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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嗜酒態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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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夜之夜 -【小漁娘很可口】《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天使長(十級)

謝絕勳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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藝術之星 拈花惹草勳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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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2-23 00:44:30 |只看該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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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幾日,離兒發現了一個意外驚喜,小魚塘裡的魚竟然也開始產卵,離兒搓搓小手,小嘴砸吧幾下,似乎已經看到了一群群指頭小的魚兒在小魚塘裡遊躥的場景,然後魚兒越長越大,最終成為美味的盤中餐。

    可是,下一刻,離兒的笑容立馬僵在了那裡,因為她想到一個很嚴峻的問題:這剛產出的小魚那麼小,它們早從竹網的空隙裡跑了!離兒最終還是悻悻作罷。忽地想起自家相公上次醉酒後說的一些話,離兒覺得自己的臉有些發燙。手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喃喃道:「寶貝哎,你可不能學你父親那般,一天到晚沒個正經。不過呢,除了這個,其他的你們都學學也行……」說著說著,離兒不由自主地笑了。
  
  抬頭看了看遠處逐漸變大的日頭,離兒轉身回了屋,繼續拿起針線做起了衣裳,這衣裳自然是為二疤做的,給他量了尺寸後,離兒才發現自家相公身體不是一般的壯實,離兒拿針線的手法有些生疏,畢竟上回跟田大嬸學得時間不是很長。聽到急促的腳步聲,離兒勾唇一笑,最近二疤每次上山捕獵的時間都大大縮短,恨不得將所有的時間拿來陪她。山上的莊稼也是好幾天才澆一次水施一次肥。
  
  矯健的腳步聲過後,炙熱的呼吸噴灑在她的頸間,一隻有力的長臂將她整個摟入懷中。
  
  「回來了。」

    離兒問道,就像是所有等著外出的丈夫歸家的小媳婦,淡淡地問一句:「回來了?」沒有多餘的話卻讓聽到的人心裡暖烘烘的。
  
  「娘子,不要太累了,這衣裳等孩子出世了再做也不遲。」二疤習慣性地摸上小媳婦的肚子,輕聲低語道。
  
  「我不累啊,相公難道不知道,我最會偷懶了麼?方才我還出去走了走呢。」離兒微微後仰,靠在他的懷裡,低笑道。
  
  「都說了不准亂走,你就是不聽話。」二疤捏了捏她的鼻子,「娘子若再這般,為夫連打獵都不去了,咱整天喝魚湯吃青菜得了。」說歸說,二疤絕不可能如此做,小媳婦如今正是需要補身子的時候,又聞不得魚的腥味,所以他基本每隔一天都燉點清淡的野雞湯,要麼就去山上找點野雞蛋給小媳婦做蒸雞蛋吃。
  
  「我想做好了相公的衣裳後再給肚子裡的娃娃做幾件小衣裳,現在不做,以後怕是來不及呢。」離兒笑著解釋道。
  
  「這個娘子就甭操心了,上次阿娘跟我說家裡有包子小時候穿過的衣裳,到時候等娘子肚裡的娃娃出世了,阿娘肯定會都送來。小娃娃身子長得快,沒過多久這衣裳就穿不得了,娘子這是白費功夫。」
  
  離兒一聽,眼睛圓瞪,放下手中的活兒,捏住二疤的耳朵扯了扯,「好呀你,居然把主意打到阿娘家了,你這女婿咋當得啊?」
  
  「哎哎哎,娘子輕點,別動氣,小心傷到肚子裡的娃娃。」二疤嘴一咧,無可奈何地看著自家小媳婦發潑。「那是阿娘主動提及的,我自然不好拒絕。」二疤又道,見小媳婦鬆了手,才長長地籲了口氣,果然如阿娘說的那般,孕婦極易動怒啊,脾氣也是最壞的。
  
  離兒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緩了語氣,「相公說得也對,小孩子長得快,衣裳穿不了多久就變小了。可是當娘親的哪個不希望孩子穿上自己親手做的衣裳?」
  
  「好好好,娘子想做什麼,為夫都贊同,不過娘子還是多多注意身體,畢竟現在可不比以前。」二疤將離兒手中的針線移開到一邊,把她往懷裡緊了緊,柔聲道:「該休息的時候就要多休息,比如現在就應該好好睡一覺。」
  
  二疤不說還好,這麼一說離兒還真覺得有些犯困,就近挪了挪身子,縮在自家相公的懷裡睡了起來,雙手抱著他的腰。
  
  二疤低頭看著懷中的小媳婦,又抬頭看了看窗外明媚的陽光,眼睛微微閃了閃,覺得一切都如此美好。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側臉,二疤不自覺地笑了,將那瓶藥膏擦完後,臉上的疤痕基本消失了,只留下兩道顏色不深的紅痕,如此已是很好了,二疤從未想過自己也有去疤的一天。

    村民站在遠處看的話根本看不真切,臉上像沒有任何疤痕一樣,村裡的那些婦女們常常忍不住多看幾眼,然後驚訝道:「二疤兄弟的兩條疤痕居然沒了,現在一看原來是個如此漂亮的小夥兒啊!」就連上次去阿娘家,包子都不敢認他了,只是怯生生地看著他,阿爹阿娘也圍著他看了好久。二疤笑著搖搖頭,其實只要小媳婦不在意就行,其他人的看法從來都不是很重要。
  
  小漁村每年八月底便開始納稅,因為村管事將村民納的稅上繳給縣老爺,再由縣老爺交給知府,如此一層層的程式下來需要花費不少時間,若是要趕在年底上交給朝廷,自然得早作準備。現在的普通百姓大概是十五稅一,也就是一年收入的十五分之一,而漁村的漁民大多自給自足,淨收入並不多,所以一年大概上繳五兩銀子。

    饒是如此,還是有些村民拿不出手,比如說李氏和劉鐵石家裡,兩人這幾日到處走親戚借銀兩,最後也就借了四貫錢,二疤有些看不下去,為了不讓吳大江收稅的時候為難,二疤借了三兩碎銀給李氏,那李氏感動得差點給他當牛做馬的話都要說出來。這借出去的銀子基本很難收回了,幸虧小媳婦不曾數落他,對於這一點二疤深感欣慰。
  
  「都是鄰里,互相幫襯著點兒也好。」當時候小媳婦是這樣說的。二疤聽完摟住小媳婦狠狠親了兩口,他還以為如小媳婦這般愛數錢的人知道這事後一定會將自己大卸八塊,沒想到小媳婦竟會是這個反應。
  
  吳大江收完稅後上了縣裡,若是以往,二疤可能會跟著一塊去,吳大江身上畢竟帶著這麼多銀兩,儘管做窮酸打扮也最好是防著點,可是上縣裡的話來回要至少三天,二疤捨不得小媳婦一個人孤苦伶仃地呆在屋裡,何況他肚子裡還有一塊寶貝疙瘩肉呢。可是這次沒去,吳大江就剛好出事了。四天后,和吳大江同去的一個漢子扶著他走了回來,吳大江一身的傷,這事沒多久就在村裡傳了個遍。二疤有些擔憂,連忙去吳大江家裡瞧了瞧。
  
  含著淚花的吳家媳婦劉氏開了門,二疤一眼便看見躺在床上的吳大江,那樣子確實傷得不輕。
  
  吳大江一見是他,掙扎著便要起身,被劉氏罵了回去,「躺著不要動,你都傷成什麼樣了,再動小心骨頭都散了。」吳大江沖自己的媳婦笑笑,臉上的淤青扯著肌肉生疼。
  
  「吳老哥,到底發生了啥事,好端端的怎麼被人傷了?」二疤看了看吳大江臉上的傷,眉頭緊皺,那人下手真重,單看臉上的傷就能想見身上的傷是多麼恐怖。
  
  吳大江歎了口氣道:「本來一切順利,可是回來的路上,經過烏龍鎮的時候我不小心撞到了一個富家公子,看那人裝束我自知惹不起,當下我就連忙道了歉,可是那富公子二話不說,吩咐身邊的幾個家丁對我拳打腳踢,還在一邊大罵山村野夫。虧得有個好心的大哥將我送到醫館裡上了藥,才沒有讓傷加重。後來我才知道,那人姓趙,是烏龍鎮最大的富商,他的老爹還在京城裡做著大生意。」一時說得太快,吳大江痛得扯了扯嘴巴。
  
  「這人欺人太甚!」二疤聽後直咬牙,若是那人在跟前的話估計肯定會直接上前臭打他一頓。
  
  「算了算了,這人咱惹不起還躲不起嗎?以後繞道走便是。」吳大江揮揮手道,他只是一個小小的村管事,惹不起這樣的富商。忽然想到什麼事,吳大江轉換了口氣,帶著一絲難見的歡喜,道:「尤老弟,你可知道咱們冀周縣前些日子剛剛換了個縣老爺?」
  
  二疤點點頭,疑惑道:「怎麼了?他可有刁難老哥?」
  
  吳大江連忙搖搖頭,「按以往規矩,我上繳稅銀的時候會給那縣老爺一些小意思,可是這個新上任的縣老爺對於這一點大發雷霆,我嚇得立馬跪在了地上,以為這縣老爺比以往那個胃口還大,嫌這錢少,正要加錢的時候,縣老爺發話了,以後若再行賄便按國法處置。」吳大江呵呵笑了笑,「我當時一聽行賄這倆字就懵了,趕緊一五一十地把這些年的事兒說給他聽。那縣老爺只是歎了口氣,親自扶我起來,還對下屬厲聲吩咐到,以後任何人不得收受賄賂,否則絕不輕饒。尤老弟,咱這回兒可遇到真的衣食父母了。」
  
  「行了行了,你少說幾句吧,臉都腫成這樣了。」一旁的劉氏哭罵道,手上敷藥的動作不止。
  
  「哎呦,媳婦呀,雖然俺老吳鼻青臉腫回來了,可是也省了一大筆錢是不是?你應該高興才對。」吳大江嘶的一聲,笑道。
  
  「死老頭,你要讓我擔心死才安心呀!」劉氏恨恨地瞪了他一眼。吳大江卻只是傻笑。
  
  「吳老哥,你好好養傷,我先回去了。」二疤也不好繼續打擾老兩口,連忙退了出去。
  
  「喂,尤老弟,等我傷好了,咱們喝他個幾大碗陳年桂花釀!」吳大江遠遠加了一句。
  
  「死老頭,你敢!」劉氏叫駡的聲音傳來,卻含著一絲笑意。二疤笑著搖搖頭,走遠。
  
  小漁村的休漁期一過,江上又恢復了以往的熱鬧,來來往往的船隻,漁民唱著高亢的民歌。
  
  吳大江按照承諾將劉家扣押的船還了回去,這下,李氏和劉鐵石皆對二疤感激不已。李氏本就愛說閒話,如今對村民說的都是尤二疤的好,這樣一來,二疤還誤打誤撞地得了個好名頭。許久,尤二疤這個稱號逐漸淡去,村民更喜歡叫他尤君洛。不只因為他臉上的疤痕淡去,更因為村民越來越敬畏他。
  
  地裡的莊稼都豐收了,尤君洛摘了幾大背簍的鮮玉米,還有一籮筐花生,幾個幫著一塊收割玉米和挖花生的村民也撈到了不少好處,二疤一人給了幾個大玉米,幾捧花生。眾人都歎道,今年是個難得的豐收年。
喜歡喝點小酒,藉著酒後微醺,釋放心中的壘塊。有時太過了,就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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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漁村每逢過年家家戶戶都要準備一兩條鯰魚,取年年有餘之說,寓意每年都會有吃不完的糧食用不完的財富,當然,這只是一個念想。所以年前的幾日,江上往往變得異常熱鬧,大家都使盡各種方法捕捉鯰魚。鯰魚好吃腐物也好吃小蝦小魚,許多漁民便在漁網上綁住幾隻小蝦,以此作為誘餌。
  
  二疤捕來三隻大鯰魚,看那肥肥的大肚皮便忽然想起了家中的小媳婦,因為此刻的離兒肚子已經凸起,圓鼓鼓的搶眼極了。二疤時不時地瞅上幾眼,心裡樂呵呵的,他有預感,這肚子裡愛鬧騰的傢伙一定是個男娃娃。上次他貼著小媳婦的肚皮聽了許久,似乎能聽到一個微弱的心跳。離兒笑駡道:「這才多大點兒,你盡胡扯。」
  
  幾隻大鯰魚被放進小魚塘,然後離兒後悔了,原本魚塘裡有一群不願離去的小魚,結果這大鯰魚一進去就把小魚吞入了腹中。離兒恨恨瞪了那肥胖的魚身一眼,決定吃的時候一定不能客氣。
  
  為了小媳婦著想,二疤每次剖完魚肚刮完魚鱗就將這些不要的內臟和魚鱗扔得遠遠的,以防小媳婦聞到魚腥味,燉酸魚湯的時候也儘量燉的時間長些,讓酸味徹底滲進去,因為小媳婦很喜歡吃酸,肚子裡有了娃娃後就更喜歡吃酸了。說到這醃制的酸菜,小媳婦不知從哪兒學來的手法,比別家醃制的菜都要好吃些,連一向會弄吃食的田大嬸都誇讚她。
  
  小媳婦這幾個月最喜歡做小衣裳,一連做了好幾件,看得二疤心裡很不痛快,因為上次小媳婦匆匆給他做好上衣,二疤樂呵呵地穿在身上,然後、他才明白、小媳婦的手藝真是「好」到讓他無話可說,袖子一個長一個短,一個窄一個寬,二疤哭笑不得,但想到這是小媳婦做的第一件衣裳,而且是親手做給自己穿的,心裡便美滋滋的。

    可是,後來二疤發現小媳婦的手藝簡直可謂突飛猛進,看看那幾件小衣裳,一件比一件漂亮,有些醋意,但是打量著那幾件衣裳,他又忍不住發笑,衣裳好小好小,很可愛,以後的娃娃剛出生就是這般小的,二疤的心忽然變得軟軟的。
  
