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OGO論壇
  登入   註冊   找回密碼
發表人: 嗜酒態睡
列印 上一主題 下一主題

[其它小說] [未曦初曉]徒兒已熟,師傅慢用《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天使長(十級)

謝絕勳章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藝術之星 拈花惹草勳章

狀態︰ 離線
101
發表於 2017-3-6 16:09:37 |只看該作者
【100】一團糟糕

    沈雲襄幫千芷鳶穿好鞋子抬起頭來的時候,千芷鳶立刻將笑意收斂了起來。

    “你這麼做,經過我同意了麼?”千芷鳶一臉不高興的問道。

    “為師不認為你會反對。”沈雲襄想了想說道。

    “不,我不喜歡。”千芷鳶將鞋子蹬掉,然後想要把腳上的鈴鐺取下來,但是她弄了很久,那鈴鐺怎麼也取不下來。

    “你憑什麼這麼綁著我?”千芷鳶不悅的問道。

    “因為沒有為師的允許,你哪也不許跑。”沈雲襄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

    “我想跑就跑!”

    “我不想你跑,你就那也不能去!”

    “你…”千芷鳶還沒說完就被沈雲襄打斷了,他說道:“沒有商量。”

    千芷鳶瞪著沈雲襄,沈雲襄笑得悠悠然。

    “鳶兒,你穿這身聖月的服飾,很好看。”月華之下,沈雲襄的笑容優雅而傾城。

    千芷鳶心“咚”的一下猛跳,表面卻保持一如既往的淡定。

    半晌,千芷鳶從樹枝上跳下來,直接往回走,她說道:“我要回去了,你別跟著我。”

    千芷鳶說完徑直走掉,走了好一會,果然沒有看到沈雲襄跟過來權財。看了看天色,她加了腳步走回住的地方。

    剛剛走到門口,便看到鍾曉月從面衝了出來,她看見千芷鳶想是看見了救命稻草一樣,張開雙臂,向前就抓住千芷鳶。

    “芷鳶啊!你終於回來了!謝天謝地啊!”鍾曉月一臉的無奈。

    “怎麼了?”千芷鳶一臉莫名。

    “你進去看看。”鍾曉月拉著千芷鳶就往面走,而且是往樓花語房間的方向走。

    走到樓花語房間的附近,千芷鳶便看到烏雅娜被吊在了樹上,雙手雙腳都被困了個嚴嚴實實。

    樓花語坐在樹枝旁邊,手上拿著一根樹枝,樹枝正搭在烏雅娜的身上。而在他們的所在的那棵樹下,爬滿了軟蠕蠕的黑色蟲子,讓人看了頭皮發麻。那些軟蠕蠕的黑色蟲子正緩緩的往樹幹上爬。

    “你到底把不把那些惡心的蟲子給弄回去?”樓花語用樹枝戳了戳烏雅娜的腰。烏雅娜癢得直在樹上亂動。

    “你這個惡人,你還敢威脅我!”烏雅娜不服氣的說道。

    “我是惡人?誰才是惡人啊!原來打一開始你就是帶著目的接近我們的!”樓花語說道:“怪不得三番四次要破壞我跟鳶鳶的感情,動不動就橫插一腳,原來你是故意的!”

    “我那是替天行道!”烏雅娜不服氣的說道:“明明就是你誘拐公子的徒弟,分裂他們師徒的感情,然後將芷鳶拐走!”

    “沈雲襄跟你說的吧?你要知道實情麼?”

    “明明就是你,企圖接近芷鳶將她騙走,好威脅公子,讓他交出你想要的東西,你一開始就是在利用芷鳶。一開始我還不相信會有人那麼壞,結果經過這段日子的相處,我證實了這個說法,你就是別有用心!”烏雅娜說道:“成天三更半夜趁人不備將芷鳶騙出去,萬一你哪天獸性大發,芷鳶這輩子就給毀了!”

    “你,你這個小丫頭,這些東西都是沈雲襄那個禽獸教你的吧?什麼三更半夜,什麼獸性大發,你…”樓花語還沒說完,就被齊林打斷了。

    “啊!樓花語啊!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齊林指著樓花語大叫道:“原來你經常三更半夜把芷鳶騙出去啊!太無恥了!”

    “才不是呢,齊哥哥,芷鳶和樓公子是兩情相悅的!”鍾曉月認真的點頭說道:“我從來沒看見樓公子對誰那麼上心過,就連我姐姐也是沒有的。他一定是真心喜歡芷鳶的。”

    “你懂什麼?”齊林立即反駁。

    “就是啊,曉月,你怎麼可以胡亂相信樓花語這個大騙子!你不知道,他好多次了,趁著沒人的時候,那張猙獰的血盆大口啊,就要朝著芷鳶親上去了!”烏雅娜激動的說道。

    “什麼血盆大口,你不會說漢語你胡說八道什麼啊!”樓花語瞪大了眼睛,手上的樹枝又用力的戳了戳烏雅娜的腰。

    烏雅娜大叫一聲,然後吹響口哨,樹幹上的蟲子又爬得了一些。那墟子蠕動來去,看起來讓人不禁雞皮疙瘩掉了一地。

    “什麼?這老色鬼,竟然敢輕薄芷鳶啊!禽獸啊!簡直就是天大的禽獸啊!”齊林在下面罵著,一個衝動就想衝到樹上,奈何樹下蟲子太多,他也十分的害怕。

    “不是啊,他們是情人麼,情人之間親熱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啊!”鍾曉月一把拉住齊林,她說道:“你緊張什麼?他們小兩口的事情,跟你有什麼關係?”

    “就是,我和鳶鳶恩愛,你們這些人都眼紅眼熱,尤其是你,竟然還當起了沈雲襄的內奸,實在是太壞了驚悚樂園!”樓花語又戳了戳烏雅娜的腰。

    “什麼內奸啊,我這是在維護正義,省得芷鳶被騙走了都不知道,你這個死騙子!”烏雅娜反駁道。

    千芷鳶站在下面愣愣的看著他們四人,你一言我一語的她隻覺得一個頭兩個大。她甩了甩頭,趁著他們沒把注意力放在自己身上,她一個轉身走回了房間。

    回到房間,千芷鳶“”的一聲,狠狠的把房門合上,然後蒙住頭,趴在床上。

    沈雲襄竟然來找她了,沈雲襄竟然來找她了!

    他到底是什麼意思?就是不甘心丟了一個小徒弟麼?就是不甘心被人甩下來麼?還是其實和樓花語一樣,來聖月找龍隱殘卷?

    他說不許跑就不許跑麼?憑什麼?他是誰?有什麼權力那麼霸道?

    千芷鳶越想越生氣,翻了個身,將自己蒙得更緊。翻身的時候,腳上的鈴鐺還發出了聲音,宣示著叫囂著她被沈雲襄綁住了。

    她不能就這麼跟著沈雲襄回去了,她絕對不能。她已經被沈雲襄打壓了十年,她已經被沈雲襄剝削壓榨了十年,她已經沒出息了十年,她絕對不能因為沈雲襄這一次的追來而眼巴巴的又跟回去。

    那樣實在是太沒出息了!

    再說了,她又怎麼知道沈雲襄為什麼要追上來呢?她不知道的事情太多,她對沈雲襄的了解太少。

    千芷鳶歎了一口氣,翻了個身,她想光是一個沈雲襄就夠她煩惱的了,何況外面還有四個吵成了一團的人,今後的日子怎麼過?

    千芷鳶又歎了一口氣,又翻了個身,她丟開腦袋這些亂七八糟的煩人事情。

    她又想龍隱殘卷,真的很多人都在找,連魅影鬼城的人也都在找。換言之,他們那個邪惡的祭壇在哪,是連他們自己都不知道的麼?所以他們的力量還不夠,還沒有開始明目張膽的入侵中原麼?

    若是,她也能夠找到呢?

    千芷鳶想到這,忽然眼睛一亮,她似乎有了目標。要對付魅影鬼城,大可順著這條路走下去,反正魅影鬼城的人也在找,一邊找,她可以一邊尋找機會打擊報複。若是能夠找到,她或許還可以利用其中的力量。

    這麼一想,千芷鳶的前路明朗起來。

    此時,她蒙在頭上的被子被扯了一扯。她皺起眉頭,想著誰大半夜隨便進她的房間?她剛剛想要掀開被子破口大罵的時候,她聽到了鈴鐺響的聲音。

    千芷鳶頓時明白過來,原來是湯圓在鬧。

    她將被子又扯了回來,她嘟囔道:“湯圓,別胡鬧。”

    被子還在扯,千芷鳶有些不耐煩了,她吼了一聲:“湯圓,你信不信我不給你吃肉,別扯!扯什麼扯,我已經夠煩了!

    你要有這力氣就衝出去,把沈雲襄咬死,然後再把樓花語咬死,啊,對了齊林也一起咬死掉,然後把他們三個人葬在一起,讓他們永遠不分離。吵吵吵,吵什麼吵!要吵去閻王那吵!”

    千芷鳶這一聲大吼出來,湯圓果然不扯了,身上也輕了。她剛剛舒了一口氣,放心下來,忽然又想到什麼,“蹭”的一聲,從床上掀開了被子坐起來。

    “喂,湯圓我開玩笑的,你可別真的咬死他們了!”千芷鳶剛剛喊完,對上一雙深邃如海的眼。

    “鳶兒這是舍不得為師?”沈雲襄坐在千芷鳶的床邊,好奇的問道唐門女商全文閱讀。

    “師…師父…”千芷鳶有些結巴。

    “鳶兒,看來為師平日是疏忽了對你的教導。今日一看,為師竟發現,為師對鳶兒還有諸多的不了解啊,腦袋想什麼呢?嗯?”沈雲襄最後那一聲“嗯”讓千芷鳶全身都顫了一顫。

    千芷鳶按下心頭的情緒,她覺得自己不能總那麼沒出息,隻有在沈雲襄面前有了氣勢,以後她的抗爭才會有效果,否則一輩子都隻能被他壓死。到時候他要娶了尹清畫,難道自己還乖乖的伺候他倆?

    尹清畫,一想到這名字,千芷鳶就莫名的覺得厭惡,她一厭惡,心情就不好,心情不好膽子就大,膽子一大在沈雲襄面前說話就不過腦。

    “你有時間不如好好教導你的尹清畫,你管我做什麼?”千芷鳶從床上站起來,打開房門,做出了一個請君出去的手勢。

    “師父,大半夜的,您老亂闖徒兒的房間似乎不大好吧?如今徒兒已經長大,男女有別,還請您注意分寸。”

    千芷鳶原想沈雲襄又會怎麼對付她,誰知沈雲襄很配合的站了起來,走出了門口。

    經過千芷鳶的身邊的時候,沈雲襄低下頭對千芷鳶說道:“鳶兒說的沒錯,你已經長大了,為師該注意一下分寸了。”

    千芷鳶背脊一僵,總覺得這話別有深意,總覺得沈雲襄骨子都是壞水,一定又在想這怎麼捉弄她。

    “既然如此,為師便出去了。”沈雲襄說完還在她的身上落了一個她看不懂的、別有深意的眼神。

    千芷鳶看著他出去,鬆了一口氣,剛剛想把房門合上,她又聽到沈雲襄從外面傳來的聲音:“別忘了讓樓花語交房租,明天一早我會來收的。”

    “啊?”千芷鳶一愣。

    “這莊園是我的。”

    最後一句話飄來沈雲襄已經沒了影子。

    千芷鳶訥訥的將門合上,這莊園是沈雲襄的?她又進狼窩了?

    千芷鳶重重的歎了一口氣,她總覺得,事情不應該是這樣發展,她總覺得沈雲襄不應該永遠都這麼處於掌控地位,她才不要再被沈雲襄騙回去當傻呼呼的小徒弟。

    “沈雲襄,你真的以為你這麼隨意的騙騙,我就會跟你回去了?想都不要想!”

    千芷鳶自言自語一句,腦海浮現那天當著尹清畫的面,他斥她不得無禮的景象,想到這,她心就很不舒服。

    甩開腦袋的所有情緒,千芷鳶轉過身,她發現湯圓正躺在床上打欠,又滾了一滾方才閉上眼睛睡去。

    她要是湯圓那該多好,出事的時候就躲起來,沒事了就出來晃悠。

    還是上輩子好,幹幹脆脆,簡簡單單,有任務就殺人,沒任務就賭錢,根本就不會有那麼多人圍著她轉,轉得她心煩,把她原本幹爽利落的生活轉得一團糟糕。

    她原本就是個幹脆人,何必為那麼多事情煩惱?這麼一想,千芷鳶便想通了。想多了傷腦,還是和從前一樣活,沒心沒肺,我行我素。

    這一夜外面燈火通明,吵吵嚷嚷,屋子內,千芷鳶躺在床上,看了一晚上的月亮。
喜歡喝點小酒,藉著酒後微醺,釋放心中的壘塊。有時太過了,就睡著了....

天使長(十級)

謝絕勳章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藝術之星 拈花惹草勳章

狀態︰ 離線
102
發表於 2017-3-6 16:09:53 |只看該作者
【101】火花四濺

    翌日,千芷鳶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從床上爬了起來。揉了揉湯圓的腦袋,伸了個懶腰推開門去。

    走到廳子的時候,千芷鳶看見沈雲襄正坐在正廳中央氣定神閑的喝茶,而他的座位旁邊,坐著正在吃著點心的樓花語,這一白一紅,一優雅一邪魅,怎麼看怎麼和諧。這讓千芷鳶想起了《小樓一夜花花雨》的第二部。

    她覺得自己真的是十分的有先見之明,這兩人確實是有些相配的。千芷鳶看著他們兩人,腦子還在神遊的時候,忽聽沈雲襄的聲音傳來。

    “樓花語啊,你在這住了也有些日子了。”沈雲襄將茶杯放下,他轉頭去看樓花語,他說道:“大概還不曾知道,這是我的莊園吧?”

    “那又如何?你是要棒打鴛鴦將我趕走麼?”樓花語語氣中全是毫不客氣。

    千芷鳶尋了個不太明顯的位置坐下吃早點,同桌邊,烏雅娜一邊喝粥,一邊用雙眼珠子溜溜的往那兩人上身瞧。

    ‘“這是又要鬥起來的架勢啊!”鍾曉月瞥了一眼小聲說道。

    “早該習慣了,喝粥。”齊林端起粥就喝起來。

    “棒打鴛鴦?你這話說得委實太沒有道理了一些。”沈雲襄說道:“不過你本來就是一個戲子,向來油嘴滑舌,說得比唱得好聽,我也就不與你計較了。”

    “原來你是嫌棄我的身份不夠顯赫啊。”樓花語幽幽一歎,他說道:“不想名動九霄的公子襄竟然也是一個勢利眼,見錢眼開,給徒弟挑個夫婿也要身份顯赫才行。這實在是很令人大開眼界啊。不過這倒也正常,鳶鳶還小的時候,你便經常沒收她的銀兩,克扣她的零花錢。”

    “是麼?這些都是小錢,怎麼也不及你當初在賭坊訛詐鳶兒那幾萬兩銀子來得多。”

    “你倒是清楚。”

    “你訛詐我家的錢,我能不清楚?”

    “那你若是放了鳶鳶,讓她跟我走,這錢我雙倍給你,如何?”

    “哦?竟不想,一個戲子能有這樣大的手筆,恩客挺多吧?”

    “不多不多,不比公子,一個尹清畫家大財大就勝過了無數人了。”

    提到尹清畫,千芷鳶抬眼看了沈雲襄一眼,他卻依然氣定神閑,沒有任何的情緒外露。

    “事情扯太遠沒有意義,不如你先把這幾日的房租交了?”沈雲襄瞥了樓花語一眼說道。

    樓花語從袖子取出了一張銀票,他將銀票遞給沈雲襄,他說道:“這的錢,夠我們五個人在這住好一段時間了最萌神器全文閱讀。”

    沈雲襄將銀票推回給樓花語,他說道:“你隻需要支付你一個人的房租,其他的人,自然是可以隨便住的。”

    “那怎麼成?我們幾個是一起來的,自然還是一起交租比較好。”樓花語將銀票推給沈雲襄。

    “他們都是我的朋友,不必交租。”沈雲襄將銀票推了回去。

    “若你非要堅持,我也沒有辦法,不如,你找錢?我就這一張銀票。”樓花語又將銀票推到沈雲襄面前。

    兩人的眼神交匯到一處,火花四濺。

    千芷鳶幽幽的盯著那張被屢次推拒的銀票,她咽了口口水,銀票這種東西,她向來是不拒絕的,若是他們兩個都不想要,為什麼不幹脆給她呢?推來推去,多累啊!

    “可惜,碎銀子我也是沒有的。”沈雲襄的手指在桌面上點了點,一會過後,他的手指一推“撕拉”一聲,銀票被撕成了兩半,他將另一半推給樓花語,他說道:“這是找你的另一半,收好了。”

    千芷鳶聽著那“撕拉”一聲,她的心也跟著被“撕拉”一下,那是錢啊!幹嘛跟錢過不去?千芷鳶幽幽一歎,假如當初他們倆沒有剝削榨幹她的銀子,她現在也是不至於心疼這點小錢的。

    樓花語笑著點了點頭,眼眸之中,全無笑意,他將銀票收起,放進了袖子。

    一陣沉默之後,眼看火花又要四濺起來,千芷鳶用手肘子戳了戳烏雅娜,烏雅娜配合的放下筷子大聲說道:“大家剛剛來月都,我還沒有帶你們去玩,今天天氣不錯啊,不如我帶大家去遊覽一番?”

    “好啊好啊!”一聽到去玩,鍾曉月就開心的跳了起來。

    “也好,反正我們閑來無事,走走也好。”千芷鳶亦放下筷子說道。

    沈雲襄的視線落在千芷鳶的身上,與此同時,樓花語也看著她。兩道視線一齊落在她的身上,讓她十分的難受。

    半晌過後,沈雲襄說:“好啊,我們走吧。”

    “鳶鳶,前段時間事情很多,現在閑暇下來,我陪你走走也好的。”樓花語亦站了起來。

    至此,一行七人浩浩蕩蕩的走出莊園,在詭異的氣氛之下,往月都的郊外走去。

    一邊走著,烏雅娜一邊興奮的跟所有的人介紹著每一處景致。

    “聖月與中原真的很不一樣。”楊展風說道:“中原很少有這樣高大的樹木,這些樹木都長在一塊,盤根錯節,很有意思。”

    千芷鳶倒是沒覺得十分的奇特,熱帶雨林她執行任務的時候倒是經常去的。不過,這的熱帶雨林與現代比起來,倒是更加濃密一些,畢竟人跡罕至,又沒有遭到開發破壞。

    走了好一段時間,烏雅娜興致勃勃的給大家介紹雨林一些有趣的植物,偶爾遇到一墟子,樓花語都是避而遠之。

    “這蟲子在中原很是少見,但是它全身都是寶,用它來泡藥酒,可以延年益壽,增強體質。如果用來做藥的話,還可以治理許多的病症。”沈雲襄將葉子上一隻硬殼蟲放到手上端詳了一番說道。

    “是呢,公子,我們聖月很多人都會用它做藥。”烏雅娜點點頭說道。

    “鳶兒,它的用處你可還記得?”沈雲襄走到千芷鳶身邊問道。

    千芷鳶想了想,這蟲子她在醫書上是見過的,她說道:“這是綠甲,將它曬幹磨成粉末對治愈腿寒很有好處,還有凍瘡似乎也能奏效天界混混全文閱讀。”

    “還算衛士沒有白教你。”沈雲襄笑著點了點千芷鳶的鼻子。

    千芷鳶一愣,摸了摸鼻子。

    沈雲襄一路走著,手上抓了一隻蟲子,就拿出來考千芷鳶,千芷鳶基本上都能夠回答出來,一路這麼走著,沈雲襄一直跟千芷鳶這麼交流醫術。

    千芷鳶心情也沉靜下來,她從前隻知道熱帶雨林蟲子很多,毒蟲也多,相當的危險,出入要小心,卻從未發覺,原來這些危險的東西,其實也是最能治病救人的東西。

    她一邊走,一邊聽沈雲襄講解,兩人不覺間一直走在一起,而其餘人都不能插進他們的話題之中。

    沈雲襄一路走,跟千芷鳶一路講,千芷鳶聽得十分的認真,他十分的滿意。眼角瞥過跟在後面不走遠,也不敢靠近的樓花語,笑意從嘴角邊勾起。

    “所以它的毒性,你都清楚了麼?”沈雲襄看了看手心上的蟲子,對著千芷鳶問道。

    “嗯,了解了。”千芷鳶點點頭說道。

    沈雲襄滿意的點點頭,眼角的視線又刻意瞥向樓花語,看到樓花語一雙眼睛幽幽盯著他和千芷鳶,礙於沈雲襄手上的蟲子,樓花語一直不敢靠近。

    沈雲襄將手上的蟲子往後一甩,直直的就飛到了樓花語的身上。

    樓花語一雙眼睛放在千芷鳶的身上,沒注意到沈雲襄會來著一出,一個沒躲開,那蟲子就直直的掉到了他的領口上。

    “啊…”樓花語慘叫一聲,焦急的跳了起來,全身上下的亂拍。

    樓花語這一叫,所有人都轉過頭來看他,他一臉煞白,緊張得四處亂跳,動作十分的滑稽。

    “哈哈…”齊林很不給面子的大笑了出來。

    “哇,樓公子,你這麼這個時候忽然想要跳舞啊?在火把節上跳不夠麼?”烏雅娜幸災樂禍的說道。

    沈雲襄亦是嘴角噙著笑意,靜靜地看樓花語跳舞。

    “沈雲襄,你這個禽獸!”樓花語大喊一聲,無奈著急之下怎麼都拍不掉身上的蟲子。

    “我也是手滑,得罪之處,還請見諒。”沈雲襄微笑著給樓花語致歉。

    千芷鳶看到了樓花語領口上的蟲子,她知道那是沈雲襄剛剛給他講解過的,看這清醒,千芷鳶也知道是沈雲襄刻意為難樓花語。

    千芷鳶看著樓花語這麼一副樣子,她覺得一點也不好笑,沈雲襄實在是過分了。

    她皺著眉頭,朝著樓花語走過去,伸出手,將樓花語領口上的蟲子取了下來,她說道:“拿出來了,沒事了。”

    樓花語看到蟲子已經到了千芷鳶的手上,他舒了一口氣。千芷鳶將蟲子隨手就放回了葉子上。

    轉過頭的時候,千芷鳶看到因為剛剛樓花語的激動亂抓,樓花語的脖子都給抓傷了一塊,她從布袋取出一瓶藥膏。

    “花花,你別動。”千芷鳶說完將瓶子打開,手指沾上了白色的藥,往樓花語的脖子上擦去。

    千芷鳶纖細的手指在樓花語的脖子上輕輕地擦藥,讓樓花語感覺脖子異常的癢,身體開始發熱。

    樓花語一雙眼眸緊緊地盯著千芷鳶,而千芷鳶仍在認真的給樓花語擦藥,似乎一點也沒有意識到這動作的曖昧和引人犯罪爭霸天下最新章節。

    千芷鳶收到樓花語的視線,微微將頭一抬,對上了樓花語的一雙眼。樓花語一把握住千芷鳶的手,讓她不能在他的脖子上輕擦。

    “鳶鳶…”樓花語緊緊地看著千芷鳶。

    沈雲襄見到他們兩人如此親密曖昧的動作,心一陣煩亂,他皺著眉頭,走到他們中間,將千芷鳶的手從樓花語的手抽了出來,他低聲對千芷鳶說道:“鳶兒,男女授受不親,給他藥,他自己會擦。”

    千芷鳶看到沈雲襄這副樣子,心很不高興,她一點也不喜歡沈雲襄這副長輩教訓小輩的樣子。

    她都沒去管他和尹清畫,沈雲襄憑什麼來管她?再說,若不是沈雲襄使壞,樓花語也不會這樣。

    “師父教訓的是。”千芷鳶點點,然後她說道:“這雨林蟲子很多,花花怕蟲子,我還是走在他身邊陪著他比較好。不然剛剛的事情又出來一次,師父又該覺得這不符合禮儀道德了。”

    千芷鳶說完,連沈雲襄的臉色都不看,就直接拉著樓花語就往前走去。

    沈雲襄抓緊了拳頭,皺起眉頭,盯著他們遠去的背影,心一層難以言喻的滋味浮上心頭。

    “公子?”烏雅娜發現有什麼不對勁,她好心的過來問候一聲。

    沈雲襄沒說話,穿過烏雅娜直接走開。

    “你說,這是怎麼回事啊?”烏雅娜轉頭去問楊展風。

    楊展風雙手一攤,他說道:“感情的事情,我也看不明白。”

    烏雅娜眨了眨眼睛,她說道:“看不出來還知道是感情的事?”

