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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它小說] 香朵兒 -【小房東】《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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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7-5-3 23:46:12
正文040打群架
  
  摸底考結束後,正式班幹成員也下來了。

    以喬小麥成績該是正班長,可正班長要管事,佛爺怕她年齡太小,壓不住場子,便讓她當了學習委員這個權利不大,但名望很高閒職。

    依次排下,宗成、周倩為正副班長,趙欣兒任團支部書記,富文軒為紀律委員和體育委員,在實小當了五年正副班長趙媛媛和嶽珂僅撈到個只在個別時候體現職權,其他情況下都等同虛設文娛委員和組織委員。

    這一下子從八府巡按降到七品文書,落差太大,兩人一時接受不了,性格扭曲了。

    鎮中晚自習七點開始,但學校要求學生要提前半小時進教室。喬小麥散著小步,溜達溜達地進了教室,看看時間,還有十分鐘才到點,想著,今天出來早了,明天要比現在晚十分鐘出門。

    七班座位是按成績排,就是排名在前同學有優先挑座位權利,這個方法很不仁道,但在一定程度上可以激勵同學們上進心。

    喬小麥不喜歡坐第一排吃粉筆灰,便選了第二排靠中間位置,跟趙欣兒同桌。

    見趙欣兒已經做完了一套數學習題,便問,“你沒吃晚飯?”

    趙欣兒笑著說,“吃了,吃包子,”

    “邊吃包子邊做題,對胃不好,容易得胃下垂,”喬小麥說,一臉關心。

    趙欣兒也是住校生,家住小李莊,家裡條件一般,但因為是獨生子女,所以家裡在上學方面很願意為她花錢,而她本人學習也很刻苦,聽說早上四點半就起床讀英語。

    這點喬小麥拍馬不及,六點半早讀課,她六點十五才起床,早餐都是在早讀課上解決,早讀課一般老師都不來,全靠學生自己自覺。

    “我理解能力不太好,只能多做題,”趙欣兒笑笑說。

    就聽身後李媛媛冷笑一聲,譏諷道,“一群死讀書土包子們,佛爺讓你們當班幹部,咱們七班學生就等成書呆子吧,”

    喬小麥知道她還在為上午選班幹事生氣,扭過頭,笑盈盈地看著她,“那被土包子管著你,是什麼啊,你昨個那話怎麼說來著,世界之大,比你強人多著呢?現在我再送你一句話,世界之大,比咱們這個小鎮先進城市多著呢?沒准哪天這土包子三個字就落到了你頭上,”

    “你……”

    喬小麥眨了眨眼睛,甚是乖巧地說:“別謝我,一輩子同學三輩子親,咱兩又是前後位,那更是別旁人親上一層,我有義務提醒你品質方面欠缺,將你從性格扭曲道路上拉回,”

    “你……”李媛媛長這麼大何時受過這樣擠兌,氣小黑臉都有些反白。

    “都說了,別太感謝我,同學之間,太客氣就生分了,”喬小麥拿手當扇子有一下沒一下地扇著。

    “喬小麥同學,很囂張嘛,”插話男孩叫岳珂,忽略膚色不看,長還蠻好看,雙眼皮,大眼睛,眼珠特別黑,水亮水亮,頂著時下最流行三七開郭富城頭,面含桃花,清秀俊俏,上揚嘴角,勾著一抹譏嘲和輕蔑。

    喬小麥托著腮,粉唇輕啟,說:“是啊,”

    “喬小麥沒人告訴過你,做人太囂張了,是要吃大虧,”嶽珂對上她豔瀲鳳眸,莫名地有些惱怒,語氣沉了下來,帶著幾許恐嚇味道。

    喬小麥揚了揚精緻下巴,狀是很認真地想了想,半響,搖頭,“沒有,”

    事實上也真是沒有。

    喬建是個豪放大氣不拘小節敢作敢當非常狼性又護犢子男人。對兒子,他教育理念是:男孩嘛,就得硬氣點,別學老娘們似,大門不出二門不邁,遇到看不順眼不順心事和人,該出手時就出手,跟人打架,贏了是本事,輸了,自己想法把場子找回來,這叫在哪跌倒就在哪爬起來。

    對女兒,他教導方式是:只管大膽地往前走,遇到攔路,能解決就自己解決,不能解決留給哥哥們解決?不行,還有爹呢!

    嶽珂看著笑得一臉捉狹喬小麥,惱羞成怒,“這次考試你拿第一,並不代表以後考試你都拿第一,我勸你不要太狂,這對你沒有好處,”

    喬小麥拇指點著臉頰,食指摩挲著自己下巴,“本來,拿不拿第一我還真不在乎,不過,既然你給我下了挑戰書,我若不應戰是不是顯得太膿包了,好,這個挑戰書我接了,”伸出一根手指頭,“一個月,下次考試,我若拿了第一,你得給我當一個月跟班,你若拿第一,我就給你當一個月跟班,怎麼樣?”

    嶽珂一怔,他根本沒有下戰書意思,別說他沒有把握,就算他真考了第一,他也占不了上風,跟小自己三歲丫頭比,贏了,勝之不武,輸了,顏面掃地,可不應,他就是膿包,一樣被人看不起。

    漆黑眼眸冒出一簇火光,恨死了喬小麥,居然敢給他下套。

    “呦呦呦,小丫頭夠狂啊,”五個男孩從後面湧了過來,隔著趙欣兒,學街上小混混,吊兒郎當地圍著喬小麥。

    “耗子,這叫初生牛犢不怕虎,”

    “珂子,這丫頭長還真水靈,跟咱們實小孫菲兒和陸丹有一拼,要不是李媛媛說她是鄉下來,我還以為是市里來小妞呢?”

    “猴子,你動心了,小心,你家母猴子知道了,撓不死你,”

    “雞仔,你說錯了,被她家母猴子知道了,挨撓就是她了,”

    “可憐了這白嫩嫩小臉了,”

    喬小麥看了看過道上拿她取樂男孩們,皺了下眉頭,小B孩子,年齡不大,地痞流氓派頭倒是學挺像,瞟了一眼一旁幸災樂禍李媛媛和嚇直給她使眼色趙欣兒,挑了挑精緻到有些妖冶眼尾,咬字清晰地說,“一溜三棵樹,栓了十頭驢,還真是一頭比一頭黑呢?”

    “嘿,這丫頭罵我們是黑驢,”

    “你說什麼?”叫猴子男孩,圓睜著大眼,怒氣騰騰。

    “人話都聽不懂了?也是,這又是耗子、又是猴子、又是雞仔,我還以為是在看動物世界呢?”

    “你他媽再說一遍,”耗子一巴掌拍向趙欣兒課桌上,把趙欣兒嚇直哆嗦,暗地裡拉了拉喬小麥手,咬著下唇,搖頭,哀求道,“麥麥,別跟他們吵了,”

    “誰要跟他們吵,”喬小麥嘟嘴,粉委屈地說,“是他們先挑釁好不好,再說,鬧著要下戰書是他們,我接了,他們反而退縮了,”聳聳肩,“一群大男孩圍攻我一個女孩,我還沒怎麼著,他們倒先怒了,這就是城裡孩子教養和風度,”搖搖頭,“我看也不咋滴嘛,”

    以岳珂帶頭幾個孩子臉頓時有些掛不住。

    七班男生在軍訓第一天就分為兩個派別,以富文軒打頭鄉下幫,以劉昊為首實小幫。

    實小孩子都有一股優越感,在他們眼中,別學校上來學生都是土包子、窮孩子,他們打心裡看不起鄉下孩子,自覺高人一等,認為他們該臣服在他們腳下,可農村孩子都是野慣主,打起架來,一個頂實小好幾個。

    這打架上占不到便宜,就想從學習上壓倒他們,摸底考,前十名裡實小占了五位,算是打平,可前五名裡,實小只有一個。

    在武力上打不動人家,在文方面又被壓著,他們憋屈啊。

    這憋時間久了,心裡就陰暗了,見喬小麥人小,以為好欺負,就想用她眼淚來滿足他們憋屈心靈,可,現在,人家一點事沒有,倒把他們激一肚子火,這發也不是,不發也不是,更加憋屈了。

    喬小麥又唯恐天下不亂地添油加火道:“下挑戰書是你們,不敢比又是你們,真不知道你們是真慫蛋,還是假英雄,”

    “你他媽說什麼?有種再說一遍,”劉昊咬牙切齒,指著她,一字一頓地說。

    喬小麥托著腮,語氣不急不速地重複道:“下挑戰書是你們,不敢比又是你們,真不知道你們是真慫蛋,還是假英雄,”迎上劉昊眼眸如一汪清泉,澄清清,一點懼意都沒有。

    劉昊愣了,嶽珂愣了,連猴子、雞仔都愣了,這妞兒到底什麼來頭,還真帶種,現在怎麼辦?是打還是撤?

    在實小一幫人幫著岳珂圍攻麥麥時,就有人跑去找富三通風報信了,富三一聽,操起球拍,跑回教室,見麥麥桌前圍了一幫人,舉起球拍就沖了進去,將幾個實小男孩撞倒在地,揪過為首劉昊,就是一個回抽。

    喬小麥‘嘶’一聲叫了出來,摸著右臉,跟嚇渾身發抖趙欣兒說,“別看,太血腥了,”對兩個正欲加入戰鬥熱血男兒說,“你兩趕緊把門關上,別把老師招來了,”

    倆人一愣,‘哦’了聲,便小跑著去關門了。

    “富文軒,我□大爺,”被扇一腦門金星劉昊站穩身子後,像一頭受傷豹子般撲將過去,被富三一腳給踹翻在地,又一個回抽和弧線反攻將猴子和雞仔給拍連連退了幾步。

    嶽珂怒紅了雙眼也撲了過去,可他一向走斯文路線,還沒近富三身,就被人給絆倒在地,實小其他幾個人也被制服。

    喬小麥從兜裡抓了把瓜子出來,問趙欣兒,“吃不?”

    趙欣兒傻了,李媛媛傻了,來不及尖叫女生和猶豫要不要加入戰鬥男生也傻了。

    趙欣兒搖頭,顫著音問,“你不勸勸他們?”

    喬小麥邊嗑瓜子邊說,“勸什麼,都是熱血青年,打打架,出出汗,對身體好,”見趙欣兒一臉茫然和糾結樣,樂了,“別擔心,老話說好,不打不相識,這男人啊,沒近身赤膊過,就是兩顆心,誰看誰都礙眼,可這麼一扭一打後,兩顆心就交融了,就猩猩相惜了,”

    見趙欣兒更加茫然和糾結了,又說,“看過武俠片吧,”

    趙欣兒點頭。

    喬小麥說:“這武俠片裡大俠們是不是打過架以後,就從仇人變成朋友了,這叫渡盡劫波兄弟在,相逢一笑泯恩仇,”

    集體鬥毆已經由富三那方壓倒性勝利而告終。

    “打完了?”前門大敞,喬梁和富二一頭小汗地站在門邊,掃了下戰場,均是一副淡淡表情。

    “還不起來收拾收拾,等著老師過來給你們記大過是吧,”一男生單手擦在褲腰口袋裡,一身白色休閒服,顯得人無比清俊。

    喬小麥愣了,還真是有緣千里來相會!尚城,那個前世第一個敢對她表白,而她對他也有點好感混混學長。

    “二哥,你們怎麼來了?”富三粗聲粗氣地問道。

    “梁哥、安哥,尙哥,”其他人隨後喊道。

    喬梁點了點頭,穿過他們徑直走到喬小麥跟前,問,“你沒事吧,”

    喬小麥瓜子嗑了一半,‘哢嚓’一聲,瓜子仁進嘴裡,瓜子皮扔進用紙卷出來瓜子殼包裡,搖頭,說:“沒事,”

    喬梁微挑著粗獷眉眼,唇邊勾著淺淺笑,帶著寵溺,含著無奈,“我聽說你被人欺負了,”

    喬、富兩家孩子本質上是一樣,都狼性十足,兩家孩子打小就在泥巴黃土裡滾到大,是對手也是朋友,喬大和富大在鎮中站穩腳跟後,改走謀略路線,不再近身赤膊。

    兩人去了鎮高後,初三沒有抗起來繼任者,鎮中勢力由初二富二、喬二和尚城把持,效仿三,呈三分鼎足。

    喬小麥忙點頭,“他們欺負我,”指向李昊,“他說‘呦呦呦,小丫頭夠狂啊,’”指向猴子,“他說,‘耗子,這叫初生牛犢不怕虎,’”

    balabala將方才幾人‘羞辱’她話一字不落地講給喬梁聽。

    實小幾個孩子哭了,這妞也太記仇了吧!

    喬梁聽完後,眸子裡原本冷寒煞氣淡了幾分,拍拍她後腦勺,說,“我知道了,”對富二和尚城說,“咱們走吧,”

    “二哥,你不給我報仇了,”喬小麥追問道。

    “他們都這樣了,還沒讓你消氣?”

    喬小麥掃一眼傷勢慘重實小孩子,偏頭想了一會兒,問嶽珂,“挑戰書事還作數不?”

    這丫頭還沒忘這事呢?嶽珂硬著頭皮,咬牙說:“作數,”

    喬小麥嘟嘴,“那我若輸了,你真讓我給你當小跟班啊,”

    嶽珂眼睛一亮,“那就不比了,”

    喬小麥為難,“男子漢大丈夫,吐口吐沫是口釘,”

    這回嶽珂是真哭了,“我輸,我給你當一個月跟班,你輸,不用,”

    喬小麥笑了,拍拍手上瓜子屑,對喬梁說,“哥,我氣消了,”

    尚城噗嗤一聲笑開了,“梁子,你妹挺逗,”

    喬梁看了眼喬小麥,又掃了眼幾個掛彩孩子們,歎了口氣,走到門口,想起什麼般,又回頭叮囑喬小麥,說,“大哥他們要是不主動問起今天這事,你就別提了,”

    喬小麥皺了下眉頭,不情不願地‘哦’了聲。

    “喬小麥,你個沒良心狗犢子子,老子在這為你打架,你自己倒跟沒事人一樣地嗑瓜子,”待人走後,富三怒氣衝衝從地上爬起來,沖喬小麥吼道,“你給我留點沒?”

