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媚眼空空]味香農家(全文完)

我是分身

第二百八十章寒夜送暖
　　
　　趙明千這次乖的著實有些可疑。
　　
　　他不該是這樣的人……
　　
　　反常即為妖。
　　
　　趙明達不由多了個心眼，接著柳掌櫃送他出去的空檔，他壓低了聲音問柳掌櫃：「這些日子我二弟和誰走的比較近？有沒有什麼反常舉動？」
　　
　　其實柳掌櫃也說不好到底有沒有什麼反常舉動，但是這些日子的趙明千確實有些不同。
　　
　　每日不但來酒樓，還很認真的學習。
　　
　　就連滿氏都沒看出什麼端倪來，只當他這是要發了狠的求上進呢！
　　
　　「我也瞧不出來他有什麼不同……」柳掌櫃微微搖了搖頭：「只是比從前上進了許多，夫人為此很是歡喜，還賞了我們。」
　　
　　上進？
　　
　　趙明達撇了撇嘴：「沒有和他來往的人？」
　　
　　趙明千不可能一下子就變得這麼上進的，除非是他自己另有目的……
　　
　　柳掌櫃和趙明達對視一眼，斟酌半響，方低低道：「昨日二少爺忽然問我一些杜家的事情，問我杜家有幾房，都是幹什麼的……」
　　
　　柳掌櫃半眯了眼睛，沉吟道：「他問的很細緻。」
　　
　　問杜家的事情？
　　
　　趙明達皺了皺眉，實在猜不出他這個弟弟要幹什麼。不過可以肯定的是，他一定有什麼事情是瞞著眾人的。
　　
　　「對了。」柳掌櫃又像是想起什麼似的，眸子一亮道：「他還特別的問了關於杜家二房的事情。」
　　
　　杜家二房？
　　
　　當年和趙家比的是杜家大房的人。杜天也是杜家大房的人。
　　
　　他怎麼忽然問杜家二房？
　　
　　看來這當中必定有蹊蹺。
　　
　　趙明達吸了一口氣，交代道：「我問你的這些事情……」
　　
　　「大少爺儘管放心，我的為人您還不知？」柳掌櫃真誠一笑。淡淡道：「雖說您現在不是香滿樓的東家，可在我們心裡，一樣最敬的還是您。」
　　
　　柳掌櫃並非拍馬屁，他說的全是真心話。
　　
　　別說是他們香滿樓的人，就是趙府從前的一些老人，也都是看著趙明達長大的，情分自然不同。
　　
　　趙明達心裡明白。不由勾著唇角笑了笑：「我知道了，你們也要盡心盡力扶持我二弟才好。」
　　
　　柳掌櫃看著趙明達這一個笑容又呆了。
　　
　　從前總是很少看到他笑。現在看他還挺喜歡笑的。
　　
　　這樣多好，何苦要讓自己一直過的不自在……
　　
　　燈火闌珊，趙明達的影子拉的很長，他擺一擺手：「我先回去了。」
　　
　　柳掌櫃做了個請的姿勢。目光卻一直目送趙明達走出很遠很遠，直到看不到為止……
　　
　　「良子，明兒你找個信的過的人給我查查杜家二房的人，最好把他們和誰來往都查的清清楚楚，知道了嗎？」
　　
　　趙明達邊走邊吩咐良子。
　　
　　這事情絕不那麼簡單，他二弟甚少關心各家的事情。
　　
　　就算是為了這次比賽的事情，想要探一探杜家的底子，可有必要探聽杜家二房的底子嗎？
　　
　　實在蹊蹺。
　　
　　良子點頭應了，沉吟道：「那程三那邊？」
　　
　　「程三那邊也要死死的盯著。馬上要比賽了，我不想出現任何的差池，知道了嗎？」
　　
　　良子哦了一聲。一臉認真道：「您就放心吧，我一定辦好。」
　　
　　趙明達點了點頭，腳步不覺加快了幾分。
　　
　　店裡柳素娥還在等他，他不能讓她著急。
　　
　　事實上柳素娥已經等急了，來來回回從店裡出去，再進去。
　　
　　如此反反復複了十幾次。看的張氏都煩心。
　　
　　過來勸她道：「急什麼急，這還不到禁夜的時候呢。」
　　
　　柳素娥只能皺一皺鼻子。不說話。
　　
　　她能不擔心嗎……
　　
　　要是他真去找程三怎麼辦？
　　
　　兩人萬一動起手來，拳腳無眼，天知道會不會受傷。
　　
　　「來了來了，他們回來了。」王二姐巴巴的站在門口，臉上瞬間就有了光彩。
　　
　　她沖踏進門的趙明達眨一眨眼，又努了努嘴：「你再不來，某些人就要急的去尋人咯。」
　　
　　柳素娥臉一紅，瞪了王二姐一眼。
　　
　　張氏和趙四娘他們便很識趣的去了廚房。
　　
　　「怎麼樣了？」柳素娥倒了一杯熱茶放在趙明達面前。
　　
　　雖然已經過了年，可這夜裡的天兒還是乾冷乾冷的。
　　
　　趙明達進來的時候就帶了一股冷風進來。
　　
　　「先喝口熱茶。」柳素娥輕輕一笑，又推了推茶碗。
　　
　　趙明達看她一眼，眼底皆是暖意，端了熱茶吃了一口，方開口道：「我去找了我弟弟，問問他程三是不是他引來的。」
　　
　　柳素娥哦了一聲，目光微沉：「那……是他嗎？」
　　
　　上一次程三就是趙明千花銀子雇來的，這一次該不會又是他吧！
　　
　　柳素娥又看了一眼趙明達，見他臉上淡然，並無氣色，便想可能不是趙明千吧！
　　
　　要是趙明千，他這會子應該不是這種表情才對。
　　
　　趙明達知道她心裡在猜測他，不由吃吃一笑：「好了，不逗你了。程三這夥人，這次不是我弟弟招來的。」
　　
　　「那是誰招來的？」柳素娥皺了皺眉：「杜家？韓家？還是……還是你嫡母？」
　　
　　她抿了抿唇，沉吟道：「不管是誰，肯定都是有目的的。」
　　
　　趙明達點了點頭：「目的肯定是有，所以我讓良子他們緊緊盯著程三，看看他們耍什麼花樣。」
　　
　　「這樣也好，先看看情況再說。」柳素娥眨了眨眼睛，深歎一口道：「後天就要比賽了，我是真怕出什麼麼蛾子。」
　　
　　趙明達給她一個安慰的眼神。溫聲道：「放心吧，從現在開始，我寸步不離就是了。」
　　
　　寸步不離？
　　
　　柳素娥臉一紅。瞪了他一眼。
　　
　　趙明達當即明白過來，眼神有些閃躲，乾咳兩聲道：「晚上……晚上我在院子裡守著。」
　　
　　「那可不行。」柳素娥挑了挑眉，看了看窗外：「才開了春，天乾冷乾冷的，晚上你就別來了。」
　　
　　她睨他一眼：「凍壞了我還得出醫藥費，我已經欠了一屁股債了。哪裡還有銀子給你瞧病。」
　　
　　趙明達笑著搖了搖頭，關心就是關心。何必遮掩？
　　
　　不過他喜歡這樣的她，低低道：「放心，你的債我來還。」
　　
　　「不要……」
　　
　　不過話雖如此，讓柳素娥沒想到的是。趙明達半夜真的守在他們院子裡。
　　
　　王二姐起夜去茅廁的時候，著實嚇了一跳。
　　
　　還以為是不是遇到鬼了。
　　
　　虧得趙明達眼疾手快，在她還沒叫出來的時候一把捂住了她的嘴：「是我啊，是我……」
　　
　　趙明達將頭上戴的厚厚的氊帽摘了下來。
　　
　　王二姐這才認出來，深吸了一口氣，在他胸口垂了一把：「你呀你，你要嚇死我啊！」
　　
　　「這大冷天的，你是不要命了……」
　　
　　就這樣，他成功的讓柳素娥。張氏她們大半夜的起了床。
　　
　　張氏又在堂屋裡生了火：「先過來烤烤火，這大冷天的，你這是要幹什麼？」
　　
　　趙明達不言語。
　　
　　柳素娥見他臉頰發紫。伸出來的手指也有些僵硬，可見凍得不輕。
　　
　　她心裡暖融融的，眼睛卻忍不住發酸，忙轉身抹了抹眼角，可眼淚就是不爭氣的往下掉。
　　
　　她怕被人瞧見，忙去張氏房中。將自己父親的冬衣找出來一件拿了過來，責怪道：「我都說了。晚上冷，你別來了。你……你怎麼不聽？」一面將衣服丟在了趙明達懷裡：「快披上，別……」
　　
　　後面關心的話她終究還是沒能說出口，心酸的厲害。
　　
　　她知道他是為了她好，怕有人會使絆子。
　　
　　可是這麼冷的天，她真不想讓他在院子裡守著。
　　
　　若是他凍壞了，她心裡又如何能好過？
　　
　　張氏和趙四娘她們看著眼前的一切，心裡也漸漸明白。
　　
　　趙四娘笑著歎氣：「哎，我們這些上了歲數的人，也不知道該說啥好。」
　　
　　張氏心裡又是感動，又是覺得心酸。
　　
　　感動的是，女兒這個時候能有這樣一個人死心塌地的守護著。心酸的是，他們一路走來，確實也很不容易。
　　
　　再鐵石心腸的人，看到這一幕都會有所感觸。
　　
　　趙明達像是做錯事的孩子，胡亂將衣裳披在了身上，看一眼張氏，抱歉道：「伯母……我……我也是怕比賽快到的時候，會有人做手腳。本來我……我該和你說一聲的。」
　　
　　一向果決的他，和張氏說話卻又帶了幾分扭捏。
　　
　　趙四娘忍著沒笑，嘴裡卻小聲嘀咕：「果然女婿怕丈母娘。」
　　
　　張氏只裝沒聽見，歎一口氣，對著趙明達道：「我知道，你呀……」
　　
　　她搖一搖頭：「你早說一聲，我們就在這堂屋裡生了火，你在這裡坐一晚上，也比在外頭強啊！」
　　
　　「就是。」王二姐撥了撥爐火中的木炭：「在這裡坐著多舒服，凍壞了又是事兒。」
　　
　　柳月娥卻很羨慕這樣的，覺得趙明達真是個好男人，太難得。
　　
　　她悄悄推了推柳素娥，沖她眨了眨眼睛，小聲道：「大姐，你真有福氣……」
　　
　　柳素娥嘴角抽了抽，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好了，咱們都歇著去吧！」張氏打了個哈欠，看了一眼柳素娥：「後兒你還要比賽，早些歇著。」
　　
　　又看了一眼一臉尷尬的趙明達：「今晚你就在這裡吧，這木箱裡有炭，我再給你拿一條被子來，乏了你就湊合在椅子上睡一覺吧！」
　　
　　趙明達連忙點頭稱是，又道了謝，偷偷看了一眼柳素娥。
　　
　　柳素娥看他可憐巴巴的樣子，只好沖他微微一笑：「早些歇著吧，我們走了。」
　　
　　他聽到這一句，眼神忽然就亮了起來。
　　
　　這讓柳素娥更加感動。
　　
　　心裡美美的……