    楊展風一臉無辜。

    烏雅娜想了想,她說道:“我知道了。”說完烏雅娜就往前跑去。

    “喂,別亂來。”楊展風在後面叫了一聲。

    烏雅娜聽到叫聲停下了腳步,回頭看了楊展風一眼,笑意從心漫上臉龐,然後轉過頭去,繼續趕上他們。

    楊展風被著一眼,看得莫名,他有些不知所措。

    忽然,齊林在他的肩膀上拍了拍,他說道:“兄弟,看不出來啊。”說完,齊林意味深長的看了他一眼,然後也往前走去了。

    鍾曉月經過楊展風的身邊,看了他一眼,然後也笑著往前一蹦一跳的跟上齊林。

    楊展風嘟囔了一句:“裝深沉”然後跟著走了過去。

    “走了那麼久,大家也累了,我們去那邊,那邊有個盤根嶺。那邊的樹根都已經長上了地面,盤根錯節,所以叫盤根嶺。我們可以坐在樹根上休息一陣子。”烏雅娜指著前方不遠處說道。

    “正巧,我也累了。”沈雲襄首先跨步往前走。

    後面的人見此也跟著走到那邊去休息。盤根嶺上,千芷鳶仔細的觀察著這些盤根錯節的樹根,覺得十分的奇特,這些樹根下面假如是空的,又會如何?

    千芷鳶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樹根下面怎麼會是空的。假如是空的,這些樹又怎麼吸取養分呢?

    “在想什麼呢?”樓花語走過來,給千芷鳶遞了一些糕點,千芷鳶接過糕點放進嘴嚼了嚼。

    “芷鳶重生之婚高一丈最新章節!”烏雅娜從旁邊跳了過來,習慣性的插進千芷鳶和樓花語中間。

    樓花語皺著眉頭,剛剛想要數落烏雅娜,隻聽千芷鳶問道:“怎麼了?”

    “盤根林,你不要進去哦。”烏雅娜說道:“盤根林很大,面經常會發生很多很詭異的事情,很多人走進去了之後根本就走不出來。”烏雅娜說道。

    “詭異的事情?”千芷鳶有些懷疑。

    “是啊,反正你別去就是了。聖月的人從來都不進盤根林的。因為傳說面有一個老妖婆,控製整個盤根嶺,但凡有人闖進去,她都會將人抓起來,然後吸幹精氣。吸幹之後,人就跟一具幹枯的樹根一樣了。”

    烏雅娜一臉凝重的說道:“這盤根林原來沒有那麼大的,就是因為老妖婆吸了很多人的精氣,將那些吸幹的人堆起來,才讓盤根林越來越大。所以,很多時候,你腳下的不一定是樹根,也可能是人骨!”

    “哇!你在嚇人嗎?”鍾曉月在旁邊一聽,激動的跳了起來,警惕的盯著腳下的樹根。

    “你腳下那個,應該不是人骨。”烏雅娜好心的提醒。

    千芷鳶又看了看這詭異的盤根林,林子一片瘴氣,人進去出不來也正常,至於有什麼老妖婆,那就是以訛傳訛了吧。但是她心總有些奇怪,說不上為什麼。

    “芷鳶”楊展風走過來叫了一聲,然後低聲在她耳邊說道:“芷鳶,有些事情,我想跟你談談。”

    千芷鳶點了點頭,在眾人好奇的目光之下,她跟著楊展風走到一處安靜的地方。

    “芷鳶”楊展風坐了下來,並拍了拍他身邊的位置,示意千芷鳶也坐下。

    千芷鳶坐了下來,聽著他繼續說。

    “你應該知道的吧,這次武林大會重新召開了一次。葉晨軒以識破魅影鬼城的陰謀的主導者重新出現在武林大會之上,並且,再一次奪得了武林盟主之位。這一次武林大會,死傷的武林人士很多,而且基本全都是之前不服於他的。”

    楊展風頓了頓,說道:“他成功的清除了魅影鬼城在中原的勢力,同時也成功的掃掉了那些不服他的人。如今,他在武林上的地位更加的穩固,不可動搖了。”

    “你,還是很恨他,對吧?”

    “若不是他,我的父母不會慘死。”楊展風眼中的恨意蔓延,他說道:“當年我娘親死的時候,你還在旁邊呢。”

    千芷鳶聽到這話,心一顫。當年,他娘親死的時候,她剛剛拿著魚子草到齊家。因為她的不學無術,葬送了一條命。

    “是我不好,當年我若是肯好好學,你娘或許…”

    千芷鳶還沒說完就被楊展風打斷了,他說道:“沒有或許,過去的已經過去了。葉晨軒可恨,但是魅影鬼城的人同樣可恨。我當初曾經過答應你,先放下對葉晨軒的仇恨,一起對付魅影鬼城,我會做到。”

    “展風,跟你比起來,我真的…很慚愧。”千芷鳶聲音放低了下來。

    “怎麼?”

    “其實,我跟魅影鬼城,同樣有私仇。幫助葉晨軒更多的不是為了什麼江湖大義,而是為了報仇。”

    “芷鳶,你從未跟我們說過。”楊展風皺著眉頭,他一直以為千芷鳶是一個孤兒,被沈雲襄撫養長大,愛玩愛鬧,無憂無慮。

    “我的娘親是被魅影鬼城的人害死的屠妖滅道全文閱讀。”千芷鳶說道:“因為當時我還很小,我是後來才知道的,我沒有親眼看著她死去,所以,我便將仇恨放在了很深很深的位置。”千芷鳶歎了一口氣。

    “所以,其實,我們的目標還是一致的?”

    “嗯,我們的目標一致。”

    “可是,為什麼我們要跑到這苗疆來?我很不解,這已經偏離了我原本的路線。”楊展風疑惑的說道。

    “不,我們沒有偏離路線。”千芷鳶說道:“來苗疆為的是尋找龍隱殘卷。”

    “龍隱殘卷?”楊展風第一次聽到這個名字。

    “對,龍隱殘卷拚起來可以得到一張龍隱卷,那是一張地圖,記錄著祭壇的位置,祭壇之上有神秘的力量可以供人驅使。魅影鬼城也在找它。而且,當年魅影鬼城的人就是以為遠征鏢局運送的是龍隱殘卷才會劫鏢殺人的。”

    “龍隱殘卷…”楊展風喃喃道。

    “隻要我們順著這條路找下去,難免會碰到魅影鬼城的人,我們可以一路鏟除下去。找到祭壇,我們可以利用祭壇的力量,而且龍隱殘卷絕對不能讓魅影鬼城的人找到,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楊展風若有所思,半晌,他問道:“龍隱殘卷,你見過麼?”

    “沒有,但是我見過仿製的。九年前在葉家密室,魅影鬼城的人曾經進去找過,那個時候我也在,看到了仿製的殘卷…”千芷鳶說著說著,好像想到了什麼。

    她記得當時那張殘卷最後是出現了沈雲襄的名字,換言之,沈雲襄見過龍隱殘卷,或者說他手上根本就是有的,那麼,他此時來苗疆目的…

    想到這,千芷鳶心冷笑一聲,原來,每個人都做的每件事都有目的。她真的,把自己想得太重要了,沈雲襄根本就不是為了她。

    “芷鳶,你怎麼了?”看到千芷鳶愣了神,楊展風輕聲叫道。

    千芷鳶回過神來,她搖搖頭,正想開口說話,隻聽前面眾人休息的地方一陣喧鬧。

    “出事了,去看看!”千芷鳶和楊展風立即跑了過去。

    等他們跑到的時候,眾人已經四散開來,從不同的方位,朝著一個方向追了過去。千芷鳶和楊展風也跟在後面,追了起來。

    “怎麼回事?”千芷鳶問道。

    “烏雅娜被人抓了!”齊林緊張的說道。

    “什麼人?”

    “不知道…”

    千芷鳶轉過頭去,看向沈雲襄又看向樓花語,兩人的神情一樣,皺著眉頭,沉默不語。

    千芷鳶心起了疑惑,無論如何,以沈雲襄和樓花語的能力,烏雅娜絕對不可能這樣輕易的被人抓走。

    按下心頭的情緒,千芷鳶跟著眾人一齊追了上去。
喜歡喝點小酒,藉著酒後微醺,釋放心中的壘塊。有時太過了,就睡著了....

天使長(十級)

謝絕勳章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藝術之星 拈花惹草勳章

狀態︰ 離線
103
發表於 2017-3-6 16:10:07 |只看該作者
【102】詭異祭司

    很快,那些人的蹤跡從郊外進入到了月都之中,遠遠的跟在後面,千芷鳶能夠看到他們往巷子躥進去。

    聖月處於苗疆,樹木都十分的繁茂,在聖月百姓的家,都喜歡在院子當中種上好一些樹木。因此進入了百姓的居住區之內,樹木的遮擋以及房屋的密集使得追尋那些人腳步越來越困難。

    千芷鳶進入了巷子之內,左拐右拐,終於在巷子的盡頭,抓到了一人,那人顯然是出來擾亂跟蹤的。

    千芷鳶足尖點地,一個空翻落到了那人的面前擋住了他的去路。

    “你們是什麼人?”千芷鳶攔住他厲聲問道:“為什麼要抓烏雅娜?”

    那人冷笑一聲之後,他說道:“我們聖主要抓人,難道還輪得到你來質疑?不想死的趕緊滾開,否則惹怒了聖主,你們這些人,永遠都不會再有機會走出聖月!”

    “聖主?”千芷鳶十分的疑惑,但是聽那人的語氣,毫無畏懼,這聖主在聖月的地位必定十分的崇高。

    “哼,連聖主都不懂,愚蠢的中原人。”

    那人說完就想直接躍過千芷鳶逃走,千芷鳶轉身將手伸向他,準備抓住他的時候,從他的身上爬出一直狼蛛,千芷鳶手一縮,讓那人逃開了去。

    千芷鳶站在巷子內,愣愣的看著那人逃走的方向,半晌後,她走出巷子。剛剛走到巷子外面,她就看到進入巷子內追蹤的人陸陸續續的走了出來,聚集在巷子口。

    “如何?”楊展風皺著沒頭問道:“一個都沒有追到麼?”

    “這是月都,所謂強龍不壓地頭蛇,他們進了巷子,熟悉地形,我們是怎麼也追不上去的。”齊林歎了一口氣說道。

    “那就沒有辦法了嗎?看著雅娜就這麼被抓走?”鍾曉月問道。

    “那可不一定。”沈雲襄笑了笑,從袖子之內取出一瓶東西,他說道:“我在那些人的身上撒了些追蹤香,湯圓。”

    沈雲襄朝著湯圓招了招手,然後將瓶子打開放在湯圓的鼻尖底下,他說道:“順著這個味道追過去。”

    湯圓“嗷嗚”一聲之後,立即拔腿就跑。眾人見此,趕緊追了上去。

    在巷子內七繞八拐之後,眾人追出了巷子,來到了一座宮殿之前,宮殿之上的匾額上寫有幾個大字,奈何聖月文,沒有人能看得懂。

    “聖月竟然有這樣恢弘的宮殿。”齊林讚歎一聲。

    “我們順著追蹤香追進去吧,先找到雅娜再說。”楊展風提議道。

    眾人都沒有意見,便趁著守衛不備,從旁邊的圍牆上翻了進去。進去之後,幾人立即被包圍了起來,所有的矛頭都對準他們。

    “你們這些中原人想做什麼?竟然敢私闖皇宮!”領頭的守衛指著他們幾人問道仙界第一商販。

    “皇宮?”

    沉默了許久的千芷鳶終於開口問道:“聖主就是你們聖月的王?”

    “大膽,竟敢如此直言!”那些守衛的矛頭又更近了一分。

    聽到這樣的話,所有人都驚訝了,烏雅娜竟然被聖主抓走,而且還帶進了皇宮。現如今他們所有人都背上的硬闖皇宮的罪名?

    “來人啊,將他們抓起來!統統送到天牢!”領頭的侍衛一聲令下,所有的士兵都朝著他們湧過來。

    “抱歉,天牢太髒,我們就不去了。不如還是見見你們聖主吧。”樓花語妖嬈一笑,然後身形一動,朝著那些圍上來的侍衛出手。

    其他人見此,也紛紛的跟侍衛動起手來。

    “這一向都是閻王好見,小鬼難纏的。見了聖主,我們未必是這個待遇。”樓花語笑道。

    “你們這些中原人,未免欺人太甚!”那領頭的侍衛一喝之後,更多的侍衛衝了上來。

    “哇,我們這是闖皇宮啊!”鍾曉月興奮又帶著些許害怕。

    “是啊,別說闖皇宮,連皇宮我都是頭一次去呢!”齊林笑道:“難得大家共患難,同闖宮!”

    “這場面,這麼多的侍衛,這麼多人一起打架,我也還真的是頭一次經曆。”楊展風說道。

    “少廢話,趕緊闖進去。”千芷鳶說道。

    對付這些侍衛,樓花語、沈雲襄和千芷鳶綽綽有餘,齊林和楊展風也沒有太大問題,而鍾曉月卻有性力。

    看到鍾曉月如此,千芷鳶跳到了她的身邊,幫她當去一半侍衛的攻擊。一行人便如此一路往前打去,好一會之後打到了主殿門口。

    到了主殿門口,聚集來的侍衛也越來越多一行人逐漸被包圍了起來。

    這時一個身穿白袍黑紋的頭發黑白相間的人從側邊走了出來,他看到這樣的架勢,冷哼一聲之後,從衣袖之內,取出一個陶笛放在嘴邊吹了起來。

    樂聲起,四周的迅速爬出各種不同的毒物,蜘蛛,蠍子,蜈蚣等迅速的朝著千芷鳶他們爬去。

    “啊…”鍾曉月叫喊一聲之後,腳下一軟,差點掉落到地上,被千芷鳶一把扶住。

    “怎麼了?”千芷鳶問道。

    “我的頭,好痛…”

    千芷鳶回頭看了一眼那個穿著白袍黑紋的人,她咬了咬牙,對著齊林說道:“照顧一下曉月。”

    齊林聽著那陶笛聲也有些發虛,此時要照顧鍾曉月更是有些勉強。

    “我和你一起吧。”楊展風跳了過來,和齊林一起扶著鍾曉月。

    千芷鳶見此頭也不回的,幾個跳躍,踩在了眾人的肩膀之上,朝著那個人攻擊而去。

    此時,從那人的背後忽然跳出一條花斑毒蛇猛地往千芷鳶身上一衝,正準備咬到千芷鳶的時候,沈雲襄在身後扯了千芷鳶一把,於此同時,湯圓往前一躍,將那一條花斑毒蛇咬在了嘴。

    “狂妄小人。”那人不屑的瞥了千芷鳶和沈雲襄一眼,轉過身,正準備使出他的招數。

    只聽一道女聲傳來,所有人都停止了。

    “住手!”

    所有人轉過頭去,一個全身穿著盛裝的苗疆女子從主殿後走了出來,她大約三四十歲年紀,看起來十分的高貴,身份也很尊貴。

    “參見聖主!”所有的侍衛一齊跪了下來。

    聖主走到幾人的前面,盯了他們半晌,然後開口說道:“你們未免也太不把聖月放在眼了。要知道,若是我今日不放過你們,就憑你們這點武功,絕對走不出這皇宮。”

    “聖主,硬闖皇宮是我們不對,但是事出有因,我們的朋友不知何事得罪了聖主,被聖主派人請走。我們心著急,這才一路尋來,冒犯之處,請聖主多有見諒。”沈雲襄朝著聖主抱拳行禮道。

    “話說得可真是好聽。如此目中無人,硬闖我聖月皇宮,真當我聖月沒人了麼?”那白袍黑紋的人說道。

    “實在是事出有因,希望聖主能夠見諒。”千芷鳶亦抱拳行禮。

    “事出有因?”那穿著白袍黑紋的人冷哼一聲,正準備說下去的時候,聖主擺了擺手。

    “大祭司,這件事情,我心有數。”

    “既然如此,我也無話可說。”大祭司甩了甩衣袍轉身離開。

    “這大祭司好囂張啊。”齊林低聲嘟噥了一句。

    楊展風扯了扯他的衣角。

    聖主的目光在每個人的身上都掃了一遍,最後她說道:“都退下吧。”

    “是”所有的侍衛聽到聖主的命令之後,有序的退了下去。

    “來人,把她給我帶上來。”

    聖主一聲令下,轉過身,走到中間的椅子上,坐了下來。

    隻見從主殿的後面,兩個人帶著烏雅娜走了出來。烏雅娜走到中間,低著的頭,微微抬起,看了主殿上的幾人一眼,又低了下去。

    烏雅娜走到中間,跪了下來。

    “雅娜參見聖主,聖主千秋萬代。”

    “千秋萬代?”聖主冷哼一聲,她說道:“只怕我連著幾年都活不過去了!”

    聖主一掌拍在了案桌之上,驚得烏雅娜將頭埋得更低。

    “你看看你幹的好事!”

    “雅娜知錯。”

    “知錯?你有哪次是知錯的?你有哪次是不再犯錯的?你給我說說?”聖主的臉色越來越難看。

    烏雅娜跪在地上,瑟瑟發抖,抖了一陣,她鼓起膽子來,她抬起頭,站了起來,迅速的走上台階,走到聖主旁邊。

    她拉著聖主的胳膊,帶著撒嬌的語氣說道:“阿媽,我錯了,你不要生氣啦。下面都是我的朋友,你放過他們好不好啊?”

    烏雅娜這一係列的舉動,加上她的那句話,讓千芷鳶等人都十分的驚愕。烏雅娜竟然叫聖主叫阿媽?換言之,她們是母女?和烏雅娜在一起那麼久,大家都不知道,她的身份竟然如此的尊貴!

    “你厲害,你的朋友更厲害,全都不把我放在眼!”聖主別過了頭。

    “聖女,你啊,實在是太過頑劣了。”聖主身旁的貼身宮女也忍不住說了一句。

    在聖主看不到的地方,烏雅娜對著那宮女吐了吐舌頭,然後換上一副幽怨的表情,她繼續扯著聖主的手臂撒嬌。

    “阿媽,娜娜真的知道錯了,我發誓,我再也不亂跑了,你不要生氣好不好?不要為難我的朋友,好不好嘛?”

    “你發的誓,比你撒的謊還多!今晚給我將五毒天書抄十遍,抄不完不許出祠堂。”

    “啊!阿媽不要啊!”烏雅娜跺腳說道。

    聖主不再理會她的胡鬧,她站了起來,拂袖離開,最後丟下了一句話:“阿奴,替他們安排住處。”說完,聖主便走了。

    “是,老奴遵命!”阿奴低著頭恭敬的說道。

    “啊!我就知道,阿媽永遠是嘴硬心軟!”烏雅娜笑著跳了起來,拉著阿奴說道:“奴姑姑,把他們安排到我的宮殿吧,這樣也方便我照顧他們。”

    “就是你最胡鬧!”阿奴敲了敲烏雅娜的腦袋,然後走到下面,對著仍處於驚愕的幾人說道:“跟我走吧。”

    “走吧!去住的地方,到時候我再帶你們玩!”烏雅娜一臉興奮。

    “還玩,趕緊去抄五毒天書,否則你這輩子都別想出去!”阿奴警告了一聲。

    烏雅娜一臉不樂意的嘟著嘴巴說道:“那我先去抄書。”說完,她轉身走了幾步,又停了下來,回頭說道:“我很快回來的!”

    說完烏雅娜便跑著離開了。

    齊林站在那,一臉賤笑的看著楊展風,他學著烏雅娜的腔調說道:“我很快回來的!”

    “你發什麼瘋?”楊展風一臉嫌惡。

    “不是哦,展風,剛剛那句話,雅娜是看著你說的哦。”鍾曉月也湊了上來。

    “胡說八道”楊展風低著頭說了那麼一句,耳朵都發紅起來,他低著頭,往前走去。

    “趕緊走吧。”阿奴催促道。

    千芷鳶一行人被安排在了烏雅娜的宮殿之內,就此入住。

    這天夜,千芷鳶抱著懷中的湯圓,揉了揉它的皮毛,往烏雅娜所在的抄書的祠堂走去。

    祠堂之內,燈火通明,烏雅娜正趴在祠堂睡覺。千芷鳶見此笑了一笑,故意放重了腳步。

    聽到腳步聲烏雅娜驚得坐了起來,抓起筆胡亂就畫。

    “嗷嗚…”湯圓幸災樂禍的叫了一聲。

    烏雅娜回過頭去,看見一臉笑意的千芷鳶,她拍著胸脯說道:“芷鳶啊,你這是幹嘛啊,嚇死我了!”

