兩個人之間的一根刺,在兩個人靠近的時候就會時不時地刺痛對方。蕭可深吸一口氣,忍耐著說:“他在天牢裏,暫時沒有什麽性命之憂,你不用再牽掛他了。”
  方文淵心知此時再提田景文是個不智之舉,可蕭可這一走,不知道什麽時候才會回來,她被關在這長樂殿,哪天田景文死了她都不知道。“陛下,景文向來養尊處優,天牢這樣的陰潮之地,他一定受不了,你不如將他趕出大衍,讓他回到大楚去如何?”
  蕭可哼了一聲說:“養尊處優?那日他把朕的禦前侍衛都傷了好幾個,讓他呆一呆天牢又有什麽打緊?”
  方文淵更急了:“那景文有沒有受傷?”
  “男子漢大丈夫,受點傷怕什麽?要不是朕網開一面,他的性命都沒了。”蕭可冷冷地說。
  方文淵呆呆地看著蕭可,良久,她掙紮著支起身子,從床上下來,撲通一聲跪倒在蕭可身前,哀求說:“陛下,你就饒了他吧,打他幾棍出出氣,把他趕出去行不行?臣現在就這麽一個念想,只要景文平安,陛下你怎麽處置臣都行,臣毫無怨言。”
  
  蕭可氣得頭都快裂開來了,惡狠狠地盯著方文淵,眼前這個人,他打又捨不得打,罵也捨不得罵,捅出了這麽一個天大的窟窿還要幫他兜著,卻還一心想著其他男人!“方文淵,你喜歡跪你就跪著,可田景文是萬萬放不得的,他在大衍這幾年,不知道傳遞了多少消息到楚天揚那裏,不知道有沒有軍機秘事,朕要好好盤查、彌補,以免給大衍釀下禍根,這是家國大事,你不要感情用事。”
  方文淵擡起頭,滿臉的不信,倔強地說:“景文不是這種人,陛下你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蕭可覺得自己不能再這裏呆下去了,再待下去,不是他失手打了方文淵,就是方文淵把他氣死。“好,方文淵,你愛信不信!”說著,他怒氣衝衝地拂袖而去。
                          
作者有話要說:入v第二更,親們的花花捏!不要大意地砸向小醋啊,不然小醋沒有動力去碼晚上的第三更了,~~~~(>_<)~~~~
喜歡喝點小酒,藉著酒後微醺,釋放心中的壘塊。有時太過了,就睡著了....

天使長(十級)

謝絕勳章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醫療天使勳章 藝術之星 美食達人勳章 西方宗教達人勳章 拈花惹草勳章 玉石玩家勳章

狀態︰ 離線
29
發表於 2017-1-22 18:41:04 |只看該作者
第 28 章

  蕭可剛從長樂殿裏出來,迎面便碰上了吳貴妃一行人,只見吳貴妃手持團扇,正在指揮著幾個宮女撲兩只白蝶,一見蕭可出來,眼睛一亮,迎了上來。
  “陛下,臣妾聽說姐姐身體有恙,本想去看看姐姐,可不知怎麽的,門口的侍衛說是誰都不能進去,嚇了臣妾一跳呢。”吳貴妃嬌滴滴地說。
  蕭可目光犀利地看了她一眼,問:“你聽誰說的?”
  吳貴妃一怔,笑著說:“哎呀,要說聽誰說的,臣妾還真一下子想不出來了,不知道是哪個奴才嘴碎在傳話呢。”
  “皇後的事情,佩箐就不要操心了,”蕭可淡淡地說。
  吳貴妃的目光閃爍,應了一聲,猶豫著說:“不過,那日臣妾看到的事情,不知道陛下有沒有詳查?臣妾擔心娘娘被惡人蒙蔽,做出對不起陛下的事情來。”
  
  蕭可順手從身旁的樹上摘了一朵茶花,一邊放在眼前端詳,一邊意味深長地說:“佩箐一定是眼花了,皇後每日在長樂殿裏足不出戶,怎麽會在別處出現。佩箐每日操心宮中事務,太過辛勞,今後多將養才好。”說著,他把那朵茶花放在吳貴妃的手中,“此花雖美,不過,被朕摘了下來,過幾日就該凋謝了,真是可惜。”
  吳貴妃的臉色有點發白,躬身行禮說:“多謝陛下教誨。”
  