    眾人皆倒。

    “留著呢!”喬小麥從桌洞裡掏出一大包小零食,從裡面拿出兩包給趙欣兒,將剩下都遞給富三。

    富三接過袋子,說了句:“算你有良心,”

    眾人再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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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7-5-3 23:46:32
正文041早戀

  A市大搞建設,好似一夜之間,從市到縣、從縣到鎮、從鎮到村電線杆子上都扯了紅綢子,上面寫著“發展是硬道理”“要想富先修路” ,大路兩旁牆上刷白,用黑漆、紅漆、藍漆寫著,“少生孩子多種樹”“計劃生育是基本策”“養女不讀書,不如養頭豬!養兒不讀書,就像養頭驢!” “家興旺,匹夫有責;計劃生育,丈夫有責。

    鄭劍鋒跟牟安回B市後,喬建也投入了工作當中,忙恨不得一人當五人使,檔口城建工程也下來了,他和富三叔A市、縣城兩頭跑,忙連歇腳空都沒有。

    鄭麼妹在鄭昕語搗鼓下推了實習聘請,接管了服裝廠,叫上大伯母一起幹事業,因為是新手,又是自家生意,所以很是拼命。

    老公孩子不在身邊,富三嬸一個人在家呆著也沒勁,秋收之後,跟富三叔說了聲,也去了服裝廠幫忙。

    九零年代,是個充滿機遇年代,但凡手上有點資金有點人脈又有點頭腦有點膽識人都發了,所以,喬建很忙,富三叔很忙,鄭麼妹和富三嬸都很忙。

    幾個小在沒大人時時叮嚀管教壓力下,徹底地自我放足了,一個比一個能折騰。

    正如喬小麥所說,男人友情是打出來,這一近身赤膊,就猩猩相惜了,李昊在尚城見證下跟富三化干戈為玉帛,摒棄前嫌,拜了把子。

    若論年齡,富文軒必是老小,他不幹了,在家就排行老麼,這拜把子又是老小,他又不是缺哥哥叫,於是提議,效仿古代以武力決定排名。

    論單打獨鬥,七班孩子裡,他論第二,沒人敢稱第一,可讓他一個年齡最小人當老大,實小孩子們肯定不服,這見天地跟他決鬥挑戰也不是辦法。

    於是,一干小哥們商量了一下,尋了個折中方法,李昊和鄭基年齡最大,是實小稱霸多年‘梟雄’,大哥、二哥,也是當得起,富文軒戰鬥力也是有目共睹,做三哥,也是名至實歸,其他人依次排下,鄭基老二,猴子老三,陳清老四,張群老五,老六陳維、老七孟翔、老八孫陽、老九項賀、老十嶽珂。

    喬小麥一戰成名,人稱小麥姐,喬小麥說,把前面小去掉,叫麥姐!麥當娜麥。

    麥姐年齡小,但仗勢足,原本上面就有兩個親哥,三個乾哥罩著,現在又多了這麼一串子幹乾哥,真是做什麼都給力,學螃蟹橫著走都沒人敢說一個‘不’字。

    李媛媛和紀曉雲都是明白人,見這陣仗,知道跟喬小麥硬碰硬,當面針對討不到好,便將名爭轉為暗鬥,越發地勤奮刻苦起來,想著在成績上壓她一籌。

    初中功課比小學多了好幾門,除了語文、數學、英語三門主科外,還加了四門副科,政治、生物、歷史、地理,這些月考都要算總分裡,不記總分但要算學分有音樂、美術和體育三門副副科。

    喬小麥前世今生大半時間都貢獻給了學校,雖還沒達到在學習中尋找樂趣尋求理想達到人書合一最高境界,但臨時抱佛腳、圈畫考試重點、蒙考題應付考試能力還是綽綽有餘。

    十二月份,全校統一小考,滿分750分,喬小麥考了742分,超了年級第二陸丹整整二十分,穩坐班級第一,年級第一。

    佛爺樂只見門牙不見眉眼,他對喬小麥好奇源于她滿分成績,後來,沒來軍訓喬小麥給他一種嬌氣主觀印象,第一眼見到喬小麥本人,也覺得這女娃多半很嬌氣,漂亮跟年畫上娃娃般,一看就是那種被家人捧著手心裡呵護孩子,再得知她比班上孩子小上兩三歲,不禁有些頭疼,真怕她是個被家裡人堆出來仲永。

    可這種擔憂,再看到喬小麥那一手漂亮飄逸字後,又生生打消了,就這功力,沒個幾年堅持苦練,是寫不來。

    暗暗對她上了心,發現她上課認真聽講,功課按時完成,善於思考,懂得舉一反三,思維能力很強,難得是她不偏科,尤其文筆很好,語言生動,用詞恰當,見解獨特,暗藏詼諧幽默,看她作文,一是賞心,二是悅目,三來,讓看者心情舒暢。

    佛爺拍著她腦門瓜子連聲說,不錯,不錯。

    喬小麥拱手回,哪裡哪裡。

    佛爺收斂笑容,打壓她氣勢說,勝不驕敗不餒,要更加努力,爭取下次考出更好成績。

    喬小麥鳳眸圓睜,說,我都年級第一了,還要進步?我可不敢保證,下次考試還能拿到這麼高分。

    佛爺想想,說,那就繼續保持這個成績。

    喬小麥滿懷悲憤,她只一心想著要壓倒嶽珂,贏得挑戰,沒想到給自己留後路,現在連進步空間都沒了。

    麥姐生氣了,後果很嚴重,沖第四排岳珂勾勾手指頭,說,“小嶽子,你過來,”一派老佛爺對李公公口氣。

    她要將從佛爺那失去場子從這小子身上找來。

    岳珂耷拉著一張誘受臉,唉聲歎氣地蹭了過來,經過這幾個月相處,他對喬小麥多少瞭解一些,這丫頭看著一副乖巧可人摸樣,實則一肚子鬼主意、壞心眼,餿主意一轉一個,挑事是她,幹架是他們,被老師捉包時,卻頂著一副‘我是冤枉,我什麼都不知道,’無辜嘴臉,幸災樂禍地站在一旁看他們挨駡挨批。    完後,再假惺惺地求饒,出了辦公室,就說,這次計畫很周密,佛爺怎麼知道,肯定有人告密,我們要把這個偽軍份子抓出來,嚴刑拷打。

    丫絕對是個唯恐天下不亂有冤報冤有仇報仇主,而且記性超好!    為了不被人恥笑,不淪為她跟班受她使喚,這幾個月來他埋頭苦讀,恨不得學古人頭懸樑、錐刺股,他努力得到了回報,這次考試總分718,班級排名第二,年級排名第三,可還是沒贏。

    老佛爺下令了,說,從今天起,你要幫我做值日收作業本寫政治歷史地理作業負責接送我上下學,先這些吧,其他等我想到了再說。

    校草嶽珂悲催了。

    富三從班級第五,滑至班級二十五,年級排名一百名裡找不見他名字。除了數學滿分外,其他一般,英語連及格線都沒達到,富三叔在A市沒回來,富三被富大堵在教室裡進行了一番‘愛教育’最後,撂下狠話說:下次月考若進不了班前五,年級前十,就比照現在規格再揍一頓。

    富三嬸聽了,從A市趕回來,備上厚禮找上佛爺,也不知跟佛爺說了什麼,小考後,重新排位,富三坐到了喬小麥後面,跟嶽珂同桌。

    耶誕節,富三叔和喬建在鎮上買房子裝修完畢,幾個孩子從宿舍裡搬了出來,住進了新家,房子四室兩廳、一百六十平,兩家對門,成了真正鄰居。

    買了房子,兩家家長更忙了,於是請了個保姆給幾個孩子做飯、洗衣收拾房間。

      這天晚自習,喬小麥被初二六班班主任唐老師請到了辦公室,原因是她哥喬梁早戀了。

    關於這事喬小麥也聽說了,女孩叫尤甜甜,跟她哥一個班。

    對此事,喬小麥雖覺得有些意外,但想想,也在情理之中。

    二哥喬梁是三個孩子中摸樣和性子最隨喬大款,屬於那種冷酷硬漢派,眉毛又濃又粗,眼睛不若她和大哥鳳眸那般貴氣妖媚,但也是炯炯有神,野氣中帶點清秀,稚氣中又帶點霸氣,膚色偏小麥色,總來說,酷哥一個!追逐、吹捧、崇拜和迷戀他男孩女孩多著呢?沒人喜歡才怪呢!

    尤甜甜她也是見過,人如其名,長恬美動人,難是還有一副好身材,豐胸、柳腰、個頭不高,但比例很正,嘴甜,笑容美,為人處事也圓滑,是個很養眼美人兒。

    至於兩人怎麼好上,說法挺多,有人說,尤甜甜被街上小流氓糾纏,被喬梁撞見,英雄幫美人擺脫惡霸,美人遂以身相許。

    也有人說,兩人坐前後座,尤甜甜成績中等,經常問喬梁借作業抄,次數過於頻繁,一來二去,兩人就對眼了。

    還有人說,尤甜甜暗戀喬梁很久了,將心事寫到日記上,被她好朋友看到了,告訴了喬梁,喬梁也覺得尤甜甜這人不錯,便談了。

    ……

  以上種種傳言,都沒經喬梁證實,但也沒否決,尤甜甜又羞羞答答,曖昧不明,於是謠言被坐實,喬梁被請進了辦公室,從思想道德講到理想抱負,從人類發展講到人類文明,從社會責任講到社會發展,唐老師苦口婆心了一晚上,喬梁連個反應都沒給,頓時惱了,拍著桌子吼道,我要見你家長。

    喬梁給反應了,說,“唐老師,您要是聯繫到他們,給我說一聲,我也想見見他們。”

    唐老師以為他在糊弄自己,便讓人將喬小麥叫了過去。

    這事要被火暴喬大款知道了,二哥就等著洗白白吃竹筍燒肉吧。

    對上唐老師怒氣騰騰臉,喬小麥特真誠地說,“老師,我哥說都是真,他們已經有一個月時間沒來看我們了,”鳳眼蒙上一層薄薄水汽,眼底也帶著一層霧繞繞讓人看不清情緒,長長眼睫輕輕地垂下。

    這副摸樣看在唐老師眼中,就好似山谷中一朵嬌柔小花,我見猶憐,再看到喬梁一閃而過暗淡和憂傷,不免地有些心疼起來。

    他對喬梁還是蠻喜歡、蠻看中,在他印象裡,喬梁是個無畏無懼、敢作敢為、重情重義、豪氣俠氣男孩,或許有點任性、有點霸道,但也不失憨厚老實、耿直大度一面,難得是這孩子成績也很好,班級前五名,雖然愛打架,但人保密功夫做得好,一直都沒犯在他手上,所以,一直以來他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只是早戀這事,對老師來說是個大忌諱,得嚴抓嚴辦。

    “怎麼回事?”唐老師一臉關切。

    喬小麥嘟著嘴,委屈地扁扁嘴,“他們忙,很忙,非常忙,除非他們主動聯繫我們,否則我和哥哥是找不到他們,”

    “這再忙,也不能不管孩子吧,”

    “唐老師,您不知道,打小我和哥哥們就是品學兼優好學生,一直沒讓我爸媽操心過,他們對我們也放心很,”看了眼低著頭不吭聲喬梁,又說,“上個星期是我二哥生日,我爸媽沒回來,我哥心裡有氣,尤甜甜事估計是我哥故意弄來氣他們,您想想啊,他們同學都兩年,要談早談了,還等現在,”

    唐老師蹙眉,想想也是這理,喬梁行事一向低調,又善於掩護自己劣行,要淡朋友話,大可私下偷偷地交往,沒道理這般張揚。

    “喬梁,你說呢?”

  喬梁看了喬小麥一眼,順著她搭梯子爬了下來,悶聲悶氣地說,“我就是想他們回來看看我們,哪怕揍我一頓也好,”

    唐老師將心放回肚子,拍拍喬梁肩膀語重心長道:“以後別做這事了,對父母有什麼不滿,就直接跟他們說,”

    balabala又是十幾分鐘教誨,待兩人從辦公室裡出來後,離晚自習下課還有十分鐘。

    喬梁拍著喬小麥腦袋說,“謝謝了,小妹,”

    喬小麥說,“自家兄妹,應該,”遂扒著他胳膊,一臉三八兮兮地問,“你真喜歡尤甜甜?”

    喬梁點了下她額頭,扔了句,“要你管,”就回教室去了。

    喬小麥嘟囔著,“不管就不管,回頭我也找一個,”

    俗話說得好,戀愛要趁早,還有比青梅竹馬、兩小無猜更純真、更沒有雜質感情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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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7-5-3 23:46:52
正文042失戀 

 聖誕過後,李昊受港臺影視劇影響,要成立幫派,一干兄弟附議,麥姐探頭過來,說,“幫派要壯大,名頭要打響。”笑盈盈地望著大家,頰邊露出一個淺淺梨渦,眼眸透亮透亮,如晨星般璀璨。

    李昊點頭,“對,得給咱們幫派起個響亮名號。”

    兄弟們摩拳擦掌,紛紛獻名,什麼歃血堂、紫蟒堂、青蛇堂、青雲門、無敵門、萬殺門、七殺地獄門、黃金幫、青龍幫、白虎幫、朱雀幫、玄武幫。

    麥姐如蝴蝶般睫毛眨了兩下,黑白分明眼睛滴溜地轉了幾圈,獻計道:“不如叫野狼幫。”

    李昊連連搖頭,“野狼幫噱頭不夠響亮。”

    麥姐不予苟同,為狼正名,“狼棲息範圍廣,適應性強,凡山地、林區、草原、荒漠、半沙漠以至凍原均有狼群生存。狼既耐熱,又不畏嚴寒,夜間活動,嗅覺敏銳,聽覺良好。狼,性殘忍而機警,兇殘野性,但懂得團結合作,狼耐力很好,有著執著、拼搏、鍥而不捨精神,狼還忠誠,對自己有過恩惠動物和人都很有感情,可以以命來報答。”

    講到激動處,跳上凳子上,抑揚頓挫,指點江山道,“野狼幫口號是,召之即來、來之能戰、戰則必勝、永不言敗。”

    李昊嘴角抽搐,頂了頂一旁老三富文軒,問:“你看呢?”

    富三看了眼口沫橫飛麥姐,微微地歎了口氣,說:“就叫野狼幫吧!”

    然後,李昊正式宣佈,他們幫派從今往後就叫野狼幫了。

    麥姐建議,“為了幫派能更好更穩定更長久更迅速發展,咱們是不是該建個幫派基金,以備日後幫派活動時周轉使用。”

    李昊抱胸,問,“怎麼建立幫派基金,總不能學電視裡黑社會跟人收保護費吧。”

    “我雖不是幫派正式成員,但也是幫派家屬成員,想為幫派做點力所能及實事,打架鬥毆,我不行,出謀劃策還是可以。收保護費犯法,但是賣賀卡不犯法,沒幾天就是元旦、春節了,同學之間都買賀卡相互贈送,我問過了,賀卡利潤是對半,與其讓外面小賣部賺了錢,不如咱們幹,有道是,小賀卡,大生意,你們既然成立了幫派,日後是要幹大事人,從現在開始就要學習積攢資金、人脈、能力,也順便看看你們在92屆學生裡人氣,”

    balabala,一群半大小子熱血激情被她點燃了。

    “這賀卡上哪批發?”猴子躍躍欲試。

    麥姐一扭頭,從桌洞裡拎出一大包賀卡出來,墨瞳閃著燦爛光輝,“我批發了三種價位賀卡,這個是兩毛錢賀卡,批發價一毛錢,這個五毛錢,批發價三毛錢,這個一塊錢,批發價六毛錢,每樣五十張,除去五十塊錢本錢,淨利潤是三十五塊。你們一人拿點賀卡去賣吧,賣多賣少,就看你們能力和人氣了,”

    這時候還沒有手機、QQ、Email和郵箱,同學間情誼互動都靠這張小小賀卡,耶誕節、元旦節、春節、一人就要送三張、收三張。

    喬大款一直以來都擔心喬小麥年齡小,被班裡孩子排擠、欺負,趁著節日,從他在A市開文化用品公司朋友那拿了一包賀卡給麥麥,讓她贈送給同學。

    麥姐寫到手酸,才把全班六十五名同學和八名代課老師聖誕賀卡寫好,煩了,一卡三用,打算將剩下空白賀卡分給要好同學,隨她們是送人還是留作紀念。

    受野狼幫啟發,才想起,這賀卡除了送外,還可以賣,賣出去了,拿了錢大家搓一頓,賣不出去就當送人了,反正是做人情,為強不為弱嘛。

    一百五十張,十屁狼平分,一人十五張,一個傍晚功夫,兩手賀卡而去,兩手空空而回,不知道是賣出去了,還是送出去了,反正晚自習時候,她收到了一大推零零角角毛票,數數,正好八十五塊錢。

    喬小麥扭頭,小聲問富三,“賀卡真賣出去了?”

    富三正在做習題,頭也不抬地點頭。

    喬小麥又問,“不是兄弟們將賀卡送人了,然後自個掏腰包補款子,”

    嶽珂抬頭,嘟囔道,“現在是月末,你當誰都跟你一樣啊,一出手就是幾十塊錢大手筆,”

    喬小麥前世今生都沒缺過錢,沒有幾十塊錢是大手筆概念,以為小嶽子是調侃她,也不氣,樂呵呵地將一捧毛票一股腦地都給了富三,“我說過這賀卡是我對野狼幫一點心意,既然賀卡是你們賣出去,那麼這錢就是你們第一筆啟動資金,”

    嶽珂瞪大了雙眼,“八十五塊錢,你都給我們?”