    “抄書都抄得那麼不認真,你這是要什麼時候才能被放出這個祠堂啊!”千芷鳶悠悠然的坐了下來。

    “可是我一點也不想抄,你幫我抄好不好?”烏雅娜瞪大了眼睛,帶著希望緊緊的盯著千芷鳶。

    千芷鳶一愣,然後笑道:“我從小呢,也是一個問題孩子,天天調皮搗蛋不學無術,你覺得抄書這種事情,我會做?”

    烏雅娜立即氣餒了下來,她怏怏的動筆抄書。

    “不過,我可以幫你找人抄。”

    “真的?”烏雅娜興奮的跳了起來,手上的筆一不小心就畫了到自己的臉上,還全無知覺。

    “真的,不過呢,我一會再叫他過來,現在你先老老實實回答我的問題,回答好了,我就幫你,而且絕對不會讓你失望。要是回答不好呢,我就走了。”

    烏雅娜想了想,她點點頭,她說道:“行,你問的,我都回答你,反正我也沒什麼秘密不可告人。”

    “你為什麼獨自跑出去玩呢?”

    “啊?因為我不想待在皇宮啊。”

    “你跑了多少次啊?讓你阿媽那麼惱羞成怒抓你回來?”

    “多少次啊,我不記得了…”烏雅娜認真的想了一會,然後她眉頭一皺,她說道:“我當你要責問我什麼呢,原來都是這些破問題。根本就是來看我笑話的嘛!”

    千芷鳶笑了出來,她說道:“我能有什麼問題責問你,看你這麼萎靡,逗你玩玩,讓你長精神唄!”

    烏雅娜嘟起嘴,一臉不樂意。

    “你跟我師父是怎麼認識的?”

    “你說公子哦?嗯,好像是十多年前吧,他來過聖月啊,那個時候,我在皇宮玩,我的阿黃不見了,還是他帶著我找回來的,一路還都找到了拜月閣去了,差點被阿媽發現,不過最後還是找到了。”

    “你在皇宮,他怎麼會也在皇宮?”

    “不記得了,反正那個時候我還小,他還以為我是小宮女呢!”烏雅娜笑道:“也就是今天他才知道我其實是阿媽的女兒!”

    千芷鳶垂下眼睫,眼的情緒都藏了下去。

    “拜月閣是什麼地方?”千芷鳶問道。

    “拜月閣是整個皇宮最重要,守衛最森嚴的地方!”烏雅娜說道:“面具體藏著什麼東西,我也不知道。但是聖月的聖物七煞魂鈴肯定在面。”

    “七煞魂鈴?”千芷鳶好奇的問道。

    “嗯,那是聖月的聖物,隻有聖主才可以見到的,連我都沒有見過。”

    “那除了七煞魂鈴,拜月閣還有什麼神奇的寶物麼?”

    “啊!芷鳶,沒想到,你竟然這麼關心這些!”烏雅娜驚訝的看著她。

    千芷鳶正準備開口解釋的時候,烏雅娜又說道:“跟我一樣,好奇的要命!但是好奇沒用,我長在這那麼久,我都沒進去過呢!”

    烏雅娜想了想又說道:“聽說,面還有藏寶圖,還有蠱王,還有什麼殘卷…我也不知道,都是聽到些風聲而已。阿媽從來不讓我進去。”

    “殘卷”兩字讓千芷鳶心“咯”了一下。

    “不讓進,你就別進去唄。”千芷鳶眼珠子溜溜一轉,她又問道:“你們家的拜月閣那麼多寶貝,難道那麼久以來,都沒有人去偷麼?”

    “當然有!”烏雅娜說道:“但是哪那麼容易進去?當我們聖月是吃素的麼?反正面的東西一次也沒有失竊過,被抓偷盜的人倒是很多,而且最後都被丟去喂蠱了!”

    千芷鳶點了點頭,然後她又問道:“你有沒有見過一些人,背後印著一隻鳥圖騰,進去偷盜過呢?”

    “鳥圖騰?”烏雅娜想了很久,她說道:“他們很特別麼?”

    “嗯,他們是出了名的大盜,只有沒偷過的,沒有偷不過的!”

    “哎呀…我不記得了,這些事情,我可是從來不管的。”烏雅娜敲了敲腦袋。

    “你就惦記著去玩!”

    烏雅娜吐了吐舌頭,做了個鬼臉。

    “好了,我去找人給你抄書,你等著。”

    “誰啊?”烏雅娜瞪大了眼睛問道。

    “你的楊哥哥!”千芷鳶說這句話的時候,已經走出了門口。

    “楊哥哥?”烏雅娜先是一驚,然後臉刷的一下像是染了色一般,變得通紅。

    “楊哥哥…”她低聲喃喃道,然後笑了出來。

    是夜,夜黑風高,千芷鳶抱著湯圓走出了祠堂。

    走在路上,千芷鳶仔細的思考烏雅娜剛剛說的話,想了想又將今天遇到的事情,想了一想,她便想明白了。

    沈雲襄怎麼可能會不知道烏雅娜是聖女,如此一番,也是故意將計就計,尋了個理由進宮,為的就是龍隱殘卷吧。

    拜月閣?千芷鳶有意的往拜月閣的方向走去,走了一會,千芷鳶看到一個黑影從她的前方不遠處閃過。

    千芷鳶心神一凜,順著蹤跡追了上去,追了好一會,果然那黑影是往拜月閣的方向去。他們今天才進入皇宮,今晚就有人夜探拜月閣,會是他們中的一個麼?還是這麼湊巧,被她抓到了別人?

    千芷鳶跟著那黑影走到拜月閣附近的時候,忽然一個人從後面閃了出來,抱住了她。千芷鳶情急之下,正準備還手,那人手掌遮住了千芷鳶的唇。

    “噓”

    樓花語的臉龐在月色下十分的妖冶,穿著一身黑袍,樓花語正看著她,就在此時,樓花語忽然抱住了千芷鳶。

    千芷鳶剛剛想要掙脫他,她聽到了腳步聲,掙紮的手就停在了那。

    “什麼人?”

    一個人從拜月閣旁邊走了過來斥了一聲。

    千芷鳶轉臉過去,看到了一身白袍黑紋的大祭司。在陰影之下,大祭司的臉顯得十分的神秘詭異,他的表情亦很奇怪。

    “哦,我們出來散散步,聖月的皇宮,真是大,走著走著,就找不到路了。”樓花語牽著千芷鳶的手說道。

    “不要亂走,不是什麼時候,小命都能夠掌握在自己手上的。”大祭司陰陰的說道:“聖月皇宮多的是你們丟命的地方。”

    “多謝大祭司的提點。”樓花語有禮的回了一句,大祭司早已轉身走遠。

    千芷鳶將視線從大祭司身上離開,對上了樓花語的雙眸。
喜歡喝點小酒,藉著酒後微醺,釋放心中的壘塊。有時太過了,就睡著了....

天使長(十級)

謝絕勳章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藝術之星 拈花惹草勳章

狀態︰ 離線
104
發表於 2017-3-6 16:10:24 |只看該作者
【103】撥動心弦

    “花花,剛剛那個往拜月閣去的黑影是你對不對?”千芷鳶盯著樓花語問道。

    樓花語沉默一陣後,點了點頭,他說道:“對,是我。”

    “你早就知道烏雅娜是聖女了對不對?”千芷鳶接著問道。

    “對,沈雲襄出現之後,我便開始懷疑,經過證實,我知道烏雅娜是聖月的聖女。”樓花語說道。

    “所以今天你和他一樣,都是故意放過那些抓走烏雅娜的人,順著這路線,追著進了這聖月皇宮,好探聽拜月閣的龍隱殘卷,對不對?”

    樓花語看著千芷鳶的雙眸,他忽然有些驚慌,沉默了半晌,都沒有說出那個對字。

    “對不對?”千芷鳶又問了一遍。

    “對。”樓花語答道。

    千芷鳶自嘲一笑,她說道:“你和沈雲襄有什麼區別?說好的一起找龍隱殘卷,最後你們算計好的事情,全都藏著掖著,將我放在局外,就連查探拜月閣,若不是我發現,我一定不會知道你來過。”

    “鳶鳶…”樓花語皺起了眉頭,心的恐慌加劇,他從未如此害怕過一個人這樣看他的眼神。

    “我知道了。”千芷鳶轉過身離開。

    樓花語一把抓住千芷鳶的手臂,將她攬進了懷。

    “鳶鳶你聽我解釋…”樓花語話還沒說完就被千芷鳶打斷了。

    “解釋什麼?怕我有危險所以瞞著我?”千芷鳶說道:“花花,認識你那年我七歲,現在,我已經不止七歲了。”

    千芷鳶使勁的掙開樓花語的雙手,想要脫離他的束縛。

    樓花語卻害怕她離開,越抓越緊。

    “就算是三更半夜,也不必如此旁若無人吧?”一道冷冽的聲音傳來,千芷鳶回過頭去,看到沈雲襄站在拐角處,冰冷的月色照的他的臉龐越加的寒氣逼人。

    千芷鳶趁著樓花語注意力轉移之際,一個狠推,將樓花語推了開來,轉過身,她對著沈雲襄說道:“師父真是神通廣大,料事如神,什麼也瞞不過您。”

    千芷鳶說完,從沈雲襄身邊走過,徑直的走回了自己的房間。

    樓花語和沈雲襄對視了一眼,兩人的眼中毫不遮掩的透露著厭惡,對視一眼之後,兩人背對著走開了。

    回到房間,千芷鳶將門狠狠的合上。

    什麼叫同行不同心,她算是徹底的明白了。無論重生多少回,只要有人的世界就會有猜忌有提防,即使朝夕相處也是一樣的。

    無論是樓花語還是沈雲襄,從來未曾相信過她,也未曾將自己的行動告知與她。他們都一樣,只相信自己。

    一如當初兩人離開溪鎮到淮陵,全都是想著怎麼將她撇下,如今到了聖月,一樣還是打著自己的算盤,唱著可憎的笑臉。

    千芷鳶歎了一口氣,她討厭這種感覺,不是因為不被信任,而是明明不信任,卻還要裝著十分熟稔的樣子,表面相安無事。

    與其如此,還不如她一人我行我素來得痛,反正到頭來,行動的也隻有自己。

    千芷鳶脫下鞋子,躺到床上,翻了個身,有些心煩意亂。

    千芷鳶的房門之外,沈雲襄靜靜的站著,看著她緊閉的房門,漆黑的房間,沈雲襄抬起的手,硬是敲不下去。

    他睡不著了,轉過身,看到一輪明月,照的地上發白,就像他的心一樣,一片空白,充滿的寒氣。

    他的小鳶兒正在離他遠去,他已經摸不清她在想什麼了。

    過去那個跟在他後面,時時想著調皮搗蛋捉弄他的小鳶兒已經不複存在了。過去那個喜歡爬到她腿上,鑽進他懷的小鳶兒如今在他的面前,進了別人的懷。

    想到這,沈雲襄握緊了拳頭,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轉過身,抬起手,正想要敲門。

    忽然,千芷鳶的房門被打開了。

    看到沈雲襄站在門外,千芷鳶愣了一愣。

    “鳶兒,你還沒睡?”沈雲襄問道。

    千芷鳶皺起了眉頭,火氣不打一處來。這麼晚站她門口,又是來教訓她,告訴她男女授受不親不的麼?又是來責問她,問她為什麼要跟樓花語走那麼近麼?

    他自己做了那麼多事情,都瞞著她,什麼事情都不告訴她,現在還好意思來責問她?她是徒兒,不是女兒,不需要事事交代清楚!

    “師父,我誰不睡好像跟你沒太大關係吧?”千芷鳶開口就語氣不善。

    沈雲襄沒有料到千芷鳶竟是這番態度,他愣住了。

    “師父,這麼晚了站在我的門外有事麼?如果沒有火燒眉毛,生死攸關的大事,您可以明天再來找我談麼?”

    千芷鳶越想火氣越大,她就是個局外人是吧?什麼事情都瞞著她是吧?有本事一輩子都不要再來找她啊,省得還要瞞這瞞那,多累得慌!

    “鳶兒,你怎麼了?”

    沈雲襄不解千芷鳶的火氣從何而來,半夜跟樓花語卿卿我我的是她,丟下狠話跟著樓花語跑掉的也是她,對他態度變得十分惡劣,冷漠疏離的也是她,她為什麼要生氣?難道是怪他攪了她和樓花語的好事麼?

    “我怎麼了?你還好意思問我怎麼了?你怎麼就不去想想你都做了些什麼?”千芷鳶覺得沈雲襄實在太過分,讓她有些忍無可忍。

    她衝著沈雲襄吼道:“我怎麼了關你什麼事,反正你的事情我也不參與,我的事情,你最好也別多管閑事!”

    千芷鳶吼完之後,用力的推開了沈雲襄,頭也不回的往外走去。

    沈雲襄看著千芷鳶氣憤離開的背影,愣在了那。

    她就這麼急著跟他撇清關係?

    在淮陵時,他不在的那些日子,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讓她忽然變得跟自己如此的冷漠疏離?

    難道又是樓花語挑撥離間麼?

    沈雲襄越想越是生氣,越想越是難受,心像是堵了一塊巨石,怎麼推也推不開。他握緊了拳頭,一拳打在了門框之上。

    “砰”的一聲,門板被砸碎,掉落下來。

    沈雲襄看了一眼,轉身離開。

    千芷鳶一肚子火氣,越想越氣,越想越是火大。她一路走著,頭也不抬,像一隻憤怒的小鳥,橫衝直撞,路也不看。

    “哎喲!”一道藍色的影子被撞飛,跌落到地上一陣鬼哭狼嚎。

    千芷鳶停下腳步,低下頭,看見齊林正一臉痛苦的在地上搓揉著他受傷的屁股。

    “芷鳶啊,你幹嘛呢?走路都不看路!”齊林哀怨的站起來,他一邊揉著自己受傷的臀部,一邊哀怨的問道:“我還以為走到你前面你就會停下來,誰知道,你竟然連停都不停咦下,直直的撞上來,你是怎麼了?”

    “怎麼了?又他媽來問我怎麼了!”千芷鳶火氣本來就大,又聽到這問題,她的火氣“噌”的一下又冒了上來。

    “啊…”齊林被她這一吼,嚇得愣住了。

    “啊啊啊,啊你個頭啊!男人沒一個好東西!滾蛋!”千芷鳶吼完繞過齊林就走。

    “哇,這是誰得罪你了?”齊林看著千芷鳶走遠,他又問了一句:“大半夜的,你這是去哪啊?”

    “關你屁事!”千芷鳶頭也不回,遠遠的飄來那麼一句。

    走了半晌之後,千芷鳶忽然正視起齊林的問題來,她這是要去哪?

    停下腳步,千芷鳶愣住了,想了半天,她終於想起,她答應過烏雅娜要讓楊展風去陪她抄書的,她還沒去找楊展風。對了,她要去找楊展風。

    轉過頭,她徑直往楊展風的房間走去,走到楊展風房間門口,千芷鳶看到楊展風的房間之內已經是熄燈了。

    “展風,是我,趕緊開門!”千芷鳶喊了一聲。

    然後她又在門口敲了敲,沒反應。千芷鳶火氣未消,耐性不足,沒敲幾下,幹脆一叫踹開了楊展風的房門闖了進去。

    房間內,楊展風瞪大了眼睛裹著被子一臉驚恐的看著千芷鳶。

    “芷…芷鳶啊,你…你…”

    楊展風被千芷鳶這架勢嚇得說話都有些結巴了。半夜三更,踢門闖進一個男人的房間,這事情,楊展風估摸著也就千芷鳶做得那麼理直氣壯,氣勢洶洶了。

    “你你你,你什麼你,你結巴個屁啊!”千芷鳶看到楊展風這副樣子,火氣就全都撒到了他的身上。

    “啊?不是啊,你這大半夜的…”楊展風十分的驚訝,剛剛想開口詢問,卻又被千芷鳶打斷了。

    “楊展風,是個男人嗎?要是個男人你就不要縮在你的狗窩,我們進了聖月皇宮,正是尋找龍隱殘卷的大好時機,你縮在你的狗窩幹嘛?”

    “啊?那我換衣服,出去?”楊展風實在是有些摸不著頭腦。

    “廢話,趕緊穿衣服去!”

    “去祠堂幹嘛?”

    “幫烏雅娜抄書!”千芷鳶不耐煩的吼了一句,然後不待楊展風說話,她又丟下一句:“趕緊的,別磨嘰,別壞了事情!還有心情那麼安心的睡覺!”

    說完她也不等楊展風有半點反應,徑直的就走出了門口,走到門口,還說了一句:“男人沒一個是好東西!”

    留下楊展風一臉的莫名,他實在有些搞不懂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大半夜的睡覺,他還有錯了?

    看著千芷鳶已經走遠,看不到影子了,他咽了口口水,裹著被子爬了起來,拿起衣服就往身上穿,穿了一半,他忽然發覺有什麼不對。

    “進聖月皇宮找龍隱殘卷是沒錯,可是真跟幫烏雅娜抄書有什麼關係?”楊展風驚奇的說了那麼一句。

    奈何千芷鳶已經走了沒影,房間之內除了安靜還是安靜,沒有任何的回答。

    不知所雲,但是也不敢耽擱,楊展風就這麼懷揣著一顆惴惴不安的心,穿上衣服,速的趕到祠堂去。

    走到祠堂,烏雅娜看到楊展風,頓時就紅了臉,一臉嬌羞。

    楊展風見此一愣,他覺得這個世界已經瘋狂起來,所有人都變得匪夷所思了。

    走出楊展風房間的千芷鳶心情煩躁,尋了一棵樹,靠在樹幹上,看天空。

    靠在樹幹之上,千芷鳶慢慢的冷靜下來。沒冷靜還好,一冷靜,她就被自己嚇了一大跳。剛剛她那是什麼狀態?她怎麼從來沒有見過?

    她想不到,她竟然可以這樣火爆。從前的她一直都是冷靜而冷漠的,即使是生氣,也是用手段報複,從來不會這樣火大。

    可是她真的很生氣,沈雲襄到底是想怎樣?

    之前吧,丟下她不管,獨自跑掉,還和尹清畫一起出現。

    後來吧,跟著她到了聖月,在她的腳踝上綁了一個鈴鐺,什麼也沒有解釋。

    現在呢,又成天氣她跟樓花語走得近,天天不給她好臉色看。

    男人心海底針!如此的不相信她,如此的欺瞞撇開她,他到底在提防什麼?她真搞不懂沈雲襄那腦袋殼到底裝的是什麼?她真想撬開來看看!

    唉…千芷鳶重重的歎了一口氣,她要是知道沈雲襄的腦袋瓜都裝了什麼就好了。她估摸著也就是對著沈雲襄她才會發那麼大的火,變得如此失態。

    若是換了別人,她估計隻是冷笑一聲,轉身走人了。

    坐在樹幹之上,千芷鳶晃了晃腿上的鈴鐺,聽著清脆的鈴鐺聲,她的心又平靜了一點。

    不知不覺間,千芷鳶坐在樹幹之上,雙眼慢慢的闔了起來,均勻的呼吸聲被淹沒在了靜謐的夜幕之中。

    樹下,沈雲襄抬起頭,靜靜的看著她,手上還拿著一串鈴鐺。

    足尖一點,沈雲襄到了樹上,往千芷鳶的鼻下放了些安神香,讓她不至於那麼容易醒來。

    沈雲襄點了點千芷鳶的鼻子,他說道:“鈴鐺一響,為師便尋了過來,竟不想你卻在這睡著了。搖了鈴鐺,還以為你想找為師了呢!沒良心的丫頭!有了別人就忘了為師,三番四次的亂跑,三番四次的生氣,你叫為師怎麼辦?”

    沈雲襄小心翼翼的將千芷鳶抱起來,抱進千芷鳶的房間,替她蓋好被子,正如她小時候那樣,看著她沉沉的睡去,才靜悄悄的離開求魔。

    翌日,千芷鳶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日上三竿,她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打了個哈欠,坐了起來。

    坐起來之後,她恍過身來,忽然發現,她竟然是躺在自己房間的!什麼時候被人送了回來?她怎麼一點知覺都沒有?還睡得那麼沉,莫非,她又被下藥了?

    千芷鳶心一驚,坐起來,梳洗之後,走出門口。

    走到門口,她嚇了一跳,她的門口竟然被人打碎,掉了下來?誰那麼缺德,竟然趁著她睡覺,大半夜的來砸她門口?

    千芷鳶走到門外,隨便揪了一個小宮女,結果一問三不知。

    千芷鳶皺起眉頭,蹲在門口,仔細的檢查了一下碎片,顯然,這是一掌打碎的,一掌能打那麼碎的,在這除了樓花語就是沈雲襄,顯然昨晚沈雲襄站在她門口鬼鬼祟祟。

    “沈雲襄你這個大混蛋!”千芷鳶怒氣又起,欺負她是吧?天天欺負她是吧?到現在還欺負她是吧?

    千芷鳶怒氣一起,膽子就大了。她叉著腰,衝到了沈雲襄的房間門口,一腳踹開了沈雲襄的房門,面空空如也。

    沒人?

    千芷鳶進了沈雲襄的房間,東翻翻,西摸摸,順了不少東西,裝進了布袋,走出門口,還不忘一腳把沈雲襄的門口踢壞。

    “砰”的一聲,門口落地,千芷鳶滿意的拍拍手。

    千芷鳶知道,昨天晚上抱她回來的,除了沈雲襄不會有別人。不覺間,她想起了那年她六歲的時候,沈雲襄再次來到皇宮,那次她對千星寒縱容幕後黑手的事情,感到十分的失望,獨自一人尋了棵樹,躲了起來。那時,沈雲襄就是在樹上找到了她,將她帶了下來。

    小時候的過往片段從千芷鳶的腦海之後迅速的飄過,再回首的時候,她發現,現在竟和沈雲襄如此的淡漠疏離了。

    自從他一聲不吭撇下她離開溪鎮開始,她和他之間的隔閡便產生了。隔閡越來越深,卻將當初相依為命的日子拋到了腦後。

    千芷鳶想,沈雲襄到底還是關心她的。他們兩若是一直這樣,總有一天,真的會老死不相往來。如果非要有人先跨出這一步,她想,是誰都沒有區別,所以讓她先跨吧。

    正是因為有了這個想法,千芷鳶才會壯起了膽子來沈雲襄這鬧,試圖找回從前的相處感覺。

    她想,無論她怎麼胡鬧,沈雲襄終歸是不會怪她的。所以她便大膽的將他所有的東西都搜刮了一遍,然後弄壞了門。

    想到這,千芷鳶看著弄得一團糟糕的房間,和支離破碎的門,千芷鳶又滿意的笑了。

    “小鳶兒,你真是越發的膽大了。一大早的,進為師的房間,又是偷盜,又是破壞的,你還真當為師治不了你了?”沈雲襄悠悠的聲音從千芷鳶的背後傳來。

    千芷鳶得意消失殆盡,她感覺到背脊一涼,轉過身去,看見沈雲襄正幽幽的盯著她。

    千芷鳶努力的將剛剛的怒氣找尋回來,叉起腰,壯起膽,她說道:“師父,我這是有冤報冤有仇報仇啊!昨兒個晚上,您老人家跑到我房間前面大鬧了一場,將我的門給砸壞了,您還記得吧?”

