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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想起上大學後情竇初開的第一次戀愛,那真是宋楊人生裡一個閃光點。閃得她在三個月的時間裡都暈暈乎乎的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麼。
宋楊對那位男同胞的好感其實還算維持在一個正常的高度,一塊上過幾次公共課,在自習教室有意無意的「被偶遇」幾次,印象也就是有點黑,有點高,還有點小資情調的。但這種正常的好感要是加上了一堆玫瑰蠟燭加深情表白做先鋒,立刻就如被個凸鏡放大了無數倍,匯成一股萬馬奔騰的愛意洪流。
在宿舍樓下,懷裡抱著九十九朵玫瑰扎成的巨大花束,眼裡看著一個用蠟燭擺成巨大而奪目的「宋」字,耳朵聽著圍觀群眾比自己談戀愛還激動的尖叫聲,宋楊瞬間就覺得自己深深的愛上了那個男生。
即使那時她眼裡只有玫瑰和蠟燭,那表白的人膩到發麻的表白和深情至死的表情宋楊真是一點沒注意,還是後來唐欣欣聲情並茂的轉述給她的,但這並不妨礙宋楊當機立斷決心轟轟烈烈的展開人生第一次戀愛。當然,年少無知時和陸夏沒頭沒腦的那段可以忽略不計。
不過宋楊自己順風順水的同時,唐欣欣和陸夏那邊好像就不是那麼回事了。兩個人明明已經好的不行,還一塊參加了一個很有名的商業策劃大賽,賽場上親密無間,高歌猛進,賽場下出雙入對,形影不離。這麼登對養眼的一雙人,要不在一起簡直就是天理不容的事。就連宋楊都覺得這事基本鐵板釘釘沒跑,但卻又遲遲不見兩人公開戀愛關係,真是吊人胃口。
而宋楊剛被人高調追到手之後的第四天,暈乎勁兒還沒徹底醒過來,陸夏就不知道在搞什麼名堂,忽然就像人間蒸發了一般不見了蹤影。唐欣欣忐忑不安的來找宋楊說陸夏不見了的時候,宋楊才從全情投入的熱戀中分出那麼一點點精力,關心一下兄弟的死活。
「你們吵架啦?」宋楊問唐欣欣。
唐欣欣沒有回答,她臉色發白的望著宋楊,嘴唇發抖:「宋楊,你覺得陸夏是喜歡我的嗎?」
宋楊愣了一下,說:「你怎麼突然這麼問?你們倆到底怎麼了?」
唐欣欣想了一陣,才低低的說:「其實我都不知道我們倆現在這樣算什麼。他確實很好,總是對著我溫柔的笑,說我聰明,只要是我說的話,他從來就不會有半點異議。我從來沒覺得跟誰有過這種程度的默契。我總以為下一次見面,他就忽然會走過來跟我說:『欣欣我們在一起吧』。但是,他卻好像從來沒有打算跟我說這句話……」
宋楊摸著後腦勺,完全不知道怎麼安慰她。其實說實話,陸夏在宋楊心裡也是有那麼點高深莫測的,她也基本不知道陸夏到底是個什麼意識形態,更何況她也懶得想,知道陸夏永遠帶著一顆雷鋒同志普度眾生的心靈,對她來說就夠了。如今唐欣欣卻愁眉苦臉的來跟她探討陸夏的感情世界,宋楊真是如同瞎眼和尚摸不到廟門。
宋楊說:「陸夏吧,就是那麼個不溫不火的性子,你急他不急。或許他心裡覺得你們倆這事兒已經定了,所以說不說也無所謂。」
唐欣欣搖頭,說:「那句話不說出來,怎麼能算在定了……我總感覺我們之間還是差了一些東西,是什麼,又說不出來。他這段時間心情不太好,我估計是那個商業策劃大賽鬧的。雖然他嘴上說沒什麼,但為了比賽他准備了那麼久,好不容易到決賽卻輸了,這哪兒能一句話就過去了?我問他他也不說,你又只顧著談戀愛,我連個訴苦的人都沒有。所以前兩天我忍不住跑去他宿舍找他……」