  竹屋外的橫樑上,玉米棒被交錯著綁在一起掛在上面,一片金黃色格外耀眼。二疤有空的時候就掰下玉米粒,和著大米一起熬粥吃,味道很鮮美。這是和小媳婦過的第一個年,加上肚子裡那塊肉便是一家三口,團團圓圓。肥美的鯰魚湯被二疤端了上來,裡面冒著香噴噴的熱氣,一旁擺著幾道小菜,去了殼的水煮花生、青菜炒肉、三根鮮玉米棒,還有一大碗金燦燦的蒸雞蛋。
  
  二疤夾了一塊魚肚子上的鮮肉放到小媳婦的碗裡,這鯰魚基本無啥魚刺,二疤也不用像以往那般幫小媳婦仔細地挑出刺才敢夾到她碗裡。「娘子,你多吃點兒,現在可是兩口子呢。」二疤笑道。
  
  離兒淺淺一笑,也夾了一大塊放在二疤的碗裡,「相公你也多吃點兒,你可是個大爺們呢。」
  
  兩人相視一眼,哈哈地笑出了聲。
  
  小漁村裡不知哪家放了鞭炮,聲音遠遠傳來,徒填一份喜慶。二疤往年也會買一小截鞭炮意思一下,可是他怕聲音太大驚嚇到小媳婦。況且,以往只不過是一個人太清冷了,如今有小媳婦和未來的孩子陪著,他已經知足了。
  
  大年過後的第二個晌午,二疤叫了阿爹阿娘來小竹屋吃團圓飯,本來應該是他們兩個去老兩口家的,可是小媳婦行動不方便,二疤只好改了種方式將老兩口叫了來。如今包子又長高了許多,果然正是長身體的時候,二疤轉頭看小媳婦,卻見她看包子時臉上洋溢出暖暖的笑意,手也輕輕撫著自己的肚子,二疤跟著勾了勾唇。一家五口子坐在本就不大的竹桌週邊,有些擁擠卻顯得很熱鬧。阿娘拉著離兒的手又開始喋喋不休地囑咐起來,阿爹便和尤二疤聊著村裡的事,包子則勤奮地吃著碟裡的水煮花生,小嘴巴不停蠕動,臉上胖嘟嘟的臉蛋跟著一抖一抖的,讓人忍不住想捏上一把。
  
  小漁村的生活從來都是平淡而溫馨的。次年四月中旬,田家媳婦郭氏順利產下一個女嬰,田大力高興地抱著自己的第一個孩子來回轉幾個圈,而趙氏臉有些黑,在一邊不知念念叨叨啥,田老木匠倒沒多餘的話,跟著自己的兒子笑呵呵地哄著這小孫女。
  
  看到郭氏的孩子順利出世,二疤忽然變得格外緊張起來,郭氏和自己的小媳婦產期相差不到一個月,這說明小媳婦也快生產了,上次聽到郭氏叫得要死要活的,二疤真不想小媳婦遭這樣的罪,可是不遭罪的話,肚子裡的娃娃怎麼會乖乖出來?!二疤唯一能做的就是整天陪著小媳婦,哪兒也不去,反正魚塘裡的魚吃都吃不完,竹屋後的空地裡也長出了青菜,一個月不去江裡捕魚也不會有餓死,至於去山裡狩獵也免了,二疤自然會想方設法地變著花樣做魚,讓小媳婦吃都吃不膩。
  
  離兒常常笑二疤,道:你怎的比我這個當娘的還緊張,生孩子的又不是你,痛的也不是你啊。二疤回答的一句話卻讓離兒心裡甜甜的,「娘子懷孩子已經不容易了,如今還要忍痛將他生下來,我倒是寧願娘子生孩子的時候痛的人是我。」
  
  二疤本準備將村裡的那個老產婆接來住一起,免得到時候找不到人或者小媳婦要挨痛好久,可是離兒無奈地瞪他一眼,「哪有一家生孩子像你這般的,你倒是想到好,以為產婆是咱家的啊,提前說一聲便好,就算讓她搬過來也沒地方住啊。」
  
  可是二疤還是不放心,眼睜睜瞅著已經過了將近半個月,指不定小媳婦什麼時候就提前生產了。二疤咬咬牙,號召山裡的漢子幫著一塊去深山裡砍了幾十根老竹子,說動便動,十幾個年輕力盛的漢子幫著一塊在原來的小竹屋旁加建了一個小屋,加上砍竹和挖地基,籠統不過花了七八天的時間。
  
  眾人以為這尤君洛不過是興奮過頭了,急急幫著未來的孩子修了間單獨的小竹屋,可是直到小竹屋修好的第二天,眾人才大吃一驚。這傢伙居然把村裡的吳老婆子叫了過來,還讓她住了進去,並承諾待產期這段時間包吃包住,吃肉喝湯都少不了她的。那吳老婆子本就愛占點兒小便宜,聽聞如此待遇自然是歡喜地答應下來,以後幾天果然是跟著尤君洛和離兒整天吃香喝辣,好不自在得意。
  
  這一天,三人正在飯桌上吃著清蒸魚湯,吳老婆子大口大口地吃著魚,覺得這魚肉燉的味道極鮮美,暗暗觀察幾眼二疤,沒想到這尤君洛變得好看了不說,手藝也是好的沒話說,心中便偷偷把這尤君洛誇讚了好幾番。砰地一聲,離兒手中的筷子突然掉在了地上,接著捂住輕聲呻吟起來。

    二疤大驚,沖吳老婆子叫喊道:「吳老婆子,你快看看,我媳婦她是不是快生了!快!」話畢連忙將離兒打橫抱到了床上,離兒的聲音逐漸變大,一陣陣呻吟著。
  
  「快快,趕緊去燒熱水!」吳老婆子急忙道,神色卻不慌張,什麼場面她老婆子沒見過,豈會被這臭小子的緊張情緒給影響了。二疤聽聞老婆子的吩咐,低頭在小媳婦耳邊輕喃幾句,然後趕緊跑到廚房燒熱水,而吳老婆子則立馬取了自己的行囊來,遮羞布,一小罐酒,還有一把剪刀。
  
  二疤急急送來熱水,便被吳老婆子推出了門,死活不讓他呆在屋內,二疤只好在竹屋外來回踱著步,額頭已有顆顆汗珠子滾落下來。屋內,離兒的叫聲一陣比一陣淒厲,二疤聽得心疼不已。住得最近的田家聽到了這叫聲,連忙跑來幾人。趙氏和田大力聞聲趕了來,果然見二疤在門外著急不知所措。
  
  「尤大哥放心,嫂子一定沒事的。」田大力連忙安慰道,雖然自己那會兒也很緊張但也不至於如有尤君洛這般焦躁不已。

    趙氏探頭朝窗子裡瞅了瞅,拍拍二疤的肩膀,「相信你田大嬸,這丫頭可是很討喜,一定平安無恙。」雖然如此說著,趙氏聽著那一聲聲痛苦的呻吟也只是無奈地搖搖頭。對於很多女人來說,生孩子也許就意味著丟失生命,只希望這丫頭能夠順利生產,好歹這丫頭她可是喜歡得緊,比自己的兒媳婦討喜多了。
  
  二疤哪兒聽得進去兩人的話,踱步的頻率越來越大,甚至煩躁地抓著頭髮,他發誓,等小媳婦安全生產了,他絕不會讓小媳婦再經歷一次生孩子的痛苦!
  
  終於,不知等了多久,屋內傳來一聲響亮的哇哇哭聲。「生了生了!」幾人齊齊道,二疤就欲推門闖入,卻被吳老婆子喝止。「等……等等,好像還有一個……」
  
  聽完這話,幾人立馬愣住,趙氏張大了嘴巴,一時驚訝地說不出話,二疤驚了片刻立即轉為擔憂,難怪小媳婦的肚子比郭氏生的時候大,原來是放了兩個娃娃,他還以為只是肚子裡的小傢伙吃得太肥而已。現在的他只希望小媳婦和孩子都沒事,若他的願望達成了,他覺得讓自己給老天燒一百柱香都成。
  
  沒多久,又一道響亮的哭聲想起,二疤連忙闖進門,一眼看見床上的小媳婦臉色發白,便急急拽著吳老婆子的衣袖問道:「我媳婦她怎麼樣了?」
  
  「是龍鳳胎啊,龍鳳胎!」那吳老婆子中自言自語道,懷中抱著兩個小臉皺巴巴的嬰孩,笑得合不攏嘴,見尤二疤皺眉問她話,便連忙回道:「沒事沒事,三口子都平安得很,只是你媳婦太累,昏睡過去了。」
  
  二疤這才放了心,低頭在離兒額頭吻了吻,於耳邊呢喃道:「娘子,辛苦你了。」見小媳婦嘴角似乎勾起一個淺淺的弧度,二疤呵呵一笑,在那發白的唇上輕輕一吻。
  
  一旁的吳老婆子哎喲一聲,連忙捂住眼睛,心道:我老婆子什麼也沒看見。
  
  確定小媳婦無恙,二疤才開始細細端詳吳老婆子手中的兩個嬰孩,兩張小臉皺皺的看不清樣貌,但他卻覺得這就是自己的孩子。高挺的小鼻子像自己,唇瓣微嘟,像小媳婦,不知那兩雙眼睛睜開又是怎樣一番景象。二疤高興得難以言喻,伸手微微碰觸那粉嫩的小臉,再碰碰那亂晃亂踢的小胳膊小腿,心裡頓時軟軟的。從吳老婆子手裡接過來,一手抱一個。
喜歡喝點小酒,藉著酒後微醺,釋放心中的壘塊。有時太過了,就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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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疤得了一對龍鳳胎自然喜歡得不得了,當即賞了吳老婆子一貫錢,那吳老婆子歡喜地捧著錢,簡直笑得合不攏嘴,又說了幾句吉利話才識趣地離開了。

    門外的趙氏和田大力早就跟著進了門,圍在二疤身邊看著他手裡用布裹住的兩個小嬰孩,左邊的那個安靜地吐著口水泡泡,右邊那個小手亂舞,時不時打在二疤低頭看他的臉上,看得人不由自主地忘了所有,只有目光停留在那裡捨不得離開半寸,好小好小的人兒,柔柔的。二疤笑呵呵的,在兩個娃娃臉上一人親了一口。
  
  「尤大哥,能不能讓我抱一下。」田大力忍不住央求道,那娃娃真的好可愛。
  
  「臭小子,讓你老娘先抱抱。」趙氏笑著瞪了田大力一眼,接過了二疤手裡小心翼翼遞過來的小娃娃。揭開裹身布偷偷瞧了一眼,趙氏立馬樂呵呵笑道:「這個是男娃,另一個便是女娃。」田大力跟著湊過去逗弄著趙氏手裡的男娃娃,看他小嘴巴裡繼續吐著小泡泡,惹得趙氏和田大力皆手癢地點了點那微嘟的小嘴兒。兩人本來還想多逗留一會兒,但見二疤時不時擔憂地看著床上的媳婦,便不舍地還了孩子離開了。
  
  「二疤,生完孩子的這個月要好好照顧你媳婦,別讓她做重活,也別碰涼水。」趙氏走之前不忘囑咐一句,畢竟二疤是個大漢子,這些事應該不怎麼懂,可是趙氏哪裡知道,莫說重活,就是輕活他也從來捨不得讓小媳婦做,況且自打離兒懷孕以來這些事阿娘都沒有少說過。
  
  等人走了,小竹屋內就剩他們一家四口,二疤把孩子輕輕放在早就編織好的搖籃裡,輕手輕腳地走至小媳婦身邊,用濕布巾沾了熱水給她擦拭身子,生孩子本就是一體力活兒,方才離兒早已是渾身熱汗。
  
  等了許久不見小媳婦醒來,二疤湊近身子吻了吻她被汗水浸濕的鬢角,柔聲道:「娘子,你辛苦了。」
  
  離兒眼睫顫了顫,疲倦地睜開雙眼,見自家相公正笑呵呵地盯著自己,洋溢著一臉的幸福。「相公,我想看看咱們的孩子。」離兒輕聲道,聲音有些嘶啞。
  
  二疤連忙端來一碗水遞到小媳婦嘴邊,一手扶她起來,「娘子,先喝些水,你看你嘴巴都幹得裂開了。」
  
  離兒抿嘴一笑,頭微垂,就著自家相公遞來的碗水喝了好幾口才微微推開。
  
  二疤滿意地放回碗,從小搖籃裡取出兩個心肝寶貝送到小媳婦面前,笑得一臉燦爛,「娘子,你看,這便是咱們的孩子,是一對龍鳳胎,多可愛啊。」說話的聲音再看向那對孩子都變得柔了好幾倍。
  
  離兒取過左手那個,見娃娃正睡得香甜,嘴角還吐著口水泡泡,忍不住用手戳了戳那薄薄的小臉,仰頭朝二疤笑道:「相公,這娃娃長大後肯定像我,你看他臉皮多薄多嫩。」
  
  二疤切了一聲,「娘子,你懷裡那個是男娃,長大後肯定得像他爹爹我,不然以後怎麼討媳婦?」意思就是臉皮不厚討不到媳婦。離兒嬌嗔地瞪了他一眼,不置可否,承認自己算是敗給他了。
  
  離兒又換著抱了抱二疤手中的女娃,覺得這小娃娃連睡覺都在亂動,長大後肯定活潑得緊,滿足地在那小臉上啵了一下,小傢伙好似不舒服地側了側臉。
  
  「好了好了,娘子以後有的是時間看,現在先好好休息。」二疤看小媳婦沒完沒了地逗弄懷裡的嬰孩,怕她累著,就將孩子抱回了搖籃。「睡吧,坐月子的人應該多多睡覺。」二疤邊扶著離兒躺下,邊道。
  