    他爺爺是縣文化局局長,爸媽都在文化局附屬文化科上班,他是獨生子,家境富裕,平日零花也沒短過,跟富三拜把子做兄弟,是因為忌憚富大富二、喬棟喬梁,尚城曾私下提點他們,讓他們不要跟富文軒和喬小麥為敵,最好邦交。

    雖然拜了把子,做了兄弟,可還是當他們是農村娃看,骨子裡還是覺得自己比他們高貴,前天去富文軒新家玩,才知道,他家那點家當真不算什麼。

    就像現在,他一周也就十塊錢零花,可丫頭一出手就是八十五。

    喬小麥拍拍他腦袋,“小嶽子,平日裡我怎麼指點你,要淡定,淡定,瞧你大驚小怪樣,真是有失我調•教,”

    嶽珂扭頭,不跟她計較。

    富三放下筆將錢理順紮好,放到一個信封裡,推給麥麥,“我和昊子商量過了,這賀卡利潤確實很大,我們想讓你幫忙再進點賀卡,本來想讓兄弟們湊錢,既然,你手頭寬裕,這錢就當我們借你,賀卡盈利,也算你一股,”

    喬小麥樂了,白牙爍爍,沒想到,小三子也很有生意頭腦嘛,最重要是知道護短,分得清遠近生疏,沒白費她這幾年培養。

    “成,回頭我給你批點樣式好看、花色新穎賀卡,”將錢收下,裝進書包裡。

    重生以來,她一直都念念不忘她發家致富大款夢,一直以來都碰到合適機會,夏天太熱,冬天太冷,賣冰棍,扶不住車子,賣甜水,還不夠喝,賣頭花,累眼睛,賣衣服,錢又落不到她口袋裡。

    沒想到,她瞎貓撞見個死耗子,居然小賺了一筆。

    晚自習都靠自覺,又臨近元旦,說話、聊天、相互傳賀卡,亂著呢?喬小麥、富三四人靠邊坐著,三人談話內容別人也聽不清,但不包括她同桌趙欣兒。

    “麥麥,你將八十五塊錢給別人,不怕你爸媽知道了,打你啊,”

    喬小麥想想,說,“給別人,要說,給文軒,不說,”

    趙欣兒知道兩人關係好,但不知道好成這樣,她和她嬸娘伯母間,借五塊錢都是要還。

    喬小麥見趙欣兒一臉糾結,一副欲言又止樣,“欣兒,你要是缺錢,我也會借給你,”

    趙欣兒動容,悄聲問,“麥麥,你一個星期生活費是多少,”

    “沒有,”喬小麥一臉沮喪,“我媽把生活費都放我大哥那,我要用錢直接問他要,用多少拿多少,”又說,“我沒啥機會使錢,”

    趙欣兒一聽這話,了然,果然跟她想一樣,這丫頭根本不知錢概念。

    作為同桌,她有義務幫她普及這個認知,也有責任提醒她,不要上當受騙,於是,“麥麥,我一個星期生活費是十塊錢,你包裡八十五塊錢是我兩個月生活費,”

    “啊,一個星期才十塊錢,你媽虐待你啊,你能吃飽嗎?”

    趙欣兒繼續普及,“早上,兩個包子一碗粥,5毛錢,中午一份菜一份米7毛錢,晚上,一個包子一個饅頭一碗咸湯,6毛錢,一天一塊五,一個星期7.5,我這還是往多說呢?一般我們都要從家裡自帶鹹菜、辣醬,帶夠三天吃饃和菜,所以,我每個星期至少能存5塊錢私房,”

    說完,目光炯炯地望向喬小麥,指望她能從中獲點啟發,哪知,麥姐聽後,黑眸爍爍閃光,“欣兒,你媽做鹹菜、辣醬還真好吃,”

    趙欣兒:……

    ************************************************************************

    喬小麥慵懶地躺在窗邊軟榻上,蜷著身子像個貓兒般,手裡拿著本英語書,眼睛卻是閉上,富三湊過來,貼著她耳朵嘀嘀咕咕半天。

    喬小麥睜開眼睛,一臉震驚,“你想讓我幫你寫情書?”

    富文軒點頭,一副少男情懷情竇初開般,扭捏地問,“你覺得我追她合適不?有幾分把握!”

    喬小麥斜睨了他一眼,沒好氣地說,“你覺得讓你小青梅幫你寫情書追別女孩,這合適不?”

    富三爬到窗臺上,坐到她對面,頭仰成45度角,一臉憂傷地說,“麥麥,哥這次是真動情了,你幫幫哥唄,”

    喬小麥偏頭,墨色眸子裡透著不解,“你跟她才認識多久啊,你對她瞭解嗎,你就動情了,”

    富三做深沉狀,“愛情來了就來了,根本不給時間讓你準備,我對她雖然瞭解不深,但我知道,是她是她就是她,她長漂亮、身材又好,連我這個意志堅定人,也不免淪陷了,”歎了口氣,說,“麥麥,你還小,我說了你也不懂,你體會不到我這被愛神丘比特射中又甜又鹹又辣又苦心,”

    喬小麥嘟嘟嘴,哼哼道,“又甜又鹹又辣又苦,你當炒菜呢?”

    富三問,“你到底幫不幫,”

    喬小麥看了他一眼,說:“一個月政治作業,”

    富三很乾脆地說,“好,”

    喬小麥小手一揮,“筆墨伺候,”

    富三跳下窗臺,指指自己背說,“上來,哥背你去書房,”

    喬小麥上馬,兩人進了書房,文軒鋪開宣紙,用毛筆蘸了墨汁,雙手奉到她手中,“要特別點,情書什麼,太老套,最好給我整個情詩,顯我倍有文學素養那種,”

    麥姐太陽穴跳跳,接過毛筆,擺好架勢,凝眉,稍思,揮毫潑墨,片刻後,收筆。

    富三挨過來,朗聲讀道:玉人淺笑一回眸,清風掠過瞬花落。巧笑倩兮之佳人,潛入我心間難抹,眾人歡笑我獨愁,相思倩影愛已寞。難銷此情上心頭,敢問佳人你知否?

    富文軒正處於變聲期,這會聲情並茂念著情詩,喬小麥雞皮疙瘩生生地落了一地。

    “好詩好詩,”富三連連點頭,“不過,”皺眉,一臉擔憂道,“就是不知道她文學造詣是否也同我們一般,我怕這詩太過深奧,她理解不了,能否通俗點?”

    喬小麥看了他一眼,重新拿了一張紙,寫了一句:周妍周妍,我愛你,就像老鼠愛大米,一口一口吃掉你,”

    “這個好,這個通俗易通,朗朗上口,”富三笑,頭點比方才更頻繁了,笑意也真誠許多。

    喬小麥在心裡哼哼,就這點品味,還文學素養,低俗、低俗。

    富三將兩封墨寶都收了起來,說,一個通俗、一個高雅,我先來高雅,再來通俗,兩手進攻,看她還不拜倒在我運動褲下。

    喬小麥望著他如泥鰍般刺溜遠去背影,一臉惆悵,喃喃嘟囔道:“郎騎竹馬來,繞床弄青梅,都是騙人,騙人,”

    富大走過來,捏了捏她肉腮,問,“嘟囔什麼呢?”

    喬小麥微微撅起了紅潤小嘴,說,“老大,我失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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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043情書

 富大以為自己幻聽了,“失戀?”語調上揚。

    花了四年時間悉心調.教作為備用的小竹馬看上了別的姑娘,那心情就跟養了二十年的兒子去跟別的女人諂媚、膩歪一樣,酸,酸的胃疼。

    喬小麥情緒不佳,“沒事,我只是有點感傷而已,新年到了,我又老了一歲,”歎了口氣,瞄見富大手中捏著的一張賀卡,“老大,誰的賀卡,還是心形的,讓我看看,”說著,就要搶。

    “我的,”富大拍下她的爪子,將賀卡裝進上衣口袋裡。

    喬小麥嘟囔著,連老大也有人追了,想想,老大還不知道換了幾任女朋友了,越發鬱悶了。

    “你們班今天不是要開元旦晚會嘛,你不用去幫忙?”

    “要,我和正副班長負責採買食物,約好了在街上等,”看看時間,“呀,到點了,”擺擺手,“老大,我先走了,”

    富大掐了掐她臉蛋,順手拍了拍,愛撫小貓般,“去吧,”看著丫頭出門後,將口袋裡的賀卡拿出,翻開,彈了彈卡片上的名字,呲了呲,三兩下撕碎,扔進馬桶裡沖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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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喬小麥對元旦晚會一點興趣都沒有,看一些孩子群魔亂舞,還不如回家看動畫片呢?而且班費有限,能準備的吃食也有限,一人兩把瓜子,兩把花生,兩把糖,兩個橘子,兩個蘋果……這麼堆起來,還真不少,水是學校食堂打的白開水,一毛錢兩瓶,一共十瓶,齊刷刷地擺在牆角根,自帶缸子倒水。

    晚會七點開始,十點結束,佛爺帶著幾個任課老師開了場、致了辭,意思意思地抓了把瓜子,吃了瓣橘子就走了,說他在這兒,同學們放不開,他走了,讓同學們自由活動,班幹負責維持秩序。

    李媛媛為了一雪前恥,在晚會上找回場子,一口氣報了四個節目,獨唱、獨舞、詩歌朗誦、電子琴獨奏,一直獨下去,也倒好了,可在獨唱楊鈺瑩的《我不想說》時,不知是想體現她的親民、友善,還是想單純地找個嘉賓助場,非拉著紀曉雲跟她一起合唱,結果,紀曉雲借著她的勢頭火了。

    李昊點了根煙,抽了一口,說,“沒想到紀曉雲挺有料的。”

    猴子歪在牆上,努努嘴,奸笑,“咱們的校服扼殺了多少美人的曲線。”

    喬小麥抬眼看過去,紀曉雲黃色大棉衣大敞,露出白色套頭毛衣加深藍色貼身牛仔褲,沒有BAR襯托的胸部在緊身毛衣的勾勒下,依然可見微波蕩漾,長髮披肩,微揚的下巴,恬靜的笑容,別說男生,就是她看著,也覺著養眼的很。

    這女人美不美,得看跟誰比,被李媛媛這麼一襯托,紀曉雲立馬就溫婉可人,楚楚動人起來。

    她想起范依然說過的一句話,你會不會唱歌,無所謂,但你一定要會打扮,一定要會把自己弄得漂漂亮亮的,如果能讓男人眼神直勾勾地盯著你看,很好,我給你漲工資;如果你讓男人看了你一眼就不想看第二眼,那麼對不起,捲舖蓋回家吧。

    所以,男人們聽的不是歌,是寂寞。

    再說紀曉雲的聲線唱起楊鈺瑩的歌,輕輕柔柔、舒舒緩緩的,還真有那麼點柔情似水的味。

    下一個節目是趙欣兒的二胡獨奏,她去做準備了,富三湊了過來,“麥麥,你覺得她怎麼樣?”

    佛爺前腳剛走,老四猴子、老八孫陽便將周妍從八班給請了過來,周妍六點收到情書,七點半不到就給擄了過來,跟富三一對眼,小臉紅通通的,轉身就要回自己班,被野狼幫的男孩給圍住,硬纏著給摁到了位子上坐著,讓陳維的女朋友孫悅跟她談心,和富文軒僅隔兩個人。

    喬小麥瞟了周妍幾眼,姑娘長的挺漂亮的,屬於那種第一眼美人,胸部雖然沒有紀曉雲偉大,但整體比例很勻稱、很協調,在同齡女孩中,也是佼佼者。

    “挺好的,”喬小麥很中肯地點評道。

    富三一臉得意,“那是,哥的眼光能差了?”

    喬小麥癟嘴,拿了個橘子放他面前,“我要吃橘子,”

    “橘子涼,我給你燙燙再吃,”說著,就拿著趙欣兒的茶缸倒熱水燙橘子。

    喬小麥憋了一晚上的氣終於順了,也不是所有孩子都娶了媳婦忘了娘的。

    李昊擠身過來,頂了頂富三,“文軒,你說我追她,怎麼樣,”指了指已經回到座位上的紀曉雲。

    富三正在給麥姐燙橘子,看了他一眼,“想追就追唄,不用跟我打招呼,”

    喬小麥嘔血啊,這些人都什麼眼光,她這麼個嬌滴滴的大美人擺這,居然沒人追?小三子是乾哥,太熟,不好下手,那別人呢?居然也沒一個。

    李昊看了眼蔫了吧唧的喬小麥,問,“這丫頭怎麼了,一晚上都蔫蔫的,別是生病了吧,”

    富三從桌洞裡掏出瓶奶,打開蓋子,插上吸管,給小姑奶奶遞了上去,小聲說,“沒事,奶癮犯了?”

    人聲嘈雜,喬小麥沒聽見,嗑了一晚上的瓜子,也覺得口渴,接過奶瓶,一手托腮,一手拿著奶瓶,‘古達古達’地啜了起來,膚色細膩白嫩,真正的白玉無瑕,粉嫩嫩的小腮幫一收一縮的,配上她那張精緻到有些過分的臉,李昊呆了呆,舉起手中的相機,喊了聲,“麥麥,”

    喬小麥尋聲抬頭,只聽‘哢’的一聲。

    &&&&&&&&&&&&&&&&&&&&&&&&&&&&&&&&&&&&&&&&&&&&&&&&&&&&&&&&&&&&&&

    元旦過後,李昊跟現在的女友說拜拜,開始追紀曉雲,紀曉雲受家裡影響,一門心思地想跟富三好,可不管她怎麼明示暗示、殷勤討好,富三就是不待見她,為了富三,她一改從前對喬小麥的憎惡,主動跟她交好,套交情,結果,富三居然跟周妍好上了,她大概也覺得自己沒戲了,再看李昊,論長相,比富三秀氣,帶著點時下女孩都喜歡的痞味,壞壞的,特有魅力,論家世,他爸是柳泉鎮派出所副所長,他媽在統計局上班。

    想想,李昊也是個不錯的選擇,比富三這個悶頭塊子有情調多了,抻了一段時間,也便同意了。

    富三和李昊不住校,但周妍和紀曉雲都是住校的,且在同一層樓,男人是哥們,男人們的女人就成了姐妹,這時候的早戀還很保守,男女之間談戀愛還很羞澀,不知道是風氣使然,還是性格使然,或者校規使然,放學鈴一打,兩人便結伴飛也似地朝女生宿舍跑,八百米考試也沒見過的衝力。

    富三沒經驗,李昊一向都是女孩追他,沒遇到過這種情況,跟丟了幾次後,學乖了,你跑我就追,你停我就堵。

    為了能和女朋友多一點時間在一起,富三又恢復到了住校時的生活,除了晚上回家睡,一天三餐都在學校食堂吃,新家離學校,騎車都要五分鐘的路,喬小麥不會騎車,富三不回家吃飯,加上天冷,她乾脆住回了姥姥家。

    李媛媛跟紀曉雲徹底決裂了,她打小學三年級就喜歡李昊,結果,被紀曉雲搶先了,還拿她做了跳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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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7-5-3 23:47:39
正文044都是哥哥?
  
  初三《七》班四個複讀生,喬小麥就認識三個,富翰君、尚城、尤甜甜。

    富景春大富三叔近十歲,可他早年喪子喪妻之後,便一直忙著打拼事業,兩個孩子一個比富二大一歲,一個跟富三一樣大,他和老婆只顧忙事業,兩個孩子都是請丈母娘給帶的,他自己沒文化,對兩個孩子的學習也不關注,想著他也是大老粗一個,還不是闖出了一片天地,公司裡多少有學問有文憑的人還不是給他打工?可大兒子在複讀了一年才考了五百多分連個普高分數線都沒達到的情況下,他不淡定了,跟老婆商量了下,便將兩個兒子都轉到了鎮中。

    富景春苦口婆心地對兒子說,我沒指望你們能像大堂哥那樣有出息,但至少不能像現在這樣,排名倒著數,讓你老爹就是想塞錢給人學校,也沒地塞。

    喬小麥拍拍富翰君的肩膀說,可憐天下父母心,君子,你要體諒他們,吃得苦中苦,受得氣中氣,方為人上人。

    富翰君敲了下她的頭,說,叫哥!