    “不記得了。”沈雲襄說得輕巧。

    千芷鳶一愣,她未曾想,沈雲襄竟然臉皮厚到連這都敢不承認!

    “但是,鳶兒今天來為師這搗亂,為師倒是看得清清楚楚。”沈雲襄朝著千芷鳶走了過來,他說道:“鳶兒越發的翅膀硬了,不知道什麼叫尊師重道了。”

    “你…”千芷鳶剛剛想要開口反駁,卻不想被沈雲襄一下子抱了起來。

    千芷鳶身子一僵,沈雲襄身體的溫度傳來,讓千芷鳶心跳漏了一拍。

    沈雲襄抱著千芷鳶,抱進了房間。千芷鳶翻過身,想要下來,卻被沈雲襄按住了,按在了床上。

    “師父,你幹嘛…”千芷鳶驚訝的問道。

    “鳶兒不乖,為師只好略施懲戒了。”

    “什麼懲…”

    “啪!”

    “啊!”千芷鳶大叫了一聲,雙手捂住了屁股,她瞪大眼睛說道:“你竟然打我屁股?”

    “如何?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沈雲襄笑得一臉奸詐。

    “師父,我長大了啊!”千芷鳶立即翻過身來,爬下床。

    趁此機會,沈雲襄站了起來,從身後點住了千芷鳶的穴道。

    “師父,你幹嘛?”

    沈雲襄悠悠然的笑著,目光在千芷鳶的身上掃了一圈。

    “喂,師父,住手,師父,你別亂動啊!”千芷鳶緊張的叫道。

    沈雲襄絲毫不為所動。

    “喂,師父,我錯了,師父…啊…”千芷鳶半哭半笑的懇求道。

    “師父,都過了九年了,這招數都您老還沒忘記呢…”千芷鳶欲哭無淚。

    沈雲襄看著千芷鳶這模樣,輕輕一笑。

    “師父,我身上的東西您也收繳完了,可以別撓我了麼?我真的好癢…”千芷鳶用上真摯的眼神,灼灼的目光,眼淚汪汪的懇求道:“我真的知道錯了。”

    “錯在何處?”

    “錯在不該隨意的闖進您的房間,順走您的寶貝,踢爛您的門框。”

    “鳶兒,你這錯認得不夠深刻。”

    “深刻,沒有什麼更深刻了。我深深的知道我錯得很深很深了,深啊刻啊…”千芷鳶一臉沮喪。

    “深刻嗎?”沈雲襄忽然收斂了笑意,他雙眸灼灼的盯著千芷鳶,靠近千芷鳶的臉,他說道:“要是真的知錯了,以後不許亂跑,不許跟我置氣,不許跟樓花語走那麼近,知道嗎?”

    千芷鳶一愣,笑意消失,她愣愣的看著沈雲襄,他剛剛那番話是想說他很在意麼?他剛剛用的竟然是“我”,不是“為師”!

    千芷鳶心像是被撥動了一般,蕩一陣波瀾漣漪。

    兩人四目相對,從彼此的眼神之中似乎看到了些什麼不同尋常的東西,悸動不覺而來。

    “這一大早的,你們在這鬧什麼呢?拆房子嗎?”一道意味不明,似笑非笑的聲音傳來。

    樓花語站在門口幽幽的盯著他們,沈雲襄解開了千芷鳶的穴道,兩人一齊朝門口看去。
喜歡喝點小酒,藉著酒後微醺,釋放心中的壘塊。有時太過了,就睡著了....

天使長(十級)

謝絕勳章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藝術之星 拈花惹草勳章

狀態︰ 離線
105
發表於 2017-3-6 16:10:42 |只看該作者
【104】故人來訪

    沈雲襄看到樓花語的表情,他勾起唇角笑意盈盈的對樓花語說道︰「早啊。」

    「日上三竿了,還早麼?」

    「心里覺得早,那便是早的。」沈雲襄嘴角噙笑,轉過頭對著千芷鳶問道︰「鳶兒,你應該沒吃早點吧?」

    沈雲襄這麼一說,千芷鳶倒是真的發現了,她一大早起來,什麼東西都還沒有吃。此時發覺後,便覺得十分的餓。

    「沒吃呢。」

    「正巧,為師也沒吃,我們到御膳房,看看有些什麼吃的吧。」沈雲襄說完又對著樓花語問道︰「看你這麼一副神采奕奕的樣子,我估摸著你也是該吃飽了的,那我們就先行一步了。」

    沈雲襄說完,不等千芷鳶和樓花語有任何反應,便拉著千芷鳶離開了。

    路過樓花語的身邊,沈雲襄還很有禮貌的朝他點頭一笑。

    千芷鳶跟著沈雲襄走出來,往御膳房走去,一路上,心里有說不出的雀躍。從離開溪鎮開始,他們就沒有再一起吃過早點了,也沒有這樣和睦的相處了。

    兩人一起走到御膳房,沈雲襄與御膳房內的宮人打了招呼之後,便開始挑選起食材來,千芷鳶好奇的站在一邊,她倒想看看沈雲襄會做些什麼吃的。

    一直以來,在溪鎮的時候,做飯做菜的大多數時候都是她,難得沈雲襄肯親自動手給她做些吃的。看著沈雲襄仔細挑選,認真思索的側臉,千芷鳶的心里一陣微甜。

    很快,沈雲襄選好了食材,便開始做起來。千芷鳶坐在一旁的桌子旁邊,靜靜的看著沈雲襄為她做早點。

    心情一下子便好了起來,雖然他有多事情都瞞著自己,雖然他有很多事情都沒有跟自己坦白,但是將心比心,她又有多少事情瞞著他呢?很多。

    信任得來不易,需要相互爭取。千芷鳶這是第一次主動的跨出一步,希望她的主動能夠得到回報。

    「看什麼呢?」沈雲襄將兩碗香噴噴的面條端到桌子上,取來筷子遞給千芷鳶。

    「看你啊。」千芷鳶接過筷子,翻了翻碗里的菜,一陣香味撲鼻而來,菜色十分的豐富,搭配起來也十分的誘人。

    「趕緊吃吧,天色不早了,餓著了不好。」沈雲襄溫和的說道。

    千芷鳶笑著點了點頭,低頭吃起面條來。

    沈雲襄看著千芷鳶低頭吃面的樣子,他一陣心安,他覺得歲月再好,不過這一刻的美妙。前一段時間他們的不和,簡直讓他傷透了心神。

    他一手帶大的小鳶兒,竟然也會想要離開他,竟然也會獨自走開。不可否認,他一直把她放在自己的羽翼之下保護,給她他認為對她好的。

    卻不想他的小鳶兒已經長大,長大得有獨立的思想,沒有他帶著,也能自己一個人走,沒有他在身邊,也能漂亮的解決知行山上的危機。

    對于她的成長,他是既欣慰,卻又害怕,害怕真如她所說,她的翅膀硬了,可以獨自飛走。所以他當初在聖月跟她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他想都沒想,就把裝有雌雄靈蠱的鈴鐺綁在了她的腳踝上。

    無論她去到哪,他都可以尋到她,無論她去哪,永遠毒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思及此處,沈雲襄不覺的笑意漫上臉龐。

    此時的千芷鳶還在低頭吃面,她折騰了一晚上,實在是太餓,所以顧不得那麼多,一開吃,就停不下來。

    「慢點吃…」沈雲襄看千芷鳶吃得著急,他忍不住提醒了一句。

    千芷鳶抬起頭,看了看沈雲襄,然後她說道︰「師父做得好吃,當然吃得迫不及待了!」

    「是你餓壞了吧,淨會挑好聽的說。」沈雲襄取出一塊手帕,替千芷鳶擦了擦嘴角邊的油水,他說道︰「看你把自己吃成什麼樣了!」

    「吃成什麼樣都一樣啊,我就是我,師父會因為我變了樣,就不認我了麼?」

    「傻丫頭」沈雲襄點了點千芷鳶的鼻尖,然後說道︰「當然不會,快吃吧。」

    千芷鳶低下頭,繼續吃面。

    沈雲襄看著千芷鳶低著的小臉,忽然有一種想將她的臉捧在手上,仔細撫摸的沖動。他心里有些微癢,他不願意承認,但是他似乎,對他的小鳶兒,有了不該有的念想。

    一頓早飯匆匆而過,沈雲襄和千芷鳶走出御膳房的時候,已經是艷陽高照。走在路上,千芷鳶的心情有一種淡淡的甜蜜,她想,若是能夠一輩子這麼樣,她會很滿足。

    忽然,沈雲襄一把扯過了千芷鳶,將她拉到一旁。千芷鳶愣住了正抬起頭疑惑的看著沈雲襄,沈雲襄便把手指豎在了千芷鳶的朱唇之上。

    千芷鳶默契的噤聲,順著沈雲襄的視線看過去,大祭司正在從走廊的地方走過來。他依然穿著他的白底黑紋大袍,而在他的身後,跟了一群穿著黑色大袍的人,那些人每個都低著頭,緊緊的跟著。

    千芷鳶仔細的觀察了一下跟在他身後的人,她心里有種感覺,這些穿著黑袍的人,她一定接觸過,他們怎麼看怎麼不像聖月的人。

    大祭司帶著一群人走過走廊,往另一個走道走去。

    千芷鳶和沈雲襄從牆角後面走出來,看著他們的方向,直到他們快要消失在盡頭。

    「那是拜月閣的方向。」沈雲襄一針見血。

    「你覺得,大祭司有問題?」千芷鳶問道。

    「跟去看看便知道了。」沈雲襄說完,帶著千芷鳶就朝著大祭司所走的方向跟去。

    跟著沈雲襄,千芷鳶抬頭看了一眼他認真的神色,有些竊喜,這是沈雲襄第一次帶她跟蹤別人,查探秘密。

    跟在大祭司的後面,繞了好幾圈,果然方向最終還是朝著拜月閣去了。

    根據烏雅娜所說,拜月閣里藏有很多的珍寶,只有聖主可以進去,就連聖女都是不能夠進去的。

    然而大祭司如此的膽大,帶著一群人往那邊走去,難道他就一點也不顧忌麼?而且,他已經不是第一次出現在拜月閣附近了,昨天晚上,他亦是陰陰測測的出現在拜月閣,還對他們出言警告。

    千芷鳶和沈雲襄對視一眼,看出了彼此心中所想是一致的。

    走到了拜月閣前面,大祭司卻沒有立即進入拜月閣,而是從拜月閣旁邊的一個小路走了進去。一行人消失在小路內,千芷鳶和沈雲襄跟了上去。

    走進小路之內,走了好一段時間,沈雲襄和千芷鳶便再也看不到那一行人的蹤跡了。千芷鳶覺得十分的奇怪,他們那麼大一群人,怎麼會平白無故消失?憑著她和沈雲襄的武功,還有她所自信的追蹤術,她是怎麼也不可能跟丟的!

    「師父,你怎麼看?」千芷鳶轉頭問道。

    「小心!」沈雲襄叫了一聲,將千芷鳶一把拉過來,攬進了懷里。

    于此同時「嘶嘶」的叫聲從耳畔邊傳來,並迅速的飛過。

    千芷鳶回過神來,看到剛剛襲擊他們的竟然是兩條食指粗的花斑毒蛇。那兩條花斑毒蛇幽幽的盯著他們,露出了它們的毒牙,在一旁吐著蛇信子。

    千芷鳶的手往布袋里一摸,手腕一轉,幾枚銀針飛射出去,朝著花斑毒蛇打了過去。

    銀針直直的朝著毒蛇打去,然而就在銀針打在花斑毒蛇身上的時候,一陣烏黑色的煙霧從花斑毒蛇的身上冒了出來。

    等煙霧散去的時候,地上只余幾枚銀針,不見任何毒蛇的蹤跡,連血液都沒有留下分毫。

    「這是怎麼回事?」千芷鳶驚訝的問道。

    還未等沈雲襄回答,只見幾道「嘶嘶」的聲音又從前方迅速的飛了過來,千芷鳶一個轉身,從小布包之內取出了她的小刀,小刀一揮,飛到一半的花斑毒蛇又是化作了一團黑霧,不見了蹤跡。

    「我們回去吧。」沈雲襄見此對千芷鳶說道。

    沈雲襄拉著千芷鳶剛剛要往回走,之間地上爬來了無數的細小的蠍子,蠍子的尾巴上,有一根紅色的尖刺,十分的耀眼。

    沈雲襄皺起了眉頭,雙手揮動起來,結了一個白光圈,向前一送,地上的還是結起一層薄埂的冰,薄埂的冰將地上密密麻麻的蠍子全都冰凍了起來,冰層開始迅速的向外蔓延。

    透過薄埂的冰層,千芷鳶可以看到一股股的黑霧在冰層下撒開。

    很快,冰融化開來,一絲痕跡都沒有留下,像是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般。

    「怎麼會這樣?這些是個什麼東西?」

    千芷鳶驚訝的指著正在瘋狂生長的蔓藤,蔓藤一路從牆角處開始往他們的方向瘋狂的長了起來。

    蔓藤之上,全都是鋒利的刺,刺上還有一層灰白色的亮光,一看便知道有劇毒。蔓藤瘋狂的卷起,爬到兩人的腳下。

    千芷鳶匕首一揮,斬斷了正要纏到她腿上的蔓藤,蔓藤被斬斷後,和蠍子與毒蛇一樣,化成了一團烏黑的煙霧。

    「它們要長過來了,怎麼辦?」千芷鳶問道。

    沈雲襄皺了皺眉頭,然後從身上取出一個瓶子,他打開瓶子將瓶子里的液體倒了幾滴下來。滴到了液體的蔓藤一下子化作一團烏黑的煙霧。

    沈雲襄將千芷鳶拉到身後,他將瓶子放在手上,一路走一路滴出液體,順著他走的方向,開出了一條道。

    「師父,這是什麼?」千芷鳶指著沈雲襄手中的瓶子說道。

    「蝕骨水。」沈雲襄說道︰「你忘記了麼?曾經在醫書上,我特別跟你提過的。這種液體,腐蝕性很強。」

    「蝕骨水…」千芷鳶想了想,終于想起,沈雲襄有給她強調過,但是當時她一看成分便知道是硫酸硝酸和鹽酸三種強酸按照一定比例混合而成的王水,因此她也沒有太用心記,不想在這個時候,還有這樣的用處。

    走離了蔓藤的包圍圈,千芷鳶舒了一口氣,回過頭,那些蔓藤全都消失不見了。她十分的驚奇,她覺得他們一定是走入了某個特殊的區域。

    「師父,這些東西都是什麼?為什麼會出現,又為什麼會化成烏黑的煙霧?」千芷鳶朝沈雲襄問道。

    「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這些毒蛇、蠍子蔓藤都不是真的。」沈雲襄說道︰「苗疆本來就盛行巫蠱之術,我想,我們是闖進了巫術幻化的地方來了。」

    「那如果我們被攻擊或者被咬到了呢?」

    「那它們就很有可能成真了。」

    「我不明白。」

    「這是巫蠱之術,我也不明。」沈雲襄嘆了一口氣說道。

    「是大祭司弄的?」

    「不排除這個可能。」

    「在拜月閣附近設下巫術,他很大膽啊!」千芷鳶冷笑一聲,她又問道︰「聖月的聖主難道就這樣縱容他?」

    「各種緣由不得而知,但是一定比我們想象的要更復雜的多。我們趕緊走,趁著還沒走深,希望能夠快點走出去。」沈雲襄說著,拉著千芷鳶就往外走去。

    往外走了好一段時間,小路像是長的沒有盡頭一樣。

    「我們似乎走不出去了。」千芷鳶皺起了眉頭,她仔細的觀察這四周的環境,和他們進來的那條小路一點區別都沒有。

    關于苗疆的巫蠱之術,千芷鳶在現代的時候也只是略有耳聞,並沒有真正的見識過,如今進了這巫術幻化的地方,她是一點主意都沒有了。

    「別著急。」沈雲襄牽起了千芷鳶的手。

    溫度從手掌心傳來,千芷鳶心里一震,她愣愣的看著兩人相握的手,心里一陣泛甜,但願這一握便不會再放開,但願這一握他們的想法是一致的,而不是像小時候,他牽著她那般。

    「走那邊。」沈雲襄指了指牆頭的方向。

    「那是牆。」

    「你希望是什麼,它就是什麼。」沈雲襄笑了笑,他說道︰「一般人走不出去也不會想到要穿牆是不是?」

    千芷鳶一愣,若是出口真的在牆後面,那這真的是可以欺騙很多人了。

    沈雲襄牽著千芷鳶往牆邊走去,千芷鳶看著那堵牆,要直直的撞上去,她還真有點不大敢,她猶豫著站在那里。

    「鳶兒,你信我麼?」沈雲襄嘴角噙笑,轉頭對她問道。

    千芷鳶一愣,她信他麼?他養了她那麼多年,一直為她著想,從未害過她,她怎麼會不相信?可是他和她共同生活了那麼多年,卻從未對她敞開心扉過,他的事情,她從來不懂,談何信任?

    沈雲襄將千芷鳶的微愣和猶豫看在眼里,他嘴邊的笑意漸漸的消失,雙眸之中,變得認真鄭重起來,他說道︰「鳶兒,無論發生什麼事情,你都可以無條件的信任我。」

    沈雲襄用的是「我」,千芷鳶還未開口回答。她的身子忽然一輕,沈雲襄將她橫抱了起來,一個跳躍,兩人就朝著牆撞了過去。

    千芷鳶轉過頭,將腦袋埋在沈雲襄的胸前。身上一陣冰冷刺骨的風吹過,等風停了的時候,千芷鳶睜開眼楮,再轉過頭的時候,他們已經到了拜月閣附近的一個走廊之上。

    「害怕?」沈雲襄低頭朝著懷里的千芷鳶問道。

    「我才不害怕…」千芷鳶話還沒說完,前方傳來的一道聲音,就將她打斷了。

    「芷鳶,公子,原來你們在這里啊,可叫我好找啊!」烏雅娜從前面跑了過來,看著他們兩個的姿勢,剩下的話,卡在了喉嚨里面。

    「你…們…?」烏雅娜一臉不可置信的看著沈雲襄和千芷鳶。

    千芷鳶見此,趕緊從沈雲襄的懷里跳了下來,她整了整衣衫,像是被捉了奸一樣的,她干咳兩聲。

    「雅娜,你找我們有什麼事情麼?」沈雲襄一句話,就把烏雅娜從她腦袋里想到十萬八千里遠的亂七八糟的東西里,喚了回來。

    「哦!對了,瞧我這記性,我阿媽找你們,說是有個客人來了,是你們的朋友,說是請你們去,一起見個面。」烏雅娜說道。

    「朋友?」千芷鳶一愣,她想不到會有哪個朋友能夠那麼正大光明的進入到聖月皇宮,並且還是由聖主親自接待,而且還認識他們。

    千芷鳶轉過頭看了看沈雲襄,發現他似乎陷入了沉思,臉色有些奇怪。

    「嗯,是一個女子,長得很漂亮。」烏雅娜笑著點點頭,然後她又說道︰「趕快去吧,我已經找你們很久,耽擱了一段時間了。說不定你們見到她會很開心的。」

    一個女子?千芷鳶心里有陣不太好的預感。或許是沈雲襄的沉默,或許是來得太過突然,也可能是剛剛的事情讓她沒有回過神來。

    「好,你帶著我們去吧。」

    千芷鳶、沈雲襄和烏雅娜三個人走在路上,烏雅娜一蹦一跳的,看起來十分的興奮。

    千芷鳶扯了扯烏雅娜,她問道︰「你今天怎麼那麼興奮?莫非有什麼天大的喜事麼?」

    烏雅娜一愣,她想了想說道︰「芷鳶,我以為你是最懂我快樂的人。」

    這回換千芷鳶愣住了,烏雅娜莫名其妙的,她怎麼會懂得她的快樂?她又不是知心姐姐。

    「你忘了麼?昨晚是你讓展風來陪我抄書的。要不是他,我今天一定抄不完,你也就看不到我了,所以我特別開心。因為我抄完了書,而且還是展風陪我抄完的!」烏雅娜一臉的欣喜溢于言表。

    千芷鳶這才想起,似乎有那麼一回事,不過昨晚她似乎是踹開了楊展風的房門,然後把他劈頭蓋臉的罵了一頓之後長揚而去,不想,楊展風真的乖乖去陪烏雅娜抄書了?

    這麼自覺又主動,千芷鳶暗道一聲︰楊展風這小子藏得深吶!

    兩人竟然是兩情相悅!千芷鳶看著烏雅娜幸福的笑顏,她開始有些羨慕起來。偷偷的,她轉過頭瞄了沈雲襄一眼,發覺他沒什麼反應,也沒什麼表情。她有些失望,不過很快失望就煙消雲散了。

    三人一直走,走了一會,樓花語便在前面擋住了他們的去路。樓花語臉上沒有表情,看不出他現在是高興還是難過。

    千芷鳶想起昨晚的事情,她對樓花語還是有些責怪的。

    「花花,你在這擋路干嘛?」千芷鳶問道。

    「鳶鳶,我真沒看錯,你果然是個沒良心的死丫頭。」樓花語不咸不淡的來了那麼一句,然後他的視線落在沈雲襄的身上,轉了一圈過後,他又說道︰「不過,你沒良心,我還是有的。」

    千芷鳶眨了眨眼楮,她有些跟不上樓花語的思維,明明就是他昨晚惹她生氣,他未道歉不說,竟然還當眾指責她沒良心?