「他不見之前麼?」宋楊拔高了聲音,「你們幹嘛了?」
唐欣欣的聲音更顫:「我也很後悔,宿舍就他一個人,還喝了點酒,臉都有點發紅。」
宋楊捂著嘴尖叫了一聲:「他……他不是把你……」
唐欣欣搖頭,說:「沒有,他只是靜靜的坐在床邊。我去給他收拾桌上的酒瓶,他就忽然抓住我的手,說『欣欣,你是不是很想跟我在一起?』」
宋楊鬆了口氣,說:「表白了?那不是挺好麼?」
唐欣欣一臉苦笑:「那哪兒是表白,你是沒看見那個樣子,臉上冷冷的,眼神也涼的嚇人。我都懷疑那個是不是陸夏,怎麼能成那個樣子?」
宋楊說:「那你怎麼說的?」
唐欣欣說:「他那樣子我能怎麼說?當時只覺得一肚子委屈,這種事情怎麼能像審犯人一樣,就那麼冷言冷語的質問我。我就甩開他的手,恨恨的回他說誰要跟你在一起!我還說他發酒瘋,不知所謂……」
宋楊無語,怎麼都是表白,陸夏演示出來的效果就差這麼遠呢?不但沒捕獲芳心,反倒落了一頓臭罵。
唐欣欣又帶著哭腔說:「其實我從他宿舍跑出來就後悔了。他都那麼難受了,我還刺激他。後來就聽他們宿舍的人說他當晚就走了,到現在都沒回去,課也沒上,手機都關了。宋楊,你幫我打個電話去他家好不好,我真怕他出什麼事兒。」
宋楊覺得一向勤奮好學的陸夏連課都不上了,這確實是個大事。趕緊打電話到陸夏家,跟他媽寒暄了一陣,就迂回輾轉的問陸夏有沒有在家。得到的答案是否定之後,宋楊都有點緊張了起來。
唐欣欣更加慌亂,眼裡已經湧上淚光,抓著宋楊說:「他能去哪兒呢?都是我不好,我不該那麼拒絕他……」
宋楊輕拍著唐欣欣顫抖的後背,腦子裡盤算了一陣,說:「唉別難過了,我說不定知道他在哪兒,你在宿舍等著,我一定把人給你帶回來。」
唐欣欣猛的抬起頭,眼裡是充滿希望的光芒:「在哪兒?我跟你一塊去!」
宋楊撫著額頭,無奈的說:「那地方……唉,你還是在學校等我吧,我只說陸夏可能在那兒,要是不在豈不是白走了?而且說不定他等會自己回學校找你了,你不在的話多麻煩。」
一番合情合理的勸導之後,唐欣欣終於打消了共同前往的念頭,心甘情願的在寢室做等待良人歸來的小媳婦兒。
宋楊輾轉了無數條線路,終於來到了伍青的老巢。要沒事的話宋楊就是抹脖子也不願意來這兒的。伍青高考時不負眾望的落了榜,送他出國也不去,不知道為什麼就瘋狂的迷戀上了現實文學,訛了他老爸一套房子,然後時不時帶著不同的女同胞回去「體驗生活,尋找靈感」。
宋楊第一次被宋夫人逼著來給伍青送月餅,結果一進門就看見一個露著大腿甩著胸的姐們兒飛快的從客廳奔回臥室,嚇得宋楊愣在門口三分鍾之後,直接把月餅扔進去走人,從此以後再也不想上門去觀賞那「人體藝術」了。
此時宋楊敲門的時候都是咬著牙的,她是頂著多麼大的心理壓力才走到這門口啊,找到陸夏非罵他個狗血淋頭不可。
伍青開門看見是宋楊,竟然像見了親媽似的嚎著就撲上來了。宋楊趕緊把他推得遠遠的,也不知道他在這裡夜夜笙歌有沒有沾上什麼病啊毒的。
伍青說:「宋楊你可來了!我天天都盼啊,你怎麼現在才來!」
宋楊往屋裡忘了一眼,終於沒看見什麼讓人長針眼的東西,這才放心。抬眼問伍青:「陸夏在你這兒?」
伍青點頭如搗蒜。哭喪著臉說:「都兩天了,也不讓我往外打電話,天天除了喝酒就不幹其它的。喝酒我倒是不心疼,但他賴著不走多耽誤我私生活啊……」