我是分身

第二百八十一章比賽

　　進了臥房，張氏親自去給趙明達送了一床被褥。
　　
　　王二姐悄悄的打趣柳素娥，笑眯眯道：「你可真是好命，這大半夜的還有人傻子似的站在院子裡頭護著呢。虧得我想去茅廁，要不然半夜裡凍死了可如何是好？」
　　
　　她睨一眼柳素娥，笑道：「要是凍死了，就是哭出兩缸淚來，人也回不來了。」
　　
　　「撲哧」柳月娥忍不住笑出聲音來。
　　
　　柳桂娥也吃吃的笑著，小臉蛋憋得通紅。
　　
　　趙四娘更是笑的前俯後仰，捶著胸口道：「你呀你，就你會說話。」
　　
　　柳素娥紅了臉，瞪了王二姐一眼：「就你嘴巴碎，等以後找個厲害的姐夫管著，看你還說不說我。」
　　
　　「那你等著吧，只怕這輩子也等不到這個人。」王二姐皺了皺鼻子，滿不在乎的揚了揚頭。
　　
　　「說什麼呢？笑的這麼高興。」張氏關了門走了進來。
　　
　　「外頭可真是冷，走兩步渾身就僵了。」張氏嘀咕了一句，急忙脫鞋上了炕，和趙四娘擠進了一個被窩：「這麼冷的天，你說他……」
　　
　　張氏嘖嘖做聲。
　　
　　趙四娘便將王二姐方才的話和張氏學了一遍，張氏聽了，也忍不住笑出聲音來：「你呀你。」
　　
　　王二姐不以為然，拉了拉被子，笑眯眯道：「我說的可是實話。嬸子啊，素娥和趙老大的事情也該定下來了。」
　　
　　「我看他人真的不錯。這大冷天的，有幾個男人能站的住？他倒真是個實心眼的人。」
　　
　　王二姐挑了挑眉，豎起了大拇指：「我看他。可真是個難得的漢子。」
　　
　　柳素娥：「……」
　　
　　柳月娥也笑嘻嘻道：「娘，我也覺得不錯。將來給我當姐夫，我是願意的。」
　　
　　「你個小丫頭，知道啥。」張氏瞪了她一眼，目光溫柔的落在柳素娥身上。
　　
　　其實她也很想把柳素娥的婚事給定下來。
　　
　　趙明達確實是個很好的人，她女兒有這樣的人照顧，她也能放心。
　　
　　只是趙家那邊……
　　
　　想到這些她又有些頭疼。黯然道：「馬上就比賽了，先把比賽的事情應付過去再說。」
　　
　　柳素娥正好也想揭過這個話題。便點頭道：「嗯，後天就要比賽了，咱們還是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比賽上吧。這次比賽非同小可，一定不能馬虎。」
　　
　　眾人深以為然。便將方才的話題揭過。
　　
　　不過這一晚柳素娥還是沒睡好，心裡總是惦記著趙明達，不知道他在堂屋裡如何了。
　　
　　雖然堂屋裡有椅子，可以拼在一起睡覺，但畢竟不是炕，也不是床……
　　
　　好不容易挨到了早上，可是她起來的時候，趙明達已經走了。
　　
　　看著火盆裡還冒著熱氣的炭火，她眼睛又有些濕潤。
　　
　　張氏知她心事。在她肩膀上輕輕拍了拍，安慰道：「有火，沒事的。」
　　
　　柳素娥：「……」
　　
　　十七晚上。趙明達又守了一宿。
　　
　　一直到十八日早上。
　　
　　這一日是比賽的大日子，張氏她們都起的很早。
　　
　　柳素娥讓她們都要裝扮好。
　　
　　雖然是去當廚娘，但是儀容儀錶一定要好。有時候儀容儀錶也會給人加分不少。
　　
　　張氏穿了柳素娥給新買的衣裳，還用了薄薄一層妝粉，兩頰上打了淡淡一層胭脂。
　　
　　她對著鏡子都有些不好意思看鏡中的自己。
　　
　　「這樣很好。」柳素娥輕輕一笑，鼓勵道：「娘。你真該每日都打扮打扮才好。」
　　
　　莊稼人就是這樣，生了孩子。孩子大了，女人就不再注重自己的外表了。
　　
　　更多人是再也沒有資格和資本主意了。
　　
　　張氏臉上閃過一絲赧然，撫了撫鬢角：「老了，再怎麼收拾也是老了。」
　　
　　可笑容卻難得的滿足。
　　
　　女人其實都很愛惜自己的容顏，不管多大歲數，都很愛惜。
　　
　　只是有時候家庭壓力太大，壓的你暫時忘記了而已。
　　
　　趙四娘穿著紫色衣衫，一下子也年輕了好幾歲。
　　
　　「這……會不會招搖，讓人說我老不正經。」趙四娘抬手擺弄著衣袖，覺得紫色太亮眼。
　　
　　「老不正經？誰敢說？」王二姐勾著唇角一笑：「今兒可是大日子，就是要穿的好看。」
　　
　　柳素娥表示贊同的點了點頭：「今兒個咱們精神一定要好，知道了嗎？」
　　
　　張氏點了點頭，笑道：「對，精神一定要好，這可是大日子。」
　　
　　張氏說的沒錯，今兒確實是大日子。
　　
　　鎮子上衙門口已經搭好了比賽的場地，灶台，案幾，砧板，廚具都已經準備妥當。
　　
　　看熱鬧的人早就擠了個水泄不通，你踩著我踩著你的圍了一圈。
　　
　　崔氏也起的很早，過來親自給柳素娥加油打氣。
　　
　　柳大河和柳輝也一併跟著過來給柳素娥加油。
　　
　　崔氏臉色紅潤，容光煥發的模樣。
　　
　　穿著寶藍色的通袖夾襖，笑臉吟吟的拉了柳素娥的手叮囑道：「今兒個你去比賽，代表的可是我們柳家人，你一定要多多用心啊！」
　　
　　「嗯，我知道了。」柳素娥笑著點了點頭：「奶不去現場看看？」
　　
　　柳大河忙沖柳素娥搖了搖頭：「你奶年紀大了，那地方人又多，萬一有個好歹，可就壞了。」
　　
　　原來崔氏想去，可是柳大河不讓去。
　　
　　人太多，怕萬一推搡會傷了崔氏。
　　
　　崔氏有些不高興的瞪了柳大河一眼，不滿道：「還不是你大伯，死活不讓我去，說什麼是為了我好。」
　　
　　她瞥一眼柳大河。挑眉道：「他呀，就是怕擔責任，哼……白養活了一場。」
　　
　　柳大河撇了撇嘴。呵呵笑了笑：「我和輝子去給你加油。」
　　
　　「還有我們。」柳二河也領著幾個孩子過來。
　　
　　翠姑更是興奮異常，眨著大眼睛抱著柳素娥的腿道：「娘，我也去。」
　　
　　「嗯……你不能去，你太小。」崔氏下了命令。
　　
　　翠姑撅了撅嘴，有些不開心道：「娘，我也想去，他們都去。就我不去。」
　　
　　「我不是也不去嗎？」崔氏抬了抬胳膊：「你今天就跟著我吧！」
　　
　　這個時候的崔氏就像個孩子一樣。
　　
　　柳素娥無奈的撫了撫額，和柳大河交換了個眼色。
　　
　　「大伯。這樣吧，讓奶跟著成子他們。」柳素娥笑了笑，她知道崔氏其實很愛熱鬧。
　　
　　只是這幾年柳家也沒什麼熱鬧的事情發生。
　　
　　好不容易有這麼一件能長臉的事情，她自然想去看看。
　　
　　老人家都這樣。
　　
　　崔氏一聽這話。眼睛登時一亮，笑眯眯的看著柳素娥：「還是我的素娥最聽話，對我最好。」
　　
　　柳大河無奈的撇了撇嘴。
　　
　　柳二河也道：「大哥，讓娘也去吧，我雇了車馬，這麼多人護著，沒事的。」
　　
　　「那祖姥姥都去，我也去。」翠姑不甘示弱。
　　
　　這次崔氏很爽快，笑了笑道：「既然我去。那你也跟著去吧，只是別亂跑，要不讓你娘分心。」
　　
　　「知道了。我跟著舅舅。」她拉了柳成的衣裳。
　　
　　柳成便抱起了翠姑，笑眯眯道：「好，你跟著我。」
　　
　　安排好去的人，趙明達默默的問：「用的東西都收拾好了嗎？」
　　
　　去比賽，自己的佐料和醬料是一定要帶著的。
　　
　　還有刀。
　　
　　用別人的刀總會不順手，還是自己的刀好。
　　
　　柳素娥點了點頭：「東西昨晚上就收拾好了。」
　　
　　張氏不放心：「素娥啊。你再去看一遍吧，別落下東西。落下了。到時候用的時候就只能幹著急了。」
　　
　　「對對對。」崔氏表示贊同。
　　
　　這還是她第一次這麼對二房，張氏的話她也能附和一句。
　　
　　張氏還有些不習慣，偷偷的看了崔氏兩眼。
　　
　　柳素娥應了一聲，帶了趙四娘去檢查。
　　
　　今兒管佐料和醬料的人是趙四娘，必須讓趙四娘跟著去檢查。
　　
　　不過讓柳素娥沒想到的是，村正和村裡人竟然都來看她。
　　
　　村正更是自己掏了腰包，雇了幾輛牛車和驢車，要拉著村裡人去給柳素娥加油。
　　
　　「這可是咱們柳家溝的大事兒啊！大傢伙都該去看看。」村正夫人拉了柳素娥的手，臉上帶著驕傲道：「素娥啊，你可是我們柳家溝第一個參加這樣比賽的。而且今年還是皇后下令舉辦的，與往年不同，你可懂這其中的意義？」
　　
　　柳素娥怎麼會不懂。
　　
　　一榮俱榮。
　　
　　柳家溝若是出來個讓皇后看中的人，柳家溝自然也會跟著好過起來。
　　
　　「我懂。」柳素娥很鄭重的點了點頭：「要是比賽我贏了，就有機會參加決賽。要是被皇后看中，說不定咱們這個地方也會好起來。」
　　
　　李氏滿意的點了點頭：「對，正是這個理兒，所以這次的比賽，你一定要盡全力，知道了嗎？」
　　
　　柳素娥點了點頭，目光閃閃：「好，我一定好好比賽。」
　　
　　村裡人便開始歡呼起來，還有人準備了炮仗，等著她出門的時候歡送。
　　
　　柳二河看著眼前這一切，有些擔心柳素娥會因此壓力過大，找了個背人的地方，忙安慰道：「丫頭呀，該咋比就咋比，你可別想多了，知道了嗎？」
　　
　　「他們是他們，你是你，就算你輸了，他們也別想說啥不好聽的。」柳二河目光堅定，定定看著柳素娥道：「你就當平常的比賽就好，知道了嗎？」
　　
　　柳素娥心裡暖暖的，知道這是她爹怕她會壓力過大，給她舒壓呢。
　　
　　「我知道。」柳素娥點了點頭：「爹，你放心，我會好好加油的。」
　　
　　就算別人不給她施加壓力，她自己也會給自己施加壓力的。
　　
　　這是一場只能贏的比賽，絕對不能輸……

