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媚眼空空]味香農家(全文完)

我是分身

第三百三十章表身份

　　若是此刻進來人，她還有臉見人？
　　
　　「我……我自己去弄水。」柳素娥臉兒紅紅，忙嗖一下拿過手邊衣服就往身上套了過去。
　　
　　可趙明達絲毫不給她找個機會，一把將衣服奪了過來，勾著唇角壞笑道：「想要？」
　　
　　「你……」柳素娥氣的撅了撅嘴，這傢伙……
　　
　　「快給我……」
　　
　　「不給……」
　　
　　「給我」
　　
　　「不給」
　　
　　柳素娥哭笑不得，身子又覺得軟軟的，仿佛有些疲憊：「我沒力氣和你搶，你要是再不給我，我只好……」她咬唇，狠狠瞪了他一眼。
　　
　　趙明達卻興致盎然，將手中的衣服放在身後，笑眯眯道：「你只好怎麼辦？」
　　
　　這傢伙，柳素娥臉成了小龍蝦，可又不敢起身，生怕起身他會看見她的身體。這種感覺尷尬極了，可她又很喜歡。
　　
　　畢竟這身體是成過親的女主，而且她心理上也是成熟女子，經歷過這樣的事情，不管是身體上，還是心理上都覺得很享受。
　　
　　「不給我……我只好就這麼出去了。」柳素娥賭氣的轉過身子。
　　
　　他卻咯咯笑個不停，一手扳過她的肩頭，笑著打趣道：「正好，方才沒看夠，我也想看看呢！你走吧，我去把燈芯再撥亮些……」
　　
　　柳素娥：「……」
　　
　　這傢伙，原來也是這麼油嘴滑舌，還覺得他沉穩不胡鬧呢。看來還真是看錯人了。
　　
　　柳素娥很無奈，可又不敢真的露出身子來，只能將身子陷進被子裡。聲音可憐巴巴道：「給我好不好？我真的要洗一洗的。」
　　
　　方才一場香豔場面，二人身上都出了汗，若是不細細，只怕身上也有奇怪的味道。
　　
　　一定要洗的。
　　
　　趙明達看著她發紅的臉頰，忽然態度就溫柔了下來，伸開雙臂輕輕環住她的腰，在她耳畔低語道：「方才……方才你怕嗎？我沒有……我沒有弄疼你吧？」他像個孩子一般。柔柔的：「我……我從來沒有過女人，你是第一個。所以我……所以我不知道你會不會不舒服。」
　　
　　柳素娥聽的臉紅心跳，這傢伙是第一次嗎？方才明明很嫺熟的嗎……
　　
　　「我不信。」她悶悶的說了一句，道：「第一次怎麼那麼嫺熟？我才不信呢！」
　　
　　明知道他不會撒謊，但她卻想逗逗他。誰讓他一直逗著她玩，讓他也嘗嘗這種窘迫的滋味。
　　
　　「說吧，以前和誰？」她轉過身子，對上了他的眼睛，定定道：「我是有過男人的女人，你是知道的，可你……我還真不知道。」
　　
　　她壞壞一笑，表示一定要個答案：「總之，我就是不信。」
　　
　　「你這個人。我何時對你撒過謊？」趙明達急了，他確實是第一次，她卻不信。這女人。真是可惡……
　　
　　「那你……那你怎麼嫺熟？像是經歷過一般？」她就逼著他回答，看看他到底要怎麼辯解。
　　
　　「我……」這回輪到了趙明達臉紅。燭火下，他臉紅的樣子竟然十分可愛。
　　
　　柳素娥摸了摸下巴，憋著笑：「你什麼你，你說啊……」她道：「你要是不說，以後……以後成親了你就別碰我。」
　　
　　話一出口。她又覺得這話有些不妥。還未曾成親就用房中之事威脅男人，這可不是好現象啊！
　　
　　「咳咳……我也就是說說。說不說隨便你咯。」她乾咳了兩聲，悄悄的伸手去拿她的衣裳。
　　
　　誰知道剛一抬臂，就被他一把握在了手裡。他臉頰赤紅，像是火燒雲一般，躲著她的目光，半響才道：「我要是和你說了，你可不許笑我。」
　　
　　柳素娥見套話有戲了，忙一本正經側臉看著他，很認真點頭道：「你放心，我一定不會笑。」心裡卻道，若是好笑的事情，不笑才怪。
　　
　　他眨了眨眼睛，深深吸一口氣，猶豫道：「其實我……其實我是找了男女間的那種書籍……」他聲音越來越低，道：「我是怕我們成親以後我會……你以前有過男人的……哎，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說，總之你要相信我，我曾經真的沒有過。包括周婉儀，我也沒有過。」
　　
　　他斷斷續續的表達著，柳素娥卻聽明白了他的意思。男人在這方面或許都會介懷吧，或者，二婚的女人，他的男人嘴裡雖然不說，可心裡還是會暗暗比較吧！
　　
　　這一刻，說不定他心裡就會有這樣的顧慮，怕方才的表現不好，會輸給她從前的男人。
　　
　　原來男人的心也是很敏感的……
　　
　　她知道了他的想法，她心裡又說不出的滋味，總覺得對不住他，自己配不上他。
　　
　　柳素娥暗暗歎了一口氣，心裡說不出的滋味。
　　
　　「我知道你是怎麼想的。」她看著他的眼睛，伸手在他唇上點了一下，柔柔道：「我知道我有過男人，可是……」
　　
　　她欲言又止，她真的好想把自己穿越而來的身份和他說了，可是該怎麼說？他會不會不信？或者信了以後會把她當怪物看？
　　
　　若是不說，她又覺得欠了他的，到底該如何是好？
　　
　　「可是什麼？」趙明達很認真的看著她，拉過她的手放在他的唇邊親了一口，緩緩道：「可是什麼？你為什麼不說了？」
　　
　　燭光下他目光晶瑩如玉，看的叫人著迷。
　　
　　說了會不會失去他？
　　
　　柳素娥心裡很掙扎，一時有些不知所措。
　　
　　「……我……我要是不是我，你會不會喜歡我？」她深深吸一口氣，看著他的眼睛問他道：「我要是不是柳素娥，你還會不會喜歡我？」
　　
　　趙明達一臉茫然，抬手在她額頭上摸了摸，呵呵笑道：「傻瓜，你說什麼胡話？什麼你不是柳素娥？」他在柳素娥鼻尖上點了一下，道：「你不是柳素娥你是誰？你說你是誰？」
　　
　　柳素娥心裡煎熬的厲害，若是不說出來，她總覺得不公平。
　　
　　「我的故事會很嚇人，你會不會被嚇到？」柳素娥抿了抿唇，很認真道：「真的，你或許會被嚇到。」
　　
　　趙明達卻不以為然，道：「死我都不怕，還能怕什麼，你說吧！」
　　
　　他抬手撫著她的秀髮，豎起耳朵聽她說話。
　　
　　到了這一刻柳素娥也有些瞞不下去的感覺，乾脆一橫心，很誠實的將自己穿越的故事細細的和趙明達說了一遍。她怕會把趙明達嚇到，所以穿越的那些她稍微修飾了一下。
　　
　　不過趙明達還是愣在了原地，也不知道是嚇得還是什麼，只是他一句話也不說，只愣愣看著她。
　　
　　柳素娥看他這樣，心裡登時就覺得不好，看樣子他是被嚇壞了，也許他無法接受吧。
　　
　　她眼眸一黯，歎氣道：「算了，你要是介意我的來歷，那……那從此你我就斷了，我不會怪你。」
　　
　　話一出口，沒想到趙明達卻呵呵笑了起來，他狠狠的摟住了她的腰，像是孩子一般，天真笑道：「你說的是真的？」
　　
　　柳素娥一愣：「你問的是那件事？我穿越的事情，還是你我了斷的事情？」
　　
　　「穿越……」他語氣很堅定，死皮賴臉將她摟的更緊：「要真是如你所說，那我……那我豈不是也是你的第一個男人？」
　　
　　柳素娥扶額，登時咬牙：「你不是說你不介意的嗎？哼，你明明就很介意，你還說你不介意。」
　　
　　「要是不介意，你現在為何這麼高興？」柳素娥心裡有些賭氣，本以為他會無法接受她穿越的身份，沒想到他想到的竟然是這個，男人和女人的思維果然是不一樣的。
　　
　　「不不不，素娥，你聽我說，我不是這個意思。」這下趙明達是真急了，忙拉了她的手，急聲道：「我真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覺得……覺得我是你的第一個男人，我……我覺得上天對我太好了。」
　　
　　他一把將她摟在了懷裡，在她耳畔低低道：「不管你是誰，你都是我心尖上的人，今天是，明天是，一輩子都是。」
　　
　　柳素娥被他摟著，只覺得雙頰發燙，似乎身體又在蠢蠢欲動，她嚇得忍不住掙扎著推開他：「你先放手，你先放手，天都快亮了，外頭的丫鬟也該進來了。」
　　
　　趙明達似乎一點都不在意，反而摟的更緊：「怕什麼，反正你遲早是我的女人。」
　　
　　這男人……
　　
　　柳素娥扶額，她是真的很難受啊：「我要去洗澡，你不洗澡嗎？」
　　
　　「那你不能出去洗，我服侍你洗如何？」他一副吃定她，拖著她不放手的模樣。
　　
　　男人果然是沾染不得的，現在他還真是像個孩子。
　　
　　柳素娥扶額，只能先掙脫開他的懷抱再說，要是在抱下去，兩個人遲早要出事的。
　　
　　天都快亮了，要是再來一次，她還要不要起床了。
　　
　　「好好好，你服侍我，行了吧？」她苦笑一聲，只能求道：「你好歹先把衣服給我好不好？我這樣光著，要是進來人算什麼？」
　　
　　「咳咳……我想一想。」趙明達捏了身後的衣裳，厚著臉皮道：「要衣服可以，除非你……除非你先親我一口。」
　　
　　這混蛋……
　　
　　趁火打劫的本事他倒是學到了。
　　
　　柳素娥腹誹著，可又沒辦法，只好妥協道：「好了好了，親完衣服就給我，好不好？」
　　
　　「好……」