  蕭可淡淡地點了點頭,緩緩地踱步往寢宮裏走去,邊走邊問跟在身後的楊名:“你看吳貴妃如何?”
  楊名怔了一下,說:“臣不敢妄言。”
  “我看她總是打聽來打聽去,很不安分,文淵偷去景陽殿,也被她撞到過,別的事情,她不會知道吧?”蕭可皺著眉頭說。
  “臣第一時間封鎖消息,除了李公公,應該沒有人知道皇後娘娘的事情。”楊名在心裏篩查了一遍說。
  李公公自太上皇在位的時候就已是總管太監,對蕭可忠心耿耿,自然不會跑去和吳貴妃嘴碎,蕭可放下心來。
  
  剛過晚膳,守值太監通秉說乾王妃求見,蕭可心裏明白,這必是方府祭出的最後一張牌。不過乾王妃言芷是他的義姐,曾經爲了他殫精竭慮,女扮男裝,以女子之身入朝,出生入死,又教他習武、處事,素來是他最敬重的人,他自然不可能避而不見。
  
  言芷緩步走進了甘露殿,剛想行禮,蕭可邊上前扶住了她,笑著說:“芷姐姐,你有孕在身,不必多禮。”
  言芷已經有大半年未看到蕭可,只覺得蕭可和以前相比,似乎又高大了許多,和以前那個總是跟在她身後的小男孩已經不可同日而語,不由得微笑著說:“陛下英名遠播,我遠在漠北和渭河都聽到百姓們稱頌。”
  蕭可的臉上露出了孩子般的笑容:“芷姐姐,朕一直記得你的教誨,要做一個寬厚愛民的明君。”
  言芷點了點頭,凝視著這個自己最疼愛的弟弟,緩緩地說:“陛下,其實除了這個,我最大的心願,是你能做一個快樂的君王,上朝時殫精竭慮,下朝時舒心養性,有愛人在側,有兒孫繞膝,這樣,我才能放下心來。”
  
  蕭可有些發怔,良久,苦笑了一聲:“芷姐姐,這個願望,好像比第一個要難,好像不是朕能夠控制的。”
  言芷愣了一下,忽然笑了:“陛下能想到這一點,說明已經有了心愛之人了嗎?是不是已經明白,真正喜愛的人,不是象後宮的嬪妃,整日鶯鶯燕燕地圍在你身邊,驅之不去的?”
  蕭可頗有些頹然,長歎一聲說:“芷姐姐,朕好像已經把事情弄得一團糟,你就不要笑話朕了。”
  “是和文淵有關嗎?”言芷試探著問。
  蕭可沈吟片刻,坦然地看著言芷說:“芷姐姐,想必方家已經和你說了,文淵就是文荇,她在朕的眼皮底下,騙了朕這麽多年,朕那日得知的時候,恨不得把她滿門抄斬,挫骨揚灰,可真要下令的時候,卻半句也說不出來,連動她一根手指頭都捨不得。她一有不適,朕便慌不疊地把威嚇她的手段都撤了。現在,朕把她關在長樂殿裏,都不知道該拿她怎麽辦才好。”
  
  言芷莞爾樂了:“陛下現在才有些年青人的模樣,眉目含春,語帶輕愁,就好像懷春的少年一樣。以前一臉嚴肅威嚴的模樣,我都不敢和你說笑。”
  蕭可的臉微微發燙,清咳了一聲說:“朕都快被文淵氣死了,芷姐姐你還要取笑朕。”
  言芷沈吟片刻,說:“我和文淵也相處過一段日子,覺得文淵不是那種背信棄義、滿嘴謊言之人,思瑜也和我說起過,文淵自幼便很喜歡陛下,陛下何不和她坦誠談一談?”
  “談什麽!她說不到半句,必然提到朕不願意聽到的名字,越說越擰。”蕭可悻悻地說,“而且,朕就是想不明白,前幾日朕還不知道她就是文荇的時候,她都答應和朕在一起了,可她爲什麽不肯坦誠以告,非要弄出這麽一個廢後的事情逃離朕的身邊!難道朕現在就這麽不讓她待見了!”
  蕭可越說越氣,這幾日,他滿腔的憤懣無人訴說,如今,終於可以和言芷說出自己的心事。
  “陛下,我看不見得。”言芷想了想,分析說,“她想逃走,又何必以文淵的身份答應留在你身邊?兩個身份一起消失,豈不是更加安全、一勞永逸?”
  