  「唔……這是什麼道理?」離兒乖乖躺著,任二疤給她撚好被子,望著他笑問了一句。
  
  「為夫現在說的話都是道理。」二疤挑挑眉回道,「所以,接下來的這個月你可都得聽我的話,知道不?」
  
  「哦……知道了。」離兒嘴角微勾,懶懶闔上眸子,不一會兒就睡了過去。
  
  二疤笑著看她睡熟,然後開始幹自己的正活兒。從箱子裡取出一遝紙,而紙上密密麻麻的全是寫好了的字,二疤分作兩遝,一個個認真研究起來。這些字不是別的,而是二疤早就寫好的男娃和女娃的名字,本想到只會用到一個,沒想到如今兩個名字都要用到。看到覺得滿意的,二疤便畫了一個圈,就這樣不知疲倦地幹了兩個多時辰,想起還未做飯,便連忙放了手中的活兒,急忙去廚房做晚飯。至於晚上吃什麼,二疤想了許久,娘子剛生完孩子最好吃點兒清淡的,二疤便熬了花生粥,還做了一碗蒸雞蛋。吃飯也是二疤給離兒端了過去,不許她隨便離床。
  
  離兒有些哭笑不得,只是剛生完孩子而已,又不是得了重病下不得床的人,但是二疤執意如此,離兒也只好由著他。
  
  離兒生了一對龍鳳胎的事情在整個小漁村傳遍了,眾人覺得稀奇得很,小漁村何時出過龍鳳胎?這一家人肯定有福!莫說村尾這些村民,就是村頭那些個不常往來的也好奇地來看了看。

    二疤臉色有些陰沉,小媳婦需要的是靜養,這些村民沒事就成夥結隊地來看他的寶貝孩子,看就看吧,還咋咋呼呼,離兒躺在床上沒說什麼,他卻看不下去了,有一次直接下了逐客令,這麼直截了當的做法,饒是臉皮再厚再好奇的村民也不好再來了。只是一傳十,十傳百,眾人都知道村尾的尤君洛家裡有了一對很漂亮的龍鳳胎,那孩子還會對著人笑,聰明極了。
  
  看著頓時冷清的竹屋,離兒無奈笑了笑,「其實聽別人誇讚自己的孩子是一種很享受的事情。」
  
  離兒抱著兩個沉甸甸的娃娃,二疤笑著從她背後繞了過去,把她連同孩子整個抱在懷裡,道:「咱自己的孩子好壞哪兒需要別人議論,跟著他爹他娘以後肯定有出息。」
  
  「就你好,你的兒子和女兒以後比你還出息。」離兒笑著靠在他的懷裡,和他一塊打量著手中兩個軟軟的小傢伙。兩個小傢伙都特別能吃奶,特別是男娃,每每折騰得她不行,拽都拽不開,還是二疤打了一下他的小屁股,他才哇的一聲哭了出來,放開了嘴。說來奇怪,剛出生時,兩個小傢伙還是皺巴巴的,結果不過半個月就變得粉嫩嫩,忍不住讓人想親上那圓嘟嘟的小臉,說是圓臉也不儘然,因為小傢伙這些天長得越來越肥,臉蛋都胖得垂了下來,成了肥肥的正方狀,別人看了都要伸手在那臉蛋上捏上一把。
  
  他們的眼睛圓溜溜的,烏黑得像是漂亮晶瑩的葡萄,特別是那女娃娃的眼睛,溜溜亂轉,像極了離兒,而那男娃娃常常認真地盯著你,小嘴對著你吐泡泡。女娃娃特別好動,那肥嘟嘟的小手胡亂揮舞,打在人的臉上像撓癢癢一樣,二疤就順著那揮舞過來的小爪子,捧在嘴邊親了一口,捏著那小手,抱著那小身板,覺得自己從來沒有比現在更滿足過。
  
  離兒身子不方便,於是換尿布的任務就交給了二疤,每每看著那漂亮的搖籃裡被兩個小傢伙糟蹋得不成人樣,二疤都特想提起兩個小傢伙的屁股拍幾下,可一看那可愛的胖嘟嘟的小臉怎麼可能下的去手?只好是捏住鼻子換了尿布,還得將小傢伙身上的尿臭味洗乾淨,可是沒過多久,兩個小傢伙就又尿了,二疤趨近於暴走。

    還有一點讓二疤無可奈何,安靜的時候還好,一旦哭起來,這倆小傢伙就沒完沒了,二疤真想看看這倆娃娃的眼睛是什麼做的,怎麼這麼多流不完的如泉湧般的眼淚?二疤也很納悶他們這麼小的身板怎麼每次都能喝下那麼多奶水,把小媳婦折騰得要死。反正不聽話了就打屁股,可是時間長了,那個臭小子居然連打屁股都不管用了,小手扒在離兒的胸前,嘖嘖地喝著奶水,任二疤拽都拽不開,這個臭小子!一旁的小丫頭看了也哇的一聲哭了出來,從二疤懷裡掙脫著探向離兒,她也要喝奶水。
  
  二疤只覺一個頭兩個大,這兩個心肝寶貝折騰人的本事不是一般的大。
  
  阿娘和阿爹經常帶著包子來看兩人,不忘逗逗那搖籃裡的兩個小傢伙,而包子最喜歡幹的事就是蹲在搖籃邊,用指尖輕輕碰了碰搖籃裡的兩張胖乎乎的小臉,一遍遍囑咐道:「弟弟妹妹,我是哥哥,要叫哥哥。」包子側著腦袋想了想,覺得不對,便改口道:「不對,應該是舅舅,你們要叫小舅舅哦……」
  
  幾人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劉氏將自己的兒子一把撈在懷裡,笑道:「你的小侄子和小侄女還小,不會叫人。」
  
  「娘親,他們這麼能吃,以後會不會比包子長得還胖?」包子嘟著嘴問了一句,這樣的話,以後就不會再有人叫他小胖墩了,這個稱呼就送給以後的小侄子和小侄女兒了。
  
  幾人一聽又是哈哈笑出聲。「臭小子和臭丫頭,你們倆可是聽到了,以後若敢再吃那麼多,真要變得爹爹都抱不動了,小舅舅也會笑你們的。」二疤在兩張胖嘟嘟的小臉上一邊捏一下,笑道。
  
  有一次阿娘抱著一對娃娃研究起了那小指頭,離兒不甚理解,什麼值得阿娘盯著看那麼仔細,沒想到阿娘看完十個指頭後,驚喜道:「閨女,我這外孫女和外孫子都是十個羅羅,以後有大出息啊……」後來離兒才明白村裡有種說法,若是十個指頭上的指紋都是合了口的圓圈圈,也就是阿娘說的羅羅,那便是大富大貴之人。離兒掰過那十個小指頭瞪大眼睛看了半天硬是沒看出來那紋路,真不知道阿娘怎麼看的那麼清楚。
喜歡喝點小酒,藉著酒後微醺,釋放心中的壘塊。有時太過了,就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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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

  離兒幾乎在床上呆了整整一個月,明顯覺得自己變得有些臃腫,幽怨地看著自家相公,「若是我以後變成豬了怎麼辦?」
  
  二疤嘿嘿一笑。「豬就豬唄,反正我又不是抱不動你了,而且娘子看咱們牆上掛的那小豬,多好看啊……」二疤指了指牆正中央掛的那副離兒親手繪製的飛天小豬。
  
  離兒狠狠瞪他一眼,正欲說什麼,卻聽見哇的一聲,寶貝兒子和寶貝女兒似乎商量好了般齊齊哭了出來。
  
  「這倆小傢伙怎麼這麼快就餓了?」二疤無奈抓抓頭,將兩個娃娃抱至小媳婦面前。以前,小傢伙哭的時候他還以為是尿床了,可是後來發現這兩小傢伙尿床根本就不哭,濕了就濕了,只有想喝奶的時候才哭的稀裡嘩啦。這半個時辰前剛喂得飽飽的,小傢伙們的小嘴兒幾乎都將奶水溢了出來,沒想到這會兒又在哇哇叫。
  
  「娘子,我給你看的那些名字選好了沒?」趁著小媳婦餵奶的空檔,二疤問道。
  
  「那麼一厚遝紙,那麼多密密麻麻的字,我看著頭疼。」離兒懶懶地打了個哈欠道。
  
  「嗯?娘子,我不是拿筆圈了一些名字麼,你看那些就行。」二疤接道,見小媳婦懷裡的小傢伙兒喝得差不多,上前抱住那肉囔囔的小身板就往外拽。
  
  「我就是說的那些圈出來的名字,每張紙上都有兩三個,那麼一厚遝紙加起來少說也有幾十個,我看得眼睛都酸了,哪裡還顧得上看哪個好。」離兒攏了攏鬆開的衣襟,撇撇嘴道。
  
  把寶貝小傢伙放進搖籃裡,二疤坐到離兒身邊,長臂環住她的肩膀,柔聲道:「可是這是咱們的孩子,取名字不應該慎重點兒麼?」
  
  「相公,咱們是普通人家,名字只是一個稱呼罷了,他們以後也只會是普普通通的漁民或者獵戶,這麼在意這稱呼幹嘛呢?」離兒躺在他懷裡,仰頭朝他笑道。
  
  二疤猛地愣住,接著呵呵一笑,「是啊,娘子說的極是,以後他們都只是和咱們一樣的普通農家人。娘子心中可有什麼合適的名字?」
  
  離兒歪著腦袋想了想,道:「不如哥哥就叫尤君,妹妹就叫尤洛,相公覺得怎樣?」眼睛放大看著他。
  
  二疤捏了捏她的鼻子,笑道:「你呀,就會撿便宜,直接把為夫的名字拆開來用。」
  
  「可是我覺得很適合啊,君子坦蕩蕩剛好適合咱兒子做名字,洛洛繽紛做女孩子的名字又最適合不過了。」說完,緊抿著嘴唇笑了。
  
  二疤微微眯了眯眸子,「娘子,你是不是在偷偷指桑駡槐?嗯?說,是不是?」小媳婦明擺著在說他的名字不男不女,往兩手心裡哈了口氣,然後往小媳婦的胳肢窩裡撓去。
  
  「哈哈……別……我怕癢……哈哈,嗚嗚……」離兒笑得眼淚都出來了。
  
  「哇……哇哇……」搖籃裡的兩個小傢伙被兩人激烈的戰況驚醒。
  
  離兒埋怨地瞪了二疤一眼,拭了拭哭出來的眼淚,連忙抱著兩個小傢伙哄來哄去。二疤無奈地聳聳肩,他也很無辜好不好,這兩個小傢伙也太難伺候了,一天就知道吃、睡、哭,哪有一點兒他這個當爹的小時候的風範,據說他自己小時候可是一點不哭更不尿床的,可是一看這兩個小傢伙除了讓他頭痛地撓頭別的就沒了,他們到底像誰呢?忽地,二疤看了看自己的小媳婦,然後了然地偷偷笑了笑,原來小媳婦小時候便是這般樣子。
  
  經過再三思考,二疤在尤君和尤洛中間加了一個離字,即尤離君和尤離洛,作為兩個小傢伙的名字,顧名思義就是他尤君洛和李離兒兩人結合而出的寶貝兒。
  
  離兒沒事的時候就逗著搖籃裡的小傢伙,捏捏那肥嘟嘟的小手,戳戳那粉嫩的小臉,嘴裡哼著小調,或者不管他們聽懂了沒有,在一旁講一些他從來沒有聽過的小故事,有時候連二疤都忍不住湊過耳朵聽小媳婦講什麼,好似他才是那個孩子一樣,這點兒讓二疤很鬱悶。
  
  小傢伙們兩三個月的時候,離兒把他們抱在床上,提著他們的小手,讓他們嘗試著走路,結果那粉嫩小腳顛簸地走了兩步就賴在原地不動了,然後開始爬著走,還別說,那爬著走的速度還挺快,小屁股一撅一撅的,甚為可愛。
  
  二疤哈哈笑出聲,「娘子,看我的。」二話不說,把把小身板咻地提了起來懸在空中,小傢伙的小腿兒亂蹬,在挨到床面上趕緊將小腳扒在上面,然後二疤提著小傢伙兒往前走,他們便跟著走。走起路來,搖搖晃晃,一瘸一拐的。
  
  在小傢伙滿六個月的時候,已經胖墩墩的讓人差點抱不動,這月中旬發生了一件喜事,那就是君兒第一個開始說話了,可是第一個叫出的不是娘,而是爹爹,樂得二疤一個勁兒地在一旁偷笑。

    離兒就納悶了,明明每天在兩個小傢伙面前教他們喊的是娘,為何第一個叫出來的會是爹?離兒恐怕不知道,正因為她每日都在孩子面前教他們叫娘親,一邊的二疤就開始擔心了,每次趁小媳婦睡著就偷偷灌輸自己爹爹的叫法。沒過多久,洛兒也開始喊出第一個音,這下終於叫的是娘,離兒高興極了,覺得這女兒就是自己的心肝肉,這兒子卻向著他厚臉皮的爹,臭小子!
  