    「花花,其實吧,你是不是沒睡醒?」千芷鳶想了半天,問了這麼一句。

    「鳶鳶,我很清醒,不清醒的是你。」樓花語說著妖嬈一笑,那雙桃花眼一如既往的好看,他說道︰「不過沒有關系,我陪你去,也好叫你看清楚某些人的嘴臉。」

    沈雲襄掃了樓花語一眼,默不作聲的往前走。

    「走吧,鳶鳶,去見你們的老朋友。」樓花語笑道︰「你會發現,只有我對你是最真心的。」

    樓花語這話一出,千芷鳶的心里「咯登」了一下,不好的預感又漫了上來。

    「咦,樓公子,你也認識她麼?」

    「不認識,認識不起啊,人家那麼清高。」樓花語說道。

    一行四人穿過一條又一條的走廊之後,走到了聖主的寢宮。在寢宮後院的花園之內,聖主正坐在凳子上,手上握著一枚棋子,對著棋盤苦思冥想。

    「阿媽!」烏雅娜跑了過去。

    聖主抬起頭,瞪了她一眼,然後烏雅娜乖乖的行禮說道︰「參見聖主。」

    「嗯」聖主從鼻腔內丟出一個音。

    烏雅娜撇撇嘴,她說道︰「阿媽,中原人這玩意,很傷腦的,一點也不好玩。」

    「聖女若是有興趣學一學,你就會發現,雖然很需要思考,但是下棋亦十分的有趣,思考中可以找到很多樂趣,也能夠學會很多東西。棋局如人生。」尹清畫坐在聖主的對面,對著烏雅娜笑道。

    然後她站起身來,面對烏雅娜身後的三人,她笑得大方有禮,她說道︰「公子,小芷鳶我們又見面了。」
喜歡喝點小酒,藉著酒後微醺,釋放心中的壘塊。有時太過了,就睡著了....

天使長(十級)

謝絕勳章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藝術之星 拈花惹草勳章

狀態︰ 離線
106
發表於 2017-3-6 16:11:07 |只看該作者
【105】斬斷情絲  

      沈雲襄下意識的轉回頭去看千芷鳶,回過頭,他看到千芷鳶正緊緊的瞪著他,一張小臉之上全是惱怒。

  “小芷鳶,你怎麼了?”尹清畫也看到了千芷鳶臉色的不正常,她疑惑的問道。

  “鳶兒…”沈雲襄眉頭輕輕的蹙起,他喚了一聲。

  千芷鳶掃了尹清畫一眼,她吸了一口氣,轉身就走。

  “鳶兒!”

  沈雲襄轉身去拉住千芷鳶卻被樓花語擋開了手,這一擋,千芷鳶已經走出了好一段路。

  “沈雲襄,你的老情人,在那!”樓花語笑著指了指尹清畫,他又說道:“情人相見,很多話要說吧?我和鳶鳶就不打擾你們了。”

  樓花語說完,轉身朝著千芷鳶追了過去。

  沈雲襄見此亦準備要轉身走,不想卻被一雙手拉住了手臂。沈雲襄回過頭,他看到了尹清畫有些略帶緊張看著他的臉。

  沈雲襄伸手,將尹清畫的手拂去。

  尹清畫也知道自己失態,她略帶歉意的說道:“雲襄,是我失禮了。我見到你真的很高興,所以才會如此的失態,你不會怪我對不對?”

  “自然不會。”沈雲襄說完有些急促的回頭看了一看,千芷鳶和樓花語早已經沒了影子。

  “傻姑娘,他怎麼會怪你呢?他高興都來不及。”聖主從位置上站了起來,走到他們旁邊說道:“既然來了,你們陪我一起用飯,如何?”

  “既然聖主如此盛情邀請,我們卻之不恭。”尹清畫點頭說道。

  沈雲襄看著聖主如此熱情,視線在她的身上停留了好一會,然後點頭同意了。

  皇宮之內,千芷鳶一口氣走了很久走了很遠,而樓花語一直跟在她的後面,陪著她走,走得她都不知道自己到了什麼地方,最後才停了下來。

  “鳶鳶,你到底在生氣什麼?”樓花語從千芷鳶的身後走到她的面前。

  千芷鳶的視線沒有焦距,心裡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對於樓花語的問題,她沒有任何回答。

  “鳶鳶,你真的只是討厭尹清畫麼?還是你根本就是討厭看到尹清畫和沈雲襄在一起?你在吃醋是麼?”樓花語又問道。

  “這跟你有什麼關係,你憑什麼來質問我!”千芷鳶心情本就煩躁,被樓花語這麼一問,心裡更是惱怒。

  樓花語緊緊的盯著千芷鳶,他的眼眸之中,毫不遮掩的溢滿了傷心之情。

  “你跟我有什麼關係?”樓花語說道:“原來那麼久以來,你都不曾正視過我!當初你說要同我一起走,也只是在跟沈雲襄置氣,是麼?”

  千芷鳶默然不語。

  “這些日子我們朝夕相處,我做了多少努力,你根本一點也看不到,是麼?”

  “樓花語,我不想跟你討論這些問題。”千芷鳶轉身就走。

  “不想跟我討論這些問題,那我們討論一下現在的問題如何?”樓花語抓住了千芷鳶的手臂,不讓她離開。

  “你是不是喜歡沈雲襄?”樓花語問道。

  千芷鳶吸了一口氣,她說道:“不是!”

  “你在撒謊!你是在騙你自己還是在騙我?”樓花語說道:“如果你不喜歡沈雲襄,你怎麼會每次看到他跟尹清畫在一起的時候,反應都會那麼強烈?如果你不喜歡沈雲襄,今天早上你的那一臉幸福的樣子又從何而來?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我看得很清楚,也看得很心痛。在你的眼裡,只放有他一個人,所以無論發生什麼事情,你的情緒都只因他而波動。你可以輕易原諒我做的所有錯事,但是你會因為他做的錯事,而惱怒而置氣。這就是愛與不愛的區別。”


  樓花語說著,語氣漸漸的低落下來,他說道:“你可以不管我的感受,你可以不去知道我有多傷心,但是你必須清楚,他是你師父,也許在他的眼裡,你永遠都只是他帶大的孩子,他不會對你有男女之情。

  即使如此,你也要這樣折磨你自己一輩子嗎?情緒因他而波動?看到尹清畫就可以無法控制自己?你這是在為難他還是為難自己?

  你在折磨四個人,沈雲襄和尹清畫很配,也是眾望所歸,你插在他們中間,讓他們左右為難,讓你自己橫豎心傷,也讓我看得很心痛,你知道麼?”

  千芷鳶蹙起了眉頭,她知道麼?她不知道,她根本就不知道沈雲襄對她是什麼想法,他從來都不會跟自己說。

  就連這次,尹清畫莫名其妙的出現在聖月皇宮,他都一個解釋沒有。其實有什麼好解釋呢?她的行蹤尹清畫不會關心,而沈雲襄的行蹤,若不是他透露給尹清畫,尹清畫怎麼會知道?若是沒有默許,她怎麼會一個人千里迢迢跑來找他?

  千芷鳶閉上雙眼,心裡的疼痛想洪水一樣奔騰洶湧而來,見她淹沒在了渾濁的洪水之中,沒有一絲空氣,緊得透不過氣來。

  這是她第一次愛上一個人,第一次愛了一個人那麼久,第一次愛到連自己的雙眼都已經蒙蔽得這樣徹底。

  她在自欺欺人。

  她只是沈雲襄的徒弟,他來聖月是為了尋找龍隱殘卷,順便勸一勸這小徒弟趕緊聽話回家。他真正放在眼裡的,從來不是她。他的行蹤,她尚且從未獲悉,尹清畫卻可以知道得那麼清楚,這麼明顯的事情,還需要想麼?

  九年前,在葉家的時候,尹堂耀詢問沈雲襄的時候,沈雲襄便說了,能娶到尹清畫,是他的福氣。當時若不是她搗亂,若不是要顧忌她,此時,他們早已兒孫滿堂了吧?

  想想就覺得可笑,她從未這樣可笑。

  “鳶鳶…”樓花語看千芷鳶發愣,他眉頭緊蹙,他緊張的又喚了千芷鳶一聲。

  “花花,我沒事,讓我安靜一會就好了。”千芷鳶說道:“對你的態度我感到十分的抱歉,不要逼我,讓我自己想清楚。”

  “好,我等你。”樓花語無比認真的說道:“等你回過頭來看我,等你想得清楚明白,那時候只要你回過頭,就一定能看到,我一直站在你的後面,等著你。”

  千芷鳶抬起頭,對上樓花語那雙認真的眼,眸中的情意流露,她微微一愣,勾了勾唇角,卻笑不出來。

  是夜,千芷鳶躺在床上,手一下一下的給湯圓順毛。

  “嗷嗚”湯圓感受到千芷鳶的情緒,它轉過頭,舔了舔千芷鳶的手背。

  “湯圓,還是你好,除了貪吃,其他一切都向著我。”千芷鳶對著湯圓說道:“你說,在他心裡,他到底怎麼想我?會覺得我敗壞道德,恬不知恥麼?”

  “嗷嗚”湯圓低聲的叫了一叫。

  千芷鳶給湯圓蓋上被子,翻個身,她準備就寢。

  “咚咚咚”一陣敲門聲在安靜的夜裡響起。

  千芷鳶穿上衣服打開了門。門剛剛打開,待她看清楚門外站的人之後,她毫不客氣的將門合上,卻被那人阻止了。

  “芷鳶”尹清畫說道:“我想,你是不是對我有些誤會?”

  千芷鳶乾脆將門放開,她抬起頭,對上尹清畫的眼,對她說道:“我們能有什麼誤會?”

  “若是沒有誤會,你為什麼對我的態度總是那麼不友好?”尹清畫問道:“你每次見到我不是出言不遜就是掉頭轉身,你還說對我沒有誤會?”

  “我對你確實沒有誤會!”千芷鳶說道:“我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討厭你!討厭你這副樣子,討厭你出現在我的面前,討厭關於你的任何一切!”

  “討厭我,為什麼?”尹清畫一臉的不可置信,她皺著眉頭。

  “討厭你還需要為什麼嗎?”千芷鳶冷笑一聲,她說道:“你他媽就是討人嫌!”

  “你…”尹清畫被這樣當頭一罵,心裡十分的難受,她眉頭緊蹙,不解的說道:“我自認待人寬厚,即使不是最好,但也不曾失禮過。從小你就跟在雲襄身邊,每每他被你惹惱要罰你,要跟你置氣的時候,我從來都是勸著他。

  我一直認為你不過是年紀小,任性了一些,所以對於你,我從來都是包容的,現在你卻這樣說,你知道這有多傷人?”

  “知道難受你自己還撞上來找氣受,你這不是欠麼?你少在我面前裝著一副聖母的樣子,更不要來跟我擺師母的架子,別說你還不是,就算你是了,你也沒有任何資格教訓我!”

  千芷鳶說道:“你是一輩子也都不可能讓我對你有好臉色的,想通過跟我打好關係,嫁給沈雲襄,門都沒有!你現在明白了?要是清楚了就趕緊混蛋,不要出現在我面前!”

  “芷鳶,你也看得很清楚,在雲襄身邊,除了我,沒有別人。以後我們遲早是要在一起相處的,你為什麼就不能放下對我的偏見好好的跟我相處呢?

  你這樣,只會讓他為難。他養了你九年,我也等了他九年,你怎麼好讓他為了你這樣為難?你要耽誤他到什麼時候?”尹清畫眼裡語氣裡漸漸的起了埋怨。

  “我沒有要耽誤他,更沒有要為難你,你們若是真這麼兩情相悅,那就雙宿雙棲去啊,還來這裡教訓我做什麼?”千芷鳶說道:“他要是真的那麼愛你,你讓他立馬就帶你走好了,我一句話也不會多說!”

  “芷鳶,你可不可以不要這麼胡攪蠻纏?”

  “尹清畫,你可不可以滾蛋?”千芷鳶說完,轉身回屋,她剛剛想要將門合上,卻又被尹清畫推了開來。

  “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千芷鳶憎惡的對尹清畫說道。

  “芷鳶,你告訴我,你這麼對我,是不是因為你對你師父起了不該起的念想?”

  尹清畫近乎肯定的語氣,帶著看透人的目光,讓千芷鳶心裡十分的難受,越加的惱火,她這像是理直氣壯的審問。

  “什麼叫不該起的念想?”千芷鳶按下心頭的火氣,冷聲問道。

  “你是不是喜歡雲襄?”尹清畫說道:“因為你喜歡雲襄,所以你排斥我,憎惡我?我原來覺得奇怪,心裡有些懷疑,但是卻不敢往這裡想,現在一看,竟是真的!”

  “尹清畫,你夠了沒有?”千芷鳶呵斥道。

  “芷鳶,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麼?他是你的師父,一日為師終生為父,你知道麼?他是你的長輩啊!”

  千芷鳶偏過頭去,沉默不語。

  千芷鳶這樣的反應更讓尹清畫肯定了她心裡所想,她覺得不可思議。

  “芷鳶,我勸你趕緊斷了這樣的念想。他撫養你長大,若是有一天,他知道他一手帶大的孩子,存在這樣敗壞道德的想法,他會怎麼想?他將置於何地?你們九年的師徒情分又將如何?”

  尹清畫見此,她繼續說道:“雲襄一生光明磊落,名聲極好。普天之下,有幾人不知道公子襄的大名?你是怎麼都不可能和他在一起的,如果真有那一天,你們又會受到怎樣的唾棄?這是為天下所不容的。

  再說,雲襄怎麼可能會喜歡自己帶大的孩子?你不要異想天開了!我一直拿你當孩子,卻不想你竟然有這等念想。別說天地不容,就是我也不會允許你這樣破壞掉他的名聲,毀掉他的前程!”

  “你怎麼知道他不會?你以為每個人都要遵從你的想法麼?”

  “我能肯定的告訴你,他不會!”尹清畫十分肯定的說道:“我和雲襄在一起的日子雖然不多,但卻也不少。他從未有過這種想法,他也絕對不會有這樣的想法!”

  千芷鳶緊緊的盯著尹清畫,腦海之中回蕩著那句:他從未有過這樣的想法,也絕對不會有這樣的想法。

  千芷鳶後退了幾步,是啊,這是古代,人的想法那麼封建,那麼在意輩分等級,就算她從不在乎這所謂的師徒關係,沈雲襄能不在乎麼?就算她可以不顧天下人的唾棄,沈雲襄名滿天下他能不在乎麼?

  他們之間何止是不信任?何止是猜不透心思?他們之間還橫著一道道德倫理,還橫著天下千萬雙眼睛。

  “芷鳶,你聽到我說的沒有?”尹清畫看著千芷鳶愣在那裡沒有反應,她又往前一步,雙手搭在千芷鳶的肩膀之上。

  尹清畫對千芷鳶說道:“你必須馬上斷了這不該有的念想,否則你最後會害了自己,還會害了雲襄。他養你那麼多年,教你那麼多年,對你不薄,你不能毀了他!”

  千芷鳶的心情一下子從今早的雀躍變成現在的失望,到最後演變成絕望,她心裡從來沒有那麼難過過。沈雲襄不把她放在眼裡,事事瞞著她,還讓尹清畫追到了這裡,他這根本就是心裡沒有自己。

  今天所有的感覺,不過都是錯覺,沈雲襄只不過是因為改善了師徒關係而開心。她從來就沒摸透過他的心。

  她覺得自己前所未有的傻,她覺得自己全所未有的可笑,她從未有一刻這樣看不起自己。

  “你聽到沒有?”千芷鳶沒有反應,尹清畫很著急,她一著急,就顧不上那麼多,抓著千芷鳶的肩膀,搖了搖她。

  “你幹什麼!”一聲怒喝傳來,樓花語走了過來,一把推開了尹清畫,將千芷鳶穩住。

  “你是誰?”尹清畫皺著眉頭忍著疼痛問道。

  她被樓花語推得站不穩,一下子撞到了走廊的柱子之上,背脊被狠狠的撞了一下。

  “我是誰,你沒有資格知道,但是你必須要知道,你若是敢對鳶鳶有任何的傷害,我是不會放過你的。就算我不動手打女人,我也有得是辦法收拾你。”樓花語的語氣充滿了威脅,敵意毫不遮掩。

  “你…”尹清畫雙眼有些泛紅,她是傲龍山莊的大小姐,江湖之上,沒有人敢不給她面子,她從小就嬌生嬌養,從來沒有受過那麼大的委屈,她心裡很是難過。

  但是,她性子十分的清高冷傲,她絕不會在外人面前隨意的哭泣,這使得她一直忍著。

  “我從來沒有想過要傷害她。”尹清畫轉頭對千芷鳶說道:“芷鳶,我說的話,你必須好好的想,我不想看著越走越錯。就算你越走越錯,我也不會容許你毀了雲襄。”

  千芷鳶抬頭看著尹清畫,沉默不語。

  “你聽到了嗎?你年紀小,並不代表你的所有任性都可以被容忍。”

  “滾開,這裡輪不到你來教訓她,你沒有那個資格,打哪來滾哪去,這裡不是傲龍山莊,別拿你那副醜陋的嘴臉到處炫,看著就討厭。”樓花語見此毫不客氣的罵了回去。

  “我不是來耍嘴皮子的,你的無禮我不會跟你計較。”尹清畫抬起頭,輕蔑的對樓花語說道。

  “喲,這德行,還真是夠傲的,不知道傲給誰看?”樓花語不屑一顧的說道:“就你這種女人,天下一抓一大堆,裝得像而已,你還真以為自己完美得不像話?沈雲襄是個禽獸,你不過也就是個母禽獸而已。”

  “你…”尹清畫說道:“別太過分,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此時,千芷鳶推開了樓花語,她徑直走到了尹清畫前面,手一抬,一個巴掌就煽了過去。

  “啪”的一聲,巴掌聲十分的響亮,打腫了尹清畫的半張臉。

  “你…”尹清畫捂著臉,一臉不可置信的看著千芷鳶。

  “我什麼我?我的忍耐已經到了限度,我不想再忍你了,既然你那麼不要臉,那我也不好再給你任何臉。”

  千芷鳶說道:“尹清畫,你給我聽清楚了,你以後不要在我面前出現,有多遠滾多遠,你再敢到我面前來叫囂一次,我就打你一次。不服氣可以跟我動手,打不過可以跟沈雲襄撒嬌讓他幫你。

  還有,你不是一直覺得沈雲襄是你的嗎?那你就帶著他走啊!滾出我的視線,不要來污染我的眼睛。

  告訴你,我不稀罕!我才不會跟你這樣眼巴巴的從中原追到苗疆,我才不會再像你這樣等了九年,等到皺紋都長了一大堆,等成一個老處女!

  你以為你跟衛仙柳一樣的腦殘有多大區別?滾遠點,看見你,就他媽噁心!”

  尹清畫的淚水溢滿了眼眶,在眼眶中不停的打轉,她看著千芷鳶,心裡十分的委屈難過,她一刻都不想在這裡待著。

  尹清畫轉過身想要離開,卻看到沈雲襄站在後面,看到沈雲襄,尹清畫再也忍不住,淚水決了堤。

  她幾步向前,緊緊的抱住了沈雲襄,靠在了他的懷裡,低聲的哭泣起來。

  千芷鳶直視沈雲襄,她一句話都不說。

  沈雲襄亦直視千芷鳶,他一聲也都沒有出,也沒有推開尹清畫,他眼裡的情緒叫人看不明白,他的臉色黑得有些可怕。

  千芷鳶依然毫不畏懼的直視他,將他的所有一切看在眼裡,末了,千芷鳶勾唇一笑,笑道無情笑得妖嬈。

  “要卿卿我我請換個地方,這是我的門口。”千芷鳶說完直接轉過身去,走回房間。

  房門合上,千芷鳶走到床邊,她將湯圓抱了起來,纖細的手一下一下的給湯圓順毛,眼裡沒有一絲悲傷,只有冷漠。

  對於感情一事,雖然從未經歷過,但是她絕不是陷入感情之中拔不出來的人。無論是什麼緣由,是沈雲襄本身,還是尹清畫,亦或者是橫在他們之間的道德倫理,這一切都不重要了。

  她從來都不是一個好脾氣的人,更不會死纏爛打,一旦死心,她會很絕情。會變得跟從前一樣冷漠可怕。

  千芷鳶將湯圓放回床上。

  “嗷嗚…”湯圓低低的叫了一聲,舔了舔千芷鳶的手,然後揚起尾巴,上串下跳,最後又蹭進了她的懷中。

  “湯圓吶,睡吧。一覺起來,什麼事情都不會再有了。”千芷鳶抱著湯圓躺到了床上。

  翌日,天未亮,千芷鳶便起了身,坐起身來,她盤腿在床上打坐修煉起內功來。她對自己恢復勤奮感到十分的欣慰,因為一直以來的被照顧,使得她懶惰日漸增長,也使得她的心變得日漸柔軟。換做是顧冰,昨晚尹清畫已經死沒影了。

  千芷鳶閉上雙目,開始調理起來。不知過了多久,天色漸漸亮起,太陽也升了起來。千芷鳶估摸著早點時間到了,她伸了個懶腰,推開房門,走了出去。

  走到烏雅娜的廳子之內,其餘的人也陸陸續續走了過來。每個人看她的眼神都比平時要奇怪,都帶著小心翼翼的味道。

  千芷鳶知道啊,昨晚的事情鬧那麼大,能有幾個不知道?就算不知道她和尹清畫談了什麼,也必定知道她們鬧了一場。不過,她懶得計較那麼多,早點上來,她直接開始吃早點,像是沒有看到其他人的眼神一般。

  “鳶鳶,吃這個,這個好吃。”樓花語夾了一塊綠豆餅給千芷鳶。

  千芷鳶夾起綠豆餅就放進嘴裡面。

  “那個,芷鳶啊…”烏雅娜叫了一聲,然後又清了清嗓子。

  齊林在桌子下麵踩了烏雅娜一腳。

  “啊…”烏雅娜痛得叫了出來,她回頭一巴掌送給齊林,她說道:“踩什麼踩!”

  “吃飯,別話多!”齊林低聲說道。

  千芷鳶瞥了他們一眼,自然看出來烏雅娜有些話要跟她說,但是又不好說出來,這事情一想便知道是關於尹清畫的。

  “有什麼事情就說吧,不用支支吾吾的。”千芷鳶看了烏雅娜一眼說道。

  “吶,芷鳶,我也只是一個傳話的,你可不要不高興哦。”烏雅娜說道:“明天晚上,阿媽要在皇宮內設宴,給尹姑娘接風洗塵,她還邀請了所有人一起去,說是也一起接風了。”

  “喂,你話怎麼那麼多!”齊林不高興的瞪了烏雅娜一眼。

  “我在說事實,遲早要說。”烏雅娜不服氣的回了一句,又轉頭問千芷鳶:“芷鳶,你看怎麼樣?”

  “不去”千芷鳶一口回絕,她說道:“我壓根就不歡迎她,還接什麼風?看見她,飯都吃不下了,那不是浪費了大好的食物?”