我是分身

第三百三十一章察覺

　　最後趙明達還是如願索吻成功，柳素娥接過他遞上的衣服，狠狠瞪了他一眼：「正沒看出來，你平常的正經模樣都是裝的吧？」
　　
　　趙明達忍不住笑出聲音來，肩膀都在抖動，燭光下他臉色比傍晚時候好了許多：「就算我是裝的，那你發現的也晚了。」他一抬手，又將她摟入懷內，清了清嗓子道：「你……你真是什麼穿越來的？」
　　
　　柳素娥扶額，果然他還是不信的。
　　
　　「反正我的底子我已經毫無保留的交代了。」她瞪他一眼，一字一句道：「你，愛，信，不，信。」言畢，一把拍開了他的手，自顧自收拾完畢，只是衣服穿在身上，十分的粘膩難受，讓她不爽。
　　
　　「好了，你坐下。」趙明達起身也開始穿衣，垂眉道：「你坐著就行，我去淨房給你準備洗澡水。」
　　
　　他去準備？
　　
　　這大半夜的，他還病著，要是讓劉姨娘知道了，不想歪才該……
　　
　　哎，誰叫這古代洗澡這麼困難呢，她看看天色，搖頭道：「算了吧，等天亮我就回家，回家後我再洗也行。」
　　
　　「那怎麼行。」趙明達已經跳下了床榻，拉了她的手在她耳畔小聲道：「你……你不覺得不舒服？」
　　
　　這傢伙……
　　
　　柳素娥忍不住又紅了臉，狠狠又瞪他一眼，剛要開口，他卻喚道：「來人，準備熱水，讓柳姑娘沐浴。」
　　
　　柳素娥登時急的出了一聲汗。跺腳道：「你……」
　　
　　他卻不慌不忙，在丫鬟來之前將小幾上藥碗裡剩餘的湯藥灑在了她的衣角上，笑眯眯道：「這樣總可以洗澡了吧！」
　　
　　柳素娥一聲虛汗。都快被他嚇死了，他卻促狹的笑著。
　　
　　等丫鬟進來的時候，趙明達道：「柳姑娘不小心把藥撒在了身上，你們服侍她去洗漱，再去給她找件乾淨的衣裳。」
　　
　　那丫鬟抬眸間柳素娥衣裳上都是濃黑湯藥，便心中不疑，忙去給柳素娥準備浴桶。又備了澡豆和乾淨的衣裳。
　　
　　還有人去稟了劉姨娘，說趙明達醒來了。
　　
　　劉姨娘得了信。急急忙忙過來瞧，來時見自己的兒子正沒事人一般坐在方桌邊吃熱湯，面色也大好的模樣，不由歡喜道：「你倒是好的快。這會子不躺著坐在這裡做什麼？」
　　
　　趙明達起身迎了過去：「您不是也起來了嗎？」
　　
　　「我是著急你。」劉姨娘屋裡掃了一圈，不見柳素娥：「素娥呢？」
　　
　　趙明達輕咳一聲，臉上倒是淡定的很：「哦，她笨手笨腳的把湯藥灑在身上了，我打發了人，正服侍她洗漱呢！」
　　
　　柳素娥在後面的淨房內聽了個一清二楚，笨手笨腳？這傢伙，正是張口就來，以前怎麼沒發現他還有個這個本事。真是小瞧他了。
　　
　　耳畔傳來劉姨娘爽朗的笑聲，道：「這忙了大半個晚上，她也是累壞了。」她停一停。揚聲道：「嗯，你們的婚事看來是不能再拖了，我得早早替你們張羅了。」
　　
　　柳素娥聽的臉一紅，心裡又怕是不是劉姨娘發現了什麼，看出了什麼。
　　
　　想到方才香豔的一幕，她便心跳的厲害。連手心都冒出熱汗來。
　　
　　「一切聽您的安排就是了。」趙明達的語氣頗顯得意，柳素娥腹誹著。他是典型得了便宜還賣乖的主，哼……
　　
　　「好了，既然你沒事了，那我先回去叫人給你們準備吃的。」劉姨娘笑的意味深長，目光落在趙明達的床榻上，小聲道：「肚兜……」言畢，便含笑而去。
　　
　　肚兜？
　　
　　趙明達一愕，目光也落在了榻上，枕頭上赫然放著一團紅色東西。
　　
　　他額上冒汗，忙走了過去，打開一開，可不是大紅肚兜嗎？肚兜上繡著接天蓮葉無窮碧的圖案，栩栩如生，仿佛剛開好一般。
　　
　　肚兜怎麼在這裡？他腦子快速的轉著，方才脫下來的時候，他好像一抬手丟在了枕上，躺下的時候正好壓在了頭下……
　　
　　這女人，穿的時候怎麼忘了穿了。
　　
　　他母親一定是知道了方才的一幕……
　　
　　他抬手垂頭，這種私密的事情，沒想到第一次就被自己的親娘個抓了個現場，真是丟人死了……
　　
　　此刻同樣著急的還有柳素娥，方才慌慌亂亂的穿了衣物，竟然沒發現少了肚兜，此刻洗好澡要穿衣服，這才發現竟然不見了肚兜。
　　
　　莫非是落在榻上了？
　　
　　不管怎麼說，還是先穿上衣裳再說。丫鬟送來的是一件青色小襖，下身是密合色的百褶長裙。
　　
　　等她抱著髒衣服進去的時候，趙明達臉色怪異的看著她。
　　
　　等他屏退左右，他輕咳一聲，問她道：「你……你是不是丟了什麼東西？」
　　
　　柳素娥一愣，忙上瞪著眼睛看著他，氣道：「說，是不是你有意藏起來的？」
　　
　　這傢伙，竟然藏女人的肚兜，這是什麼毛病？她打定主意要給他臉色看，讓他知道她的厲害。
　　
　　他卻忍著笑，半天才舉起手將肚兜在他面前晃了晃：「你……你還是個女人嗎？這麼重要的東西，你怎麼能忘記穿？」
　　
　　果然是他。
　　
　　柳素娥氣的撅起了嘴，紅著臉上前一把扯住了肚兜。哪知他壓根就不鬆手，一使勁，肚兜就被他塞進了懷裡，他揚眉，一副無賴臉：「我從枕頭上撿到的，是我的……」
　　
　　枕頭上撿到的？那方才劉姨娘豈不是看見了？
　　
　　柳素娥只覺得死的心的都有了，要是劉姨娘看見了，她以後還怎麼好意思再見劉姨娘，真是丟人。
　　
　　「你……」她咬牙切齒，真是恨不得咬他一口，可又實在捨不得下嘴，只好扭臉生悶氣：「你藏起來也就罷了，你怎麼能讓姨娘瞧見？往後我……往後我怎麼見姨娘？」
　　
　　她有些委屈。
　　
　　可趙明達卻一臉淡定，一把拉她坐在他的腿上，安慰道：「我娘沒瞧見，而且……而且我也不是故意藏起來的，你放心吧！」
　　
　　他將肚兜放在她手中，溫柔道：「再說你我的親事我娘也說早些定下來，你怕什麼？」
　　
　　柳素娥手裡握著肚兜，又是秀又是覺得尷尬，半響才道：「算了，我不和你計較了，天色快要大亮，馬上還要比賽，我的回去了。」她叮囑道：「這一段時間，酒樓的事情你要多費心。」
　　
　　反正都這樣了，再想被的也沒用了，還不如安安心心比賽，早些完婚的好。
　　
　　二人說定後，又閒話了一陣子，天便大亮。
　　
　　劉姨娘準備了早點叫人送了過來，左不過清淡的稀粥和幾樣青菜豆腐，不過桌上還放了一盆燉的爛爛的烏雞頓枸杞。
　　
　　來送湯的丫鬟輕笑道：「姨太太說了，這烏雞湯是給柳姑娘的，說她熬了一夜，也是要補補的……」
　　
　　補身子用烏雞湯？
　　
　　柳素娥紅了臉，心中已經明瞭，劉姨娘肯定是看見那肚兜了……
　　
　　這個趙明達，還說沒看見呢……
　　
　　趙明達憋著笑，還一本正經道：「可惜是烏雞湯啊，要是雞湯，我也可以喝兩口。」
　　
　　柳素娥氣的不理會她，只對那丫鬟道：「替我謝謝姨太太。」
　　
　　等那丫鬟走後，趙明達實在忍不住就笑了出來，道：「還是我娘想的周到……」
　　
　　「閉嘴……」
　　
　　「不閉嘴……」
　　
　　柳素娥：「……」
　　
　　這一頓飯吃的柳素娥心裡怪彆扭的，那烏雞湯也只喝了兩口，還是趙明達逼著她喝的。用完了早飯，隨後柳成來找她。
　　
　　柳成昨晚上住在趙明千的西跨院裡，今兒一早用了飯，趙明千還帶他在院子裡四處走了走，看了看，說是以後就是一家人了，總要熟悉熟悉的。
　　
　　柳成來找，正好柳素娥也想回去，便和柳成一起去辭了趙老爺子和劉姨娘。趙家又派了車，放送了他們姐弟二人回去。
　　
　　回去的路上，柳成一路上支支吾吾的問了她好些關於趙玉嬌的事情。柳素娥能看出來，柳成這是覺得趙玉嬌不錯，動了心思。
　　
　　她輕笑道：「你是不是覺得趙二小姐還不錯？」
　　
　　柳成登時紅了臉，他雖然年少，可有對是非分得很清楚。他並不會覺得滿氏壞，滿氏的女兒就一定壞。相反，他在趙玉嬌身上看到了不一樣的大小姐樣子，她不嬌弱，也不做作，更不會耍小姐脾氣，也不會看不起人。這樣的女孩子，莫說是在大家閨秀中難找，就是在村裡也難找。
　　
　　「嗯。」他很認真的看著柳素娥，也很坦誠道：「趙家二小姐……趙家二小姐是很不錯。她善良，也不會看不起人，還很貼心……」
　　
　　柳成臉上溢出幸福的笑容，緩緩道：「大姐，你說二小姐……你說二小姐怎麼樣？」
　　
　　柳素娥很欣慰柳成能說出這樣的話，她道：「那你不計較她母親傷害過我？她母親可是意圖殺人呢！」
　　
　　柳成搖頭，目光微閃，道：「她母親是她母親，她是她，她和她母親不同。」
　　
　　柳素娥點頭，心裡覺得自己的弟弟是真的長大了，是非觀念很好，也不會一棍子打死一船人。她拍一拍他的肩膀，笑道：「放心吧，要是二小姐對你也有意思，我會和娘說，給你定下這門親事的。」