  蕭可呆了呆,心裏仿佛豁然開朗,喃喃地說:“莫不是她想要的根本不是皇後的這個位置?她只是想和我在一起?”
  “陛下,文淵爲你做的事情,我都不一定能爲你蕭皇兄做到,她這樣一個跳脫狡黠之人,深宮寂寞,她卻在此呆了這麽多年,眼看著你和別人卿卿我我,只爲了在你身邊。陛下,你既然愛她,就不要再懷疑她,縱然她做了一些欺君犯上的傻事,也必然有她自己的原因,你們何不平心靜氣地好好談一談?她要是再提你不想聽到的人,你有的是辦法讓她閉嘴,不是嗎?”說著說著,言芷淺淺地笑了。
  
  蕭可原本便是聰慧之人,只是身爲帝王,平生從來未曾嘗到過□,也從來沒有猜過女人那千回百轉的心思,宮中的人都敬他畏他,無人和他聊這感情的事情,因此,鑽進了牛角尖,一心以爲方文淵騙他、詐他,早已移情別戀。如今被言芷這一說,心裏頓時清明了許多,滿心喜悅:“芷姐姐說的好像很有道理,朕被文淵氣得都沒了頭緒了。”
  
  言芷看著他的模樣,不由得搖了搖頭,笑著說:“方家還擔心陛下盛怒之下,會要了文淵的性命,托我過來求情,看來真是多此一舉。”
  蕭可奇道:“誰說的?難道朕看起來這麽可怕?”
  言芷笑而不語,她自然不會說,蕭可這幾年處事雷厲風行,在朝堂上素有積威,這次的事情,連蕭子裴一下子也不敢到蕭可面前求情。
  
  兩個人又聊了一會兒家事,對那兩個扔下大衍飄然遠去、在外面自由自在的父母頗爲想念。不一會兒,言芷便有些累了,她有孕在身,再也不能像以往一樣瀟灑自在。
  
  送走了言芷,蕭可在甘露殿裏踱來踱去,一想到方文淵也是深愛著他,並且默默地愛了他這麽多年,就忍不住想笑,笑著笑著,又歎息起來,這麽一算,他們倆浪費了這麽多年,要是早點知道自己的心意就好了。
  
  暮□臨,夜色漸深,蕭可只覺得自己的心好像插上了翅膀,一個勁兒地想把他的人往長樂殿裏拽,可是自己剛剛下午的時候從那裏怒氣衝衝地出來,現在再去,豈不是太沒面子?
  
  楊名果然是他的心腹愛將,仿佛能窺探出他的心思,蹬蹬蹬地跑了過來,笑嘻嘻地說:“陛下,剛才臣去長樂殿看了,方屏一直在勸說娘娘,娘娘剛才出來在內院走了一圈,有說有笑的,看起來精神好了一些。”
  蕭可點點頭,心裏想著方屏這丫頭倒還算盡心,改天多加賞賜。
  “娘娘用了晚膳,禦膳房按照禦醫的意思,配了粥和麵條,加了幾個可口的小菜,以免太過油膩又要反胃。幾個收拾的宮女回稟說,娘娘把粥都用完了,還吃了幾口面條。”
  蕭可放下心來,贊許地說:“算你機靈。”
  楊名喜滋滋地說:“娘娘出來走的時候,還和臣說了會話,問了陛下。”
  “真的?”蕭可又驚又喜,“她問了什麽?”
  “問陛下這幾天有沒有氣著,晚上睡眠可好,讓臣多勸勸陛下,不要把氣悶在心裏傷了身子。”
  蕭可頓時心裏象吃了蜜一樣的甜,勉強抿著嘴,不讓笑意溢出嘴角。“你怎麽答來著?”
  “臣說,陛下十分傷心,每日拿著娘娘的東西暗自思念,又掛念著娘娘的身體,寢食難安。”楊名小心翼翼地說著,偷偷看了蕭可一眼,問,“陛下,不知道臣有沒有說錯?”
  “說得很好,”蕭可心裏得意,轉念一想,又憂心忡忡地說:“她怎麽說來著?”
  “娘娘看起來有些擔憂,想來是在心疼陛下。臣又勸慰了幾句,她就回內殿去了。”
                          
