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OGO論壇
  登入   註冊   找回密碼
發表人: 力寶龍
列印 上一主題 下一主題

[其它小說] [鳳今]重生之天才神棍(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藝術之星 拈花惹草勳章 玉石玩家勳章

狀態︰ 離線
201
發表於 2017-4-5 17:42:26 |只看該作者
第六十八章 三合會的黑道令!

  戚老爺子一聽唐宗伯的話,便擺了擺手,看向了夏芍。老人目光如鷹般銳利,卻是笑了笑,「別看我老了,眼睛還算好使。這丫頭從一開始,就沒打算要別翰的命。」

  不過,別翰的兒子就不一定了。

  但這話戚老爺子沒說,只是將夏芍又審視一遍,輕輕點了點頭。

  他眼神還是很好用的,剛才林冠撲向夏芍的時候,徐天胤出手,她看著是放下茶杯,動作不經意,實則是以勁力擋了擋,沒讓林冠被傷到。

  他看得出來,這丫頭是個凡事心中有計量的。但剛才,當林別翰拿槍指著自己的頭的時候,他真以為她會來不及阻止!

  所以,他起身要阻止,但沒想到,這丫頭居然連他也敢下招!

  好大的膽子!

  自從掌管三合會,這麼些年以來,還沒遇到過敢給他下招子的人!

  「丫頭,你膽子不小啊!」戚老爺子大馬金刀地坐在上首,威嚴地看向夏芍,說話從鼻子裡哼氣,「我是你師父是結拜大哥,論輩分,你該叫我聲伯父。我跟你師父除了切磋之外,他都沒對我使過奇門招法,你剛才敢對我動手?」

  「對您動手的結果是林氏父子完好無損。」夏芍淺淡一笑,氣定神閒。

  「哼!你的意思是,我出手阻止,他們父子還能死了不成?」戚老爺子瞪著夏芍。

  夏芍還是不慌不忙地笑,「我本就不打算要林別翰的命。可您要是出手,我就拿不定主意林冠是留還是不留了。」

  夏芍這話是弦外有音,戚老爺子也聽得出來。她這是在說,今天留林冠,完全是出於他的表現,與戚家的人在不在沒有關係。如果今天她斷定林冠不值得留,即便是林別翰是三合會的坐堂,戚老爺子和戚宸從旁說情,她也是不會留的。

  戚老爺子一聽便露出怒色,重重一哼,「哼!丫頭不識好歹!今天我要是說一句放了林家小子,你還能不給我這個面子?」

  夏芍輕輕挑眉,全似看不見戚老爺子的怒氣一般,只慢悠悠問:「您老的面子是要給的,那我的公道誰來還?這件事,我是受害人。留不留林冠,除了我,還有別人更有資格說了算嗎?」

  「混帳!你在說我沒資格?!」戚老爺子一愣,繼而大怒。竟一掌拍在桌子上!唐宗伯客廳裡的桌子,實木雕花的,竟是被老人一掌拍下,生生震斷了桌角!

  年逾七十的老人,還能有如此勁力,當真是寶刀不老。

  斷掉的桌角滾到夏芍腳邊,屋子裡都還回蕩著那一掌拍下的巨響,夏芍卻動也不動,只微微伸出手,按住了徐天胤。

  她坐著不動,只與戚老爺子對視。她並非不尊老,戚老若是以師父結拜兄弟的身份來此,她自然是要孝敬著,但若是以三合會老當家的身份跟她說話,這事就得另辦!無論什麼事,總得講個是非功過。

  這一老一少的對視,竟是互不相讓,客廳裡氣氛對峙,一個怒目威嚴,一個從容自若。

  戚老爺子憋得臉色發紅,像是多年來沒人敢這麼忤逆他,他眼瞪起來十分凶煞,盯住夏芍,越盯越緊,恨不得一掌拍死的勢態!

  徐天胤盯住戚老爺子,若非夏芍按著他,場面必定要失控!戚宸的目光在夏芍按住徐天胤的手上落了落,接著盯住徐天胤。

  局勢緊張。

  但這樣緊張的局勢裡,唐宗伯淡定喝茶,臉上依舊是滿面紅光,全然不將這事態放在心上。

  而正當事態看起來要一發不可收拾的時候,戚老爺子竟是緩緩瞇眼,唇角一揚,仰頭哈哈大笑起來!

  老人笑聲洪亮,連連點頭,「好!有膽量!宸兒眼光果然不錯!」

  夏芍輕輕蹙眉,劍拔弩張的事態是緩解了,但徐天胤看起來氣息更冷。夏芍按住他的手腕,指腹輕輕在他手腕暴起的青筋上撫了撫,想要安撫這男人。

  戚宸的目光往兩人的小動作上很有力度地一落,戚老爺子卻繼續指著戚宸笑道:「從小只有這小子敢跟我瞪眼對著幹,丫頭敢跟我叫板的還是頭一回遇上。好,好!」

  唐宗伯這才笑了笑,看向戚老爺子,「膽子大不一定是好事,要成天跟我們這些老傢伙對著幹,也是有氣受的。」

  戚老爺子一擺手,不甚贊同,「我就喜歡膽子大的,做黑道主母,膽子小的可做不了!宗伯啊,你這弟子收得好啊!依我看,嫁進戚家也算不錯。」

  唐宗伯一愣,夏芍也不知這戚老爺子說話竟是這麼直接。

  「她不嫁。」就在這時,徐天胤的聲音忽然傳來,夾雜著冷厲冰霜。

  夏芍轉過頭去,見男人漆黑的眸危險地瞇起,盯住戚老爺子的脖頸,薄唇抿成刀子。他被夏芍按住,也並非不能動,只是不願意震開她,但他的氣息卻早已是孤冷寒厲。

  戚老爺子自從進了門,不是沒看見徐天胤,相反,他一直沒忽略坐在夏芍身旁的他。他的身份戚家已經知道,以他的身份來說,縱然是曾經對戚宸動過手,三合會也不會明著跟他交惡。

  但此時說的事,戚老爺子卻是要較較真,「哼!徐小子,她嫁不嫁,你說了算?我在跟你師父說話!」

  徐天胤盯住老人,卻全然不理他的言下之意,說話依舊是簡潔,只吐出兩個字,「我的!」

  戚老爺子一愣,看向徐天胤,笑了,「你的?你們結婚了?」

  「我的。」徐天胤不管戚老爺子說什麼,還是這一句。

  「男未婚女未嫁,怎麼就成了你的?」戚老爺子可笑地一擺手。

  徐天胤卻不理他,低頭,目光看向夏芍按著他的手。他伸出另一隻手來摸摸她的手背,看起來跟她剛才安撫他時的動作一模一樣,然後在她愣神的時候,他感覺到她手上的勁力一松,便霍然一翻手!將她的手握在了手心裡。

  夏芍愣住,徐天胤卻站起身來,拉著她就往門外走。

  「師兄?」夏芍不知道他拉著她幹嘛去。

  男人去大步往門外走,依舊簡潔,「結婚。」

  「……」夏芍一愣,少見地呆了呆。

  「噗!咳咳!」唐宗伯正喝茶,聽見這句一口茶水噴了出來,嗆得不輕!

  夏芍和徐天胤見了都停住,兩人趕緊回去,來到老人身後。夏芍幫師父順氣,徐天胤則導氣於掌,幫老人理順元氣。

  戚老爺子也沒想到徐天胤會如此反應,頓時也愣在當場。戚宸卻是寒了臉,他哼笑一聲,「結婚?你說結就結?徐司令不會這麼天真吧?以徐家的家世,只怕她要進你徐家的門,並不容易。她家世普通,就算她是華夏集團的董事長,在政界的人眼裡,商人輕賤,這是自古就有的觀念,改不了!我們三合會就不一樣,沒那麼多規矩!我說哪個女人可以做我戚宸的妻子,她就可以!沒有人可以說一個不字。徐司令在徐家,有這地位嗎?你敢說讓她嫁進徐家,她就能嫁進徐家,而且不受人輕視嗎?」

  「這不勞戚當家的費心。」夏芍不等徐天胤回答,便抬眼看向戚宸。

  戚宸眉頭一皺,頓時臉色難看,有些怒氣,「你這女人怎麼不識好歹?我說的這些事,你就沒想過?你要是跟著我,我不會看輕你。你要是想進徐家的門,那可就不一定了。」

  「那也是我的事。」夏芍神色半分不動,手在輪椅後牽著徐天胤的,輕輕柔柔地安撫他。

  戚宸氣得看向別處,喘著氣,看起來很是暴躁。

  夏芍卻又開口道:「戚當家既然考慮那麼長遠的事,不如考慮考慮眼前的事。」

  戚宸一愣,這才又轉回目光來看向她。

  「別忘了,戚當家的今天來此,是要對前日校門口的事給我一個交代的。」夏芍提醒道。前天校門口,林冠雖然是帶人來尋仇,但那些三合會的人違反幫規,跟著一個非幫會人員出來,這件事,戚宸身為當家人,是要給她一個交代的。

  戚宸狂傲地哼了一聲,「我以為是什麼事,原來是這件事。你說吧,想讓我怎麼給你個交代,我絕對不討價還價!」

  夏芍卻是挑眉,面容冷淡,「我沒聽錯吧?戚當家的對這件事,難道就沒有想過怎麼給我一個交代?今天都到了這裡了,你才讓我想?」

  夏芍明顯是說戚宸態度有問題,戚宸卻看瞪夏芍一眼,好像覺得她腦子出了問題一樣。

  「我想了啊!我讓你做三合會的主母,不就沒人敢再惹你了?」戚宸語氣很不好,攤手,「你不同意啊!」

  夏芍無語,少見地有點鬱悶。

  她也用看白癡一樣的目光看向戚宸,覺得這男人的思維也很奇葩!

  為什麼她最近總遇到思維模式異於常人的?就不能來個正常一點的人交流一下嗎?

  夏芍嘲諷一笑,「若是是個人惹了三合會,三合會要給人交代,戚當家都要娶進家門的話,那你的後院,豈不早就妻妾成群了?」

  「你想得美!那麼多嘰嘰喳喳的女人,我嫌吵!我巴不得娶個啞巴!看你文文靜靜的,還以為話少,結果牙尖嘴利,得理不饒人。」戚宸沒好氣地看一眼夏芍,「我挑人的眼光可真差!」

  「還有,」戚宸嚴肅下來,「你以為是個人就敢得罪三合會?得罪三合會的人都死了!沒死的,就剩你和該死的龔沐雲了。讓我給你道歉?你比他胃口還大!」

  夏芍卻不聽他這些歪理,她只問:「那這麼說,戚當家的意思是,你的人拿槍指著我就算白指了?你今天來此,就只是看了場戲。現在林氏父子沒事了,那天的事,戚當家也就不打算提了,是嗎?」

  「提!怎麼不提!誰叫我運氣不好,遇上你這種女人呢?」戚宸盯著夏芍,眼神不知怎的有些複雜,「不管怎麼說,林叔看著我長大,是我的啟蒙師父,對我有恩。今天林叔的命你沒要,這事我得謝你!我回去以後,會在幫裡下一道黑道令,以後三合會把你奉若上賓,任何人不許再惹你!這總成了吧?」

  夏芍挑眉,黑道令?

  這不就跟當初安親會的黑道令差不多?

  雖然有些意外,但夏芍卻覺得,沒什麼不好的。她在香港要忙的事多著,比在青市的時候還忙,像林冠這種找茬的人,她真心希望不止是要少一點,如果能杜絕,那是最好的。

  見夏芍不說話了,戚宸便笑了一聲,瞪著她,「這下滿意了?黑道令,你可真有本事!三合會這樣的黑道令只發出過兩次,你是其中之一。」

  兩次?

  夏芍看向戚宸,戚老爺子卻從旁哈哈一笑,指向唐宗伯,「還有一次,是你師父!那時候,我跟你師父不打不相識,壓根不知道他是玄門的人。還為他發了一張黑道令,後來知道他是玄門的人,我悔死了!白浪費了!」

  玄門和三合會向來交好,唐宗伯成為玄門的掌門之後,他自然不需要這種黑道令了。但夏芍卻是需要的,她行事本就低調,而且現在她的真容還沒有曝光,為了這段時間不惹麻煩,這種黑道令對她來說,倒是有必要。

  戚宸抬手,一樣東西從手中丟出,扔給了夏芍,「拿著!」

  夏芍下意識一接,攤在手上一看,見是一塊鎏金木牌,木牌古樸,一看就是有些年頭了,夏芍是古董起家的,翻看一眼,便知這木牌少說是清中期的物件。

  戚老爺子愣住,臉色一變!嚴肅地看向孫子。

  戚宸卻不看他爺爺,只道:「拿著這東西,三合會傳下來的,以後不管是在國內,還是國外三合會的地盤,只要拿出這東西,沒人敢動你。」

  說完,也不等夏芍說話,便起身扶起戚老爺子,對唐宗伯說了聲告辭,便往外走。

  「你這女人就是倔,以後在徐家碰壁,你就知道三合會對你開出的條件有多好了。」戚宸說這話時頭也沒回,走到門口卻停下腳步,回頭看向徐天胤,「我戚宸看上的人,不跟我不要緊,我可以搶,搶到為止。你可把她看好了!」

  ……

  戚宸走了。走時的宣言夏芍沒放在心上,她感覺戚宸對她就像是小孩子對待搶不到的玩具,不必理會。

  她的心在師兄這裡,誰也搶不走。

  但夏芍不在意,徐天胤卻是盯著她手裡的東西不放。夏芍見了,頓時便知道這男人準是又吃醋了。

  夏芍自然看得出這牌子對三合會來說,意義不同。這與龔沐雲當初送的耳環和熏香掛件不同,問過師父之後,夏芍才知道,這東西是三合會初建時龍頭老大的權杖。本來是江湖召集令用的,後來慢慢演變,就成了當家人隨身帶著的信物。在講究傳承的古老門派來說,信物象徵著傳承地位,這權杖對三合會來說,等同於玄門的羅盤等物!

  但三合會跟玄門不同,玄門的羅盤不僅是傳承之物,同時還是歷代掌門以元氣蘊養而出的法器。掌門帶著此物在身上,不僅象徵身份,也是一大助力。而三合會的權杖就不同了,它僅僅只是個象徵的物件。戚宸不帶在身上,他也依舊是三合會的老大,沒人敢不承認他。

  但夏芍一聽,還是當即就把權杖給了師父,請師父改日幫她還回去。

  戚宸的性子,向來是不管不顧,他高興就好。這東西就這麼丟給了她,他覺得無所謂,拿在她手上卻是受之不妥。

  對夏芍來說,有三合會的黑道令就足矣了,這權杖她沒興趣。拿著豈不燙手?早早還了才是上策!

  戚家人和林氏父子這一上門道歉,就用去了夏芍一上午的時間,她傍晚還要回學校報到,吃過午飯之後就回到複習功課去。

  但走進院子,還沒進門呢,徐天胤便從後頭握住夏芍的手,夏芍怔愣回身的時候,便被擁進了一處精實寬闊的胸膛。

  男人氣息很沉,夏芍頓時便笑了笑。

  他這是擔心了,怕戚宸搶走她?

  夏芍一笑,這種時候,她向來都喜歡逗逗他的。但自從知道了他小時候的一些經歷,夏芍便不願意拿他失去她的事開玩笑,因而便伸手圈住他的腰身,臉頰靠在他胸膛上,笑了笑。

  但她還沒說話,便聽徐天胤道:「畢業後,結婚。」

  夏芍一愣,畢業?哪個畢業?

  高中畢業?

  她頓時哭笑不得!這怎麼可能?結婚說起來容易,可真辦起來,哪有那麼容易?徐家那邊她先不考慮,自己父母這邊,就首先不會同意!

  且不說,父母如今還不知道她和師兄的事,在他們的觀念裡,她現在戀愛都早了,莫說是結婚了!

  「師兄,沒有什麼事會把我們分開。」夏芍笑了笑,聲音柔軟。婚是要結的,但總得慢慢來,怎麼也得她大學畢業再說。

  男人的手臂僵了僵,接著將她圈緊,聲音從胸膛傳出來,發悶,「那些人,我處理。」

  夏芍一愣,想了想才明天他說的應該是徐家的一些人。她頓時笑了笑,「師兄覺得,我會被欺負到?我可是風水師。」

  徐天胤搖搖頭,「不會。」

  夏芍一笑,「那不就是了?」

  沒想到,男人卻道:「不會讓他們欺負你。」

  夏芍一愣,頓時心裡柔軟,眼神都軟了軟,「嗯。」

  兩人在院中相擁了許久,夏芍好不容易安撫了徐天胤,但卻發現,從此打消不了他想結婚的念頭了……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藝術之星 拈花惹草勳章 玉石玩家勳章

狀態︰ 離線
202
發表於 2017-4-5 17:43:02 |只看該作者
第六十九章 校長室風水

  夏芍在書房複習了一下午的功課,但這一下午對她來說,可有點不太好過。她本是邊複習邊逗徐天胤,把課本都推給他,讓他陪她複習。但她去發現,徐天胤總是看著她,目不轉睛。

  她笑問:「師兄,看什麼?」

  他答:「結婚。」

  夏芍一咬唇,哭笑不得,乾脆轉頭,不理他。

  到了傍晚,吃過晚飯,徐天胤便開著車送夏芍去學校。到了校門口,男人並不給她解安全帶,也不放她下車,只是轉頭盯著她看。

  夏芍這一下午已經熟悉徐天胤這種目光了,她頓時咬著唇笑,「幹嘛?又是結婚啊?」

  「嗯。」徐天胤點頭。

  夏芍笑著捶他一拳,自己去解安全帶。徐天胤伸過手來,夏芍以為他要阻止她,結果他卻是幫她解開了安全帶,並打開了車門。自從上回林冠的車擦過來,夏芍胳膊差點傷著,徐天胤便不允許她再去碰車門把手,堅持幫她開門。

  夏芍回身給了男人一個擁抱,這才下了車。

  她這周回學校的時間很早,不像前兩周。一次是展若南綁了曲冉,她去了鬼小學,一次則是曲冉家出事,也是很晚才回學校。而此時才下午六點,天色還不黑,夏芍下了車,一路走進校園,回頭率之高,令人咋舌。

  週五傍晚的事學校裡果然是傳開了。夏芍打了三合會的人,還對三合會的當家人戚宸當街訓話,最後揚長而去!

  這兩天雖是週末,事情也傳得很快。三合會當街處決幫眾,事情除了當天看見的人,媒體沒見一點報導。而那天所有的事,都沒有出現在任何週刊和報紙上。自然,更沒有看到警方的調查,可見三合會在香港的勢力。

  然而,也正是因為這種勢力,夏芍週五那天傍晚的所作所為才更顯得驚世駭俗。

  她打了三合會的人,訓斥了戚宸。然後,她沒事,今天還正常回學校上課了。

  這些都讓看見她出現在學校裡的女生們驚疑不解,這大陸來的轉學生,到底有什麼背景?

  這些事,夏芍自然懶得為人解惑,但她回到宿舍後,卻是遭到了曲冉的一番盤問。

  曲冉週五放學的時候,因為擔心她母親獨自在家,離校比夏芍還早。因此,她沒能看見校門口發生的事。但她因為跟夏芍關係要好,今天一回學校,便也遭遇到了不少偷偷看來的目光。有好事的女生,忍不住向曲冉打聽夏芍的家庭背景,曲冉這才知道出了什麼事!

  「小芍,聽說三合會在學校門口殺了人?真的假的?」曲冉一臉擔心,上上下下打量夏芍。

  「聽說戚宸都來了?真的假的?」

  「聽說你把戚宸都訓斥了一通,真的假的?」

  她一通聽說和一通真的假的,把夏芍都繞得有些想笑。

  「我這不是沒事嗎?」夏芍笑道。

  曲冉這才把夏芍上下打量一遍,這才鬆了口氣,「沒事就好。她們跟我說的時候,嚇死我了!出了這麼大的事,你怎麼也不給我打個電話?」

  「我沒事,給你打什麼電話?白叫你擔心。」夏芍把書本放回桌上。

  曲冉卻跟過來,問道:「你不知道,學校裡可多傳言了。我這才到學校沒多久,就聽到好多版本了。有人說你家是大陸那邊黑道的,所以身手才那麼好,才敢跟三合會對著幹。還有人說,說你是……」

  夏芍回身,漫不經心笑問:「說我是什麼?」

  「算了,那話不好聽,說出來氣人,你還是不知道的好。」曲冉跺跺腳,皺皺鼻子,一臉氣憤。

  她不說,夏芍也能大約猜得出來。準是說她和戚宸有什麼關係。

  這些流言,夏芍並不放在心上,曲冉怕她生氣,不告訴她,她便索性不問。收拾了書本之後,便坐下來看書了。

  曲冉知道夏芍讀書用功,見她看書了,儘管心裡也是有疑問,但是卻並不打擾她。

  夏芍晚上看書,向來是看到宿舍熄燈。但今晚,直到宿舍熄燈,也沒見到劉思菱來學校。今晚查寢的還是學生會風紀部的,但部長董芷文並不在其中。那些學生會的女生見了夏芍,雖說也有怕她的,但夏芍打敗了校霸展若南之後,展若南意外地很少再點名欺負一些女生,因此有些女生對夏芍的印象還是不錯的。雖然也不乏有好事的,但懼于夏芍的身手和她神秘的家世背景,這些學生會的人來了,大多是客客氣氣的,當面都沒有敢給她臉色看的。

  劉思菱沒回來學校,被記下名字送往教導處。至於她沒來的原因,沒人知道。

  而這周開學,沒來學校的不僅僅是劉思菱,展若南也沒有來。

  賭妹一大早上課之前來跟夏芍打了個招呼,說是展若南被她大哥禁足在家,出不了門。夏芍聽了一笑,展若南不來學校,她耳根子可以清淨幾天了。不然,她準是要追問她為什麼認識戚宸的,一旦她追問起來,那她必然是別想清淨了。

  夏芍注意到賭妹一群人裡並沒有阿麗的身影,而她們幾個人的神色也顯得有些落寞鬱悶,夏芍頓時心中有數,但這是刺頭幫的事,她也不好過問,因此便索性不問。只謝過賭妹等人,便去上課了。

  課間時間,夏芍去了一趟校長室。

  儘管週六那天上午,夏芍已經給校長打過電話,說過校門口衝突的事了,但是發生了這麼大的事,夏芍覺得她還是需要露面一下。畢竟校門口死了不少人。

  但夏芍走到校長室門口的時候,卻是聽見了裡面傳來爭執的聲音。

  「黎校長,聖耶女中是名校,我們董家就是看重學校的名聲才讓女兒來學校讀書的。現在學校門口發生這種惡性事件,我們女兒回家後便嚇得病了!我女兒從小連只死兔子都沒見過,她哪裡見得了死人?這件事,學校打算怎麼給我們董家一個說法?」

  說話的聲音是名女子,夏芍在門外一聽她說董家,便猜測是董氏船業的夫人,而她所說的生病的女兒,指的是董芷文?

  夏芍腦海中立刻浮現出上周請假出去回來時,宿舍外頭見到的娃娃臉的女生。她原本打算開天眼看看,但考慮到這樣對黎校長有些不太尊重,便終究是作罷。

  夏芍沒敲門,只在走廊上站了一會兒,聽校長室裡,董夫人將黎校長劈頭蓋臉地罵了一頓,並揚言董家保留追究此事的權利,然後便踩著高跟鞋過來開了門。

  門打開之後,出來一名衣著華貴的中年女子,身材保養得極好,只是下巴尖,顴骨高,就面相來說,她的大女兒董芷姝跟她有七分想像。這種面相的女人,且不說是否剋夫,就性子而已,一看便是尖酸刻薄之人。

  董夫人出來,見校長室門口還站了名女學生,頓時被嚇了一跳,怒目圓睜,「大白天的,杵在這裡,死人似的!嚇唬誰呢!」

  夏芍輕輕挑眉,不是為了董夫人尖酸刻薄的話,而是為了她面相上的一些資訊。董夫人此時淚堂深陷,右眼肚微枯,主損女!

  董芷文是被嚇病了的,難不成有性命之憂?