我是分身

第三百三十二章損友

　　柳素娥沒想到自己的第一次竟然是在這種情況下沒的，回到家中，精神總有些不集中。
　　
　　先前醃制好的鱖魚，竟然做燒臭鱖魚的時候沒有做好，還差點糊了鍋底子。這可是她前所未有過的事情，看的柳月娥都瞪大了眼睛問她道：「大姐，你這是咋了？我咋看你沒帶心似的。」
　　
　　柳素娥看著鍋裡糊了底子的鱖魚，心裡狠狠的罵了趙明達幾句。要不是她，她也不會這麼煩心。可妹妹面前還不能表露出來什麼，只能乾笑一聲道：「沒事，這菜方子有些難度，我看我得好好研究研究再做。」
　　
　　柳月娥不信的搖了搖頭，背過她偷偷去問柳成：「大姐是怎麼了？怎麼從趙家回來就魂守舍的？是不是……」她頓一頓，眨眼道：「是不是趙老大病的太重了？」
　　
　　「胡說八道，人家明明好了。」柳成瞪了她一眼，道：「二姐，你別瞎猜。」
　　
　　瞎猜嗎？
　　
　　柳月娥不覺得她瞎猜，明明他們的大姐就有問題嗎。就算菜難做，可是糊鍋這件事，她總覺得不可思議……
　　
　　「喂，我問你啊」柳月娥挑一挑眉，在柳成的肩膀上拍了一把，道：「你昨天和趙家那個二小姐倒是很好的樣子，你老實說，你們兩個是咋回事？」
　　
　　柳月娥想起昨天柳成送趙玉嬌花的樣子，就覺得柳成有問題。
　　
　　柳成紅著臉。吸一吸鼻子，急忙否認道：「二姐，你咋能胡說八道。人家可是趙家的二小姐。我……我能和她咋樣？」
　　
　　柳月娥卻不以為然，撅一撅嘴道：「二小姐咋了？她娘還想殺了大姐呢，現在還在大牢裡呢！她這樣的女孩子，將來誰敢要？婆家人還怕她是不是也和她娘一樣呢！」
　　
　　柳成聽了一下漲紅了臉，顯得十分著急，狠狠看著柳月娥，不高興道：「二姐。我發現你現在話越來越多了。誰說殺人犯的女兒就一定不是好的？她娘是她娘，她是她。你別把好人當壞人……」
　　
　　他這是聽不得別人詆毀趙玉嬌，明明那麼好的一個女孩子，又沒犯錯，別人憑啥要看不起她。
　　
　　他心中憤然。瞪一眼柳月娥道：「總之，你少管閒事。你要是管，還是先管好你自己吧！」他揚一揚眉毛，冷冷一哼道：「我倒是想問問你和那個單三元呢，他可是天天的問我你的事情，看樣子是想當我二姐夫呢！」
　　
　　「你……」柳月娥氣的兩頰赤紅，可柳成卻不理睬她，轉身離去。
　　
　　「呵……真是越大不把我這個姐姐放在心上了……」柳月娥嘟囔了一句，可腦子裡卻莫名就想起單三元那張死皮賴臉的臉來……
　　
　　柳素娥坐在廚房的條凳上。心裡亂的很。她和趙明達這樣的肌膚之親若是發生在現代，她可能心情沒有這麼奇怪。這可是古代啊，兩人都沒有成親呢！這樣真的好嗎？
　　
　　他會不會覺得她輕浮？
　　
　　會不會覺得她太好哄上手？
　　
　　以後會不會被他吃的死死的？
　　
　　她只覺得腦子裡亂的很。只要一想這些後腦勺就會疼的厲害，仿佛有一萬隻蚊子在嗡嗡嗡的叫著……
　　
　　該怎麼辦？以後怎麼面對？
　　
　　手邊放著幾根大蔥，就那麼木木然的剝開，一邊往嘴裡塞。大蔥的辣味本該讓她流眼淚的，但是她卻絲毫感覺不出來辣，只是想狠狠的咀嚼。似乎要將這下煩心事都咀嚼掉一半。
　　
　　不知過了多久，身體忽然被推了一把。眼前是大紅色的撒花裙：「喂，素娥，你是怎麼了？」
　　
　　成風的聲音帶著幾分戲謔和不解，她捂著帕子輕笑，道：「我說你不怕辣啊？我的天，這是多少大蔥，你都吃了？」
　　
　　她看著地上一地的大蔥皮，吃驚的張大了嘴巴，推柳素娥一把道：「我說姑娘，你沒病吧？」
　　
　　柳素娥這才醒悟，口腔內的大蔥味熏的她難受，眼睛也紅紅的，像是哭過一般。
　　
　　柳素娥乾咳一聲，生怕成風看出端倪道：「我……我昨晚著了涼，聽說吃大蔥能發汗……」
　　
　　成風才不信她這個鬼話，只看了她一眼，緩緩道：「算了吧，你能騙得了我？我看你明明就是……明明就是心裡頭有事。」
　　
　　柳素娥四周看了一眼，成風和她並肩坐在條凳上，道：「放心吧，你妹妹去給我泡茶了，不在。」
　　
　　柳素娥這才心定，看她一眼，試圖轉移換題道：「你是來教我諸葛烤魚的？」
　　
　　成風半眯著眼睛看她一眼，一臉嫌棄道：「我說大姐，你吃了多少大蔥？臭死人了，麻煩你能不能去漱個口？」
　　
　　柳素娥臉一紅，別提有多尷尬，這一刻她是真恨不得打趙明達一頓，都是這傢伙讓她如此的尷尬。要不是他，她現在一定好好的。
　　
　　哼……
　　
　　男人啊，果然都是下本身動物，此刻的他，是不是心中十分的得意……
　　
　　她腹誹著，起身去水缸邊上，瓢了一瓢水漱口。
　　
　　成風這才滿意的點頭道：「你可真行啊，真是要瘋了，說吧，這大蔥……」
　　
　　柳素娥不想再提起大蔥，忙乾咳一聲，順勢又轉移話題道：「我說，你到底是不是來教我諸葛烤魚的？我可心裡惦記著呢！」
　　
　　成風不上當，起身往前幾步立在她身側，細細的端詳這她。
　　
　　「……嗯，這臉怎麼紅了？」她目光牢牢鎖定柳素娥，從臉看到脖子，又看到胸部，一路到了腳尖，複又回到她臉上。
　　
　　如此端詳了許久，她忽然睜大眼睛，用手挑著柳素娥的下巴，像是發現新大陸一般，咯咯笑道：「這脖子上的一點紅是怎麼回事？」
　　
　　柳素娥一驚，莫非留下什麼了？
　　
　　她忙抬手摸著脖子，急聲道：「哪有，什麼一點紅？」
　　
　　「嘖嘖嘖，看樣子還真是做賊心虛。」成風笑的得意，指尖點在她的脖頸側邊，壞壞道：「聽說你昨晚上可是在趙府……」
　　
　　柳素娥一聽這話，登時覺得臉上作燒，急忙直著脖子道：「別胡說，不是你想的那樣。」
　　
　　成風笑的更是得意：「不是我想的那樣，那是那樣？你說我聽聽……」
　　
　　柳素娥臉燒的厲害，這個成風，明知故問。

我是分身

第三百三十三章烤魚
　　
　　成風見她尷尬，心中也察覺幾分，只輕笑道：「罷了，不逗你了，我是來教你做諸葛烤魚的。」
　　
　　柳素娥這才松了一口氣：「你呀……就知道逗弄我。」
　　
　　「不逗你逗誰？」成風走向廚案邊，背影顯得十分孤獨，她深深歎氣道：「我的事情你都知道，如今我身邊也只有你這麼一個朋友了。你說，我不逗你，我還能和誰說話？」
　　
　　她垂眉，聲音帶了幾分哀涼，似滿地蒲草一般，剪不斷理還亂：「昨兒一宿我又沒睡好，大半夜的我起來了兩回。現在想想，我是真想回去。」
　　
　　柳素娥揉了揉眉心，往前兩步立在她身後開解道：「你方才不是說了嗎？你身邊還有我啊！」她揚眉嘶了一聲：「你要是不嫌棄，等比賽完了，你就住我家吧！」
　　
　　「……你家？」成風眨了眨眼睛，四下打量一圈，挑眉道：「還是算了吧，你家這幾間房子，我就不湊熱鬧了。」
　　
　　「切。」柳素娥瞪她一眼：「你小看我？我告訴你，我那酒樓現在賺的錢不少，我已經找人在鎮子上打聽了，看誰家的宅在要賣。等買了宅在，還怕住不下你？」
　　
　　成風聽了「撲哧」一笑：「喲，我倒是小瞧你了，好啊……我等著你買宅子。」
　　
　　「先做諸葛烤魚吧！」柳素娥指一指廚案：「需要什麼，你只管和我說，我來準備。」
　　
　　「不必。」成風睨她一眼：「你的東西我未必用著順手，外頭馬車上有我的東西，我去取來。」
　　
　　說話間，成風已經出了廚房門去拿東西的。柳素娥急忙跟出去幫忙，看看她到底都帶了些什麼東西過來。
　　
　　成風吩咐馬車夫往下搬東西，那馬車夫擼起衣袖，從車內一口氣搬下許多東西。
　　
　　「烤架……」柳素娥吃驚的看著擺在地上的燒烤架，這燒烤架很完整，還有做鐵板肉的地方。
　　
　　「我自己設計讓鐵匠鋪打的。」成風得意的揚了揚眉，毫不掩飾心中的自豪。她隨手揚起一個烤魚用的烤架，笑道：「這個可是廢了好大的勁做成的，你看，我可是做成了魚形的，這樣烤的時候更容易熟。」
　　
　　柳素娥瞪大眼睛看著烤魚的架子，果然是魚形，也虧得她能弄來這些東西。
　　
　　「看，這裡還有佐料，還有我的刀具，有燉菜的鼎。」成風指著地上的東西一一介紹，順手又提起魚簍：「這是我一早從早市上買來的，鮮著呢！」
　　
　　「……不過可惜，不是黑魚。」她露出一個惋惜的表情，道：「黑魚做了才好吃。」
　　
　　柳月娥和柳桂娥也追出來看，這兩個姑娘都沒有見過這樣的東西，不免露出十分佩服的目光看著成風。
　　
　　「嘖嘖嘖，成風姐可真是厲害，這都是啥東西？」
　　
　　「是啊，這麼多東西……」
　　
　　成風只是笑笑，讓那車夫將烤魚的架子搬到了院子中間，她揚手道：「妹妹吧，勞煩你們把佐料和魚都搬進廚房，今兒晌午，咱們吃烤魚。」
　　
　　一聽要吃烤魚，柳月娥和柳桂娥渾身都來了勁，忙屁顛屁顛的去幫成風搬東西進廚房。
　　
　　成風儼然一副大師傅的架勢，立在廚案前，緩緩道：「這諸葛烤魚做起來比較複雜，今兒咱們先做兩種味道的。」她目光落在方才柳月娥和柳桂娥搬進來的那一堆佐料上，抬手拿過其中一罐醬料，遞給柳素娥道：「你聞聞，這是什麼？」
　　
　　柳素娥扶額，這是把她當剛進廚房打下手的幫廚了？
　　
　　哼……
　　
　　心裡雖然這樣想，可手去不聽使喚一般，接過了成風遞過來的黑瓷罐子。罐子口用紅色油布封口，上面紮了一圈草繩。草繩已是黃色，看樣子這醬料做出來的時間應該有一個月了吧！
　　
　　她緩緩解開繩子，打開封口，一股豆豉的香味登時撲鼻而來。這豆豉的辣味很香，一點都不覺得刺鼻子，可見成風做的時候十分用心，是將辣椒內的莖都踢掉的。這樣一來，就會保留辣椒的香味，但是又不至於太辣。
　　
　　「豆豉對吧！」她拿著筷子嘗了一口，緩緩道：「鹹淡適中，放了冰糖對吧？辣椒也不錯。黃豆炮製的也剛剛好，不會太爛，也不會有生豆子的味道。」
　　
　　成風看她一眼，衷心讚歎了一句：「不錯哦，都品出來了。」
　　
　　她頓一頓，從魚簍拿了一條一斤多的草魚，細細端詳一番，道：「豆豉很重要，但是宰魚碼味也很重要。」
　　
　　柳月娥見成風要殺魚，手就覺得癢癢，笑嘻嘻的討好道：「成風姐，這殺魚的活你交給我來做吧！」她眨一眨眼睛道：「我……我也想學做魚，順便跟著學學行不行？」
　　
　　成風並不介意這些，若是從前，她肯定會斷然拒絕，但是現在不同，她已經放開了心的束縛。
　　
　　「既然要學，那你拿去弄吧！」她把魚遞給了柳月娥，道：「這魚要收拾乾淨，把腮邊的魚鬚剪掉。」
　　
　　「那我呢？」柳桂娥看著心裡也癢癢，姐姐們都有手藝，都有活幹，就她無所事事的。
　　
　　「成風姐也給我派活吧！」柳桂娥一臉可憐巴巴的樣子，定定看著成風。
　　
　　成風「撲哧」一笑，調侃柳素娥道：「你這兩個妹妹倒是愛幹活，閒不住。」
　　
　　柳素娥：「……」
　　
　　成風抿了抿唇，目光落在木炭上，她沉吟道：「你會生火不？」
　　
　　柳桂娥點頭如搗蒜：「當然，這個我會做，成風姐就放心吧！」
　　
　　柳素娥卻怕她做不了，畢竟是烤魚用的炭火，火大火小也不好掌握，她拉了柳貴娥的手道：「你還是別去了，你不會弄。」
　　
　　「讓她去吧，只要點著了就行。」成風倒是不以為然，很自信道：「火勢我烤的時候會自己掌握，她只要點火就行了。」
　　
　　柳素娥撇一撇嘴，只好看著柳桂娥興高采烈的去生火。
　　
　　成風看著各自分工好，她這才道：「咱們先準備要下鍋的配菜。」
　　
　　地上雜七雜八放著一堆菜，有土豆、粉條，白菜，豆腐亂七八糟放在一起。
　　
　　柳素娥是吃過諸葛烤魚的，她蹲下身子去弄土豆：「這個是不是要拿火先炸成薯條？」
　　
　　成風點頭稱是，道：「蔬菜你來處理，等下我要醃魚。」她目光微動，道：「我用了什麼佐料，我是不會和你說的，等我醃制好，你自己去聞聞看。」
　　
　　柳素娥懂這個行規，她輕笑：「沒問題，你做你的，我不會看。」
　　
　　二人分工好，柳素娥開始找菜盆洗菜，切菜。
　　
　　土豆要削掉皮，做成土豆條，然後放在熱油中炸至金黃色，撈出來晾涼便可以備用了。
　　
　　粉條要用溫水泡開，然後切成可入口的段備用。至於蔬菜，豆芽要用長豆芽，青菜斜切成塊，冬筍切片，大蔥切成段……
　　
　　柳素娥一樣一樣做的很好，成風看著她認真的模樣，輕笑道：「果然在做菜這件事情上，我和你共同話題最對。」
　　
　　成風手下也不閑著，將柳月娥洗好的魚放在砧板上，從腹部一開為二，然後在魚身上花了牡丹刀，將提前備好的佐料塞入魚身碼味。
　　
　　「火升好了沒？」
　　
　　外頭柳桂娥已經生了火，正拿著扇子不停的扇著：「火好了，成風姐，你可以烤魚了。」
　　
　　成風「哦」了一聲，將碼好味道的魚方在了烤架上，上下兩面扣在一起，方帶著柳素娥出去烤魚。
　　
　　這烤魚也是門技術活，火大了愛糊，火小了魚肉有熟的快，但是雨皮卻不幹，沒有香味。
　　
　　柳桂娥的火生的還算不錯，成風特意贊了一句：「嗯，不錯。以後我是沒事幹，開個烤魚館，你來給我伺候火吧！」
　　
　　柳桂娥眨一眨眼睛：「真的？」
　　
　　「當然是真的。」成風邊說邊將魚架子放在了烤架上，開始來回翻烤，約莫一盞熱茶的功夫，烤魚香味愈來愈濃郁，她忙抬手拿了刷子，在魚上刷了一層老油，她道：「這烤魚老油是少不了的，一定要用好的。」
　　
　　片刻功夫，又在上面撒了些佐料，方對柳素娥道：「方才你切好的洋蔥絲呢？」
　　
　　「廚房呢！」
　　
　　「裝盤子拿過來。」
　　
　　柳素娥應了一聲，忙去拿了裝著洋蔥絲的瓷盤子過來。
　　
　　成風將烤好的魚放在洋蔥絲的盤子裡，一股香味登時在院子裡彌漫開，叫人垂涎欲滴。
　　
　　柳素娥只覺得這香味刺激著她的味蕾，這種味道讓她想到了原本她來的那個地方，心裡莫名就覺得有些想家。
　　
　　柳月娥和柳桂娥贊聲連天，不停吞咽著口水。
　　
　　「成風姐姐，你這魚太香了，比咱們昨天吃的烤魚強多了。」
　　
　　「是啊，我都想吃了……」
　　
　　柳桂娥紅著臉，看著盤中的烤魚流口水。
　　
　　成風輕笑，道：「傻妹妹們，魚還沒好呢，這不過是第一步。」她端了魚盤子，道：「走，去廚房。」
　　
　　到了廚房中，她又讓柳素娥備了炒鍋，將素油和豬油各一半的比例放入了熱鍋底內，下了薑蔥蒜，煸炒香味出來，再放入自製的豆鼓。炒出香味後放入老油，雞膏，鮮湯等物……
　　
　　屋內香氣四溢，叫人無法抑制食欲。