作者有話要說:故人出來了,有沒有人想念小芷啦?~\(≧▽≦)/~啦啦啦
三更泣血完成,氣若遊絲ing,妹紙們,明天……休息一天,嚶嚶嚶~~~

喜歡喝點小酒,藉著酒後微醺,釋放心中的壘塊。有時太過了,就睡著了....

天使長(十級)

謝絕勳章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醫療天使勳章 藝術之星 美食達人勳章 西方宗教達人勳章 拈花惹草勳章 玉石玩家勳章

狀態︰ 離線
30
發表於 2017-1-22 18:41:16 |只看該作者
第 29 章

  這麽多天來,蕭可第一次睡了一個安穩覺,就連睡夢中也嘴唇微微翹起。依稀中,仿佛看到方文淵一身白色襦裙,淡雅清秀,朝他款款而來。
  “小可,你不要生氣了,都是我的錯,你罰我吧。”她淺笑盈盈地湊到蕭可的面前,軟語央求說。
  蕭可斜睨了她一眼,傲然說:“罰你以後都要替我端茶倒水,鋪床疊被,敲背捏肩……”
  方文淵跺了跺腳,無奈地說:“只要你原諒我,我什麽都肯做。”說著,她忙不疊地剝了一顆葡萄往蕭可嘴裏送去。
  蕭可捏著她的下巴,笑嘻嘻地說:“這樣的葡萄我才不要吃呢,我要你拿嘴餵我。”
  方文淵雙頰頓時緋紅,扭捏著不肯,蕭可故意把臉一沈,她頓時慌了神,只好忙不疊地說:“我答應了還不成嘛,你快把眼睛閉上我就餵你。”
  蕭可得意洋洋地閉上了眼睛,依稀間,只覺得一股溫熱的呼吸漸漸近了,他心裏大喜,屏息等著方文淵的唇瓣觸到自己……
  
  可他等來等去,也沒等到那柔軟的唇瓣,他頓時有些羞惱,睜開眼睛一看,只見方文淵居然躲在了田景文的身後,偷偷露出一張巴掌大的小臉,笑嘻嘻地看著他:“小可,景文說,他會給我敲背捏肩,端茶遞水,我左想右想,伺候人不如讓人伺候,我隨景文去了,小可你珍重!”
  說著,她居然拽著田景文就要走,蕭可急得嘶聲大叫:“文淵,你快回來,他做的我都會,我還會給你磨墨添香!”
  ……
  
  蕭可氣喘籲籲地從夢中驚醒,此時天邊已經曙光微露,他從床上坐了起來,夢裏的感覺是如此清晰,讓他忽然無來由地慌了神。
  
  隨侍太監在門外低聲叫喚,早朝的時間已經到了。宮女們魚貫而入,幫蕭可洗漱更衣。
  
  朝堂上同以往一樣,方太師依然託病不出,吳太傅依然一臉老成持重,方思瑜依然一臉精明,吳潛依然雙目滴溜溜地四下梭巡……蕭可忽然覺得甚是無趣,不由得仄仄地想:其實要是文淵就在身旁,真不如兩個人一起睡到天色發白,然後聊天作畫,射箭遛馬,也比在這裏聽這些不知所雲的東西強。
  