  千芷鳶說得直接又平常,一點受傷難過的樣子都沒有,像是講述一個事實一樣,她的態度反應令所有人都驚愕,驚愕之餘,十分的擔心,怕她憋在心裡難受。

  尹清畫被聖主安排到了烏雅娜的宮裡,所以跟他們住得十分的近,此時尹清畫正走到門口,剛剛要踏進來,聽到千芷鳶的這番話,她頓住了腳步。

  烏雅娜尷尬的看了她一眼,而其餘人跟著千芷鳶一起厭惡她,低下頭吃東西,裝作沒看見。

  尹清畫心裡一痛,臉上還戴著面紗,一雙眼裡開始濕潤起來。她吸了一口氣,轉過身走了出去。

  “她走了。”烏雅娜小心翼翼的說道。

  千芷鳶嚼碎嘴裡的點心後,她冷笑一聲,說道:“那不是理所應當的麼?以後她見了我,她就得繞道走。”

  鐘曉月、齊林、楊展風連帶烏雅娜都吸了一口涼氣,驚訝的看著千芷鳶,這氣勢也太彪悍了,這話說得波瀾不驚,像是陳述一個事實,不帶一絲情感。

  樓花語看著千芷鳶,皺了皺眉頭,他感覺到了千芷鳶身上散發出來的冷漠和疏離。

  早點還為吃完,沈雲襄從門外走了進來,碗筷放著,他自然而然的坐了下來,拿起筷子就吃起早點來,一時間,大廳之內靜得可怕。

  “鳶兒…”沈雲襄喚了一聲,千芷鳶放下筷子,對著大家說了一句:“我吃飽了。”

  然後她便站起來準備轉身離開。

  此時一個女子從外面跑了進來,一邊跑一邊焦急的哭著,走到大廳之內,她朝著烏雅娜“撲通”一下跪了下來。

  她說了一大串聖月語之後,烏雅娜的臉色開始變得難看起來,然後她焦急的站起來往外沖了出去。

  “怎麼回事?”千芷鳶攔住了她。

  “阿閑說,阿雀不見了,昨天就已經失蹤了,我以為她只是去忙別的了,誰知道到了今天還沒有回來。她的房間也沒有人進去過,只看到她的梳子掉在了地上。阿閑和阿雀從小就跟我一起長大,我跟她們很要好,我不能看著她們有事。”烏雅娜十分的焦急。

  千芷鳶皺了皺眉頭,她有種不好的預感。

  “走,帶我去她的房間看看。”

  烏雅娜帶著千芷鳶一行人走到了阿雀的房間,千芷鳶看到了那把掉在地上的梳子,她將梳子撿了起來,梳子上還掛著幾絲頭髮。

  “頭髮還在梳子上,很顯然她是在梳頭的時候忽然離開的,也就是說,她必定不是自願走的。”千芷鳶拿著梳子說道。

  “那怎麼辦?我們怎麼找?可是當時有人看見阿雀是自己走出去的,我問過宮門的守衛,他們沒有看到阿雀往外走。”阿翠急得團團轉,她用聖月語跟烏雅娜說了很多話。

  “我懷疑,阿雀中了巫術了。”烏雅娜說道。

  “那怎麼辦?”

  “去找娑婆婆。”烏雅娜說道。

  “娑婆婆?”千芷鳶疑惑的問道。

  “娑婆婆是整個聖月巫術最厲害的人,而且她的占卜術也是無人能比的。若不是她不肯出山,大祭司的位置一定是她的!娑婆婆一定會幫我的!”烏雅娜說完就往外走。

  千芷鳶一把拉住了她的手臂,她說道:“這次的事情一定不簡單,沒有人會願意廢那麼大的力氣去對付一個小宮女,他們的目標很有可能是你。”

  “可是那又如何?我不能看著阿雀有事!”

  “所以,我陪你去。”千芷鳶說道:“我想,有我在,事情或許會好解決一些。”

  烏雅娜點了點頭。

  “我也去!”齊林叫道,鐘曉月也跟著附和。

  “我陪你們去吧。”在一旁的沈雲襄開口說道:“我想,你說得很對,事情一定不會那麼簡單。但是還有一點,背後的人選在這個時候搞鬼,目標未必只有雅娜一個,你也同樣危險。”

  沈雲襄說完關切的看著千芷鳶,眼神裡帶著擔憂。

  “公子你肯跟我們去,那就太好了!”烏雅娜說道。

  “不必了,人太多反而會壞事。而且你本來就是一個焦點人物,走到哪都會引起別人的注意,你跟我們去很不方便。”千芷鳶毫無表情,不帶任何一絲情感的說道:“你還不如留在皇宮,靜觀其變吧。”

  “鳶兒…”

  沈雲襄從來不跟千芷鳶一起行動,他做什麼事情也從不向千芷鳶交代,但是經過昨晚,她那番傷人的話和她那絕望的眼神,讓他再也無法像從前那樣放心的離開,轉過頭,恐怕不再能夠看見她在後面等他。

  他不知道事情怎麼會發展到這樣的地步,因此,他開始慌了,然而今天看到千芷鳶這麼一副冷若冰霜的樣子,他更慌了。

  “花花,你也留下來吧,你負責看著事情的變化,如若我們有個萬一,你也好出來救我們,否則大家一起都去了,恐怕一齊掉入陷阱也很難說。”千芷鳶轉頭對樓花語說道。

  “鳶鳶,我可以理解為,你這是信任我,將後方的安全交給我了麼?”樓花語問道。

  “除了你,我還有別人可信麼?”千芷鳶反問。

  樓花語會心一笑,他點了點頭。

  沈雲襄站在一旁,像是從頭到尾被人忽略了一般,這樣的千芷鳶,令他不知所措。

  “這樣很危險,既然有樓花語看著,我還是陪著你們去吧。”沈雲襄伸出手想要拉住千芷鳶的手臂,被千芷鳶巧妙的躲開。

  “或許在你的眼裡我是一個孩子,但是我已經長大,我可以獨當一面,不需要在任何人的羽翼之下生活。所以,這件事情,我能做好。你可以不相信我,但請你,不要阻礙我。”千芷鳶說完,跨出了房門。

  沈雲襄看著他們一行人離開,那個紅色的身影漸行漸遠,淡漠和疏離讓他心裡的恐慌加劇。像是有什麼東西已經消失,他再也找不回那個在他面前狼吞虎嚥吃面的丫頭了。

  她變得如此的冷漠,讓他如此的陌生,她竟可以走得,這樣瀟灑。

  一行人坐著馬車出了皇宮,馬車上,烏雅娜擔憂的走到千芷鳶身邊問道:“芷鳶,你和公子怎麼了?”

  “沒怎麼,我跟他能怎麼了?你想多了。”千芷鳶說道。

  “可是…”

  “雅娜,你還沒嫁人呢,就這麼囉嗦,到時候你嫁不出去怎麼辦?”千芷鳶說著還刻意的往楊展風的方向看了一看。

  烏雅娜臉忽然刷的一下紅了,她立即轉過身,低下頭,默不作聲了。

  千芷鳶輕笑一聲,轉身看向車窗外。

  車子行駛一段路之後,在一間不起眼的小屋前停了下來。

  烏雅娜敲了敲大門,很快便聽到“咚咚”兩聲,拐杖敲地板的聲音。烏雅娜推開了門,走了進去。

  跟著烏雅娜進去,千芷鳶看到了一個及其簡單的院落,院落裡有一個老人,穿著一身厚重的灰衣服。她的臉上已經全是皺紋,眼皮子重得都快要遮住了眼睛,頭髮花白,讓人只看一眼就會以為她已經作古。

  “娑婆婆!”烏雅娜叫了一聲。

  “是為了阿雀的事?”娑婆婆沙啞的聲音緩緩的開口。

  她此話一出,所有人都十分的驚訝,他們還未說明來意,而這個娑婆婆卻早已洞悉。難道真的有人可以如此神通廣大?

  千芷鳶看著娑婆婆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是啊!娑婆婆,你已經知道了對不對?阿雀她在哪裡?她有危險嗎?我們該怎麼找到她呢?”烏雅娜急的一連串問出了很多問題。

  “她現在不危險,以後就難說了。”娑婆婆說道。

  “那我們應該怎麼辦?”

  娑婆婆沒有回答,而是將視線在所有人身上掃了一眼,最終停留在千芷鳶的身上,停了好一會,她開口說道:“小姑娘,贈你一言。”

  千芷鳶聽到娑婆婆這麼一說,她心裡有些打鼓,不好的預感漫上心頭。

  “不想趟渾水,就趕緊離開這裡,否則,禍福難料啊。”娑婆婆說完搖了搖頭,厚重的眼皮讓人看不清她的雙眸,乾枯的皮膚讓她沒有絲毫的表情。

  “不知娑婆婆所指何事?若是事關我人身安全,或是有宿敵想要傷害我,我不會退縮。”千芷鳶說道。

  “罷了罷了,命數啊。”娑婆婆感歎一聲之後,撐著拐杖站了起來,頭也不回的說了一句:“跟我來吧。”然後她便轉身走進屋裡。

  一行人走進屋子之內,千芷鳶看到小屋很黑,也很簡陋,在屋子內擺著大大小小的龜殼,龜殼上刻著密密麻麻的她看不懂的文字。

  莫非這些龜殼真的能夠占卜?預知未來?千芷鳶十分的懷疑,這一點也不符合科學。

  “信則有,不信則無。”

  娑婆婆冷不丁冒出這麼一句話,讓千芷鳶心裡一突,這人會讀心術麼?竟能夠這樣回答她心裡所想?

  千芷鳶不再心裡胡亂猜疑,既來之,則安之。她靜靜的站在一旁看著娑婆婆擺弄她手中的龜殼。

  娑婆婆將龜殼拿在手上,嘴裡念念有詞的念了好一段時間,然後她將一枚銅錢房間龜殼之中,搖了起來。

  寂靜的房間之內,只響著銅錢撞擊龜殼的聲音,撞得人心裡不安。

  好一會之後,娑婆婆終於停止了手上的搖晃,她將龜殼往空中一拋,龜殼掉落到桌面之上,散了開來,散成了好幾片,散落在桌面上。

  娑婆婆仔細的翻看了每一片龜殼,然後又擺弄了一下銅錢的位置,最後,她將手收了回來,她重重的歎了一口氣。

  “是禍躲不過。”娑婆婆沙啞的聲音讓人聽著倍感心慌。
喜歡喝點小酒,藉著酒後微醺,釋放心中的壘塊。有時太過了,就睡著了....

天使長(十級)

謝絕勳章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藝術之星 拈花惹草勳章

狀態︰ 離線
107
發表於 2017-3-6 16:11:21 |只看該作者
【106】翩翩公子

    「娑婆婆,不知道你所指何事?是阿雀有危險嗎?」烏雅娜緊張的問道。

    娑婆婆看著桌面上的龜殼,看了好一會之後,她緩緩的張開口,低沉沙啞的聲音傳了出來︰「重非。」

    「重非?」烏雅娜驚訝的重復了一遍。

    「重非是什麼?」千芷鳶問道。

    「重非是一個人,是一個很神秘的人。他在聖月很出名,但是卻沒有人見過他的真面目,他在聖月的勢力很大,他名下的產業,沒有幾人敢隨意染指,威望很高。而且傳說那人心狠手辣,不擇手段,背後不知道做了多少傷天害理的事情。」烏雅娜解釋道。

    「娑婆婆,你想說阿雀被重非抓走了嗎?」烏雅娜急著問道︰「若是如此,那真的不好辦了。要從重非手上搶人,恐怕沒有那麼容易!」

    對比起烏雅娜的急躁,娑婆婆卻十分的鎮靜,她低垂的眼皮蓋著,像是睡著了一般,沒有半點動靜。

    「娑婆婆啊…我求求你了,你快點告訴我,多一點時間,阿雀就多一分危險啊!」烏雅娜急得伸出手,勾住了娑婆婆的手臂。

    千芷鳶見烏雅娜如此心急,她將烏雅娜勾在娑婆婆手臂上的手取了下來。

    「不要著急,娑婆婆不會讓阿雀有事的。」千芷鳶拍了拍烏雅娜的手背,讓她安下心來。

    烏雅娜雖然著急,但也只能耐下性子,焦灼的看著娑婆婆,眼角的淚水又溢滿出來。

    在眾人焦急的等待中,娑婆婆的嘴又張開,緩緩吐出了四個字。

    「興大賭坊」

    「娑婆婆,你是說,阿雀在大興賭坊麼?」烏雅娜眼楮一亮,她十分的著急,迫不及待的想立即轉身就走,立即到大興賭坊救出阿雀。

    「謝謝婆婆!」烏雅娜道謝一聲,轉身就走,被千芷鳶一把拉住。

    「雅娜,別著急。」千芷鳶總覺得娑婆婆一定不是這個意思,她後面一定還有話要說。

    烏雅娜很急,但是被千芷鳶拉著,她也只好耐下心來,等著娑婆婆出聲。

    然而娑婆婆閉上了雙眼,左手放在龜殼上不停的撫摸著。

    「她已經說完了啊!在大興賭坊,被重非抓了起來啊!」烏雅娜急得直跺腳。

    「稍安勿躁。」千芷鳶看著烏雅娜如此著急,她搖了搖頭。

    時間一點一滴過去,娑婆婆放在龜殼上的手撫摸得越來越慢,最後停了下來。

    「盤根林」

    娑婆婆此話一出,千芷鳶的心里「咯登」了一下。她早覺得盤根林里很是詭異,不想這次真的要去盤根林麼?還是與盤根林有關?

    「盤根林?」烏雅娜驚呼出來,她說道︰「盤根林去不得啊!」

    千芷鳶低著頭,在想些什麼,她眼角瞥到娑婆婆這回是真的不動了,她想,線索到此應該是終結了。

    「是重非抓了阿雀送去了盤根林里面嗎?」烏雅娜說道︰「一定是這樣,阿雀在盤根林一定很危險,這可怎麼辦呢?」

    「我想…」千芷鳶頓了一頓,她說道︰「娑婆婆的意思應該是去興大賭坊找重非,帶著他去盤根林。」

    「怎麼會?帶他去盤根林做什麼?」烏雅娜不能理解。

    千芷鳶也不能解釋為什麼,但是直覺和經驗告訴她,娑婆婆一定是這個意思。

    「我們還是先帶人抄了興大賭坊,我就不信找不出阿雀!」烏雅娜說道。

    「阿雀不在興大賭坊,她在盤根林。」千芷鳶說道︰「去興大賭坊找重非,通過他去到盤根林,去到盤根林之後,一切再說,娑婆婆一定是這個意思。」

    「可是…」烏雅娜還沒說完,之間娑婆婆緩緩的點了點頭。

    烏雅娜有些絕望,找重非本就不太可能,現在竟然還要去盤根林,這實在是太危險,太困難了。

    「怎麼會這樣?」烏雅娜哭了出來,她說道︰「重非那樣難找,盤根林又那樣危險,我們該怎麼辦?」

    「別著急,沒有闖不過的砍,沒有走不過的路。」千芷鳶說道︰「放心吧,我們一定能救出阿雀。」

    烏雅娜一直不停的哭著。

    「別哭了,我們走吧,先去興大賭坊,引出重非。」千芷鳶的雙眼之中閃出一絲興奮的光滿,她覺得這一次一定非常的有趣。

    她知道阿雀根本就是一個微不足道的人,有人抓她,無非就是為了引烏雅娜。烏雅娜堂堂一個聖女,利用價值十分的多。

    然而,阿雀早不失蹤晚不失蹤,卻是在他們來的時候出了這樣的事情,很顯然,或許有針對他們的嫌疑。但是這確實不能夠肯定的。

    不過按照娑婆婆的話,她今後的日子,恐怕不得安寧了。

    不得安寧正好,那說明,那些藏在暗處的人,要出手了。只要出手,她就一定不會再讓他們躲回去。

    聖月她是第一次來,能跟她有仇怨的,除了魅影鬼城,她想不到其他勢力。而且,魅影鬼城野心那麼大,既然已經將手伸到了中原,再伸遠一些,伸到聖月又何妨?

    千芷鳶對阿雀沒有什麼興趣,但是對背後布局的人,興趣卻十分的高昂。自從昨晚擺脫了一切的糾葛之後,她又找回了從前顧冰的影子,那個特立獨行,冷漠無情的第一女殺手。她喜歡這樣的挑戰。

    「好,我們現在就去。」烏雅娜點了點頭。

    千芷鳶一行人走出了娑婆婆黑暗的小屋子。

    屋內,娑婆婆睜開眼楮,她將龜殼翻了個身,然後低著頭,看著那片龜殼,她沙啞的聲音又在屋內低低的響起︰「殷沐心…」

    離開了娑婆婆的家,千芷鳶一行人往興大賭坊走了去。在一條熱鬧的大街之上,人來人往異常的熱鬧。

    在大街的最中間,大興賭坊十分的亮眼,聖月文寫的匾額十分的醒目,讓人站在門口就能體驗到賭坊內的揮金如土。

    千芷鳶站在賭坊之前,站了好一段時間。

    「芷鳶,你在想什麼?我們快點進去啊!」烏雅娜催促道。

    「雅娜,別著急,芷鳶會有分寸,你要相信她。」楊展風拉了拉烏雅娜。

    「你知道重非長什麼樣麼?」千芷鳶轉頭向烏雅娜問道。

    烏雅娜搖了搖頭,她說︰「我不知道。」

    「那你知道重非在賭坊的哪里麼?或者你確定他一定在里面麼?」

    烏雅娜還是搖搖頭。

    「你能保證,你一定能夠抓得到他麼?」

    烏雅娜還是搖頭,一個一個問題下來,烏雅娜越來越絕望。

    「既然如此,稍安勿躁,我們從長計議吧。」千芷鳶轉過身,走進興大賭坊對面的茶樓里。

    烏雅娜跺了跺腳,在所有人都走進去之後,也跟了進去。

    「雅娜,我知道你著急,但是這個件事情著急不來。」千芷鳶尋了個位置坐下,自己給自己倒了一杯茶,喝了一口。

    「我怎麼能不著急,阿雀生死未卜,她很危險啊!」烏雅娜急道。

    「你錯了,她一點也不危險,在你沒有進入他們的圈套之前,阿雀就是個籌碼,她會很安全。」千芷鳶說道。

    「圈套?」烏雅娜一驚。

    「我也覺得這是一個圈套。阿雀只是雅娜的貼身宮女,雅娜再怎麼喜歡她,她也微不足道。她唯一可以利用的地方,就是雅娜你對她性命的緊張。」楊展風說道。

    「你們是說,重非抓阿雀是為了讓我進入陷阱?」烏雅娜有些不可置信,她說道︰「我跟重非無冤無仇,根本就不認識,他沒有必要這樣做。」

    「抓阿雀的未必是重非,但是也不一定。知人知面尚且不知心,又何況連面都沒有見過?有些人,你永遠捉摸不透他們在想什麼,因為你無法理解他們的野心。」千芷鳶冷笑一聲,她說道︰「心太大,總有一天會漲破。手太長,總有一天會折斷。」

    「芷鳶,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麼?」齊林問道。

    「我什麼也不知道,我和你們一樣,只不過,我的猜測會比你們多一些。」千芷鳶飲了一口茶,她的雙眼時不時瞥向興大賭坊。

    「芷鳶,那我們接下來怎麼辦?」烏雅娜問道。

    「引蛇出洞,先把重非引出來。」

    「怎麼引?」烏雅娜問道。

    千芷鳶沉默了一陣,她放下茶杯,對著其他人說道︰「在這里等著我,別亂走,也別迫不及待的去對面。對付這樣難纏的對手,必須要有足夠的忍耐力。」

    千芷鳶說完便走出了茶樓,剩下幾人面面相覷。

    「你們有沒有覺得,芷鳶一夜之間變了很多?」楊展風問道。

    「有哦!也說不出哪里變了,其他什麼的都很正常,但是,就是感覺不一樣了!」鐘曉月點點頭說道。

    「我覺得吧,她的氣場逛了。」齊林說道︰「我感覺比起以前的她,現在的她有一種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覺,身上自然而然的散發著一股淡漠疏離的感覺。尤其是對她師父的時候,更是冷漠,不帶一點感情。」

    「對,你說得很貼切。她變得更冷漠了。」楊展風說道。

    「這可怎麼辦?」齊林十分的擔憂,他說道︰「我們難道看著她這樣什麼都不做麼?」

    「你能做什麼?」楊展風反問道。

    齊林沉默了,他正在苦思冥想的時候,鐘曉月狠狠的扯了扯他的衣角。

    「你怎麼…」齊林話說到一半,抬起頭,剩下的話便卡在了喉嚨里。

    所有人一齊看向茶樓門口,一個身穿白衣的翩翩公子站在那里,他的眼角略帶妖嬈,他舉手投足十分的大氣自然,令人不禁眼前一亮。

    「芷…芷鳶…」
喜歡喝點小酒,藉著酒後微醺,釋放心中的壘塊。有時太過了,就睡著了....

天使長(十級)

謝絕勳章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藝術之星 拈花惹草勳章

狀態︰ 離線
108
發表於 2017-3-6 16:11:41 |只看該作者
【107】一擲千金

    千芷鳶手上拿著一把扇子,扇子之上畫著一副山水圖,配上她的一襲白衣,翩翩公子,十分的有意境。

    她將扇子“唰”的一下子合上,然後握在手中,大步的向前走了幾步,舉手投足,一舉一動沒有一絲女子的扭捏樣子,反而十分的大方自然。

    她走到鍾曉月旁邊,扇子一挑,勾起鍾曉月的下巴,然後嘴角輕輕的勾起,靠近鍾曉月說道:“請問姑娘芳名?”

    “我…我…”鍾曉月愣住了,她愣愣的看著千芷鳶,呼吸急促,心跳加,臉蛋開始發紅發燙。

    “姑娘,你面色紅潤,目光有神,鵝蛋臉,櫻桃嘴,真真是生得一副好皮相。有沒有空,今晚一起去喝杯酒?嗯?”千芷鳶又往鍾曉月面前靠近了一點。

    “你…你…”這是赤裸裸的調戲良家女子啊!鍾曉月臉刷的通紅,然後身子情不自禁的往後仰。

    就在此時,千芷鳶一把勾住鍾曉月的肩膀,讓她退無可退,然後一雙妖嬈的大眼睛直直的盯著鍾曉月的雙眸,目光含情,嘴角含笑。

    “你…你欺負我!”鍾曉月大叫一聲,猛的站了起來,低著頭,狠狠的推開千芷鳶跑了出去。

    看著鍾曉月害羞的跑出去,千芷鳶笑了笑,搖了搖扇子,大大方方的坐了下來,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悠悠然的喝了起來。

    “芷鳶,你,你穿這一身男裝做什麼?”齊林瞪大了眼睛問道,他十分的奇怪,千芷鳶不過是出去一會,回來之後竟然換了一身男裝。

    “好看麼?”千芷鳶笑意盈盈的反問道。

    “好看!”烏雅娜奮力的點點頭,她說道:“芷鳶,要不是知道你是個女人,我早就撲上去,把你就地給辦了!你看看你,這氣質,這長相,要氣場有氣場,要風度有風度!讓多少少女都紅了臉啊!你看,曉月都害羞得挺不住跑掉了。”

    烏雅娜說著,兩眼冒星星一臉花癡,略帶嬌羞,如狼似虎的緊緊的盯著千芷鳶。

    “咳咳…”齊林咳了兩聲,他看到千芷鳶這麼一副樣子,想到她必然是有了想法,於是他問道:“芷鳶啊,你是不是有什麼打算了?”