我是分身

第三百三十四章酸菜烤魚
　　
　　「怎麼樣？聞著香嗎？」成風揚一揚眉，得意道：「現在還不能吃，要放在鼎中慢慢燉，再放入菜才好吃。」
　　
　　柳桂娥吞咽著口水，眼巴巴的瞅著：「可是成風姐姐，這一條魚……夠吃嗎？」
　　
　　家裡的嘴可多著呢，柳桂娥有些擔心一會子人都來了，這一條魚不夠吃，到時候怕是連湯水都沒得喝。
　　
　　「饞鬼。」柳月娥瞪了她一眼，笑眯眯道：「成風姐，你不是說還有幾種口味的嗎？不如……不如再做兩種？」
　　
　　柳月娥扶額，還真是吃貨。
　　
　　成風卻咯咯笑的開心，抬手指著魚簍道：「我來時就知道不夠吃，你們瞧瞧，那魚簍裡還有兩條魚。」
　　
　　這姊妹二人吐一吐舌頭，忙去拿魚簍看，果見裡頭還有兩條大黑草魚。
　　
　　柳桂娥滿眼激動，仿佛看到那兩條魚已經變成盤中餐一般，笑嘻嘻道：「成風姐姐，我幫你洗魚。」
　　
　　「好，你們去洗，洗好了我做。」成風沖她們姊妹眨了眨眼，柳素娥撇了撇嘴：「喲，沒看出來，你還挺受歡迎的。」
　　
　　成風不無得意道：「你以為呢？我告訴你，我要是在這個家裡，絕對最受歡迎。」
　　
　　「貧嘴。」柳素娥睨了她一眼，心裡卻在想她方才醃制魚的時候，到底放了什麼佐料。
　　
　　這特殊的香味，一定是放了特殊的香料才對。
　　
　　成風看她一眼，知道她是在琢磨魚的做法。她指一指鼎上燉著的魚：「你不下你的土豆？」
　　
　　柳素娥「哦」了一聲，拿過土豆下了進去。她就那麼靜立著，細細的聞魚的香味。
　　
　　花椒、麻椒、老油、豆豉、香葉……
　　
　　到底還有什麼？
　　
　　她皺著眉頭，此刻要是趙明達在，說不定他能辨認出來到底是什麼。可惜了，他不在……
　　
　　成風搖頭：「我告訴你，這裡面的用料那是絕密的，你聞一聞肯定是聞不出來的。」想了想又道：「下來我要做酸菜烤魚，你家中可有酸菜？」
　　
　　柳素娥正好醃制了一缸酸菜，她醃制的酸菜要比張氏醃制的好吃。
　　
　　「有，你要長菜還是切好的細菜？」她走至一個半截缸，指一指道：「酸菜是我親自做的，應該能吃，你過來瞧瞧。」她輕咳一聲，略帶自嘲道：「萬一要是入不了你的法眼，我再出去給你找好的。」
　　
　　成風知道柳素娥這是因為猜不出魚的佐料而煩惱呢，她也不理睬她的話，只笑吟吟過來看了一眼酸菜：「還行，你這技術，還算能拿得出手。」
　　
　　「切……」
　　
　　說話間柳桂娥和柳月娥已經收拾好了魚，拿到了砧板上。這次成風讓柳素娥親自處理魚，把魚剖開，連脊樑分了兩半。
　　
　　用的佐料也給了柳素娥，讓她醃魚。
　　
　　柳素娥一愣，遲疑的不肯去接那佐料罐子：「這……不好吧！」
　　
　　成風倒是不以為然，搖一搖頭道：「你這人，我讓你醃你就醃，你要是不要，那……那我只好收回了。」
　　
　　柳素娥一把拿過佐料罐子，笑道：「白給的我為何不要。」
　　
　　成風「撲哧」一笑，可神色卻很嚴肅，道：「佐料雖然給了你，但是比例多少，必須由你自己去感覺。這個，我是真的不會告訴你的。」
　　