宋楊沒空再聽他訴苦,直接抬腳進屋。沖到臥室的時候,發現陸夏還握著個啤酒罐子趴在伍青的大床上。
宋楊怒不可遏,走上去猛的拿掉陸夏手裡的酒,沖著他就是一頓咆哮:「陸夏你這是要幹什麼!看看你現在這樣,不就是輸了個比賽嗎,你至於這樣放浪形骸嘛你!」
陸夏坐起身來,呆呆的望了宋楊一陣。也不知道是不是腦子被酒精泡壞了,就那麼紅著眼看著宋楊,也不說話。
宋楊還在咆哮:「你要是喜歡唐欣欣就好好跟她說啊!你那麼個態度,誰能不被你嚇跑了!結果人滿世界找你,你卻在這裡窩著醉生夢死的,你對得起她嗎?你對得起你媽嗎?你對得起一塊焦急上火的我嗎……」
「誰跟你說是因為輸了比賽的?」陸夏忽然冷冷的打斷她。
宋楊說:「欣欣說的啊!難道不是,要不是你幹嘛沖人家說那種話?」
陸夏的喉嚨裡發出幾聲奇怪的動靜,卻沒說出話來。沉默了一陣,陸夏低低的說:「唐欣欣叫你來找我的?還是你自己想到來找我?」
宋楊想著一定要讓陸夏知道他絕對不是被人拒絕,只是表白方式不當,於是說:「當然是欣欣讓我來找你的,你都不知道她有多著急,差點沒直接沖到你家去。你快跟我回去吧,她那天是被你嚇到了,你好好跟她再說說,你們倆肯定有戲!」
陸夏忽然低低的笑起來,笑得宋楊都覺得莫名其妙。他笑了一陣,說:「宋楊,你知道那比賽我為什麼會輸嗎?」
突然這麼沒頭腦的一句,把宋楊問傻了。她又沒跟著一塊參加,而且決賽那天正好是她被表白的第二天,一大早就被拉出去培養感情去了,比賽也沒顧得上去看,她哪兒知道陸夏為什麼輸了。
但宋楊確實對自己這種重色輕友的行徑覺得有點不好意思,她很久之前就答應了陸夏,要他進決賽一定去加油,結果誰知殺出個程咬金,她也沒去成。
於是,宋楊心虛的說:「啊,那什麼,你也知道我前幾天很忙……放心,下次要再有什麼比賽,我一定去給你加油!那你是為什麼輸了?」
陸夏瞇眼望著她,半晌之後才低聲說:「算了,現在說這個還有什麼意思。宋楊,你希望我和唐欣欣在一起麼?」
宋楊想著我希不希望有個屁用啊,就你那追女生的三腳貓功夫,別再把人嚇跑了去。但嘴上卻溫和無比的說:「你們一個是我兄弟,一個是我姐妹,又那麼登對,能在一起我當然高興啊,以後打麻將都不缺人了。唉,不過陸夏不是我說你,表白哪兒能那麼冷冰冰的,跟她欠了你們家兩百萬似的。你應該像你欠了她們家兩百萬一樣,極盡討好之能事……」
陸夏淡淡的打斷她:「行了,你不用再說了。」拉起她的手腕說:「回學校吧,別讓你男朋友擔心。」
從臥室出來的時候,伍青一臉激動,「終於肯回學校了?還是宋楊你有本事,慢走,不送!」
第二天,唐欣欣就高興的跟宋楊說,陸夏跟她道歉了。「他說我們也許可以試著相處看看。宋楊,你掐我一把,看看是不是真的,我是不是在做夢?」唐欣欣激動得自己把胳膊鬆了上來。
宋楊咧嘴一笑,想也不想就一把狠狠的掐下去,掐得唐欣欣一陣慘叫差點沒把校園保安給招上來。
唐欣欣咬著牙說:「你怎麼真往死裡掐啊?」
宋楊歪著嘴,一臉壞笑:「疼了?疼了就好,我也怕自己是在做夢。那個大間諜,我總算是送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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