    “終於回到了正題上面了!”楊展風亦是感歎,不敢再多評論千芷鳶的男裝了。

    聽到大家開始談論正題,烏雅娜亦是變得認真起來,她收起了笑意仔細的聽了起來。

    “剛剛出去溜了一圈,打聽了點事情,再加上多年的經驗觀察,我倒是有些清楚了。”千芷鳶勾唇一笑,將扇子放到桌面上,端起她的茶杯喝了一口。

    “什麼事情啊?芷鳶,你都懂了麼?”烏雅娜瞪大眼睛焦急的問道:“你是不是知道阿雀被關在了哪?你是不是知道我們應該怎麼救她?”

    “雅娜別著急,事情沒有那麼簡單,稍安勿躁。”楊展風扯了扯烏雅娜的衣角說道。

    “興大賭坊,無論是最低層的夥計,還是高層的掌櫃,清一色全都是男子,而且全是美男子。”千芷鳶笑著說道:“按常理來說,一個店面的風格,總是和老板的愛好息息相關。”

    “全是男子怎麼了?賭坊這樣的地方本來就不應該有女子出現,而且女子有什麼用?又不能看場子,打起架了還拖後腿!”齊林說道。

    “而且,說不定老板是一個愛美之人,所以招進去的夥計都是貌美的人呢?”楊展風推測道。

    千芷鳶搖了搖扇子,她笑了笑,然後悠悠然的說道:“這你們就不知道了,這種事情是要憑經驗和感覺的,只可意會不可言傳。”

    “那即使如此,又能說明什麼呢?”楊展風問道。

    “我知道!”鍾曉月不知道又從哪躥了出來,為避免再次被千芷鳶調戲,她挑了一個離千芷鳶遠一些的地方坐下來。

    “哦?小美人,你倒是說說?”千芷鳶見此,笑得十分的狡黠。

    鍾曉月聽到這稱呼,臉又紅了一半,她低下頭想了想,然後又抬起頭,雙眼噌亮的說道:“說明老板是斷袖!”

    她此話一出,楊展風和齊林立即向她投去一個鄙夷的眼神。

    而烏雅娜則是“噗嗤”一聲,配合的笑了出來。

    “聰明!”千芷鳶笑著誇讚道。

    “你怎麼知道?”烏雅娜起了興趣。

    “我當然知道啊!因為當初展風剛剛來的時候,齊哥哥特別關心他,差點誤以為齊哥哥和展風是斷袖。”

    鍾曉月一臉得意,她說道:“想當年,我跟齊哥哥青梅竹馬,兩小無猜,多少的親密啊!可是我說吧,齊哥哥怎麼那麼久還沒喜歡上我,因此我當初就懷疑,所以查閱了一些關於斷袖的書籍,好有所準備。萬一齊哥哥跟的跟展風斷袖了,我也好有個主意啊!”

    聽到這話,楊展風黑了半邊臉,他一臉慍怒的瞪著鍾曉月。

    而烏雅娜則是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千芷鳶也是當時的見證人,她認同的點了點頭。

    “啪”的一聲,齊林拍案而起,他怒指鍾曉月,一臉憤怒的說道:“你胡說八道什麼?我是個爺們,我喜歡女人!”

    鍾曉月看著齊林一副豪氣衝天的樣子,她眨了眨眼睛,然後臉“唰”的一下紅了,她露出她的一口潔白大牙,笑得十分的開心,她點頭如搗蒜,她說道:“我知道,齊哥哥,我是女人!”

    齊林衝天的怒氣頓時化成了無奈,他像泄了氣的皮球一樣,立即萎蔫了下來,剛剛的雄起氣勢消失殆盡。他悶悶的坐了下來,一臉苦悶。他覺得,他已經無法再和鍾曉月做任何的交流溝通了,所以他選擇以沉默來作為回擊。

    “那我們現在應該怎麼辦呢?”烏雅娜仍是更關心阿雀的安全問題,因此她又焦急的問著。

    千芷鳶笑了一笑,她勾了勾手指,示意所有的人聚攏過來江湖遍地是奇葩。其餘人看到她的動作,都配合的聚攏了過來。一張桌子五個人聚在一起,千芷鳶低小的聲音在五個人中流傳開來。

    過了一會兒,待千芷鳶說完,所有的人都倒吸了一口涼氣。

    “芷鳶,你這個計劃太大膽了!你不能這麼做!”齊林瞪大眼睛說道,他十分的不讚同。

    “這樣很危險啊芷鳶!萬一一個不小心,你就…”烏雅娜雖然很為阿雀著急,但是心還是不放心也不讚同千芷鳶的做法。

    “是啊,我們還是從長計議吧!”楊展風也說道。

    鍾曉月跟著點了點頭,表示她不讚同千芷鳶的計劃。

    “就這麼說定了,我是告知你們計劃的,不是跟你們商量計劃的。”千芷鳶合上扇子,頓了一頓她又說道:“相信我,我不會有事的,這點小事,我還是可以做到的,而且,也有趣得很!”

    千芷鳶說著,眼流露出的興奮毫不遮掩,她已經不記得多久沒有過這種誘捕獵物的感了,這種久違了的感,讓她十分的興奮!

    “可是…”齊林還是猶豫。

    “沒有可是!”千芷鳶十分的篤定,她站了起來,然後對其餘的人說道:“開始行動!”

    千芷鳶說完就大搖大擺的走到了對面的興大賭坊的門口之前。

    不知是因為走進賭坊還是因為什麼,千芷鳶感覺全身的血液都鮮活了起來,有一種興奮感,她想,大概是她太久沒有賭了。

    她想念拉斯維加斯的賭場,她喜歡坐在拉斯維加斯最高的酒店上俯瞰全城。這些已經離她很遠了,但是她還是無比想念。

    她想,若是當初沒有答應喬利斯的求婚,她就不會被老大滅口,那麼現在她依然過著她沒心沒肺,花天酒地的生活。

    感歎一聲,這也都是過去了,收斂心神,千芷鳶走進興大賭坊之中。

    興大賭坊人頭攢動,十分的熱鬧。賭場也很大,賭場內的裝飾都十分的奢華,雕花的裝飾十分的精致細膩,在上面,還用金線勾了一層邊,像是叫囂咆哮著這賭坊的財大氣粗,盡顯了紙醉金迷的本色。

    千芷鳶在賭坊之內轉了一圈,她的神情泰然自若。在櫃台處兌換了錢幣,隨意走到了一桌人最多的地方,那桌正在玩牌九,她選了個位置,坐了下來。

    “現在開始由孫大少坐莊,大家積極參與,踴躍下注啊!”旁邊賭坊的夥計招呼人坐下來。

    “又是孫大少坐莊啊!”旁邊立即有人抱怨道:“他今天手氣那麼好,還坐莊,這不是要吃死我們麼?”旁邊立即有人反對道。

    “就是啊!換個人吧!”跟著旁邊的人開始起哄起來。

    “按照規矩,是輪到我坐莊的,賭坊的規矩可不能破壞,若是不願意賭,那大可走人,不必要在這瞎嚷嚷!”

    孫大少約莫二十七八歲年紀,一臉痞氣,長得十分的白嫩,全身穿著都十分的名貴講究,讓人一看就只在腦海中留下三個字的印象:敗家子。

    “這賭坊可不是你開的,憑什麼要我們走人!”其中一個人不服氣的站起來指著孫大少說道。

    “是麼?”孫大少冷笑一聲,然後拍了拍手。後面立即走上來幾個人,二話不說,直接將剛剛那人拖下了位置,按在地上,一頓拳打腳踢。

    好幾個人圍著一個人狠狠的揍,絲毫不留任何情面重生天才符咒師。滾在地上的那人,被打得全身是血,慘叫聲淹沒在喧鬧的賭場之中,沒有任何人投以同情的眼光。就連賭坊的夥計也是視若無睹。

    “傻子,竟敢在興大賭坊跟孫大少作對,難道不知道孫大少背後就是重非嗎?兩人關係那麼密切,這不是找死?”

    不知道是誰在背後小聲的嘟噥了那麼一句,千芷鳶聽在耳,勾起唇角,看來她今天的運氣還是不錯的。

    “拖出去,別弄髒了這,打不死,你們都不要回來。”孫大少揮了揮手,剩下的同桌的人都不敢再說一個不字。

    “還有誰有什麼意見嗎?”孫大少似笑非笑的將視線在眾人身上掃了一圈。

    “自然是沒有的。”

    “按規矩坐莊,再尋常不過,哪有什麼意見?”

    有了前車之鑒,一下子所有的人都沒有了意見。剛剛被拖出去打死了一個,後又有人補了上來。

    一桌八個人,坐定下來。

    千芷鳶瞥了一瞥剛剛那人被揍的地方,已經是一攤血跡染紅了地板,被拖出去的時候,也留下了一條長長的血印子。不過很就有人來將地上的血擦洗幹淨。

    千芷鳶收斂了心神,將視線放在了桌上的牌骨之上。

    “各位,請下注吧。按照我這的規矩,一百兩銀子起下,少了就去別處吧。”孫大少手一揮,毫不在意的說道。

    他這一說,不少人開始紛紛下注。

    千芷鳶瞥了一眼,基本都是一百兩,兩百兩銀子的注。她笑了笑從衣袖之中取出一張一千兩銀子的賭票,放在了桌面之上。

    她這一出手,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並且將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她的身上。周圍的人開始紛紛的議論起來。

    “這人沒見過啊,新手吧?”

    “就是啊,哪有第一注就下那麼大的?”

    “而且孫大少手氣那麼好,他竟然也敢下那麼大!”

    “一看就是個敗家子,小白臉,看他長得多白,那皮膚,多細嫩啊…”

    時不時有猥瑣的笑聲從千芷鳶的身後傳來,她就當做沒有聽見一般,把視線都放在了桌面的骨牌之上。

    “這位公子,你出手可真是闊綽啊!”孫大少看了一眼桌面上的賭注又看了看千芷鳶。

    “是麼?不過是一千兩銀子罷了,很多麼?還是不合規矩?”千芷鳶雙手一攤,她說道:“在下初來乍到,什麼也不懂,還請孫大哥多多指教。”

    千芷鳶這一聲孫大哥叫得十分的誠懇,讓孫大少愣了一愣,然後他笑了笑說道:“沒有不合規矩,你若是喜歡,盡管下注吧。”

    千芷鳶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

    下注完畢,賭場的夥計開始分發骨牌,手法十分的嫻熟老練,動作十分的漂亮,他將幾疊堆好的骨牌,按照順序分發給每一個人。

    “不知這位小兄弟是不是從中原來的?聽你說話,說的是漢語啊。”孫大少對千芷鳶第一次接觸就落下了好感,所以他便開始閑聊起來。

    “嗯,我是中原來的。來到這,雖然聖月的人也會說一些漢語,但是有時候感覺還是有許多的不方便。”千芷鳶說道:“若是孫大哥不嫌棄,看到在下有什麼不懂的地方,請多多包涵,包涵之餘,還要多多指教。”

    “我喜歡你,你是個誠懇的人!”孫大少指了指千芷鳶說道。

    “多謝孫大哥啊。”千芷鳶笑了笑。

    骨牌發好,每一個人都小心翼翼的翻開自己的骨牌。而千芷鳶瞥了這骨牌一眼,然後將骨牌隨手翻了開來。

    “雜九、雜八、紅頭、高腳七?”孫大少皺著眉頭,將千芷鳶的牌念了一遍。

    “好像很小啊?”千芷鳶皺著眉頭說道。

    “確實不是好牌。”孫大少點了點頭,隨後將他的牌翻了開來,他說道:“一對地牌,一對人牌。”

    孫大少十分得意的笑了出來。同桌其餘的人看到他翻出這樣的牌都皺緊了眉頭,一臉的沮喪,他們隨意將自己的牌翻了開來。

    “哈哈哈…”孫大少爽朗的笑聲自賭桌上響了起來,他說道:“看來我今天的運氣實在是不錯啊!抱歉了各位,這一局,我全局通贏啊!”

    千芷鳶看了看桌上的牌,又看了看孫大少,她點點頭說道:“孫大哥好厲害啊。”

    聽到千芷鳶這一句話,孫大少的笑容漸漸的消失,他看了看四周,所有的人都是一臉的沮喪,十分的惱怒,只有千芷鳶一個人數了那麼多錢,竟然還那麼誠懇的誇獎他。

    這麼一來,孫大少對千芷鳶的好感又更上了一層樓。

    “小兄弟,你叫什麼名字?”孫大少問道。

    “何止冤。”千芷鳶一臉誠懇的說道。

    她此話一出,在場的所有人都笑了出來,抱闊孫大少也忍不住了,他也大笑了起來。

    “這名字取的,果然是個冤大頭啊!”

    “就是啊,何止是冤啊!”

    “……”

    孫大少停止了笑聲,他說道:“這名字麼,是取得有些不太恰當,但是人卻是討人喜歡得很。我跟你交個朋友如何?”

    “孫大哥願意和我交朋友,那是我的榮幸!”千芷鳶點點頭,十分的認真。

    “客氣了,客氣了。我叫孫向明,若是以後有人敢欺負你,你就跟我說,我一定幫你擺平他!”孫向明大手一揮,十分的豪氣。

    “多謝孫大哥!”

    “客氣什麼!小冤啊,以後我們就是兄弟了!”孫向明說道。

    此話一出,周圍又是掀起了一場低聲的議論。

    “這人是傻了點,但是命真好,竟然初來乍到就能得到孫大少的青睞啊!”

    “你以為真的是因為他傻嗎?你看看,人家的皮相,萬挑一的好。”

    “啊,你這麼一說,我倒是懂了!”

    “……”

    千芷鳶的內力深厚,能夠聽到周圍人小聲的議論,聽到這些,她笑了笑,毫不在乎的彈了彈衣袖。

    “好了,我們繼續。”孫向明向一旁的夥計吩咐道。

    夥計得到了命令,他立即洗起桌面上的骨牌來都市風流邪少。

    千芷鳶將視線輕飄飄的落在骨牌之上,待骨牌洗好砌好,她心便有了數。

    “開始下注吧。”

    新一輪的下注,千芷鳶往袖子一掏,兩張一千兩的賭票扔到了桌面上。

    她這一扔,又讓周圍沸騰了起來。

    千芷鳶勾了勾唇角笑了笑,這些人,不過是幾千兩賭票就能這麼激動。她倒是無所謂的,她已經不是第一次一擲千金了,這種感覺讓她覺得很爽。

    比起從前天天被收繳銀子,天天發那麼丁點零花錢要爽的多!現在的她,才應該是真正的她。

    孫向明看了看千芷鳶的下注,他猶豫了一會說道:“小冤,你確定你又下那麼大的注?”

    千芷鳶點點頭,她說道:“我確定,若是能贏,我剛剛輸得錢就掙回來了。”

    “若是輸了呢?”

    “若是輸了,那錢也是到了孫大哥手上,我們既然是兄弟,錢在誰的手上區別也不太大。輸給孫大哥,我不覺得虧!”千芷鳶說道。

    “好,好!”孫向明朝她豎起了大拇指,他說道:“有你這句話,我什麼都值得了!”

    孫向明轉過頭對著夥計說道:“可以開始發牌了。”

    骨牌按照順序一個一個的發了下來,送到每一個人的手中。

    千芷鳶隨手就翻開了她的牌。

    “又是小牌!”千芷鳶一臉失望,但是卻沒有很懊惱。

    “手氣這事,從來都是一時好一時壞的,小冤啊,你也別氣餒,少下一點,練熟了,下次再贏回來。”孫向明見此,對她安慰了起來。

    千芷鳶有些怏怏的點了點頭。

    看著錢入流水一樣嘩嘩的輸出去,千芷鳶絲毫不心疼,反而覺得十分的有趣,魚兒已經在鉤子附近轉悠了,她心情怎麼會不好?

    一個下午,千芷鳶在賭坊之內輸了三萬兩銀子,同時也在賭坊之內出了名。因為她與孫向明的關係,同時更因為她一擲千金的豪賭。

    算起來,這些錢還是她寫《小樓一夜花花雨》掙來的錢。她當初把樓花語賣了,拿到錢,現在到賭坊輸光光,輸到沒錢以後,再重出江湖寫《小樓一夜花花雨》,這想法要是讓樓花語知道,他一定會被氣死吧?

    走出興大賭坊,孫向明攔住了她。

    “孫大哥,怎麼了?”千芷鳶看見他的舉動,露出了一臉驚愕的樣子。

    “小冤,大哥今天贏了你很多錢,大哥過意不去。這樣吧,大哥今晚請你吃飯,順便給你介紹一個人,相信他一定也很喜歡你。”孫向明將手臂搭在千芷鳶的肩膀上十分仗義的說道。

    千芷鳶愣愣的點了點頭,跟著孫向明走了。

    走在路上,在孫向明看不到的時候,千芷鳶的嘴角邊露出了一抹得逞的笑意。
喜歡喝點小酒,藉著酒後微醺,釋放心中的壘塊。有時太過了,就睡著了....

天使長(十級)

謝絕勳章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藝術之星 拈花惹草勳章

狀態︰ 離線
109
發表於 2017-3-6 16:11:53 |只看該作者
【108】水下一吻

    是夜,在月都最豪華的裕豐樓上,千芷鳶坐在樓台之上,樓下的下面便是一條河流。從這里看下去,月都最熱鬧的整個主街盡收眼底。這是整個裕豐樓最好的位置,也是最貴的位置。

    千芷鳶將視線落在熱鬧的街道之上。聖月再繁華,繁華不過京城,京城在繁華,繁華不過現代。

    因此千芷鳶只是靜靜的看著,時不時給自己倒杯酒,一飲而盡。這就雖好,但是仍然比不上梨花釀,怪不得老頭一直吵著嚷著,怎樣也要喝梨花釀,梨花釀的味道,真不是別的酒可以比你的。

    「小冤啊,讓你久等了。」孫向明走過來,一臉笑意的對她問道︰「這里的景致如何?」

    「很漂亮,整個月都最繁華的街道盡收眼底,從這里看人來人往,十分的有趣。」千芷鳶回答道。

    「那這酒如何?」孫向明聽到這回答,十分的滿意,所以他有繼續問道。

    「這酒是酒中極品。」千芷鳶贊嘆道︰「孫大哥肯用這麼好喝名貴的酒來招待我,我真的很感動。真不是什麼地方,什麼人都舍得請我喝這樣的酒的。」

    「你啊,說話就是好聽!」孫向明坐了下來,他倒了一杯酒,往自己嘴里灌了一口。

    「今天下午說要給你介紹個人,一會他就會來了,我相信,你見到他以後,一定會覺得不虛此行!」孫向明說道。

    「哦?孫大哥介紹的朋友,必定是又有才又有勢的朋友,能夠跟這樣的朋友結交,這是我的榮幸啊。」千芷鳶繼續裝作一臉仰慕的樣子。

    「哈哈哈,不是我不謙虛,他絕對值得你結交!」孫向明笑道。

    兩人又喝了一陣子酒,邊喝酒邊閑聊。過了好一會,千芷鳶聽到有腳步聲慢慢的走上樓來,正往他們的方向過來。

    千芷鳶勾了勾唇角,不懂聲色的繼續喝酒。

    珠簾被撥開,一個穿著一身水藍色長衣的男子走了進來,那男子長得十分的精致,眉眼的細嫩,讓人覺得像是雕琢的玉。

    「重非,你來了。」孫向明站起來,趕緊迎接重非。

    重非在千芷鳶的正對面坐了下來,一雙眼楮看似隨意,卻無時無刻不在打量著千芷鳶。千芷鳶也一樣的,從上到下一直在打量他。

    「嗯」重非慵懶的從鼻腔之中放出這麼一個音。

    「小冤,我給你介紹一下,這是重非,就是我要帶你引薦的人。」孫向明介紹道。

    「重公子,你好。」千芷鳶有禮貌的站起來朝他抱拳行禮。

    「重非,這就是我跟你說的小冤,何止冤。」孫向明向重非介紹道。

    「何止冤?」重非似笑非笑的看著千芷鳶,讓人猜不透他的想法。

    盯著千芷鳶盯了好一會,重非才把視線挪開,他說道︰「有好酒,有美景,怎麼能沒有美人?」

    他轉過頭去,對身後的人吩咐道︰「去,找兩個美人來陪陪何公子。」

    很快從樓下便走上來兩個美艷的女子,她們穿得十分的清涼薄頭,讓人看了便熱血噴張,心跳加速。

    「去吧,好好的陪何公子。」重非揮揮手說道。

    「是!」那兩個女子接到命令,立即就扭著如柳條一般縴細的腰肢走到千芷鳶的身邊。

    「公子,我們來喝酒。」一個女子拿起酒壺就往杯子里倒酒。而另外一個女子干脆坐在了千芷鳶的大腿之上。

    千芷鳶伸出手,一把攬住了那女子縴細的腰肢,她將臉湊近了那女子,在那女子耳旁說了句什麼話,讓那女子笑得一臉的嬌羞。

    千芷鳶勾起唇角,笑得十分的開心,一雙媚眼越發的妖嬈。

    「看來何公子對這兩個美人很是喜歡吶!」重非不咸不淡的說了這麼一句。

    千芷鳶轉過頭去,笑著對重非說道︰「重公子送的美人,萬里挑一,自然是討人喜愛的。」

    「原來何公子喜愛美人啊!」孫向明跟著應和了一句。

    「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何況我還不是英雄,就更過不去這一關了。」千芷鳶笑道。

    「公子,這杯酒妾身敬你。」那美人端了一杯酒遞給千芷鳶。

    千芷鳶看著她手上的那杯酒,沒有接過,而是抬起頭,一雙眼眸之中全是挑逗。

    「公子,你…」那美人被千芷鳶看得十分的羞澀,臉開始發燙,「唰」的一下全紅了。

    「我如何?嗯?」千芷鳶說著靠近了那女子,柔軟的嘴唇似有似無的貼在那女子的脖子上,讓她直癢癢。

    「公子,你太壞了!」那女子羞得縮了縮脖子,不敢直視千芷鳶。

    「不如,你喂我?」千芷鳶伸出縴細的手指,勾住了那女子的下巴,手指在她的臉上輕輕的摩挲著,讓人奇癢難耐。

    「既然公子喜歡,那我便喂公子喝了這酒。」那女子將手中的杯子遞到千芷鳶嘴唇前面,千芷鳶朱唇一低,將杯中的酒飲盡。

    飲罷後,她用她的手指在唇上緩緩的一抹,動作極致的妖嬈。羞得那女子不敢再抬起頭來,臉紅得想熟透的隻果。

    「何公子可真是享受。」重非半帶著諷刺的聲音傳來,千芷鳶轉過頭去,看到了重非眼中的慍怒和欲火。

    千芷鳶假裝什麼也看不明白,她撥了撥美人的秀發,手指輕輕的略過那美人的耳垂。

    她笑了笑說道︰「有美人,自然是享受的。不如讓其中一個美人陪陪重公子?」

    千芷鳶說完,拍了拍那女子的肩膀,示意她向前去陪重非。

    千芷鳶一雙媚眼看著重非,十分的誘人。

    孫向明總覺有些不對勁,按照今天千芷鳶在賭場里的表現來說,今晚她的放蕩風流的行為與她今天木訥的表現完全不相符。

    孫向明正想說話,他還未開口,只聽千芷鳶又說道︰「快去吧,別讓重公子光是看著,欲火焚身吶!」

    千芷鳶這話說得極為直白,帶著些挑釁。

    那女子乖乖的從千芷鳶的腿上站了起來,走到重非的位置,正準備靠著重非坐下來。此時重非的手上不知何時多了一根筷子,手腕一轉,筷子便飛了出去,直直的插進了那女子的腹部之上。