  九個月的時候,二疤不顧兩個小傢伙哭得死去活來,讓他們斷了奶,開始喝一些米粥。可是離兒有些擔憂,這米粥如今只放了一些花生米,營養怕是不夠,離兒決定親自到鎮子上走一趟,看看有什麼給小孩子補身子的吃的。
  
  對於這個提議,二疤堅決不同意。「娘子,明個兒就是趕集的日子,你有什麼要買的告訴我一聲,我買回來就是。你走了,洛兒和君兒誰照顧?」
  
  「我也不知道要買什麼,就是這樣所以才要去鎮子上看看呀,洛兒和君兒先交給阿爹阿娘讓他們幫忙照顧著,頂多大半天的時間,又不會很長。」離兒抱住自家相公的胳膊,眼巴巴地盯著他。
  
  看小媳婦那可憐樣兒,二疤心一軟就答應了,道:「那我明天一早便把洛兒和君兒交給阿娘,順便和阿爹一塊去趕集。」
  
  天微微亮,二疤獨自抱著兩個孩子先去了李大田家,如今九個多月的孩子重得連二疤都要時不時往上提兩下,真是兩個胖傢伙。
  
  李大田趕集的日子起得格外早,在門口準備東西的時候便老遠看見了二疤,手裡還抱著兩個胖娃娃。「君洛,怎的把君兒和洛兒都抱來了?」李大田笑呵呵地問道,二疤懷裡的兩個小傢伙正睡得香甜,李大田伸出粗糙的手小心翼翼地摸了摸小人兒的臉蛋,生怕把那張嫩嫩的小臉戳破一般。
  
  「阿爹,媳婦她有事要去鎮子裡一趟,所以洛兒和君兒可能要拜託阿娘照顧半天。」二疤不好意思地笑笑。
  
  「我還以為啥事呢,你阿娘閑著也是閑著,照顧她的寶貝外孫她高興還來不及呢,來,進來讓你阿娘瞧瞧,半個多月不見,沒想到我這兩外孫又長個兒了,你阿娘鐵定又不知高興成啥樣。」李大田連說帶笑地和二疤進了屋,劉氏已經坐在床邊做起了小衣裳。

    看到這兒,二疤有些慚愧,洛兒和君兒長得太快,衣裳不夠穿,阿娘每次都忙著做了好多好看的小衣裳,讓他和離兒都感激不已,可是阿娘總是打趣著說,「人老了,現在不給我外孫做點兒衣裳穿,以後眼睛看不清了就沒機會做了。」
  
  「哎呀,君洛,你怎麼來了?唔……還有我的兩個小外孫。」劉氏連忙從二疤手裡接過兩個小傢伙,放在床上,將那小身板用被子蓋好。
  
  「阿娘,今天君兒和洛兒就麻煩你照顧了,我和媳婦要去鎮子裡買點東西。」二疤看阿娘這麼喜歡兩個小傢伙便也放心。
  
  「行行,你和閨女想幹什麼就幹什麼,我樂得和外孫多呆一會兒。」劉氏呵呵道,目光掃過在小床上睡得死死的包子,目光變柔,他們這一大家子算是圓滿了,兒孫滿堂呢,離兒雖說不是親生的,可是她比別家那些親生的閨女還要懂事乖巧,對他們兩口子也很孝順,回想當初,他們也不過是救了她一命罷了,看她孤苦可憐,又想著反正家裡也不差這口飯便認了做女兒。她和老頭子估計是前世好事做多了,老天不僅在他們晚年時送來一個兒子,還送來一個聰明乖巧的閨女。覺得自己有些走神,劉氏笑著搖了搖頭,看著床上的兩個小傢伙睡覺中都不安靜地亂動,小手小腳肉囔囔的好看極了。
  
  「阿爹,我回去把東西收拾一下,然後和媳婦一塊過來找你,咱們一塊去趕集,路上也好有個照應。」二疤朝李大田笑道。
  
  「哎,好,我這兒也正好沒收拾呢,等會兒你們來估計就好了。」李大田連忙應道。
  
  二疤很快回去一趟,挑著擔子和小媳婦一塊到了山腳的李大田家,幾人一塊早早上了路。李大田這些日子買的魚肉越來越多了,二疤便編了兩個大籮筐送給了李大田,這下子,兩人都是挑著擔子,離兒走在一邊怪不好意思的,只是時而幫兩人擦擦汗。
  
  「阿爹,那個薛府裡的丫鬟每次還在你這兒買魚嗎?」離兒問。
  
  李大田微愣,然後長長歎了口氣,「買還是買,不過有時候會換個丫鬟,那個小丫鬟沒以前那個討喜,還愛挑毛病。不過——」李大田笑了笑,「除了薛府,還有好幾個大戶人家都在你阿爹這兒買魚,阿爹現在也有錢掙嘍。」
  
  離兒和二疤一聽,齊齊笑出聲。如此便好,像阿爹這個年紀的人恐怕不是愁沒錢掙,只是有了個盼頭比什麼都好。
  
  到了梅花鎮,阿爹去集市的老地方上賣魚,二疤則去了酒樓裡送魚肉和野味。離兒跟二疤提前打了個招呼便去了賣菜的攤子上,四處瞅了瞅,離兒發現鋪子裡有賣豆莢的,心裡一喜,這些豆莢曬乾後取出豆子可以拿來熬粥喝,而君兒和洛兒多吃點兒豆類對身子好。
  
  離兒正準備上前,才走到半路卻忽地撞上一個人。
  
  「你沒長眼睛嗎?!你這鄉村野姑真是——」尖銳的女子聲音響到一半忽地斷了,離兒緩緩轉頭,對上一雙瞪大的眼睛,裡面有驚恐、難以置信……然後,離兒也瞬間呆在了那裡。
  
  「趙離兒,你……你是人是鬼?還是,你……你根本沒死?!」那女子指尖顫抖著指著她,連說話都帶著顫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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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說話的人不是別人正是同離兒在趙府一塊做了許久丫鬟的趙玲兒,她作低等丫鬟裝束打扮,好看的的面容有一絲倦態,略顯蒼老。離兒沒想到一年多沒見,她會變成這副樣子,下意識摸摸自己的臉蛋,簡直紅光滿面,水嫩得很,哪像一個生了兩個娃娃的婦女。
  
  「你認錯人了。」離兒不急不緩道,仿佛真不認識這人一樣,可是心裡卻莫名有些驚慌。趙玲兒向來不是什麼善茬,只希望她不要揪住自己沒死這點不放才是。離兒說完便欲離開,豈料趙玲兒伸手攔住她,笑得有些瘋癲,「咱從小一塊在趙府長大,你以為一句不認識我就真不認得你了?」
  
  「你這人真是奇怪,我說不認得你便是不認識,這世上長得相似的人何其多,我自小在村子裡長大,只是個普通的村姑罷了。」離兒推開她的手就走。
  
  趙玲兒欲追上去,走了兩步卻忽地猶豫起來,以往的趙離兒一副呆傻討人厭的樣子,眼前的這個村姑卻說話好生厲害,兩人性子差遠了。可是!就算如此,她也不想讓她好過,誰叫她們長得一樣。趙離兒那臭丫頭究竟有哪點好,以往在趙府裡便處處跟她掙,而自己小心翼翼地討好所有的人反而被那該死的趙老太太送給這梅花鎮的薛府做了低等丫鬟,她很不甘,非常不甘!
  
  離兒正心不在焉地走著,一隻大掌突然拍了一下她的後背,離兒驚了一跳,低呼出聲,然後咻地轉頭看去。
  
  「娘子,怎麼了?」二疤看小媳婦這般警戒的表情,心裡有些莫名其妙。
  
  「沒……沒什麼……」離兒連忙搖頭道。隨便買了點豆莢便拉著二疤的胳膊離開了。一路上,離兒沉默不語,二疤雖然疑惑為何小媳婦有些失常卻也不問她。
  
  兩人回到小竹屋,二疤去李大田家接了兩個小傢伙回來,一推開屋門,卻見小媳婦仍舊傻傻地坐在床上,不知想什麼。
  
  「相公,我有事跟你說。」待二疤將兩個孩子放在搖籃裡安置好,離兒忽然朝他道,目光閃爍片刻後變為堅定。
  
  「娘子有事儘管說,我都聽著呢。」二疤走至她身邊坐下,認真地看著她。
  
  「相公可知我以前是什麼身份?」離兒盯著自家相公問道,見他只是粗眉微斂沒有說話,離兒便繼續道:「我本來也是普通農戶人家,可是小的時候家裡實在太窮,根本養不起我。我被爹娘賣給了烏龍鎮子上最富有的趙府做使喚丫鬟,那時的我才五歲,五歲的時候便被使喚著做各種活兒……」
  
  「娘子——」二疤心疼地抱緊他,他從前一直認為自己算是不幸的了,沒想到小媳婦竟是這般遭遇。
  
  「相公,你聽我說完。」離兒埋首在他懷裡,悠悠道來:「不過,從小我便裝傻充愣,趙府裡的其他丫鬟和管事婆婆也只把我當成只會幹活的傻子,並不曾為難我,只有一個從小長大的丫頭處處與我作對。再後來,那趙老太太看上了我,讓我做趙府大少爺的妾侍。」說到這兒,離兒聲音有些沙啞。
  
  聽到這兒,二疤手一緊,輕輕拍著她的後背,柔聲道:「慢慢說,我都聽著呢。」
  
  「我剛嫁過去的晚上,趙二少爺欲非禮我,被那病秧子的大少爺看見了,一口氣沒提上來便去了。那趙太太怒火難消,把所有的罪名歸到我身上,還命人將我……沉了塘……」
  
  「娘子——」二疤緊緊抱著她,一時無言,許久才啞著嗓子道:「你受苦了。」
  
  「相公,你會嫌棄我麼?我曾同別人拜過堂成過親,如今那人死了,我名義上也只能算是一個寡婦而已。」離兒仰頭看著他,大眼霧氣濛濛。
  
  「傻瓜。」二疤笑駡道,「你不嫌棄我就好了,我怎會嫌棄你。」想當初他臉上兩道疤痕看起來格外醜陋,小媳婦是唯一一個不懼他還答應嫁給他的女人,他疼她愛她還來不及,又怎會嫌棄她?
  
  離兒欣慰地抱緊二疤的腰,雖然知道他一定會這麼說,但是親耳聽他說出來才覺得心裡仿佛一下子安靜了、有著落了,有了永久的依靠。以前的事情不值得回憶,那便忘了罷。
  
  「今日在集市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二疤的大掌摩挲著離兒腰間的軟肉,低頭問她。
  
  「我……我遇到趙府的丫鬟了,就是我的那個死對頭。別人還好,可是以她對我的恨意……我有些怕……」
  
  「別怕,有你相公我在呢。一個小丫頭罷了,興不起什麼風浪。」二疤揉了揉她的腦袋道,雖然嘴上如此說,心裡卻不這麼想,他覺得自己有必要弄清楚一下那人的動靜,免得到時候那人弄出什麼麼蛾子。
  
  將心裡堆積許久的擔憂和以前不堪的往事說了出來後,離兒明顯舒服了很多。就這麼躺在二疤的懷裡睡著了。
  
  二疤把她抱到床上躺好,替她撚好被子,自己卻坐在椅子上想事情,他自然知道小媳婦的處境,若是被發現還未死,她就被打回奴籍,仍舊是一個使喚丫鬟的命,生死無自由,難怪,難怪小媳婦如此喜歡看魚塘裡自由自在遊動的魚,她從小被束縛在小小的趙府裡,何時如魚兒般自由自在過?但是,無論如何,他都會保護自己的小媳婦,不讓她受到任何傷害!忽然想到什麼,二疤眼睛微微閃了閃,面色有些凝重,嘴裡卻輕呼了一口氣。
  
  吳大江是小漁村的管事,時不時要去鎮子上辦點事,二疤便托他順便打探點那丫鬟的事兒,吳大江帶回消息,那趙玲兒本是烏龍鎮上首富趙家的使喚丫鬟,後來那趙府老太太覺得這丫鬟手腳不乾淨,便賣了人情送給同為富商的梅花鎮的薛家太太。那丫鬟企圖勾引薛府的小公子,被那薛府當家太太發現了,把她降為最末等粗使丫鬟,讓她做一些重活。
  
  「吳老哥,那丫鬟最近可有什麼不規矩的?」二疤又加問了一句。
  
  雖然納悶尤君洛為何對一個不相干的丫頭如此上心,吳大江還是如實道:「其他的事你老哥我就不清楚了。就連這些事也是我道聽途聽得來的。」
  
  「老哥辛苦了。」二疤謝道。
  
  「說什麼謝不謝的,你尤老弟要是想謝我,就陪我喝上幾大碗陳年老酒。」吳大江拍了拍二疤的胸脯,樂呵呵道。
  
  「可是嫂子會怪我的。」二疤無奈攤手。
  
  「她一個婦道人家懂啥啊,咱們大老爺們的事她不懂……」吳大江說著說著便沒了音,因為某個婦人正挽起袖子朝他走來,咬牙切齒道:「死老頭,你剛才說什麼?」
  
  「咦?媳婦你怎麼來了?」吳大江看向二疤的方向,正想埋怨他為何不提醒一句,豈料那地方早已沒了人影。
  
  接連好幾日過下來,離兒見沒什麼事也便漸漸放了心,在他們眼裡,或許那個趙府的使喚丫鬟早就沉塘淹死了。而小漁村近來也發生了好幾件喜事,離兒抑鬱的心情逐漸好轉起來。
  
  「相公,你聽說了嗎?那王家閨女王草兒和孫家閨女孫小月下個月都要出嫁了,還是準備同時嫁給鐵頭村的兩兄弟呢。這兩個小丫頭我可是喜歡得緊,沒想到這麼快就嫁人了。」離兒拽了拽二疤的袖子,雙眼放光道。
  
  二疤歎了口氣,果然小媳婦和那些村婦呆在一起久了,好的沒學會,對這些小道消息倒是上心得很。「怎麼,娘子捨不得了?」二疤挑眉問道。
  
  「只是覺得連她們都嫁人了,以後我會很無聊。」離兒幽幽道。
  
  「哦?難道為夫還比不上他們兩個小丫頭有趣?」二疤逐漸湊近小媳婦,眼裡盡是危險的光芒,不等離兒說什麼,已經開始用行動來證明自己遠遠比她們的趣味大。

      長臂勾住小媳婦的纖細腰肢,低頭吻住那嬌紅的唇瓣,輾轉吮吸,然後打橫抱起小媳婦,開始實戰於大床上。忍了很久的男人這一夜很瘋狂,虧得他先前已經將兩個小傢伙安置到了新建的竹屋裡,不然兩個小傢伙一哭又要打攪他的好事,天知道他到底忍了多久?!將近十個月的懷孕期就不必說了,連生了孩子後都被兩個小傢伙折騰得不行,如今兩人剛大一些,二疤才瞅准機會送到了隔壁的竹屋。