  “陛下,端午將至,京城曆來有賽龍舟的習俗,近兩年來,大衍國土風調雨順,京城各地商戶和文人同時請命,懇請陛下與民同樂,共賞賽事。”中書侍郎田汝令上奏道。
  蕭可正在神遊天外,半晌沒有回過神來。
  田汝令頗有點意外,以爲自己的奏摺讓蕭可不快,不由得低頭解釋說:“子民仰慕陛下天威,得見天顔,乃是畢生幸事;且陛下親臨,來年必然更能五穀豐登。”
  蕭可忽然笑了:“汝令,這個想法甚妙,朕允了。”
  田汝令一顆吊起的心頓時放下,笑著說:“陛下聖明,心系萬民,乃我大衍之福。”
  “少拍馬屁,朕只是覺得最近有些沈悶,是要熱鬧熱鬧,當然,能爲子民和大衍祈福,那是最好不過的。”蕭可邊說邊心裏盤算:文淵向來喜歡熱鬧,帶她去看賽龍舟,她一定開心。
  
  緊接著,兵部的人回稟了這半年來的軍備情況,乾王兼驃騎大將軍蕭子裴將巡視中的軍隊的弊病和兵部彙總後拿出了幾個整治的法子,禮部侍郎吳潛上奏說鎮守南疆的定王蕭禮成送來了特産……
  
  蕭可一聽頓時來了興趣:“吳愛卿,是不是那叫做荔枝的東西?”
  吳潛見蕭可詢問,十分高興,急忙點頭說:“是,昨日深夜送到禮部,臣正准備稟告陛下後送到宮裏。”
  “且都送到朕的那裏,李公公,別忘記冰鎮一些,給皇後送去。”蕭可同一旁的李公公說。
  吳潛的臉有些發綠,應了一聲,悻悻地退到一旁。
  
  不一會兒,早朝便結束了,蕭可急匆匆地回寢宮換下了朝服,迫不及待地帶著幾個心腹往長樂殿走去。
  
  方文淵正斜靠在軟榻上看書,方屏則在一旁一邊替她搖著扇子,一邊低聲說著話,一看蕭可進來,立刻站了起來,憂心忡忡地左看右看。
  蕭可擺擺手,從方屏手裏接過扇子,示意她先出去,然後他坐在了軟榻旁的椅子上,清咳了一聲,問道:“看什麽書呢,這麽出神?”
  方文淵坐了起來,想要行禮,被蕭可一把按在了軟榻上,仔細端詳著她的臉色,“行了行了,你我之間,就不要有這些虛禮了。”
  方文淵沈默了片刻,忽然微微一笑說:“臣在看搜神記,這些山海雜談,看起來還挺有意思的。”
  “是以前我和你一起看的那本嗎?你居然還留著?”蕭可興致勃勃地湊了過來,只見那書頁略略有些泛黃,已經有些年月了。
  
  方文淵默默地點了點頭,低聲說:“好多東西臣都留著。”
  “讓朕瞧一瞧。”蕭可心裏高興,笑著說。
  方文淵猶豫了片刻,走到了櫃子邊,打開櫃子,吃力地從裏面抱出了一個大木箱,放在了地上。
  蕭可打開來一看,只見箱子裏分了很多個夾層,幾本從京城市集的小攤上淘來的稗官野史集,一個手紮的手絹老鼠……最上面的是一本紙張紮訂起來的本子,蕭可拿了起來,只見上面都是自己的筆跡,有些是讀書時做的文章和詩作,有些是閑暇時隨手亂寫的隨筆,有些則是老師出的試卷,都用裁刀仔細裁成一樣的大小,裝訂成了一冊。
  
  蕭可頓時覺得滿腹的怨氣變成了一個氣泡,方文淵拿針輕輕戳了一下,那氣泡變破了,漏了,消失得無影無蹤。他抿著嘴,勉強抑住即將泄出來的笑容:“文淵你留著這個幹什麽,你要的話,我現在就可以寫一百張給你。”
  方文淵定定地看著他,搖頭說:“不一樣的。”
  “什麽地方不一樣?”蕭可奇道。
  “那時候你是我一個人的小可。”方文淵喃喃地說。
  蕭可頗有些動容,低聲說:“文淵,你從來沒有和我說過,我怎麽會知道你默默地在宮裏等了我這麽多年?”
  方文淵掩飾地笑笑:“陛下,你不必知道,都是我癡心妄想,你不必在意。”
  
  蕭可有些急了,抓住她的肩膀,恨恨地說:“難道我以前和你說的話你都忘了?我喜歡你,想和你永遠在一起,你叫我不必在意,你到底是想幹什麽!”
  