我是分身

第二百八十二章進場

　　歡送的人群中也有陳貴的影子。
　　
　　自打她和趙明達關係要好以後，陳貴就幾乎再沒有和她說過話。
　　
　　不過這次卻很意外，出門的時候陳貴主動過來和她說話。
　　
　　「素娥妹妹，你這次比賽我就不去看了，家裡還有事兒，我脫不開身。我……我祝你成功。」
　　
　　陳貴臉上有些紅，他沒有看一旁的趙明達，只是看著柳素娥，抬手變戲法似的拿出一個紅色的平安符：「這是我娘大前天去廟裡敬香求來的，這個給你。你帶著，菩薩會保佑你。」
　　
　　陳貴是當著眾人面給的，並不是私相授受。
　　
　　柳素娥一愣，反倒不好不拿著。
　　
　　要是不拿著，倒顯得她心裡有鬼了。
　　
　　柳素娥笑一笑，大大方方的接過了陳貴手裡的平安符：「多謝阿貴哥，我一定好好比賽。」
　　
　　不過她看的清楚，陳貴的老婆很不樂意，目光甚至帶著恨意。
　　
　　恨也沒辦法，原主和陳貴從小就是青梅竹馬，這是怎麼也改變不了的。
　　
　　而且她也能感覺出來，其實陳貴心裡還是有原主的。
　　
　　只是他現在成了親，便將這份感情給壓制了下來而已。
　　
　　趙明達的臉色不大好看，他早就把柳素娥的過去從柳成哪裡套了個一乾二淨，自然也知道這個陳貴是何許人。
　　
　　青梅竹馬……
　　
　　哼……
　　
　　「好了。時間不早了，還是趕緊走吧！」趙明達推了柳素娥一把。
　　
　　柳素娥回頭看了他一眼，見他臉色有些沉。心裡便知道他這是吃醋了。
　　
　　這個人有時候還真是個醋罐子……
　　
　　柳素娥心裡腹誹著，沖陳貴微微一笑：「阿貴哥，那我先走了。」
　　
　　阿貴哥……
　　
　　趙明達心裡更吃味，趁著人不注意，他竟然伸手在柳素娥的屁股上掐了一把。
　　
　　如此大膽的舉動，他自己也是嚇了一跳。
　　
　　柳素娥又驚又嚇，忙四下張望。發現沒人發現，這才鬆了一口氣。
　　
　　這傢伙。瘋了嗎？
　　
　　柳素娥回頭狠狠瞪了他一眼，大步上了馬車。
　　
　　趙明達臉還有些紅，方才他真是無意識的……
　　
　　連他自己都不敢相信，他會做這樣的事情。
　　
　　心裡突突跳的厲害。一直到了鎮子上，才漸漸平靜了下來。
　　
　　比賽是從巳時三刻開始，柳素娥到的時候，場子已經圍了個水泄不通。
　　
　　趙明達親自開道，好不容才擠了進去，在場口處報了名號，換了比賽的號碼牌。
　　
　　場上要求每人最多只能帶五人進去打下手，算上主廚，一組最多六人。
　　
　　柳素娥這邊算上趙明達正好六人。
　　
　　柳素娥拿的號碼牌是八號。
　　
　　她看著號碼牌。心情有些輕鬆：「嗯，不錯，這個號碼很吉利。」
　　
　　張氏卻顯得很緊張。看著圍得水泄不通的人群，腿都有些發顫，滿頭大汗道：「不行……我……我得去趟茅廁。」
　　
　　「我……我也想去。」趙四娘也有些發怵，腦子裡一片空白。
　　
　　這種場面實在太大了。
　　
　　柳素娥扶額，這還沒進場子呢就這樣緊張，待會要是進了場子。可怎麼辦？
　　
　　真是怕什麼來什麼。
　　
　　虧得這比賽羅縣丞很重視，早就搭好了淨房。要不然去哪裡淨手都不知道。
　　
　　「姐，我帶著娘去。」柳月娥皺了皺眉：「娘自己去我不放心。」
　　
　　「嗯，我在這裡等著你們。」柳素娥點了點頭，立在了場子門口。
　　
　　趙明達的一雙眼睛就和雷達一樣，時時刻刻的掃描著異動。
　　
　　張氏去淨房，他就那麼一路看著她們，直到她們安全的進了淨房，才收回了目光，淡淡道：「放心，她們沒事的，只是太緊張了。」
　　
　　張氏沒見過什麼大世面，緊張也是避免不了的。
　　
　　柳素娥四處打量，參賽的人基本都已經進了場子。
　　
　　場子上左右各用青油布搭了三個棚子，棚子下面搭了灶台，案幾和廚具，應該是一會兒比賽用的簡易廚房。
　　
　　兩側則擺了座位，每個參賽者坐在椅子上，身後立著打下手的人。
　　
　　柳素娥細細看了看，大部分還是認得的。
　　
　　滿氏果然是親自掛帥，一身絳紫色褙子，頭髮梳的一絲不苟，坐在哪裡一眼就能感覺到氣勢。
　　
　　滿氏也看見了她，不過人家只是輕飄飄的看了她一眼，便轉過了臉去。
　　
　　「有什麼了不起的……真是的……」王二姐撇了撇嘴，不以為然道：「好像她一定是第一似的。」
　　
　　柳素娥沒有說話，目光又去尋杜家的人。
　　
　　她很想知道，杜家到底是不是成風參加。
　　
　　不過尋了一圈，並不見杜家人。看樣子，他們應該是還沒來吧！
　　
　　柳素娥眉頭幾不可察皺了皺，轉身看著張氏和趙四娘向這邊跑來，這才放了心。
　　
　　還好沒出什麼事情。
　　
　　這種時候，更是應該小心謹慎，錯一步都不行。
　　
　　「娘，你和嬸子你們別緊張，沒什麼好怕的。」柳素娥替張氏整了整衣裳，小聲道：「你回頭看看，爹，奶，大伯，村正他們可都看著咱們呢！你們要是怕，他們就更怕了。」
　　
　　張氏乾巴巴的咽了口唾沫，目光定定看著柳素娥。
　　
　　她知道這次比賽對她女兒的重要性，她絕對不能拖後腿。
　　
　　乾咳了一聲，她慢慢壓下了心頭的緊張，笑道：「好，你放心吧，娘不緊張了。」
　　
　　柳素娥這才松了一口氣，笑道：「這才對嗎。放心吧，這裡有我呢，不會有事的。」
　　
　　一面指了指八號那個位置：「看見了嗎？我們就坐在哪裡……若是你們準備好了，咱們這就進去。」
　　
　　張氏和趙四娘都深吸了一口氣。
　　
　　「準備好了。」
　　
　　「我也準備好了。」
　　
　　「我……我自然是沒話說的。」王二姐聳了聳肩，一副淡定模樣：「走吧！」
　　
　　「好，那咱們就進去吧！」柳素娥深吸了一口氣，和那守場子的衙役打了聲招呼，便帶著人緩步進了場子。
　　
　　她一進去，柳家溝的鄉鄰們便一陣歡呼，喊著她的名字。
　　
　　這樣一弄，她反倒不好意思起來。
　　
　　不過這也是大家的一片心意，她便回頭沖眾人笑了笑，一路去了八號座位。
　　
　　滿氏不以為然的看了一眼，冷冷吐出三個字：「沒教養。」
　　
　　八號位置正好和滿氏的十六號位置是對著的。
　　
　　這樣一來，她不看滿氏都不行了。
　　
　　尤其是趙明達。
　　
　　柳素娥回聲看一眼趙明達，就怕他會不自在。
　　
　　不過她倒是真想錯了，趙明達壓根就沒有任何的壓力，反而安慰她道：「我沒事的，你好好比賽。」