      機不可失失不再來,二疤當即將兩人的衣物拔得精光,好一陣翻雲覆雨,雲裡霧裡,快活似神仙,離兒緊緊勾住他的精腰,隨著他瘋狂搖擺,果然,禁欲很久的男人是非常可怕的。激情退卻,兩人皆是面頰緋紅,離兒被二疤索取得連腰都直不起來,懶懶地縮在他的懷裡,連手指都懶得動一下。
  
  「聽說,這個月底有個什麼划船比賽,是不是真的?」離兒有氣無力地問道,小手擱在自家相公結實的胸前,覺得手底下的觸感不錯,便來回摸了摸。
  
  二疤拾起小媳婦不規矩的手送到嘴邊吻了吻,笑道:「鐵牛村離咱們小漁村最近,兩村的村民關係很好,所有每隔兩年都會舉行一次划船大賽,贏了的人呢可以得到一頭大肥豬,夠吃好幾個月呢。」
  
  「難怪去年沒見過呢,原來兩年才舉行一次。可是這好像不公平,漁村的人常年捕魚,划船肯定厲害些。」離兒懶懶地移近一些,把頭枕在自家相公的胳膊窩裡。
  
  二疤就勢環住她,心甘情願地做小媳婦的枕頭,解釋道:「娘子不知這規矩,一隻船乘兩人,一個鐵牛村的一個小漁村的,這般還不公平?不過這人選是由自己來決定的,實在找不到稱心的,便由村管事隨意指給你一人。到時候獲得前三名的都有獎勵,第一名是一頭大肥豬,第二名是十條肥魚,第三名是一籮筐青菜。」
  
  離兒呵呵笑出聲,這差別也太大了吧。「相公,我想要那頭大肥豬,你一定要贏回來。」離兒眼冒金光地盯著身邊的自家男人。
  
  「……這個,我以前很少參加,沒啥經驗。」二疤訕訕道,見小媳婦嘴一撅,立馬對準那抹嬌嫩啄了一口,笑呵呵道:「娘子有命,為夫豈敢不從,我一定把那頭大肥豬贏回來,給娘子和那兩個小傢伙補補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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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一日格外熱鬧,村頭擠滿了好多村民,將中間的一干人嚴嚴實實地圍了個裡三層外三層。
  
  「哈哈,老吳,好久不見,你身子骨還是這麼好。」鐵牛村的村管事名喚王高山,與吳大江一山一江的,性格十分合得來,又曾聚在一起喝酒,交情不是一般的鐵。王高山當即拍了拍吳大江的肩膀,一口暴牙因為大笑露了出來,雖然難看了些,卻因著這恣意的笑露出幾分豪爽。
  
  「老王,這麼久沒見,你還是這般暢快的性子,我可是喜歡得緊呢。」吳大江在他胸前錘了一拳頭,笑道。
  
  「我看咱們還是先開始正事,咱的交情私下裡再說。」王高山嘿嘿笑道。說完,指了指不遠處兩個小夥子擔著的一頭大肥豬,「如何,這頭豬是我們村裡最肥的一隻了。」
  
  「每次都讓你們村準備豬,我覺得這樣不太公平,下次不如將第一名的獎品改成三十條大肥魚得了。」吳大江不好意思地笑笑。
  
  王高山毫不在意地招招手,「無事無事,我鐵牛村這樣的豬多的是,就同你們的魚一樣多。」雖然王高山說的誇張了點兒,卻有幾分真實,就如漁村以賣魚為主,鐵牛村便是以賣豬肉為主,最不缺的便是豬肉了。
  
  「這是我們鐵牛村的漢子們,怎樣,是不是一個比一比壯實?」王高山指著身後的二十個虎背熊腰的漢子,哈哈笑道。
  
  「是是,我們小漁村也不差。」吳大江也笑著指了指身後的二十個漢子。
  
  兩人這邊說的熱火朝天,那邊參加比賽的人也在小心議論著。
  
  「尤大哥,沒想到今年你也會參加。」田大力朝身旁的尤君洛道。
  
  二疤咧嘴笑了笑,有幾分無可奈何,道:「沒辦法,你嫂子非要我把那只大肥豬贏回去給她。對了,田兄弟好像是前年的第一名,看來我想贏這比賽沒那麼容易。」
  
  「那是因為尤大哥以前沒有出馬,你如今出山,我估計就得讓位了。」田大力呵呵一笑,看似一點兒不在乎這名次。第一名當的次數多了,早該讓別人也當當,不然這比賽就沒意思了,村民們也容易生出怨言。
  
  參賽的村民開始組隊,二疤見到一個無人選的小夥子,雖然那小夥子個頭不算高,可是身子卻很健壯,手臂很長,這樣的人當做打下手的最適合不過。
  
  那人似乎沒想到二疤會選他,見他走了過來,嘿嘿笑了聲,「我是鐵牛村的劉二寶,大哥你怎麼稱呼?」
  
  「我叫尤君洛,你喚我尤大哥便好。」二疤朝他笑笑,遞給它一支槳,「可曾劃過槳?」
  
  「當然。」劉二寶連忙笑著接道,「雖然鐵牛村不是打漁為主,可是村子裡也有一條小河,我沒事就在水上劃著竹筏子玩。」
  
  「如此好極了,這次一定要把這頭大肥豬贏回去。」二疤眉宇之間皆是興奮之色。
  
  「尤大哥喜歡豬肉啊?」劉二寶撓撓頭,問道,他們家就養著三隻大肥豬,等年前一賣能掙好多錢呢。
  
  「是你嫂子,她念叨著要吃這豬肉,還要給孩子補補身子。」一說起小媳婦,二疤一臉溫柔之色,看得劉二寶臉色緋紅,他下個月也要娶媳婦了,還是小漁村的閨女。
  
  見這劉二寶臉一下紅了,二疤取笑道:「二寶難道還未娶親?」
  
  「我下個月和大哥一塊娶親,對象還是你們小漁村的兩個閨女呢,我的那個好像叫王草兒。」劉二寶不好意思道,一緊張就撓頭。
  
  「原來是這丫頭。」二疤微露驚訝,拍拍劉二寶的肩膀道:「你嫂子平日裡最喜歡這小丫頭了,一個勁兒地誇她好,二寶,你很有福氣啊。」當然,最有福氣的還是他自己,世上最好的女子早就被他娶了,二疤在心裡偷偷樂道。
  
  那劉二寶眼睛一亮,「連大哥和嫂子都喜歡的人想必一定極好,我真是有福氣,嘿嘿。」兩人又閒聊了幾句,便開始探討划船的對策。
  
  比賽快開始,小夥子們都已在船上準備好,二疤和劉二寶一人一支短槳,一前一後坐在船上。也有人選用長槳的,兩個人站在船上蓄勢待發。規則很簡單,將船劃到村尾然後再原地返回到村頭,先到者即位優勝者。而村尾自然有相關人守在那兒,確定到達村尾後會記下那船上之人,到時候與村頭對應著看。
  
  王高山用那高嗓門喝一聲,「開始!」二十只船便齊齊劃出。
  
  岸邊看熱鬧的村民相繼歡呼,場面好不熱鬧。未參加比賽的多是一些上了年紀的村民,還有很多婦女,當然,一些未出閣的女子也混在人群裡偷偷看著比賽,比如說王草兒和孫小月。
  
  「草兒,我看我們還是回去吧,畢竟下個月我們就嫁人了。」孫小月拉了拉王草兒的衣袖道。
  
  「怕什麼,我們又不是縣城裡的什麼大家閨秀,難不成我們每天都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王草兒心不在焉地回道,眼睛瞅著江上的熱鬧場面。
  
  二疤和劉二寶一馬當先,拉開第二名的田大力和劉大寶很遠距離。兩人口中齊齊喊著「嘿嘿嘿」的划船聲,卻看兩人,便發現他們一左一右劃著短槳,每喊五聲便換一個方向,一下子就劃得老遠。
  
  「尤大哥真厲害,不愧是咱村尾的第一人,要是李姐姐在的話,看到了一定很高興。」王草兒用胳膊肘抵了抵身邊的孫小月,道。
  
  孫小月這時也看得起勁,點了點頭道:「可惜李姐姐要在家裡看孩子,瞧不見這熱鬧場面了。」
  
  其實兩人算是說對了,離兒此刻無聊地呆在家中,哄著搖籃裡的兩個寶貝,本來想把君兒和洛兒抱到阿娘家的,可是離兒轉念想阿娘和阿爹估計也去看熱鬧了,便放棄了這個打算,只能乖乖地呆在住屋裡守著兩個小傢伙,嘴裡念念有詞,「我的小寶貝們,老娘為了你們可是連你們爹爹的划船比賽都看不成,你們以後敢不聽話的話我就打你們屁股。」說完還揮了揮拳頭。離兒走到竹屋外墊腳望瞭望遠處的江面,隱約能見到船隻的影子。
  
  江上的船隻逐漸遠去,村頭看熱鬧這些人便耐心等著船隻返回,想看看這第一名究竟會是誰,別看尤君洛和劉二寶現在第一,若是體力不支的話很有可能被後面的人超越,所以現在根本不好說。
  
  吳大江和王高山笑著看遠處的船隻。
  
  「你小漁村何時有這麼個厲害的漢子,以前我咋沒見過?」王高山明顯是指二疤。
  
  「嘿嘿,怎樣,這可是我的好兄弟尤君洛,以前人家是不屑參加這小比賽。這尤老弟本就一身狩獵的好本事,何愁吃不到各種肉。」吳大江搖晃著腦袋道,一臉自得。
  
  王高山撇撇嘴,「瞧你這得意樣兒,好像是你贏了比賽似的。不過,我鐵頭村的兩寶也不錯。你看與那尤君洛一起的是劉二寶,與田大力在一起的是劉大寶。田大力和劉大寶前年比賽便是第一名,這次估計輪到劉二寶和那位尤兄弟了。」
  
  兩人在這頭指指點點,那頭二疤和劉二寶已經到了村尾。
  
  「二寶,體力可還吃得消?」二疤側臉問道。
  
  「尤大哥放心,我平時最不缺的便是體力。」劉二寶回道,氣息只有些許微喘,看來體力果真不錯。
  
  村尾也圍著許多看熱鬧的村民,看二疤和劉二寶率先抵達,連忙歡呼出聲。二疤一眼瞥見阿爹和阿娘,朝兩人招了招手,眾人立馬朝李大田和劉氏看去,眼露羨慕,不清楚狀況的鐵牛村村民還把那人當成了這老兩口的兒子。
  
  李大田嘿嘿笑著解釋,「這是我女婿,是個好小夥兒。」
  
  二疤和劉二寶很快劃遠,村頭等著的那些人沒想到兩人這麼快便回來了,無不眼露驚訝,這兩人的體力也太好了點兒,瞧瞧這架勢,比剛開始划船的時候根本弱不了多少。
  
  「小月,和尤大哥一起的那人是誰?」王草兒悄悄問身邊的孫小月,問話的時候,臉色微微泛紅。
  
  「草兒,我咋知道呀?你還是別瞎想了,都是快要嫁出去的人了。」孫小月放低聲音道。
  
  「只是問問罷了。」王草兒嘟囔道。
  
  二疤和劉二寶第一個抵達村頭,兩人相視一笑,皆是滿頭大汗。比賽結果一出,那頭大肥豬自然歸二疤和劉二寶所得。過了許久,其他船隻紛紛抵達,田大力和劉大寶第二。
  
  「臭小子,你真是讓大哥刮目相看。」劉大寶氣喘吁吁地拍了拍劉二寶的腦袋,一臉笑意。
  
  「嘿嘿,是尤大哥的法子好。」劉二寶笑道。
  
  「二寶兄弟,不如隨我去屋裡坐坐,我將這肥豬殺了分與你一半。」二疤道。
  
  劉二寶連忙擺手,「我家有好幾頭大肥豬呢,這一頭便留給尤大哥吧,不過,大哥能不能送我幾條魚。」說著,不好意思地撓撓頭。
  
  「哈哈,當然好,二寶隨我去屋裡,我撈幾條新鮮的肥魚送給你帶走。」
  
  二寶想了想便答應下來。比賽結束,圍著的村民逐漸散開。田大力把十條大肥魚全部送與劉大寶,兩人本就是老兄弟了,不在乎這點東西。而很多鐵牛村村民都在小漁村做了客。二疤和劉二寶樂呵呵地扛著大肥豬回了村尾的小竹屋。
  
  「你嫂子知道了肯定很高興。」二疤已經笑呵呵地說了好幾遍,一邊的劉二寶笑著搖搖頭,能讓尤大哥這般心心念著的媳婦一定是個很好的女人。
喜歡喝點小酒,藉著酒後微醺,釋放心中的壘塊。有時太過了,就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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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疤和劉二寶扛著那頭大肥豬一路走來。山上的居民紛紛笑著打招呼,看著那頭大肥豬小聲嘀咕,眼裡盡是羨慕。那李氏更是老早就跑到小竹屋送信去了。
  
  「妹子,妹子哎。」李氏一把推開門,砰地一聲將離兒手裡剛剛哄睡著的小傢伙驚醒了,此時正哇哇大哭,離兒頭痛地扶額,連忙抱著兩個小傢伙哄。
  
  李氏尷尬地嘿嘿笑了笑,接過離兒手中的洛兒幫著一塊哄,等到兩個小傢伙都睡著了,才又放回搖籃裡。
  
  「妹子,你家君洛划船得了第一名,如今正扛著那頭大肥豬往回走呢。」李氏壓低聲音道,一臉遮不住的笑意,好像那贏得的豬是他們家的一般。
  
  離兒一聽,驚喜道:「真的嗎?哈哈,太好了。」兩人一塊到竹屋外候著,剛開門便看見自家相公和一個不認識的漢子扛著那肥豬往這邊走來。二疤老遠看見小媳婦站在門口,連忙加快了腳步,將那頭肥豬抬到門口放下。
  