  夏芍垂下眸,表面上沒說什麼,只是指尖動了動,然後般若無其事敲了敲校長室的門,推門進去。關門的時候,將外頭女人跌倒喊晦氣的聲音關在了外頭。

  校長黎博書正在桌後,臉上有些愁容。這可是夏芍自從來了聖耶女中,第一次見這位教育家臉色發愁。

  黎博書見是夏芍來了,便斂起臉上的愁容,笑著請她坐下。具體事由夏芍已在電話裡講清楚了。林冠為了尋仇帶三合會的人堵在校門口,夏芍要麼被乖乖帶走,要麼打架自衛。只是沒想到,最後戚宸會來,還當街處刑了幫會人員。

  但問題也就出在了這裡,校門口死了四五十人,血跡雖然連夜被學校的保潔人員清理乾淨了,但有些學生卻還是怕的。尤其聖耶中學是女中,學生全是女生,有膽小的對死人的事怕得很,學校已經受到了許多家長的埋怨。這對學校的聲譽必然是有很大影響的。

  本來這兩年展若南在學校裡稱霸,學校的聲譽就已經受到一些影響了,如今更甚。

  夏芍看出黎校長的顧慮,也覺得這件事情與自己有一定的關聯,心中過意不去,這便說道:「不知黎校長可信風水?」

  黎博書一愣,有些莫名其妙,不知夏芍這時候問這些做什麼。但他卻還是笑了笑,保持禮貌地答道:「我聽說內地人對風水不太信服,認為那是迷信學說。我倒是能從科學的層面理解一些,不認為是純迷信學說。風水學說在香港很盛行,夏芍來了之後,是不是感覺不太習慣?」

  夏芍笑了笑,不答反問:「既然這樣,那黎校長在到聖耶女中上任之後,績效斐然,但麻煩也不少,可是這樣?」

  黎博書本以為夏芍今天來是當面解釋上週五的事,沒想到她開口便是問他是否信風水。他出於禮貌答了,她卻當即就對他說起了風水之事!這讓黎博書很不解地看向夏芍,但聽了她的話卻又是一愣。很明顯,夏芍說對了。

  麻煩這些事,是眾所周知的。自從黎博書來聖耶女中上任,展若南便來了學校,她在學校,學校便一天不得安寧。現在夏芍來了,也是出了些事。

  這些都是眾所周知的。但績效斐然的事,卻只有黎博書自己知道!他在教育界很有名氣,多年的威望兼人脈,來到學校之後,成績是做出不少的。但有成績,卻也有麻煩,兩下相抵,這兩三年可有些白白忙碌之感。黎博書都感覺,再這樣下去,他在聖耶女中的任期不會太久。

  「黎校長,您這辦公室裡的風水擺設有些問題,我建議您調整一下。」夏芍微微一笑道。這事她從來報導的時候就看出來了,只不過,那時候第一天來報導,說這些有些唐突,也不知黎校長是否信這些,便沒有貿然開口。今天感覺有些校門口的事有些過意不去,這才開口指點。

  「辦公室的風水擺設?」黎博書愣了愣,接著笑著擺手,「夏總,看起來你是懂些玄學易理之事,能看出校長室裡的擺設是有講究的。但擺設方面,這裡是請風水堂那邊的大師來看過的,決計沒有問題。而且,在我上任之前,學校的校長室一直是這麼擺設的,從來沒出過問題。」

  「問題就出在是您上任之前就是這麼擺的。」夏芍也不急,只是解釋道,「您的上任或許適合這種擺設,但您未必適合。恕我直言,您年命屬火,辦公桌後是木質書架。火木相生,助旺您的運勢,所以我斷定您績效斐然,且來聖耶任職必然是壯志淩雲。可您辦公室的後牆上卻是掛了一幅山水畫,山水畫尤其適合掛在辦公室,有山便是有靠,有水便是聚財。可您本命屬火,水火相克,這幅山水畫瀑布傾瀉,氣勢雄渾,對您而言便是衝撞。非但不聚財,反而散財。如果我沒說錯的話,您來到聖耶之後,雖然聖耶是名校,經費不成問題,但是學校卻一直用度緊張。是與不是?」

  有山便是有靠,有水便是聚財,這話夏芍只是籠統來說。其實山水畫也是很有講究的,山形山勢,水流的方向,都有講究。

  黎博書自從夏芍說起風水之事,就一直愣著,此時聽她這樣說,反而更加懵愣。只是此時,懵愣裡帶了震驚!

  夏芍說得並沒有錯!學校的經費確實一直有下撥,但是一旦撥下來,總會很快就出現各種事情用掉,一點都沒有積攢,一直經費緊張!

  一開始,黎博書只覺得是聖耶女中事情多,沒有往風水上想。被夏芍這麼一說,難道真有問題?

  「而且,今年是火年,您本就是火命,今年極旺,背後卻又以木生火,更加助漲旺勢。殊不知,物極必反,反而大事不斷。」夏芍繼續說道。

  辦公室或者是居家風水,雖然是有些通用的擺設技巧,但有些時候,若要精細擺起來,便要看主人的八字命理,依此擺設。

  黎博書此時已禁不住從座位上站了起來,神情不自覺地變得尤其鄭重,問道:「那該怎麼擺?」

  「這倒也簡單,書架移去金位,克制其勢。牆後的山水畫可換成一幅山勢巍峨、山多水少的。亦或者,把畫摘了,您的辦公桌後放鎮山石一塊,或山巒屏風一塊。寓意背後有靠,增強安穩威嚴的氣場和貴人運,這次校門口的事,自有貴人為您化解。」夏芍笑道。

  其實,辦公場所的擺設就與房屋建造選址異曲同工,背山向水。古代衙門抑或宮廷,公堂之上後頭的畫總是旭日東昇,山巒疊起的圖案,其實也有「靠山」之意。寓意背後有靠,坐得安穩。

  夏芍提供的擺設方法要實現起來很容易,黎博書當即點頭,打算照辦。可是正是打算照辦的時候,他卻犯了疑惑。

  「夏總怎麼知道我是火命?」黎博書看向夏芍,他確實是火命,這點找過風水師看過八字。可他的八字並沒有給她看過,她是怎麼看出來的?

  夏芍一笑,「您臉色活紅,五官筋骨明顯,聲音洪亮焦烈,體型健壯,發達較早。一切都體現出您是火命的特徵。加上您目前所遇之事,很容易推斷。有的時候,不必問八字,也是能看出來的。」

  黎博書聽了,非但沒有釋然,反而更加震驚。這位一直很世故沉穩的教育家,第一次露出這麼強烈的情緒波動,「夏總真懂這些?」

  很顯然,這些不是隨口就能說出來的,夏芍說了這麼多,顯然她是對玄學之事有些研究的。

  黎博書正是不解在此,她才多大年紀?能白手起家,創立華夏集團已是令人匪夷所思的事,怎麼連這些艱深晦澀的玄學之道也有所鑽研?

  「另外,我剛才看見董夫人出門,她的女兒確實有有些不太妙。我看學校還是去慰問一下,看看情況比較好。」夏芍提醒道。她對董家人沒什麼好感,當初陪著李卿宇出席相親宴的時候,就對董芷姝的驕傲刻薄很是不喜,今天看董夫人的言語舉止,也好不到哪裡去。但董芷文上周在宿舍門前見過一面,夏芍卻是有些好印象的,如果是她有事,她倒想著去看看。

  只是她如今的身份並未公開,冒然前往董家,師出無名,倒不如先讓學校去看看情況再說。

  黎博書一聽,臉色便嚴肅下來,「這件事,學校會派學生會去慰問看看。夏總想去?」

  夏芍垂眸,「若是這樣,我跟著去看看也行。」

  「那好。我儘快安排。」黎博書道。

  夏芍點頭,「儘量快,越快越好。」

  她這麼說,一來是人命不等人,二來是最好不要拖到週末,因為這周永嘉社區的審核必然會批復下來,而艾達地產週末可能要安排新聞發佈會。到時候,夏芍有事要忙。

  黎博書在答應下來之後,鄭重地把夏芍送出了校長室,關於校門口的事,卻是一點也沒有責怪她,反而回來就叫人把辦公室的擺設按照她的指點換了。

  而夏芍在出了校長室後,便接到了艾米麗打來的電話。

  地政方面關於艾達地產對永嘉社區開發申請的批復,比夏芍想像中的還快!這才週一上午,居然就批下來了!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藝術之星 拈花惹草勳章 玉石玩家勳章

狀態︰ 離線
203
發表於 2017-4-5 17:43:16 |只看該作者
第七十章 地產之爭

  艾米麗打電話給夏芍的時候告知,地政方面批復下來的申請,不僅僅是永嘉社區的,就連前段時間遞交的關於鬼小學那塊地皮的開發申請,也一併批復了下來!

  鬼小學那塊地的價碼很低,完全達到了艾達地產之前提出的價碼要求。並且,這次批復是地政總署方面的工作人員主動提出來的,態度比之前不知好了多少,簡直是天上地下。

  艾米麗在電話那頭聲音讚歎,「董事長,真的什麼都被您說中了。」

  當初,夏芍說鬼小學那塊地讓艾達地產先晾著地政方面,到時候,他們自會來請艾達地產開發。

  果不其然!這才幾天?竟都成真了!

  今早,艾達地產將永嘉社區的開發申請遞交上去的時候,壓根就沒提鬼小學那塊地的事。艾米麗拿著批復走出地政總署的時候,後頭才有兩人追了上來。兩人滿臉笑容,客客氣氣地將艾米麗請了回去,談的竟是鬼小學地皮的事。兩人當即表示,之前艾達地產提出的價碼完全合適,審查批復已經下來,這就給艾達地產,拿回去就可以進行開發了。

  地政方面對艾達地產的態度,可謂前倨而後恭,短短幾天,態度轉變之快,令跟著艾米麗一起去地政總署的兩名公司高管嘖嘖稱奇,不知艾米麗是用什麼方法說服地政總署方面的。

  艾米麗只道:「我們有一位優秀的掌舵者。」

  這話聽得兩名高管都是一愣。優秀的掌舵者?是在說誰?艾達地產的掌舵者不是艾米麗嗎?

  艾米麗這是在誇自己?可她在公司的行事作風看起來,不像是個喜歡誇耀的人。

  難不成,艾達地產幕後另有老闆?

  兩人摸不著頭腦,艾米麗卻在回到公司之後,向夏芍彙報了這一情況。永嘉社區和鬼小學的工程打算一起開始開發,夏芍聽過之後道:「把鬼小學要開發的事散播出去。」

  「好。」這些事,夏芍早已交代過,艾米麗也早就準備妥當了。

  而永嘉社區的開發申請批復一下,世紀地產方面也得到了消息。當得知申請是地政署長陳達親自過問的時候,世紀地產的董事長瞿濤也愣了。

  「哼!真沒想到,她竟然攀上陳達了!」辦公室裡,瞿濤哼了一聲,瞇起眼來,眉宇間深沉莫測。

  站在辦公室裡的幾名高管都沒有敢開口說話的,氣氛凝重。過了半晌,前兩天幫瞿濤約地政甯主任的見面的高管說道:「董事長,前兩天陳署長還在接受廉政署的調查,聽說是與情人有關。您說……這個艾米麗會不會是用這種方法攀上陳達的?」

  瞿濤看他一眼,「哼!淺見!她才來香港幾天?如果她是陳達的情人,陳達才沒那麼傻,會為她大開方便之門!他老婆是出了名的醋罎子,你以為,如果陳達情人的事沒有解決,他現在會安然無恙地坐在署長的位置上?」

  那名高管頓時不說話了。

  瞿濤卻摸著下巴,瞇著眼,緩緩笑了,「情人?這倒是個有趣的說法。」

  高管們全都抬起頭來看著瞿濤,不知他要幹什麼。

  「散佈消息出去,就說艾達地產不正當競爭。」瞿濤道。

  高管們愣了,「不正當競爭?董事長的意思是,對外說艾達地產的總裁與地政總署的陳署長有不正當關係,以此來打擊艾達地產的形象?可陳署長的夫人那邊呢?羅家不會坐視這種對家族名聲有損的緋聞的。如果知道是我們放出的消息,會不會對我們……」

  「我只是說艾達地產不正當競爭,我們有說具體的嗎?」瞿濤一笑,「我們只需要說一句,至於媒體如何延伸,那就是媒體的事了。民眾都有自己的解讀,跟我們有什麼關係?」

  高管們互看一眼,瞿濤又道:「給我約港媒週刊的齊總,我請他吃頓飯。」

  港媒週刊,香港發行量最大的報業集團。旗下有早報、晚報、娛樂、商業、民生等九份報刊,並掌控著三家出版社,是集報刊、廣告、電視和發行的綜合性媒體集團。

  港媒週刊的齊總與瞿濤私交不錯,瞿濤約他見面,這件事必然就是想通過媒體給艾達地產一點壓力了。

  其實,一個永嘉社區對於瞿濤來說,即便是丟了,對集團也沒有多大影響。但他向來利字當頭,在地產行業這十年,除了與三合會和嘉輝集團的較量上有吃過虧,底下的小地產公司向來只有仰望他的份。

  到手的鴨子飛了,還是被名不見經傳的新地產公司搶到了手,世紀地產的高管都明白,艾達地產這是把瞿濤給得罪了。他無論如何都會讓艾達地產吃點苦頭的。

  果然,消息兩天會就放了出去。

  港媒週刊旗下的商業報刊,對進軍香港的新地產公司艾達地產進行了諸多猜測,暗指其從世紀地產手中得到永嘉社區,或許有不正當競爭的因素存在其中。不然,一介小公司,如何能從地產巨頭的手上搶到開發工程?

  而這個不正當競爭的敏感詞彙,果然便經由一些小媒體散播了開來。這些小八卦週刊,寫東西向來是添油加醋,猜測極端不負責任,兩天就傳成了艾達地產的總裁艾米麗借由地政總署的高官上位,謀得一席之地。

  這名高官是誰,沒有週刊敢指名道姓。但民眾自然有自己的猜測,週刊一經發行,很快流言蜚語就指向了陳達。

  陳達對這些事不做回應,只是每天下班與妻子出雙入對,看起來頗為親密恩愛。但陳達和羅月娥的婚姻,在香港早就是家喻戶曉的事,當年媒體就聲稱陳達是落魄小子入贅豪門,之後夫妻感情又經常傳出破裂的傳聞,人人都知道陳達和羅月娥早就貌合神離,婚姻名存實亡。只不過是為了維護羅家的聲譽,兩人才沒有離婚罷了。

  陳達和羅月娥這時候出雙入對,頓時引來不少猜測,大多人是覺得兩人有故意炒作秀恩愛的嫌疑。因此,陳達和艾米麗的緋聞反而越傳越盛。

  但其實,誰也不知道,陳達和羅月娥的感情,是真的在修補複合。兩人自從被夏芍點醒,老夫老妻的,竟像是年輕人初談戀愛一般,嘗試著交往和約會。感情一天天地在磨合,日子漸漸滋潤。

  兩人對外界的八卦傳聞都不做回應,陳達的地政署長的位子坐得牢牢的,甚至傳出有升遷的苗頭。而羅月娥的公司也並沒有因這些八卦受到什麼影響。

  反倒是艾達地產,托瞿濤的福,受到了不少的關注。雖然是負面新聞,但也不得不說,艾達地產的名字,一夜間被許多人知道。只是艾米麗的照片被刊登出來,進出公司被人認出來,難免被人在背後指指點點。但她對這些並不在意,艾達地產的員工原以為總裁會因此發怒,甚至公司員工都做好了面對低氣壓的準備,但誰也沒想到,艾米麗一切如常,早上班、晚下班,主持會議,批閱文件,情緒看起來並未受影響。

  艾達地產在香港的員工都是新招收進來的,這些員工自然知道總公司在內地,也知道公司的發展歷程。但對於艾米麗這麼個德裔的總裁,隻身一人闖蕩外國商界,並且還在內地闖出名頭,短短兩年積累下十幾億身家的經歷,員工們都還是很好奇的。她看起來才二十七八歲,工作拼命,雷厲風行,實實在在的女強人。

  但女人再強,也是女人。剛到香港發展,就遇到這種對名譽有損的事,是個人都會有情緒。艾米麗表現得越與平時無異,員工們越是覺得她像個女超人。有這麼個女超人一般的老總,員工們驚奇之餘,也有些佩服。

  雖然是新公司新老總,但公司裡的員工卻因為這件事,對艾米麗的印象加分不少。

  而更讓員工們佩服的是,艾米麗在謠言滿天飛的第二天,便發佈了一條消息。稱達才小學的地皮被艾達地產購買到手,不日將進行私人會所的開發。

  這條消息一出,民眾的視線立刻轉向!

  什麼地產老總跟地政高官不得不說的二三事,立刻就被拋到了腦後!

  這些風花雪月的花邊緋聞,香港民眾畢竟是看得多了,真真假假,也不過是茶餘飯後的談資。但同樣是談資,艾達地產宣佈的事,卻勁爆不知多少!

  達才小學?

  那不是老一輩人就知道的,香港著名的鬼小學嗎?

  那所鬼小學是當初日軍佔領香港後的刑場,聽風水師說,在刑場上建學校,可以以童男童女的生氣壓制住刑場的煞氣。但誰知建了學校後竟一直出事,早幾十年前就一場大火燒死了全部的學生,第一任校長還曾經穿著紅衣服在女洗手間自殺。有很多人在這附近遇到過鬼打牆,還有進來探險的人看見過紅衣女鬼。還附近村民說,有在晚上看見穿著藍衣服的小孩子在附近山路上遊蕩,而那時候的學校的校服,就是藍色的!

  達才小學鬧鬼,都已經幾十年了,就連以前有開發商打算建墓地,都沒有人願意去買。這些年來,附近早就荒廢了。聽說以前有拍電影的去那裡取景,演員還出過事。後來就徹底沒人去了,連附近村民都不去那邊的山上,山上的地也早不種了,變成了荒廢了的荒山。

  這種香港人盡皆知的鬼地方,居然有人買了下來要開發?

  瘋了嗎?

  開發這種地方,賣得出去?

  那不是要賠死?

  艾達地產會不會賠死沒人知道,但艾達地產卻實實在在因為這件事,以及前兩天與地政高官緋聞的事,一夜成名!

  一家內地來到香港成立的小地產公司,一夜之間竟然名氣不亞於三大地產巨頭!

  這是許多人沒能想到的,也是瞿濤沒有想到的,但卻正是夏芍想要的結果。

  她想要艾達地產最快時間內打出名氣,借由的就是這種策略!

  瞿濤沒想到艾米麗會看上鬼小學那塊地,但聯想起她在內地進軍地產行業的發家史,才發現之前艾達地產也是購買了一塊因鬧鬼傳聞而爛尾的工程,結果大賺一筆,成功進入地產行業。

  瞿濤冷笑一聲,「原來是想故技重施?」

  「可他們想故技重施,也得有肯買那處工程的買家才行!在香港,只怕沒人會要那裡。那買下這塊地來,即便是再便宜,也是賠錢不是?」世紀地產的高管道。

  「去查!艾米麗行事嚴謹,不會做這麼冒險的事。她一定是有所依仗,或者說,她已經找好了買家。」瞿濤吩咐道。

  不得不說,瞿濤經驗老道,一下就看出了問題所在。但他還沒找人去查,艾達地產便對外公佈,達才小學的那塊地,不是用來建墓地,也不是建居民住宅,而是要用來建私人會所。

  私人會所?

  私人會所建在這種地方,也沒人去哇!

  這是哪家私人會所把選址定在了這裡?

  正當香港民眾們議論紛紛的時候,瞿濤卻是一瞇眼。他想起來,艾達地產在內地第一次買下的爛尾工程,就是改造成了私人會所。

  艾達地產果然在第二天又發佈了消息,稱那家私人會所是內地的養生會所,開放給政商兩界的名流。而隨後公佈出來的會費之高,令人咋舌。

  這樣高的會費,在頂級俱樂部雲集的香港來說,也是很少見的。

  頓時,究竟是什麼樣的私人會所,敢買鬧鬼的地段建起來的工程,也成為了人們猜測談論的焦點。

  而艾達地產仿佛是要保持香港民眾對其的這份關注度一般,每天只發出一點消息。在隨後的消息裡,艾達地產果然公佈了這家私人會所的名字——華苑。

  華苑?

  香港人並沒有聽過,但港媒週刊卻是有本事聯繫到了內地的人脈,瞭解了一下華苑私人會所的背景。

  這一打聽,不由驚了驚!

  華苑私人會所,隸屬華夏集團旗下。

  華夏集團,成立於三年前的集拍賣公司、古董行、陶瓷行業為一體的集團,旗下資產百億,其掌舵者是名年紀只有十八歲的少女!

  華夏集團,說起來並不為香港社會所深知,但香港上流圈子,對華夏集團的某一樣東西卻是如雷貫耳的!那便是印有「大華夏制」底款的粉彩瓷!

  一年多前,這種高仿清康雍乾年間的粉彩瓷問世,一經問世,頓時蒙了不少愛瓷人士的眼!許多人都以為是真得不能再真的古董,一看底款才知道仿製的!

  這件事,海內外的專家學者都曾進行過一番熱烈的討論,香港的週刊自然也沒有放過當時那一陣的熱潮。而更令人記住華夏集團的還有一件事,那便是其在陶瓷產業上是與香港嘉輝國際集團合資,也就是說,華夏集團與嘉輝國際的李氏是合作關係!

  這一點,很能引起香港上流社會的興趣。而且,這一年多以來,大華夏制的高檔瓷已成為海內外上流圈子的寵兒,有價無市,很受追捧!

  沒想到,一個名不見經傳的艾達地產,因為開發鬼小學的工程,竟能把華夏集團給引出來。

  一時間,艾達地產、華夏集團、華苑私人會所,都在香港出起了風頭。

  一切毫無預兆,卻如狂風暴雨般而來。

  仿佛一夜之間,便刮起了這樣的資訊,一切都好像在圍繞著這三個詞轉,而一早艾米麗跟陳達的緋聞,早就被人們忘到了腦後!

  人們在對內地還有這樣一家堪稱商業傳奇的集團嘖嘖稱奇的時候,也還是對鬼小學的地段指指點點。

  那地方鬧鬼,風水不少,把私人會所建在那裡,信奉風水的香港名流,只怕是沒人會去。在內地混得風生水起的年輕集團,只怕在香港要栽個跟頭!

  而正當民眾們這樣想的時候,三合會大廈的董事長辦公室裡。

  戚宸大咧咧坐在椅子裡,盯著面前這幾天的報導,黑眉一挑,笑道:「誰說沒人去?我去!對外放出消息,讓那女人把第一個名額留給我!要是敢給別人,給誰,我宰誰!」

  韓飛笑咪咪舉手,「那我跟著老大,要第二個名額。」

  「乾脆我們三合會全包了得了!」洪廣道。

  展若皓看了兩人一眼,什麼話也不說,轉身去辦事。

  而這正是這天,與三合會的總部大廈同樣坐落在皇后大道上的嘉輝國際大廈,總裁辦公室裡。

  助理拿了一疊檔進來,對坐在辦公桌後埋首的男人說道:「總裁,有件事需要問下您的意思。」

  「說。」男人聲音沉斂,頭也沒抬。

  助理將檔往辦公桌上一放,「這兩天外面的週刊都在說華苑會所要在香港開辦分會所,用的是艾達地產買下來的達才小學的那塊地。華苑會所隸書華夏集團,跟我們集團有合資往來。昨天董事長曾提過一句,希望您入會,這也是人情方面的往來。」

  「華夏集團?」李卿宇這才抬起頭來,鏡片後的眸色深沉內斂。他點點頭,明顯是記得華夏集團,於是也沒看檔,只道:「好。」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藝術之星 拈花惹草勳章 玉石玩家勳章

狀態︰ 離線
204
發表於 2017-4-5 17:43:35 |只看該作者
第七十一章 新聞發佈會風波

  李卿宇就這麼答應了下來,助理反倒愣了,覺得有些話,他可能聽錯了重點,於是提醒道:「總裁,華苑會所是建在達才小學的地段,那地方聽說……鬧鬼。」

  李卿宇埋首桌案,正拿著鋼筆簽名的手果然微微一頓。

  助理趕緊道:「要不然,跟董事長說說?」

  人情沒必要非得這麼打,那地方鬧鬼,也怪不得他們總裁不去。

  助理邊說邊注意著李卿宇的神色,他看起來神態如常,依舊是那內斂的深沉,叫人看不出心中喜怒。就只是看見男人停著筆,垂著眸,鏡片反著光,沉默。

  總裁辦公室裡光線明亮,照在男人沉靜的面容上,越發看不出他在想什麼。

  助理很少見到李卿宇出神的狀態,以為他要拒絕的時候,卻見他又開始繼續在檔上簽名,就像沒有過剛才的出神,「不必。去。」

  去?

  去華苑私人會所?

  助理一愣,隨即會過意來,但見李卿宇已專心在看檔,沒有再說這件事的意思,助理便識趣地退出了辦公室。

  門在外頭關上,辦公室裡安靜了下來,埋首桌案的男人筆下才又頓了頓。他的目光靜靜落在桌上的文件上,文件上密密麻麻的德文,男人的目光停在上頭,半晌沒動。

  他看起來有些出神,過了許久才低頭捏了捏眉心,接著才深吸一口氣,往背後的椅子裡倚了倚,仰起頭來,閉眼。

  落地窗外光線明亮,男人眉宇沉靜,西裝筆挺,連褶子都不見。他一如既往地嚴謹,嚴謹到一絲不苟。此刻卻閉著眼,忙裡偷閒,閉目養神,卻出著神。

  半晌,他睜開眼,修長的手指從頸側探入,自白色襯衣的領口裡慢慢提出一條紅線。那條紅線跟他尊貴的氣質極為不符,但他卻戴在身上。

  那條紅線的盡頭是一塊雕工古樸的白玉羅漢,在男人紋理明晰的掌心裡靜靜躺著,暖潤。

  她不見了。事情結束之後,再沒有她的消息。她就像是當初成為他的私人保鏢的時候,毫無預兆地來了,事後又毫無預兆地走了。留給他的,只有這一塊法器。

  夜深人靜的時候,如果不是她住過的房間依舊保留著原貌,他甚至懷疑人生中有沒有這樣一個人來過。

  二十三年的人生,記憶裡是父母的爭吵、爺爺的養育,家族、榮譽、利益、集團。他的人生圍繞著這些詞,沒有覺得厭煩過。那就是他的人生,他理所當然的責任。他接受這種人生,接受坐在少有人能及的位置,俯瞰窗外高樓,終日對著會議、文件,終日在世界各地的上空飛來飛去。他接受一生像齒輪一般轉不停歇,直到人生遲暮,直到生命終結。

  生活若是一直沿著這條軌道行走,他不會覺得有任何問題。奈何齒輪轉了個方向,將他帶進了一個從未遇到過的世界,帶給他一段從未有過的經歷。

  化劫,小鬼,降頭,陣法,鬥法,奇門江湖……

  這對他來說是全然陌生的世界,卻又實實在在地存在。但這個世界對他來說,猶如曇花一現。她來了又走,無聲無息。

  兩個月,時間雖短,她卻改變了他很多的生活。

  大伯李正譽辭去了公司職務,安心在德國靜養。堂哥李卿懷也辭去了職務,去創立屬於自己的公司。二伯李正泰還擔任著歐洲區副總裁的職務,二伯母舒敏近來剛被娘家送回來,看起來不再像以前那麼算計。而李卿馳在公司裡也安分了不少,沒再時常跟他對著幹。

  至於自己的父母……他們在李家大宅的後院住著,一開始天天吵,他們從結婚到如今從沒有這樣長時間的朝夕相對過。他給他們時間爭吵埋怨謾罵,他們便爭吵埋怨謾罵,但現在,誰也吵不動了……

  爺爺的身體如她所說,靜養著便無大礙。而他,從家族爭奪繼承人的暗戰裡活下來,繼承公司,奉養老人。

  她來到他的人生裡,雖然來去匆匆,卻改變了他太多的生活。

  有時他會懷疑她有沒有真的來過,但每天一睜開眼,看見如今安靜的生活,他就會想起她,明白地體會到她真的來過。

  但她世界裡的生活,已經離他遠去了。他有去過老風水堂,看望過唐老。但唐老未曾透露她的行蹤,而傑諾也沒有查出她進入南非軍事資源公司的管道。這一點令傑諾抓狂,也同樣在宣告,他找不到她了。

  除非,她現身。

  他知道,她還會出現在他面前。當初的薪酬她還沒有向李家提,他希望她是向當初表現出來的那麼財迷,這樣,她才一定會出現。

  但她什麼時候會來,他不知道。她留給他的,只有等待。

  那段日子已經離他遠去,他早已接受日子回歸正軌,卻從來沒想到過,今天在他的生活裡,還會再聽見「鬧鬼」的事。

  鬧鬼。

  這兩個字一下將他的思緒引回三月前的那段日子。

  與華夏集團的合作關係,人情往來雖是必須,但他不一定非得入會。但聽見這兩個字,他卻有種強烈的想入會的心思。

  鬧鬼?這不是很好嗎?