我是分身

第三百三十五章肺癆

　　柳素娥能理解成風的做法，畢竟她已經很讓步了，給了她佐料，餘下的，還是要靠她自己的本事才行。她捏了捏鼻子，討好的笑道：「那……那你給我留下點佐料如何？」
　　
　　她自己要是辨不清楚，完全可以讓趙明達幫忙，趙明達可是這方面的專家，他一定行的。
　　
　　成風卻搖了搖頭，一口拒絕：「不行，你只能現在猜，留下來，十天半個月的，你怎麼可能猜不出來？」
　　
　　柳素娥撅了撅嘴，這傢伙，還真是一點虧都不吃，明知道她可能猜不出來的。
　　
　　「好姐姐，你就給我大姐些吧，好不好？」柳月娥笑的格外討好，想讓成風給柳素娥留下點佐料。畢竟這魚的味道確實很好，要是大姐能做出來這種魚，將來在酒樓裡買，估計生意會非常的好。
　　
　　「不行……」成風一副油鹽不進的模樣，順手從柳素娥手中拿過佐料罐子：「你要是現在不猜，那我就收回，我自己去醃魚。」
　　
　　這傢伙，給了她希望，卻有讓她抓不住這個希望。
　　
　　柳素娥忙縮回手，把佐料罐抱的死死的：「別，我還沒嘗過這些佐料呢，不能給你。」
　　
　　成風「撲哧」一笑：「好吧，那你嘗吧。」她眼睛轉了轉，頓一頓道：「或者，你拿你手中的方子和我換，如何？」
　　
　　她可是聽說了，趙明達的母親也有很多拿手菜。如今柳素娥既然和趙家和好。滿氏沒有理由不把秘方子給柳素娥啊！雖然她和柳素娥是好朋友，但是美食面前人人平等，既然都喜歡做菜。那她也想多學幾個菜。即便以後不能得了皇后的青眼，自己開個飯館也能生存下去了。
　　
　　柳素娥一愣，不敢相信的定定看著成風。這傢伙怎麼會知道她有秘方子？消息未免也太靈通了吧！
　　
　　要是把滿氏的秘方子給了她，這樣實在對不住滿氏啊！她心裡又有些猶豫，不想給，可又捨不得諸葛烤魚的秘方。如此左右為難，便覺得心中煎熬。
　　
　　不過做人誠信要緊。既然答應了滿氏要保密，那就絕對不能外泄。
　　
　　她捏一捏鼻子。心中有了主意，笑眯眯道：「好啊，我這裡還確實有菜方子，咱倆換換還是可以的。」她心中偷笑。反正成風也沒說要用什麼菜方子換，她寫個宮保雞丁的給她，那也是換。
　　
　　不過成風可不是好糊弄的，她心裡早就有了算計，揚眉道：「算了吧，你心裡怎麼想的我還不知道？你該不會是要拿什麼魚香肉絲這樣的菜方子和我換吧？」她撇了撇嘴：「要是那樣的話，那可沒門。」
　　
　　這傢伙，還真是狡猾。
　　
　　柳素娥想了想，鬥她還真是鬥不過的。畢竟都是穿越來的。都是廚藝愛好者，彼此心裡想什麼，稍微一揣測就能明白。
　　
　　看樣子這諸葛烤魚的秘方子只能靠自己了。
　　
　　「算了。我還是自己研究吧。」她麻利的打開了佐料罐子，開始碼魚。
　　
　　這佐料是什麼，她大致心裡也有了數，等成風走後，她慢慢再嘗試去做。嘗試個幾次，總會有收穫的。
　　
　　成風看她認真模樣。之笑道：「看不出來你還挺有骨氣，馬上要比賽了。你準備好要做什麼菜了嗎？」
　　
　　「你呢？」柳素娥並未回答，而是反問了一句。
　　
　　成風倒是毫不掩飾，指了指魚道：「我就做三種不同的烤魚就行。」
　　
　　「哦」柳素娥看她一眼：「既然如此，那你讓我學？」
　　
　　成風不說話，只拍一拍手道：「等下我去烤魚，你去叫你爹他們回來吃飯吧！」
　　
　　柳二河一早就帶著翠姑去山上玩了，開了春，山裡頭有很多好玩的地方，還能挖些野菜回來包包子。
　　
　　柳素娥應了聲好，剛要出廚房，院子裡忽然就傳來一聲蒼老的聲音：「家裡有人嗎？」
　　
　　「誰呀！」
　　
　　柳月娥掀起門簾走了出去，本來還春風滿面的臉，在看到院子裡的人時，立刻沉了臉，沒好氣道：「喲，你們咋來了？我們家廟小，可容不下你們這樣的大佛。」
　　
　　柳素娥也走了出去，院子裡立著兩個人，正是吳老太太和吳春二人。
　　
　　有些日子不見了，吳老太太的容貌變化卻大的驚人。從前白白胖胖的臉頰，忽然就瘦了下來，眼窩深深往後陷下去，有些發黑發沉，像是看不到底子的古井一般。額上皺紋更是錯綜複雜，一下子仿佛老了二十歲一般。身上原本平整的衣衫，無端端也多了許多褶皺，和從前簡直判若兩人。
　　
　　吳春也是一臉的憔悴不堪，臉色發黃，從前那種跋扈的氣勢蕩然無存。
　　
　　柳素娥心裡吃驚，雖然吳家酒樓成了她的產業，可當時她沒少給吳老太太銀子。要說日子不好過，根本不可能啊！
　　
　　柳桂娥挑一挑眉毛，也沒好氣道：「咋來的是你們？我們柳家可不歡迎你們，你們走……」
　　
　　若是放在從前，這娘兒倆要是聽到這話，早就紮毛了，肯定是要和柳桂娥對上幹的，可這次卻沒有。吳春不但沒惱火，反而賠了笑容，訕訕然道：「親家妹妹你先別生氣，我們來不是為了找麻煩的。」
　　
　　成風輕輕推她一把：「你婆婆和小姑子要幹什麼？」
　　
　　柳素娥可不承認她們是婆婆和小姑子，那都是過去的事情了：「不知道。」
　　
　　「你不是來找麻煩的你是來幹啥的？」柳月娥可不信她們這一套，從前她們可是把柳素娥害苦了，把柳家害苦了，現在還有臉來，真是不要臉。
　　
　　「滾……滾……別站髒了我們家的地方。」柳月娥拿了掃把就要趕她們走。
　　
　　柳素娥到是沒攔著，只由著柳月娥去。
　　
　　那邊吳春急了，眼巴巴的看著柳素娥，皺眉道：「嫂子，你先別趕我們……娘她……娘她得了病了，想見見孫女。」
　　
　　言畢，眼裡竟然流出兩行淚來，一時哽咽道：「從前都是我們的不是，你千萬別記仇，好不好？看在娘……看在娘病重的份兒上，你就讓她見見孩子吧！」
　　
　　孫女？
　　
　　柳素娥只覺得諷刺急了，當時她要賣人的時候是怎麼說的？現在倒是想起孫女來了。
　　
　　柳月娥也很氣惱，抄起掃把就打在了吳春的身上。吳春並沒有躲開，只護著一旁的吳老太太。
　　
　　吳老太太紅著眼眶，定定看著柳素娥：「素娥啊……從前都是我的不是，我……我對不住你啊……」她聲音顫抖，眼裡竟然滾出一行眼淚來。
　　
　　柳素娥一怔，吳老太太從來不哭的，難道真的病了？
　　
　　成風輕聲道：「看樣子好像是病了，不過她們從前那般待你，你還是要多留個心眼子，別被騙了。」
　　
　　柳素娥心裡有數，她雖然有時候好說話，但是不是對人人都好說話的。
　　
　　從前原主受到的委屈歷歷在目，她怎麼可能輕易就原諒了她們？
　　
　　她挑眉冷冷道：「你也知道你對不住我啊！哼……你不覺得太晚了嗎？」
　　
　　吳老太太眼神淒苦，像是被曬乾了的李子一般，哭的更加厲害。一時又咳嗽幾聲，那聲音仿佛要撕裂一般，倒不像是裝出來的：「我知道你恨我，從前你在吳家的時候吃了很多苦，受了很多罪過，都是我對不住你。」
　　
　　吳春拿著帕子替她拭淚，吳老太太又是一陣咳嗽，似乎比方才還要厲害。
　　
　　吳春哭道：「您快別說了，先歇一歇吧！」
　　
　　吳老太太擺了擺手，歎氣道：「不能歇了，再歇……再歇我就沒時間說了。」
　　
　　吳春一時捂著嘴痛哭，可又不敢發出聲音來，只能死死攙著自己的母親。
　　
　　柳素娥咬了咬唇，看樣子真的是得病了。
　　
　　「罷了……先進屋說吧！」她沖柳月娥擺了擺手：「月娥，先讓她們進屋說話。」一面又吩咐柳桂娥道：「桂娥，給她們倒熱水過來。」
　　
　　「姐……」
　　
　　柳月娥和柳桂娥都不願意。
　　
　　柳素娥只道：「叫你們去你們就去。」
　　
　　成風早就知道她一定會把這兩個迎進屋裡的，不過這老太太看著半死不活的，八成也是活不長了。
　　
　　她心中不由唏噓，看來老天爺還是長眼睛的，好壞都很公平。
　　
　　「素娥……」吳老太太目光忽然一亮，仿佛看見希望一般。
　　
　　柳素娥只淡淡道：「我不過是怕被外人瞧見，丟人……」
　　
　　吳老太太的眸子瞬間又暗淡了下去，在吳春的攙扶下進了堂屋。
　　
　　柳桂娥端來了兩碗熱水，柳素娥看一眼吳老太太道：「看你的樣子，還是先喝些熱水再說話比較好。」
　　
　　吳春感激的看了她一眼，後悔道：「我從前可真是蠢，你這麼好的人，我怎麼會非要和你做對呢！」
　　
　　柳素娥不說話，只看著她將熱水一勺一勺灌給吳老太太。
　　
　　吳老太太面頰赤紅，又咳嗽的這麼厲害，怎麼看怎麼像是肺癆的樣子。
　　
　　要真是肺癆，八成也是活不過去了。
　　
　　鬥了一場子，沒想到最後她會得了如此下場……
　　
　　「好了，有什麼話你現在可以說了。」柳素娥坐直了身子，淡淡道：「看你們的樣子，倒像是真的病了。」

我是分身

第三百三十六章禮物

　　吳春淚眼汪汪，傷心欲絕的模樣：「嫂子，娘真的是病了，不是裝出來的。」
　　
　　「哼，你們的話我們可不敢相信的。」柳月娥瞪了吳春一眼，並不信她說的話。所為狗改不了吃屎，誰知道她們是不是在耍什麼花樣。
　　
　　她轉身悄聲道：「大姐，你可別被她們騙了，從前害你害的還不夠嗎？你要是再信了她們，可就是順著渠溝又爬了一次，你可要想好了。」
　　
　　柳素娥點一點頭，心裡有數。不過眼下吳老太太確實不像是裝出來的，看她樣子，真是活不了幾天了。
　　
　　她只看著吳春道：「吳春，你可別亂叫，什麼嫂子不嫂子的，我可不是你嫂子。」
　　
　　吳春臉上一紅，經過這幾個月的反思，她已經徹底後悔了。從前柳素娥那麼好，偏偏她們百般挑剔，看那裡都不順眼。現如今看看人家，生意做的好，還尋了比她哥哥要好的男人，可謂是日子過的春風得意。
　　
　　若是一開始就不敵對她，說不定現在也不是這個結果，母親也不會生病了。
　　
　　只是天下這麼大，什麼藥都能尋到，偏偏尋不出後悔藥。
　　
　　「……好，我知道我叫你嫂子你聽著不自在，可是……可是你到底當過我的嫂子。」吳春聲音透著幾分後悔的意味，吹了睫毛道：「自打哥哥下了大獄，母親這身子骨就一日不如一日，吃不下喝不下的。這些日子又添了咳嗽的症狀。」
　　
　　「你和我姐姐說這些話有什麼用？」柳月娥十分厭惡的看了她一眼，打斷道：「我姐姐又不是會看病的大夫，你要是真得了病。最好還是去找大夫看，和我姐姐說是沒有用的……」
　　
　　「就是，我大姐可不是大夫。就算是大夫，也不會給你們這種沒心沒肺的人醫病的。」柳桂娥撅了撅嘴，心裡直冒怒火，道：「再說了，如今你們吳家的兒媳婦又不是我大姐。你們要找人，去找柳瑞娥啊。她才是你們八人大轎抬進去的。」
　　
　　吳春臉一紅：「親家妹妹，你先聽我把話說完好不好？」
　　
　　柳素娥沖柳月娥和柳桂娥使了個眼色，淡淡道：「你們先別說，讓她把話說完。我倒是要聽聽，這個時候她們還能說出些什麼話來。」
　　
　　她淡然喝一口水，揚一揚下巴道：「吳春，你接著說，我洗耳恭聽。」
　　
　　吳老太太喝了些熱水，氣色似乎略微好了一些，也不喘息的厲害了。
　　
　　她握了握吳春的手，吳春紅著眼眶道：「我大哥不在家的這些日子，我們家裡頭也遭事了……」
　　
　　遭事？
　　
　　柳素娥問道：「啥事？」
　　
　　吳春咧了咧嘴。又似要哭一般，半響才道：「你買我們家酒樓的銀子，被周如花那賤人……被那賤人給卷走了。」
　　
　　周如花走了？
　　
　　柳素娥微微一愕然。說實話，這個時候她該拍手叫好的啊！想當初她們娘兒幾個為了留下周如花，百般的作踐她。現在好了，周如花還是在危難中拋下她們跑了，這不是報應是什麼？
　　
　　她心裡應該欣喜的啊！可是為啥沒有這種感覺？只是淡淡的，什麼感覺都沒有。
　　
　　柳月娥聽的卻十分的高興。揚一揚眉，好不留情面到：「你們這是活該。誰讓你們家裡喜歡小賤人不喜歡我姐姐？錢被卷走也是活該。」想了想又警告道：「吳春，我可告訴你啊，你要是來要銀子的，你趁早打消念頭，早早的滾。我們家裡的銀子，可不給你們這些沒有良心的人。」
　　
　　「對，我們家的銀子就是丟了扔了也不會給你們的。」柳桂娥也附和了一句。
　　
　　柳素娥撫額，她這兩個妹妹，如今戰鬥力真不是蓋的，絕對是從以前的戰五渣變成了戰鬥力十分旺盛的戰神。
　　
　　吳老太太和吳春臉上都不好看，吳老太太一臉的灰敗，低低道：「你們說的沒錯，我們是活該啊，我們是活該啊！」言畢，她甩開手，狠狠給了自己一個大耳刮子。
　　
　　那聲音清脆的仿佛掰開了一根芹菜一般。
　　
　　柳素娥倒是著實震驚，吳老太太這樣一個自傲的人，還能給自己來一下？真是不容易啊！
　　
　　吳春心疼的無以復加，泣聲道：「娘，您這是幹什麼？」
　　
　　成風可沒見過這樣的場面，不由乾咳一聲，低低道：「她們這到底是唱的哪一出？苦肉計？還是打同情牌？」
　　
　　柳素娥搖了搖頭，只看著吳老太太心平氣和道：「您這是做什麼？我可沒說讓您打自己個兒？」
　　
　　吳老太太艱澀一笑，又虛虛的咳嗽了幾聲，這一次，她是掩著帕子的。可當帕子拿下的時候，柳素娥分明看到她唇上有未擦拭乾淨的血跡。
　　
　　她心裡一驚，莫非真的是肺癆？
　　
　　肺癆肯定會咳嗽出血的……
　　
　　人非草木，都是有血有肉有心的人，看到此處，她便也不想再為難她們母女，只歎息一聲道：「算了，我看你身子也不好，你也別堅持了，你只明說，你們這次到底是來幹嘛的？要銀子？還是要回酒樓？還是說別的？」
　　
　　她話開門見山，若是她們要求不過分，倒是可以當做了善事施捨她們。可若是無理要求，那她也絕對不會答應的。
　　
　　「大姐……」
　　
　　「大姐你要幹啥？」
　　
　　「真是好了傷疤忘了疼……」
　　
　　柳月娥和柳桂娥可是不依，就這麼算了？這樣好的機會，竟然要放過她們嗎？真是的，不就是咳嗽了兩聲嗎？
　　
　　成風卻一言不發，因為她也發現了吳老太太確實是病了，似乎病的很重很重。若是真活不了了，倒也不至於就非要如此針尖對麥芒。
　　
　　「你們都別插嘴，這次讓吳春把話說完。」成風插了一句，道：「俗話說的好，得饒人處且饒人，看她模樣，確實是病了。要是你們父母在，肯定也會把話聽完的。」
　　
　　吳春和吳老太太感激的看了成風一眼，那吳春吸了吸鼻子，接著道：「我們這次來真的不是為了管你們要銀子，也不是為了要酒樓，娘病了，病的很重，她真的只是來看看翠姑的。」
　　
　　她聲音如晨霧一般，虛浮的厲害，又像是將滴落又未曾滴落的露珠一般，帶著幾分不甘心，看著柳素娥道：「我承認我們從前對你很不好，對翠姑也不好。」她聲音頓一頓，看一眼吳老太太：「娘是因為嫌棄翠姑是個女娃兒，就不肯費心思好好待她，平常也不待見她……」
　　
　　「這一點，你們倒是說的有些自知之明，也算對得起翠姑了，好歹沒把黑的說成白的。」柳素娥終於接了一句話，她不鹹不淡道：「翠姑是個女娃怎麼了？我就不明白了，就因為是女娃，你一個當奶奶的就不願意養活她？」
　　
　　「素娥啊，你是知道的，澤兒他是我們吳家的長子啊。要是膝下沒有兒子，將來我們吳家誰來支撐？」吳老太太聲音很無奈，咳嗽一聲道：「我知道我對翠姑不好，可是不管怎麼說，她也是我們吳家的孩子啊！」
　　
　　「……自打你走以後，翠姑和我們也沒見兩面，我……我心裡也想她啊！」
　　
　　「那她想你不想你？」柳素娥一針見血的問了出來，即便吳老太太是真的病了，在翠姑這件事情上，她也是怨念頗深。
　　
　　翠姑畢竟是個孩子，給一個孩子從小就造成心理上的傷害，這該是當長輩的做的嗎？
　　
　　她可不會因為吳老太太病了，就覺得她沒錯。
　　
　　錯了就是錯了……
　　
　　這是絕對容不得抵賴的。
　　
　　吳老太太臉上訕訕然，舔一舔乾燥的嘴唇，沉默不說話。翠姑肯定是不會想念她的，到底她和翠姑之間沒有什麼情分在。
　　
　　多說孫子孫女是要哄了才會有感情的，可是她卻從沒有好好哄過，孩子對她沒有感情，不想念她，也不能怪孩子的。
　　
　　「可是……可是我想見見我的翠姑。」吳老太太忍不住又紅了眼圈，撫摸著心口道：「大夫說了，我真的日子不多了。若是我再不見見的我的翠姑，我死了都不會安心的。」
　　
　　說話間，吳老太太沖吳春使了個眼色。吳春會意，從袖內一掏，掏出一塊紅色綢布來。
　　
　　「給素娥吧！」吳老太太道。
　　
　　吳春點了點頭，把紅籌布包裹著的東西往前推了推，輕輕一笑道：「嫂子……不不不，素娥，打開看看吧，這是娘給翠姑準備的。」
　　
　　眾人的目光都落在那紅綢布上，柳月娥扁了扁嘴，小心道：「你們該不會……該不會在這個上做手腳吧？」
　　
　　柳素娥卻已經伸手拿了過來，打開來看，裡面竟然是一對赤金鏤空的鐲子，並一對赤金耳墜。
　　
　　眾人一陣驚訝。
　　
　　吳老太太卻心情大好的樣子，看到這些氣色也好了些，眼底寫滿了笑意：「這是給我們翠姑準備的，你收著吧！」
　　
　　柳素娥納罕，原主在吳家幾年，可都沒有見過吳老太太拿出這樣的東西來，這次倒是捨得了。
　　
　　不過既然和吳家沒關係了，東西也就不能收了。
　　
　　她很果決的回絕：「東西你們還是收回去。既然你病了，翠姑我讓你見一面，見一面你就回去吧！」