  「相公,你身上一股豬糞味兒,趕緊隨我回屋換身衣裳。」離兒揉了揉鼻子,拽住二疤的袖子就往竹屋內走去。身後的劉二寶嘿嘿偷笑出聲,見李氏站在門口,點頭打了聲招呼,「大姐好。」
  
  「嘿,我見過你,你同尤兄弟一塊划船得了第一名。」李氏笑呵呵道,來回打量著劉二寶,「小兄弟咋稱呼啊?」
  
  「我叫劉二寶。」劉二寶笑著撓撓腦袋道,看起來有些羞澀。
  
  「劉二寶?!難道是王家閨女要嫁去的那人。」這李氏本來平時就愛扯閒話,自然聽說了這王草兒和孫小月要嫁去鐵牛村一姓劉的人家,還聽說那要嫁的人是兩兄弟,一個喚作大寶,一個喚作二寶。
  
  「大姐,你也知道我那未過門的媳婦?」劉二寶微驚,然後笑呵呵地問道。
  
  「哎呀,二寶兄弟你可算問對了人,這整個小漁村我不知道的話還有誰知道啊,我跟你說啊,那草兒可是咱小漁村的一枝花呢,人長得好看又機靈。」
  
  「那……那有嫂子好看嗎?」劉二寶雙眼放光地朝小竹屋瞅了瞅,自打剛才看見離兒他就大大吃了一驚,還是第一次看見這麼水靈的人呢,尤大哥真有福氣。
  
  「得了吧,我說小兄弟,你可別拿別人跟我這妹子比,她這人鬼怪機靈得很,要不怎麼把尤兄弟吃得死死的呢。」說完,李氏掩嘴偷偷笑了起來。
  
  門吱呀一聲打開,二疤已經換了一身乾淨衣裳,順便扔給劉二寶一件,笑道:「這是我的衣裳,二寶兄弟先湊合著換了穿。」雖然小媳婦方才沒說,二疤知道小媳婦肯定嫌棄他們身上的豬臭味,憶起送豬回來時那豬還在船上拉了一堆豬糞,二疤皺了皺眉,想著什麼時候還得過去清理一下。
  
  劉二寶笑呵呵地接過衣裳,正要脫上衣,察覺兩個婦女在,不好意思地撓撓頭。二疤見了,笑道:「去屋裡換吧,換好了,我們再一同進去。」
  
  劉二寶連忙應是,回屋很快換好了衣裳,然後朝門外的幾人知會了一聲。
  
  「這豬就先放這兒?」離兒見自家相公沒有處理這大肥豬的打算,便好奇地問了句。
  
  「先放在門口吧,廚房太小放不下。」二疤笑道。
  
  「嘖嘖,好大的一頭肥豬,少說幾百斤呢,估計你們好久都吃不完。」李氏圍著那豬看了好久,眼露驚羨。
  
  「李大姐,一塊進屋坐會兒吧。」離兒看那李氏看得口水都出來了,笑著搖搖頭,道。
  
  「哎,好嘞。」李氏跟著一塊進了屋。
  
  那劉二寶換上了二疤以往的衣裳,因為個頭比他矮一截,劉二寶穿上的時候看起來有些怪異。「嘿嘿,好像有些不合身。」劉二寶笑著撓撓腦袋。
  
  「二寶兄弟,相公他跟我說了,這頭豬你真的不要麼?」離兒覺得這漢子長得有些黑還有些傻,方才二疤同她說,這人便是王草兒要嫁之人時,她足足在原地愣了好久。這劉二寶不比自家相公,他是真的透著幾分傻氣,屬於那種老實巴交的人,像王草兒那種活潑的性子嫁過去剛好能互補一些,倒也般配。
  
  「我家養了三頭大肥豬呢,這頭便送給嫂子和大哥好了,我倒是想拿些魚回去吃。」
  
  「這小子可真傻。」李氏在一邊小聲嘟囔道。「呀,兩個小傢伙醒了,正盯著這邊瞧呢。」李氏眼尖,看見搖籃裡的兩個小傢伙正趴在那兒,大眼睛圓溜溜地瞪著這邊的幾個人,好奇意味兒十足。
  
  劉二寶驚得張大嘴,他方才光顧著換衣服,竟沒發現竹屋那角的籃子裡竟是兩個活生生的娃娃。
  
  「君兒,洛兒,你們倆個小傢伙可算醒了,一天到晚就知道睡,小心變成大肥豬哦。」二疤走過去,對著兩個小傢伙道,然後一把抱起抬頭盯著他的洛兒,放在懷裡逗弄。
  
  「爹滴……滴滴……」小傢伙兩隻胖乎乎的小手胡亂揮舞,口齒不清地喚道。一旁的李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尤兄弟,這小傢伙竟敢叫你弟弟,你還不打她屁股。」
  
  「哎,叫就叫吧,我可捨不得打我寶貝女兒的屁股。」二疤無奈聳聳肩,笑呵呵地捏著尤離洛的小胖手。
  
  劉二寶走至搖籃跟前,看著裡面安靜趴著的尤離君,想伸手抱抱,又生怕弄壞了這粉嫩的小娃,只好蹲在那裡進退兩難,時不時用手戳了戳那胖乎乎的小臉蛋,還不敢太用力。小傢伙兒調了一下腦袋,身子打了個滾,直接用小屁股對著他,然後又呼呼睡了起來。
  
  「哈哈,好討喜的小傢伙兒。」劉二寶像看見什麼稀奇玩意兒一般,就蹲在搖籃邊不願走了,好像看著小傢伙睡覺都覺得甚為有趣。
  
  二疤和離兒相視一笑,自家的小傢伙就是這麼逗人喜歡。把懷裡的尤離洛也放回了搖籃裡,然後小傢伙竟然朝同一個方向翻了滾,小手小腳搭在自己哥哥身上,可惜那腳和手都太短,夠不著。二疤低低笑出聲,他不會告訴別人,小媳婦睡熟的時候就是這個睡姿,喜歡把手腳都纏在自己身上,像個八爪魚一樣。不過他可是喜歡得緊,經常趁小媳婦熟睡之際在那小臉上偷幾個香吻。
  
  幾人聚在一起閒聊許久,李氏見時間不早,便先一步回去做晚飯了。而劉二寶被二疤和離兒留下了用飯。
  
  「嫂子,你做的這魚湯可真香,還有這野芹菜涼拌的花生米,嗯,這米粥也是可口得很。」劉二寶大口大口吃著飯,嘖嘖稱讚不已。
  
  「呵呵,你尤大哥做的飯菜不也差。」離兒笑道。
  
  劉二寶使勁咽下一口飯,驚訝地瞪著二疤,「尤大哥還會做飯?」像他們這些大老粗一般只會男人幹的粗活,沒想到這尤君洛還會女人家做的活。
  
  二疤尷尬地咳了兩聲,「只會做點兒簡單的,我一天到晚打漁狩獵哪有空閒學做飯啊。」
  
  離兒聽這話,偷偷看自家相公一眼,然後抿了抿嘴笑了,繼續拿小勺盛了清淡的米粥給懷裡的洛兒餵飯,小傢伙兒手腳亂動,掙扎著想要扒開離兒的衣襟,離兒臉一紅,這壞丫頭,這麼大了還想吃奶,想吸乾她呀?喂好了洛兒,離兒又開始喂君兒,這小子倒是安靜很多,只是一雙大眼睛也是赤裸裸地盯著自己的胸脯,離兒真想在他腦門上敲一下。這一個兩個的真不讓人省心。
  
  「二寶兄弟今晚便在這兒歇息吧,趕明兒一早我撐船送你一程。」二疤將那一碟吃了大半的花生米移到劉二寶面前,笑著建議到。
  
  「這——也好,那就麻煩尤大哥和嫂子了。」劉二寶注意到尤君洛家裡有兩間小竹屋,那他便可住在隔壁那間,也不算打攪兩口子。殊不知,那間屋子是二疤專門給兩個小傢伙準備的,每臨睡覺前都會將搖籃連帶兩個小傢伙兒一齊送過去。如今,這倆小傢伙兒又要打攪二疤跟離兒的美事了。
  
  用過飯,離兒簡單收拾了碗筷,和二疤一同拎著劉二寶看了自家的小魚塘。劉二寶盯著那一池子的魚,驚道:「沒想到尤大哥和嫂子竟然已經養了這麼多魚,這……這幾個月不去江裡捕魚都行了……」
  
  「哈哈……二寶兄弟說笑了,不去江上捕魚的話我還真沒事幹了。二寶兄不是想要魚麼,等明天我撈上十條送與你。」二疤拍著劉二寶的肩膀道。
  
  劉二寶連忙擺手,「哪裡用得著十條,只要兩三條便好,如此新鮮的魚還是頭一回兒吃到呢。」說罷,便又盯著魚塘裡的魚細細研究起來,好似在看這魚的種類。池底的鵝卵石也很漂亮,還長著幾根水草。
  
  天黑之前,二疤和劉二寶一同將大肥豬抬進了廚房,畢竟放在外面怕遭小偷。
  
  劉二寶用山泉水洗了臉泡了腳,便在隔壁的小竹屋裡歇息了,說到那從山上引下來的山泉水,劉二寶可是嘖嘖稱奇了好久,看這尤家兩口子小日子過得真是不錯,不禁對自己的生活也憧憬起來。迷迷糊糊正要睡著之際,劉二寶忽聞隔壁傳來細微的動靜,貼近牆壁細細一聽,剛開始不明所以,直到聽到女子刻意壓制的低吟和男子的粗喘,整張臉頓時紅了一大片,蒙住被子睡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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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離兒和二疤商量後,決定早早把這大肥豬宰殺了,畢竟這山上地方小沒處養,況且現在才二月份,正是涼快的時候,這肉也不會很快臭掉,吃不完的豬肉拿到鎮子上去賣了賺幾貫錢也好。
  
  劉二寶聽說兩人要殺豬,便推遲了行程,決定幫著二疤一塊處理這肥豬,說到殺豬,他劉二寶可是這方面的高手,以前在自家的時候都是他和大哥一塊殺豬。
  
  說幹就幹,兩人一塊將大肥豬抬到離竹屋較遠的地方,準備好行頭,刀、盆,剪刀,大瓷碗等東西一樣不落,有村民看到兩人準備殺豬,都好奇地圍了過去,一些村婦還是不敢看這場面的,大多同離兒一般躲在家中,聽著那一陣陣淒慘的豬叫聲,渾身起雞皮疙瘩。
  
  嗷嗷的豬叫聲持續了一會兒便不見了聲響,離兒想出去看看,但又怕見到那血腥場面,只好呆在家中陪兩個小傢伙。圍著的村民見那豬已殺,剩下的就是開膛破肚,覺得沒啥意思也便散了開。
  
  二疤見劉二寶手起刀落,動作相當熟練,不禁嘖嘖稱讚,自己平日裡殺的野兔山雞不少,也不及這劉二寶動作利索。鮮紅的豬血從脖子汩汩流到了大瓷碗裡,裝了滿滿三大碗,劉二寶當時就納悶不已,為何尤君洛要接這豬血,剛開始還以為他是怕豬血污了這土地,直到後來二疤說是拿來吃,他硬是愣了半天沒反應過來。
  
  「尤大哥,這豬血咋個吃法?」劉二寶一副虛心請教樣。
  
  二疤呵呵笑了笑,他以往每每殺雞的時候,小媳婦都會用碗接滿一碗雞血,等那雞血凝結成塊便拿來炒著吃,味道很不錯。殺豬前,小媳婦還專門囑咐,要留著這豬血還有小腸。大腸可以吃,這個二疤是知道的,不曉得小媳婦要這小腸作甚。況且,處理那滿是豬糞的大腸已經能把他熏死了,到時候還要清理小腸,二疤想想就鬱悶,小媳婦肯定會嫌棄他一身豬糞味兒,連抱都不讓他抱了。
  
  聽二疤說了這豬血的吃法,劉二寶恍然大悟,決定回去以後試試。虧他以前把那些豬血都倒掉了,如今才知道這東西能吃,簡直就是浪費啊。
  
  其實,離兒以為在這裡是興吃豬血的,後來才發現這裡根本沒這個吃法。這吃法她倒是沒有告訴很多人,畢竟若那吃的豬或者山雞什麼的帶了病,吃它們的血後容易被感染。剛開始,她和二疤也是偶爾才吃,好多時候都是將那些東西扔了的。好在這山上的野味兒都是沒病的,他們吃的次數才漸漸多了起來。
  
  劉二寶將肥豬破了肚,和二疤一塊處理裡面的內臟,什麼豬肝、豬肺、豬心都洗了好幾遍才單獨放進一個盆中。二疤見劉二寶要取大腸,連忙伸手阻止,「二寶兄弟,這個東西髒,還是我自己來處理吧。」
  
  「哎呀,尤大哥這說的啥話,我又沒少幹這活兒,哪有髒不髒的,回頭洗洗手就成了,這會兒髒了,到時候吃著這肥大腸可是香噴噴得很。」劉二寶呵呵笑道,已經撈出那滿是豬糞的大腸,拿起剪刀就開始破腸,將那豬糞仔細掏了出來,二疤連忙打來一盆水,給劉二寶沖著洗大腸,就這麼來回洗了十來遍才算洗了個徹底。見劉二寶要取出那小腸扔掉,二疤笑著阻止道:「這個留著,你嫂子特意囑咐過。」
  