    喬小麥癟嘴。

    尚城勾了下她的小俏鼻說,嫌哥哥多啊,指了指尤甜甜,笑的一臉爽歪歪,那就多跟你嫂子親近親近。

    尤甜甜中考失力,差鎮高分數線近一百分,她家裡托人讓她去念衛校,出來後去醫院當護士,也是個挺不錯的出路,她捨不得喬梁,跟家裡鬧,尋死覓活地說除了鎮高,她哪也不去。家裡沒辦法,只好讓她複讀一年。

    喬小麥也沒想到自個二哥能這麼長情,富三口口聲聲說愛周妍,要跟周妍長相廝守,結果,兩人談了一年就分手了,她知道後,假安慰真八卦地問:為啥?

    富三一臉滄桑,說:太累了。

    麥姐表示理解,也是,這戀愛談的跟練長跑似的,誰受的了。

    鏡頭重播,周妍那姑娘吧,啥都好,就是太矯情,屬於那種沒理也要攪八分的人,從紀曉雲那知道富三跟麥麥住在一塊,且富家的人都喜歡麥麥,兩家關係好的跟一家人似的,又見富三天天載麥麥上下學,兩人打打鬧鬧也從不避諱。

    便問富三,你和喬小麥到底啥關係。

    富三說,她是我乾妹。

    周妍輕哼,乾妹?處的比親兄妹還親,我還以為她是你媽給你找的童養媳呢?

    富三惱,你這話當著我面說說也就算了,要是被我哥和喬哥知道了,別說你,就是我也自身難保。

    周妍吶吶,遂問,富文軒,我是你女朋友不?

    富三說,是啊。

    周妍生氣,那你為啥不帶我去你家玩,不把我介紹給你哥,知道每天給喬小麥帶奶帶水果,怎麼從沒想過給我帶奶帶水果。

    富三說,你沒毛病吧!我帶你回家,不找削啊,我是和你談戀愛,不是想跟你殉情,奶和水果是我哥讓帶的,你要是想要,我明天給你搬兩箱就是。

    周妍說,我不是為了奶和水果跟你吵,我就是覺得在你心裡,喬小麥比我重要。

    富三煩,行了,你還有完沒完。

    周妍捂嘴嗚嗚咽咽地哭了起來,說,富文軒,既然你心裡沒我,當初幹嘛追我。

    說完,哭著跑了,為這事,不知道跟富三鬧了多少回,鬧玩就跑,富三追吧,她跑的更歡,富三不追吧,她鬧的更凶。

    初二元旦晚會,周妍拉著富三在走廊上看星星,不知是腦門被夾了,還是有感而發,突然問道:軒,我若跟喬小麥鬧矛盾,你向著誰。

    富三想都沒想地說:麥麥。

    周妍一腔柔情化作滿腔怒火,發飆了,說:有她沒我,有我沒她,你要跟我好,以後就別搭理她,不然,咱兩就分手。

    富三看了她一眼,轉身就回了教室。

    周妍在後面喊,富文軒,你這是什麼意思。

    富三頭也不回地說,分手啊。

    然後任周妍如何放聲悲哭,都不再回頭。

    &&&&&&&&&&&&&&&&&&&&&&&&&&&&&&&&&&&&&&&&&&&&&&&&&&&&&&&&&&&&&&&&&

    男生約是真的長的不錯,看那背影就知道是風騷全校的主,一米八三的個頭,身材屬中等略瘦,穿了件白色T恤,下面是藍色的鎮高校褲,肥碩的褲管依舊包裹不住他修長筆直的腿型,肩上搭著藍色校褂,一個手插在兜裡,走路不似時下男生那般歪歪倒倒,身子也不偏,背很直,型男一個。

    跟男生走在一起女孩約一米六五不到的個頭,細肩帶、白紗裙,長髮披肩,楊柳細腰,聲音溫溫柔柔的,散發出來一種瓊瑤女主的味,乖巧文靜、柔情似水。

    喬小麥鬼使神差地跟著兩人走進社區,走上樓梯,看著男生掏出鑰匙開了門。

    女孩仰頭,“要換鞋嗎?”輕輕柔柔的聲音好似一片羽毛拂過鼻尖,癢癢的。

    喬小麥想打噴嚏,解下腰間的校服蒙住半張臉,留一雙濕漉漉的大眼睛,咕嚕嚕地轉動著,腳尖踮起,貼著牆,小老鼠般,輕手輕腳地上了樓。

    男生將鑰匙拔出,放到玄關處的鞋櫃上,打開專門放置脫鞋的鞋櫃,女孩指著鞋櫃裡的粉紅色長毛兔耳朵的棉拖,“好可愛的脫鞋,雙手交握,眨著眼睛,期盼之意不言而喻。

    餘光瞟過樓道口,男生食指拂過兔耳朵,嘴角勾著不易查明的弧度,彎腰從鞋櫃的最底下一層裡拿出一雙藍面灰底的女士脫鞋遞給她,“你穿這雙吧,這我媽新拿回來的,還沒人穿過呢?”又給自己拿了雙脫鞋換上。

    女孩‘哦’了聲,接過脫鞋,難掩失望之色,咬了咬唇,終是沒忍住,“那雙兔兒脫鞋是誰的?”她查過,他只有兩個弟弟,這麼可愛的脫鞋肯定不是他媽的,難道已經名草有主,且見過家長了?難怪學校裡追他的女孩那麼多,沒見他答應一個。

    男生說,“我媽乾女兒的,”將脫下的運動鞋收到鞋櫃裡。

    女孩輕輕地吐了口氣,一臉愉悅地問:“你乾妹?她也住這?”

    “不住,來玩時才穿,”只是來玩的次數比較頻繁而已。

    鄭麼妹是出了名的愛乾淨,喬家三兄妹遺傳了她這點,可鄭麼妹喜收拾,喬家三兄妹卻沒這愛好,為了能讓家裡保持整潔、乾淨、清爽、怡人的環境,父母不在的時候,三兄妹除了在家睡覺,其他時間基本都窩富家了,不弄髒、弄亂,就不用打掃了。

    “那我能不能先穿會,這脫鞋真的太可愛了,我真的很喜歡,”女孩輕啟朱唇,糯糯的嗓音含著嬌媚,眼睛裡秋天的菠菜差點沒把喬小麥給溺死。

    “恐怕不行,”富大搖頭,“那丫頭愛乾淨,最討厭別人動她的東西,尤其是鞋子,誰穿跟誰急,”微微上揚的嘴角,勾著幾許淡淡的寵溺,隨手將鞋櫃關上,向客廳走去,將肩上的校服拉下,甩到客廳的沙發上。

    收住自己忍不住要衝上去的腳步,喬小麥貼著牆繼續偷窺。

    “要關門嗎?”女孩問。

    正想著是要進去還是要進去時,富大說話了,“不用,我弟他們也該回來了,”

    女孩站在客廳裡,張望了一番,一臉驚豔,嘖嘖贊道:“富國泰,你家可真大,真……”漂亮?太籠統,不夠形象!

    房子的裝修風格是時下流行的歐式風格,從玄關處開始,客廳、餐廳、過道、臥室……幾乎室內所有的頂面都吊上複雜的造型棚,裝上玻璃、筒燈、射燈,室內極盡豪華;整個房子除了衛生間和廚房間是白色地磚外,其餘全實木地板,可見家底不凡,客廳正對玄關的牆面上掛著梅、蘭、竹、菊四幅畫,給房間裡平添幾分古典韻味,歐式風格的真皮沙發前鋪著顏色鮮豔的藏式地毯,客廳的牆角處,擺著四盆盆花,整個風格豪華大氣又不失浪漫愜意,充滿強烈的動感效果。

    食指點點,女孩笑著說,“奢侈,”扭頭,一臉嬌俏地問,“我能去你房間參觀參觀嗎?”

    富大點頭,手一指,“最裡面的一間,”

    “富國泰,真沒想到,你的房間這麼整潔這麼乾淨,我以為你們男生的房間都該跟我哥一樣,到處是髒衣服、臭襪子,門一開,就一股臭襪子混合著煙熏味撲鼻而來,”房間裡傳來女孩曼柔而嬌嗔的嗲音。

    “喝茶還是喝飲料?”富大打開冰箱門,問道。

    “隨便,”

    富大拿出兩瓶健力寶,“你要的參考書就在桌上,你自己拿吧,”

    “好,你這兒的參考資料可真全,我能多選幾本嗎?”

    有情談情、有事辦事啊,整那麼多廢話幹嘛啊,喬小麥蹲啊蹲,腿都蹲麻了,低頭揉揉腳踝,狗仔隊不是誰都可以幹的。

    “你看著選吧,”富大走到玄關處對某個正在探頭探腦的包子說,“你蹲這幹嘛!”

    喬小麥仰頭,嘟著嘴,苦哈哈地說:“我說我看螞蟻搬家,你信不?”

    富大躬身,捏上她的肉腮幫,眼睛眯起,“螞蟻搬家?”

    喬小麥臉被捏得變了形狀,咬字不清地說,“我是腿抽筋了,腿抽筋,”

    “嗯?”富大挑了挑眉,聲調上揚。

    眨巴著濕漉漉的大眼睛,喬小麥仰望著他,一副小狗汪汪的可憐樣,“你嫌我礙眼不?你要是嫌我礙眼,我立馬就走,你要是不嫌我礙眼,就讓我在這蹲會,”

    富大看著她淺笑,笑得那叫一個透心涼,透心亮。

    喬小麥只覺頭皮發麻,“老大,你別這麼笑,太瘮人了,我這就走,我這就走,”

    富大笑得像狼伯伯,拍了拍她的小腦袋說,“出去時,順手把門給我帶上,”扭身,朝客廳走去。

    喬小麥站了起來,腿也不麻了,腳也不痛了,‘biu’一聲竄了過去,抱著富大的胳膊,耍驕外帶賴皮道,“我不走,我就不走,乾媽交給我的任務我還沒完成呢?這麼走了,我以後在江湖上還怎麼混啊,”朝屋裡呶呶嘴,一臉好奇地問,“你跟屋裡那個啥關係?”

    富大見她小臉紅豔豔,小手涼絲絲的,又見她只穿一件藍色套頭薄毛衫,捏了捏她的臉頰,感受了那水嫩的肌膚帶來的軟糯感,拍了下她的後腦勺,指了指玄關處的鞋櫃說,“去把外套穿上,晾了汗感冒了有你好受的,”

    喬小麥雙手捉著他的大手,左右搖晃,不依不饒道,“你先說你兩啥關係,”。

    富大臉一沉,喝令道:“去把衣服穿上,”

    喬小麥咬著唇掙扎一番,想到這個富大打小就不通情理、強硬霸道,轉身走到鞋櫃前,拿起她的外套,穿上,“穿好了,你該告訴我了吧,”

    富大幫她將拉鍊拉上,將放了蜂蜜的溫開水遞給她,“喝了,”

    丫頭不喜歡喝白開水,但大量流汗後,喝些開水可以補充缺失的水分,這蜂蜜是富三叔特意從養蜂人那買的,絕對純天然無公害。

    接過茶杯,麥姐三口並兩口地喝完蜂蜜茶,將杯子放到桌上,抬起胳膊,用袖子蹭了下嘴上水漬,砸吧著小嘴,大眼睛晶晶亮,軟糯如棉花糖一般的嗓音,撒嬌道,“喝完了,老大,你就告訴我唄,”

    富大看了她一眼,不鹹不淡地扔了句,“為什麼要告訴你,”便拿了兩瓶健力寶準備回屋。

    “切,不說我也知道,她叫劉微,你們班的班花,學校裡都在傳你兩在處對象,”喬小麥緊跟兩步小聲哼哼道。

    富大停步,望著她,眼眸沉斂,皺眉問,“你聽誰說的?”

    喬小麥晃著腦袋,一副‘天下沒有我不知道的’得意樣,瞟了眼富大的房間,雙手背在身後,清了清嗓子,一臉嚴肅地說,“老大,我以乾媽的名義鄭重地奉勸你一句,你還有幾個月就高考了,一切要以學業為重,切不可因早戀而耽誤自己的美好前程,”

    富大斜睨了她一眼,說:“所以你蹲鞋櫃前,是想捉我奸的?”嘴角勾起慵懶的笑容,怎麼看都不像心情很好的樣。

    “幹老大你別急啊,剛那句我是代乾媽轉達的,”喬小麥識時務者為俊傑,狗腿地湊了過去,拍馬道,“我本人對你倆的事那是相當看好,到底是老大,眼光沒的說,劉微可是個美人兒,哈她的男生多著呢?至少這個數,”伸出十指,翻了幾翻,“嘿嘿,沒想到老大您棋高一籌抱得美人歸,恭喜恭喜,賀喜賀喜,哪個英雄少年還沒幾段風花雪月的纏綿愛情啊,”挨進他,踮著腳尖,三八兮兮地說,“反正乾爸乾媽不在家,你多帶她回家來增進增進感情,”

    就見富大臉突然一沉,倒了兩杯水進了房,喬小麥沒眼力見地追了上去,“不過,這事吧,最好放在高考後,江山美人,江山在前,美人在後,學業為重學業為重,上了大學,你就是想生孩子,乾媽指定給你帶,”

    富大扭頭,墨色森森地問:“上大學就可以生孩子了?”

    “低調點,應該沒問題,”喬小麥笑著說。

    “好,我知道,你,哪邊涼快哪邊呆著去,”只聽‘嘭’的一下,門關了,喬小麥摸著被震的有些發麻的鼻子,嘟囔道,“哼,老婆還沒娶到手就開始嫌棄妹妹,到底不是親的,”氣哼哼地找自己親大哥去撫慰受傷的心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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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045賀爾蒙作怪

   鎮高對鎮中有十名免試直升的名額,五月,喬小麥以連續兩年半年級第一的穩定成績被列為第一批特保名單中,也就是說,她比別人提早兩個月獲得刑滿,得到自由。

    同學們很眼紅,喬家很高興,富三很羨慕,佛爺很自豪,喬小麥很興奮,雙眼冒紅星,充滿期盼地問,佛爺,我以後是不是可以不用上早晚自習了?

    佛爺笑得跟彌勒佛般拍了拍她的小腦瓜,說,當然,不可以!

    佛爺說,雖然你不用參加中考,但你還是班級一份子,要為班級榮耀,同學進步做點力所能及的奉獻。

    於是喬小麥成了各科老師的御用板書人、御用批卷人和御用傳聲筒,比參加中考還累人,現在同學們都戲謔地喊她一聲,小喬老師。

    見到喬小麥,不再友好地招呼說,“早啊’‘好啊’‘吃了嗎’而是,非常鬱悶地說,‘又是你’‘又有習題了’‘又要摸考了’‘又考砸了,’‘又要吃排頭了’。

    喬小麥也很鬱悶,她已經很久沒賴過床、沒睡過午覺,她都有黑眼圈了,她還將第二排地勢最好的位置空出來讓給有需要的同學,主動自覺地搬到了後排倒數第二,跟富三一桌,充當了班裡落後差生的百科小字典和貼身小老師。

    她做了這麼多的犧牲沒人理解和感激也就算了,居然,還被嫌棄了。

    她感到非常傷心、非常難過,非常不想跟人交流,非常之想睡覺,於是,下課鈴一打,她便像蛇般軟軟地癱在桌上,數到三,就能睡得不省人事。

    只是,大多時候,事情都不盡人如意。

    張靜說,麥麥,周妍真的後悔了,不然也不會托我來求你,她說了,以前是她對不起你,她小心眼、愛吃醋,說了很多也做了很多對不起你的事,可她那麼做,也是因為太喜歡富文軒的緣故,現在想想,她當初的做法真的很幼稚,不該聽紀曉雲的挑撥,她現在後悔的要死,想請你原諒,想跟你交個朋友……

    喬小麥用手托著腮,小腦袋一點一點的。

    張靜唧唧歪歪說了一大堆,她聽得糊裡糊塗,上下眼皮直打架,愣是沒聽懂她想表達的意思是什麼,勉強睜開眼睛,說:“長話短說,一句話總結中心思想。”

    張靜愣了愣,想了想,很乾脆地說,周妍想跟富文軒複合,想請你幫忙撮合。

    喬小麥抬眼看了她一眼,也很乾脆地答,不幫。

    張靜急了,說,富文軒跟周妍分手到現在再沒談過女朋友,富文軒心裡肯定是喜歡周妍的,當初他兩分手,也是因為一場誤會,現在誤會解開了,有情人應該終成眷屬了。

    又說,“有緣相遇,無緣相聚,天涯海角,但願相憶!有幸相知,無緣相守,滄海月明,天長地久!這是周妍讓我給富文軒傳的話,你聽聽,多麼傷感,多麼癡情,多麼情深意切。”眨巴著因感動而霧氣騰騰的單眼皮,幽幽地說,“這樣,你還不幫嗎?”