  在那樣的地方,應該會感覺離她近一些吧?

  李卿宇的目光落在掌心,在玉羅漢上輕輕撫了撫,然後按響了桌上的內線電話,接入剛才進來的助理辦公室,「跟華夏集團華苑私人會所的負責人說,預留一間貴賓室給我。他們初到香港,如果在私人會所的工程上遇到難事,可以說一聲。另外,把我預訂貴賓室的事散播出去,就說我希望華苑早日完工。」

  ……

  華苑私人會所還沒開始動工,便已惹來兩位商界鉅子預訂,事情一散播出去,頓時讓香港社會一片譁然!

  這兩位商界鉅子,任何一人的分量都不輕!可以說,跺跺腳,世界經濟都得顫一顫的存在。

  李卿宇是香港嘉輝國際集團的總裁,李家的繼承人。華夏集團跟李家有合作關係,就算兩家集團之間有人情往來,李卿宇身為李家繼承人,也不用往鬧鬼的地方鑽吧?

  不要命了?

  還有,三合集團的當家戚宸為什麼也來湊這熱鬧?三合會跟華夏集團,可沒聽說有什麼關係!他為什麼也往那鬧鬼的地方鑽?而且,戚宸預訂華苑的貴賓名額,指明要第一個名額,誰也不許跟他搶!

  這就叫人看不懂了,內地的這家年輕的集團,到底有什麼魅力?

  華夏集團跟嘉輝集團和三合集團有什麼事在其中,所有人都琢磨不透。但有一點卻是肯定的,那就是艾達地產開發達才小學的地段,不僅不愁賣,而且還找對了買主!

  戚宸和李卿宇的對外表態,讓香港上流社會的人紛紛側目,當即便有些想要攀附兩家集團的名流,也向華苑私人會所提出了入會意向!

  一處鬧鬼的地段,平時絕對沒人去買,如今竟搶著預訂,簡直就是怪相!

  這怪相不僅香港社會的民眾看不透,就連縱橫商場十多年的瞿濤也看不透!

  他先前散播消息出去,說艾達地產不正當競爭。輿論如他所料一般指向了艾米麗和陳達的不正當關係。這件事,他自己知道是子虛烏有,也知道可能會引起羅家的不滿。但瞿濤不是剛在商界混的毛頭小子了,人心他把握得很準。世紀地產發展至今,人脈也不是任人捏圓搓扁的。羅家雖然在政界地位極高,但卻不會因為世紀地產一句「不正當競爭」的話,而遷怒他。

  世紀地產在地產行業所占的份額和地位,即便是羅家也不敢輕動。世紀地產若有動盪,整個香港經濟都會出現動盪。經濟的動盪代表著什麼,羅家身在政壇,自然明白。

  但羅家聲譽受損,對外界回不回應是一回事,內心不可能不窩火。就羅月娥的性子來說,她不找世紀地產的麻煩,也一定不會放過艾達地產。

  艾達地產不過是內地來港的小地產公司,才剛剛開始在香港拓展業務,還沒有建立穩固的人脈關係網,即便是倒了,也沒有什麼影響,更不會牽扯出什麼利益集團,引起什麼連鎖反應。以羅家的勢力,整倒艾達地產只不過是動動手指頭的事。

  借刀殺人,一直是瞿濤所推崇的商戰境界。

  他對這一招胸有成竹。試想一下,一句話而已,不費吹灰之力就能借他人之手滅了競爭對手!這豈不絕佳手段?

  然而,但正當瞿濤打算品嘗全盛戰果的時候,沒想到風只是在一開始按照他的預想那般吹了吹,之後就停止了。

  羅月娥和陳達出雙入對,對艾達地產一點手段也沒使。

  艾達地產卻借著這股風在香港一夜之間成名,打開了知名度!而且,艾米麗竟然聯繫上了在內地最初的主顧華夏集團,將私人會所開到了香港。

  這華夏集團也是有兩把刷子,會所建在達才小學的地段上,也能引來香港兩大商界巨頭的關注,這幾天更是引得香港上流社會預訂不斷!工程還沒開工呢,就有一種要預訂爆滿的勢頭!

  瞿濤雖然看不透,這裡面到底有些什麼關聯。但以他縱橫商場十幾年的經驗和敏銳嗅覺,他隱隱感覺有些不安。

  好像有什麼他不知道的事正在發生。

  事情似乎有點不妙……

  瞿濤並不知道這種不妙的感覺從何而來,從實力上分析,艾達地產對自己根本就構不成威脅,但他就是有種不安的感覺。

  這種感覺瞿濤還沒有理順的時候,公司的高管便又給他帶來了一個消息。

  「董事長,剛收到的消息。艾達地產方面打算在這週末召開新聞發佈會!」

  ……

  艾達地產要召開新聞發佈會,內容暫且沒有公佈,但是邀請一經發出,關注廣泛!香港無論是一線還是二三線的媒體全都接到了邀請,時間就定在週末上午!而接到邀請的媒體,無一例外地表示會到場!

  這家新進軍香港地產業的公司,才來到這麼短的時間,就在香港出了名,新聞發佈會想必會揭開許多神秘的面紗。

  一時間,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週末,只等著這一天。

  而這時候的時間是週五,夏芍還在學校上課。

  原本,她在週一那天校長室外從董夫人的面相上看出她女兒會有損,因此提醒了校長黎博也表示會派學生會去董家看望一下董芷文,但還沒派人去呢,三天後,董芷文就回學校上課了。

  她看起來沒什麼大礙,只是上周在校門口被三合會當眾處刑的事給嚇到了,回去後就發燒囈語,住了兩天院,又在家裡養了一天就沒事了。

  但夏芍看人面相,向來無差。董夫人有兩個女兒,董芷文沒事,那就表示是她的姐姐董芷姝有事。

  董芷姝有事那就跟夏芍沒什麼關係了,她對這女人沒什麼好感。如果是董芷文,她病了與校門口的事有關,夏芍還會想去看看她,董芷姝就沒必要了。她身體不好可以看醫生,家裡風水不好可以請風水師,總之董家不缺人脈不缺錢,一切用不著夏芍操心。

  只是讓夏芍沒想到的是,董芷文在回來學校的當天晚上,竟然到宿舍找到了她。

  「嗨!還記得我嗎?」走廊裡燈光柔和,少女臉色還有點蒼白,但笑容乾淨純真,就是看夏芍的眼神從那晚的好奇,變得有些怯怯的。

  「記得。」夏芍也知自己那天在校園門口打架大概是狠了些,嚇到這位富家千金了。但既然董芷文態度友善,她便也笑了笑,和善對待。

  董芷文頓時鬆了口氣,一拍胸口,「還好還好。我還以為,你要說忘記了呢!我就說嘛,你認識我姐,應該會記得我的。」

  夏芍只笑不語,等著她說正題。

  董芷文見夏芍不說話,也不尷尬,只是笑道:「呃,其實……我來找你,是有件事想請你幫忙的。」

  「我?」夏芍挑眉。

  「嗯!」董芷文點著腦袋,咬了咬唇,但看起來表情有點糾結,像是在做內心掙扎,掙扎了一陣子,總算下定決心了一般,忽然大聲對夏芍道,「我想學功夫,你教教我吧!」

  夏芍:「……」

  什麼?

  「我我我、我知道很突然!但是、但是我是真的想學功夫!我不要求能厲害到把黑幫那麼多人都打倒,我只想把我家請的那些保鏢打倒的程度就好了!」董芷文看著夏芍,眼神純真,聲音軟綿綿的。

  夏芍被她純真的眼神鬧得笑了出來,這董芷文,她看起來竟然是認真的!

  「你現在在學校裡,又沒有保鏢跟著。」夏芍的言下之意很顯然。

  董芷文頓時皺起眉頭,苦惱地解釋道:「你不知道,我一出學校就有司機來接,不管去哪裡都有保鏢跟著。我媽總覺得別人會綁架我似的,我已經十八歲了,沒一個人逛過街,什麼都是設計師上門量身設計……我從來沒有自由過。馬上我就要過十八歲的生日了,我不想在家裡開那些名義上是為了我,其實是很商業的派對。我就想一個人出去走走,去我想去的地方……但是我甩不掉我家的保鏢。我看你功夫很厲害,你教我兩招吧!管用的就行!」

  夏芍還是挑著眉頭,為了甩掉家裡的保鏢而想學武?這理由看起來有些小題大做。不過,夏芍卻是沒說什麼。或許,董芷文的生活真是這樣。如她所說,被家裡保護得太好,就像養在籠裡的金絲雀,生活無憂,卻失去自由。

  這生活夏芍沒有經歷過,所以她無權置喙這種想法對與不對。她只是搖頭,「想要實現願望,有很多種方法。學武在我看來不太適合你,說實話,你的年紀有些晚了。」

  「我不要求太厲害,我只想把我家保鏢撂倒!」董芷文看著夏芍,水靈的大眼睛裡全是期待。

  夏芍卻苦笑著搖了搖頭,「你應該聽過欲速則不達。天底下沒有什麼事是可以走捷徑的,習武講究基礎和經年累月的苦練。」

  「我不怕苦練!我能吃苦,真的!」董芷文拍胸脯保證,聲線綿軟。說真的,實在沒有多大說服力。

  「再能吃苦,你練一天,也比不過別人練一年。你剛才說,你生日就快到了。」夏芍不但覺得董芷文練武不合適,就是合適,她也沒這個教導的時間。

  董芷文聽了低下頭,絞著手指咬著唇,垂頭喪氣。但她只是失落了一會兒,便眼中又升起希望,看向夏芍,「那、那我生日那天雇傭你怎麼樣?」

  夏芍一愣,自然明白董芷文想雇傭她幹嘛。但老實說,她對這種幫千金小姐翹家的事實在不感興趣。而且,她對招惹董家也沒興趣,以董母對女兒的保護程度,要知道是她從中幫忙的,指不定惹出什麼麻煩事來,她現在事情已經夠多了。這位千金小姐的事,她還是不插手為好。

  夏芍婉言拒絕,董芷文看起來很失落,但她竟不是個輕易放棄的性子,「我知道很突然,所以還是請你考慮考慮。我生日在下個月,我真的只是想去逛逛街而已,拜託你了!」

  董芷文深深鞠了一躬,然後便跑走了。

  這一幕看得曲冉嘖嘖稱奇,她在宿舍裡也聽到了兩人的談話,這才對夏芍說道:「其實董部長人不錯的。沒其他富家千金那麼驕傲,待人和善,她曾經把學校裡的兩隻流浪貓偷偷養在宿舍前頭的林蔭道旁的草叢裡,不過,後來那兩隻貓跑出了學校,她找不到,有天晚上還蹲在那裡哭。那天晚上我剛好路過那裡,聽見有人哭還嚇了一跳,我還以為遇上女鬼了。」

  曲冉邊說邊吐了吐舌頭,夏芍從旁噗嗤一笑。

  從她的立場上,她是不想幫董芷文做這種翹家的事的,畢竟兩人現在也稱不上朋友。

  夏芍對此事沒再發表什麼意見,只是回頭看書複習功課去了。而這件事夏芍也只當是平時校園生活中的一個小插曲,沒有太放在心上,很快就將精力放在了艾達地產的新聞發佈會上。

  週末上午九點。

  維多利亞港灣酒店門口,香港眾多媒體記者齊聚!

  發佈會十點才開始,記者們便早早就到了,有些人在酒店門口做著現場報導,有些人則憑著邀請函進入酒店。

  這一場新聞發佈會,香港社會對其的關注度很大,原因自然是這段時間圍繞艾達地產發生的一系列事情。

  艾米麗才二十七歲的年紀,就已資產十幾億,不折不扣的女強人。她的創業史,與華夏集團的關係,與陳達的關係,與世紀地產會不會有矛盾,這些事都將是今天發佈會上記者們詢問的焦點。

  有些記者老早就來到了門口,想等著艾米麗到來,先做第一手的採訪資料。卻不知,艾米麗早在頭一天晚上就到達了酒店。

  此刻,酒店的行政套房裡,艾米麗拿著一疊資料對夏芍道:「董事長,您交代的事我早就背熟了。發佈會還有一會兒才開始,您是在房間裡休息,還是下去看看?」

  夏芍笑著起身,「下去看看。」

  夏芍今天並不公開身份,她讓艾米麗給她準備了張艾達地產員工的工作證,可以自由出入發佈會大廳。現在離發佈會開始還有不到一個小時,料想媒體記者正是來的時候,她下去看看,今天她來這裡,實際上是另有目的。

  夏芍轉過套間的會客區,來到臥房一邊,目光落在落地窗前的沙發上坐著的男人身上,笑道:「師兄,我們出去看看熱鬧。」

  徐天胤抬頭望來,稍一點頭就站了起來。

  夏芍給他胸前也掛上一張艾達地產的員工證,笑咪咪欣賞了一下,轉頭對艾米麗開起了玩笑,「總裁,今天艾達地產多了兩名新員工,月底記得給我們發薪水。」

  艾米麗看向夏芍,還是那副嚴謹的表情,卻難得也開玩笑道:「抱歉,艾達地產不需要在工作時間看熱鬧的員工。」

  夏芍噗嗤一笑,艾米麗比剛來華夏集團的時候,風趣多了。

  此時發佈會還沒有開始,艾米麗暫且不現身,夏芍和徐天胤身上掛著員工的工作證,大搖大擺地出了酒店房間,往樓下的發佈會大廳走去。

  如同夏芍所料,剛走到大廳前的走廊上,便見媒體記者們來得挺多,全都在大廳門口遞交邀請函,依次入場。而艾達地產的員工都在進進出出,忙碌地準備著發佈會開場前的準備工作。

  沒有人注意到夏芍和徐天胤這兩個陌生的面孔,兩人沿著走廊相攜走來,卻注意到大廳門口前似乎有點小爭執。

  夏芍跟徐天胤停下,遠遠地將目光投過去,當看見其中的一個人時,夏芍輕輕挑眉,唇邊露出意味頗深的笑容。

  本以為要進了發佈會大廳才能看出好戲,沒想到,這就開鑼了。

  大廳門口,要入場的記者都拿著邀請函,身前也都帶著工作證,攝影器材、麥克風以及身上都貼著哪家報社週刊的標識。

  來的記者比較多,表面上看起來眾人是排著隊的,但實際上,哪行哪業都有競爭。艾達地產在邀請媒體的時候,不僅邀請了一線的大媒體,連二三線的小週刊也都邀請到了,因此這些人聚在大廳門口,說是排隊,但大媒體自然是橫一些,走在前頭,步伐神態都帶著優越感。而後頭的小週刊記者則有的賠著笑臉,有的皮笑肉不笑的不情不願往後讓。

  這其中,只有一家週刊的人堅決站在前頭,就不讓位!

  這家週刊的創始人姓劉,曾是香港媒體界的大哥,後來敗給了港媒週刊的齊氏,被擠下龍頭的位子,在三線混跡了七八年,最近剛剛躍居二線。

  這人不是別人,正是劉板旺!

  劉板旺的週刊自從幾個月前爆料了余九志的事開始,備受關注。在香港風水界風雨雷動的那段時間,週刊銷量猛增,積攢了不少關注度和家底。

  之後夏芍雖然沒再出現過,但他還是憑著這些家底東山再起,又憑著在媒體業界多年的經驗,將週刊維持在了二線上。

  但是這並不容易。

  一個人白手起家難,起家後被人踩下去,想要再爬起來,更難。

  昔日在一線的仇家,如今在二線的競爭對手,全都虎視眈眈。劉板旺雖然又招收了些人手,但在招人方面也是謹慎,就怕招手進來競爭對手的奸細,竊取週刊的獨家爆料。他之前只有五名心腹在手下,維持起來確實比較辛苦。再加上有昔日仇家的打壓,劉板旺在到了二線之後,處處碰壁,處處受到掣肘,表面上許多人恭賀他東山再起,一步步爬起來了,但實際上,他這幾個月可謂艱辛。

  就像此時,不過是進個新聞發佈會的場子,便有人來給他難堪。

  對方正是現今香港發行量最大的報業集團齊氏旗下的報刊記者,他們旗下九家報刊,是一起來的,但因為之前在酒店門口現場報導,所以上來晚了些。這些人向來是很有優越感,來得晚了也不怕,反正會有人給他們讓路。因此來了之後,也不管前面有多少人,直接就往前走。

  他們一眼就看見了劉板旺的週刊站在前頭,等著艾達地產的工作人員驗明邀請函,這些人張口就笑道:「哎呦,這不是劉哥嗎?」

  「劉哥?哪個劉哥?」有人故作不知,笑拍一把身旁同事的肩膀,「淨胡扯!需要我們叫哥的人,還用親自來發佈會現場採訪?那都是坐辦公室的人!」

  「你什麼眼神?往前看看!那不是劉哥來了嗎?」那名攝影師也拍一把身旁的同事,指了指前面的劉板旺。

  那名港媒週刊的記者這才看見了劉板旺,頓時一愣,接著一副見到大人物的模樣趕忙上前,要跟劉板旺握手,「哎呀!劉哥!真是劉哥啊!」

  劉板旺一看是港媒週刊的人,便沒什麼好臉色。但見對方伸過手來,出於禮貌,他便也想伸手。但手剛伸出來,對方的手就擦著他的手而過,拍在了他肩膀上。

  「劉哥,你看你!一場發佈會而已,讓手底下的人來就行了,您怎麼還親自到場了呢?真是親歷親為啊!」那名記者拍著劉板旺的肩膀,笑談間好似兄弟一般。但拍著劉板旺肩膀的動作,卻只叫人覺得屈辱。

  劉板旺僵著伸出去的手,狠狠握了握收了回來,臉上漲紅。跟著他一起來的人臉色憤怒,一把揮開了那人的手,怒道:「把手拿開!劉哥也是你叫的?」

  那名記者手被打開,臉色頓時一沉,接著便冷笑一聲,「怎嗎?劉哥現在發達了,我們這些小記者,連打個招呼都不配了?」

  他這話明顯是嘲諷,身旁港媒旗下九家報刊的人一起笑了起來。

  「可不是不配?人家是誰?劉哥啊!」

  「就是!劉哥面前,我們可不就是些不值一提的小記者嗎?」

  「當初媒體界的大哥,如今幹我們這些小記者才幹的活兒,怎嗎?大人物的飯碗搶不了,就來搶我們這些小人物的飯碗?」

  「你就往自己臉上貼金吧!你那飯碗,人家劉哥可看不上,人家盯著的是咱們齊總手裡的飯碗。」

  「喲!咱們齊總可是在港媒大廈的辦公室裡坐著呢,劉哥這是在哪裡呢?」

  一群人互看一眼,哈哈大笑。

  劉板旺臉色漲得發青,拳頭緊握著,卻是咬牙不說話。他這些年,再大的屈辱都忍了。這些當眾羞辱的話,他也聽得不少了。逞義氣之爭對他來說沒有什麼好處,業績和銷量才是實實在在的。

  劉板旺當即按下想要上前揍人的下屬,讓他們把邀請函遞給艾達地產的工作人員,驗證入場。

  但沒想到,他們的邀請函剛遞上前去,艾達地產的員工還沒接到手上,便有一張邀請函橫空遞來,壓在了他們的邀請函上方!

  「我們是港媒週刊旗下商業週刊的人,這是邀請函,請驗證一下,我們好入場。」遞過來邀請函的是一名身量高壯的攝影師。

  艾達地產的工作人員一愣,看向那名攝影師,又看了劉板旺的人一眼。

  劉板旺臉色一沉,「這是做什麼?我們先到的,插隊也不用這麼明顯吧?」

  劉板旺身旁的人也冷笑道:「還港媒週刊呢,這麼多同行都在,看看你們這素質!要不要我拍一張照明天刊登出去,讓全港民眾都看看?」

  那人說話快,做事也快,當即便舉起相機,哢嚓一聲!當真拍下了一張照片!

  這一拍不要緊,那名攝影師被閃光燈晃了下眼,等反應過來的時候,當即臉上一怒,伸手就去搶劉板旺手下記者的相機,「你幹什麼!」

  而港媒週刊的記者見這情況,也都群情激憤!他們九家報刊的人都在門口,自然是人多勢眾,呼啦一聲就將劉板旺的三個人給圍了起來,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上來就搶相機!

  酒店這一層維護秩序的保安見了,忙一聲呼喝,上來把人都拉扯開,「鬧事的人,按照我們酒店的安全規定,我們是有權請他離開的!」

  這話算是起到了些作用,今天艾達地產的發佈會很受關注,誰也不願意被邀請來了,因為這種事被請離。丟了面子是小事,挖不到新聞,回去可就飯碗不保。

  劉板旺帶著的那名記者死死地弓著身子,將相機護住。港媒週刊的那名攝影師當即冷笑一聲,看向劉板旺,「劉哥,何必呢?你也知道,進場只是個程式。進去了以後,各家週刊的座位早就被安排好了。我們港媒週刊一定是被安排在前的,你這時候搶在我們前頭進去,有什麼意義?到時候還不是排在我們後頭?」

  「那我們也要先進!誰叫你們來的晚呢?憑什麼要讓著你們?」劉板旺帶著人抬頭吼道。

  那名攝影師臉色也不好看,見發佈會開場還剩半個小時,進去後還有些別的準備工作,確實是不能再耽誤時間了,便懶得再跟劉板旺的人爭執。但他卻必須要壓劉板旺一頭,若是被他們比港媒週刊早進場,回去以後齊總指不定要怎麼指著他們的鼻子罵。

  因此,那名攝影師轉頭就對艾達地產的工作人員說道:「時間快到了,門口聚了這麼多人,別管那麼多,趕緊讓大家進場吧,免得耽誤了你們的發佈會。」

  工作人員一聽,也是怕耽誤了公司的新聞發佈會,這才點點頭,也不管誰先誰後了,接過港媒週刊的邀請函看了看,就宣佈讓他們入場。

  港媒週刊的人眉眼都飛揚起來,斜著眼笑看一眼劉板旺,一副「最後還不是我們先進了?」的表情。

  而劉板旺則是氣得嘴唇都發抖,怒看艾達地產的員工一眼,「你們怎麼能這樣?你們這是助長他們的囂張氣焰!你們公司的負責人在哪裡?我要求見你們的負責人!」

  艾達地產的員工愣了。

  夏芍卻是一笑,緩緩走了過來。

  「我是負責人,有事可以跟我說。」

    夏芍聲音一出,發布會場大廳門口一群人,呼啦一聲轉身,看向了她。

    只見走廊上迎面走來一名少女,白襯衫,牛仔褲,髮絲軟軟垂在肩頭,看人眉眼含笑,氣韻悠閒淡雅。

    少女容貌很美,就是看起來年輕了些,一副學生樣子。

    而她剛才說,她是艾達地產這次發布會的負責人?

    看見夏芍的人都愣了愣,頭腦中最先掠過這個疑問。而劉板旺正在氣頭上,一眼看見夏芍胸前掛著的工作證,便二話不說走了過來,「你是負責人?正好!門口的事你看見了沒?你們公司召開記者會,雖然座位是早就安排好的,但是進場的順序事先沒抽,總要講究個先來後到吧?你們的工作人員讓這些後來的人先進,我們這些先到的人怎麼辦?既然你是負責人,我要求給我個說法!」

    「可以,這邊請。」夏芍氣定神閒地一笑,轉身便往走廊上貼著休息室的房間一引。

    劉板旺愣了愣,他沒想到夏芍這麼好說話。

    但他身邊的那麼護著相機的記者卻是附耳過來,小聲道:「總編,發布會快開始了,咱們還得進去準備。進場要緊,沒時間跟她進休息室磨嘰。她要真心想道歉,叫她給咱們安排給前排!」

    這話那人是附著劉板旺的耳旁,小聲說的。夏芍卻唇角勾了勾,她顯然是聽見了,但卻沒有開口,裝沒聽見,且看劉板旺怎麼辦。

    劉板旺皺了皺眉頭,看向夏芍,「我也不要求別的,就要求個公正!先來後到,我們先到的,讓我們的人先進場就行。」

    「總編!」那名記者急道。

    劉板旺一眼掃過去,目光帶著不容質疑的威嚴。那名記者一愣,接著乖乖閉著。

    劉板旺怎會不想要個前排?但這要求並不實際。歷來採訪或者發布會,一線的媒體在前頭,這是定了的。料想艾達地產也不會無視這個規矩,得罪這些媒體人。再者,座位是早就排好了的,他要是現在要求前排,座位勢必要進行變動,發布會就快開始了,別說時間來不及,就是來得及,也沒人願意換位置!