    「啊…」那女子慘叫一聲,倒在了地上,鮮血從腹部開始一直不停的往外流。

    重非嫌惡的看了那女子一眼,然後對後面的人吩咐道︰「拖出去扔了,把地板給我擦干淨。」

    「啊…」千芷鳶身邊的另一個美人見到這樣血腥的情形,還有重非的心狠手辣,她驚得大叫起來。

    千芷鳶伸出手拍了拍那女子的肩膀示意她安下心來,那女子驚魂未定,十分的害怕,膽怯的靠著千芷鳶。

    千芷鳶又細心的將她攬懷里,輕輕的哄著。

    看著千芷鳶的動作,重非勾起了唇角,另一根筷子飛了出去,正中咽喉,離千芷鳶的脖子不到一寸遠。

    那女子瞪大了眼楮,一句話都還沒來得及的說,就再也動彈不得。血液順著那女子的脖子流了下來,那女子就這樣死了。

    「重公子,你這是何意?」千芷鳶裝作不解的問道。

    「你說我這是什麼意思?」重非眯起了雙眼,散發著危險的訊號。

    「美人是重公子送的,公子要取性命,無可厚非。」千芷鳶伸出手摸了摸懷中那女子的臉龐說道︰「只是可惜了這貌美如花的美人啊。」

    「重非…」一旁孫向明看著兩人的氣氛越來越不對,他剛剛出聲就被重非呵斥了回去。

    「滾!」

    重非這一呵斥,孫向明不敢再有任何的耽擱,立即站起身,趕緊走下了樓。

    重非一把將桌子掀翻,他幾步走到千芷鳶的面前,一手扯上那美人的頭發,將她從千芷鳶的懷里扯掉下來。

    「咚」的一聲屍體掉地,重非踢了一腳,讓她滾到了一旁。然後重非直視千芷鳶,伸出手,捏住了千芷鳶的下巴。

    「重公子,這麼大火氣做什麼?」千芷鳶毫不在意的反問回去,然後臉偏了一偏,甩開了重非的手,于此同時,千芷鳶的手反捏住重非的下巴。

    「你說我想干什麼?」重非一把將千芷鳶的手抓下來,握在手心里,然後頭靠近千芷鳶,將氣息噴在她的脖子之上。

    「重公子原來不愛美人啊!」千芷鳶笑道。

    「你就是美人吶。」重非低聲在千芷鳶的耳畔說道。

    「重公子才是一等一的美人。」千芷鳶身子一轉,巧妙的脫離了重非的控制範圍,走到了一旁。

    「你在挑逗我的欲火。」重非眯著雙眼說道。

    「哦?」千芷鳶毫不在意的笑笑。

    「現在又在挑戰我的耐性。」重非靠近千芷鳶,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

    「哦?不知重公子的耐性如何?」千芷鳶依然笑得風流。

    「很不好!」重非說完,對著千芷鳶的手腕一扯,將她身體一帶,扯進了懷里。

    千芷鳶的手指勾住重非的下巴,手越來越往下,摸著他的喉結,然後到鎖骨。

    重非早已按捺不住,哪里受得這樣的挑逗,他抓住了千芷鳶不安分的游走的手,頭往下低,正要朝她的雙唇吻上去。

    千芷鳶藏在背後的手上握著一枚銀針,銀針早已準備妥當,正準備下手。

    就在此時一陣濃煙從房內涌了出來。

    「著火了!」

    下面響起一片慌亂的叫聲,吵吵嚷嚷。兩人迅速的分開,轉過頭,火勢竟已經悄無聲息的燒到了這樓台之上,將四周迅速的包圍起來。

    「主上,快走,再不走來不及了!」一個護衛從外面沖進來,拉著重非就跑。

    重非沒顧上拉千芷鳶,就被護衛拉了出去。火勢迅速的包圍了整個樓台,千芷鳶看著到手的重非就這樣跑了,不甘心的低咒一聲。

    回過頭,一個雪白的身影站在她的背後。還不待千芷鳶反應過來,沈雲襄就已經一把抱著千芷鳶,兩人朝著河里縱身一跳。

    火光照的河水發亮,在河里也可以清晰的看到河水里的情況。沈雲襄抓著千芷鳶不放,千芷鳶使勁的掙脫開他。

    千芷鳶掙脫得越是用力,沈雲襄抓得越緊。波光粼粼的水下,千芷鳶可以清楚的看到沈雲襄眉頭緊蹙,一臉慍怒的樣子。

    看到沈雲襄這樣子,千芷鳶的火氣就不打一處來,她這麼一想便清楚了。這火一定是沈雲襄放的,如今他這模樣,又該是來興師問罪的了。

    只可惜,千芷鳶已經完全不吃這一套了。她一個轉身,雙腿一蹬,狠狠的往沈雲襄的身上踢去。

    奈何沈雲襄水性很好,動作又十分的敏捷,他雙腿打開,躲過千芷鳶的一踢,于此同時夾住了千芷鳶的腿,讓她不得動彈。

    千芷鳶被沈雲襄牢牢的困住,心里很是窩火,氣憤之下,她一個不小心就放掉了口中的空氣。

    氣泡從她的嘴里迅速的冒出來,躥了上去,她的肺部一緊,十分的難受,她此時真的想破口大罵。

    就在她努力的想往上蹬,想要蹬出水面呼吸的時候,沈雲襄將她的身子一轉,雙唇蓋在了千芷鳶的唇上。

    千芷鳶心里「咯」一下,她被沈雲襄這舉動所驚到。但是此時小命要緊,她也沒有推開沈雲襄,而是緩緩的從他的口中汲取稀少的空氣。

    嘴唇上的觸覺讓沈雲襄心里一震,他攬著千芷鳶的手更緊了一些,千芷鳶的身體,此時完全的貼在他的身上。

    而此時的千芷鳶十分的清醒,她知道,沈雲襄的舉動不過是為了救她,除此之外,她不會再多想一分。對此,千芷鳶也沒有絲毫的感激,若不是沈雲襄,她早就抓到重非了,更不可能現在還在這冰冷的河水里受罪!

    情勢慢慢的緩了過來,千芷鳶和沈雲襄緩緩的往上游,游了一會,便浮出了水面。

    浮出水面,千芷鳶第一件事情就是大口的吸氣,大口的吐氣。她的水性雖說沒有特別好,但是也足夠她用,她從未有一次在水里那麼窩囊過。

    雙手劃動,很快千芷鳶便游到了岸邊,爬上岸,她開始擰自己濕透的衣服。她剛剛上岸,沈雲襄便跟了上來。

    一陣夜晚的涼風習習的吹來,千芷鳶不由得抖了一抖。

    沈雲襄走到千芷鳶的身邊,正想要開口,千芷鳶卻忽然抬起頭來,冰冷的眼神直視沈雲襄。
喜歡喝點小酒,藉著酒後微醺,釋放心中的壘塊。有時太過了,就睡著了....

天使長(十級)

謝絕勳章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藝術之星 拈花惹草勳章

狀態︰ 離線
110
發表於 2017-3-6 16:12:06 |只看該作者
【109】這樣絕情

    對上千芷鳶這冰冷的眼神,沈雲襄的身體顫了一顫,僵直了起來,他眼神灼灼的盯著千芷鳶。

    「鳶兒…」沈雲襄輕聲一喚。

    「師父,我不知道你為什麼要這樣做,或者是這樣做對你有什麼好處,但是我可不可以懇請你,不要那麼一聲不吭的就來破壞我的計劃,行麼?

    還是我哪做錯了惹您老人家生氣,讓您老人家放著尹清畫在皇宮不去陪著,跑來這又是放火又是跳水的,跟我為難?」千芷鳶皺著眉頭十分惱火的質問道。

    「鳶兒!」

    即使千芷鳶從前再不聽話,即使前陣子跟他鬧了別扭,她也從來未用過這種態度對他說話過。

    那寒冷徹骨的眼神,那冰冷透心的話語,讓沈雲襄像是墜入了冰淵之中,一道道刺骨的寒意透入骨髓,包裹全身,越包越緊,像是要將他徹底的吞沒。心在一點一點的墜落,往無底的深淵下落,停不下來。

    「鳶兒,你怎麼可以這樣傷人?」沈雲襄緊鎖的眉頭像是收縮的劇痛心髒一般。

    「師父?我傷人?傷你自尊了麼?傷害你師父的顏面?」千芷鳶冷笑一聲,她說道︰「您的面子固然貴重,可是我的計劃也不是一錢不值的!」

    「鳶兒,你可知道裕豐樓附近埋伏了多少重非的人?那麼多人想要抓他,那麼多人想要查他為什麼查不到?無論他跟到哪,他的周圍都埋伏滿了暗衛,只要你一動手他們就會出現,到時候你很可能連逃都逃不出去啊!」沈雲襄說道。

    「你怎麼知道我逃不出去?重非在我手上,難道他們還敢強攻麼?」千芷鳶反駁道︰「你以為我不知道周圍有多少人麼?就算我知道周圍埋伏有多少人,我也未必不能帶著重非突出重圍。

    我已經不是當初那個愚蠢的小女孩了,我沒有那麼弱,我也不會永遠跟在別人的屁股後面尋求庇蔭。只要你不來搗亂,你會看到一個能夠獨當一面的我,在站人前的我,而不是那個跟在身後的人!」

    「鳶兒,情勢那樣危險,稍有差池你就會出事,你一旦出了事那我…」沈雲襄想說,你一旦出了事,我該怎麼辦?只可惜,他的話只能留在心里,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千芷鳶打斷了。

    「一旦出了事,我自己也能夠應對,你對我沒有信心,不代表我自己不相信自己,我的能力,我心里有數!」千芷鳶退了幾步,她一臉冷漠的看著沈雲襄,她說道︰「我已經長大了,不要再捆著我的翅膀,不讓我飛了,好嗎?」

    千芷鳶最後兩個字「好嗎」咬得十分的緊,緊得像是捆仙繩一樣,牢牢的捆住沈雲襄的心,他每疼痛一次,掙扎一次,就捆得越緊一分。

    沈雲襄眼眸之中的痛心毫不遮掩的溢于言表,他緊緊的看著千芷鳶,看著這個他一手帶大的小鳶兒,會一直跟在他後面的小鳶兒,變得如此冷漠無情,正離著他漸行漸遠,他的心無法的停止下墜。

    「鳶兒,是不是在你的眼里,我現在無論做什麼,你都會覺得我是在跟你擺師父的架子?」沈雲襄聲音變得低沉沙啞。

    「師父,我不會這麼覺得。」千芷鳶面無波瀾的說道。

    「真的?」沈雲襄眼神一亮。

    「真的。」千芷鳶十分的篤定,她說道︰「因為我根本連想都不會去想。」

    「你…」沈雲襄後退了幾步,痛心疾首的看著千芷鳶,傷痛蔓延,像是冰冷的河水,粘附在身上,怎麼也甩不掉。

    「師父,夜深露重,您早點休息。我的事情,我會有分寸,您管好您自己便可以了。」千芷鳶說完,也不等沈雲襄有任何的動作,便轉身離開了。

    剩下沈雲襄一個人愣愣的站在那里,站了許久許久。

    「鳶兒,我從未想過,你竟然可以做到這樣絕情。」沈雲襄苦笑一聲。

    千芷鳶匆匆的趕回了之前與其他人約定好的客棧之中,走到客棧門口,便看到鐘曉月坐在門檻之上,一臉愁苦。

    「曉月?」千芷鳶叫了一聲。

    鐘曉月抬起頭,驚訝的看著千芷鳶,好一會之後,才「蹭」的一下,從地上跳了起來,一把將千芷鳶抱住,而且抱得十分的緊。

    「怎麼了,曉月?」千芷鳶疑惑的問道,她覺得鐘曉月這舉動不同尋常啊!

    「芷鳶,你嚇死我們了!」

    鐘曉月帶著哭腔的聲音,傳了出來,像是找到了什麼發泄點一般,她將所有壓抑的情緒都一下子爆發出來,她用拳頭狠狠的在千芷鳶的背上捶了好一會。

    「怎麼回事?曉月,你怎麼了?」千芷鳶依然很奇怪,她不知道做了什麼事情,讓他們如此擔心。

    「你還好意思問我怎麼了?你先說,你怎麼了?」鐘曉月說道︰「你去了裕豐樓,一聲不吭的,一點音訊都沒有!你去抓重非本來就很危險,更何況,沒有傳出重非受傷或者被抓的任何消息,反而是傳出裕豐樓被大火燒毀的消息,你又沒個影子,沒點音訊,你這是要嚇死我們嗎?」

    鐘曉月看到千芷鳶,她便一下子忍不住,一邊哭,一邊大聲的指責起來。

    千芷鳶一愣,她深入虎穴抓重非,本來他們就不同意,但是因為她的堅持,她還是去了。去了不僅重非沒有消息,反而是裕豐樓著火,她生死未卜,怎麼不令人擔心?

    她心里一陣感動,不想在她不知道的時候,竟有那麼多人為她擔心。

    「不要哭了,哭花臉可不好看哦!」千芷鳶安慰道︰「我這不是安全的回來了麼?我不會有事的。」

    「你才不好看呢!」鐘曉月反駁了一句,狠狠的瞪了她一眼,不說話。

    千芷鳶知道,鐘曉月還是在為她的事情擔心,還沒有緩過神來,所以她在鐘曉月的肩膀上輕輕的拍了幾下。

    「你身上怎麼都是水啊,全都濕透了!怎麼回事?」鐘曉月這時才注意起千芷鳶已經是全身濕透,她才驚訝的問道。

    「著火了自然要逃生,逃生的最好辦法就是跳水啊!」千芷鳶回答道。

    「你看,當時一定很危險吧,不然怎麼會走不出去,還要跳水逃生呢?」鐘曉月問道。

    「因為我覺得自個水性不錯,所以選了水路逃出去啊!」千芷鳶說著得意的笑了笑。

    「笑笑笑,你還有臉笑!」鐘曉月別過頭,不搭理千芷鳶。

    千芷鳶想了想,看看四周問道︰「他們人呢?」

    「他們都去火場找你了,估計這會找不到你,一定急死了!」鐘曉月跺了跺腳說道。

    「那他們把你留下來一定是認為我有可能會自己回來,才讓你等我的。所以,你肯定有辦法通知他們,對不對?」

    「啊!對啊!看我,都給急忘了。」鐘曉月拍了拍腦袋瓜,她從袖子里取出一個信號彈,朝天上發射,爆出一朵絢爛的煙花。

    信號彈發射出去之後,鐘曉月和千芷鳶便在門口等著,不一會,從街道的另一頭,幾個人匆忙的跑了過來。

    千芷鳶還未看清楚來人,便被猛的一下緊緊的抱住。

    「芷鳶,你這是要嚇死人嗎?」齊林緊緊的抱著芷鳶,語氣之中焦急顯露無疑。

    千芷鳶抬頭看了看,烏雅娜和楊展風都站在她的面前,灰頭土臉的樣子,臉上還沾有煙灰,十分的狼狽。

    「對不起,是我讓你們擔心了。」千芷鳶拍了拍齊林的背。

    鐘曉月看著齊林緊緊的抱著千芷鳶,她的雙眸之中,黯淡了下來,眉頭不自覺的便蹙了起來,她看著相擁的兩人,眼淚又漫上了眼簾。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她向前一步,伸手握住千芷鳶的手,將她一帶,巧妙的將齊林和千芷鳶分開。

    扯出一個欣慰的笑意,鐘曉月說道︰「齊哥哥,你也別太緊張了,芷鳶這不是回來了嗎?別擔心了,她沒事呢。」

    「沒事,你看她全身都濕透了,一定是受了很多苦,怎麼會沒事?」齊林緊張的說道,他拉著千芷鳶轉了一個圈,全身都仔細的打量了一番之後,才稍稍的放下心來。

    「齊林,你的手怎麼了?」看著齊林的手已經燙傷起了泡泡,他身上的衣服也被火舌少了個零碎破爛,千芷鳶心里有些難過。

    「沒事」齊林將手收到了背後。

    「哪里沒事啊!」烏雅娜走向前一步說道︰「就他一直要往火場里沖,我和展風兩個人怎麼拉都拉不住。我們進不去,在外面尋找所有能夠逃生的通道,齊林一個人沖進了火場呢!都不知道有多危險!」

    「真的嗎?」千芷鳶皺著眉頭問道。

    「她淨挑誇張的說。」齊林笑笑,他說道︰「要是不說危險一點,估計你下次還是會冒險,置自己的安危于不顧!」

    「齊哥哥…」鐘曉月的眼里溢滿的淚花,她心疼的將齊林的手放在手心上,狠狠的咬了一下自己的嘴唇。

    齊林將手抽了回來,他對千芷鳶說道︰「你全身都濕透了,趕緊回去換衣服洗澡吧,不然這麼冷的夜晚,一定會著涼的。」

    鐘曉月抬起頭,看了齊林一眼,又看了千芷鳶一眼,然後低下頭,將痛心的情緒埋在眼底下。

    千芷鳶點了點頭,她也不想一群人就在門口這麼干站著,于是她說道︰「大家都回去休息吧,沒事就好。」

    回到房間,千芷鳶洗了個澡,換了一身干淨的衣服,她坐在床邊思索了一番之後,從她的布袋里翻出了一瓶藥膏,推開門,朝著齊林的房間走去。

    「咚咚咚」敲門的聲音傳來,齊林放下手中還未纏好的紗布,走到門口,將門打開。

    「曉月?這麼晚了,有事麼?」齊林看著站在門口的鐘曉月開口問道。

    「齊哥哥,你的傷口是不是很疼啊?你一定還在弄傷口吧?」鐘曉月心疼的問道。

    「都是小事,我是個男人,這點小傷不至于會有多嚴重。」齊林笑笑。

    「可是,我還是怕你疼,所以…」鐘曉月剛剛要從身後拿出她剛剛買的燙傷藥,就聽見旁邊傳來千芷鳶的聲音。

    「你們怎麼都沒睡啊?」千芷鳶轉頭對著齊林問道︰「還在處理傷口?」

    「你們啊,就是把我想得太脆弱了。」齊林笑著搖搖頭。

    「這不是脆弱不脆弱的問題,有傷就要治。」千芷鳶將手上的那瓶藥拿出來,在齊林眼前晃了晃,她問道︰「給你送藥來了,難道你不請我們進去你房間?」

    「怎麼會?進來吧。」齊林這才意識到,三人都站在門口,十分的不合適。

    鐘曉月見此,將她手中的那瓶藥放回了衣袖之中,她咬著唇角,低著頭,跟著他們進了房間,情緒讓人看不清楚。

    「曉月,你怎麼也來了?很擔心你的齊哥哥吧?」千芷鳶笑了笑,坐了下來,低頭就看見齊林的紗布。

    「是啊,我很擔心他…」鐘曉月話還沒說完,齊林就搶著說道︰「瞎擔心,我哪有什麼事,搞得我好像有多脆弱一樣!」

    「可不是麼?雙手都燙傷了,這些紗布你自己怎麼纏?」千芷鳶將紗布拿了起來。

    「不如,我幫齊哥哥纏吧。」鐘曉月伸手正想拿過紗布。

    千芷鳶便說道︰「曉月,你幫忙去打一盆干淨的冷水來吧。我給齊林上藥包扎便好,怎麼說,我也是個大夫啊,雖然很不專業,但是也不至于包扎個傷口也能包死人。」

    鐘曉月一愣,她伸出去的雙手就頓在了半空中。

    「你要能包死人,那得多少人仰慕你啊,這事還真不是一般人能夠做到的。」齊林笑了,他坐在了千芷鳶的面前,朝著她伸出了自己燙傷的手。

    千芷鳶將藥瓶打開,仔細的將藥往齊林的傷口上倒下去,動作十分的輕柔細致,小心翼翼。

    千芷鳶前所未有的認真讓齊林心里一震,他的視線從千芷鳶的上方一直落在千芷鳶的臉龐之上,看著她認真仔細的樣子,不知不覺間,齊林的嘴角邊露出一抹會心的笑意。

    鐘曉月站在一旁,看著兩人如此的和諧,齊林一臉情深的看著千芷鳶,千芷鳶全神貫注的給他包扎傷口,怎麼看她都是一個局外人。

    鐘曉月吸了一口氣,轉過身,眼里再也止不住的決了堤,加快腳步,她跑了出去。

喜歡喝點小酒,藉著酒後微醺,釋放心中的壘塊。有時太過了,就睡著了....
請注意︰利用多帳號發表自問自答的業配文置入性行銷廣告者,將直接禁訪或刪除帳號及全部文章!
您需要登錄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


本論壇為非營利自由討論平台,所有個人言論不代表本站立場。文章內容如有涉及侵權,請通知管理人員,將立即刪除相關文章資料。侵權申訴或移除要求:abuse@oursogo.com

GMT+8, 2024-5-10 20:33

© 2004-2024 SOGO論壇 OURSOGO.COM
回頂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