    喬小麥看了眼長相一般、身材一般、學習一般、丟在人堆裡卻絕對是焦點的女生,她因為激動而過分紅豔、閃亮的青春美麗疙瘩豆,讓她狠不下心看第二眼。

    若這女生低調點也就罷了,可她偏偏有著一顆非常強大的紅娘心,喜歡跟人牽橋搭線,這三年來經她手的男女不下十個,多半都沒啥好下場。

    她最大的愛好是看言情小說,最喜歡的作家是瓊瑤阿姨,最擅長的是用那雙充滿憂傷的眼神望著你,背誦著讓人蛋疼的瓊瑤名句,給人一種非常才女的感覺。

    嘴角抽抽,說:“你瓊瑤小說看多了吧!”

    張靜的哀傷瞬間崩盤,一臉忿然,指著她balabala地說了一通,大意說,喬小麥你無情,你殘酷,你無理取鬧,你為一己之利、一己之仇,眼睜睜地看著兩個相愛的人,兩顆相愛的心,承受著撕心裂肺、生不如死的痛,你是個儈子手,殘忍的儈子手,生生扼殺了他們的愛情,你這是在謀殺,謀殺他們的愛情,他們生的欲望。

    喬小麥怕她再繼續窮搖下去,把富三給招來,小三一心軟,吃了周妍這棵回頭草,那她這一年多來的教育就又白費了。

    還有兩個月就中考了,這最後衝刺的關鍵時刻,若因周妍的出現泄了氣,她就真的無顏見乾爹乾媽了,她現在可是拿著巨額家教費貼身看管富三的。

    遂打斷張靜,嚴肅正色地說,“有情人?誰對誰有情?周妍若對我三哥有情,就不會跟他分手後,第二天就奔周宇那去,現在看我三哥高了帥了有男人味了,才想起他的好來,晚了,少打著真愛幌子行苟且之事,這個世上,誰沒誰都能活的了,真當自己是蘇菲瑪索,男人都為她著迷,想從回我哥的懷抱?她也配?哪涼快哪呆著去,哪懷抱好靠,靠哪邊去。”挑著眉,冷哼道,“你也是,”

    “你,”張靜氣的臉都憋成了豬肝紫,“你以為你是誰,你有什麼權利替富文軒做決定?”

    還有兩分鐘就上課了,喬小麥皺眉,口氣不悅地說,“那你們就去找他,跟我這廢什麼話,打攪我睡覺,”

    本在補眠的尚城醒來,傾身過來,戳了戳嫌煩的粉腮,笑道,“丫頭,你嘴還真毒,”不過,挖了挖自己的耳洞,說,“有的人也確實很聒噪,”

    張靜羞紅了臉,憤憤地離去。

    上課鈴打響,富文軒回來,喬小麥怕張靜和周妍惡人先告狀,先給他報了備,見富三皺著眉頭,又充當起了心理導師,說,“天下何處無芳草,何必非啃一棵草,本來草質就不好,何必非要跟人搶,溜溜小跑找一找,草肥葉綠滿地長。”

    富三瞟了她一眼,說,“你從哪點看出,我對她還有情?”撐著腦袋,透過喬小麥,看向池非非,略帶羞澀地說,“我現在喜歡個子高挑的女孩,”

    池非非是初三《七》班的第四個複讀生,正妹一個,第一天上課,她就遲到了,從她推門而入的一剎那間,便吸引了班裡所有男孩和女孩的目光,一米七的個頭,身材高挑,曲線妖嬈,穿著一件黑色貼身T恤,一條藍色緊身牛仔短褲,露出小半截酥腰和筆直修長的雙腿,波浪卷的披肩長髮,染成酒紅色,徑直走到佛爺面前,問:我坐哪兒?

    佛爺好脾氣地指了指倒數第二排靠視窗的空位說,那。

    池非非拎著手中的單肩包向座位上走去,好似T台走秀般,妖嬈性感、惹人遐想。

    自始至終都是一副很冷很傲很拽的樣子,自進門便沒正眼看過任何人,包括講臺上的佛爺,給人一種隆冬寒梅的感覺,清麗孤傲、麗質天生。

    連見慣美人的喬小麥也不免讚歎,這妞,真TM正點!

    鎮中的校風一直走嚴謹、樸實、奮發、奉獻的風格,校紀上明文規定,夏天不許穿背心、脫鞋,不許穿短裙、短褲,不許染髮、燙髮,不許……

    池非非的到來,打破了這個嚴謹的校風,用自己的行動挑戰了學校的權威,她的容貌和身材,招男生瘋狂,讓女生妒忌,她的冷感和淡薄,讓男生癡迷,讓女生不屑,她的時尚和前衛,讓男生熱議卻沒膽靠近、讓女生羨慕卻沒膽複製,她是低調,又是高調的。

    除了髮型和服裝,她在其他方面都嚴格遵守校規,除了第一天遲到外,再沒遲到過,更沒曠過課,她話不多,除了上廁所和做操外,她很少出去活動,她上課認真聽講、作業按時完成,不收情書,不跟人交談,也從沒笑過,冷冷的,將所有人都隔絕在門外。

    喬小麥到底是經歷一些事的人,知道她是個有故事的人,也曾動了打探的心思,可,在這個關鍵的時刻去摳人家的傷疤,是很不道德的行為。

    在某一方面學校跟娛樂圈有著共同點,就是人紅是非多,沒多久,池非非的背景就被人掀了出來。

    池非非,十七歲,A市人,就讀三中,她男朋友是三中的一個叫袁野的大混子,兩人臨中考的前一月晚自習時在樓道口XXOO被教導主任抓個正著,按校規,是要開除的,袁野的爸爸是縣水利局局長,開除的處分被壓下,給了個警告的處分。

    池非非的父母是生意人,雖沒袁野老爹的能耐大,但人脈還是有的,池非非的學籍是保住了,但名聲毀了,這男人跟女人不一樣,名聲毀了,便是什麼都毀了,池非非沒參加中考,九月,他老爹托了人花了好大一筆建校費將她送進了鎮中。

    她前腳剛來這,後腳,袁野就跟別的女孩勾搭上了,嗯,也在複讀。

    喬小麥問,“你喜歡池非非?”

    她也覺得池非非這女人很有魅力,但她不覺得富三能駕馭得了她,於是很委婉地說,“你的品位確實提高了很多,但,又犯了大躍進的錯誤,”拍了拍富三的肩膀,非常之真誠地說,“她不是你那盤菜,”

    富三看了她一眼,小聲嘟囔道,“誰不喜歡她,她長的那麼漂亮,身材又那麼好,連我這個意志堅定的人,也不免淪陷了,”

    喬小麥覺得這話甚耳熟,想了半天才想起,周妍那次,他也是這麼說來著。

    男人啊,多情是你的別名。

    富三見她皺起了眉頭,小聲問,“麥麥,你是不是覺得,我這人特膚淺啊,”

    喬小麥想了想說,“你這個年紀的男生都夢想娶蘇菲•瑪索,女生都夢想嫁大衛•貝克漢姆,一個要女神,一個要英雄。與其說膚淺,不如說是身體裡的荷爾蒙在作怪。”

    見富三沉思,將手中的英語習題傳給正班長宗成說,“我頭疼,你去抄吧,”

    鎮中老師太摳門,習題不用油印,天天讓她和幾個班幹輪流當免費勞力給抄板書,索性這時候的孩子都很單純、好糊弄,除了她偶爾抱怨一下,其他人都很樂意。

    她不用考試,佛爺准許她在不打攪老師和同學的情況下,做除了曠課意外的任何事。

    喬小麥見大家都乖乖地沒有任何怨言地抄習題,單手托腮,面前放著本英文說,頭一點,就要補眠,昨晚,她修改幾款新的夏裝,熬的太晚,很困了。

    她上世學服裝設計時,就喜歡跟孟小溪逛街,米娜、昕薇等服裝雜誌也是每期必看。GabrielleChanel、LouisVuitton、Versace、等世界名牌服裝也不光是只看不買,合眼緣的也是二話不說就刷的人。

    這兩年,隨著她的畫藝越來越‘精湛’,她也‘嘗試’著設計幾款服裝,讓大伯母製作成成衣,推出後,效果很好,大受歡迎。

    尚城是從不抄板書的,所以,一般這個時候,他要不睡覺,要不逗喬小麥,無聊,給自己找個消遣,這會,見她頭一點一點的,知道她睡了,傾身過來,戳著她的臉故意鬧她,說:“丫頭,你屬豬的?”

    喬小麥搖頭,含含糊糊地說:“不是,”

    尚城笑,“一天到晚,除了吃就是睡,不是豬是什麼?”

    喬小麥嘟囔著,“春困、秋乏、夏打盹、睡不醒的冬三月,我只是順應季節變化而已。”

    尚城繼續戳她的臉頰說,“挺能掰扯的,”

    喬小麥點頭,“嗯嗯。”

    尚城再看時,人已經睡著了,他勾勾唇,從桌洞裡掏出作業本,也抄起習題來。

    富翰君驚詫,說,“第一次,”

    尚城挑眉,“我也到了該好好學習,拼搏向上的年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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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046姦情初顯
  
 初中的最後一個月,俗稱黑色六月,整個初三部都籠罩在一種悲嗆、壓抑的氛圍中,教室後面的黑板上,倒計時以小時的單位在遞減著。

    連一向好脾氣愛笑的佛爺也說了,中考雖不是人生最重要的轉捩點,卻是人生道路的第一個岔路口,也是決定你道路走向的一個很重要的岔路口。

    他說這話時,一臉嚴肅,一本正經。

    同學們都跟中了喪屍毒般,一個個埋頭苦讀,了無生趣,這時候什麼情啊,愛啊,都是扯淡。

    樓梯口,男生打扮有多時尚,長相就有多普通,難得的是他還相當自信,左手叉在褲兜裡,右手夾著根煙,抽了一口,吐出煙圈,說,“對不起,我也是氣糊塗了才那麼做的,這一年來,我想了很多,我最喜歡的還是你,給我個機會,咱們重新來過,好不好,”

    女生很冷,正眼都沒給他一個,只淡淡地回了一句:滾。

    男生望著她,嘴巴動了動,說:“非非,我知道你恨我,但我愛你,”煙頭一扔,狠狠碾過,說,“我會等你的,”然後,頭也不回地決絕離去。

    池非非抬頭,喬小麥扒著牆根,露出花苞頭的小腦袋,四目相對,麥姐吶吶,“我不是故意偷聽,我從廁所回來,要回教室,這是最近的一條路,”

    為了給初三一個清靜的學習環境,整個初三部都在一棟樓裡,明明是下課時間,可整棟樓靜悄悄的,若非青天白日、陽光燦爛,還真有點毛骨悚然的感覺。

    池非非淡淡地瞟了她一眼,轉身上樓。

    喬小麥兩步一個階梯蹦跳地上了樓,“女人最需要的,是掌握自己的命運。要做到這一點,必須要有獨立的思想,非凡的勇氣,堅忍的信念,當她面臨命運的抉擇之時,她要敢於斬斷跟過去的羈絆,沿著她認為正確的方向前進,她不能有絲毫的優柔寡斷,就算遭到阻撓,就算不被認可,她也絕不會中途退縮,從她下決定的那一刻開始,她就要做好失敗的準備,勇於承擔自己的責任,而不是推卸責任,怨天尤人。只有這樣,她才能算是真真正正掌握了自己的命運,才有資格享受最後勝利的果實。”

    池非非腳步一怔,回頭,居高臨下地看著她。

    喬小麥仰頭,笑的倍兒甜膩,說,“是不是覺得我這話特有哲理,”

    池非非面無表情,“嗯,就是長了點,”

    喬小麥緊跟著說,“我這還有短的呢?你要不要聽,”

    池非非仍舊面無表情,喬小麥自顧自地說,“就算再想哭,也要微笑著說一句:你大爺的!”

    池非非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從兜裡掏出一包煙,抽出一根點燃,靠在牆上,抽了一口,緩緩吐出。

    喬小麥停下不前,支著頭靠在欄杆上,一手輕輕敲擊著扶手,一手支著下巴目不轉睛的注視著她……

    池非非酒紅色卷髮隨意地挽在腦後,只有幾根髮絲性感的垂在臉側,露出細長雪白的脖頸,一雙眼睛淡漠的要命,清冷的讓人窒息,優雅的俯身,細長的手指,兩指間一截細白的煙頭,煙火閃爍,食指輕輕一點,煙灰落在另一隻手中攤開的紙巾上,漂亮極了。

    麥姐的性格隨喬大款,豪放大氣、不拘小節、大大咧咧,這種性格很合男孩口味,頗招異性喜歡,但她出眾的外表和顯貴的家世,又讓女人沒法不妒忌,以至於她交心的女性朋友不多,兩世加起來,一隻手就能數過來,她很少對誰產生想要結交的興趣,池非非算是一個吧!

    池非非來鎮中一年,沒主動跟任何人說過一句話,包括同是三中的富翰君,她名聲不好,但成績很好,幾次考試,班裡都排名前五,這是讓很多同學和老師都感到非常意外的事。

    “要來一根嗎?”半根煙的時間過去了,池非非吐出一口淡淡的眼圈,輕飄飄地問道。

    喬小麥搖頭,“戒了,”

    她幾個要好的女性朋友,都會抽煙,她也抽,但沒煙癮,純粹是因為女人抽煙很性感,還有她只喜歡抽一種叫壽百年的女士香煙。

    “合適的香煙品種就如合適的香水品牌一樣,讓你品位十足。”這是壽百年女士煙的廣告。的確,女人抽煙有癮的不多,多半為了擺造型,所以她們對煙絲不關心,包裝是重點,有見過美女拿一包大雞或者將軍的嗎?

    寂寞的時候,她會跟著孟小溪去酒吧坐坐,壽百年算是她釣凱子的一種道具。

    不知道孟小溪現在怎麼樣了,車子駛來時,她是向右打的方向,如果車子沒整個撞翻的話,孟小溪應該能保住小命,若車子整個撞翻的話,大體也是——

    若那樣,不知道孟小溪有沒有她的好運,重生呢?其實,她還是挺想孟小溪的,雖然大多時候,孟小溪都不太靠譜。

    池非非呲鼻,“小屁孩一個,還抽過煙?”

    喬小麥不解釋,湊過去,挨著她坐,“有沒有人說你抽煙的姿勢充滿誘惑,比沙灘上穿比基尼的美女還性感。”

    扭頭看了她一眼,池非非很是性感的舔了舔嘴唇,說,“有,”

    喬小麥笑,“你不會說我吧,”

    池非非按熄煙蒂,說:“你答對了,”起身,就要回教室。

    喬小麥掏出一片口香糖遞了過去,“嚼嚼吧,擁有一口黃牙,可就不美了,”

    池非非也沒跟她客氣,接過口香糖,剝了皮,塞進嘴裡,嚼了起來。

    “為什麼對我這麼好?”

    “給你片口香糖就是對你好啊,”

    “你不怕?”

    “怕什麼?”

    “關於我的事你應該聽說過吧,”

    “誰還沒幾段不想提及的荒唐歲月啊,”

    池非非說,“有沒有人說過,你很早熟?”

    喬小麥搖頭,“大多時候,他們管我這樣的,叫天才,”

    池非非點頭,“天才,”

    喬小麥跟上,“我怎麼聽你這語氣,好像有點不屑的味,”

    池非非挑眉,“有嗎?”