  劉二寶撓撓腦袋,「這小腸上一點兒肉都沒,拿來做啥?而且裡面也盡是快要變成糞便的吃食,處理起來麻煩得很。」
  
  「你嫂子讓留著就留著吧。」二疤無奈搖搖頭道,小心地取出那一長溜小腸,仔細擠出那裡面的食物,雖不及那大腸中的糞便臭,也是熏人得很。
  
  劉二寶見狀,連忙拾起剪刀就要去破腸。
  
  「二寶兄弟,使不得使不得。」二疤連忙道,護住了小腸,「你嫂子說了,這小腸不能損壞,只能擠出裡面的髒物。」
  
  劉二寶覺得這個嫂子的要求怪得很,而這尤君洛啥都不問,竟由著她了。這媳婦也能這樣寵?不過,尤大哥都不說啥,他一個外人更沒有必要說啥,只是幫著他一塊清理這小腸。裡面的東西清理乾淨後又用清水來回洗了十幾二十遍,雖說如此,這臭味還是難消。
  
  花了一個大早上,兩人算是初步處理了這整頭豬,二疤將那些內臟拿清水又洗了好幾遍,劉二寶則用大砍刀開始砍肉,將那豬排骨剔了下來,還有那肥豬腿兒都分別割了下來,又忙活了好一陣子才算完事,這會兒太陽都升得老高了。
  
  「二寶兄弟,這次你可幫了大哥不少忙。」二疤伸手拍了拍劉二寶的肩膀,笑道。
  
  「尤大哥又跟我客氣了,這都是小事一樁,算不得啥。不過——」劉二寶嘿嘿笑著,又開始撓頭,「估計又要在大哥家住一晚上了。這樣的話,我還能多蹭幾頓嫂子做的飯。」
  
  二疤微愣,然後哈哈笑出聲,「二寶兄弟想住多久都行,你大哥這兒剛好有住的地方。我讓你嫂子多露幾手,你小子可以一飽口福了。」
  
  離兒等到兩人都忙完了,就急急開始做飯,見那肥豬身上的大骨頭都剔了出來,便取了四根大骨頭準備燉湯喝,湯中放好各種作料,還有花生米,燉上個大半時辰,那香味撲鼻,劉二寶抿了抿嘴,搓搓手,迫不及待了。離兒另外還將那豬血切成塊,和著缸裡醃制的酸辣椒炒來吃。一旁的劉二寶看得咋舌,還沒看夠就被二疤拽著離開了廚房。
  
  「二寶兄弟是客人,就先坐在這兒等吧,我去廚房幫幫你嫂子。」二疤將劉二寶按在椅子上,轉身奔去小廚房。廚房裡煙霧彌漫,全是香味。二疤深深吸了一口氣,然後幫助離兒打下手。
  
  「君兒和洛兒還安分不?」見小媳婦一臉汗地翻炒著鍋裡的豬血,二疤連忙替她拭了拭汗,問道。
  
  「方才你們忙的時候我喂他們吃了點兒奶,現在乖得很。」離兒笑道。
  
  「你這樣會慣壞他們的,好不容易斷了奶,你又激起小傢伙的胃口了。」二疤搖搖頭道,眼裡盡是無奈,然後將小媳婦拎到一邊,接過了她炒菜的活兒。
  
  離兒笑呵呵地抱著自家相公空出的那只胳膊,道:「放心吧,方才是見君兒和洛兒實在餓得不行,你們倆又在廚房忙活兒,所以才讓他們喝了奶,以後不會了。」
  
  二疤回視她一眼,目光溫柔,「娘子心裡有數便好,孩子不能寵壞了,否則會養成壞脾氣。」
  
  「那相公你還這麼寵我呢,我脾氣還不是照樣好好的。」離兒反駁道。
  
  二疤想說,其實娘子你的脾氣比以前蠻橫任性多了。不過,他又不是傻子,才不會當著小媳婦的面說,當即便笑了笑,道:「媳婦是用來寵的,孩子則是用來教訓的,不聽話就要打屁股。」
  
  「說我太寵孩子,我倒要看看,孩子長大後被你教成什麼樣子。」離兒哼了一聲,撇撇嘴道。「對了,我瞧著這劉二寶著實不錯,幫了咱這麼多忙。」離兒笑著加到。
  
  二疤若有其事地點點頭,「……是啊,連大腸裡的糞便都是他幫著清理的。」
  
  二疤不說還好,這麼一說,離兒才聞見他身上一股濃重的豬糞味兒,一下子跳得老遠,捏著鼻子道:「相公,你身上好臭,我方才居然沒發現。」
  
  「嘿嘿,娘子別躲著我啊,為夫可是為了你和孩子在和豬糞奮鬥呢,你怎麼可以嫌棄我臭呢。」說著就朝小媳婦走去。離兒趕緊跑,二疤就追著她玩起了老鷹捉小雞的遊戲。
  
  「好了好了,不逗你就是了,瞧你都跑得氣喘吁吁的了。」二疤呵呵笑道,想上前替小媳婦擦擦汗,可見小媳婦捏著鼻子,一副嫌棄的模樣,便湊近袖子使勁嗅了嗅,自言自語道:「果真很臭麼?」
  
  趁著飯還未好的空檔,二疤打了水,拽著劉二寶到隔壁的竹屋裡清洗了身子,換了一身乾淨衣裳,然後把那沾了豬臭味的衣裳暫時扔到竹屋後的菜地裡,等有空閒了自己便拿到河邊去洗洗。
  
  這一身整理乾淨妥當了,兩人才圍在飯桌上,離兒已經備好了碗筷,兩大碗骨頭湯擺在桌子正中央,一旁還有炒豬血,青菜炒肉絲。劉二寶吸了好幾口飯香,然後狼吞虎嚥地吃了三大碗白米飯,還喝了大碗骨頭湯,連帶著啃了兩根骨肉。「嫂子做的飯菜真香!」劉二寶邊包著大口飯,便趁著嚼飯的空檔誇讚道,看得離兒和二疤直笑。
  
  「二寶兄弟慢點兒吃,鍋裡還有很多。」二疤見他吃得噎著,便幫忙拍了拍他的後背,笑道。
  
  「讓尤大哥和嫂子看笑話了。」劉二寶吃飽喝足,紅著臉不好意思道,剛說完就打了個飽嗝,幾人同時笑出聲。
  
  劉二寶又住了一晚,次日清晨,二疤撈了十條大肥魚送與劉二寶,他推辭著不要,最後只拿了三隻,離兒便又塞給他一條豬大腿,笑道:「拿回去燉著吃,你們家的豬不是還養著麼,先吃著這豬腿吧。」
  
  劉二寶不好意思地撓著頭,收下了東西,尤二疤送著去了村頭。劉二寶在村頭找了輛過路的牛車,便搭著便車回了鐵牛村。
喜歡喝點小酒,藉著酒後微醺,釋放心中的壘塊。有時太過了,就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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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8、

  這幾日,王草兒往離兒這邊跑得很勤。
  
  「李姐姐,前幾日來你們家的當真是鐵牛村的劉二寶?」王草兒拉了拉離兒的衣袖,小聲問道,臉上泛起一絲可疑的紅暈。
  
  「呵呵,怎麼,草兒還不好意思了?」離兒打趣道,看她臉又紅了一分,覺得甚為有趣。
  
  「李姐姐就不要拿我尋開心了。」王草兒一隻手半捂住臉,低頭道,「那個……劉二寶這人究竟怎樣?」
  
  「草兒不是在划船比賽的時候見過了麼?可是拿了第一名呢。」離兒偷偷抿嘴笑道。
  
  一聽這話,王草兒的臉更紅,兩隻手攪著衣角,嘟囔道:「我是說他這人的性子怎樣?」
  
  「哈哈……」離兒笑著拍了拍王草兒的肩膀,秀眉一挑,帶著幾分調侃,「我跟草兒擔保,二寶兄弟人品很好,雖然長得沒你尤大哥好看,但是這人實誠得很,又愛幫忙,我瞧著他那樣兒,肯定懂得疼媳婦,草兒放心,以後嫁過去一定吃好喝好。」
  
  「李姐姐在說什麼呀?」王草兒嬌嗔地瞪了她一眼,十足的委屈小媳婦樣兒。不過心裡吃了定心丸,王草兒心情一下好了很多,跑到搖籃跟前逗弄著君兒和洛兒,「李姐姐,他們會走路了嗎?」邊捏了捏兩個小傢伙的臉蛋,邊調頭問道。
  
  離兒歎了口氣,「走路倒是能走,可是這兩傢伙太懶了,一天到晚就知道睡覺吃飯。不過——」離兒勾唇一笑,「現在就讓這倆小傢伙舒坦一陣子,再過個把月,我就把搖籃撤了,讓他們自己在路上走。」
  
  王草兒繼續逗弄著籃子裡的娃娃,呵呵笑出聲,「李姐姐,我瞧著這兩個小傢伙真漂亮,你瞧那黑溜溜的大眼睛簡直跟你的一模一樣。咦?這個居然是男娃。」王草兒像是發現了什麼稀奇事,笑著捏了捏君兒的小手,回頭朝離兒道:「我娘說,男娃長得像娘,女娃長得像爹,原來這都是真的啊。」
  
  「管他像誰呢,反正都是我和相公的孩子。」離兒笑道,臉上洋溢著當母親的喜悅,讓王草兒不由也憧憬起來。
  
  「草兒,這個月底你可就嫁人了,到時候也會有自己的孩子。」離兒朝她眨了眨眼睛道,想起什麼便又話鋒一轉,道:「不過,以後要見面也難了,畢竟不在一個村了。」說罷,歎了口氣,整個小漁村,她看著很投機的也就這王草兒和孫小月了,沒想到兩人都要嫁去鐵牛村。
  
  「李姐姐放心,我會時不時回來看你們的。再說,兩個村子本來就挨得近,一來二往的也不算麻煩。還有,據說鐵牛村的人都很隨和大方的,村婦串門的事很常見。」王草兒語氣輕快道。
  
  「呀呀呀,這還沒嫁人呢,就替你夫家那方說話了。」離兒嘖嘖兩聲道,把王草兒說得臉紅了大片。
  
  「李姐姐就知道取笑我。」王草兒捂著發燙的臉道。
  
  看著王草兒的羞澀樣,離兒不禁想起自己,當時候好像沒怎麼樣就嫁給尤君洛了,哪有這麼多準備。離兒撇撇嘴,都是自家相公動作太快了,讓她連憧憬的時間都沒有,這個壞坯!如今連他們的娃娃都這麼大了,還有誰能趕得上他這速度?
  
  「李姐姐,快晌午了,我得回去了,不然我娘又要數落我一番。」王草兒看了看窗外的天色,道。
  
  「著急啥啊,你尤大哥等會兒也該打漁回來了,你就在這兒吃了晌午飯再走不遲,回頭跟你娘說一下便好。」
  
  「這……這不太好吧……」王草兒猶豫了一會兒道。
  
  「這什麼這,二寶兄弟可是一個勁兒地誇讚我廚藝好呢,草兒不想嘗嘗我做的飯菜?」離兒朝眨眨眼道,語氣說得有些曖昧。
  
  「他……他還誇李姐姐廚藝好?」王草兒紅著臉問道。
  
  「草兒,以後嫁人了,沒有好的廚藝可不行哦。」離兒湊近王草兒耳邊,低聲道,眼裡盡是狡黠。
  
  於是,王草兒便很沒有節操地答應了留下來。
  
  待二疤回來,離兒幫他拭了拭汗,二疤還未緩過神,便見小媳婦身邊站著一閨女,朝離兒看了看,「這不是王家閨女麼?」
  
  「尤大哥好。」王草兒不好意思地笑笑,「李姐姐留我在這兒吃晌午飯。」
  
  二疤了然地點點頭,「隨便坐吧,就當這是自己家。」擦了擦額頭的汗水,二疤馬上做了每天必做的事,那就是蹲到搖籃便抱抱自己的兩個小寶貝,嚷著讓他們叫幾聲爹爹才甘休。

    一旁的王草兒掩嘴笑了笑,二疤疑惑地回頭,見小媳婦和那王草兒不知在嘀咕啥,時不時低笑出聲。一定跟自己沒有關係,一定沒有,二疤在心裡道。他不就是逗了逗自己的孩子,有什麼好笑的?二疤不知道的是,他方才將君兒和洛兒從籃子裡拎了出來,捏著那胖乎乎的小臉蛋,然後咧著嘴笑呵呵道:「怪兒子,乖女兒,叫聲爹爹聽。」那樣子傻憨憨的,別人看了哪有不笑之理。
  
  二疤抱著兩個小傢伙兒玩,而離兒便拉著王草兒一塊去了廚房。
  
  一眼看見那一大盆豬肉塊,王草兒低呼一聲,指著那那盆,問道:「李姐姐把這豬肉都切成這麼小塊,是要做啥?」低頭湊近一聞,這豬肉不知放了啥作料,香得很,讓人忍不住想嘗上一口,雖然這豬肉還是生的。
  
  離兒嘿嘿笑了笑,「我要做一種吃食,等我做好了,送你點兒嘗嘗。」
  
  「那我就等著李姐姐的好東西了。」王草兒下意識地咂咂嘴,心道這李姐姐過日子真有一套,自己一定要學著點兒。
  
  離兒將大肥腸和著鹽水反復搓洗了,然後放了薑蒜炒出來,王草兒在一邊看著,連連咂舌,這味道真香,接著又是油炒花生,趁花生熱乎的時候撒上稍許了白砂糖,離兒夾了一顆放進王草兒嘴裡,王草兒嚼著嚼著便自己動手時不時在盤裡取幾顆花生吃。最後,離兒又做了點兒青菜湯,王草兒連忙笑道:「李姐姐,夠了夠了,你再多做點兒咱都快趕上過年了。」
  
  「沒什麼,平時吃的也跟這差不多。」離兒邊盛湯邊朝王草兒笑道。這話讓王草兒聽得羨慕不已。
  
  離兒才做好飯,二疤就恰到時機地來了,見小媳婦要端飯菜,連忙低聲喝止,「娘子別動,我來就成。」
  
  「沒事的,不就是上次不小心燙到手了麼。」離兒不在意地撇撇嘴。
  
  「不就是上次?!」二疤眉毛一擠,「如果我沒記錯,娘子你可不是一次兩次燙傷手了。」瞪了離兒一眼,用口型道:「回頭再好好收拾你。」然後便端著大碗小碗的飯菜走出了廚房。一邊的王草兒捂嘴偷笑,讓離兒好不尷尬。
  
  三人圍在一塊,王草兒小口吃著飯,不忘誇讚一番。二疤便笑道:「草兒妹子跟你家二寶還挺像的,都覺得娘子的飯好吃。」
  
  正喝湯的王草兒一下嗆著,臉紅到脖子根。
  
  「相公,你能不能不要當著女孩子家的面說這些?不知道女人家的臉皮都很薄,你以為誰都像你一樣啊?」離兒瞪他一眼,幫王草兒拍了拍後背。二疤無奈聳聳肩,他的臉皮果真厚了點兒?
  