我是分身

第三百三十七章答應
　　
　　人情世故面前，柳素娥也有自己的原則。如今翠姑到底和吳家沒有關係了，收了東西算什麼？所以東西不能收。
　　
　　可是不管怎麼說，翠姑身上確實有吳家的血脈，這是走到天涯海角都無法抹去的事實。
　　
　　看吳老太太的樣子，確實也是活不了幾天的人了。見一面也無妨，反正這是在柳家，吳家人也耍不出什麼花招來。
　　
　　「大姐，你這是幹啥？咋能讓她們看翠姑呢？」柳月娥急的當即跳腳，覺得此事不行，絕對不行：「她們是咋對咱們翠姑的？你都忘了嗎？」
　　
　　「就是，想想當初你和翠姑是咋回來的吧！」柳桂娥也撅了撅嘴，不同意讓吳家人看翠姑。
　　
　　吳老太太臉上青紅不定，似乎十分羞愧：「月娥，桂娥，我……」
　　
　　「你不用說了，我說了讓你見翠姑，就一定會讓你見翠姑的。」柳素娥絲毫不拖泥帶水，拉了柳月娥和柳桂娥過去，小聲道：「你們兩個別太敏感，只是見一面，放心吧！」
　　
　　「可是大姐……」
　　
　　「沒什麼好可是的，你們去叫爹帶了翠姑回來」她睨了吳老太太一眼，在柳月娥的耳畔道：「記住，她用過的碗盞，收拾的時候都要丟掉，知道了嗎？」
　　
　　肺上的毛病，多半會傳染的，還是小心為妙。
　　
　　吳老太太沒想到柳素娥真的會讓她見翠姑，一時間心裡竟然很不是滋味，覺得空落落的，又覺得對不住柳素娥。
　　
　　「素娥啊，我真沒想到……」
　　
　　「免了，客套的，感謝的話你還是留在心裡頭吧！」柳素娥望著她，淡淡道：「我說清楚，我不是為了你，只是不想等你死後，有一天我們翠姑想起來，會怪我沒讓她見你一面而已。」
　　
　　吳老太太眼神黯淡，喃喃道：「不管怎麼說，我還是一樣感謝你。」她抬手拍一拍胸口，滿眼的悔恨，道：「當初都怪我啊，現在想想，你有什麼過錯？都是我鬼迷心竅……」
　　
　　「……老天爺對人真是公平的，你看看，我有今日的報應，也是我活該。」吳老太太自嘲一句，臉色更是發白，一長串咳嗽仿佛要從胸腔中迸出來一般，聽的叫人不自在。
　　
　　「行了行了，看你的樣子，還是好好歇著吧！」柳素娥不想再和她說話，只打斷道：「總之，我只讓你見我們翠姑這一次，也是唯一的一次。以後……你是死是活的，就不要再來了，再來我也不可能讓你見她的。」
　　
　　言畢，她轉身望門口去，成風也跟了出來。
　　
　　「她好像真的不行了。」成風聲音輕緩，像是六月的山風一般：「看來，這老天爺還真是長眼睛的。」
　　
　　柳素娥不說話，心裡亂糟糟的感覺。
　　
　　成風道：「現在，你還恨她？」
　　
　　恨嗎？
　　
　　柳素娥搖頭，其實對她來說，她對吳老太太更多的是憤怒，而不是恨。畢竟從前的一切，都是原主遭遇的，不是她遭遇的。
　　
　　所以便也談不上恨，只能說是她不喜歡這個人，對她的行為表示十分憤怒而已。
　　
　　如今這個人要死了，這種憤怒自然而然也會隨之消失而去。