    喬小麥肯定,“有,”

    池非非說,“那就有了,”

    &&&&&&&&&&&&&&&&&&&&&&&&&&&&&&&&&&&&&&&&&&&&&&&&&&&&&&&&&&&&&&&&

    不在壓抑中成神,就在壓抑中精分,六月中旬,鎮中的初三部陷入癲狂,一個個都跟迴光返照般,成群結伴地朝影樓地跑,照藝術照,相互贈送留念;人手一本畢業紀念冊,逮個人,就讓簽名、留言。

    進入初三後,男孩們的個頭如雨後春筍般,節節拔高,比女生矮的男孩不多了,按名次排位已經棄用很久了,班裡座位,涇渭分明,女生多半坐前面,男生多半坐後面。

    喬小麥是紮堆在男生堆裡的女生,隨著畢業分離的臨近,她變成了班裡最受歡迎的女生。

    “麥麥,幫我寫個離別贈言吧,”A女生將精美的紀念冊放到她面前,待她大筆揮毫後,說,“順便讓富文軒也給寫了,”雙頰泛紅,疑是嬌羞,從口袋裡掏出兩張藝術照,“這是我的照片,你和他一人一張,還有,幫我也問他要一張照片,留作紀念,”

    喬小麥點頭。

    B女生也過來,小聲說:喬小麥,這是我的紀念冊,你寫完後,給尚城,這是我的照片。

    C女生是順便給富翰君,D女生是順便給李昊,E女生是……

    男生也從她這下手,A男生順便給紀曉雲,B男生順便給周倩,C男生順便給趙欣兒,D男生順便給李媛媛,E男生……

    喬小麥想,大約她才是那個順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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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嶽珂抱著一摞寫好的紀念冊走過來,放到喬小麥的桌上,麥姐心煩,說,自己還給當事人,我只負責順便給你們,不負責順便還回去。

    她又不是資訊中轉站,也沒有當紅娘拉皮條的愛好。

    嶽珂捏著一疊照片,說,“你的相片呢?”

    喬小麥從書包裡拿出一張照片給他,“藝術照還沒拿來,生活照行不?”照片裡,她穿著一件翠綠色吊帶長裙,笑的極是燦爛,鳳眸上揚,漂亮張揚。

    岳珂很滿意,將照片收起,說,“這張我先收著,等藝術照拿回來時,再給我一張,對了,你的紀念冊呢?給我,”

    喬小麥這才想起來,她光給別人寫離別贈言,自己的紀念冊還空白一片呢?從桌洞裡掏出來紀念冊給嶽珂。

    嶽珂翻開,“怎麼是空白的,這兩天你都幹啥了,”

    喬小麥嘟囔,“前面的女生說讓我從後面寫完傳前面去,後面的說他們要發揚孔融讓梨的風格,讓女生先寫,”屁,寫贈言跟孔融讓梨有麼子關係。

    “要不,你給我開個頭唄,”

    “算了,我等別人寫完再寫,”嶽珂說,“你先幫我寫,”

    “哦,”喬小麥嘟嘴,看她這人緣為的,都沒人願意給她寫離別贈言。

    喬小麥回想,這三年來,野狼幫裡似乎只有他沒談過戀愛,便大筆一揮,寫道:為了祖國下一代,再醜也要談戀愛,談到世界充滿愛。

    嶽珂點頭,說,“很好的祝福,我收了,”遂從口袋裡掏出一張賀卡和一張照片,說,“我先把照片給你,”

    照片是藝術照,現在流行送這個,比腦白金還火。

    照片裡的嶽珂,身著一件白色T恤,優雅的灰色牛仔褲,白色的帆布鞋。微微有些淩亂的淡黃色的短髮帶著點點水珠,很淩亂,很魅惑,左耳上帶著一顆黑鑽耳飾,在陽光下折射著耀眼的光芒。

    岳珂譜寫了優質少年的進化史。

    翻開卡片,上面寫著:

    簡單的你,

    紫色的丁香,

    嬌俏、纖纖。

    簡單的你,

    流淌的音符,

    快樂、甘甜。

    簡單的你,

    一隻可愛的嫩蜻蜒,

    陶醉在一根小小的葦尖尖!

    岳珂的父母都是文化口的,所以他文筆不錯,經常在報紙上發表豆腐塊,還代表學校參加作文大賽,佛爺也讓喬小麥參加的,但麥姐大多時候的觀點太‘新穎’,不太適合當代教育家的胃口。

    這首詩寫的很含蓄,她正打算將照片和卡片塞到書包時,卻發現自己麥的草體字很像繁體的愛,而且,班裡同學,就岳珂一人給她賀卡。

    喬小麥的心跳加快了,拿起卡片,又細細地品味了一番,瞅著嶽珂不在的時候,拿著賀卡向池非非請教。

    池非非只瞟了一眼,便給出結論,“他喜歡你,”

    &&&&&&&&&&&&&&&&&&&&&&&&&&&&&&&&&&&&&&&&&&&&&&&&&&&&&&&&&&&&&&&&

    壓抑的氛圍激發了人們潛在的欲望,在這個離別的時刻,什麼都有可能發生。

    富三跟周妍分手後,李昊跟紀曉雲也吹了,投奔了他前女友的懷抱,上個月看上了一個初一的小妹妹,甩了前女友,追小妹妹,交往不到半個月,某一天上樓,撞見白衣長裙,長髮披肩,雙手環胸懷抱英文書,一派清純淡雅的紀曉雲,打算吃回頭草,要求複合。

    這段時間殷勤著呢?打水、打飯、幫她整理學習資料,比第一次攻勢還猛烈。

    尚城這一年來,以平均半個月一個的速度更換女朋友。

    富翰君才來鎮中一年,就換了三個女朋友。

    這個世界其實是充滿激情、熱情和奸•情的。

    喬小麥深感壓力挺大,富三現在倒是沒女朋友,但追逐的目光始終不落在她身上,這養男人和養孩子都是一樣的不容易,養熟了,也不一定是自己的。

    青梅竹馬的感情很純,但是純的有點過了,剛想要不要找個候補以防自己像上世一樣兩手空空時,這就有只兔子撞了上來,老天還是挺善待她的,才想著要重點觀察培養感情時,沒想到下午在樓底再見岳珂時,他一臉糾結,遠遠站著,不敢靠近。

    喬小麥一臉興奮,蹦跳著湊了過去,卻見他額頭、眼角、嘴角皆有烏青,下巴處破了皮,驚訝地問:“你怎麼了?”

    岳珂連連後退:“沒事,摔了一跤。”

    “摔跤?”喬小麥自行想像那副畫面,若想摔成這樣的效果,至少得達到周星馳車輪滾的效果,再看嶽珂的時候,便是一臉同情加崇拜。

    “痛不痛?”想起身為女友的職責,手抬起,就想給予點精神上的支持,肉體上的撫慰。

    身後傳來兩聲重重的咳嗽聲,回頭卻見富大推著自行車站在花園處,單手扶著車把,嘴角勾著淡淡的笑。

    喬小麥膽顫,她有點怕富大,他這個乾哥太稱職了,從小到大對她管教很嚴。

    “我約了人一起打球,先走了!”嶽珂像狐狸見了老虎,丟下一句話,就要跑,被喬小麥一把抓住,“等等我,我也想練練球,”

    富大看著兩人,忽然扯動嘴角笑了,這樣的笑卻沒有一點笑意,緩慢的吐出六個字,“喬小麥,你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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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7-5-3 23:48:58
正文047你是我的ㄚ頭

  十九歲的富國泰完全褪去了稚嫩,變成了眉眼俊朗的男人,一米八五的個頭,背脊挺直,身材頎長,他眉毛很濃,眉峰很高,鼻樑又挺又直,他的唇微抿著,微眯著的眼睛下投射出一種魅惑桀驁的眼神,很酷,很男人,灰色條形休閒襯衫紐扣解到第二顆,露出性感的脖頸與鎖骨,胸前的子彈殼銀項鍊襯著他古銅色的肌膚更加野性迷人。

    這是一個渾身充滿了成熟和誘惑氣息的男人,甚至在他微微眯起眼睛的時候,略顯淩厲的眉目隱隱透著幾分霸氣。

    很奇怪,喬小麥對他不僅沒有吾家有兒初長成的感慨,反而還心生怯意,有種老爸來了的慌張和心虛。

    壓低聲音對嶽珂說,你先回教室吧。

    嶽珂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富大,神情不明,很是糾結,終是點頭,說,好。

    走到富大面前,恭恭敬敬地叫了聲‘泰哥’,告了聲‘我先走了’,這才一步三回頭地上了樓。

    目光在嶽珂的背影上流連了一小會,喬小麥這才慢騰騰地挪到富大面前,嬌滴滴地喚了聲,“大幹哥哥,”小肝顫顫,一臉討好。

    又問,“老大,你怎麼來了?”

    這幾年形勢好,富三叔和喬大款幹什麼發什麼,在A市那是排的上名的爆發戶,作為家裡長子,富大和喬棟以後肯定是要子承父業、繼承家產的,所以高考添寫志願時,喬棟報了金融管理,富大報了工商管理,年初時富爸和喬爸買了幾塊地皮,劃拉出一塊準備建個大酒樓,集住宿和餐飲於一體的那種,高考後,兩人休息了兩日,便去公司幫忙了。

    這一去就是大半個月,喬小麥還真有點想他和大哥,兩人這三年來又當爹又當媽地幫他們四個小的張羅吃喝、找複習資料,也挺不容易的。

    只是,在這種情況下見面,她心裡發虛,就像跟小男朋友逛街被嚴厲的父親抓到,下意識地就想溜。

    按說她也是一有年齡有閱歷有遠見見過世面的高知高質高品的三高女人,不該怕富大這個以後很有能耐但現在尙處成長期、摸索期的少年郎,但,心裡就是沒由來的有些犯怵。

    難道奶娃娃當久了,她真的越活越回去了?

    富大長臂一卷,將她撈到身邊,箍著她的肩膀,歪頭,問:“剛那個是你同學?關係很好嘛,”

    喬小麥心下一哆嗦,條件反射地說,“我倆不熟,真的,”

    看了她一眼,富大笑的更燦爛了,“不熟啊?不熟就牽手,那熟了呢?”大手撫在她的後脖子處,輕輕地捏著。

    很舒服,以往喬小麥看書看累了,就喜歡被他這麼捏,可,現在只覺頭皮發麻,掙扎了一下,沒掙脫開,只好縮著脖子,死鴨子嘴硬道,“真的就是一般的普通的同學,”怕富大不信,忙舉起兩隻手指,保證道:“真的,我發誓,”

    她家人都不太講理,依前世經驗,家裡人若知道她早戀了,鐵定先把喜歡她或她喜歡的男孩先恐嚇一番再暴打一頓,勢必讓人知難而退,離她三尺之外。

    她不能讓往日重現,以至於二十七的大齡還嫁不出去。

    富大看了她一眼,將她朝車前一堆,跨上車,說,“上車吧,”

    “去哪?我下午還要上課呢?”

    “我已經跟你們班主任請過假了,”

    “啊,家裡出了啥大事,還專門請假?”要知道為了能休息,她可沒少開病假條,可,佛爺說了,除非動刀子,下不了床,否則,不准假!

    富大沒回答,只是側了□子,讓她上車。

    麥姐猶豫了一下,鑽進了他的懷裡,嗯,富大終於將他那輛除了鈴鐺不響哪兒都響的老爺車換掉了,藍白相間的捷安特,很酷很炫,唯一美中不足的是,這車只有前杠,沒有後座。

    喬小麥扭頭,看著同她緊隔兩拳距離的富大,說,“老大,你才是最悶騷的那個吧,”見他不解,便說,“捷安特跑車絕對可以列為戀愛最佳道具之一,女孩斜坐在前杠上,男孩弓腰從後面包裹,男孩的情話就在女孩的耳邊徜徉,女孩的嬌顏近在咫尺,會來事的女孩,會在扭頭間,唇不經意地擦過男孩的,這比任何刻意的調•情都來得有情調,情話纏綿,細語嬌聲,既享受精神上的熱戀,又享受了心靈上的悸動,還,培養了肢體上的默契,什麼月光啊,蠟燭啊,跟捷安特跑車一比,都太矯情。”

    富大知道這丫頭早熟,沒曾想她熟成這樣,聽著她的奸笑聲聲,只覺太陽穴處隱隱作痛,敲了下她的頭頂,咬牙說,“信不信我回頭就將你那些亂七八糟的雜書給燒了,”

    喬小麥求饒,“別,”

    &&&&&&&&&&&&&&&&&&&&&&&&&&&&&&&&&&&&&&&&&&&&&&&&&&&&&&&&

    遠遠地就看到了她家樓下停著一輛新奧迪,喬小麥扭頭問富大,“老大,我媽回來了?”

    “嗯,你爸也來了,都在家等著你呢?”富大勾唇淡笑,嘴角微微往左偏,有種亦正亦邪的味。

    喬小麥一驚,這不攤中考,不該查分的,兩人怎麼就回來了?難道是因為她早戀的事,這消息傳遞的速度也忒快了吧,早上才收到情書,苗頭才冒出這麼一丟丟,這上頭就來鎮壓了?還有人權和隱私麼?

    富小三子,你這個叛徒,麥姐在心裡悲憤地吶喊道,苦哈哈地對富大說,“大幹哥哥,不至於吧,我們也沒怎麼著啊,”

    “你們想怎麼著啊,”

    “我是收到了情書,可我不沒答應嘛,”

    富大勾起的嘴角終於化作得逞的微笑,他說:“哦,原來你收到了情書,誰?剛才那小子嗎?”

    被套話了?她二十七加十三的年齡,居然玩兒不過一十九歲的半大小子。

    麥姐那叫一個恨啊,咬牙切齒道,“老大,你跟我哥學壞了,”到底是怎樣的摧殘,讓一個明媚的少年走向暗黑的路線。

    富大刮了下她的鼻子,“是你做賊心虛,不打自招,”腳蹬地,將車子停穩,讓麥麥下車,鎖好車後,大手牽著小手就要上樓。

    喬小麥掙脫他的牽制,氣呼呼地問,“你老實告訴我,你是不是找人打他了?”

    鷹隼般的明眸一眯,眼睛裡閃過狠戾的光芒,像憤怒的岩漿一樣炙熱,然而下一秒,就黯淡了下來,富大似笑非笑地不答反問道,“怎麼?你喜歡他?打算跟他交往?”

    見他這樣,喬小麥鼓起的氣瞬間軟了下來,立馬低下頭,眼觀鼻,鼻觀心,小聲嘟囔道,“這不是青春期嘛,誰還沒個探索事物本質的過程,你們不也是從這個時候過來的嘛,飄著甜味的小情書你沒寫過?”

    偏過頭,富大挑了挑眉峰,涼涼地說,“沒,”

    “那總收過吧,”扁扁嘴,喬小麥說,“牽著小手,摟上小腰,聞著她的發香心裡漾著一種說不來青澀又甜蜜的感覺,總有過吧,”

    富大一時不答,卻有些出神,第一次見到丫頭時,她不過四歲多,粉團團的,讓人一見就忍不住想要抱一抱、捏一捏,後來兩家認了乾親,走動的時間長了,家裡人都很喜歡這個漂亮的小妹妹,一起玩時,也總喜歡帶著她,她腿短跑不快,總鬧著讓人背,纏著讓人抱,他喜歡抱她、背她,軟軟的,香香的,抱起來很舒服,總是覺得抱不夠,以為這就是哥哥對妹妹的感情,像喬棟待她一樣,可,哥哥會想親妹妹嗎?那柔軟、香甜的觸覺,不會騙人。

    丫頭,無疑是漂亮的,見過她的都這麼說,就連他身邊的朋友也都說,國泰,你這幹妹妹可是個小尤物,再長幾年,不知要迷死多少少年郎。

    確實,這是個麻煩!

    “有,”富大說,她坐在他前面,風吹過,她的髮絲輕打他的面頰,聞著屬於她身上特有的奶香味,他的心情是愉悅的,甜蜜的,也是寧靜的。

    他想說,你是我的丫頭。

    “這就是了,早戀或許不是愛,但那份悸動總是真實的吧,”微微嘟著嘴,喬小麥說,“男怕入錯行,女怕嫁錯郎,買衣服,還要貨比三家呢?知人知面不知心,一見鍾情的愛情,是愛情,但不靠譜,老公可是一輩子生活在一起的男人,我總要看看,哪種男人能陪我走完一生吧,你們如此限定我自主戀愛的機會,就不怕我到了法定婚齡,還找不到那個肯牽著我去民政局照相辦證的人,”

    “再說,你們如此滴水不漏的管制我,嗯,我是說嚴密的保護,就不怕把我保護的過分單純,以後識人不清,遇到感情騙子,陷入他的感情陷阱,造成我身心都無法磨滅的傷痛?”