  送走王草兒,離兒一把抱住自家相公的胳膊,笑得燦爛,「說好下午幫我一塊灌香腸的,所以下午不准打獵去。」
  
  二疤笑著捏了捏她的鼻子,「好,娘子有命,為夫豈敢不從。」
  
  「不要捏我的鼻子,你看,都比以前扁了。」離兒嫌棄地撥開他的手,然後指了指自己的鼻子。
  
  「哦?為夫看看。」二疤低頭湊近,看得相當仔細,笑道:「沒啊,還是和以前一樣翹挺好看。」說完,就在那小鼻樑上輕輕咬了一口,換來離兒的一記拳頭。
  
  下午,兩人便呆在廚房裡幹了起來,離兒將那肥豬的小腸來回洗了不下二十遍,直到湊近鼻子聞不到那股臭味才作罷。二疤按照離兒的要求砍了兩截大小合適的竹管,離兒將那小竹管套在小腸的一頭,然後開始往竹管裡塞肉塊,二疤便幫著把腸子裡的肉往下擼一擼,每間隔一段,就用繩子系上結。
  
  「娘子,虧你想得出來這種做法。」二疤搖搖頭笑道。
  
  離兒嘿嘿笑了笑,道:「這個叫臘腸,在腸子裡面灌好肉後用煙熏上一天半天的,然後吃的時候便切下一小截放在鍋裡煮熟,拿來切成片吃,味道好得很。本該是過年前的臘月間準備的,一直可以吃到次年的三月份呢,保管得好的話,便可放到七八月份。」
  
  二疤見小媳婦說的唾沫星四濺,倒對這所謂的臘腸有了幾分好奇。兩人忙活了一大下午才將這一盆肉全都灌進了小腸裡。看著這一截截的腸子,二疤忽然想到殺豬時剛剛取出來的小腸,裡面全是髒物,如今卻全換成了自己的肉,這情況著實怪異。
  
  二疤在竹屋外用幾塊大石頭搭了一個小灶,鐵絲編成的網放在小灶上,然後一截截臘腸均勻地放在鐵網上攤開。離兒又去田家要了一袋子木屑,將這木屑點燃一點點往小灶下麵加,那煙味大片大片地往上冒,聞著都有些嗆鼻。
  
  「娘子,我來吧。」二疤接過離兒手中的木屑,每隔一段時間往小灶里加上幾把,保證那火星不會熄滅,離兒也時不時地翻一下臘腸,讓它熏得均勻一些。
  
  這期間,時不時有驚恐的村民跑了過來,問是不是失火了。二疤嘴角抽動:「不是,是媳婦在熏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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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煙霧繚繞了大半天,鐵網上的臘腸已經熏得發黃,帶了一股屬於熏肉才有的香味。離兒和二疤的身上也跟著蓋上了一層煙味兒。
  
  看二疤在灶火邊呆了大半天,時不時往裡面加點兒木屑,熏得眼淚不斷,離兒捂嘴偷偷笑了笑,蹲在二疤跟前幫他擦了擦眼角的淚花,狀似皺眉,眼裡卻透著狡黠,道:「相公,古人雲,男兒有淚不輕彈,你怎麼可以隨便掉眼淚呢。」
  
  二疤此刻非常想把一臉「同情」的小媳婦狠狠摁進懷裡,然後在那翹臀上打上幾下,看她還敢不敢取笑他,他這麼辛苦到底為的誰啊?
  
  「好了好了,我知道相公你很辛苦。」離兒笑著抱住自家相公的胳膊,在那布了一層煙味的的側臉上啵了一下,看到他滿意地笑了,自己也跟著輕笑出聲。
  
  又熏了一會兒,二疤才把臘腸收了起來,掛在了廚房裡的牆壁上,那搭好的小灶子也及時拆了,把裡面的火星子全部熄滅,免得引起火災。
  
  兩人這邊才忙活完,還未出廚房,就有好奇的人將腦袋探了進來。
  
  「妹子啊,我老遠就看見你們在那邊熏什麼東西,剛開始還以為是失火呢,差點兒將我嚇個半死。」李氏拍了拍自己的心肝道,一臉擔心。
  
  離兒呵呵乾笑兩聲,「只是在熏肉,沒什麼事,讓李大姐操心了。」離兒說話的空檔,二疤已經很好心地把空間留給兩人,悄悄溜進了小竹屋。離兒把自家相公的這一舉動看在眼裡,心裡將他狠狠鄙夷了一番。
  
  「喲,這就是妹子這一大半天忙活的東西?」李氏眼尖地瞅見掛在牆上的那好幾截臘腸,眼睛直勾勾地盯著,眼裡盡是好奇。
  
  「對……對啊。」離兒笑著回道,「是相公他贏回來的那頭大肥豬,豬小腸洗乾淨了,再在裡面灌上豬肉,拿煙熏上大半天,吃的時候直接煮上一炷香的時間就好了。」
  
  「妹子的想法真是稀奇,我都沒見過。」李氏還是盯著那長串的臘腸,聞著那種熏肉味,覺得還蠻香的。
  
  「……我等會兒取下一截讓李大姐嘗嘗吧,也不知道做的味道怎麼樣。」離兒瞧李氏那饞樣,實在看不下去了,便如此說道。其實,她若不是已經對臘腸做了滿滿的計畫,也不會在意這一截半截的。王草兒那是早就答應了的,要送與她一些嘗嘗,而田家給了她好多木屑,雖說他們也是當做廢料,可是也算幫了忙的,自然也要送一些給他們嘗嘗。離兒還打算將多餘的臘腸拿到鎮子上的酒樓裡賣賣,說不定可以能掙幾個小錢。
  
  李氏隨便擺手笑了笑,「哎呀,妹子真是客氣了,我都有些不好意思了。不過你李大姐的舌頭可是叼得很,剛好幫你嘗嘗這味道,我說好吃,別人便不敢說不好。」
  
  離兒呵呵笑了笑,心下道:您這還叫不好意思?
  
  切了一截臘腸給李氏,那李氏的臉上立馬笑開了花,也不再多做停留,樂呵呵地回去了。
  
  離兒憤憤地推開門,見自家相公正悠閒地躺在大床上,還翹著個二郎腿,火一下就竄起來了,幾步走過去,拎起他的耳朵,笑得格外燦爛,「相公,你剛才跑得還真快——」最後一個字專門拉長了調調。
  
  二疤咧嘴一笑,一下扯過小媳婦將她拉到了床上,取下她的小爪子,嘿嘿乾笑兩聲,「娘子,你們婦人家說話的時候我一個大男人在旁邊聽著多尷尬啊。」
  
  「哼,你就是把麻煩留給我,你個沒良心的。」離兒瞪著他道。
  
  握住小媳婦揮舞的小拳頭,二疤一下將她壓在身上,在那嘟起的小嘴上親了好幾下,「為夫錯了,下次那李氏再來,便換娘子躺在床上,我去和她周旋。」
  
  離兒懶懶地瞪他一眼,「這可是你說的,下次你再偷偷溜掉,小心我的拳頭。」見二疤又要親下來,離兒連忙支起他的身子,「要吃飯了,今個兒晚上你去做飯,還有,晚上先洗個澡,瞧瞧你身上一股煙味兒,熏死人了。」
  
  「好,娘子說什麼便是什麼。你在這兒好好躺著休息會兒,我馬上就做好飯。」二疤勾唇一笑,在小媳婦的臉蛋上咬了幾口,留下幾排好看的牙印,才心滿意足地下了床,朝廚房走去。
  
  來到廚房,看到那明顯少了一截的臘腸,二疤無奈搖搖頭,他就知道會這樣。也罷,反正這豬肉也是憑空贏來的,只要小媳婦不心疼,他還樂得讓別人知道小媳婦一手的好廚藝。
  
  二疤做好飯,兩人圍著竹桌吃得帶勁兒,果然是勞動後吃飯格外地香,二疤接過離兒餵飯的活兒,盛了一小碗豌豆粥,往君兒和洛兒的小嘴兒裡塞。小傢伙兒吃得滿嘴都是,口水都流出來了。二疤又盛了一勺子遞過去,兩個小傢伙死活都不肯再張嘴,二疤便低聲哄著,非要把那滿滿一碗喂完才作罷。
  
  「相公,你到底會不會餵飯,不會的話還是我來吧。」離兒懷疑地盯著自家相公的動作看了許久。
  
  「誰說的,娘子別跟我搶,喂我的兒子和女兒吃飯可是一件很幸福的事,你可是幸福了好久,也該讓為夫幸福幸福了吧。」二疤一副怕他搶的著急樣兒。
  
  離兒低低笑出聲,知道自家相公是怕自己累著才這般說,覺得心裡暖暖的。
  
  「來,乖兒子乖女兒,讓爹爹抱抱,看看長胖了沒。」二疤將小傢伙們的嘴兒擦了擦,然後拎著往懷裡提了提,笑呵呵道:「嘖嘖,都胖了不少,哈哈,不愧是我尤君洛的孩子,能吃,哈哈,以後肯定男的俊女的俏……」
  
  離兒噗嗤一聲笑出來,「相公,能吃就長得俊俏?你這是什麼歪理啊?」
  
  二疤朝離兒挑挑眉,「咱們的孩子怎麼可能不俊不俏?洛兒以後肯定是咱小漁村的第一枝花,君兒便是村裡的第一俊小夥兒,到時候那上門說親的媒婆定會排上個九曲十八彎。」
  
  離兒笑得眼淚都出來了,自家相公剛才的樣子真夠臭屁的。
  
  這個月底,小漁村格外熱鬧,王家閨女和孫家閨女一同出嫁了。那鐵牛村的劉大寶和劉二寶都換了一身新衣裳,一人騎著一頭大黃牛來到了小漁村。大黃牛的兩隻角上還帶著多紅綢緞做的大紅花,看起來喜慶極了。村民們圍著那兩頭大黃牛,笑呵呵地跟著兩人到了村尾的王家和孫家,兩個黃花大閨女從自家門裡出來,頭上都帶著一朵小紅花,臉帶紅暈,嬌滴滴的兩個小美妻。
  
  劉大寶和劉二寶一臉喜慶,笑得早就合不攏嘴,特別是那劉二寶,看著一臉嬌羞的王草兒,不時撓撓頭,把自己的手在衣服上擦了擦,才伸出手牽過了自己的小媳婦,嘿嘿傻笑著,王草兒見他這副傻樣,捂嘴偷笑起來。
  
  「媳婦,我抱你下山去,咱家的大黃牛在綁在山下的一棵大樹上,等下了山,咱就坐在大黃牛上回咱鐵牛村。」劉二寶嘿嘿笑道,看媳婦那嬌羞樣,咋看咋覺得好看。
  
  王草兒低著頭,面帶紅暈,低聲道:「都聽你的。」話音剛落,便被劉二寶一下打橫抱起,王草兒把臉躲在他的懷裡,聽得四周的笑聲格外響亮,更是往他懷裡蹭了蹭。劉二寶哈哈笑了起來,自己的媳婦害羞了。
  
  劉大寶和劉二寶一前一後下了山,然後各自抱著媳婦坐在了黃牛上,慢悠悠地朝村頭走去。
  
  人群中的離兒嘖嘖嘴,瞧瞧人家,這陣勢多大啊,等那黃牛慢吞吞地到了村頭,大半天的時間都過去了,這下子村裡幾乎沒人不知道這鐵牛村的兩塊寶娶了他們小漁村的兩個黃花大閨女。
  
  二疤見身邊的小媳婦一副酸酸的表情,一手攬住她的腰,湊過去,低笑道:「娘子莫不是怪為夫娶你的時候沒有騎著一頭大黃牛?」
  
  「去去去,誰稀罕那大黃牛。」離兒拍掉擱在她腰間的手,沒好氣道,隨即歎了一口,道:「我只是想,為什麼人家娶媳婦的時候就能這麼熱熱鬧鬧的,而咱們成親的時候卻那麼冷清。」
  
  「……娘子,都是為夫的錯。」二疤低歎一聲道。他那個時候不喜與人親近,和村民關係處得也不甚好,難免冷清了點兒。
  
  「我沒有怪相公。」離兒拽住二疤的胳膊,將頭倚了過去,怕他不相信似的,又連忙補了一句,「是真的,我沒有怪你的意思。這世上再也找不到比相公還疼我的人了。」
  
  「我知道。」二疤笑著揉了揉小媳婦的腦袋,語氣忽地轉為戲謔,「反正就算娘子後悔也來不及了,幸虧你相公我努力耕耘,早早在娘子的肚子裡耕耘出兩個小胖傢伙,嘿嘿。為夫真是有先見之明。」
  
  離兒低低笑出聲,在他腰間的軟肉上狠狠一掐,笑駡道:「又開始不正經了,以後君兒若是同你這般,我一定天天打他屁股。」
  
  「打吧打吧,娘子打完後,我再送上點兒藥膏,這兒子以後記得都是他爹的好。」二疤露出一副奸詐的表情。
  
  「好啊,你居然安的這份壞心思。想讓我打我的寶貝兒子和女兒門都沒有!」
  
  二疤按住小媳婦揮過來的小拳頭,抱著小媳婦回了小竹屋,這家裡有她,有君兒和洛兒,足矣,比任何一個地方都要熱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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