    前排都是港媒周刊的,他們願意到後排?開玩笑!到頭來,只是讓艾達地產難辦而已。

    對劉板旺來說,現在同行之間的競爭打壓,已經讓他壓力繁重,萬萬沒有再得罪艾達地產公司的道理。

    這件事,他跟艾達地產要個說法,是因為他佔了理。得理不饒人沒什麼好處,不如差不多就得了,給人個方便,將來自己就多條路子。

    夏芍唇角勾起來,暗暗點頭,抬眸笑道:「好。先來後到,時間快到了,請各位媒體朋友配合一下,排隊入場。座位裡面已經安排好了,一會兒我們總裁就會到場,請入場準備吧。」

    夏芍一說艾米麗快到了,成功轉移了眾人的注意力,讓眾人都把焦點放在了即將開始的發布會上。雖說港媒周刊的記者們還想爭著先進去,但他們也不敢耽誤採訪,於是便臉色難看地看著劉板旺帶著人往裡走。尤其當劉板旺帶著的那名記者也學著他們剛才眉眼飛揚的樣子,朝他們飛來一眼的時候,一群人臉都青了。

    「劉總編。」卻在這時,夏芍叫住了劉板旺,「讓您的人進去就好了,可以跟我到休息室來一趟麼?不會佔用您太多時間的。」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藝術之星 拈花惹草勳章 玉石玩家勳章

狀態︰ 離線
205
發表於 2017-4-5 17:43:52 |只看該作者
第七十二章 網路傳媒,收服!

   劉板旺怔愣著回頭,場記者們都愣了愣。誰也不知道艾達地產人找劉板旺幹什麼。

  而發佈會大廳門口那名艾達地產員工,卻是一臉疑惑表情,盯著夏芍看了很久了,就是不記得公司有這樣一名主管。

  她說她是負責人,可、可她並不是啊!

  這次發佈會負責人另有其人,他們主管就發佈會大廳裡!

  這人是誰?

  她也太年輕了!根本不可能是艾達地產員工!這年紀看起來也就像是兼職,可是今天發佈會很重要,根本就沒有安排兼職進來幫忙。

  「這位……呃……」那名員工試著喚住夏芍問個明白,話一出口便噎了回去!

  只見夏芍看過一眼來,那一眼雖是眉眼含笑,卻怎麼看都是笑意淺淡,悠然散漫氣度,卻叫人心驚。

  那名員工當即不敢再說什麼,夏芍轉身帶著劉板旺就要往休息室走。

  「怎麼回事?」這時,一名職場打扮女人從發佈會大廳裡走了出來。

  門口員工一看見她,趕緊說道:「主管,這位小姐說她是這次發佈會負責人。」

  「負責人?」那女人一聽,把夏芍上下打量一眼,見她不過十七、八歲年紀,頓時便把臉拉了下來,「你是從哪兒混進來?工作證從哪裡來?今天不要兼職進來,不知道嗎?你主管是誰?」

  女人邊嚴厲詢問邊走了過來,抬手就想將夏芍胸前掛著工作證扯下來看看。但女人手剛抬起來,還沒碰上夏芍,便悚然一驚,激靈一個冷顫!

  只見夏芍身後走廊裡走過來一名男人,走廊光線並不黑暗,但男人卻好像是從黑暗裡而來。他一身黑色衣褲,眸如同深邃沉淵,被他盯住一瞬,就像被冷血孤狼盯住,嗜殺,冷厲。他目光落女人手上,她毫不懷疑,她如果敢伸出手去碰眼前這名少女,他一定會毫不猶豫擰斷她脖子。

  女主管嚇得沒敢動,而身後媒體記者們也都愣住了,他們紛紛看向夏芍。

  怎麼?她不是艾達地產員工?

  那她找劉板旺做什麼?

  劉板旺也怔愣地看向夏芍,目光疑惑。

  夏芍拿出手機,什麼話也沒說,只撥打了艾米麗電話號碼,對那頭說了兩句,接著把手機遞給了面前女主管。

  女主管一愣,伸手接過,臉色連番巨變,震驚地看向夏芍,然後連連點頭,掛斷電話後目光疑惑卻又恭敬地把手機遞給了夏芍。

  「現我可以走了?」夏芍問道。

  艾米麗顯然不會把夏芍真實身份告訴這名主管,但她不知道跟她說了什麼,這名女主管當即連連點頭,「您、您請!」

  情況一息之間峰迴路轉,周圍記者都看得一頭霧水,但職業敏銳嗅覺告訴他們,夏芍身份定然不凡。但他們都還沒有問什麼,夏芍便對劉板旺道:「劉總編,請吧。」

  劉板旺也看出夏芍身份不凡來,他當然不會拒絕,點頭就跟著夏芍走向了休息室。

  而其餘記者趕緊圍上來,詢問那名女主管,女主管卻道一聲:「抱歉,公司內部事,無可奉告。」然後就請這些人依序入場了。

  離艾達地產聞發佈會還有半個小時,劉板旺和夏芍面對面坐進了休息室裡沙發上。

  徐天胤坐夏芍身旁,伸手給她倒水,也不抬眼。夏芍坐沙發裡看著劉板旺,淺淺微笑,氣韻寧靜悠然。

  劉板旺目光徐天胤和夏芍身上轉過,露出疑惑表情。不知道為什麼,他覺得這氣氛似乎哪裡碰到過,但一時半會兒還真想不起來。

  尤其是當夏芍跟他打招呼時候,劉板旺就疑惑了。

  「劉總編,好久不見。還記得我麼?」

  劉板旺好生將夏芍打量了一陣兒,總覺得似曾相識,但就是想不起來。他不由笑了笑,有些尷尬道:「這位小姐,我們應該是哪裡見過吧?但是……呵呵,你知道,我年紀大了,記性或許有點不太好。」

  夏芍捧著杯子彎著眼眸一笑,看了劉板旺一眼,「劉總編,你還未到知天命之年,就說自己年紀大了,待到真年紀大了,又該怎麼說?」

  劉板旺一愣,他確實是不到五十歲。但這些年底層忙碌,妻子跑了,女兒要他獨自撫養。到了他這個年紀,家裡老人又都接連身體有恙需要照顧。這些年,他是事業、家事都很操勞,頭上早已生了白髮。他若說自己六十歲,想必也是有人信。但眼前這名少女一語就點破他年齡,想必是對他有些瞭解。

  她到底是誰?

  夏芍抬起眼來,此時笑容已淡,「劉總編,媒體可是個拼體力又拼腦力行業。年紀大了,可就不適合外頭跑聞了,有沒有想過換辦公室坐坐?」

  劉板旺頓時愣住,驚疑地望著夏芍。

  換辦公室坐坐?是說……他?

  「有沒有想過,看看天地?」夏芍抬眸笑問。

  她笑容有些深意,運籌帷幄成竹胸氣度,令人不由被她話裡意思吸引。

  但這話要是跟別人說,想必會很吸引人,劉板旺聽了卻只是想笑。

  他很不解,她……不是艾達地產人麼?讓他換辦公室坐坐,難不成是艾達地產想挖自己過來?

  劉板旺笑了,自己都覺得有點可笑。不是覺得艾達地產可笑,而是覺得他們看上自己很可笑,他從年輕時候就做媒體這一行業了,讓他換個行業,他完全是門外漢,什麼也不懂啊!

  「這位小姐,你好意我心領了。但是我確實只會做媒體,除此之外,什麼也不會。」劉板旺笑著擺手。

  夏芍也笑了一聲,緩緩搖頭,「我何時說讓劉總編轉行了?我只是說,劉總編可有想過,就媒體這一行業向外拓展一下,或許能看見天地呢?」

  夏芍挑著眉,劉板旺卻一愣,「……拓展?」

  他看著夏芍,目光這才認真下來,只是依舊看不懂她,聽不懂她這話意思。

  「劉總編媒體行業這麼多年,應該看得出來,這幾年行業競爭越來越大。人們確實還有讀報刊雜誌習慣,但不可否認,各類報刊、週刊、雜誌,每年都有冒出來,爭獨家、爭人氣、爭發行量,競爭之大,只怕讓不少人晚上都睡不著覺。這一點,我想劉總編深有體會。報刊這個行業,從上世紀初到現,歷經百年,已經發展到了成熟時候。佛家有雲:盛者必衰。任何事物,到了鼎盛時期,往往面臨著至關重要抉擇。要麼,走下坡路。要麼,尋求突破。」

  夏芍說話並不,捧著茶杯語速慢悠悠,再大事也生出幾分悠然氣度。

  聽這話人目光幾變,表情嚴肅而驚異。說這話人卻悠然含笑,輕輕抬眼,閒聊一般語氣,「我與劉總編談是突破,不知劉總編是敢於突破人,還是躊躇不前人?」

  劉板旺又將夏芍仔仔細細打量了一遍,他算是看出來了,她說這話絕對是認真!她不是跟他開玩笑,也絕對不是尋常女孩子!尋常這個年紀女孩子,哪有這樣氣度?這樣遠見?

  確實,這幾年報刊雜誌這個行業,競爭越來越大。雜誌每年都如雨後春筍一般冒出來,每年又都有很多雜誌消失人們視野裡,一切都是發行量鬧。他這個行業裡幹了二十年,可謂深有體會!

  這個行業裡越來越難生存,發行量大報刊都被三兩家大集團把持著,其他小週刊夾縫裡生存,大家混碗飯吃都不容易。

  誰不想尋求突破?但說起來容易,做起來卻是困難重重!

  且不說從哪裡突破,就說即便找到了路子,資金從哪裡來?團隊從哪裡來?能不能實現,實現了以後是賺還是虧,這都是要考慮問題!

  突破是有風險,成功了還好,失敗了誰來承擔?本來就是混口飯吃,要是失敗了,豈不是連飯都吃不上了?

  因此,有些事情,想一想罷了。真要去實施,不是每個人都能豁得出去。

  何況,從哪裡突破還是個問題。

  她知道?

  劉板旺看著夏芍,夏芍看起來今天就是來談這件事,因此她並不賣關子,直入主題道:「劉總編既然是媒體行業,近幾年對電腦和網路應該不陌生吧?」

  眼下是千禧年,電腦和互聯網國內出現初期是九五到九七年。歷經幾年發展,即便是現如今,電腦對於普通家庭來說也還不是那麼大眾。街頭上有網吧,年輕人去玩著遊戲,學校裡上著電腦課,但大多數民眾對於互聯網認知度還沒有那麼高。

  但是劉板旺身媒體行業,應該是很早就接觸到電腦行業,因此他應該不陌生。

  果然,劉板旺點了點頭,他們這個行業,每天入稿和拍回來照片都需要存入電腦裡,很多工作都是這裡面完成。

  但劉板旺不明白,夏芍問這個做什麼?

  「劉總編有沒有想過,將媒體這一行業利用網路來發展?做網路傳媒?」夏芍淺淺一笑,挑眉問。

  「……」網路傳媒?

  劉板旺琢磨著這幾個字,表情起初還有點懵,但他畢竟是這個行業裡老人了,有一些事,開始只是沒有想到,一經提點,很便能明白一些,「這位小姐意思是,把報刊雜誌這一類,搬到網站上發展?」

  夏芍眼神一亮,但卻緩緩一笑,「可以這麼理解,但這只是籠統說法。如果說報刊是以刊載聞和時事評論為主,定期向公眾發行大眾傳播載體,那麼網路傳媒就是通過網路來充當媒介,同樣能起到引導社會輿論功能。」

  劉板旺聽得愣愣,但回過神來卻道:「可是……」

  「不必擔心有多少用戶問題。隨著網路速發展,相信我,不出幾年,網路傳媒會成為人們生活中一部分。」夏芍即刻便看出劉板旺疑慮哪裡。

  但劉板旺還是有疑問,「那有怎麼樣?呵呵,這位小姐,你別嫌我說話太直。你想法是很超前,可是盈利從哪裡來?免費向公眾提供聞實事?公眾都尋求網路了,報刊和雜誌怎麼生存?」

  夏芍看他一眼,挑眉,「電視傳媒不是免費向公眾提供聞實事,以及一切娛樂劇碼?你說盈利從哪裡來?」

  劉板旺一驚,險些一拍腦門!

  廣告!

  「我剛才說了,盛者必衰。網路是生力量,發展和鼎盛是必然趨勢,你阻止不了。早晚會有人發現這塊可行之道,早晚有人會去吃這口大餐。你要麼做開拓者,要麼等別人去開拓,跟後頭分一杯殘羹。」夏芍垂眸,淺笑。

  「不要擔心報刊和雜誌怎麼生存,任何媒介發展,都代替不了人們對於紙質書籍追求和閱讀享受。或許銷量會有所影響,但它絕不會被取代。」

  「我從未說,做網路傳媒就要放棄傳統傳媒方式,我們可以兩手並進。」

  「我也從未說,網路傳媒就只是刊載實事和聞評論,可以做事太多。影視、音訊、視頻、圖片、文本、廣告等等,只要是以網路為載體,太多事可以做。繼報紙、廣播和電視之後,相信我,網路會成為第四媒體。劉總編,有興趣跟我一起成為這一行業領軍者麼?」

  夏芍捧著杯子,笑盈盈看向對面坐著男人,悠然姿態和他瞪大眼震驚姿態相比,對比實鮮明。

  但劉板旺顧不上這些形象問題,他正緊緊盯著對面坐著少女,實無法想像,她這樣年紀,竟能說出這樣一番話來!

  遠見,魄力,竟聽得他心潮澎湃!

  「你……你到底是什麼人?」劉板旺總算問出這句話。事到如今,他竟還不知她身份!

  夏芍喝了口溫水,發現水溫已冷,眉頭輕輕動了動。身旁徐天胤見了,伸過手來觸了觸杯子,幫她拿過來走去旁邊倒掉,回來又倒了熱給她。

  夏芍窩心地笑著捧過來,這才看向劉板旺,笑道:「劉總編當真是貴人多忘事。我們才幾個月前還見過,怎麼?這麼就忘了?」

  「……幾個月前?」劉板旺喃喃自語,打量夏芍。他真沒有印象!按理說,她這容貌氣質,但凡是見過一次,他絕對不會忘!可是他記憶裡並沒有遇見過她。

  夏芍眼見著劉板旺是想不起來,便笑著看他一眼,目光他臉上落了落,笑道:「劉總編,我看你眼下發黑,這幾天除了熬夜之外,只怕運勢受阻,碰壁不少吧?而且,鼻頭見血絲,前不久必有筆破財之事。可對?」

  「你、你怎麼知道?」劉板旺本來就瞪大著眼,這回震驚了,連眼皮子都不眨了,「你、你是?」

  「還想不起來?劉總編前段時間碰到過幾個像我這樣人,告訴過你餘家事?」夏芍挑眉。

  劉板旺則張著嘴,眼神直勾勾!

  他怎麼會忘?

  他從來就沒忘過!

  如果不是遇到了那名少女,如果不是她告訴他當時香港第一風水大師余九志獨家消息,他不可能這麼翻身,躋身二線行列!

  他這段時間以來,沒有一天忘記過她。但她和餘九志約戰那天晚上之後,就再也沒他面前出現過!那天之後,他才知道她身份竟是唐大師嫡傳弟子!回到香港目是為了給唐大師報仇!所以,她才能傷得了餘九志,才能知道餘九志那麼多獨家消息。

  那之後,他不是沒有想過找她。畢竟她那時候香港名氣大盛,唐大師弟子,那不就等於香港未來大師級人物?正好她對風水運程這些事預測得很准,他還想找到她,說服她,讓她自己雜誌上專門開一個風水運程欄目。那時候她名氣正盛,借由此,他雜誌也能銷量很好。

  當然,劉板旺打算給夏芍報酬也是不少。但可惜是,他一直就沒找到她。

  他也是去老風水堂那邊打聽過。以他身份地位,要見唐大師一面是很難,但他當時只是想跟風水堂那邊坐堂一些風水師打聽打聽,可是結果大家都是一句話——師叔祖不。

  後來,劉板旺又找到了張中先。張大師如今要見一面也不容易,但好歹當初他跟餘家不和時候,他曾幫過他,兩人也算有點交情。但張大師對此也是這句話——那丫頭不,你就不要問了。

  劉板旺這才想起來,當初夏芍說過,她是內地風水師。所以,他曾想過,莫不是她幫唐大師報仇之後,自己又回內地去了?

  這想法劉板旺越想越覺得有可能,幾度很是惋惜。甚至當時她幫了他一把,他都還沒跟她道過謝。

  但惋惜歸惋惜,劉板旺還有自己雜誌社要發展,他很就投入到了忙碌競爭中去,經過幾個月同行間廝殺,他將雜誌穩定了二線。但想要進一步,卻受阻不少。這段時間,他確實很不順當,每天都派大量人出去搜羅聞爆料,自己為了節省開支也是省吃儉用。三天前,他為了省點打車錢改坐公車,車上還被人偷了錢包!

  今天艾達地產聞發佈會,因為給他們發了邀請函,劉板旺覺得這是個大聞,因此才決定親自出馬來跟進。

  只是沒想到,發佈會大廳門口入場時候,會跟港媒週刊人發生了爭執。沒想到,會遇到這名自稱負責人少女。

  他怎麼也想不到,她請他來休息室裡,竟是跟他說這番具有行業開拓意義話!而他正疑惑她身份,她竟出口便是相面之事,還鐵口直斷他破財事!不僅如此,她還說出了前段時間餘家事!

  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劉板旺打量著夏芍,他現才終於明白過來為什麼會看著她,覺得似曾相識了!

  她這氣質,還有身旁這男人氣質!可不就是跟那天晚上去他雜誌社門口兩人,氣質極為相像麼?

  對於徐天胤,劉板旺瞭解得少。但對於夏芍,她言行舉止意態氣韻,可不正是與那人是吻合?

  「你、你跟那位夏大師是……」一個人?

  劉板旺不敢斷定,畢竟這太不可思議了!

  這兩個人完全長得不一樣嘛!

  說是姐妹,他還信些!

  「是一個人。」夏芍笑道,「我想劉總編可以理解。我那時候來港為師父報仇,為了不被仇家發覺一些事,自不便以真容示人。如今倒是無所謂了。」

  「這……」劉板旺險些要將夏芍臉上看出朵花來,怎麼也想像不出,她是用什麼辦法之前以一張假臉示人。直到看了好一會兒,劉板旺才又不確定地問道,「你……真是夏大師?」

  對面少女聽了這話一笑,放下茶杯伸出手來,「夏芍。」

  劉板旺吶吶伸出手,與夏芍握了握,眼裡震驚神色還是未去,「夏大師,你一直香港?」

  「我香港讀書。我聽張老說過你去找過我,但我近這段時間以學業為重,是我讓他們對外保密我行蹤。」夏芍笑道。

  劉板旺這才吶吶點頭,但隨即又覺得不對,「那夏大師今天是……」

  她要是以學業為重,今天找他說這些做什麼?而且,她不是風水大師麼?怎麼說起這些經商事來頭頭是道?

  她到底是什麼人?

  劉板旺有點無奈了,他覺得繞來繞去,好不容易弄明白了夏芍身份,但到頭來他疑問一點也沒有少。

  「夏大師,我真沒想到,今天會這裡遇見你。不知道你今天中午有沒有時間,我雜誌社事,我還真想好好感謝感謝你。不過……」劉板旺看向夏芍,眼神認真了起來,「既然你把我叫來這裡,剛才說那些話,我想問一句,你是不是認真?你是想要讓我跟你一起做網路傳媒?可是,預計要多少資金?從哪裡來?」

  雖然像她這樣風水大師應該不缺錢,但她現還讀書,應該沒有那麼多資金吧?

  劉板旺看著夏芍,卻見她挑眉一笑,抬眼。

  「如果我說,艾達地產是我公司呢?」

  「……」什麼?!

  劉板旺瞪大眼,險些沒從沙發上站起來!

  「艾達地產不是艾米麗小姐公司麼?」

  劉板旺目光落夏芍胸前員工證上,懵愣。他想起剛才進休息室之前,夏芍明明不是這場發佈會負責人,年齡上也不是艾達地產員工,但是她打過一個電話之後,那名女主管便對她態度恭敬起來!剛才覺得疑惑,現才霍然明白過來!

  難不成,是因為她才是艾達地產當家人?

  可、可她才多大?這怎麼可能?

  「艾米麗是公司總裁,兩年前這家公司內地創辦。我因為還讀書和一些商業上原因,還沒有對外公佈這件事。」夏芍解釋。既然她打算招攬劉板旺到麾下,這些事就不對他隱瞞了。當然,這是她有把握他會答應前提下。

  這件事對於劉板旺來說,無疑是個大爆料!即使他今天不答應夏芍,把這個爆料爆出去,也夠得上是猛料了!但他當然不會這麼笨,一次猛料如何能跟一個成功未來相提並論?

  劉板旺是震驚,要知道,外頭傳言艾達地產有十幾億資產!十幾億資產,掌握一名十八歲少女手中,那可真是很少見事了。

  但劉板旺也不是會被震驚給震暈了頭腦人,他立刻便對這件事提出了疑問,「那夏大師意思是,你有意開拓網路傳媒這一行,想讓我跟隨你。資金由艾達地產提供?」

  夏芍笑著點頭。

  「可我還是那句話,別怪我說話直。我覺得艾達地產未來未必就是那麼一帆風順。你們達才小學那塊工程上,雖然是還沒動工就預訂了出去,可那是因為你們買家選對了!華苑私人會所是華夏集團旗下,華夏集團可能是有什麼背景,這才能有今天好局面。但你們既然是地產公司,就不可能只做這一個工程吧?永嘉社區事情上,你們已經得罪世紀地產了,世紀地產資產有你十個艾達地產也不止!瞿濤那個人商場上是出了名狠辣,你們得罪了他,他不會就這麼算了。你以為前段時間艾達地產不正當競爭傳聞是怎麼來?港媒週刊齊賀和瞿濤私底下交情很好,這些事我們幹這一行是心裡明白。這就是借輿論打壓你們艾達地產!」

  劉板旺皺著眉頭,「我說了這麼多,其實意思就是艾達地產這次沒事,瞿濤一定不會善罷甘休。你們要想香港地產行業立足,早晚要跟瞿濤有場惡戰。而你們資產跟瞿濤真沒有辦法比,拿什麼去跟他打這一場惡戰?到時候,艾達地產資金恐怕都要嚴重不足。夏總,你拿什麼閒錢出來做網路傳媒事?」

  劉板旺已對夏芍改了稱呼,既然是談商業上事,那就認真地談,「而且,網路傳媒做起來之後,一旦風聲傳出去,被幾家有實力報業集團得知,例如港媒週刊。他們也插一腳進來可能性是很大!他們是一線媒體,號召力高,資金也足,到時候跟他們也難免有利益之爭。」

  只要是一有利益之爭,拼資金是免不了!

  說來說去,還是錢問題。

  倘若拼不過同行,雖然是比別人先走了一步,也不過是給人提了個醒,打開了一扇門,到頭來先走進去了,也得被人從這扇門裡擠出來!

  何苦來?

  劉板旺跟齊賀本來就有八年前仇怨,才不想給他作這個嫁衣!

  「夏總,到時候艾達地產方面,恐怕都夠你操心了。網路傳媒這邊要是再有難關,你拿什麼保障?」劉板旺深吸一口氣,看向夏芍,語氣緩了緩,「夏總,我沒有潑你冷水意思。以你年紀,你已經很成功了。但你選對手都太強大了。」

  劉板旺邊說邊留意夏芍情緒,話他本不該說這麼直白,但看她曾幫過他份兒上,他覺得這件事上,給她提個醒總是好。

  但她怎麼說都還年輕,他話說這麼一針見血,只怕她要受不了了。

  劉板旺已經做好了夏芍會不準備,但沒想到,她只是靜靜聽著,越聽笑容越深,聽到後竟緩緩點了點頭。

  能這麼短時間裡考慮到這麼多事,劉板旺做她手下大將資格是夠了。

  但有件事,他還不知道。

  夏芍一笑,抬眼,笑意悠然,「那如果我說,艾達地產背後,是整個華夏集團呢?」

  「……」劉板旺看著夏芍,只是挑了挑眉,還沒反應過來。

  夏芍笑道:「艾達地產是華夏集團旗下。只不過,這件事也沒對外公佈。」

  「……」劉板旺維持著挑眉表情,像定格住了一般。

  他只見夏芍含笑垂眸,喝了口杯中溫水,隨後便不說話了。她把時間交給他,讓他去消化。

  而劉板旺卻消化了很久。

  艾達地產是華夏集團?

  怪不得!

  怪不得艾達地產達才小學那種地段買地,都能工程一批復下來,就被人買了去!原來是一家!

  可……可艾達地產如果是華夏集團,那、那……

  「我是華夏集團董事長。」夏芍見劉板旺向她望來,便不等他問,只一點頭,解開了他疑惑。

  但這一回,劉板旺卻只覺心噗通一跳,到了嗓子眼兒一般,直直盯著夏芍,從沙發上猛然站了起來!

  董事長?

  眼前這名少女?

  他聽說過華夏集團!

  這段時間,因為嘉輝集團總裁李卿宇,和三合集團當家人戚宸放話預訂華苑會所貴賓名額之事,讓華夏集團很是引起了很多人好奇。原本,華夏集團就跟李氏合作,生產出大華夏制粉彩瓷時,香港引起了一陣轟動。但這個內地集團一直沒有香港出現過,所以香港社會對它還是比較陌生。

  只知道,這家內地年輕集團,有這一位同樣年輕掌舵者。

  聽說,她只有十八歲。

  聽說,她是白手起家,從古董行當發家,通過拍賣行業異軍突起,闖入商界。短短三年,資產百億。

  聽說,她內地是商界傳奇,沒有見過她人,也聽過她名字。

  而她現,就他對面坐著。而且,他們幾個月前就已經見過面了!

  這、這太不可思議了……

  「怎麼樣,劉總編?現,我說要開拓網路傳媒業,你沒有意見了吧?」夏芍笑問。

  劉板旺被夏芍一語給激醒,忙搖頭,「意見?沒有沒有!啊……不對,有、有……」

  劉板旺有點語無倫次——百億資產啊!掌握這麼一名少女手中!當年他也有成功時候,可他人生中風光時候,也就上億資產!現他面前這名少女,他眼裡就是個傳奇存!