    最後引用寒大師的名句做結尾,“中國的教育是,老師家長不允許學生談戀愛,甚至在讀大學了還有很多家長反對戀愛,但等到大學一畢業,所有家長都希望馬上從天上掉下來一個各方面都很優秀而且最好有一套房子的人和自己的兒女戀愛,而且要結婚。想得很美啊,”

    富大默然,眸子漸漸眯成了狹長的縫隙,逼視著喬小麥,即便他從小看著丫頭長大,聽多了她的語出驚人,可聽到以上這番話,還是大大地吃了一驚。

    偷偷地瞟了眼富大,喬小麥一鼓作氣道,“我現在正處於叛逆期,屬於那種你越不讓我幹啥,我越要幹啥的人,你也是從我這個年齡過去的,應該理解我的心情,所以這事您就睜一隻閉一隻眼,我試過,知道了他不是我的Mr.Right,自然就放手了,”

    富大雙手抱胸,睥睨著她,突然就咧著嘴笑開了,喬小麥覺得這屋裡的溫度陡然間就降了下來,不自覺地打了個寒顫。

    “這麼說,你是打定主意要跟他處處了,”話裡威脅味十足。

    “對,就是這樣,”仰著頭,喬小麥一臉決絕。

    生命誠可貴,愛情價更高,若為自由故,兩者皆可拋。

    老師曾教導:做人要貧賤不能移,威武不屈。

    富大咧嘴,露出一口陰森森、晶晶亮的好牙,雙手握拳,只聽劈裡啪啦的關節聲響起,“我自認我這個乾哥,還不足以干涉你的戀愛自由,但你未來小女婿的人選,喬叔、三嬸還是有權知道的,”

    喬小麥腦中立刻電閃雷鳴,天人交戰了幾秒,還是讓老師去安息吧。

    愛情、自由、堅持、原則和生命相比,連個屁都不如,當下撲入富大的懷裡,稀裡嘩啦地嚎哭道,“老大,我錯了,你就當我剛才那些話是胡言亂語,當屁放了吧,我發誓,我不會跟他談的,”

    “那別人呢?”富大挑著她的下巴,給抬了起來,嘴角微揚,笑意一直氤氳到深幽的眼眸中。

    “我保證,上大學前,不談戀愛,”喬小麥服軟,央求道。

    心想著,你反正沒幾天就要去上大學了,到時候你有了相好的女友自然沒時間管我,沒父母願意讓孩子早戀的,可早戀的不還是很多。

    地道戰嘛,人家能打,我就不能打了?

    富大笑,伸手掐了掐她粉嫩臉頰,語氣特溫柔地說:“真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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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048桃花朵朵開

  被迫簽了不平等條約後,喬小麥抱著富大的胳膊讓他保證在她爸媽那邊幫忙打掩護,富大胳膊一使力,將她整個人給提溜起來,半抱半攜地上了樓,說,情書之事三叔三嬸並不知情,你只要乖乖聽話,我也不會跟他們提的。

    只要不提,啥都好說,麥姐笑,雙手夠著攀上富大的脖子,猴子爬樹般,蹬著小短腿,爬上他的身,纏上他的腰,一臉諂媚地說,“老大,你最最好了,我最最最喜歡你了,”

    富大摟著她的腰,捏了捏她的小鼻子,“滿意了?放心了?”

    喬小麥點點頭,人貼上去,下巴在他胸口蹭來蹭去,環著她的腰,用下巴蹭了蹭她的發心,富大說,“那還不下去?”

    “我剛才被你嚇壞了,現在還有點腿軟,樓是爬不動了,”喬小麥耍賴道,兩腿如老根盤結,樹袋熊一般掛在富大身上,這人心一寬,就容易犯懶,他們家住四樓,這免費的人力電梯不坐白不坐。

    富大很是無奈,將她往上提了提,腳下的步伐穩健有力,語帶調侃地說,“小寶寶啊,還讓人抱著上樓,”嘴角隱約含笑。

    “剛還說我小,不適合談戀愛,現在我讓你抱,又說我大,矛是你的,盾也是你的,你這不是自打嘴巴嗎?還學管理呢?立場不堅定,以後誰服你啊,”糯糯的嗓音中浮著幾許嬌媚。

    富大含笑,捏上她的軟腰,“懶丫頭,就你歪理最多,”丫頭怕癢,咯咯笑著躲閃著,腿卻越纏越緊。

    “就不下就不下,你以後要上大學了,想見一面都難了,再抱一回當臨別一抱吧,也給我留個念想,”尤記得老大上世大學沒畢業就去美國做交換生了。

    富大一怔,環在小腰上的大手緊了緊,低頭,輕輕地咬了下她的鼻尖,一聲歎息,“什麼時候才能真正長大啊?”

    喬小麥鼻尖發癢,似夢囈又似喟歎道,“什麼才叫長大,長大的真正定義是什麼?長大後又能怎樣,只是煩惱更多了而已,”

    富大揉了揉她的小腦袋,“長大了自有長大的好處,”

    喬小麥仰頭,眨巴著眼睛問,“那你給我說說,長大有什麼好處,”

    一手托著她的屁股,一手捏著她的下巴,富大摩挲著她的下巴說,“長大你就知道了,”

    喬小麥在他眼中看到了什麼,又似乎沒看到,剛想說什麼,樓上開門聲響起,“麥麥,是你們嗎?”

    是鄭麼妹的聲音,富大將麥麥放下,回了聲,“是,三嬸,”大手越過來拉著她的小手,輕輕握於掌中,拇指在她掌心摩挲著,向樓上走去,麥麥突然覺得富大的手好大,也好長,試著將兩隻手一起放在他的手心,發現他居然可以將她的兩隻手同時包裹。

    像是知道她的想法般,富大捏了捏她的手心說,“是你的手太小,”低頭看了下握在手心的小手,在自己黑手的映襯下更顯得白皙細膩,指節細長,指腹飽滿紅潤。

    “我的手是不是很漂亮,”喬小麥順著他的視線看向自己保養得當的小手,很是自戀地說。

    “嗯,”富大點頭,而且還很軟,好似沒有骨頭般嵌入掌心。

    老人都說,手軟的孩子天生貴氣,走哪都有人疼,再看丫頭,也確實是個招人疼的孩子。

    “一雙保養極佳的手,對女人來說很重要,”歪著頭,喬小麥小聲說,“對男人來說,更重要。”漂亮的鳳眼輕輕一眨,勾著幾許不屬於她這個年齡的風情和狡黠。

    &&&&&&&&&&&&&&&&&&&&&&&&&&&&&&&&&&&&&&&&&&&&&&&&&&&&&&&&&&&&&&

    一進門喬小麥就愣了,來的可夠全乎的,喬爸喬媽富三叔富三嬸富景春富大嫂男左女右排排坐在沙發上,富三和富翰君盤膝坐在地墊上,手裡都捏著一張紙,頭低著,面色均不太好。

    這是什麼,三堂會審?

    喬小麥的心又揪了起來,總覺得不是好事。

    喬爸招手,極是熱情地招呼道,“寶貝回來了,快進來,就等你了,”

    喬小麥小身板顫了顫,抬頭看了眼富大,富大笑著推了推她,說,“去吧!我去沖個澡,給你帶了些吃的,在我屋裡,一會過來拿,”

    喬小麥是典型的吃貨,一聽有吃的,立馬眉開眼笑,走過去,將長輩挨個地招呼了一遍,擠到富三和富翰君中間,問,“這是幹嘛啊,”

    富三點點桌上的中考志願書,喬小麥這才想起來,今天是中考填報志願的最後一天,她是鎮高免考統招生,不用走程式填報志願書,而富三的志願書早兩天前就交上去了,怎麼還要填。

    喬爸開門見山說,寶貝,咱不去鎮高,咱去市一高。

    &&&&&&&&&&&&&&&&&&&&&&&&&&&&&&&&&&&&&&&&&&&&&&&&&&&&&&&&&&&&&&

    富翰君在鎮中複讀一年成績呈直線上升,最後一次摸底考居然進了班級前十名,富景春大驚之余又大喜,富翰君成績一般時,他沒啥大奢望,只求他今年能爭點氣,考個拿錢的情況下不讓鎮高為難的分數,富翰君成績上去了,他的期望值也高了,瞄上了市一高。

    反正都要拿錢,不如多拿點錢進市一高,他動了這心思後,便找到了富三叔,他認為富翰君之所以這般用功多半是因為富三這個上進的弟弟激發了他的上進心,所以希望到了高中,富三能繼續充當這個誘因,再說,一高的教學品質確實比鎮高好,富三進去了,沒准就考個B大出來,給他們老富家增光添彩。

    天下的父母都望子成龍,富三叔動心了,但顧慮跟他哥一樣,說小三之所以這般用功,很大一部分原因都是因為小麥麥在前面吊著,若兩人不在同一學校,怕小三的學習之心就淡了。

    富景春想小三的學習淡了,那富翰君的學習也就淡了,於是兩人一合計,又跑過來攛掇喬建國,讓麥麥也去市一高。

    說鎮高哪有一高好,鎮高每年只有兩三個考上清華北大的,可市一高每年都有十幾個考上清華北大的。

    喬建國素來最寶貝這閨女,早就尋了將她弄進A市讀書的心思,但比鎮高好的高中也只有一高,可一高有戶口限制,而且一高是封閉式管理,學生必須住校。

    他怕麥麥一人在一高會被人欺負,聽說富三和富翰君也去一高,自是高興,當即跟鄭麼妹通了電話。鄭麼妹哪有不同意的道理,鄭守儀早在兩年前就去A大做了客座教授,今年A市婦幼保健院又向退休在家的溫嵐伸了幾次橄欖枝,想返聘她到醫院做主任醫師,可溫嵐放心不下麥麥,一直在猶豫著,若麥麥能進一高,也了了她的心思,一家人也就團聚了。

    不過,這些年他們雖然將投資的重心都放在A市,在A市也有房子,但戶口還在喬家村。

    富景春說,你只管點頭,戶口的事我來搞定。

    這問題都解決了,那還等啥啊,於是,幾人驅車趕來,先到鎮中找到校長將志願表拿回,又拿了三張新的志願單回來。

    聽說是來勸麥麥去市一高的,富大也跟著過來,一來,他半大個月不見丫頭了,想的慌,二來,市一高在早戀方面,管的比較嚴。

    喬小麥很乾脆地拒絕了幾個大人的提議,她已經被鎮高提前錄取了,就等中考結束後將關係轉過去,去市一高就要參加中考,她不怕考試,但,如果要參加中考的話,剩下的日子,勢必要投入瘋狂的複習中,再說,一高比鎮高嚴多了,都是各個學校尖子班裡的尖子生,壓力太大,她瘋了才往裡面擠。

    富三叔說,丫頭,乾爸知道你擔心什麼?我聽你媽說你已經開始預習高中的課程,你是不是怕這段時間沒好好複習,怕到時候考不好,放心,你底子扎實,初中三年一直都是年級第一,即使不複習,也比別人考的好,又說,別給自己壓力,就跟平時考試一樣答題,就算真的考砸了,也沒關係,乾爸已經跟市一高校長打好了關係,不管你們考成啥樣,他們都收。

    沒說的是大不了多拿點錢,對他們來說,能用錢解決的事就不是大事。

    喬小麥嘟嘴,“我覺得鎮高挺好的,好多同學都熟了,到了一高又要重新認識人,我不要去,”

    富三和富翰君也跟隨道,“我們也不去,”

    喬爸喬媽富三叔富三嬸富景春富大嫂為了讓三孩子點頭,輪番上陣勸說。

    三人統一口徑,不去,不去,就是不去,打死也不去。

    富大洗完澡,從浴室裡出來,見這情景,蹙了蹙眉頭,捏了下眉心,說:“我們不是來徵求你們意見的,而是來告知你們決定的。”

    大人一聽,是啊,我們是家長,跟小孩子商量著嘛。

    三個孩子一向是非暴力不合作,喬小麥帶頭高呼道:我們有權利選擇自己的人生。

    富三和富翰君跟著振臂跟著高喊:抗議抗議,反對霸權主義。

    喬小麥說:我們要不畏強權,勇於抗爭,我們的青春,我們做主。

    富三和富翰君跟著跳起來,還沒說話,就被富大一腳一個跩倒在地,眸光一冷,“有時候最野蠻最原始的手段卻是最有效的,”說著,晃了晃脖子,發出咯吱嘎吱的關節聲。

    掃了一眼地上的兩小子,問,“填是不填?”

    富三和富翰君躺在地上呲牙裂嘴,只敢哼哼不敢出聲。

    富大又看向喬小麥,皮笑肉不笑地問,“你呢?”

    喬小麥聳肩,淡然地說,“我無所謂,上哪都一樣,”

    掐了下她的臉,富大笑著說,“真乖,”

    用武力壓制暴動後,富三叔怕三個孩子造成逆反心理,到考場上瞎寫亂填,自我放逐自我毀滅,遂發話道,“不管你們考多少分,一高那邊都會接收你們的,兩萬一個人,若你們盡心去考,省下的錢,我就當獎金發給你們,隨你們處置,”

    典型的打個巴掌給個甜棗,不過,兩萬塊?這可是比非常不小的數目,三個孩子的眼睛立馬亮了,齊刷刷地說,“首長請放心,保證完成任務,”

    &&&&&&&&&&&&&&&&&&&&&&&&&&&&&&&&&&&&&&&&&&&&&&&&&&&&&&&&&&&&&&&&&

    兩人中考,兩家人齊上陣,富三叔富三嬸負責跑戶口,喬建國鄭麼妹負責公司管理,喬棟負責補課,富大專管接送,溫嵐負責制定營養餐,阿姨負責做。

    因為有兩萬塊錢做誘餌,中考變的很功利,富文軒投入了前所未有的精力和時間,弄的喬小麥也不好懈怠、偷懶。

    &&&&&&&&&&&&&&&&&&&&&&&&&&&&&&&&&&&&&&&&&&&&&&&&&&&&&&&&&&&&&&&

    岳珂知道喬小麥要去一高後,心情很低落,寫來紙條:你去一高,是不是因為我,你爸媽知道了?”

    喬小麥回:他們不知道,想到以後兩人不同學校,還不知有沒有見面機會,但嶽珂這型的男孩,她又很喜歡,遂又加了一句,ps:愛是需要經歷磨難的,只有經歷磨難的愛才是真正的愛。

    岳珂沒回,喬小麥心想,他多半是不願陪自己談這兩地分離的戀愛的。

    有些蔫蔫,尚城從外面回來,長臂一伸,拉了拉她的馬尾辮,說,“奶癮又犯了?”

    喬小麥惱,“你才有奶癮,你全家都有奶癮,”

    尚城不跟她計較,將手中的可樂打開,遞給她,喬小麥接過,小口小口地喝著,她一直都不愛喝碳酸飲料,不過,聊勝於無啊。

    尚城拉了下她的馬尾辮,身子向前傾了傾,勾唇壞笑道:“還想等鎮高開學後追你做女朋友呢?結果你去了一高?你說咱們是不是有緣無份啊,”

    “咳咳,”被可樂嗆到了,喬小麥咳的小臉通紅,尚城隔著桌子幫她順背,調侃道,“你果然只適合喝奶,”

    “城哥,你剛才是跟我告白嗎?”喬小麥問,小臉紅豔豔的。

    尚城刮了下她的小鼻子,捏了捏她的肉紅腮,挑逗道,“是啊,你願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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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049我們是害蟲?