我是分身

第二百八十三章比賽

　　柳素娥見趙明達並無任何壓力，這才寬心，正襟危坐，等著開賽。
　　
　　巳時初刻，人群突的一陣騷動，男人們的目光倏然盯向一個地方。
　　
　　「快瞧，這是誰家姑娘，長的好標誌。」王二姐嘖嘖做聲，驚歎道：「好一個美人兒，實在好看啊！」
　　
　　「是啊！長的真好……」趙四娘也發出了一聲讚歎。
　　
　　柳素娥順著眾人視線看過去，臉色卻突然大變。
　　
　　場口處正站著六人，領頭者是一女子。
　　
　　這女子穿著胭脂色的小收腰夾襖，大紅撒花裙子，身材曲線著實的曼妙。
　　
　　再看她玉肌長眼，一笑一顰都透著媚態。
　　
　　這樣花容月貌的女人，也難怪這些男人會驚歎。
　　
　　不過讓柳素娥吃驚的並非是這女人長的太好，而是這人不就是那日來報名的成風嗎？
　　
　　他怎麼？
　　
　　柳素娥搖了搖頭，皺起了眉頭。
　　
　　這個時候她才明白過來，原來杜家一直掩蓋了成風的性別，讓別人以為她是個男人。
　　
　　既然性別有所掩蓋，想必她的本事也不一般吧！
　　
　　「別擔心，平常心對待就是了。」趙明達雖然也皺起了眉頭。可他還是很淡定，看一眼柳素娥，安慰道：「要知道，一個女人一直扮男人，說明她很自卑。這個社會，可不是所有女人都會像你這般有勇氣拋頭露面的。」
　　
　　柳素娥知道。他這是在安慰她，怕她慌了神。
　　
　　「知道，放心吧！」柳素娥捏了捏拳。讓自己定下心來。
　　
　　成風抽的是十號，正好和柳素娥一排坐。
　　
　　她走過來的時候，故意放慢了腳步，沖著柳素娥微微一笑。
　　
　　成風身上是那種淡淡的蘭香味，倒是和她本有的媚態大相徑庭。
　　
　　柳素娥也不回避，沖她點一點頭，算是打了招呼。
　　
　　陪著成風來的。正是杜玉。
　　
　　杜玉一身玄青色長袍，羽冠高束。倒是和這個成風很相配的感覺。
　　
　　柳素娥找了一圈，也沒見杜天的影子。
　　
　　按理說這樣的大日子，他該來才對，不知道為什麼沒來。
　　
　　柳素娥心裡嘀咕著。抬眼看了看羅縣丞。
　　
　　羅縣丞正看著桌上更漏，巳時三刻，三聲鼓擂後，眾人跟著羅縣丞拜了灶王爺，又拜了皇上皇后，羅縣丞方宣佈比賽開始。
　　
　　氣氛一時緊張起來，空氣中透著濃濃的火藥味。
　　
　　評委席上也跟著上來三人。一個年紀稍大，頭髮有些花白，目光卻很敏銳的樣子。
　　
　　一上來就四周打量了一圈。頗有威嚴。
　　
　　另外兩個一男一女，男子三十多歲，乾乾淨淨的。看上去很斯文。
　　
　　那女子鵝蛋臉，生的珠圓玉潤，慈眉善目的模樣。
　　
　　據羅縣丞介紹，這三位都是從冀州城派過來的，都是經驗豐富，廚藝了得的人物。
　　
　　那個上了年紀的是馬師傅。中年男子是陸師傅，那女子姓劉。是劉師傅。
　　
　　介紹完了，方開始抽籤決定對決次序。
　　
　　參加比賽的總共有四十八人。
　　
　　這四十八人總共分成八組。每組先六人對決，六人中只能留下一人。
　　
　　勝出的這一人，再與其他組勝出的抽籤比賽，以此類推，最後只會剩下三人，會代表永陽鎮去冀州比賽。
　　
　　張氏看著那個黑色的抽籤筒，額上直冒冷汗，悄悄推一推柳素娥：「要是咱們抽中了厲害的可怎麼辦？」
　　
　　柳素娥扶額，都上了場，還能怎麼辦？
　　
　　難不成還要退出？
　　
　　「娘，既來之則安之，您放寬心好不好。」柳素娥安慰一句。
　　
　　趙明達也沖張氏點頭道：「伯母還是安心比賽吧，您要相信素娥的實力才行。」
　　
　　「就是，別怕……」王二姐倒是沉著冷靜，只不過她自己的手心也起了厚厚一層汗。
　　
　　不緊張是不可能的，但是即便再緊張，也不能表現出來。
　　
　　「咳……」羅縣丞清了清嗓子，主持道：「下面參加比賽者，每人派一人前來抽籤。這簽上有八種不同顏色，抽到顏色相同的，為一組。」
　　
　　場外聽見羅縣丞發話，本來還很喧鬧，這一刻也安靜了下來，靜靜的聽著。
　　
　　「從一號開始抽吧！」羅縣丞下了令。
　　
　　一號是鎮子北邊迎客來的大廚王大廚，他派了一人過去抽籤。
　　
　　張氏很緊張：「咱們誰去抽？」
　　
　　「反正我是不去……」她自己先搖了搖頭。
　　
　　趙四娘也搖了搖頭：「我……我也不去。」
　　
　　王二姐雖然膽子大，但是真要上臺，還是有些怕。
　　
　　她不說話，柳素娥知道她也不敢去。
　　
　　柳月娥雖然想去，可她還是未出閣的女孩子，實在不好去。
　　
　　「我去。」趙明達自告奮勇的攬了活：「我去吧！」
　　
　　柳素娥抬眼看了趙明達一眼，露出了感激的笑容。
　　
　　趙明達也沖她笑了笑，解釋道：「要是都不去，豈不是咱們自動放棄了比賽？」
　　
　　輪到他們八號的時候，趙明達上場抽了簽。
　　
　　他抽中的是紅色，紅色正好是第二波要上場的，只是不知隊友都有誰。
　　
　　柳素娥心中也是忐忑，又觀察各家。
　　
　　不過還好，第一波和她同組的，都是些平常名不見經傳的小菜館，並沒有滿氏，也沒有杜家。
　　
　　杜家和滿氏也沒有抽在一組。
　　
　　這樣一來，他們第一波算是各幹各的，互不相干。
　　
　　張氏暗暗歡喜，其實她心裡就是怕柳素娥會滿氏，或者是杜家抽在一起。
　　
　　他們的實力實在是太強悍。不容小覷。
　　
　　要是第一波就被刷下來了，多可惜。
　　
　　還好趙明達手氣好，並沒有抽到一組。這樣她就安心多了。
　　
　　「菩薩保佑……」張氏雙手合十，念了聲佛。
　　
　　柳素娥只能搖頭苦笑，小聲道：「既然分好組了，那咱們就安心準備比賽吧！」
　　
　　第一組上場的六家，實力最強勁的就屬韓記酒樓的韓家，韓家酒樓的大廚蘇有才是有名的徽菜師傅，徽菜十分的出色。
　　
　　其餘五家的實力一般。並不足以成事。
　　
　　第一場比賽的規則很簡單，只要在一刻鐘內做出一道簡單美味的菜肴就行。
　　
　　這一道菜自由發揮。食材自選，會有專人送來。
　　
　　這樣一來，也避免了食材被人做手腳這樣的弊端，顯得更加公平。
　　
　　鑼鼓一響。各家便開始賣力做起了菜。
　　
　　柳素娥目光一動不動的看著，她得好好的看看各家的實力才行。
　　
　　果不其然，韓家的大廚，無論從刀工，手法，還有用料都又快又好。
　　
　　「看他的樣子，他應該做的是薺菜圓子」柳素娥看著韓家的大廚，沉吟道：「這道菜雖然很簡單，但是做法卻不好掌握。若是做好了。會非常的出色。」
　　
　　薺菜圓子是用薺菜，豬五花肉，荸薺。炒糯米粉，熟火腿肉，蝦米和水發香菇做成的。
　　
　　若是高手做出的，一定是外皮金黃酥脆，而內裡餡料則是滋潤鮮美，尤其是薺菜。會有一股淡淡清香。
　　
　　這薺菜園子胃口不好的人吃了最好，容易克化。不容易存食。
　　
　　是小孩子和老年人的首選。
　　
　　「看他手法很好。」趙明達低低說了一句：「這一組，他應該能勝出。」
　　
　　柳素娥點了點頭，贊道：「他的團隊也不錯，很有規矩和秩序。」
　　
　　她目光一轉，看一眼張氏她們，微微笑道：「娘，你們看見了嗎？人家怎麼做，到時候你們就怎麼做，不必怕，知道了嗎？」
　　
　　張氏咽了口唾沫，木木的點了點頭。
　　
　　「可是素娥啊，你想好沒有，咱們做什麼？」王二姐忙問了一句。
　　
　　先把菜給定下來，免得到時候慌張。
　　
　　柳素娥心裡早有數，一刻鐘，她正好可以做一道荷包鯉魚。
　　
　　開春的鯉魚最好，也不是太肥膩，肉質也不老，做出來一定很好。
　　
　　「荷包鯉魚吧！」柳素娥說道。
　　
　　荷包鯉魚？
　　
　　張氏有些傻眼了，這個在家可是沒做過啊！
　　
　　柳素娥就是要挑一個沒做過的，這樣才能十分的投入。
　　
　　做過的，做起來也沒什麼激情了。
　　
　　而且她也需要臨場發揮，讓她們都感受一下比賽的魅力，感受那種緊張刺激。
　　
　　要不然，即便比賽了，也沒有多少意義。
　　
　　「可我們……可我們沒做過啊！」趙四娘眨了眨眼睛，心裡突突跳了起來。
　　
　　「放心吧，上場了我讓你們怎麼做，你們照做就是了，不會有事的。」柳素娥胸有成竹的安慰了一句。
　　
　　「可是為什麼？」
　　
　　「咱們做過的不是更好嗎？」
　　
　　王二姐也有些沉不住氣了，長長歎了一口氣，有些搞不懂柳素娥了。
　　
　　柳月娥卻能懂她的姐姐，她輕輕一笑，揚眉道：「做過的，你們還會十分的盡心嗎？到時候也不過是照搬而已。只有沒做過的，才能有挑戰，你們才能突破。突破了，將來參加大的比賽，才不至於臨陣發怵。」
　　
　　她像個大人一般，看著王二姐她們：「我姐都是為了你們好，而且相信她這道菜，也是你們學過的東西。」
　　
　　柳素娥不得不為她這個妹妹點贊。
　　
　　柳月娥是真沒白跟著她，好多事情，她基本已經參透了。
　　
　　趙明達也了然的勾唇笑了笑：「既來之，則安之吧，會好的。」
　　
　　「正是這個道理。」柳素娥抬眸，小聲安慰道：「你們放心吧，待會上了場，我讓你們怎麼做，你們照做就行，不必驚慌，會成功的。」
　　
　　張氏她們雖然還有些聽不懂，但是見柳月娥和趙明達都一副胸有成竹模樣，緊張的情緒便也鬆了幾分。