  「夏總,我聽說華夏集團資產百億,但是世紀地產資產,可要比整個華夏集團還要多啊……」劉板旺又開始算資產賬,想要提醒夏芍。

  夏芍卻是笑道:「這你不用管。如何對付世紀地產,如何對付港媒週刊,那是我事。我只告訴你,開拓網路傳媒行業我勢必行。你是跟隨我,還是不跟隨?」

  劉板旺一愣,接著開始苦笑。

  她什麼都告訴他了,他能說什麼?

  現外界都不知道艾達地產是華夏集團旗下,也不知道華夏集團董事長就香港讀書,而且還是唐大師嫡傳弟子!包括她想進軍網路傳媒行業,這些事現來說,都是機密,他現什麼都知道了,他敢說不跟隨?

  他敢說個不字,她旁邊坐著這名男人,不會把他滅口吧?

  劉板旺笑了笑,他當然知道這不太可能,她應該不是這樣人,「夏總,我只想知道,你為什麼選擇我?」

  夏芍挑眉,垂眸笑而不語。

  她為什麼選擇劉板旺?其實也並不是非劉板旺不可。遇到他只是個偶然,因為他幫過張老,也曾當年事中受害不淺,張老對他有愧疚感,她才會想到去找他。

  夏芍對劉板旺印象是,他對當年事一直憋了口氣心裡,一直想著翻身,東山再起。這樣人,是有野心人。他曾經是香港媒體界大哥,高高坐著,狠狠摔下,被人一踩便是八年。他不甘心,所以他會渴望報仇,渴望再回到當初高度,把所有踩他人踩腳下,讓這些年對他落井下石人、看不起他人都錯愕和悔不當初。

  劉板旺有這樣心思,夏芍不磨一磨他,是不敢用。

  所以,這段日子夏芍沒有急著找劉板旺,而是任由他自己去拼,讓他碰壁,讓他看清現實。他想返回一線,沒有那麼容易。他是曾經從高處跌下去人,曾經踩過他人都盯著他,怎麼會輕易任由他返回?

  夏芍是為了讓劉板旺明白,僅憑他自己能力,他是無法辦到。而她不僅可以助他返回一線,還可以讓他踏入領域,成為開拓者,享受以前鼎盛時期也沒有過風光。

  但這一切,有條件。

  那就是跟隨她,收斂他野心。

  日後,他功成名就,他依舊是媒體界大亨,依舊是媒體界霸主。但他要接受,他背後還有霸主。

  如果他接受不了,這個人,夏芍是不會扶持,那無異於給她自己找麻煩。

  劉板旺不是傻子,他是剛才震驚時候依舊可以不被情緒左右,看透很多事情人。因此對於夏芍今天才來找他攤牌,他怎麼也得琢磨琢磨是為什麼。

  而他琢磨之後,就只剩下苦笑。

  他總算知道眼前這個女孩子為什麼會是華夏集團掌舵者了。她心智和算計,絕對不是一般十八歲少女能達到程度。有遠見,有謀略,有魄力,還有對人心通透,她成功,絕對不是偶然。

  與夏芍猜測得差不多,劉板旺是有野心。這些年,他和女兒過得有多辛苦,他想爬到高處心情就有多強烈!這八年來,他一直覺得自己等一個機會,只是時機未到,只要一有時機,憑著他經驗,他一定能回去!

  可是,時機他等到了。只不過是對餘家一場爆料,他就抓住了機會,打出了名氣,殺回二線。他以為,借著這股勢頭,他可以一直沖去一線。但是現實是殘酷,他離開一線八年,這八年裡,行業競爭變得比以前殘酷得多。行業裡人,都知道他以前成功,都知道他有經驗,因此一線人防止他回去,二線人將他當做大競爭對手來擠兌,他曆艱辛,維持二線,卻無法突出重圍。

  劉板旺明白了,他想要回到以前高度,還需要等待。等待一個大時機。

  但他等上一個時機就等了八年,這一次,他又要等多久?

  他沒想到,僅僅隔了幾個月,這個機會就擺了面前。

  但對方不是慈善家,而是商人。

  商人不會不求回報。

  劉板旺笑了笑,看向夏芍,「夏總,這麼說吧。我也算是年少有成,別人連工作還沒有著落時候,我已經媒體這一行很有名氣。都說三十而立,我而立之年就已經是媒體行業大哥,風光無限。從來沒有想到我會有跌下來一天,我想回去,這八年來一直沒有變過,我心裡就憋著這一口氣!但是,年齡、際遇,會改變一個人很多。這麼多年來,我對東山再起渴望沒有一天淡過,但是如果退回十年,我還是三十幾歲人,我會想要獨霸,一享征戰商場成就感。但是如今我都五十人了,我女兒長大了,我父母也老了。他們跟著我過了太多動盪不安日子,我現只想叫我父母病了有錢住院,讓我女兒嫁人時候,多點嫁妝。當然,如果我還能返回以前高度,一了夙願,我這輩子也就算圓滿了。」

  劉板旺說是實話,神態語氣都很感慨。他不避諱說出自己有野心,但也不避諱自己被現實所磨,變得比以前平和了。

  夏芍聽了,笑著點頭,「好,但願你日後回到甚至超越以前高度時候,還記得這番話。」

  「當然。」劉板旺笑著朝夏芍伸出手。

  夏芍也笑著起身,跟他握了握手,「歡迎加入華夏集團!我要求很簡單,只要你不背叛我,華夏集團不倒,你就不會倒。」

  劉板旺笑了起來,搖頭,「你不會倒。你跟我年輕時候不一樣,我那時候自負,不可一世,樹敵不少,招人怨恨。但你看起來比我那時候成熟得多。何況,你還是位風水大師。老實說,瞿濤自稱商人中第一風水師,風水師裡第一商人。但他碰上你,大概要讓位。」

  夏芍挑眉,輕笑出聲。

  說起瞿濤來,兩人這才想起艾達地產還有發佈會。

  但一看牆上時間,發佈會早就開始了。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藝術之星 拈花惹草勳章 玉石玩家勳章

狀態︰ 離線
206
發表於 2017-4-5 17:44:07 |只看該作者
第七十三章 揭露!

  夏芍將劉板旺請進會客室裡的時候,離發佈會開始還有半小時。兩人這一談事情,時間不知不覺地就過了。待談成之後,再一看時間,發佈會早就開始了。

  夏芍和劉板旺馬上前往發佈會場,而此時,發佈會大廳裡,閃光燈爆閃,劈裡啪啦地打在台上的女子身上。

  只有閃光燈,沒有人說話。

  氣氛震驚。

  大廳裡百名記者,齊刷刷地盯著艾米麗,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

  這名德裔的混血女子,年紀不過二十七歲,黑色的女士西裝,俐落的棕色短髮,氣質嚴謹幹練。

  這名女子是艾達地產的總裁,自前段時間世紀地產指其不正當競爭以來,第一次出現在媒體面前。她說著一口流利的中文,雖是中德混血,身上卻有著德國人的嚴謹氣質。回答媒體提問時很少露出笑容,態度嚴肅,話語簡潔。

  正因如此,她看起來才不像是會誣衊誹謗競爭對手的人,所以,她說出的話,如果是真實的,那將無疑是大爆料!

  港媒週刊的記者最先反應了過來,一名記者直接從座位上起了身,問道:「艾米麗總裁,請問你剛才說的話有證據嗎?要知道,如果沒有證據,世紀地產的瞿董事長可以告你誹謗的。」

  艾米麗看向那名記者,表情語氣皆是嚴肅,手上拿起一疊資料,說道:「我們艾達地產在香港成立公司時間不久,但這些都是我們來了之後,永嘉社區發生的意外事故的資料。我們不介意向廣大媒體公佈,是誹謗還是事實,看過之後自有公論。」

  艾米麗說話間,台上走來一名工作人員,將她手中的資料接過,接著便關上了發佈會大廳的燈光,在演講台後頭放起了幻燈片。

  大廳裡光線頓時昏暗下來,靜悄悄暗湧的氣氛,讓人在黑暗裡坐著,倍感不適。

  記者們的目光只好盯著演講台後頭的螢幕,但第一幅圖片放出來,卻把在場的人都嚇了一跳!

  大廳裡被圖片上血紅的色調映得暗紅,每個人臉上都蒙上了一層血紅,氣氛頓時更加詭異。

  連續幾張居民樓裡的照片,樓道兩側的牆壁、地面,甚至天花板上,處處可見潑灑的紅油漆。老式的樓道本就昏暗,油漆潑灑在發黃發黑的牆面上,鮮血般淌下,滴落在樓梯上,沿路而上,甚至還能看見拖把蘸著油漆在樓道裡拖掃的痕跡,不明真相的人一眼看上去,簡直就像是見到了兇殺案的現場!

  而且,牆面上還畫著帶血的刀,以及恐嚇要殺人全家的話語。每一個樓層都是這樣,有的連居民家裡的門都一併刷上了紅漆,鮮血般的「殺」字觸目驚心!

  圖片在不停地播放,艾米麗看向大廳裡坐著的記者,嚴肅的聲音響起,「根據心理學,色彩能夠通過視覺神經傳遞到大腦神經細胞,居住環境中的色調會對人的心理產生暗示作用。永嘉社區樓道裡的情況,已經足以對人的情緒構成影響。心慌心悸,精神恍惚,頭痛失眠,多疑暴躁,甚至會發生意外。」

  艾米麗看了工作人員一眼,工作人員將圖片往下播放,「據我們所知,永嘉社區的居民在與我們艾達地產簽署開發意向合同之後的短短半個月,有兩位老人因身體不適被送往醫院,居民走樓梯發生事故四次,有兩人摔斷了胳膊。社區裡鬥毆事件兩次,起因都是因為瑣事,而爭吵事件,幾乎每天都有。短短半個月,就發生這麼多的事,絕非偶然!」

  「永嘉社區的事情,在心理學上可以找到解釋,但在風水學上也可以找到解釋。從風水上來講,永嘉社區裡是犯了血煞!聽社區居民說,在樓道裡刷紅漆的是社會上的一些閒散人員,而這些閒散人員正是受雇於世紀地產。聽聞世紀地產的瞿董事長深諳風水之道,我們有理由懷疑,瞿董利用風水之便,在永嘉社區設風水局為己牟利。」

  艾米麗話語鏗鏘,聽得底下媒體卻是一片譁然!

  瞿濤懂風水,這在香港是人人都知道的。世紀地產的開發專案,在宣傳的時候一直都以風水作為賣點宣傳。曾有記者採訪過瞿濤,問其風水是師從哪位大師,他笑稱是家傳之學。雖然瞿濤本人在香港民眾心中的風評並不怎麼好,但世紀地產開發的地方,在風水上的風評還是不錯的,不然他也不會被稱為商人中的風水師。

  而瞿濤真的會像艾達地產的總裁艾米麗說的這樣,在永嘉社區設下血煞的風水局,擾亂居民生活?

  就瞿濤以往唯利是圖的風評來說,很多人相信是有這個可能性的。畢竟世紀地產打壓開發地段的賠償金額,雇傭小混混擾民,這些事都算不上什麼新聞了。以瞿濤在商場上的作風,他利用風水之便,達到某些斂財的目的也不是沒有可能。

  有些記者互看一眼,閃光燈朝著艾米麗一陣狂打,筆下更是不停!

  坐在最前頭的港媒週刊的記者,臉色卻都不太好。

  他們齊總和瞿濤的關係很好,港媒週刊經常為世紀地產做輿論造勢,如果今天的事報導出來,可想而知,世紀地產受到民眾責難的同時,港媒週刊又會面臨怎樣的輿論壓力!

  「艾米麗總裁,聽說你是德國人,德國人也懂風水嗎?」當即便有港媒週刊的記者發難。

  「老式社區裡牆上有塗鴉的多得是,難不成都犯了煞?話可不能亂說,艾達地產召開記者會,所說的話是要對公眾負責的,引起恐慌就不好了。」

  「香港人是信風水,可也不是誰的話都信。艾達地產是請哪位大師看過永嘉社區的風水?」

  港媒週刊記者的一連串質疑,讓在場的記者們都看向了艾米麗。

  香港人最信的風水大師都在老風水堂,而那裡的大師可不是說請就能請得到的。連政商名流都得預約排隊,艾達地產剛到香港,去哪裡請大師看風水?

  誰都知道,港媒週刊這是在給艾達地產難堪,他們為世紀地產輿論造勢太多,自然是幫著世紀地產說話的。

  艾達地產一來香港,就惹上了地產界的巨頭和香港發行量最大的媒體週刊,勢頭不妙啊……

  眾媒體記者都看向艾米麗,眼神裡都多了些同情。

  艾米麗卻看向發問的那名記者,面色依舊嚴肅,眉頭都不動。她的目光抬起來,移向大廳後頭,昏暗的光線裡,一名少女走進來,衝著她點頭微笑。

  艾米麗微微一笑,這是她今天這場記者會以來第一次露出笑容,看得記者們都是一愣。有人發現她的目光望向後頭,便紛紛回頭,但什麼也沒看見。

  夏芍早就和徐天胤以及劉板旺在後面安排的座位裡坐了下來。

  而艾米麗的聲音又將眾記者的注意力吸引了回去,「沒錯。我們艾達地產是請了一位大師堪輿過永嘉社區的風水。」

  「……」什麼?!

  記者們一愣,港媒週刊的記者臉色都變了變,但隨即便追問:「可以問問,是哪位大師嗎?」

  「當然。」艾米麗掃視著在場的記者們,少見地又笑了笑,「我們請的是唐大師的嫡傳弟子。」

  「……」誰?!

  整個發佈會大廳都靜了靜!

  在所有人還驚愣的時候,港媒週刊的記者追問:「哪位唐大師?」

  「香港還有幾位唐大師?自然是唐宗伯唐老先生。」艾米麗目光平靜,「我們請的是唐老先生的嫡傳女弟子,夏大師。」

  「……夏大師?」記者們都是一愣,接著氣氛又是一片譁然!

  這怎麼可能?!

  說起唐宗伯的這名女弟子來,現在香港社會可是沒人不知道她。前段時間香港風水界的動盪餘波仍在,唐大師回歸,講述了一段陳年恩怨,而這段陳年恩怨直接導致了香港風水四大家族余家、曲家、王家的覆滅。到現在,只有冷家還在香港風水界行走,但比以前低調得多,冷家的老爺子更是帶著孫女冷以欣去了加拿大,從風水界退隱。

  這段恩怨往事至今還是香港民眾茶餘飯後的話題,而話題裡每次都不會少了一個人。

  這個人,到現在也沒人知道她的名字,只知道她姓夏。

  說起她來,到現在還有人記得因為她,香港媒體圍堵在港口,等待余家等人從小島上回來的那天。正是從那天開始,香港風水界風起雲湧。

  可以說,她主導了這一場風水界的變動,而她卻在這場變動之後銷聲匿跡!

  當香港社會將目光都聚集在唐大師的歸來時,他的這名女弟子悄悄退出了眾人的視線,去了哪裡,沒有人知道。只聽說,她是內地人,似乎是回內地去了。

  怎嗎?難道,她還在香港?!

  港媒週刊的記者臉色連番巨變,有人頓時想起來,艾達地產的總公司在內地!夏大師也是內地人!

  他們是不是在內地認識的?

  這個推測不是沒有可能!而正是這個可能,讓大廳裡的氣氛變得異常暗湧。

  興奮!激動!迫切!

  不待港媒週刊的記者再追問,其他週刊的記者都紛紛開始發問,問題如潮水般湧向艾米麗。

  「艾米麗總裁,請問夏大師如今在香港嗎?」

  「聽說她回內地了,現在又回來香港了?」

  「聽說夏大師是內地人,艾達地產也是內地的公司,請問艾米麗總裁,您跟夏大師是在內地認識的嗎?你們有沒有什麼私交?」

  問題如潮,艾米麗一直等到記者們都問得差不多了,才點頭道:「夏大師是在香港。」

  她這一句確定的話,讓大廳裡嘩地一聲!

  艾米麗卻繼續道:「我們請夏大師看過永嘉社區的風水,夏大師的堪輿結論是,永嘉社區犯的不只是血煞,而是風水上很凶的格局,血盆照鏡局!」

  血盆照鏡局?

  記者們紛紛一愣,面面相覷。

  這個詞在場的人都沒有聽說過。

  艾米麗卻示意旁邊播放幻燈片的員工,將畫面調整到永嘉社區對面的一座大廈上。

  「這座大廈是鏡面牆幕裝修,據夏大師所言,陽光反射到對面的永嘉社區,本身就讓永嘉社區犯了光煞。加上社區樓道裡的血煞,兩者呼應,便形成了血盆照鏡局。尤其對面大廈的鏡面裝修採用的是三角形的鏡面,南方屬火,三角形在五行中也屬火,無形中加重了此局的凶性。住在此局中的人,小則傷筋動骨,重則性命不保。而據我們所知,永嘉社區在艾達地產來到香港之後,僅電梯下墜的事故就發生了三起,傷及九人,索性未有人命傷亡。」

  艾米麗是不懂風水學的,這些事自然是夏芍提前跟她說了,她備好資料,早就為了今天準備妥當的。此時她說起這些來可謂流利,而在場的記者們卻是聽得出來,這些風水上的事,如果不是風水師為艾米麗指點過,普通人是絕對說不出這些話來的。

  這麼說來,艾達地產真是請了夏大師堪輿過永嘉社區的風水?

  「我們不知道世紀地產的瞿董知不知道永嘉社區之前存在光煞的問題,我們只知道,永嘉社區的血煞與瞿董脫不了關係。」艾米麗臉色一沉,掃了一眼在場的記者,她本就是嚴肅的人,臉色這一沉下來,便顯得有些嚴厲。

  「我們艾達地產公司在資產上是無法與世紀地產相提並論,但我們在為商之道上卻不輸人!我知道中國有句話,叫做『水能載舟,亦能覆舟』。世紀地產如此坑害民眾,勢必會承受民眾的怒火。夏大師有句話,讓我代為轉達。」

  記者們被艾米麗嚴厲的語氣驚得愣神,聽她一說這句話,趕緊把話筒遠遠地遞向她。

  艾米麗看向如山般堆積過來的話筒,學著夏芍的語氣說道:「連人都做不好,不配為商!為商害人,更不配為人!」

  大廳裡一片寂靜,記者們都怔愣住,連港媒週刊的記者都臉上有些掛不住。

  這話罵的……估計瞿濤聽見了,臉都得黑上幾天!

  而艾米麗又繼續道:「我們艾達地產在此宣佈,日後將會以夏大師為風水顧問,打造真正的風水住宅!我們是商人,我們追求利益,但我們絕不做奸商!」

  艾米麗宣誓一般,聲音鏗鏘,記者們卻都愕然地盯著她!

  發佈會大廳後頭,跟夏芍坐在最後一排的劉板旺,此時也轉頭震驚地看向夏芍。

  他跟這些記者不一樣,他已經知道艾達地產是身旁這名少女的公司。所以他的震驚是在場的記者們體會不到的。

  世紀地產在瞿濤手上之所以能十年之內成為香港地產行業的巨頭,與瞿濤狠辣和唯利是圖的作風雖然脫不開關係,但他那家傳的風水手段也是很重要的因素。

  香港人信風水,而瞿濤以風水為賣點,正中了民眾的需求。而他在風水上必然是有些真才實學的,不然也不會有這麼多人買他的帳。

  因此,十年間,瞿濤從一個默默無聞的窮小子,成為香港地產業的大亨,身價數百億。不是沒有人想過跟瞿濤一樣用這種賣點招攬顧客,但不懂風水的人勢必要聘請風水顧問。而香港人見慣了風水大師,對一般的大師還不買帳。要聘請老風水堂裡那些老人,酬勞是絕對不菲的。

  並不是每家地產公司都能賺得來這麼豐厚的利潤,不在乎給風水大師的那些酬勞。而且,看居民住宅的風水,並不是真的去布什麼風水局,就只是看看地段,不要發生門沖、路沖這些最基本的忌諱,再看看住宅的佈局,不要出現穿堂局、火燒心這些最基本要注意的格局就可以。

  說到底,所謂的風水住宅只是個賣點,不會真有風水師去給每一戶的住宅布旺局,而只是指點一下最基本的注意點。這樣的話,對一些小地產公司來說,請大師就顯得有些划不來了。

  瞿濤的風水本事是家學,他自然沒有這方面的糾結,所以世紀地產一路猛進。據說瞿濤還會給一些有需要的客戶別墅裡布一些風水局,當然,收費不菲。

  在香港,也就只有瞿濤的地產公司能做到這一點,現在,又多了一個人。

  這個人跟瞿濤不一樣,應該說,瞿濤跟她沒法比!造詣指定不是差了一條街這麼簡單!

  她是唐大師的親傳弟子,以唐大師的人脈威望,以她前段時間在香港風水界掀起的風雨、闖下的名氣,艾達地產的未來,將會怎樣?

  劉板旺見識過了夏芍的算計,今天這場發佈會,必然也是她事先安排好的。等著看好了!明天開始,香港地產行業風暴就要來了!

  世紀地產聲譽受損都是輕的,搞不好會招惹民怨!

  而夏芍在香港因前段時間風水界的事,名聲大盛,有她在的艾達地產勢必會受到關注,生意自然也就不愁了。

  怪不得,她會說對付世紀地產的事,不需要他過問!可不是不需要他過問嗎?他剛才在休息室裡還在疑惑,她要怎麼對付資產比華夏集團還要雄厚的世紀地產,沒想到,才短短幾分鐘,他就看到了這樣的佈局。

  劉板旺用一種駭然的目光審視夏芍,他活了半輩子,起起伏伏都經歷過了,卻從來沒見過這樣一名少女。

  她的年紀,這樣的心計,讓人生畏。

  而他已經無法預料,艾達地產將會以怎樣的迅猛速度發展壯大!瞿濤只是家學淵源,就用了十年將世紀地產發展至此。艾達地產的勢頭,只怕不是世紀地產能比!

  劉板旺的猜測沒有錯,第二天,香港地產行業的暴風雨確實來臨了!

  就算港媒週刊的人在發佈會一結束,就將消息轉告給了瞿濤,但僅僅一天的時間,事情來得如此突然,瞿濤根本就來不及佈置應對。

  對方如果是香港名不見經傳的小風水師,瞿濤也許不會放在眼裡,頂多受點質疑,與對方在週刊上打打口水仗,用些煙霧彈迷惑一下民眾,事情漸漸就會平息了。

  但對方卻並不是什麼沒有名氣的小風水師,相反,是太有名氣了!

  她剛剛掀起過香港風水界的風雨,論名氣,除了她師父唐宗伯以外,香港沒有風水師敢跟她比!張中先都不能!

  當初,約戰余九志那晚,解簽的事早就在香港傳得神乎其神!連余九志在玄學上的造詣都不及她,她說永嘉社區犯了血煞,應了血盆照鏡局,誰會不信?

  香港人對風水的推崇程度,是很多人都無法理解的。有例可證:當年貝聿銘設計的中銀大廈,因其外觀太過淩厲,啟用之後引來周遭金融機構聯合擺陣化解!據說,連當時的香港總督也要在港督府中心種下兩棵柳樹,以緩衝大廈尖銳棱角帶來的淩厲氣場。後來,更是爆出香港天文台因為新天氣雷達站選址破壞當地風水,而被原住民告上高等法院的事。

  類似於這樣的事,在香港屢見不鮮,早已不算是新聞。

  而世紀地產爆出風水醜聞,香港社會的反應之強烈,可想而知。

  儘管瞿濤當天召開記者會,對此事做出解釋。稱自己因看出永嘉社區犯了光煞,而低價收購社區,無奈價碼方面一直談不攏,便將此事交給下屬,讓公司人員去催促開發意向的問題。瞿濤表示,他並不知員工雇傭了社會閒散人員去對居民進行騷擾,也不知這些小混混對社區潑了紅漆,並當場解雇了公司一名高管,公開向永嘉社區的居民道歉,並表示會派人將社區樓道裡的紅漆粉刷乾淨。

  但瞿濤這一聲明剛發表,艾達地產就發表聲明,表示艾達地產早就將社區粉刷乾淨了,在召開記者會上拍的那些照片,都是之前拍的,社區的血煞早就解了。

  瞿濤臉上被人打了一巴掌一般,不僅顏面盡失,連召開的記者會上的解釋和道歉也不奏效。

  沒有人相信瞿濤不知情。

  世紀地產這十年來,風評並不是很好,像雇傭地痞流氓騷擾居民、低價收購居民社區的事每年都有,不是沒有被曝光過,但最後都是給點賠償,不了了之,有的連賠償都沒有。

  這種曝光過了去了,誰信瞿濤不知情?

  原本,他用這些手段,雖然風評不佳,但買房子的人都看在風水好這點上容忍了過去。誰也沒想到,今天突然就曝光出了風水醜聞。

  用風水害人,可謂是殺人不用刀!

  對風水倍加推崇的香港社會一時間群情激憤!

  永嘉社區的居民不買帳瞿濤的帳,不僅他們不買帳,這些年以來,被世紀地產收購過的一些社區居民,紛紛向媒體爆料,稱當年自己的社區也是受到了小混混潑漆、恐嚇等手段騷擾,最後不堪其擾,被迫以低價賣出房子,另搬新居。當初,自己也是出現過精神不濟、心慌氣短等症狀,如今看起來,是受了風水凶局的影響!

  憤怒的居民紛紛聯合起來,一紙訴狀將世紀地產告上了法院!

  僅僅一周的時間,世紀地產官司纏身,收到的法院傳票紙片一般。

  事情鬧大了。

  這不像是這些年以來雇傭小混混騷擾居民的事件,這些事件都是一件一件地發生,不過三兩家媒體報導,影響力不夠大,幾天時間就不了了之。這一次,是香港媒體從一線到三線,集體將風水醜聞的事當做頭條!艾達地產新聞發佈會的第二天,天未亮各家報紙週刊就將連夜印刷出來的報刊擺上了書報亭。天一亮,大街小巷,除了題目各自吸人眼球,內容都一樣的報導浪潮般散佈開來!