我是分身

第三百三十八章悔恨
　
　　「都快死的人了，我有什麼好恨的？」柳素娥輕輕一笑，轉首道：「有些事情，過去了我也不會太計較，做人還是輕鬆些的好。」
　　
　　「這倒是……」成風幽幽一笑，二人就那麼站在門口等著翠姑。
　　
　　片刻功夫，柳二河就帶了翠姑回來。翠姑一臉喜氣洋洋，在柳二河的懷裡咯咯笑個不停。
　　
　　柳二河臉上的表情卻沉甸甸的，總有些無法展顏的意思。來的路上柳桂娥已經和他說了吳老太太的事情，他倒不是可惜吳老太太病了，只是無法釋懷。
　　
　　想著當初自己的女兒那麼艱難的帶著女兒回了家，忍受著周遭的非議和壓力，他心裡就覺得沉沉的，喘不過來氣的感覺。
　　
　　「爹……」柳素娥從柳二河的懷裡接過了翠姑，聲音輕而小，總有些不好意思的感覺。畢竟父母的心裡，對吳家人還是有恨意的。
　　
　　柳二河站住了腳步，輕輕咳嗽了一聲，抬手撥弄著肩頭的灰塵：「聽說……你婆婆要見咱們翠姑？」
　　
　　柳素娥點一點頭，緩聲道：「她好像是得了肺癆，我看她咳嗽的厲害，氣色也不好，看樣子活不長了。」
　　
　　「活不長了？」柳二河冷冷一笑，心頭的恨意還是很清晰：「要是真活不長了，倒也說明老天爺是開眼的，好歹不會放過一個壞人。」言畢，他常常歎了一口氣，目光微動：「見就見吧，只是……只是翠姑如今是柳家的孩子，和吳家再無瓜葛，你要記住了，見也只能是這一次，絕對不能有第二次。」
　　
　　柳素娥勾著嘴角輕輕一笑，心裡暖暖的。父母的心，還是那麼善良，明明心裡還恨著，但還是能放心恨意去成全，這樣的態度難能可貴。
　　
　　「去吧，帶著翠姑進去吧。我……我就不進去了，進去了我也不知道說啥。」柳二河逗了逗翠姑，臉頰上帶著笑容溫聲道：「翠姑啊，屋裡頭是你奶奶，你可……」
　　
　　「不，我不去。」翠姑一口打斷了柳二河的話，撅起了小嘴巴，橫著眉毛道：「我不去，我不去……奶奶想把我賣了，我不去……」
　　
　　她人雖然小，可不代表她沒有判斷力。她現在的認知裡，吳家的人，對她都不好，她不喜歡，也不想見面。
　　
　　「翠姑啊，可你奶得病了，你得去看看啊……」柳二河歎氣捏了捏翠姑柔軟的小臉蛋，無可奈何道：「看見了吧，這都是她們做的孽，現在孩子心裡，見都不想見一面，可見當初是咋對待孩子的。」
　　
　　「就是，我們翠姑可是記著呢，不去就不去吧！」柳月娥抱了翠姑過去，笑眯眯道：「你這小傢伙，沒想到你心裡頭想的東西還挺多。」
　　
　　翠姑窩在柳月娥的懷裡，偷偷的看著柳素娥，小腦袋探一探：「娘，我不想去，我能不能不去？」
　　
　　柳素娥心裡知道翠姑肯定是有陰影，其實她並不想要勉強孩子。只是這一次見面，說不定就是永遠了，等她大了以後，會不會為今天的任性而後悔？
　　
　　她定定看著翠姑水靈靈的大眼睛，聲音柔和道：「翠姑，你奶奶得了病，很重很重的病。」她頓一頓，抬手輕輕撫摸著翠姑的小臉，慢慢道：「娘告訴你，這病是好不了了，你奶奶可能會……可能會死。見面和不見面，你自己選擇，娘是不會勉強你的。」
　　
　　成風也道：「翠姑啊，你奶奶是不好，可是死了以後，你想見面都見不到了，你自己好好想一想，到底要不要見面。」
　　
　　翠姑聽著睜大了眼睛，愣愣道：「娘，再也見不到了？」
　　
　　「對，再也見不到了……」
　　
　　孩子對死的概念還很模糊，柳素娥也不想給她解釋那麼清楚，只道：「等見不到了，翠姑以後長大了會後悔的。」
　　
　　翠姑一時垂了頭不說話，心裡頭似乎是在想這事情的重要性，到底是見還是不見？
　　
　　要是見，她怎麼也忘不掉奶奶是怎麼對她的。走的時候，奶奶還管娘要銀子呢！可是以後要是見不到了，她該怎麼辦？
　　
　　她皺著小眉頭一言不發。
　　
　　柳二河心疼道：「真是造孽啊……早知道有今日，當初何必把事情都做的那麼絕情。看看，現在弄的孩子都這麼為難。」
　　
　　空氣一時沉悶，像是蒙上了一層厚厚的棉花一般，眼前一片的模糊和空白。
　　
　　時間就這麼一分一秒過去，翠姑始終不說話。可能她心裡真的太難抉擇了吧！血濃於水，她心裡應該是想見吳老太太的，可是又無法忘記當時她給的傷害……
　　
　　「翠姑啊，我的翠姑……」忽的一聲期期艾艾的聲音打破了這沉悶，眾人的的目光都去尋找聲音源頭。
　　
　　不知道何時，吳春竟扶著吳老太太走了出來，此刻正站在門口，表情複雜的看著柳月娥懷裡的翠姑。
　　
　　吳老太太一臉的哀傷，皺著眉毛，伸開一條胳膊，直勾勾的盯著翠姑，嘴裡發出低低的呼喚：「翠姑啊，我的好翠姑……」
　　
　　翠姑兩隻小手不停的撥弄著柳月娥肩頭的衣裳，不肯抬頭看吳老太太。她似乎很拘謹，又似乎很害怕……
　　
　　「翠姑，你過來，姑姑給你準備了芝麻糖，還有你愛吃的糖球，你快來看看。」吳春面帶笑容，不知何時從荷包裡掏出了一把糖果，笑吟吟的看著翠姑：「你不是最愛吃糖了嗎？你過來，姑姑手裡的糖都是你的，好不好？」
　　
　　翠姑偷偷看了吳春一眼，又看了她手中的糖果一眼，似乎很想吃糖，可她竟然搖頭：「不，我不要。我趙家大伯說了，他會給我買好多好多的糖的，你的糖，我不吃。」
　　
　　柳月娥和柳桂娥聽了心裡十分爽快，柳月娥捏著翠姑的小臉蛋，笑道：「我們翠姑真好，真是懂事。你放心，趙大伯不給你買，二姨給你買，好不好？」
　　
　　「好。」翠姑摟緊了柳月娥的脖子，就是不肯給吳春機會。
　　
　　吳春一臉的訕訕然，只能乾巴巴的將手中的糖果收了回去。
　　
　　柳二河沉著臉，看了一眼吳老太太，見她臉色確實很差。本還想說些發狠的話，此刻似乎也說不出來了，便道：「你們也看見了，不是我們不讓你們看，是她自己不跟著你們。」
　　
　　吳老太太攏拉著腦袋，像是風霜打過的茄子一般，沒有了一絲絲的光彩，喃喃道：「我知道，我知道都是我們造孽了，翠姑不和我們親近，也是我們罪有應得。」
　　
　　翠姑眨著大眼睛偷偷看她一眼，臉上似乎有些遲疑。
　　
　　「好了，你們也別說這樣的話了。總之，我們當老人的，也不可能去為難一個孩子的，她自己不願意，我們也是沒有辦法的。」柳二河語氣始終溫和，可能是因為怕刺激到吳老太太，畢竟都這麼大歲數的人了，身體也不好。
　　
　　柳素娥見翠姑確實也不想和她奶奶親近，縱然想幫一幫也是幫不上的，只能揚聲一笑道：「這樣吧，你先進屋喝茶，等吃了晌午飯再回去吧！」
　　
　　給她們一點時間，也給翠姑一點時間。畢竟一個人的心結不是那麼隨隨便便就能解開的，總要時間慢慢去癒合的。
　　
　　「這……這能行嗎？」吳老太太似乎有些不敢相信，柳素娥竟然會留飯。她眼中閃著灼灼的光芒，定定看著柳素娥，等一個答案。
　　
　　「嗯，留下吃飯吧！」柳素娥很肯定的給了答案，一面抱了翠姑往廚房去。
　　
　　翠姑窩在她懷裡眨眼睛，吸一吸鼻子軟軟糯糯道：「娘，你是不是生氣了？我……我不想見奶奶，你是不是生氣了？」
　　
　　「你這孩子，娘咋可能生氣。」柳素娥無奈的輕笑一聲，把她放在條凳上坐下，自己則蹲在地上，拉了她的小手，軟語輕聲道：「娘知道你的心思，你在奶奶身邊的時候，沒少吃苦對不對？」
　　
　　翠姑認真的點了點頭，撅著小嘴道：「娘也吃苦了，爹對娘不好，奶奶對娘也不好。所以，我不想見到奶奶，我怕她對娘不好。」
　　
　　柳素娥心裡頭暖暖的，有個這樣貼心的孩子，人生的路，還有什麼艱難的。她展顏一笑，捏著了她的小手，來回摩挲：「翠姑真是乖孩子，凡事都替娘想著。娘心裡頭其實也埋怨你奶奶，埋怨你爹爹。只是現在你爹爹下了大獄，你奶奶她得了重病，可能……可能活不長了。她來找你，也是心中還想著你，想見見你。」
　　
　　她輕輕一笑，抬頭看著翠姑如琥珀一般清澈的眸子，道：「你奶還給你準備了金鐲子，不過……不過娘沒要，翠姑以後用的東西，娘都會替你置辦的，不需要你奶奶的。」
　　
　　成風也立在門口，輕輕笑看著翠姑：「其實我一個外人，也不好說什麼。只是翠姑啊，我看你奶奶是真的活不長了，你們這一面，說不定就是最後一次了……」
　　
　　小孩子可能對最後一次的概念也很模糊，成風蹲下身子又道：「可能你奶奶以後要去一個沒有人的地方，誰都見不到了……」
　　
　　翠姑側著臉看著成風，眼睛一眨一眨：「成風姑姑，你說的是真的？」
　　
　　成風很肯定的點了點頭，細聲細氣道：「所以啊，這是你見你奶奶的最後一個機會了，你真的不相見？」
　　
　　翠姑低了頭，似乎有些猶豫：「我……」
　　
　　柳素娥沖成風搖了搖頭，小孩子，還是要慢慢來的。她放開翠姑，笑吟吟道：「好了，你自己想吧，娘做飯，晌午咱們吃魚，好不好？」
　　
　　廚房裡其實早就魚香四溢，翠姑舔一舔嘴巴，饞貓兒似的，一雙眼睛四處打量：「娘，真的好香啊，我都聞見了。」
　　
　　「饞貓，等著吧，等我再做幾個菜，咱們就吃飯。」柳素娥撫了撫翠姑的小臉蛋：「我做菜團子，你吃嗎？」
　　
　　「吃，娘做的都好吃……」
　　
　　「你這小馬屁精。」柳素娥心裡高興，和成風對上了眼睛。
　　
　　「孩子的心意，大人是無法左右的，就這樣讓她去吧！」她緩緩道，一面蹲在地上開始洗土豆摘菜。
　　
　　成風也過來幫忙：「你打算做什麼吃？」
　　
　　柳素娥洗著手裡的土豆：「你也瞧見了，吳老太太得的八成是肺癆。得了這種病，也是要忌口的，你做的魚肯定不能吃。我還是做幾個清淡的容易消化的菜吧！」
　　
　　成風幫著她摘菜，深深歎一口氣道：「你呀……就是善良。」
　　
　　柳素娥只苦笑一聲，善良嗎？
　　
　　若是善良，她又怎麼可能設計弄來吳家酒樓？又怎麼能害的柳瑞娥喝了那杯有藥的酒？說起來，她並不善良，她只是在做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而已。
　　
　　畢竟留吳老太太吃頓飯，自己並不會失去什麼，不過是舉手之勞，能力所及罷了……
　　
　　說她高尚？
　　
　　她並不高尚，高尚的人該是處處為人，可她心裡還有私利……
　　
　　「總之，我也只是在做我力所能及的事情而已。」她輕輕一哂，再不說話。
　　
　　除了諸葛烤魚，她又做了涼拌素食錦，家常豆腐，土豆泥團子和一碟子涼拌豆腐皮。她記得這涼拌豆腐皮是吳老太太最愛吃的一道菜，說吃起來很爽口。
　　
　　主食是發麵饅頭和一鍋熬的糯糯的紅棗粥。
　　
　　柳素娥提前做了準備，所有的菜都給吳老太太單獨準備了一份，畢竟她現在得的不是好病，還是要主意的。
　　
　　好在上了桌子吳老太太倒也不介意，可見她自己心裡也是有些顧及的。
　　
　　各自做好後，氣氛總有些沉悶。翠姑窩在柳素娥懷裡不肯下來，也不肯多看吳老太太一眼。
　　
　　柳素娥只能乾咳一聲道：「也沒準備什麼特別的東西，就是家常便飯的，你們先吃著。」
　　
　　「家常便飯？」吳春目光落在桌上那兩條烤魚上，發出讚歎聲道：「嫂子，看樣子你日子真是一日比一日好了。手藝也是沒得說，這魚聞著就很香……」
　　
　　柳素娥扶額，她怎麼還是改不掉吃貨本質？母親都病成這樣了，她的心裡還是不忘記吃。
　　
　　看她那一身的肥肉，還真是沒有白長。
　　
　　「不是我做的，你不用誇我。」柳素娥語氣淡然，道：「先吃吧，涼了就不好吃了。」
　　
　　吳春臉一紅，便也不再多說，只能小心翼翼的吃飯。
　　
　　這一頓飯吃的也十分的無趣，桌上幾乎無人說話，只聽見吃東西的聲音。
　　
　　可能是吳老太太自己也感覺出了無趣，覺得自己再待下去也沒什麼意思，吃完飯便道：「算了吧素娥，既然翠姑不想……不想和我多說話，那我先回去了……」
　　
　　柳素娥看她一眼，也不想為難自己的女兒，只能點頭：「那你先回吧！反正情況你自己也看見了，目前翠姑的心裡怕是很難接受你。」
　　
　　翠姑死死捏著她的衣服不肯鬆開，頭又垂了下去，心裡似乎在強烈的掙扎著。
　　
　　心結該如何衝破？
　　
　　「好，那這鐲子？」吳老太太又拿出了金鐲子，嘴角帶著一絲絲無奈的笑容：「沒辦法，我現在身上也就這個值些錢了。家裡被周如花那賤女人霍霍的不成樣子，如今真的是一敗塗地了。」
　　
　　柳素娥當然不肯收下，收下了就會和吳家扯不斷的關係，還是斷了的好，誰也不要糾纏不清。
　　
　　見柳素娥不肯手，吳老太太也實在勸不動，只能苦笑一聲道：「罷了，我留著就我留著。等我死了以後，我再讓春兒送來。」想了想，她乾涸的眼睛裡忽然多了幾分柔和的光芒：「這次的比賽，你可一定要贏啊！你這麼不容易，老天怕是也會幫著你的。」
　　
　　柳素娥心裡說不出的滋味，可惜啊，這一天原主並沒有看到，沒有看到曾經待她不好的人，如今一敗塗地。
　　
　　若是原主沒有死，或許此刻會泣不成聲吧！
　　
　　「好了好了，你們快走吧！」柳月娥下了逐客令，道：「往後啊，你們也別來了，我大姐是不會再見你們的。」
　　
　　柳二河瞪了柳月娥一眼，起身道：「等你身體好了……你要是想看翠姑，你就過來再看看她。」
　　
　　「身體好了？」吳老太太自嘲一笑，常常出了一口氣：「沒有咯，沒有那一天咯……」
　　
　　也許是她哀涼的語氣和那種訣別的眼神，翠姑竟然看著她動了動。
　　
　　柳素娥也感覺到了翠姑的異常，她看著懷裡的翠姑，低低問道：「你是想和你奶奶說說話？」
　　
　　翠姑咬著唇，定定看著吳老太太：「我……我想說的是，你回家好好休息。我娘說你病了，我娘也說過，病了就要找大夫看。既然你病了，你就好好找個大夫看看吧……」
　　
　　她童稚的聲音回蕩在屋裡頭，清晰異常。
　　
　　「我娘認識一個伯伯，看病可好了，你要是看病，就讓我娘幫你找那個伯伯來吧！」翠姑並沒有去吳老太太身邊，她只是遠遠的看著，在她的心裡，她是無法忘記合離那天，她和母親受到的痛苦的。
　　
　　她小小的聲音登時刺激吳老太太泣不成聲，她做夢也沒有想過，這個小丫頭片子，會成為她心上的一道傷疤，一道流著遺憾和悔恨血液的傷疤……