我是分身

第二百八十四章荷包鯉魚

　　這一場，果不其然是韓家勝出了。
　　
　　韓家的薺菜圓子做的很好，三個評委的評價也不錯。
　　
　　不過柳素娥看到那個馬師傅在嘗薺菜圓子的時候，眉頭還是稍微皺了皺。
　　
　　看樣子，他應該不是一百分滿意吧。
　　
　　她剛才也注意到了，蘇有才在做這道菜的時候，炸圓子的時候一鍋炸了十八九個。
　　
　　這樣一來，速度是快了不少，但是圓子的受熱卻沒有均勻。
　　
　　受熱不均勻，圓子很容易有的地方脆，有的地方軟，口感也會差一點。
　　
　　方才馬師傅皺眉，可能也是這個原因吧！
　　
　　不過不管怎麼說，韓家還是勝出了。
　　
　　宣佈結果以後，韓家的親友團自然是滿場的歡呼聲，那些失敗者，註定了要黯然退場。
　　
　　柳素娥甚至都沒能記住他們的名字。
　　
　　比賽就是這樣，充滿了殘酷，總有人會笑到最後。
　　
　　可這些輸掉的人，只會被當作墊腳石，從此被人們遺忘。
　　
　　張氏看著那些退場的人，眼神有些黯淡，喃喃道：「就這樣輸了？」
　　
　　「是啊，就這樣輸了。」趙四娘情緒也不高，哀歎了一聲。
　　
　　但是該來的還是要來，第二組，他們就要上場了。
　　
　　待羅縣丞宣佈後，一陣歡呼後，柳素娥便帶了張氏他們上了場子。
　　
　　場下崔氏等人一個個睜大了眼睛看著。
　　
　　「看。娘。」翠姑還不懂比賽的殘酷，只知道自己的娘現在站在比賽場地上，十分的威風。
　　
　　柳二河眼底閃過擔憂：「也不知道他們準備好了沒有。」
　　
　　「放心吧。素娥是個有分寸的孩子，一定準備好了。」柳大河拍了拍柳二河的肩膀，安慰了一句。
　　
　　村正他們也是禁聲看著。
　　
　　比賽最不喜別人打擾，一吵一叫都有可能讓比賽的人分心。
　　
　　此刻只要安安心心看他們比賽就好。
　　
　　柳素娥報了菜名，又報了食材，就有守在一旁供應食材的僕婦去準備。
　　
　　待各位參賽之人準備好了食材，羅縣丞才宣佈開始比賽。
　　
　　張氏有些慌張。看著魚簍內的一條新鮮鯉魚不知所措：「素娥，這……這咋處理？」
　　
　　柳素娥不慌不忙。拿了刀具和佐料處理。
　　
　　目光掃過魚，吩咐道：「娘，魚要先處理乾淨給我，別的你先別管。」
　　
　　張氏腦子有些發懵：「這個……這個我不會處理啊……」
　　
　　王二姐歎然。提醒道：「哎呀，不就是殺魚嗎，這個你咋能不會呢？」
　　
　　「殺魚？」
　　
　　張氏咽了口唾沫，喃喃出聲。
　　
　　「殺魚我會，殺魚我會……」
　　
　　「伯母，你不必緊張，我幫你。」趙明達很體貼的蹲下身子幫張氏殺魚。
　　
　　張氏看著趙明達嫺熟的動作和淡然的態度，似乎也受了些感染，心也安定了許多。
　　
　　「二姐。你把蝦米、冬筍、冬菇，要剁成粒。」柳素娥拿過菜刀遞給了王二姐。
　　
　　王二姐上了場子反倒不緊張了，很從容的接過菜刀。手腳麻利的開始動作起來。
　　
　　「大姐，我呢？」柳月娥撅了撅嘴，她都上場子了，總不能當擺設吧！
　　
　　「你給我準備菱粉和遞魚粒。」
　　
　　「趙嬸子給我準備醬料佐料和油鍋。
　　
　　「好嘞……」
　　
　　幾人得了領命，開始各幹個的。
　　
　　柳素娥也低頭專心切豬肉粒。
　　
　　四周一片安寧，只能聽見菜刀咚咚咚的聲音。
　　
　　滿氏那邊和杜家那邊都看著她。看她做什麼。
　　
　　杜玉問成風：「風兒，你能看出來她做的是什麼嗎？」
　　
　　成風嬌媚一笑。眼波十分的溫柔：「她做的應該是一道荷包鯉魚，這是一道徽菜。」
　　
　　成風煞有介事的介紹著這道菜，一面看著柳素娥的刀工以及有條不紊的指揮，讚歎的點了點頭：「這個柳素娥真的是有本事的。」
　　
　　杜玉嘴角抽了抽。
　　
　　「那依你看，是方才韓家的蘇大廚厲害，還是這個柳素娥厲害？」
　　
　　成風目光微動，很肯定道：「若是兩人比賽，肯定是柳素娥勝出。」
　　
　　杜玉呼了一口氣出來，看柳素娥的眼神又多了幾分複雜。
　　
　　滿氏那邊同樣也在分析柳素娥的做菜方法和勝算。
　　
　　很明顯，這一局一定是柳素娥勝出的。
　　
　　不過滿氏並不著急，她還有殺手鐧，她不怕柳素娥會笑到最後。
　　
　　柳素娥並不理會外界眼光，她抹一抹額上汗水，仔細的炸魚，又對王二姐道：「二姐，你用我教你的方法，雕兩朵花試試。」
　　
　　其實她已經雕好裝飾用的花了。
　　
　　但是這樣的機會難得，她要讓王二姐也試試。要是雕的好就用，雕不好就不用，還用她的。
　　
　　王二姐也是爽快人，應了一聲便歡歡喜喜的去雕花了。
　　
　　這鯉魚炸之前要先開背，還要將中骨和腹骨去乾淨。
　　
　　炸魚之前最好能用生薑在熱鍋底上擦一遍，這樣炸魚才不會粘鍋，魚會很完整，品相好。
　　
　　「那邊有一個好像都出鍋了……」張氏眼觀六路，伸著脖子看著別家的，心裡有些著急。
　　
　　「娘，別著急，一刻鐘呢。這又不是比賽誰最快，是要看誰又快又好才行。」柳月娥倒是不著急。
　　
　　因為她相信她的姐姐一定能行，一定可以贏。
　　
　　若是這點自信都沒有，還如何贏別人？
　　
　　乾脆早早認輸算了。
　　
　　趙明達就站在柳素娥身邊看著，也不說話。
　　
　　因為他不想給柳素娥施加任何壓力。現在，每一句話都可能讓比賽的人分心。
　　
　　柳素娥倒是一點都不緊張，每道工序都要力求完美。
　　
　　去油網。利索的將魚裝盤，又將預先備好的醬料和濕菱粉勾芡澆在魚上，上面放了胡蘿蔔細絲和蔥絲。
　　
　　「我看看你的花。」
　　
　　柳素娥抹了抹額上汗水，看了看王二姐雕的花。
　　
　　外形倒是不錯，只是有形不活。
　　
　　她撇了撇嘴，笑道：「還得再練練。」
　　
　　「時間到了嗎？」她看一眼趙明達。
　　
　　「馬上」趙明達道：「你的好了嗎？」
　　
　　柳素娥微微一笑：「馬上。」一面快手將雕刻好的三朵花放在了青瓷盤邊。又用事先讓柳月娥找來的綠葉卷成了一個筒狀，上面紮了一根竹簽。做成了筷支。
　　
　　一眼看上去，又精緻。又讓人想吃。
　　
　　張氏和趙四娘她們都鬆了一口氣。
　　
　　「真是太好了，就怕不行呢……」
　　
　　「胡說，怎麼會不行……」
　　
　　就在她們嬉笑間，鑼鼓又響了一次。
　　
　　「時間到。請各位將菜呈上。」
　　
　　這一次柳素娥親自端了菜過去。
　　
　　她要看看各家的菜色都如何，這樣她才能安心。
　　
　　好在和她同一組的並無強勁對少，菜也沒什麼出色的。
　　
　　她的這道荷包鯉魚一端上去，就吸引了幾家的目光。
　　
　　可能因為她是女兒家，這盤子裝飾就做的比別家的美觀好看。
　　
　　單單這一點，就足以加分。
　　
　　柳素娥見那劉師傅將目光落在了她的荷包鯉魚上，看了半天，嘴角還隱著笑意。
　　
　　劉師傅是女人，應該也和她一樣愛美好的東西吧！
　　
　　這三位師傅開始試菜。每次試過一道菜，就會用清水漱口。
　　
　　這樣做的目的是要保證下一道入口的菜不混雜上一道菜的味道。
　　
　　當嘗到她的荷包鯉魚時，那個馬師傅猶豫了一下。捋了捋鬍鬚，看她一眼道：「這是你雕的？」
　　
　　柳素娥垂了眼瞼，恭敬道：「是。」
　　
　　馬師傅搖了搖頭：「心思該用在做菜上。」
　　
　　這意思是說她耍滑頭？
　　
　　還是說她不用功？
　　
　　她微微皺了皺眉，在她看來，蔬菜雕刻也是一門藝術。若是廚藝和美感能很好的結合，沒什麼不好的。
　　
　　但是這是賽場。她不可能和評委去對嘴。
　　
　　「是。」她只能垂眉應了一聲。
　　
　　那劉師傅卻笑了笑，夾了一塊魚給馬師傅：「馬老。我倒是覺得這樣挺好。您瞧瞧，這五顏六色多美，賞心悅目的，胃口都能大開。」
　　
　　「嗯，確實不錯。而且她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又是做菜又是雕刻，也算是她有些本事。」
　　
　　那位陸師傅也點了點頭，夾了一口魚送入了口中。
　　
　　那邊的張氏她們卻看的心驚膽戰。
　　
　　這三位師傅和誰都沒說話，唯獨和柳素娥說了話，莫不是柳素娥做的不好？
　　
　　張氏急的滿頭大汗，無助的在人群中裡尋找著柳二河他們。
　　
　　「壞了，我咋覺得不好呢？」張氏磨叨著。
　　
　　柳月娥安慰著：「娘，您往好的地方想想。說不定是姐姐做的太好了，人家誇姐姐呢！」
　　
　　「就是，別想的太壞了。」王二姐也附和了一句。
　　
　　趙明達皺眉靜靜的看著，心裡也有些擔心起來。
　　
　　「嗯，味道不錯。」劉師傅吃了一口魚，登時笑開了容顏，誇讚道：「看來你的心思並不是只用在花哨上了，廚藝也很好。」
　　
　　那馬師傅本來還想借味道再批評柳素娥兩句的，不過吃過了魚，他就真的批評不出來了。
　　
　　劉師傅說的沒錯，她的魚很不錯。
　　
　　味道好了，若是再能做到裝飾美，自然是兩好湊一好，只能更好。
　　
　　柳素娥只是微微一笑，並不多說。
　　
　　其餘幾個參賽者基本也看出了端倪來，大抵已經死心。
　　
　　這一局，毫無疑問是柳素娥贏。
　　
　　宣佈之前那劉師傅還悄悄對柳素娥道：「我年輕的時候也和你一樣，愛這些花兒葉兒，這樣很好，你不必改。」
　　
　　柳素娥很感激，深深行了一禮。　　