  民眾還處在震驚和憤怒中,還沒有人注意到,這一次的事件如此突然,輿論力度如此之大,全是因為前一天艾達地產的新聞發佈會,請去了香港所有媒體的原因。而艾達地產這次新聞發佈會,之所以收到邀請函的媒體全都去捧了場,又是源于前段時間艾達地產收購鬼小學的地段,引起的一系列關注的原因。

  冥冥之中,有一隻看不見的手,在操控著輿論的走向。

  這是一場佈局,從某一個角落,悄無聲息地開始,悄無聲息地爆發,迎來了讓所有人都措手不及的地產界風暴。

  這些暗中的事,大多數人都看不到。但明處的事,卻是所有人都看得見的。

  在艾達地產新聞發佈會的第二天,世紀地產曝出風水醜聞。

  風水醜聞當天,世紀地產的股價就開始下跌!

  第二天,除了港媒週刊之外,二三線媒體週刊齊出動,搜羅到以往世紀地產騷擾居民的醜聞,不斷地有民眾曝光當年社區疑似被人布了血煞局的事。

  第三天,世紀地產的股價持續下跌!

  第四天,世紀地產接到律師函,稱其被永嘉社區的居民告上法庭,要求民事賠償。

  第五天,世紀地產的股價便出現第一次跌停!

  第六天,世紀地產繼續接到律師函,以前懷疑自己社區也被下了血煞的居民,也紛紛聯合起來,到法院狀告世紀地產。

  接連一周,對世紀地產來說,簡直就是黑色的一個星期。輿論的抨擊,民眾的憤怒,讓瞿濤措手不及。

  而這一周,對於艾達地產來說,卻是風頭大盛的一個星期。艾米麗揭露世紀地產風水醜聞,並著手為永嘉社區解除風水凶局的影響,甚至報導中永嘉社區對面的大廈也趕緊換了牆面,並聲明願意為無心之過賠償永嘉社區的居民。血盆照鏡局一周之內解除,艾達地產和那家勇於提出賠償的大廈受到民眾的好評。

  至於夏芍回到香港,並接受艾達地產的聘請,日後為艾達地產指點風水之事,在香港就算是另外一場震動和風波了。

  夏芍銷聲匿跡了兩個月,如今又現身了,一現身又是一場地產界的風波。不得不說,她低調的時候就像人間蒸發一般,高調的時候卻又萬眾矚目。

  只是這場萬眾矚目的風波裡,只聞她的名字,不見她的身影。

  有的人也覺得奇怪,為什麼每次她一出現,總有一場風波?

  很多人看不透,而看透了的人卻是心情不一。

  三合會的董事長辦公室裡,傳來一聲男人狂妄肆意的大笑!

  「瞿濤要倒楣了!得罪這女人,運氣真不好!」

  但笑過之後,戚宸便盯著報紙上艾米麗的照片,皺眉頭。

  「這個艾米麗,手段有這麼高明?要真有這麼高明,倒是個對手。」

  戚宸摸著下巴,「這年頭,聰明的女人紮堆了?」

  但隨即他便又是一皺眉頭,叨念起了夏芍,「這女人,閒得沒事,給艾達地產當什麼風水顧問?缺這錢,不如給我們當顧問……」

  戚宸眼忽然一瞇,抬眸道:「給我查!把艾達地產的底細給我查清楚!」

  而與三合集團毗鄰的香港嘉輝國際集團的總裁辦公室裡,男人的眸光遮在鏡片後,看不出情緒,他的胸膛卻沉沉起伏,捏住報紙的手指微微發白。

  她回來了!

  她在香港!

  男人捏著報紙,目光越過醒目的標題、醒目的圖片,只落在密密麻麻的段落裡三個不起眼的小字上。許久,忽然抬手,按下了公司的內線電話,接通了助理辦公室。

  「給我安排一下,推掉今晚的行程。」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藝術之星 拈花惹草勳章 玉石玩家勳章

狀態︰ 離線
207
發表於 2017-4-5 17:44:20 |只看該作者
第七十四章 五鬼運財局

  香港十一月底的天氣往常來說並不會冷,但這幾天正遇上寒流,淺水灣沙灘上遊玩的人都穿上了長衫外套,半山腰上,山風呼嘯,林木蔥郁,陰沉的天氣卻平添了幾分蕭瑟。

  一輛黑色勞斯萊斯行駛在山路上,車裡氣氛安靜。司機專心開著車,豪華寬敞的後座裡坐著名深灰西裝的男人。男人面容沉靜,雙手自然地疊放在小腹上,輕輕仰起頭,靠在座椅裡。

  窗外山間搖晃的樹影映進車裡,只化作深沉的暗影在男人雕刻般的五官上略過。

  他仰起頭,閉上眼,光線暗淡的車裡唯有鼻樑上金絲鏡框流著明光。

  而正當他閉上眼的時候,一輛黑色賓士從山頂駛來,與勞斯萊斯擦肩而過……

  賓士車裡,夏芍穿著身淺白的薄風衣,眼眸彎彎,唇角翹起,盯著手中薄如蟬翼的面具,「這面具,戴的時候不太舒服,有陣子不戴,還怪想的。」

  她聲音悠然裡帶些輕快,惹得開車的男人看過一眼來。

  夏芍手裡的面具正是她前段時間常戴的,因為怕日後還有什麼用處,就一直收著沒丟。沒想到還真的又派上用場了!

  瞿濤通過老風水堂的弟子給夏芍傳話,說是想請她見上一面。

  瞿濤想見夏芍,自然是與世紀地產的事脫不了干係。最近這段日子,世紀地產惹了民怨,官司纏身不說,股價下跌的形勢也是嚴峻。

  如今媒體一面倒地抨擊世紀地產,以往一直幫世紀地產輿論造勢的港媒週刊,背後也沒少被人戳脊樑骨。一開始,港媒週刊還幫著瞿濤說幾句話,稱他不知情。但這種文章一發表,立刻便遭來罵聲一片!

  不是每家媒體都畏於港媒週刊的地位,至少,劉板旺就不怕。

  他帶頭抨擊港媒週刊,甚至將其以前幫世紀地產造勢的文章一夜之間都找了出來,逐一抨擊!把港媒週刊的老總齊賀氣得牙癢。他知道,劉板旺等這一天等很久了,他好不容易抓著港媒週刊犯錯的時候,絕不會輕易放過!

  但齊賀卻不知道,這個時候的劉板旺,對抨擊他已經不抱有太強烈的想法了。他想回到當初的地位,但卻並不是僅僅靠這種見縫插針的方法。對現在的劉板旺來說,抨擊港媒週刊只是輿論造勢,也是一種煙霧彈。

  眾家瞭解當年兩人恩怨的媒體都認為,劉板旺會趁著這個時機向港媒週刊報復,就算拉不下其媒體業領軍者的地位,最起碼也讓其傷傷元氣。

  齊賀是這樣認為的,所有人都是這樣的認為的。

  而實際上,劉板旺確實也是這麼做的。

  但這一切只是表面。

  在表面之下,一個團隊在悄然形成,網路傳媒的建設隱藏在這次風暴之下。當人們的注意力都在地產界的動盪之時,當眾家媒體都在趁此時拼發行量拼曝光率的時候,沒有人想到,會有人借著這次亂象當掩護,悄然地在做著別的事。

  而這件事,將會在將來給世人帶來更大的震撼,改寫媒體業的格局。

  將來的事,誰都無法看透。就目前來說,一線的媒體並非只有港媒週刊,還另有兩家週刊,平時同行之間表面上兄弟相稱,背地裡卻是競爭激烈。這次港媒週刊深陷地產業的風波裡,無論是對一線還是二線媒體來說,都是一次難得的機會。

  面對四面圍堵的態勢,港媒週刊也感覺到了壓力。無奈之下,只得為了保住自己,把槍口也對準了世紀地產。這讓瞿濤在輿論上孤立無援,十分頭痛!

  媒體對於輿論是有很大的導向作用的,近來民意激憤,世紀地產的股價在跌,樓市成交量在降,形勢之嚴峻是世紀地產這十年來少有。

  瞿濤想到了夏芍,雖然夏芍一時還拿不準他找自己做什麼。

  這次地產行業的風波,雖然與艾達地產有關係,但其中的關鍵人物卻是夏芍。事情鬧這麼大,她在風水界的地位和名聲起到了關鍵作用。雖然她在香港風水界幾乎沒給政商要員指點過風水運程,但架不住她是唐宗伯的親傳弟子,之前還傳出在約戰的時候打敗過余九志。

  這些都讓夏芍在香港民眾心裡有著大師的地位,雖然她神隱了一段日子,但神秘卻依舊能為一個人帶來好奇的關注度。

  因為她為永嘉社區做過風水堪輿,才有那麼多人相信堪輿的結果,才會引發民眾對世紀地產風水醜聞的憤怒。

  但夏芍還是想不出來,瞿濤找她幹什麼。

  事情已經發生了,他已經想辦法補救才是,無論他想什麼方法補救,都不應該想到自己身上來。

  夏芍想不通自己有什麼可以幫瞿濤的,讓他想要邀請自己見個面。但她卻是一口就答應了下來。

  難得同行邀請自己去對方的大本營走走,她何樂而不為?

  夏芍翻出了前段時間她戴著的面具來,畢竟當時香港媒體曝光她時的相貌與她的真容不同。而既然是見瞿濤,夏芍自然不會透露自己的真容,免得他查出什麼來,那就不好玩了。

  世紀地產的總部也是頗為氣派,瞿濤應是早就知會了大廈的安保人員,徐天胤的車順利停去停車位,兩人由一位長相貌美的女員工引著,進入了世紀地產的大廈。

  但夏芍一下車的時候就輕輕挑了挑眉頭。以夏芍如今的修為,不需要開天眼也能感受到陰陽二氣的氣場,因此夏芍一下車,將世紀地產掃了一眼便垂眸笑了一聲。

  聽說瞿濤在風水一道上是家學淵源,沒想到,他確實有兩把刷子。

  這大廈裡是布了風水局的,只可惜,氣運將盡。

  夏芍不動聲色地跟著女員工進入大廳,想要進入後看看布的到底是什麼風水局。卻在這時,聽見一聲笑聲傳來!

  「夏大師,久仰大名啊!」

  世紀地產的女員工聽見這聲音一愣,趕緊退到一旁去。夏芍抬眼,只見一名身量頗高的男人大步走了過來。男人五官稱不上帥氣,但很有力度,且眉宇間威嚴凜然,非多年身居高位,決計養不出這般懾人的氣度。

  夏芍早在商業週刊上見過瞿濤的採訪,因此他一走來,夏芍便認出了他。

  瞿濤臉上含笑,看起來很是熱情,全然看不出跟夏芍有過節一般。他人還沒來到夏芍面前,便熱情地伸出手,「夏大師!歡迎歡迎!」

  夏芍一笑,出於禮貌,也伸出了手。

  但就在兩人的手碰上的一瞬,夏芍忽然眉眼一沉!

  並非瞿濤手裡有什麼東西,而是夏芍感覺到一道盯著自己的目光!

  那目光不是瞿濤的,也不是旁邊的女員工的,而是屬於另外一個人。

  這個人,不在明處!

  夏芍眉眼沉下來的時候,便開了天眼,抬眼望世紀地產的大廳裡一掃!而她抬起眼來的一瞬,徐天胤已盯準了大廳盡頭拐角處!

  轉角處,一人偷偷摸摸地蹲在地上,手裡拿著架相機。徐天胤的目光落去的時候,那人悚然一驚,跌坐在地上,爬起來就跑!

  但他的速度怎敵得過徐天胤?

  沒跑出去幾步便被徐天胤從後追上,衣領被扯住往牆上一按!那人只覺得後背往牆上撞去的力度之大,五臟六腑都震了震,兩眼發黑,手上卻傳來「哢嚓」一聲聲響!疼得那人翻著白眼就暈了過去!

  世紀地產大廳裡來往的員工啊地一聲驚惶散開,眼神驚恐地直勾勾地盯著徐天胤。只見男人一身冷厲煞氣,手裡提著一人,那人耷拉著頭,在他手上不像是個人,他像丟一件死物一般把手裡的人遠遠地向瞿濤丟了過去!

  瞿濤也被徐天胤的冷厲氣息驚得一退,那人呼地一聲直砸在他腳旁!跌在地上的悶響聽得人心裡都跟著顫了顫。而與那人一起砸過來的還有一架碎了的相機。

  夏芍直到人沒死,只有暈了過去,於是便將目光往地上的相機上落了落,抬眼看向瞿濤,目光淡然,「瞿董,這是什麼意思?」

  瞿濤還沒從腳下狗仔的慘態上回過神來,聽見夏芍的話這才霍然抬眼,臉色很難看,「這是怎麼回事?!」他一眼看向大廳外的保安,怒問,「這人是怎麼混進來的?!」

  保安本來聽見聲響想過來看看,可走到門口看見徐天胤一身煞氣也不敢靠近,隨即聽見瞿濤這麼問,頓時面面相覷,表情茫然。

  這人一眼看上去像是個偷拍的狗仔,可這人是怎麼進來的,他們也不知道。

  「你們兩個,明天不用來上班了!」瞿濤怒道。

  兩名保安臉色刷白,「董事長……」

  「行了!不用再說了,去找財務吧!」瞿濤一擺手,明顯沒有商量的餘地。他轉頭看向夏芍,臉色這才緩了緩,「夏大師,你看這事鬧得……真是抱歉。你也知道,最近我們公司有些麻煩纏身,這些狗仔最是無孔不入,他們居然有本事混進這裡來,我真是沒想到!不過,不管怎麼說,這是我們工作人員的失誤,我給夏大師道個歉,希望夏大師別怪罪。」

  夏芍聽了笑了笑,笑意微嘲。

  瞿濤不知道?鬼才信!

  她還在想,這人請她到底有什麼事,沒想到在這裡安排了一樁暗手!剛才,她正跟瞿濤握手,這照片要是拍了發出去,誰知世紀地產會拿著做什麼文章?

  但夏芍沒當場說破,她總覺得瞿濤請她來,必定不只是為了這點把戲。就讓她看看,他還想幹什麼!

  而且,世紀地產裡的風水局有點不同尋常,夏芍還打算看看。現在鬧翻了臉離去,她參觀對手公司的機會就這麼沒了,不如暫且壓下這事。

  「希望是我誤會瞿董了。瞿董今天請我來有什麼事,還是上去說吧。」夏芍表情雖是冷淡,但話裡的意思卻是明顯。

  瞿濤聽了笑了一聲,也沒有去提徐天胤在他公司大廳裡打人的事,只是笑著請夏芍和徐天胤走進董事長專屬的電梯,上了頂樓的會客室。至於大廳裡暈過去的狗仔,瞿濤連提都沒提,反正會有員工叫救護車。

  夏芍在剛才開了天眼之後,便一直未將天眼收回,一路順著電梯將世紀地產的佈局看了個透徹!

  待跟著瞿濤走進會客室的時候,夏芍已將天眼收回,唇邊勾起意味頗深的笑意。

  怪不得,世紀地產這十年來日進鬥金,利潤如滾雪球一般!

  這局要真是瞿濤自己布的,他也算是有些術數方面的造詣了,只不過,偏門之道罷了!

  到了會客室裡,夏芍和徐天胤被請去沙發裡坐下,瞿濤熱情地問了兩人喝茶還是喝咖啡,然後便讓秘書送了壺大紅袍來,自己要了咖啡。

  三人面對面坐下,瞿濤先將目光往徐天胤身上看了看。他對徐天胤是有印象的,應該說他近來在香港媒體上的出鏡率比夏芍要高得多。香港社會都以為夏芍回了內地,而徐天胤卻是跟在唐宗伯身邊,他去見一些老朋友的時候,徐天胤都跟著,因此出現在週刊上是常事。

  但香港媒體一直不知道徐天胤和夏芍的名姓,只知道兩人姓什麼。對唐老這兩名親傳弟子的神秘,民眾一直都比較感興趣。

  但瞿濤哪裡知道,夏芍和徐天胤在媒體前的容貌都不是真容,兩人今天來都是易容過的。瞿濤只是沒想到,徐天胤的身手會這麼好!他是怎麼發現人藏在哪裡的,這一點讓瞿濤匪夷所思,但他見徐天胤氣質孤冷,一副生人勿近的態度,便識趣地沒有跟他搭話,只是看了他一眼,便看向了夏芍。

  「呵呵,真是沒想到,今天請夏大師前來,竟能一同見到唐老的另一位高徒,實在是三生有幸!而且,沒想到夏大師竟會回到香港,瞿某自幼承襲家學,對風水頗有興趣,只可惜家學散落,只承襲了其中一部分,實在不成材。瞿某對玄學界的泰斗唐大師景仰已久,奈何平時繁忙,一直沒有時間去拜訪,今天能見到唐老的兩位高徒,也算是圓滿了。」瞿濤一張口便是恭維的話,這跟他商場上的狠辣作風看起來實在大相徑庭。

  夏芍淺淡一笑,她並沒有時間跟瞿濤寒暄,便開門見山道:「瞿董,場面話可以不用說了。既然我已經坐在了這裡,你可以說說請我來的用意了。」

  瞿濤也不尷尬,只是挑了挑眉,接著便笑了起來,「爽快!我就喜歡跟夏大師這樣的爽快人交談。那我就直說了,想必夏大師也猜得出來,我請夏大師來,自然是為了前段時間永嘉社區風水上的事。」

  瞿濤頓了頓,見夏芍捧杯,喝茶不語,表現得並不意外,他這才接著說了起來,「這些年,香港社會都以為瞿某是風水師,實在是高看我了。瞿某的風水之學承襲自家傳,從我往上數,三代以前確實有些名氣。我曾祖父曾獨創一派,家裡最鼎盛的時候,也是門徒不少。只可惜,到了我父親那一輩,社會動盪,家中在輾轉逃難的時候,傳承的書籍丟失了一部分。我父親去世得早,對家傳風水之學並沒能教我多少。只是我有些感興趣,沒事翻著看看,自學了一些。商場上的朋友抬舉,稱我一聲風水師,其實瞿某所學實在微末,跟夏大師得唐老親傳的造詣是不能比的。」

  夏芍垂眸喝茶,只聽不語。

  瞿濤見她沒有反應,便也垂了垂眼,接著又笑了起來,「夏大師今天給我瞿某面子,前來相見,我也就跟大師說句實話。永嘉社區的事,那些混混確實是我派去的。我是商人,看出永嘉社區受對面的光煞影響,壓低賠償價碼,我認為作為商人來說,我並沒有什麼錯。當然,我派人去騷擾居民,確實是手段陰損了些,但我的本意只是想讓居民早點與世紀地產簽署合同,我知道那些小混混為了達到目的,一定什麼手段都會用上,但我確實是不知道潑紅漆在風水上有血煞的說法,更不知道兩局相應,會形成血盆照鏡的凶局。瞿某所學微末,如今社會上都在說我做風水凶局,殺人不用刀,我實在有些冤枉。」

  「不見得吧?」夏芍這時才出了聲,她抬眼看向瞿濤,見其目光誠懇,卻是別有深意的一笑,「我倒是覺得,瞿董無師自通、自學成才,在風水一道上倒是挺有天賦。你的家學丟了多少我是不知道,但剩下的瞿董只怕吃得挺透。不然,也布不來這五鬼運財局。」

  瞿濤頓時愣住!

  夏芍卻是垂眸喝了口茶,笑了,「世紀地產的大門開在西北乾位,五行屬金。大廳的服務台設在東南的艮卦方位,其位在吉。按照商業大廈的佈局,本不該有小門的存在。瞿董卻叫人在西南方位震卦處開了一個小門,這小門看起來不倫不類,但卻是這座大廈的重點所在!因為以大廈的坐向來看,震卦正中五鬼方位。公司大廈的生氣由大門西北處進入,再由西南五鬼的小門處出去,構成五鬼運財格局,瞿董這十年來事業極旺,此局吸納財氣的助力不小。」

  五鬼運財局,在風水學是一種高階的旺財佈局法門,是一套吸納生氣,兇猛地助旺宅內氣場的風水局。

  所謂五鬼,並不是指真的有五隻鬼,與民間所說的鬼沒有半點關係。五鬼,指的是廉貞星。

  廉貞星屬星象學範疇,五行屬木,北斗第五星,為官主祿,取象為偏財。一些想要發橫財偏財的人,最愛五鬼運財局。因廉貞在北斗第五星上,因此稱「五鬼」。而鬼者,鬼道也,身在暗處,不太能見光的意思。

  「五鬼運財局,取的是偏財。本質不過是催旺七星中最凶的廉貞星,在廉貞位開門,使水龍巨門位有水,凶星吉用。」夏芍捧著茶杯笑了笑,看向瞿濤,目光微嘲,「布此局需在此宅當旺的時局布下,需主人命理與局中之象相匹配。但廉貞既為凶星,自有其凶性。廉貞開門,好比勇士駕禦烈馬,獵手降伏猛虎,可不太好駕馭。且此局雖可短時內最大限度催旺氣場,終不是長久之計,需時時翻卦,查吉凶之數,隨時調整。瞿董將此局駕馭了十年,造詣可見一斑。區區血盆照鏡局,你會看不出來?」

  夏芍說話向來悠閒散漫,但聽的人往往如五雷轟頂!

  瞿濤瞇了瞇眼,卻掩飾不住眼裡的震驚!

  他驚駭地看向夏芍,臉色都變了變,不為別的,就為她竟看出自己所布的風水局來!夏芍是唐宗伯的弟子,她能看出他布的局並不叫他驚訝,但他驚訝的卻是她知道自己公司開了處小門!

  任何的風水大師,就算是把唐宗伯請來,他也得把世紀地產的大廈走遍,看一看,才能斷定是什麼風水局。

  而瞿濤根本就沒帶著夏芍到處逛,公司的那處小門開得很隱秘,平時公司員工都不從那裡走。瞿濤只是帶著夏芍穿過大廳,坐上電梯就來到了會客室,她不該看出大廈裡布著五鬼運財局才是!

  她是怎麼辦到的?

  瞿濤匪夷所思地盯著夏芍,他雖然今天是第一次與夏芍見面,但他從來沒有看輕過眼前這名其貌不揚的少女,至少在風水方面沒有看輕過她。她是唐宗伯的弟子,贏過余九志,所以瞿濤明白她在風水方面的造詣一定是極高的。但他今天把夏芍請來,卻很有把握她什麼也看不出來,她一沒帶羅盤,二沒到處參觀公司,憑什麼斷得了局?

  再牛的風水大師也辦不到!

  但眼前居然有個能辦到的,不得不叫瞿濤用一種匪夷所思的目光審視夏芍。

  除非,她以前來過世紀地產,先摸過大廈裡的底細!

  但瞿濤自己都覺得這想法可笑,且不說夏芍不是公司員工,她不可能進得來的問題,就說她進來做什麼?為的是看看世紀地產大廈裡布沒布風水局?這跟她有什麼關係?她跟世紀地產並沒有仇怨,只是可能在內地的時候認識了艾達地產的總裁艾米麗,受其邀請堪輿過永嘉社區的風水,並受聘成為艾達地產的風水顧問。她沒有必要沒事跑來看看世紀地產的風水,不是嗎?

  瞿濤想來想去,儘管想不通夏芍是怎麼看出自己布下的五鬼運財局的,但眼下的情況他卻是要應對的。他反應也算快的,怔愣過後便笑了笑,讚歎道:「不愧是唐大師的弟子!沒有特意堪輿過,就能看出我布的局來。沒錯,這座大廈裡的五鬼運財局是我布下的。但是,大師恐怕對我有點誤會。我因為經商的關係,對能招來財運的風水局都很感興趣,因此對這方面有專攻。大師要問運財局,我必能娓娓道來,要是問別的,我可真就說不出來了。血盆照鏡局,我確實是沒有聽說過。」

  言下之意,瞿濤還是不承認永嘉社區的風水凶局是他有心所為。

  夏芍也不跟他辯,只問:「那瞿董今天請我來此,說這些的用意是什麼?」

  瞿濤聽夏芍這麼問,沒先回答,只是笑了笑,起身走去書桌後,拿出一份文件來,遞給了夏芍,「大師,先看看再說。」

  夏芍垂眸,神色不動,把文件接過來一看,頓時目光微微閃動,有些好笑。

  檔裡,是世紀地產的股份贈予協議,百分之一的股份,另外還附有有兩套淺水灣的豪華別墅。協議上的名字一欄還是空的,看來是需要人親手將名字簽上去。

  夏芍忍著沒笑出來,抬眸問瞿濤:「這是什麼意思?」

  瞿濤笑了笑,「夏大師是明白人,我想你應該明白。艾達地產的總資產不過十幾億,他們能給大師的酬勞跟我是不能比的。世紀地產近來是麻煩纏身,但哪個企業還沒有個起伏的時候?這些總都會過去的。艾達地產跟世紀地產在行業裡爭鬥,是沒有好處的。要對付艾達地產,我有的是辦法,只是聽說大師受雇艾達地產做風水顧問,我本身雖然有些風水上的造詣,但跟大師是不能比的。我們世紀地產也願意聘請大師為風水顧問,目前大師手上的只是贈予的,到時佈局指點,酬勞自然是豐厚的。不知道大師有沒有這個意向?」

  夏芍挑眉,微微低頭,忍住笑。

  原來,今天是為了招攬她?

  說的好聽是招攬,其實只怕是瞿濤對她有所顧忌吧?

  要知道,艾達地產聘請夏芍為風水顧問,一旦瞿濤對艾達地產動手,艾達地產要是讓夏芍對世紀地產的風水動點什麼手腳,瞿濤就吃不了兜著走了,那可是真正的殺人不用刀!

  瞿濤不得不怕這一點,他研究風水多年,奇門術數之詭讓他身受其利,因此他才更怕深受其害。

  假如能將夏芍招攬到世紀地產,那將來若是請她佈局,自然是如虎添翼!瞿濤只懂些風水佈局之道,他對占算問卜和相術命理都不精通,但夏芍在這方面顯然比他厲害得多,到時候他流年順與不順,她提前就會占算出來,像今年世紀地產遇到的大劫,以後還會有?