  方文淵愕然看著他:“陛下,你不恨我騙你了嗎?你不是懷疑我做了什麽對不起你的事情了嗎?”
  蕭可語塞,半晌才說:“恨,我都恨死你了,所以我要留你在我身邊,懲罰你一輩子,你休想再逃離我的身邊。”
  方文淵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突如其來的驚喜讓她一陣頭暈目眩,不由得晃了晃身子,差點摔倒。蕭可眼疾手快,扶著了她,憂慮地說:“文淵,你的身子太弱了,叫太醫給你好好補一補。”
  
  “小可,你不是故意在說什麽反話吧?你不是故意在騙我報複我,讓我空歡喜一場吧?”方文淵顫聲說。
  蕭可的臉頓時沈了下來:“我才不會像你一樣,君無戲言,我要是言不由衷,讓我天打——。”
  方文淵頓時掩住了他的嘴,不讓他再說下去,蕭可趁機將她拉進了自己的懷裏,偷偷地深吸了幾口,只覺得懷裏的人淺香陣陣,令人身心舒爽。“陛下,你不會弄錯了吧,你是不是還念著你的伴讀,你是不是把以前的情誼弄混了……”方文淵有些語無倫次了起來,這是她期盼已久的場景,這麽多年來,她幾乎已經完全絕望了,卻在如今峰回路轉出現在她眼前。
  
  蕭可既已決定和方文淵坦誠以待,便不再拖泥帶水,在她的臉上親吻了一下,低聲說:“文淵,我沒弄混,你是我的伴讀,也是我的好友,更是我想長伴左右的人,我只恨我現在才明白,讓你一個人等了這麽久。” ,
  方文淵屏住呼吸,定定地看著他的眼睛,蕭可的眼神溫柔,雙眸裏清晰地印著她的影子,她忍不住輕歎了一聲,閉上了眼睛。“陛下,我真怕這是我的一場夢,夢醒了,你就不在了。”
  “文淵,你看著我。”蕭可又親了一下她的眼睛,柔聲說,“睜開眼睛看著我。”
  方文淵聽話地睜開了眼睛。
  “從來沒有一個人,能讓我心心念念了這麽多年;從來沒有一個人,可以這樣騙我;從來沒有一個人,讓我這樣寢食難安,憂思難解;從來沒有一個人,讓我捨不得打、捨不得罵,就算生氣也持續不過一天。文淵,你自己想想,我到底是不是真心喜歡你?”
  方文淵怔忪地盯著他,忽然嘴角微微上翹。
  “你呢,文淵?你現在心裏到底是怎麽想的?我不想再和你錯失經年,你告訴我,你到底喜不喜歡我?”蕭可凝視著她,緩緩地問。
  方文淵終於微微笑了,她踮起腳尖,在蕭可的唇上印下一吻:“小可,我喜歡你,一直以來都喜歡你,從前、現在、將來,永遠都不會改變。”
                          
作者有話要說:哎呦我的娘嘞,終于互表心意了有木有,這個叫做折騰啊,,,親媽表示很欣慰~~
喜歡喝點小酒,藉著酒後微醺,釋放心中的壘塊。有時太過了,就睡著了....
您需要登錄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


本論壇為非營利自由討論平台,所有個人言論不代表本站立場。文章內容如有涉及侵權,請通知管理人員,將立即刪除相關文章資料。侵權申訴或移除要求:abuse@oursogo.com

GMT+8, 2025-9-13 16:21

© 2004-2025 SOGO論壇 OURSOGO.COM
回頂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