我是分身

第二百八十五章水晶肴蹄
　　
　　「這一組，農家樂柳素娥勝出。」
　　
　　當結果一公佈，柳家溝前來助陣的鄉鄰們立刻沸騰了，暢快的吶喊起來。
　　
　　勝出一局，就代表著離希望更近了一步。
　　
　　崔氏拿著帕子抹了抹眼淚，激動的握著柳桂娥的手道：「我就說你姐姐一定行的。」
　　
　　柳桂娥撇了撇嘴，她可沒聽見崔氏說。
　　
　　當然，這樣歡喜的時刻她也不能掃興，笑道：「是啊，大姐最厲害了。」
　　
　　柳二河他們也激動的不行，沖著柳素娥一直招手。
　　
　　張氏更是激動的哭了起來，摟著柳月娥她們不放手：「你姐姐贏了，你姐姐贏了。」
　　
　　「是啊，她贏了。」趙明達面帶笑容，心裡覺得很滿足。
　　
　　這一刻他才知道，原來她的勝利，比他自己的勝利還要重要。
　　
　　柳素娥回來的時候，張氏和趙四娘他們又摟著她歡喜了一陣子。
　　
　　她很想也和趙明達擁抱，
　　
　　可惜，不行……
　　
　　她只能沖他微笑，笑的眼底都有些濕潤。
　　
　　若不是他一直的支持，她又怎麼可能有現在？
　　
　　這勝利，應該也屬￿他這個幕後的男人。
　　
　　相視間，兩人都懂對方的心思。
　　
　　「好了收拾收拾先回去坐下，咱們還是把地方讓給別人吧！」趙明達提醒了一句。
　　
　　時間緊迫，耽誤不得。
　　
　　柳素娥點了點頭。和趙四娘她們收拾好了東西，又回了八號座位。
　　
　　走過去的時候，成風沖她微微一笑。恭喜道：「恭喜你贏了。」
　　
　　柳素娥見她笑容還算真誠，便也回了一個笑容給她：「多謝，僥倖而已。」
　　
　　趙四娘她們都敵視的看著成風。
　　
　　成風被看的很無趣，只好收回了目光。
　　
　　下了場子的，現在都可以自由出去，等著下一場比賽。
　　
　　柳素娥現在是自由人。
　　
　　她看著人群中崔氏不斷朝她招手，像是讓她出去說話。
　　
　　「素娥啊。要不出去看看，你奶肯定是高興壞了。想和說兩句話。」張氏現在心裡也高興的不得了，想出去和柳二河說說。
　　
　　柳素娥知道張氏的心思。
　　
　　但是安全這方面由趙明達負責，她有些猶豫要不要出去
　　
　　「都出去看看吧，我護著你們。」趙明達也看出了她們娘兒們的心思。道：「不過時間要快，說兩句就要進來，知道了嗎？」
　　
　　「嗯，放心吧！」張氏向趙明達保證道：「去去就回。」
　　
　　柳素娥感激的看了趙明達一眼，在他的護送下出了場子。
　　
　　崔氏看到柳素娥，一把就摟在了懷裡，高興道：「素娥啊，你真是給我們柳家長臉了，你爺爺要是活著。現在不定要高興成啥樣呢！」
　　
　　一面說，一面流了眼淚出來。
　　
　　柳家這麼多年，壓根就沒有出來過出類拔萃的人。
　　
　　幾輩子都是黃天背著老日頭的莊稼漢。
　　
　　現在二房。有柳素娥這樣的出色女孩子，又有柳遠這樣在私塾讀書的，也算是無憾了。
　　
　　「娘，這麼高興的時候，您該笑才對啊！」張氏激動的抱著翠姑。
　　
　　翠姑咯咯笑著拍手：「我娘最棒了。」
　　
　　「是是是，我該笑才對。」崔氏抹了抹眼角。笑了起來。
　　
　　「素娥啊，這一局你贏了。下一局是四選二，你可有把握？」
　　
　　村正夫人李氏從來也不拋頭露面，這還是第一次這麼大張旗鼓的出來給人助威。
　　
　　柳素娥輕輕一笑：「夫人放心，我一定盡力而為。」
　　
　　李氏點了點頭，目光落在場子上：「現在我看著最厲害的可能就是趙夫人，還有杜家。」
　　
　　李氏是知道杜家和趙家恩怨的。
　　
　　當年杜家的實力也是不可小覷。
　　
　　虧得第一局沒有遇上她們，不然少不了一場廝殺。
　　
　　「我知道，夫人放心吧，不管對手是誰，我都會盡力。」柳素娥也不能給李氏最確切的答案，說自己一定能贏。
　　
　　她還沒自負到那個程度。
　　
　　況且她也不清楚杜家和滿氏的真實實力，接來下會怎樣，她也只能是全力以赴罷了。
　　
　　李氏見她沉著，回答的也得體，滿意的點了點頭：「快回去吧，畢竟是比賽，出來也不好。」
　　
　　「對對對，回去吧！」
　　
　　「回去吧……」
　　
　　崔氏和柳二河他們都讓柳素娥回去。
　　
　　柳素娥也不多留，帶著張氏她們又悄悄回了場地。
　　
　　這一次是滿氏上場。
　　
　　滿氏的氣場很強大，她每年都贏，所以和她一組的人都顯得有些信心不足的樣子，一個個垂頭喪氣的，仿佛霜打過的茄子一般。
　　
　　看樣子，滿氏勝出是一定的。
　　
　　滿氏帶的是香滿樓的幾個大廚，柳素娥細細的看著。
　　
　　滿氏做的是一道水晶肴蹄。
　　
　　這一道菜用的豬蹄子要在大缸內先醃制三天以上才行，所以她上場是自己帶著蹄子來的。
　　
　　比賽有規定，若是需要特殊食材，自己是可以帶的。
　　
　　滿氏到底是老江湖了，她上場也比別的參賽者從容淡定。
　　
　　無論是從刀工還是從廚藝，她都是無可挑剔的。
　　
　　上次她和柳素娥比賽，也是因為太輕敵，才會輸了。
　　
　　這一次她可是盡了全力去做。
　　
　　這水晶肴蹄的關鍵就在醃制豬蹄上。
　　
　　三天前就要把豬蹄子刮洗的乾乾淨淨，然後逐一的用刀剖開。
　　
　　這剖開的時候刀工一定要過硬，還得知道豬蹄子的大體骨架結構，不能剖偏了。
　　
　　剖開後，要將豬骨剔去，皮朝下放在砧板上。還要用竹簽在瘦肉上紮幾個不連續的孔，這樣醃制的時候才更加容易入味。
　　
　　做好這一切後，在豬蹄上要均勻的灑上硝水，抹入粗鹽、八角、桂皮和香料粉。
　　
　　當然，如果你入味均勻，就要按摩豬蹄，讓它入味均勻後，在放入大缸內醃制三四天左右。
　　
　　然後還要將豬蹄子撈出來，在清水中浸泡五個時辰左右。
　　
　　這樣做，可以將豬蹄子上的穢物給泡乾淨。如果不夠乾淨，還要用溫水泡。
　　
　　這樣做出來的豬蹄子顏色才能好看，上面也會乾乾淨淨。
　　
　　滿氏做的很用心，當然，最後的結果也如她所願。
　　
　　那個馬師傅還沖她笑，一臉滿意的樣子。
　　
　　也難怪，她這幾年春風得意，來永陽鎮上，又有誰不知道滿氏的名頭。
　　
　　馬師傅想必也聽說過吧……