  顯然就會避過了!

  瞿濤這些想法,夏芍自然看得透,她只是有些好笑。

  百分之一的股份贈與。

  好吧,其實說來也不少。

  世紀地產就外界推算,資產有三五百億之巨。就算近來股份下跌縮水,少說也有個三百億的資產。百分之一,那就是三億!

  外界傳聞瞿濤此人視財如命,唯利是圖。這個人連收購居民社區時都恨不得把價碼壓到底限,讓他一出手就是三億,外加兩套豪華別墅,也是破天荒了!

  夏芍給人指點風水運程,這些年來雖說錢都給了父親,打理慈善基金,但加起來也沒有三億。這個價碼就算是風水大師,也不是輕易就能賺到的,瞿濤出手確實已算大方。

  但是——

  夏芍盯著「百分之一」這幾個字,眸中帶笑,看起來忍得有些痛苦。

  天底下竟有給對手送股份的事?要是瞿濤知道她才是艾達地產的當家人,不知道臉色會怎樣?

  而且,她現在看上的可是整個世紀地產啊……

  她佈局了這麼久,可不是為了這百分之一的股份。

  夏芍不動聲色地把協議推回,淡淡一笑,「瞿董,你的好意我心領了。但有件事,我想你會錯了意。我之所以幫艾米麗總裁,並非僅僅是因為我們兩人之間的交情,而是因為,相比起瞿董來,我更欣賞艾米麗總裁的為商之道。」

  瞿濤在夏芍把協議推回來的時候就臉色變了變,聽見夏芍理由,不由笑了,笑容有些嘲諷,「為商之道?艾達地產十幾億資產,世紀地產是它的十倍不止,夏大師認為艾米麗總裁的為商之道在我之上?」

  夏芍搖頭一笑,「瞿董果然如外界傳言一般,把資產看得比什麼都重要。商場詭秘,爾虞我詐,這點我自是知道。但既然為商,大家各憑心智計謀,成王敗寇,願賭服輸,但求用的都是正道。瞿董這數百億資產怎麼來的,你想必比我清楚。且不言風水局在偏財上對你的助力,只說你用風水的手段,影響收購社區居民的精神和健康狀況,逼其不得不同意你的底限價碼賣出房產,僅這一手段,只怕你十年裡沒少用!我看瞿董的面相,你年幼時吃苦,少年時期開始轉運,中年時期運勢強勁,按理說,老年也是富貴的面相。但你地閣色澤發暗,並不光鮮,顯示的是晚運不濟的運勢。這與你的面相是不符的,我只能說,這是你這十年來損德太多的報了。」

  「報?」瞿濤又笑了,聽夏芍說他晚運不濟,他面色一點害怕也無,反倒有些嘲諷和狂妄,「大師,我忘記跟你說了。我信風水,是因為家學淵源,我知道它對我有助。而命理一說,我卻是不信的。我要是信命,絕不會有今天的成就。我只信我自己,我命由我,不由天!」

  夏芍並不知瞿濤兒時經歷過什麼,但他說這話時眼神發狠,看起來竟像是有對命運宣戰和報復的快感。

  夏芍搖搖頭,「我也信我命由我,不由天。但天道輪迴,終有因果。種善因,才能得善果。由我不由天的涵義,並非指無法無天。法或者是天,你總得遵一樣。你一樣也不尊,只怕到時候一樣也逃不過。瞿董不明白這個道理,那我也沒什麼好說的了。」

  夏芍站起身來,這便要告辭。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藝術之星 拈花惹草勳章 玉石玩家勳章

狀態︰ 離線
208
發表於 2017-4-5 17:44:34 |只看該作者
第七十五章 神秘來客

  「慢!」瞿濤見夏芍要走,出聲道,「夏大師,你可考慮好了。我瞿濤是商人,不懂文人那些客套話。話可以說得明白些,我手裡這些協議,可不是一筆小數目。即使是風水師,也是要吃飯的。」

  夏芍聞言回身,挑眉看瞿濤,「瞿董的意思,聽起來好像我離了這筆贈與協議,就會餓死街頭似的。」

  「那倒不是。以夏大師的名氣和造詣,想來也不缺錢。不過,人往高處走,誰會嫌錢多?」瞿濤站起身來,將手中協議往茶几上一放,雖然夏芍已起身,但他還是把協議往她面前的位置一放。

  夏芍看也沒看那份協議,只笑道:「瞿董已經聽過,君子愛財取之有道。不過,這與瞿董的取財之道似乎不太相同。所謂道不同不相為謀,我想也沒什麼好說的了。不過,走之前我不妨奉告瞿董一句。五鬼運財局布下時需宅運當旺的時間,眼下正值下元七運,就年限來講,再有三年,這座大廈的運勢就走到頭了。大限將至,瞿董還是先考慮考慮怎麼辦吧。」

  元運源自古代曆法,向來有三元九運之說。

  說白了,一元就是一甲子,一運就是二十年。

  三元九運,就是指三個甲子,一共一百八十年。這一百八十年裡,每二十年是一個運勢週期,總共九運。

  古代先輩為何要定三元九運,已無證可考。只知三元九運的說法與天文學吻合,是非常有科學性的。木星二十年自轉一次,土星是三十年。兩者的公倍數就是六十年,也就是一甲子。而七大行星成一直線一百八十年才出現一次,是以對地球場氣方面的來說,三元九運與天文學是非常吻合的。

  古代占星學家認為,每二十年會有不同的星運,影響到人事運程。沒有一個風水局能助人一生,因為運程每二十年一變!風水輪流轉,典故就是出自此處。

  瞿濤布下這五鬼運財的風水局,自然也受地運影響,這座大廈的坐向二十年內很符合當下的元運。但下元七運的週期是從八三年到零三年,眼看就時運到頭了。

  風水局的助力在減弱,世紀地產如今又麻煩纏身,瞿濤怎能不急?

  夏芍的話叫瞿濤瞇起眼來,目光有些懾人。他看了夏芍許久,才哼笑一聲,「那就多謝大師的指點。既然大師推崇君子愛財取之有道,想必艾米麗總裁的經商之道也在此。那世紀地產與艾達地產的商業之爭,就各憑商場上的本事了。希望到時候,我們商場對決,大師不要插手才好。」

  瞿濤把話說得明白,他就是怕到時候夏芍幫艾達地產佈局,以風水之法助艾達地產。

  夏芍也哼笑一聲,冷淡地看向瞿濤,「瞿董放心,只要瞿董不做局,艾達地產就不會做局。要是真能各憑商場上的手段,那是最好的。但望瞿董說過的話,記著才好。」

  華夏集團成立至今,夏芍深諳風水之道,卻從未為自己公司布過風水局。孫長德倒是在前段日子,華夏拍賣公司擴張到臨省的時候,把公司選址的平面圖以及附近街道圖,發給夏芍看了看,夏芍僅令其避開了犯沖煞之地,選取商業旺街安頓公司。至於風水局,她從來就沒在公司裡布過。

  給對手下局的事,她只在與王道林的盛興集團商戰時,曾稍稍動用過。那也是因為對方請了閆老三在胡嘉怡生日宴上取她性命,她才一怒之下動的手。

  這幾年,華夏集團跟同行也有過競爭的事,但都是陳滿貫和孫長德用手段在商場上的角逐,夏芍不曾用風水局幫過忙。這次她雖是看上了世紀地產,但只要對方不動用歪門邪道,她也決計不會用風水術害人。

  瞿濤這麼說,實在是有些小人之心了。不過,把話說開了也好,希望他真能憑商場上的本事較量吧。

  夏芍笑了笑,當即便告辭了。

  「我送夏大師。」瞿濤出聲道。

  夏芍回身看了他一眼,「瞿董不用客氣了,我們自己出去就好。」

  瞿濤笑了笑,笑容看起來一點也看不出剛才的不愉快,「那怎麼好意思?夏大師是我請來的,既然大師都給我面子來了,臨走時我怎麼也得送送。」

  瞿濤比了個請的手勢,夏芍看著他,兩人相視,各自一笑,便出了會客室,一路由瞿濤領著乘電梯到了大廳,親自送去了世紀地產門口。

  夏芍一路目不斜視,只覺瞿濤的目光時不時在自己身上看來一眼,審視探究頗多。

  夏芍面色不露,心裡知道應是自己看出大廈風水局的時候,惹了瞿濤懷疑。所以他才親自送自己下來。

  真是個謹慎的人。

  但瞿濤越是謹慎,夏芍眸底深意便越重。她步伐悠閒,眉眼含著淡淡笑意,走到大廳門口的時候,仍是目不斜視,餘光卻往大廳牆角上安裝的攝像頭上一掠,接著輕輕垂眸,沒說什麼就走了出去。

  瞿濤站在大廈門口,看著夏芍和徐天胤上了車,直到車子開走不見了影,他才轉身回去,臉色一沉!

  大廳裡的公司員工見他臉色沉下來,誰也不敢說話,來來往往的,全都低頭趕緊去忙。瞿濤回到董事長辦公室,到座椅裡坐下,當即就按下了助理辦公室的內線電話。

  沒一會兒,助理敲門進來,手裡拿著一份拷好的光碟,「董事長,您要的剛才的監控錄影。」

  瞿濤沉著臉沒接,「給港媒週刊送去!告訴齊總,他們的人太沒用了!現在我送的錄影都在這裡了,好好截取!要是這再做不好,哼!」

  助理接著又把光碟收回來,但卻沒馬上走,而是說道:「董事長,夏大師不識抬舉,這麼豐厚的條件拉攏她,她都不肯給您這個面子,也怪不得您。不過,現在就得罪她,是不是不太好?她可是唐大師的弟子,在香港,黑白兩道老一輩的人跟唐大師很多都是八拜之交,年輕一輩又是他的晚輩。咱們現在是不是不適合得罪夏大師?」

  「有什麼不適合的?商場上爾虞我詐,這可是再平常不過的手段了。哼!我可沒用風水術,沒食言啊。」瞿濤挑眉,笑了笑,「這張光碟是底牌,給港媒週刊送去。用還是不用,看形勢再說。」

  助理愣了愣,這才點頭道:「也對,區區艾達地產,以為記者會上出了這麼一招就能打倒我們?世紀地產哪有這麼容易倒!就他們那點資產,如果不靠風水大師,在商業上還不夠叫我們看一眼!」

  瞿濤哼笑一聲,神態有些不屑,「這次還真叫個德國女人擺了一道!不過,也只有這一回了。惹了我的人,通常都在商場待不了太久!這張光碟送給齊總,叫他好好保管著,我們也留一份。」

  助理應下,這便下去辦事了。

  港媒週刊近來也是四面圍城,很是受了些譴責。但齊賀跟瞿濤交情久了,兩人早就是一條船上的人,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儘管港媒週刊這些天也把矛頭指向了世紀地產,但民眾並不買帳,劉板旺的週刊更是帶頭指其惺惺作態!

  夏芍跟瞿濤見面的事,對港媒週刊來說也是一次反擊的機會。

  助理走後,瞿濤站起身來,自落地窗前眺望夏芍離開的方向,哼笑一聲。

  ……

  夏芍和徐天胤這時車子已開出了些距離,車上,夏芍也在笑。

  只笑不語。

  她的目光一直望著世紀地產的方向,從車子駛離,就沒有離開過。

  如果不是瞿濤找狗仔躲在世紀地產的大廈裡偷拍,她還不會想這麼多。但瞿濤既然都找人偷拍了,他的用意必然是想拿兩人見面的照片登報,消除一些對世紀地產不良的影響。照片雖沒拍成,大廈裡卻還有監控。

  瞿濤的謹慎令夏芍覺得,他很有可能會把監控拿來用。果然,一切都沒有逃過夏芍的天眼。她雖然不知他在說什麼,但那張光碟明顯很可疑。

  旁邊徐天胤開著車,轉頭看夏芍一眼,道:「大廈裡有監控。」

  夏芍眼神一亮,收回天眼,轉頭笑咪咪道:「是啊,有監控。所以……師兄,去酒店吧。」

  徐天胤目光微頓,接著便漸漸深了下去,點頭道:「好。」

  夏芍頓時臉頰一紅,瞪他一眼,「想什麼呢!」

  男人卻不說話了,只是專心開車,方向盤一打,就近去了酒店,開的是商務套房。

  即便是這年頭,星級酒店的商務套房裡也有電腦配備,夏芍一進房間便直奔電腦,身後卻攬過一隻大手,男人將她一把抱起來就往床上走。

  夏芍氣得發笑,一捶徐天胤胸口,瞪眼,「師兄,電腦!」

  「好,電腦。」徐天胤點頭,抱著夏芍便往電腦旁的椅子裡走去。

  夏芍頓時領悟過來他話裡的意思,臉色爆紅,接著又捶他,「誰說要去電腦旁了?我說的是……電腦!懂不懂?」

  「懂。」徐天胤點頭,話語很簡潔。

  夏芍臉色發苦,很懷疑這男人是不是真的懂。她總覺得,兩人說的不是同一件事。但正當夏芍臉色發苦的時候,卻見男人唇角輕輕揚起,淺淡的弧度,很短暫便落下了。

  夏芍一愣,徐天胤已經抱著她到電腦旁坐下。他坐進椅子裡,將夏芍安置在腿上,手臂攬著她的腰身,另一隻手打開了電腦。

  電腦開了之後,徐天胤也不用夏芍說,他像是知道她要做什麼,雙臂把她圈困在腿上,目光便落在了電腦螢幕上。

  夏芍轉過頭去,好奇地看。她知道,徐天胤是在侵入世紀地產的網路,但她並不懂駭客技術,看不懂螢幕上那些滾動得叫人眼花繚亂的指令,就指見男人修長有力的手指快速敲打著鍵盤。她坐在他腿上,竟不影響他的速度,他手指敲打鍵盤的速度快得叫人看不清。

  夏芍看得有些入迷,她是不懂駭客技術的,前世就沒接觸過這方面的知識。現在倒覺得好用,很是有心想學學。但是,夏芍想學的事倒是多了,她時間卻是就那麼多。如今又要顧及功課,又要掌著公司大局,香港這邊地產行業的爭鬥剛剛拉到明面上,網路傳媒那邊還得顧及著,她當真是想學,也沒那麼多精力和時間。

  不過,說起想學的事來,夏芍倒想起件一直放在心裡的事,這對她來說卻是無論如何也要學一學的。

  夏芍想學的,是唇語。

  自從她的修為進境到煉神還虛之後,便開了天眼通。這能力好用是好用,但可惜她只有天眼通,卻沒有天耳通。有時用天眼看見了什麼事,卻不知對方說什麼,實在不夠方便。要是學學唇語,以後自然有所助用。

  只不過,唇語應該也不是那麼好學的,而且屬於冷門,會的人少。

  找誰教她好呢?

  夏芍心思轉了轉,忽然轉頭看向徐天胤。但當她轉頭時,她才愣了愣。只見徐天胤將一張光碟交給她,道:「好了。」

  「好了?這麼快?」夏芍一愣。

  徐天胤點頭,「不難。」

  夏芍拿著光碟,看著徐天胤。他說不難,她當然不會真的以為不難。只是她不知道,當年他連院子都不願意出,因為師母的臨終遺言走了出去,返回京城,並接受國家的訓練,指派到國外去執行任務。他這性子,只怕很少跟人交流,這些事,他都是怎麼學會的?

  「這些是當初師父請專人教師兄的?」夏芍把光碟放到一旁,問徐天胤。他以前的事,她聽師父說過些了,那些事都是他很難面對的。她打算慢慢為他撫平傷口,至於其他的事,她想聽他親口說。

  「沒有。」徐天胤道。他說話向來簡潔,但夏芍問,他便又多說了一句,「後來訓練的時候學的。」

  果然是接受國家訓練的時候。

  夏芍一點也不意外,但卻很心疼。她圈住男人的脖頸,輕輕靠在他肩膀上,問:「訓練是不是很辛苦?」

  「不苦。」男人聲音與平時無異,但見少女靠過來,便伸手解了她腰間的風衣帶子。把她的外套往兩旁撥了撥,臉埋進她頸下的鎖骨裡,鼻尖輕輕摩挲。

  夏芍也由著他,聲音輕柔,「要學的東西是不是很多?」

  「不多。」徐天胤答得還是很簡潔,但隨後又補充,「格鬥,槍法,駭客,偽裝。」

  夏芍點點頭,覺得鎖骨處一片濕濡,燙人的溫度。男人的手掌已經開始不安分地在她腰身上行走。

  夏芍臉頰微紅,但沒阻止,只是苦笑一聲。徐天胤對新奇地點的好奇一直在持續,果然,男人並沒有抱她去床上,而是就著電腦桌,沒一會兒就化身成兇猛的野獸,將她吃幹抹淨。

  直到許久之後,少女趴在男人精健的胸膛上喘氣,兩條纖細的胳膊圈住男人的脖頸,身上虛虛蓋著件淺白的風衣,香肩半露,露出的半截脊背上細密的香汗,肌膚細嫩如珠,透著淺淺粉紅,看起來暖玉生香一般。

  男人抱著她,大掌壓在她腰身上,壓住虛蓋在她身上的風衣,不讓她著涼,去只聽她微喘著聲音在他耳旁開口。

  「師兄,會唇語嗎?」

  她聲音柔軟,帶著微喘,在他耳旁瘙癢一般,讓男人的眸瞬間又暗沉了下去。

  「會。」他道,聲音低啞。

  「真的?」她聽起來有些驚喜,完全沒有聽出他聲音裡有些不對勁,反而直起身來,剛才的疲累都像一掃而空,眼神神采奕奕,「那師兄教我?我想學!」

  「好。」凡是她的要求,他都不會拒絕。但他此時的目光卻往下移去,看她因為從他腿上坐起,而敞露的美好風光。

  夏芍這才後知後覺,輕輕拿手一掩,想抓過背後的風衣蓋一蓋,卻發現風衣被他壓在她腰上,她扯不動,窘迫之下,只好眼神往別處飄,轉移話題,「那個……唇語好像不好學……」

  男人的目光鎖著她,漆黑的眸深不見底,眸中只有她嬌俏的容顏,氣氛卻漸漸生出湧動的危險。

  「好學。」他道。

  卻在她微怔抬眼的一瞬,他手掌撫上她的後腦勺,唇狠狠壓了下來!

  夏芍一愣,接著臉色爆紅,睜著眼感受著他肆意霸道的索取,腦中卻一片空白!

  過了許久,直到她被抱去床上再一次吃幹抹淨,她才悲憤地怒瞪向徐天胤!

  她說的唇語,不是指這個!

  接收到她殺伐的目光,男人看向她,目光黝黑,伸出手臂把她往懷裡攬了攬,親了親,又拍了拍後背。

  夏芍直翻白眼,哭笑不得。她今天跟徐天胤一早就從師父那裡出來了,半路因為世紀地產的事來到了酒店,看來這一天怕是要待在外頭。

  夏芍心裡不是不記掛著公司的事,但眼看著就是十二月了,徐天胤是請假來香港的,假期也快結束了,她怎麼都想多陪陪他。

  兩人中午便就在酒店吃的飯,點了菜品在房間裡用的。

  吃飯的時候,夏芍看徐天胤的目光還有點怨念,但嘴上卻問:「師兄打算什麼時候回軍區?」

  徐天胤抬起眼來看她,深深凝望,像是要將她刻進眼裡一般,「耶誕節後。」

  那就是連一個月的相處時間也沒有了……

  「那好啊,我還能陪師兄過個耶誕節。」夏芍臉上沒露出失落的表情來,只是柔柔笑了笑,夾了筷子蝦球給徐天胤。他不常吃海鮮,嫌剝起來麻煩,都處理好的,他倒能吃一些。

  徐天胤把夏芍夾給他的菜都吃掉。他吃飯快,但跟她在一起的時候,總會慢一點。

  夏芍給徐天胤碗裡夾著菜,心裡卻想起另一件事來。她明年考試,勢必是要報考京城大學的,這是為了當初跟周教授的約定,也是為了跟柳仙仙、苗妍和元澤的約定。

  但徐天胤卻是在青省軍區工作的,這樣一來,她去京城讀書,他在青省軍區,見面的時間豈不是又很少?

  雖然知道徐家在京城的身份地位,要把徐天胤調回京城也很容易。但夏芍卻並沒有提過這件事。徐天胤在省軍區三年,如果不到調離的時候,想必徐家也不會將他調離。開國元勳的家庭,徐老爺子德高望重,共和國僅剩的老人,不知道多少人看著他,應當不會濫用職權。

  而且,徐天胤如今的軍銜地位,全是他以前為國效勞應得的,夏芍不願他蒙上任何污點。所以,哪怕是兩人再一起的時間短一些,夏芍也不願徐天胤為她做出有損前途的事。

  所以,這件事情就暫且在心裡壓下了,走一步算一步。

  用完午飯之後,夏芍索性將下午的時間也用來跟徐天胤放鬆一下,兩人就沒回師父那裡,而是在酒店依偎著休息了一下午。直到傍晚,兩人吃過晚飯,徐天胤開車送夏芍去學校。臨走的時候,夏芍拿上桌上的光碟,笑了笑。

  瞿濤最好是不要拿今天她去世紀地產的事來做文章,不然的話,吃虧的只會是他!

  夏芍把光碟放進包裡,坐進車中,往學校駛去。

  她卻不知道,正當她坐進車裡的時候,一輛黑色的勞斯萊斯從淺水灣不遠處的半山腰上行駛下來。

  車裡光線昏暗,晚霞透過車窗玻璃都顯得有些沉暗。車裡,男人轉頭望著窗外沉暗的霞彩,面容依舊沉靜得看不出心緒,司機卻透過後視鏡看了男人一眼,感覺到男人臉上有些疲憊,氣氛淡淡的失落。

  總裁很少排開所有行程去別人家中做客,今天一早本是剛下了飛機,他連衣服都是在酒店換的,李家大宅都沒回去,就直接來了唐老這裡。今天看起來是來看唐老的,但一坐就是一天,未免時間長了點。但總裁卻是整整在唐老家裡坐了一天,按理說,坐得時間夠長了,也不知道為什麼,打道回府的時候,會覺得他的目光有些失落。

  他今天到底是來看誰的?

  ……

  而同樣是這一時間,晚霞燒得正紅,香港的街道車水馬龍,正是下班的高峰期。

  世紀地產裡的員工,也收拾著準備下班。

  正當此時,一名女子走進了世紀地產的大廈。

  女子年紀輕輕,只有二十六七歲,一身黑色風衣,卻塗著紅唇,異常顯眼。

  她一踏進地產大廈,便被保安攔住了,「這位小姐,請問您是?」

  女子鳳眸輕挑,笑容嫵媚,看了保安一眼,保安只覺魂都被勾了一半去。而女子的聲音更是魅惑酥軟,「我找你們董事長。」

  保安費了好大的勁才回過神來,「請、請問您有預約嗎?」

  女子一笑,伸出手指輕輕挑了挑保安的下巴,修剪得尖利的指甲指向保安的喉嚨,此時聲音已經發冷,「去告訴你們董事長,我是風水師。他會見我的!」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藝術之星 拈花惹草勳章 玉石玩家勳章

狀態︰ 離線
209
發表於 2017-4-5 17:44:47 |只看該作者
第七十六章 余氏殘餘,合作

  世紀地產的會客室裡,瞿濤和一名年輕女子面對面坐著。

  女子容貌算不上美,但笑容嫵媚,鳳眸微挑,流轉間帶著勾人的韻致,倒也是個尤物。

  瞿濤打量著女子,這些天,他一直住在董事長辦公室裡的休息室裡,根本就沒有回家。他家中並沒有妻子,早在十年前他創立世紀地產前就跟前妻離了婚,前妻跟他沒有生養,後來他功成名就,她便想要複合,他沒有同意。之後的這十年裡,他雖包養的當紅女星不少,但他不允許這些女人為他生兒育女。

  瞿濤看待演藝圈女明星,如同看待戲子一般,這些女人無非是想母憑子貴,嫁入豪門,成為瞿太太。瞿濤不喜歡要脅他的女人,也對子女的事看得很淡。如今他雖然年紀已有三十九,但卻不急這件事。離婚之後,他一直未再娶,這些年過著風流情場的日子,從來不覺得有什麼不好,反倒覺得自由。

  人生本就不該被家庭妻子束縛住,沒有束縛,才能隨心所欲。喜歡的去掠奪,不喜歡的就扔掉,這才叫恣意的人生。

  當然,如果必要,他也是會再娶的。只不過,世紀地產現在雖然遇到了些麻煩,可也沒到商業聯姻的時候。

  瞿濤從來就沒想到過,今天會有個女人來找他。

  他的女人都知道他的忌諱,不管他有多寵她們,都不允許她們恃寵而驕,來公司擺出一副瞿太太的姿態找他。誰要是妄圖綁住他,下場便不是被他一腳踢開那麼簡單,連演藝圈也別再想混了。

  不是沒有不聰明的女人犯過他的忌諱,但手段絕情地處置過幾個人之後,後來被他看上的女人就不敢再犯他的忌諱了。

  今天瞿濤聽說有女人來公司門口找他,第一反應便是又有哪個女人犯了他的忌諱?

  可是當聽前台接待的公司員工說,來找他的女人自稱風水師之後,瞿濤便愣了愣,接著叫人把女人給請了上來。

  瞿濤並沒有親自下去請,現在外頭都知道世紀地產有麻煩在身,香港的風水師不少,出名的就老風水堂那幾位。其餘的自己開館立派的,都需要自己招攬生意。誰知道是哪個風水師來他這裡自薦?