 如果說嶽珂的情書,讓喬小麥感到了自己的成長,那麼尚城的告白,則讓她感到了自己的魅力,岳珂是帥,但顯然跟尚城不在一個段位上,這樣的差距就像李勝基跟李准基。

    一字之差,但相差甚遠,一個陽光,一個妖孽,對於嶽珂,她心存好感,對於尚城,她有點動心,確切地說,是心動過。

    上世,她是初一新生,他是初三老油條,一天放學,她被幾個小混混堵在校門口,說,我們老大看上你了。

    當時她年齡小,應變能力不足,猛不丁地被一群紅毛、綠毛、紫毛嚇得小臉慘白,怯生生地問:你們老大是誰啊!

    順著忘了是紅毛、綠毛還是紫毛的視線看過,那是個長相極有味道的男孩,個子很高,一米七八左右,單眼皮,眼睛不大但眼廓很深,狹長魅惑,小麥色膚色,留著短頭,額前一縷染成葡萄紅,穿了件黑色T-shirt配牛仔褲,雙手插褲包,嘴裡叼著根煙,眼神迷離而頹廢,長得相當相當地帥。

    那是小麥麥見過的男孩中,除了大哥以外,最帥的男生,她看直了眼。

    他丟掉手中的煙,慢慢地走過來,一手叉兜裡,一手指了指自己,笑起來,說,我叫尚城,眨了眨眼說,我知道你叫喬小麥,初一七班,成績不錯,長的也好看,我很喜歡你,給我做女朋友,怎樣?

    她小臉緋紅,小心蕩漾,然後,很沒出息地逃了,身後,傳來陣陣爆笑聲。

    “城哥,你嚇到人家小妹妹了,”

    “還是咱們城哥眼毒,這小妹兒長的還真tmd正,就是小了點,”

    “小點好,保證水靈,保證原裝,保證嫩滑可口”

    “……”

    她其實沒想告訴鄭麼妹的,只是她老媽眼睛太毒,而她當時心眼明顯不夠,兩句話就被套出了真相,晚上自習課,他托人帶話說,中午是跟她開玩笑的,讓她別放心上,並保證以後再不會有人來騷擾她,還買了一大包好吃的給她當是賠罪。

    那晚,她莫名地有些失落,有些遺憾,有些傷感,之後,他只是他二哥的朋友,而初中三年她都沒被人騷擾過,無論男女。

    再一次被告白,她的小心又開始蕩漾起來,是再續前緣,彌補上世的遺憾?還是屈服于老大的淫威之下?

    她糾結了,咬著指甲蓋,甚是傷腦筋,吶吶地說,“一高嚴禁早戀,而且我答應家裡人,大學之前,絕不早戀,”

    話一出口,惹得尚城勾起了嘴角,眼中略微帶著一抹笑意,輕輕地拍了拍她的小腦袋,輕輕地笑了起來,說,“小東西,你這樣還真有趣,”

    喬小麥抬頭將他這世的模樣看個仔細,三七分風涼頭,黑色,劉海稍長一些,微微向上翹起,薄唇,鼻樑很高,眼睛不大但特別的神氣,眸子亮得勾人,臉的輪廓很精緻,眸子裡波光蕩漾,一下子就把人要吸走了,穿了件印著英文字母的白色T-shirt,依舊很帥、非常帥、相當帥。

    這人太有花花公子的資質了,她的心顫的厲害。

    “別皺眉了,”長臂探過,將她含在嘴裡的手指打落,低低輕笑,帶著玩味,“這樣很醜,”順手掐了下她的臉頰,說,“傻丫頭,逗你玩呢?好好看你的書吧,考完試,叫上文軒、耗子他們,我帶你們去萬事樂見識見識,”

    還有半個小時就要上晚自習,教室過道裡,人來人往,外面走廊裡,還有人在大聲說話,尚城斜著身子站在課桌前,偏著頭,眼睛裡帶著作弄的神彩,喬小麥牙咬得咯咯作響。

    “城哥,”李昊斜靠著後門門框,大拇指朝後面一指。

    一個身材高挑面容姣美的女孩出現在門口,“城哥,”聽這聲口,脆生生的,像出谷黃鶯,叫人聽了直打顫。

    范依然,鎮高尖子班三班的團支書,集文采、舞才、身材集一體的大才女。

    身為鎮中校草之首,尚城花心的程度跟陳冠稀有的一比,女友都是月拋型的,只是這個范依然卻是個例外,兩人初二時開始談,其間幾度分分合合,至今為止,仍是情感不定曖昧不止。

    不經意地,尚城皺了下眉頭,朝教室外走去,“你怎麼來了?”眼中閃過一絲冷意。

    范依然將手中的袋子遞給他,陪著小心,說,“我這有些參考資料,對你中考有幫助,”

    尚城接過,拿出一本數學例題,翻了翻,很是真誠地說,“謝謝,我確實很需要,”嘴角勾著一抹愉悅的笑容,襯著他那有些薄情的容顏著實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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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尚城前腳走,嶽珂後腳就過來了,問:“為什麼一定要去一高,鎮高教學品質並不比一高差,”

    喬小麥對著手指,嘟囔道,“我不願去一高,可我家人都在A市,我爸媽不放心我在鎮高,再說,現在志願書已經到了上頭,戶口也辦好了,說啥都晚了,”

    “你體育和口語都沒考,這四十五分可是要算進總分裡的,一高卡分挺嚴的,你家人能保證萬無一失嗎?若一高進不去,再回鎮高,就不是現在的待遇了,”

    喬小麥當然不敢將富景春的原話說出來,那太囂張了,想想,換了個比較委婉的解釋,“我爸說,一高校長說了,我獲得過全國美術大獎,可以抵體育成績,以美術特長生的身份去一高,至於口語方面,一高那邊已經親自面試過我了,”

    嶽珂愣了愣,一手撐著課桌,一手插在褲包裡,沖喬小麥苦笑道,“我忘了你爸是A市有名的大房產商,別說一高校長,就是A大校長也會給他這個面子的,”

    又問,“那我們,你是什麼意思,”

    喬小麥咬唇,囁嚅地說,“我不知道,一高在這方面管的挺嚴的,我,我不想耽誤你,”

    岳珂臉黑,“你這是拒絕?”

    喬小麥小眉頭微皺,牙齒又不由自主地咬上了手指蓋,再把大拇指蓋啃的光禿禿後,說了一句特俗的話:我不想影響你的前途,你可以找到比我更好的人……

    嶽珂一臉慘澹,說,“我知道了,”扭頭,離去。

    背影蕭瑟,喬小麥哀歎:一直都是人甩我,終於輪到我甩人。

    雖然有點不忍心,但深吸一口氣,再呼出後,便釋然了。

    趙欣兒抱著一疊英語試卷發過來,問,“既然你決定參加中考,就跟佛爺說搬回來跟我坐唄,”

    “也沒幾天了,我就不折騰了,”

    李媛媛正在發數學試卷,狠狠地剜了她一眼,隔著一排桌子,就亮著嗓子冷嘲道,“土山雞插根鳳凰毛就想飛上枝頭當鳳凰,小心飛的越高摔的越重,”

    她一直都不喜歡喬小麥,因為麥麥不僅長的比她漂亮,學習比她好,就連穿著打扮都比她洋氣,更氣人的是,這小鄉巴佬的姥姥是醫生,姥爺是大學講師,還在鎮上有套比他們家還大裝修還漂亮的房子。

    這人啊,若是條件太好,就特招人妒忌。

    喬小麥在尚城那受了氣,在嶽珂那受了屈,正窩火著呢?不想就送來個讓她消遣的,不拿她撒火,都對不起老天,雙目直視李媛媛,微微一笑,說:“做我的假鳳凰,讓真山雞滿山撲騰吧!”

    李媛媛跟嶽珂一個院,她爸媽也是文化口的,在岳爸手底下幹活,去年年初文化口編制縮減,她媽下崗了,這年月文化人還是挺吃香的,下崗不到一個月,李媽就找到了工作,在A市最大的景恒房地產公司做人事,工資比在文化口時高了一倍。

    去年八月,鎮上檔口竣工,十月在縣鎮部門領導的大力支持下,檔口大賣,到了今年開春,檔口已經銷了三分之二,原還在觀望的人都急了,四處托人購買鋪子,李媽被臨時調來幫忙,雖不是總負責人,但也是能做得了主的,那段時間,家裡像過年般,每天都有人提著大包小包來求她媽,比在文化口時風光多了。

    李媛媛立馬得瑟起來,尤其喜歡在喬小麥面前蹦躂,成天說她媽的公司怎麼怎麼好,工資怎麼怎麼高,福利怎麼怎麼好,公司員工買房子還能享受優惠。

    甚至特意叫上班裡女同學去探班,不巧在檔口售樓處遇到喬小麥和她媽,才知那房地產公司的老闆是喬爸爸。

    媽媽在自己對頭的爸爸手下上班,約等於自己是喬小麥的手下,約等於她被個鄉巴佬壓著,李媛媛是個典型的公主病女孩,高傲的十六年,哪能受的這屈辱,更何況,當時在場還有同學在場。

    自覺面子裡子都丟了,公主病的女孩多敏感,那段時間總覺得背後有人在議論她,疑神疑鬼的,然後成績呈直線下降,最終失了免試進鎮高的機會。

    這段時間一直壓抑著呢?

    李媽耳濡目染,知道房產裡不少秘密,在初初時,便找了幾個親戚,用內部員工優惠價賣了幾個檔口,價錢攀升後,又抬價轉賣給別人,做了回炒房一族,之後怕公司調查,便辭了職,用留下的兩個檔口做起了服裝批發生意,自己當起了老闆。

    她也終於呼出了那口怨氣,敢跟喬小麥叫板了。

    “你說誰呢?你說誰是山雞?”

    喬小麥冷哼道,“說別人對得起你嗎?”瞟了下因氣憤而小身板直打顫的李媛媛,翻了下眼皮,就這點戰鬥力,還敢跟我挑刺?真是想死不想活。

    李媛媛心思重,以為喬小麥這是諷刺她當時的趾高氣昂,甚覺難堪,小臉氣的慘白,惡聲惡語道,“暴發戶的女兒,也想擠進上流貴族,真是可笑,”

    喬小麥扮冷傲裝清高道,“我至少有擠進上流貴族的機會,而你,只有羨慕妒忌恨的份,”

    李媛媛的心更虛了,臉更白了,尖叫著嚷嚷道,“不就是有幾個臭錢,有什麼了不起,”

    喬小麥玩著手指,“錢不是萬能的,但沒錢是萬萬不能的,所以,別跟錢過不去,也別裝作一副視錢財如糞土的鄙夷樣,那樣會顯得你很膚淺,”

    周倩過來將李媛媛拉走。

    趙欣兒笑著說這李媛媛這是圖啥啊,找碴地跟你鬥嘴,一次沒贏過,倒越戰越勇了。

    喬小麥也很是不解,拖著腮,“這李媛媛若是男的,跟我找碴鬥嘴,我可以理解為她對我有意思,想用吵架引起我的注意,可她一女的,我能不能理解為,她這是妒忌,我比她美,比她聰明,比她人緣好,比她招人喜歡,還有個比她有錢的老爸。”

    趙欣兒笑,掐了下她水嫩嫩的小臉,說,“你還比她臉皮厚呢?”又說,“麥麥,我還想跟你在鎮高會和呢?結果你臨陣倒伐去了一高,”一臉沮喪。

    喬小麥也捨不得趙欣兒,她的女性好友不多,除了剛認識的池非非就是同桌兩年半的趙欣兒。

    “要不,你也去一高?你成績這麼好,去一高也一定不用拿擇校費的,”

    趙欣兒更沮喪了,“我不行,一高學費比鎮高高多了,”

    喬小麥也知道不行,除了學費,還有戶口問題,她也就說說而已。

    “麥麥,不瞞你說我媽剛給我生了個弟弟,”

    “啊,現在計劃生育這麼緊,你媽居然敢頂風作案?”

    街道牆上,都是關於計劃生育的標語,“一人超生,全村結紮!”“該紮不紮,房倒屋塌;該流不流,扒房牽牛。”……

    趙欣兒抽抽鼻子,“沒辦法,我們家要是沒個男孩,我媽都抬不起頭,”眼圈通紅,喬小麥見她這樣,也知道家家都有本難念的經,忙岔開了話題。

    下個星期所有的複讀生都就要回戶口所在地參加中考,池非非也不例外,從趙欣兒那回來,喬小麥蹭到了她跟前,說,“人生短短幾十年,不要讓自己留下遺憾,想哭就哭,想笑就笑該愛就愛,該恨就恨,無關人說的話,好聽的聽幾句,不好聽的就當她說給自己聽的,”

    池非非挑了挑黛眉,說,“你在開導我?”

    喬小麥嘿嘿笑,摸摸鼻子說,“你當我發囈子,”

    池非非看著她,認真地說,“我沒事,真的,”

    喬小麥見她雙眸平靜,笑的一臉奸詐,說,“非非,你沒有戶口限制,你家也不在乎一高那點學費,不如你也去一高吧,”

    池非非戳了戳她頰邊淺淺的梨渦,說:“好啊,”

    喬小麥愣了一下,“真的?”

    池非非說,“我本來就是要去一高的,”

    喬小麥鼓腮,氣呼呼地說,“為什麼沒告訴我,”

    池非非想說我為什麼要告訴你,卻在對上麥姐那雙黑白分明卻蓄滿真誠的雙眸時,說,“我爸讓我考一高,我還在考慮中,”

    喬小麥樂了,“這麼說,你是因為我考一高,才決定考一高的?”

    池非非不想打擊她的自信心,點頭,“嗯,”

    喬小麥一轉身,將池非非要去一高的事告訴了富三和富翰君,兩人都沒啥反應,但之後複習都非常用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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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十號,最後一門化學考完後,初中算是徹底結束了。

    監考老師前腳走,不知誰帶頭將面前的草稿紙撕了,沖上講桌將上收繳上去的化學書和化學習題都撕了,還有手上的筆折了,有點像大革命時期的紅衛兵,叫著、鬧著,把桌子敲的震天響,唱道:“我們是害蟲,我們是害蟲,正義的來福靈,正義的來福靈,一定要把害蟲殺死,殺死。

    那些年我們都喜歡高樂高,夏天的時候也愛喝健力寶,還有種跳跳糖吃到嘴裡會跳,最受歡迎的還是娃娃頭雪糕。

    還記得流行過一陣太陽鍋巴,吃著看米老鼠和唐老鴨,小浣熊乾脆面又出了新口味,barbiQ就是烤肉味……”

    然後整個學校都瘋狂了。

    校門外,富大倚在奧迪車上,翹首等待,目光迎來送走,送走迎來,終於等到了熟悉的身影,遠遠地就聽見她唱,“你拍一,我拍一,小霸王出了學習機,你拍二,我拍二,學習生活在一塊兒;用大寶,嘿,還真對得起咱這張臉!”

    “嘀咕啥呢?”迎上去,將她框在懷中。

    喬小麥不理他,樂呵呵地繼續唱,“今年20,明年18,忽悠了我整整一個暑假,徐工徐工,祝您成功,有首歌叫我們是害蟲……”

    上了車後,富大扯著她的腮幫,笑著問,“感覺怎樣?”

    點頭,拍去臉上的手,喬小麥這才後知後覺地問,“你會開車?”

    富大睨了她一眼,“早就會開了,不過,前天才拿到駕照,”

    “我們這是要去哪?”

    “回家,”

    富文軒上車後,三人直接殺向A市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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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號,中考成績出來,喬小麥以年級第一,全市第三的成績穩打穩地進了市一高,富三剛好壓著分數線,富翰君過了鎮高的分數線,但一高的分數線,卻是差了三分。

    知道分數後,三人當即去找富三叔領獎金,必須現金。

    富三叔信守諾言,讓秘書去銀行提了五萬塊現鈔出來,全新的百元大鈔。

    捏著用分數條換來的一疊百元大鈔,富翰君唏噓道,“三分一萬塊,太殘酷了,”

    喬小麥說,“我三年的監禁就換了兩萬塊錢,確實很殘酷?”

    富三說,“都說高考一分好幾萬,如果我爸到時候還用這個威脅我服從命令,那該多好啊,”

    富翰君一臉憧憬。

    喬小麥一臉暢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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