我是分身

第二百六十六章金魚戲蓮
　　
　　滿氏顯然很得意，轉身時，目光不屑的掃了一眼趙明達和柳素娥。
　　
　　柳素娥也毫不客氣的瞪了回去。
　　
　　滿氏抬了抬下顎，十分優雅的回了自己的座位。
　　
　　「哼，得意什麼。她贏了，我們也一樣贏了啊！」王二姐有些看不過去方才滿氏目光的有意挑釁，狠狠瞪了一眼對面的滿氏，嘀咕道：「不過才一場，後面還有比賽呢。」
　　
　　王二姐有時候太過爭強好勝。
　　
　　有好勝心是好事，但是太過了，就會有點危險。
　　
　　柳素娥提醒她道：「方才趙夫人那道水晶肴蹄做的很好，你沒看見馬師傅都笑了嗎？」
　　
　　「那有什麼，你不是……你不是還贏過她一次？」王二姐抽了抽鼻子，不以為然道：「她能輸給你一次，就能輸給你第二次。」
　　
　　柳素娥搖了搖頭，回身看著她，極認真道：「記住，那一次不過是她輕敵了，而我當時又用了全力，所以我贏了。這次若是你輕敵了，你想想，贏的會是誰？」
　　
　　王二姐沉了眸子，再不說話。
　　
　　比賽最怕的就是過分自大，然後輕敵。
　　
　　王二姐現在的心態就有點不好，所以柳素娥才會點一點她。
　　
　　好在王二姐是個知錯就改的人，聽了柳素娥的話，立刻意識到了自己的錯誤。
　　
　　「耐心一點，這才是開始。」柳素娥深吸了一口氣。
　　
　　目光又落在了場上。
　　
　　這一次參賽的一組裡就有成風。
　　
　　成風一上場。又是一陣騷動。
　　
　　她實在太美了。
　　
　　她的美是那種站著就能讓你感覺到妖豔的美。不用說話，不用動作，你就能感覺到那種呼之欲出的媚……
　　
　　只是這麼美的女人。偏偏要女扮男裝，裝神弄鬼的過日子。
　　
　　柳素娥眨了眨眼睛，回身看著趙明達：「看樣子，你從前打聽的那些關於成風的消息，應該都是杜家故意散出來掩人耳目的。」
　　
　　趙明達與柳素娥對了一眼，點頭道：「嗯，看樣子。她真真的本事可不止咱們聽見的那些。」
　　
　　這才是強敵。
　　
　　柳素娥微不可查的皺了皺眉，轉身看向了成風。
　　
　　成風站在案幾前。明明是做菜，可看在眼裡，卻又是那樣的美。
　　
　　明豔的姿容，行雲流水的動作。像是一幅美人畫卷一般，讓人不想移開視線。
　　
　　柳素娥暗暗注意到，尤其是那個杜玉，他就那麼立在成風的身後，目光一動不動的落在成風的身上。
　　
　　就那麼癡纏著……
　　
　　他們兩個？
　　
　　柳素娥皺了皺眉，轉身看了一眼趙明達，小聲道：「杜玉成家了吧？」
　　
　　趙明達知道柳素娥要問什麼，他很自然的點了點頭：「這個成風一直隱藏自己女兒身的身份，想必和這個也有關係吧！」
　　
　　柳素娥微微一愣。長長的睫毛閃了閃，若有所思道：「你的意思是……她是為了留在杜玉身邊，才會掩飾自己的身份？」
　　
　　那要是這樣的話。今日又為何？
　　
　　柳素娥倏然眼睛一亮，好像懂了什麼，歎氣道：「她這樣做，真的有用嗎？」
　　
　　她明白，成風之所以現在亮明瞭自己的女兒身，想必是想靠這次的比賽出名吧！
　　
　　若是她能得了頭籌。得了皇后的青眼，還能替杜家洗涮過去恥辱。
　　
　　杜家人又怎會不接納她。
　　
　　柳素娥忽然就想起了杜天的祖母來。那一日杜老太太罵人的口氣，說話的姿勢……
　　
　　想想都不寒而慄。
　　
　　這樣一個纖弱女子，若是贏不了呢？
　　
　　杜家又會怎麼待她？
　　
　　掃地出門？還是給她一大筆錢從此離開杜玉？
　　
　　她不敢再想，只是捏了捏小指，定定看著臺上的成風。
　　
　　趙明達見她情緒有些失落，垂了睫毛，身子稍微弓了弓，低聲安慰道：「人都有自己的選擇，這是她自己賭上的，就算她輸了，離開了這個男人，她應該也無憾。」
　　
　　想了想又道：「我和你……我永遠也不會拿你去換什麼。」
　　
　　他的聲音很輕，像是羽毛一樣，輕輕從她心尖上掃了過去。
　　
　　柳素娥登時眼睛一亮，心裡暖融融的。
　　
　　尤其是那句，我永遠也不會拿你去換什麼，更是無比的貼心。
　　
　　「你們兩個嘀嘀咕咕什麼呢？什麼換什麼的……」王二姐聽了個大概，掃了他們二人一眼，引的張氏她們也過來看。
　　
　　柳素娥臉一紅，忙乾咳了一聲：「沒什麼，只是在說成風做的菜。」
　　
　　「你看出她做的啥菜了？」張氏睜大眼睛看，也沒看出來成風做的是啥菜。
　　
　　柳素娥當然能看出來。
　　
　　不過她特別好奇，這一道菜成風怎麼會做？
　　
　　小書仙給她的菜譜上有這一道菜，這是一道傳統的湘菜。
　　
　　大周朝，應該還沒有這道菜的吧……
　　
　　柳素娥抿嘴看著成風，心裡有些納悶：「這是一道宮廷菜，叫金魚戲蓮。」她目光一瞬不瞬的看著成風將去了鬚子，鹼發好的魷魚上面剞了十字刀。
　　
　　這一道菜刀工要十分的精湛才行。
　　
　　譬如第一組的蘇有才，就未必能拿下這道菜。
　　
　　可是成風卻做的遊刃有餘，刀工行雲流水，幾乎是一氣呵成。
　　
　　好像……成風的刀工比她的還要好。
　　
　　「金魚戲蓮？」張氏低喃了一句：「這名字可真好聽。」
　　
　　「做出來才好看呢！」柳素娥回身看一眼張氏，講解道：「這一道菜是由柔魚（古代魷魚的名字）、蝦料子、鮮紅椒、肉末、雞蛋、香菇和青豆做成的。」
　　
　　「等做出來以後。好似有小魚在蓮蓬下自在玩耍一般，所以叫金魚戲蓮。」
　　
　　柳素娥吃過這道菜，味道酸辣。魷魚脆嫩，滋味很好。
　　
　　成風做出來以後，應該會大放異彩吧！
　　
　　「聽著就好吃。」王二姐咽了一口唾沫，不過又有些擔心道：「她要是做好了，豈不是比咱們的還要好？把你給比下去了？」
　　
　　張氏：「……」
　　
　　趙四娘：「……」
　　
　　柳月娥直接給了一個白眼。
　　
　　柳素娥抿了抿唇：「菜系不同，口味不同。不過她做的確實很好，甚至……」她回身看著趙明達。很誠實道：「甚至比趙夫人要強。」
　　
　　滿氏雖然做的好，功底也好。可她一直是傳統老舊的那一套，並不創新。
　　
　　這個成風不同，從她切菜就能看出來，她腦袋裡是有一幅畫的。是有大丘壑的。
　　
　　所以做出來的東西是活的，有靈感的東西。
　　
　　有靈感的東西，吃的時候也能讓人愉悅，這就是小書仙所說的加入自己創意的東西吧！
　　
　　也是美食的精髓。
　　
　　眾人聽她這麼一說，臉色登時有些灰暗。
　　
　　滿氏在她們心裡已經夠強大了，沒想到這個成風還要比滿氏強大……
　　
　　這可如何是好？
　　
　　眾人都有了壓力，連話最多的王二姐都不說話了，只定定看著成風做菜。
　　
　　鑼鼓再次響起的時候，眾人將菜端上去的那一刻。答案就十分的明確了。
　　
　　成風的這一道金魚戲蓮，就好比滄海遺珠一般熠熠閃光，而其餘人的菜登時失去了光彩淪為了瓦礫。
　　
　　她這盤菜已經完全能用藝術品去看了。
　　
　　白瓷盤上六條金鯉。用雞蛋清、蝦子、青豆和豬油做成的蓮蓬翠色盈然，整盤菜像是活的，讓人不捨得動筷子。
　　
　　柳素娥能感覺到人群的騷動，那種驚訝，還有吞咽口水的聲音。
　　
　　就連崔氏都有些坐不住了，皺眉歎氣道：「人長的這麼好。沒想到菜也做的這麼好，我們家素娥可怎麼辦？」
　　
　　崔氏一聲一聲的歎息。
　　
　　柳二河搖了搖頭：「娘。您別急啊。素娥有素娥的好，這女娃也有她的好，不是還沒比完嗎？」
　　
　　「就是，奶，你別急，還沒比完呢，等等看。」柳成心裡雖然也焦急，但是他相信她的姐姐。
　　
　　柳家溝的人也為柳素娥捏了一把冷汗。
　　
　　滿氏那邊也沒想到這個成風這麼厲害，會做出這麼精緻的菜來。
　　
　　她當時也是打聽過成風的，打聽的結果和柳素娥打聽到的一樣，都以為她是男人。
　　
　　沒想到會是個美嬌娘。
　　
　　美嬌娘也就罷了，實力還這麼強悍，絲毫不輸給柳素娥。
　　
　　滿氏捏了捏拳頭，心道，若是下一場比賽，能將柳素娥和成風湊在一起，到時候不管是如何廝殺，這兩人中必定有一個落敗的……
　　
　　柳素娥靜靜聽著三位師傅的點評。
　　
　　那劉師傅看著菜的時候臉上帶著笑容，可看著成風的時候，好像又有些厭惡的意思。
　　
　　可能是成風長的太扎眼了。
　　
　　這樣天生就帶著媚態的女子，對男人而言是福利，可在同性眼中，怕是沒有那麼吃香了。
　　
　　「難為你倒能把菜做的如此精緻。」劉師傅動了筷子嘗了一口，眼神有些發亮。
　　
　　看樣子，應該是做的很好吃。
　　
　　那個陸師傅倒是一副很欣賞美人的樣子，頰上帶著笑容：「味道不錯，樣子也不錯，如詩如畫，如畫如詩。」
　　
　　馬師傅就顯得有些拘謹。
　　
　　尤其是對上成風眼睛的時候，隱隱似乎還能看見他老臉上的尷尬。
　　
　　柳素娥心中嗤然，這就是男人……
　　
　　不管是小男人，還是老男人，都是一樣一樣的。
　　
　　柳素娥回身看了一眼趙明達。
　　
　　他倒是一臉淡然，眼觀鼻鼻觀心的站著。
　　
　　這一局毫無疑問是成風勝出，一點懸念都沒有。
　　
　　成風的強大，人人目睹。
　　
　　她是為自己而戰，為她和杜玉的將來而戰，所以是全力以赴的。
　　
　　而且她一直保存了實力，這一發揮，自然惹人驚豔。