  但女人上來之後,瞿濤卻覺得有點眼熟。

  能讓他覺得眼熟的人,勢必是個人物!一定是在哪裡見過,但一時還真想不起來。

  瞿濤這才露出笑容來,客氣地問道:「這位大師,這個時間來訪,不知有何指點?」

  女子聞言,往沙發裡倚了倚,趣味地看瞿濤一眼,問:「瞿董不先問問我是誰,就敢聽我的指點?就不怕我是什麼不入流的江湖術士,為了騙錢而來?」

  瞿濤也笑了笑,「大師氣質不凡,不入流的江湖術士哪有這樣的氣質?再者,瞿某雖一時不知大師尊姓大名,但卻看著大師十分眼熟。能讓瞿某眼熟的人,必定是有身份的人。」

  「瞿董可真會說話。無怪乎桃花旺盛,十分討女人喜歡。」女子嫵媚地笑了起來,但語氣聽不出來是稱讚還是嘲諷。

  瞿濤也不介意,只是看著女子。

  女子伸手,遞過來一張名片,然後便抱著胸瞧著瞿濤不說話了。

  瞿濤目光落在手中的名片上,頓時一變!

  美國百慧諮詢公司!

  吳百慧!

  瞿濤一瞇眼,吳百慧!這名字,他可是聽說過的!怪不得會覺得眼熟!

  瞿濤抬眼再打量了吳百慧一眼,這才慢慢與雜誌上看見的風情女人的樣貌對上了。

  吳百慧經常出現在雜誌週刊上,只不過,女人化妝起來跟真容總有些區別,而吳百慧本不是貌美的女人,只是氣質出眾。但化妝過後的她,看起來還是比此時多幾分姿色,這才叫瞿濤見了之後只覺得眼熟,卻一眼沒能認出來。

  吳百慧的容貌暫且不說,她的名聲可是在華爾街威名赫赫的!

  她是原香港第一大師余九志的三弟子,三年前去了美國,短短三年就闖下赫赫威名,客戶無不是華爾街的大佬。

  雜誌週刊上介紹,她在玄學上的造詣很全面,看相占算、風水佈局都很靈驗,做事講究商業運作,是個很有頭腦的女人。加上她本身氣質嫵媚,被她看著,有種說不出地勾魂攝魄的春心漾動的感覺,因此吳百慧三年來,在華爾街名聲風頭一時無兩,很受追捧。

  老風水堂出來的大師到海外發展的不少,但吳百慧無疑是其中比較成功的人。

  但瞿濤此時除了震驚她的名號外,還震驚著另一件事——她是余九志的弟子!

  香港風水界的風波才過去沒幾個月,如今的動盪仍在人心裡。余九志十幾年前暗害自己的師兄,把持老風水堂多年,如今被人回來尋仇,死得不明不白。

  對外傳言,余九志是請了泰國降頭師來,害人不成反害己,死在了降頭術上。但真實的死因,誰又知道呢?就像曲志成、王懷和冷老爺子,對外宣稱前兩者畏罪自殺,後者隱退,但實際上到底發生了什麼,就只有唐宗伯那些人知道了。

  瞿濤當初對此時只是哼笑一聲,沒多大看法。成王敗寇罷了,自古都是如此。

  只是他沒想到,余九志死了,余家滅了,余九志的弟子還有沒事的。吳百慧在國外,想必是躲過了那場風波。

  那麼,現在她回來,是為了給師父報仇?

  「原來是吳大師,久仰!」瞿濤笑著收起名片,跟吳百慧握了握手,審視著她笑問,「吳大師回國來找瞿某,是個什麼用意?不妨明說吧。」

  「瞿董以為我是回來的用意是什麼?給我師父師妹報仇?呵,姑且就當我是報仇吧。不過,瞿董不覺得,我們的敵人是同一個人,很值得合作嗎?」吳百慧挑著眉眼魅惑地笑。

  「姑且?」瞿濤挑眉,又審視了吳百慧一眼,「吳大師的師父有可能是被人所害,吳大師只說姑且當做是報仇?」

  要談合作,瞿濤從來不跟不放心的人談。他在商場這些年,合作的人不少,不是每個人都瞭解,但總要弄清楚對方求什麼。瞿濤不怕對方有所求,就怕對方求的東西不是他能給的。那麼,對方找他合作,就必然大有問題。

  吳百慧哼笑一聲,冷淡地看向瞿濤,「我是不是想給師父報仇,這不重要。重要的是,瞿董要知道,香港現在是唐氏的天下,我是個欺師滅祖、殘害同門之輩的弟子,香港沒有我的容身之地。而海外,若是唐老想,也早晚沒有我的容身之地。我等著別人上門清理門戶,為什麼不先出手,為保住自己跟一些人鬥鬥法?」

  瞿濤聞言一瞬不瞬地盯著吳百慧,眸光懾人,直射人心一般,仿佛要看出她說的是不是出自真心。

  「瞿董也是一樣,你現在也是麻煩纏身,我們正好有個共同的敵人,聯手豈不是更好?」吳百慧和瞿濤對視,目光也不避讓。

  瞿濤卻笑著垂下眼,「吳大師,世紀地產跟夏大師之間衝突不大,說起來,只是世紀地產與艾達地產商業上的爭端。吳大師與夏大師同門之間的仇怨,何必要把瞿某牽扯進來?」

  「呵,瞿董,你就別在這裡賣關子試探了,原以為你會是個爽快的男人,沒想到小心謹慎到令人不快。」吳百慧笑看著瞿濤,眉眼與生俱來的勾人攝魄,唇邊笑意卻是嘲諷,「瞿董眉尾鬆弛逆生,眉宇間印堂處有深紋,必是心思深沉、有仇必報且手段狠辣之人。我就不信,這次世紀地產的風波由你口中的夏大師而起,你會不想報仇?」

  瞿濤對於吳百慧觀察他面相的話沒有流露出半分喜怒,對她的挑釁也沒有反應,只是依舊笑道:「想報仇是一回事,但唐大師在華人世界的人脈,即便是瞿某也要有所忌憚。」

  「那又怎麼樣?瞿董不想對付她,難道連艾達地產也想要放過?她現在可是艾達地產的風水顧問。做我們這一行的,給人當了風水顧問,要是連老闆的公司都保不住,那名聲自然也就一落千丈,日後還談什麼受人尊敬的大師?」吳百慧哼笑一聲,看向瞿濤,「要不,瞿董就放過艾達地產。要不,就對艾達地產動手。可你要是動手,對我們風水師來說,就是敵人了。」

  瞿濤目光一變,看來這點倒是不曾想到過。

  「瞿董不會以為我能從你面相上看出他的心性為人來,你口中的夏大師會看不出來吧?哼!她可是唐老的親傳弟子!看出你的心性為人,加上你要動她的老闆,你覺得她會坐視不理?」

  瞿濤這才抬眼,哼笑一聲,「這也正是我要問的。夏大師是唐老的弟子,傳言她打敗過余大師。吳大師是余大師的弟子,有本事跟夏大師鬥嗎?」

  「鬥也要看怎麼鬥!以前香港是我師父的天下,他不也被個黃毛丫頭給端了老巢嗎?一切就看瞿董敢不敢跟我合作了。」

  瞿濤看了吳百慧好一會兒,這才慢慢笑了,「那吳大師想怎麼合作?」

  他這麼問,就是有合作的意思了。但他還是沒有明確表明要合作,只是想聽聽吳百慧想怎麼合作。

  吳百慧暗罵瞿濤這人謹慎,臉上卻沒表現出來,只掃了眼瞿濤的會客室,問:「瞿董這座辦公樓裡布著風水局吧?」

  瞿濤沒否認,但問:「吳大師果然好眼力!大師看得出是什麼局嗎?」

  「風水師看局,總要羅盤測向,看過大廈的佈置才知道。不過,我卻不用。我在華爾街的客戶都是商人,商人求的不過就是財!瞿董這座大廈裡所布的局,一定與招財有關。但我感覺得出,局中氣場漸弱,想必是佈置在大廈正當旺運之時。而對佈局條件要求苛刻的求財之局,高階點的就是五鬼運財局了。」吳百慧一笑,很是自信。

  不得不說,吳百慧果然是有兩把刷子!她也沒有看過世紀地產的佈局,沒有用羅盤測向過,但她也說出了大廈裡布的是五鬼運財局。

  瞿濤頓時垂眸,難不成,那人也是這麼推斷出來的?

  不!不對!

  她說曾說出了大門的坐向和小門的位置,看起來像是早知世紀地產大廈裡的佈局一般!

  瞿濤還是想不明白,她到底是怎麼得知世紀地產大廈佈局的。除非她先進來看過,否則……對方的本事可比眼前這女人還要高!

  「呵呵,果然是余大師的高徒,高人啊!」瞿濤臉上沒表現出來,只是讚歎地笑道。

  吳百慧一笑,仿佛這點推論,不值一提,「既是五鬼運財局,此局便已運勢將盡。最多三年,便會破了。既然如此,那我幫瞿董再布一局吧。」

  「哦?吳大師想幫我布什麼局?」雖然瞿濤也懂風水術,但五鬼運財局是他從家學裡學到的最高深的風水局了。而他這些年因此局,也確實獲益匪淺。

  不知道吳百慧想給他布什麼局?

  「五鬼運財局。」吳百慧魅惑一笑,叫人看不懂。

  瞿濤當即便愣了,幾度懷疑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

  她說要給自己布什麼局?

  「呵,吳大師,你在說笑吧?我這大廈裡布的已經是五鬼運財局了。你還要再給我布個五鬼運財局?大廈氣運將盡,吳大師就是布十個也沒有用。」

  吳百慧卻哼了哼,自信,卻又帶些嘲弄,「我說的五鬼運財局,跟瞿董大廈裡布的五鬼運財局,不是一回事。」

  「哦?」瞿濤瞇眼,盯著吳百慧,「有什麼不同?」

  「瞿董的大廈裡布的五鬼運財局,不過是商業上的風水局。而我說的五鬼運財局,是法術上。瞿董會嗎?」吳百慧自然聽說了瞿濤會點風水的事,但他那點本事在她眼裡,根本不值一提!

  「法術上的?」瞿濤皺眉,眸中仿佛有暗影掠過。

  這事他聽說過!

  風水局說起來其實就是一套納氣場的學問,世間萬物,一花一草都有其氣場,運用得當便能為己所用。說起來,風水局是有法可依,有科學上的道理說得通的。但有些事就說不通了,必然法術上的事。

  法術說起來就是一些方術之士用畫符、念咒的方法呼風喚雨、驅邪除病的手段。現在大多數時候提起作法,就會想起農村跳大神的神婆仙姑一類的人來,多以騙財為主。

  但世間有些事很難說,越是深研周易之道,越是知道,世上萬事的奧妙之深,絕不是現代科學全能解釋得了的。民間作法的事,大多是騙人的,但奇門江湖裡,卻有高人存在。

  只是法術之事通常是不傳之秘,如果不是得意門生,自身又有天賦,是決計學不到的。

  「瞿董以為老風水堂的那些風水大師,跟廟街上那些拉客戶的小風水師是一樣的?我們門派之古老,說起來外人是很難相信的。從唐朝李淳風時期傳承至今,道法有多精妙,試過就知道了!」

  吳百慧看著不像是開玩笑的,瞿濤瞇著眼看了她一會兒,問:「那大師開壇做法需要準備什麼?」

  「這不勞瞿董過問,東西我自會準備。我只需告訴你,五鬼運財法威力強大,與五鬼運財局在廉貞位開門,凶星吉用不同,此法術供奉的是東西南北中五位鬼神,一旦法成,不受地運限制,財源滾滾!但作法跟佈局不同,需要時間。作法的時間是七七四十九天,在這四十九天裡,瞿董只管做自己的事,放手去做,四十九天一過,五鬼運財局便是你的助力!」

  吳百慧把話說得滿滿的,瞿濤卻看向她,「吳大師的話聽來很有吸引力,但這件事對我有這麼多的好處,為什麼我看不到幫我對大師有什麼好處?」

  「你這樣的男人真不討人喜歡,別人的目的一定要刨根問底。」吳百慧哼了一聲,「瞿董放心好了,我剛才說了,身為風水師,要是連老闆的公司都保不住,名聲自然也就一落千丈了。我師父死了,消息傳到美國,可知我的名聲受了多少損害?這一趟,不為我師父,為我自己,我也要跟她討還討還!我要讓她嘗嘗身敗名裂的滋味!」

  吳百慧一笑,媚眼如絲,眉眼間流露出的卻是狠辣,「務必讓艾達地產破產!我要讓她這名在艾達地產背後的風水大師,身敗名裂!至於我跟老風水堂那些人的恩怨,瞿董不必擔心!佈局的人是我,又不是你,你怕什麼!我只是借你的手除去她的東家,這對你也有利!舉手之勞而已,你應還是不應?給句痛快話!」

  瞿濤這才緩緩笑了,將審視的目光收了回來,親自給吳百慧倒了杯茶,「果然是合作!吳大師把話說這麼明白了,瞿某怎能不應?那就祝願我們旗開得勝吧。」

  吳百慧看也沒看那杯茶,「我不喝茶,只喝藍山咖啡。」

  瞿濤一聽,立刻就有叫人去煮的意思。

  吳百慧卻一擺手,站了起來,「不用了。瞿董只需要剪五根頭髮給我,找張紙,寫下你的姓名、住址、生辰八字!」

  瞿濤一聽,雖對人要他的生辰八字有所顧忌,但最終還是依言照辦。

  吳百慧把東西拿了,放進風衣口袋,走之前說道:「四十九天後,我再來。這段期間,就等瞿董的好消息了。」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藝術之星 拈花惹草勳章 玉石玩家勳章

狀態︰ 離線
210
發表於 2017-4-5 17:44:59 |只看該作者
第七十七章 鬼小學風水之解

  世紀地產麻煩纏身的這些日子,艾達地產在達才小學地段的工程已經開始動工,對永嘉社區居民的開發補償也已發放,居民們陸續搬離,眼看著也要開始動工了。

  達才小學的地段建的是私人會所,相居民社區的工程來說要小很多,資金跟得上的話,明年三月就能建好。

  而永嘉社區雖是老小區,但面積也不小。工程分作三期,也得兩三年才能建設完工。地產行業不其他行業,雖然利潤豐厚,週期也長。

  但艾達地產因這段時間揭露世紀地產風水醜聞的事,風頭正盛。且記者會上又爆料出夏芍出任公司風水顧問的事,因此工程剛準備動工,便已被業界看好。劉板旺的週刊做過民意調查,艾達地產給永嘉社區居民的補償款算是很厚道,公司的口碑很不錯,再加上夏芍是風水顧問,這會兒就有購買意向的人還真不少。

  說起購買意向,華苑私人會所的貴賓預約也不少,這地段鬧鬼,有戚宸和李卿宇先後放出話來預約名額,有不少攀附的上流人士不顧傳聞,也先掏腰包預約了名額。預約的人數約莫在三四十人。

  私人會所跟居民社區不同,會費高得驚人,入會的都是有身家的人,要求的也不是數量。注意是把這一地區上流社會的人聚集在此,把人脈都聚來,調養的時候有什麼風水方面的諮詢也不用東奔西跑,會所的工作人員代為轉達,極為方便。

  但香港上流社會有身家的人,何止三四十人?剩下的人都在觀望,說來還是對鬧鬼的傳聞有些忌憚。

  而夏芍的目光自然也不只在這幾個人身上,她打電話給艾米麗,讓她將早就準備好的資料給了劉板旺。

  那些都是達才小學的資料,夏芍早就叫徐天胤查好了備下了。

  夏芍回到學校的第二天,劉板旺的週刊上發表了一篇《鬼小學風水之誤——玉池蓮花風水寶地》的文章,頓時又在香港社會引起了不小的震動!

  週刊上稱:「鬼小學,原為日占後的刑場,後在1931年建校,名達才小學。建校後兩年,便一場大火燒死了全部的學生,校長上吊身亡,後便視為凶地,荒廢至今。本週刊找到了當年學校建校時拍攝到的一張珍貴的照片,照片上,學校確實是建在刑場之上。風水有云,刑場煞氣凶厲,以童男女之陽氣可鎮。因此自古刑場之上建學的例子數不勝數。但並非每所學校都會出事,達才小學的凶事與其建校之地的風水有很大關係。」

  「照片上可以看出,當時學校建址的地方背靠山勢皮毛焦硬,乾燥不滋,龍神凶敗,正犯了風水十大凶局中的天枯之局!反天枯者,子孫夭絕!且學校建址之處因刑場的緣故,地勢不平,呈三角火型,犯火災實屬必然。」

  「但很少有人知道,當年鬼小學出事之後,當地居民因恐懼刑場凶煞和學生鬼魂之說,曾請一位老風水堂的大師去看過風水。這位大師早已過世,但卻是風水界的鎮山泰斗,唐老的師父,原老風水堂的當家人祖學山老先生。」

  「祖老先生指點了鬼小學的風水佈局,因此地曾是刑場,凶煞非常,風水也是大凶。老先生為附近百姓康泰平安,少見地教當地村民改了風水局。但祖老先生當時稱,自然風水不陽宅居家風水,山林之變遷需常年累月,一時一日不能成。當地村民按照老先生的指點,人為植木造林,到如今已過半個多世紀。」

  「本週刊拍攝了鬼小學現今的山水地勢圖片,供讀者察驗,歎祖老先生當年之功。圖片上可以看出,鬼小學如今背後山形見龍,龍由南至北一路環繞,兩邊更有原來山脈迎送纏護,左右各起一個扶手,將鬼小學的環抱住,如一把椅子穩坐其中!堂局前峰巒矗擁而聚,眾水環繞,重重圍繞八九重,而居民村落隱在這九重山水裡,好似蓮花朵朵盛開,氣象爽麗萬千!這是人為改造的玉池蓮花風水寶地!凡居於此地者,多出德高望重的長者學者,風水祥瑞。」

  「祖老先生當年佈置此局,為的正是以玉池蓮花的祥瑞氣場改善刑場的凶煞,此地經半個多世紀的滋養和改善,凶煞之氣早已慢慢化去。而歷經太久的時間,當年經歷這些事的老人大多已不在世,因此現如今很少有人知道鬼小學的風水改造舊事了。」

  「本週刊是採訪了唐老先生的高徒夏大師,才得知了當年的舊事。祖老先生指點天枯凶地為寶地的功力令人讚歎,以半個多世紀的歲月去改造一處風水凶地的功德,更令人景仰。但本週刊同時也感慨鬼小學的際遇,當年的鬼小學如今早已不是鬼小學,卻還是令人望而生畏,荒廢多年無人問津。幸得夏大師偶然間到此,才發現了其中奧妙,才得以令鬼小學的風水之迷大白天下!」

  鬼小學如今早就不是鬼小學,而是玉池蓮花的風水寶地!

  這一篇文章,在香港又掀起一番熱議的浪潮!

  劉板旺的週刊上刊登出了當年興建學校時候的照片,和現如今的照片。半個多世紀的變遷,一目了然。

  民間的風水愛好者裡也有些有學識的,當即對照照片中的山形水勢察看,越看越是心驚!

  週刊上所說的,並不是虛話,當年的事是怎麼樣的,老人們都過世了,已經不太清楚。但照片卻是騙不了人的,鬼小學地段的山水變遷看得清清楚楚,現如今卻是如層層疊疊的蓮花一般,風水確實大吉!

  改此地風水的祖學山老先生,確實是大手筆!

  但為什麼到今天才有人發現鬼小學的地段風水已養好了?

  這事其實也不難理解,鬼小學的地段原是刑場,很多人想起這段歷史便對那裡有懼,平時去的人很少,連居民也遠遠地躲開,後面的山上林木蔥郁,卻從來沒有居民用來種田。人們對那裡懼怕久了,就成了一種習慣,漸漸敬而遠之了。

  而當年附近的老人雖然知道祖學山教他們改風水的事,但連祖學山也說,改造自然山形水勢要長年累月。至於要多久的時間,附近居民也是不知道的。誰知道是半個世紀還是一個世紀?

  時間久了,原來的老人都相繼去世,原來的居民也有不少搬走了。這裡的原住民並不多了,儘管有幾個人聽老輩人說過風水改造的事,但誰也不是風水大師,哪裡看得出改好了還是沒好?

  請風水師來看,是要花錢的。普通人家,又不是人人有這閒錢。而且,也不是哪位風水大師都像當年祖老先生那樣,見村民窮苦,分文未收,只當做了功德的。

  後來,因為鬼小學地段鬧鬼的傳言,在開發的時候,開發商們也繞過了這個地方,漸漸的,城市的中心往南移,這裡便成了偏僻的地方了。

  地方一偏僻,人就更少。漸漸的,除了提起鬧鬼傳聞,人們還會想起這裡,其餘的時候,這裡就像是被遺忘了一般。

  但艾達地產開發這裡,很是讓鬼小學又火了一把。現在劉板旺的週刊上又發表文章,說這裡的風水早就成了吉地,頓時讓鬼小學又火了!

  有媒體趕緊趁勢去往老風水堂,將唐宗伯請來採訪了一番。唐宗伯自從回來香港,風水界的風波過後,他雖然常常去見以前的故友,但卻沒有再接受媒體的採訪。

  這件事上看得出來他是想幫徒弟一把,這才接受了採訪。採訪中,唐宗伯表示確實有當年的事,而這件往事正是他告訴夏芍的。

  記者們趕緊又打聽夏芍的事,畢竟她的名字只要一出現,準有輿論波動!而她卻是神龍見首不見尾,只聞其名不見其人,甚至連她的名字至今都沒人知道!

  唐宗伯對此,只有「呵呵」一聲,閉口不言了。

  記者只有臉色發苦,怎麼這夏大師這麼神秘?老風水堂從上到下,對她的事不肯透露一句,就連記者請了老風水堂的一些還是學徒的弟子去旁敲側擊,也沒有肯說。

  老風水堂上下,也把她保護得太好了!

  可是,要說她低調吧?她每次出現,總有風波!若說她高調吧?她還不見人!

  這位夏大師,就只能用「神秘」二字可以形容!

  鬼小學的風水之迷一經發表,很少有人持懷疑態度。畢竟新老照片都在,一目了然的事。而這篇報導的最直接受益者便是艾達地產和華苑私人會所。

  華苑私人會所的貴賓名額預約本就有不少了,如今風水之迷一正名,香港名流頓時便趨之若鶩了!

  祖老先生指點的風水,那必然是寶地!玉池蓮花?聽著就是延年益笀,休養身體的好去處!而且,戚宸和李卿宇都在,為什麼不去?

  華苑私人會所原定一百二十的貴賓名額,竟一下子預定滿額了!

  會所剛啟地基,定金就收足了!僅定金就夠再建幾座會所的了!而且這還只是定金,會費每年都要收,數目之巨,很是可觀。

  華夏集團的古董行和拍賣公司雖然沒有開來香港,但僅私人會所就在建設之初把錢給賺回來了,頓時令人側目。

  而賺錢的雖然是華夏集團,但開發建設的公司畢竟是艾達地產。這件事的運作上,也是艾達地產的成功。

  而艾達地產之所以能這麼成功,夏芍在風水上的指點功不可沒!

  夏芍解開了鬼小學風水之誤,雖然有幫著艾達地產的明顯用意,但風水師本就是吃這碗飯的。正因風水師能幫東家指點風水獲取利益,才有商界大鱷願意聘請風水師。因此夏芍的名聲反而更盛了些。

  夏芍名聲更盛,艾達地產又出風頭。相之下,世紀地產仍有官司纏身、樓盤成交量不高等消息爆出來。

  瞿濤坐在會議室裡,臉色不太好看。

  有高管出主意道:「董事長,最近公司股價未穩,樓盤成交量又一直在走低,社會上都是抬高艾達地產,貶低我們的輿論。股東們已經問詢了,再這麼下去不好交代。要不樓盤降降價?小市民就是這樣,大多貪小便宜,別看現在抱成團來討伐我們,一旦給他們讓點利,立刻就能封了他們的嘴!等住了我們的樓盤,占了我們的便宜,說話自然也就會悠著點了。」

  不少高管都暗暗點頭,讓利促銷其實是個很管用的法子,尤其是在這個時期。但是誰都知道,瞿濤向來唯利,最不愛聽的就是讓利。他在商場上的作風霸道狠辣,對弱者從不低頭,更不施恩。他不施恩,也屹立不倒這麼多年了,恐怕這個方案在他這裡可通不過……

  果然,瞿濤目光如電,懾人地掃向那名提議的高管,高管激靈一個冷顫,頓時低頭閉嘴。

  卻不想,瞿濤看了他一會兒,反倒笑了起來,看起來心情跟剛才,竟好像雨過天晴了,「我們世紀地產到了讓利求生存的時候了嗎?不過就是個艾達地產,區區十幾億資產的小公司,出了一手招,給我們帶來了點小麻煩而已。」

  高管們聞言面面相覷——小麻煩?這叫小麻煩?股價在跌,樓市成交量在跌,官司纏身,股東質疑,民間罵聲不斷,這叫小麻煩?

  他們董事長的心得都多大,才會覺得這是小麻煩?

  但公司裡不少都是跟了瞿濤很多年的老員工了,知道他有仇必報的性情。他說是小麻煩而已,但心裡指不定在想著怎麼懲戒艾達地產呢!

  果然,瞿濤接著便問道:「聽說地政那邊,有幾塊商業旺地在招標?」

  「對!都是黃金地段,或者離得不遠,有七處之多!競標下來開發商業樓盤或者高檔住宅社區,都是可以的。」有高管答道。

  瞿濤冷笑一聲,「好!艾達地產近來這麼有名氣,地政方面肯定會通知他們參加競拍。你們散播點消息出去,儘量把這次競拍的事傳播得越多人知道越好。他們不是剛來香港,想跟我們搶地段嗎?就給他們搶!」

  高管們不知瞿濤要幹什麼,但他這神情,分明是以往有計策的時候才有的神情!

  看來,董事長有辦法對付艾達地產了!
請注意︰利用多帳號發表自問自答的業配文置入性行銷廣告者,將直接禁訪或刪除帳號及全部文章!
您需要登錄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


本論壇為非營利自由討論平台,所有個人言論不代表本站立場。文章內容如有涉及侵權,請通知管理人員,將立即刪除相關文章資料。侵權申訴或移除要求:abuse@oursogo.com

GMT+8, 2025-3-4 01:49

© 2004-2025 SOGO論壇 OURSOGO.COM
回頂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