我是分身

第三百三十九章吃醋

　　一晃幾日，轉眼又到了比賽的日子。
　　
　　通過這幾日的勤加練習，柳素娥的廚藝毫無疑問又進步了不少。
　　
　　這一場比賽本壓根沒有任何的懸念，最後留到最後的三家分別是代表杜家的成風，代表韓家的蘇有才蘇大廚和她。
　　
　　參加下一輪比賽要到五月初八，去冀州比賽。
　　
　　不過這場比賽柳素娥收穫了很多東西，不單單是廚藝有所進步，她還收穫了馬老師這樣的好師傅。比賽完後，馬師傅果然想要收她為徒弟，畢竟回鶻菜不是人人都能做，柳素娥天賦極高，為人處事也是馬老師傅所欣賞的，如此以來，他自然不會放了這麼好的徒弟不要。
　　
　　對於柳素娥來說，這也是個機會。馬師傅眼界寬廣，京都還有他的勢力，若是拜了他這樣的師傅，將來生意做到京都，少不得他的提攜。
　　
　　如此一來，她便很爽快的拜了馬師傅為老師。
　　
　　馬師傅倒是十分爽快之人，他既然吃了柳素娥的拜師茶水，就沒打算要白吃，接下來的一段日子裡，他便留在了永陽鎮上，日日教授回鶻菜的做法給柳素娥。
　　
　　這樣一來，趙明達就十分的鬱悶了。柳素娥日日都在學做菜，到了晚上還要照顧翠姑，要教授張氏她們廚藝。這一天下來，壓根就沒有時間和他見面，即便見了面，也不過是點頭哼一聲，打聲招呼罷了。
　　
　　今日又是如此，好不容易見了一面，她卻只是丟給他一個烤羊頭，說什麼特意留給他的，羊腦子可以補補腦子。
　　
　　難道他缺腦子不成？
　　
　　趙明達氣的將烤的香噴噴的羊頭往桌上一丟，心裡著實不爽。這女人。怎麼一點都不考慮他的感受呢？難道不知道他每天都要想念她？
　　
　　上次兩人都那樣了，她心裡也不惦記惦記她，真真是無情……
　　
　　他坐在香滿樓三樓的廂房內唉聲歎氣，誰知道杜天竟然來找他說話。
　　
　　上次河堤上柳素娥已經和杜天說清楚了，這一輩子和他只能是朋友。雖然他心裡放不下，但是也不想失去做朋友的機會。至少朋友還可以時時相見，總比陌生人好。
　　
　　「看你臉色不好，你這是怎麼了？」杜天倒是不和趙明達生分，雖然上次兩人打賭，趙明達還大病了一場，但是男人從不會將這樣的事情放在心上。
　　
　　況且沒有那次生病，趙明達也不會和柳素娥有肌膚之親，說起來還要感謝杜天才行。
　　
　　「坐吧。」趙明達無精打采的指了指面前的凳子，抬手倒了一杯茶水遞給了他：「我這裡沒好茶了。湊合喝吧！」
　　
　　杜天才去見過柳素娥，知道柳素娥忙。看趙明達這模樣，八成是沒見到柳素娥害了相思病吧！
　　
　　他接過茶盞輕咂一口，看著桌上烤好的羊頭慢條斯理道：「你就知足吧，好歹見不到還有羊頭吃呢。」
　　
　　咳咳……
　　
　　趙明達聽出弦外之音，一時有些尷尬，歪過頭道：「你倒是善解人意，不是你的女人。你怎麼能懂我的心情。」他看著那羊頭發呆道：「你是不知道，我們好幾天……不不不。十好幾天都沒有正正經經說過一句話了，你說說看，這正常嗎？」
　　
　　他覺得不正常，要是再不說話，他真的要被憋死了，要被逼瘋了。這種感覺太磨人。比不吃飯不喝水還要煎熬。
　　
　　杜天看他煩惱模樣，忍不住「撲哧」一笑：「嘖嘖，這還是那個一臉霸氣，非要和我比個你上我下的趙老大嗎？」他忍不住調侃道：「沒想到啊沒想到，男女之情面前。你還真不如女子爽快。」
　　
　　「……我方才去見了素娥，她真的很忙。」
　　
　　「什麼？你去見了素娥？」顯然趙明達聽見的重點不是很忙二字，而是杜天見了柳素娥這件事情。
　　
　　他都見不上，他杜天憑啥子見他的女人？真是反了……
　　
　　他瞪著杜天，醋意登時湧了上來：「你小子，一來就先去看我的女人，你說，你是何居心？」
　　
　　杜天不以為然撇他一眼，繼續優先的喝茶：「我說趙老大，你是不是太敏感了？素娥好歹是我的朋友，我怎麼不能去看了？」
　　
　　朋友？
　　
　　哼……怕是沒死心吧！
　　
　　「總之我不管，以後素娥是我的。你也知道，我們的親事已經定下來了，你以後……你以後還是離她遠一點，我可不想聽見什麼閒言碎語。」趙明達狠狠瞥了杜天一眼，心裡著實吃味。他去看柳素娥的時候，她怎麼就不願意和他說話？只是說自己太忙了，讓他趕緊走。
　　
　　杜天這小子去的時候，怎麼會和他說話？
　　
　　「嘖嘖嘖，你還真是絕了。」杜天不理會他的無理要求，只揚眉道：「素娥是我的朋友，我想什麼時候看，我就什麼時候看，你管不著的。」頓了頓又故意激道：「再說了，你想想素娥為什麼不和你說話？」
　　
　　「為什麼？」趙明達脫口而出，他是真的不知道為什麼。莫非為了那晚上的事情？
　　
　　可是當時她明明沒有發脾氣的啊，難道這是要秋後算帳的意思？
　　
　　就算秋後算帳，他杜天又能知道什麼？
　　
　　他篤定，杜天一定是在炸他，他什麼都不知道的。
　　
　　杜天看他一眼，氣定神閑道：「你是真不懂女人心思，她現在這麼忙，你不體諒，還要時不時就打擾，你說她會想和你說話？」
　　
　　「想和你說話才怪呢……」杜天毫不留情面道：「再說了，人家沒時間，你總要安排機會不是？」
　　
　　安排機會？倒是說的他自己多有經驗似的。
　　
　　趙明達沒好氣的瞪了杜天一眼：「算了算了，我一個有女人的男人和你一個沒女人的說這些幹什麼？你又懂什麼？」
　　
　　杜天扶額，沒女人怎麼了？沒女人難道就不懂風情了？在怎麼說，也比找趙老大這木頭強。
　　
　　他頓一頓，悄聲道：「你呀你，她白天沒時間，傍晚還沒時間嗎？」
　　
　　「傍晚她要回家照顧翠姑的，還要吃晚飯，肯定不得空。」趙明達搖頭，表示不妥當：「再說了，就算我找她，她也未必會跟著我啊！」
　　
　　杜天從前可是總看著他哥哥追女人的，各種手段，他好多都看過。區區小事，倒是難不到他。
　　
　　「要不要我幫你？」他得意的揚了揚眉：「看你這樣，我還真是不忍心呢！」
　　
　　趙明達愣住了。
　　
　　杜天幫他？笑話，這算怎麼回事？
　　
　　「嘖，你別不信我啊，我告訴你啊……」杜天聲音壓的極低：「我大哥可是這方面的高手，我見過的不少呢。區區小事，我幫你一把，也算是幫我一把。」
　　
　　「幫你？」趙明達一愣，問道：「什麼意思？」
　　
　　杜天這次倒是一本正經的樣子，唉聲歎氣道：「不瞞你說，你和素娥一日不成親，我這心裡一日就放不下她。所以……我幫你，自然是幫我咯。」
　　
　　他倒是十分誠實，並沒有想要隱瞞的意思。因為他心裡確實是這麼想的，只要柳素娥不成親，他就無法放下，心裡總是惦記著。雖然這中惦記不對，但還是忍不住。
　　
　　「怎麼樣？用我幫你嗎？」
　　
　　趙明達倒是沒想到杜天會這麼坦白，他道：「看來，你也是個真爺們。」他輕咳一聲：「這樣吧，我就給你一次機會，今兒傍晚，我在從前我們見面的梅園裡等她。」
　　
　　杜天深深呼一口氣：「好」一面又提醒道：「這女人都喜歡男人送她們東西……」
　　
　　趙明達覺得很沒面子，搞定女人還要情敵來出注意，只沉著臉道：「知道了知道了……」
　　
　　等杜天走後，趙明達心裡登時又鋪滿了陽光，覺得桌上那羊頭也很順眼。
　　
　　十幾天沒有好好說過話了，他心裡還真是期待。也不知道她又沒有想念過他，會不會想念他？
　　
　　這一日就這樣在煎熬中度過，還未到傍晚，他就回府換了衣裳，早早的去梅園裡等著了。
　　
　　等待是煎熬的，他總怕柳素娥會不來，又怕這是杜天耍弄他玩呢。
　　
　　從前他可是從來沒有為了一個女人如此不知所措過，這是第一次。可見他心裡現在是多麼在意柳素娥，多麼想和她一起白頭偕老。
　　
　　他就這麼默默的站著，等再回頭時，柳素娥已經站在了他的面前。
　　
　　「我說你這個人，我一天忙到死，你還不讓我省心。」柳素娥常常歎一口氣，往前兩步道：「小天說你病了，說你不舒服，哪裡病了？」
　　
　　趙明達愕然，這個杜天，說他病了？
　　
　　不過也好，反正她來了就行。他忍不住一把拉她入懷，緊緊摟著道：「渾身都不舒服，我看我是得了大病了，還不知道能不能好呢！」
　　
　　大病？
　　
　　柳素娥嚇了一條，冷汗都出來了：「那你還有閒情逸致跑梅園來，還不快去看大夫。」她一面慌亂的要掙扎開：「走，去看大夫。」
　　
　　趙明達聽著卻很窩心，越發摟緊了她，在她耳畔道：「我得的病治不好的。」
　　
　　「治不好？」
　　
　　「是相思病……」
　　
　　聽到了這裡，柳素娥才明白過來，感情這是騙她來的啊！
　　
　　「好你個趙明達，你竟然敢串通杜天騙我了，你們可真是厲害啊……」
　　
　　她以拳頭打在了趙明達的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