我是分身

第二百八十七章執著
　　
　　杜玉看著成風，容光煥發的模樣。
　　
　　等他們二人下來的時候，柳素娥也很禮貌的看著成風：「恭喜。」
　　
　　成風眼角眉梢都是嫵媚，勾一勾唇角，笑成了一池春水：「應該恭喜我們，不是嗎？」
　　
　　她的步履極輕，像是一陣清風：「我們離對手又近了一分，我很期待。」
　　
　　柳素娥笑了笑，看著她落座：「我也期待你這樣的對手，你方才的那道金魚戲蓮做的很好。」
　　
　　成風抬著下巴笑著。
　　
　　杜玉更是得意的看了趙明達一眼。
　　
　　柳素娥不緊不慢，眼神漫著笑容：「可惜啊，那麼美一副畫面，卻獨獨缺了一池碧水……」
　　
　　方才有魚，也有蓮蓬，可獨獨少了長著蓮蓬的碧水。
　　
　　不知道成風是故意沒弄蔬菜汁，還是忘記弄了。
　　
　　或者……她壓根就沒想到這一點。
　　
　　不管是那一點，就這道菜來說，都是失誤和瑕疵。
　　
　　成風臉色一沉，一雙眸子定定看著她。
　　
　　柳素娥只能讚歎，她連沉著臉的時候都是這麼的美。
　　
　　這樣美的女人，如果真的到皇后跟前比賽，她還能回來嗎？
　　
　　或者，皇后能放心嗎？
　　
　　她難道就沒有想過這些？
　　
　　杜玉臉上也很不好看，嘴唇翕合，似乎是想找話攻擊柳素娥，可偏偏又找不到合適的話，只得作罷。
　　
　　「你說的對，是缺了一池碧水。」成風抿了抿唇，看這她道：「現在，我是越來越期待我和你比了。」
　　
　　柳素娥不說話，只是別過臉去看臺上，半響才道：「那要看老天給不給你這個機會了。」
　　
　　其實她現在並不想和成風比。
　　
　　成風這樣的對手，應該是去冀州比才對。
　　
　　這一場比賽，最終會留下三個人。若是她和成風提前遭遇，兩者之中，肯定會有一個淘汰。
　　
　　不管是誰淘汰，都太可惜。
　　
　　所以她不希望和成風提前遭遇。
　　
　　成風看著柳素娥不再看她，又說了這麼一句話，心裡也有幾分明白……
　　
　　接下來的幾場並沒有特別出類拔萃的人物，有成風珠玉在先，後面的基本都沒什麼看點。
　　
　　午時三刻，第一局結束，從中有八個人被挑了出來。
　　
　　因為已經到了晌午，羅縣丞便下了休賽令。
　　
　　剩下的八家可以自由出入去吃午飯，到了未時三刻再開始下一局比賽。
　　
　　柳素娥本打算和崔氏他們一起去吃飯，但是還未出門，就被杜玉和成風攔住。
　　
　　「柳姑娘，方才要多謝你的提點，不如……我請你吃飯如何？」
　　
　　成風做了個請的姿勢：「大少爺已經在杜府擺了宴，同去吧！」
　　
　　張氏和趙四娘她們都很緊張。
　　
　　「不行，我們還有人呢。」張氏急忙看了一眼崔氏：「我們素娥和她奶一起吃，你們還是吃你們的吧！」
　　
　　張氏對杜天的印象很好，可是對這個杜玉的印象就很一般。
　　
　　她怕柳素娥去吃飯，會遇上什麼危險。
　　
　　「你不是說這個時候啥也不能做嗎？做啥都危險，你還是別去了。」張氏在柳素娥耳畔小聲說了一句。
　　
　　「姐，別去了……」
　　
　　柳月娥也提醒了一句，心裡有些擔心。
　　
　　成風定定看著她們，忍不住笑道：「你們怕我這個時候做手腳？」
　　
　　「……你們也太看得起我了。」
　　
　　「我不過是覺得柳師傅的手藝過人，我有些心心相惜罷了，你們不必多想。」
　　
　　成風的語氣風淡雲輕，態度清朗，弄得柳素娥倒好像小人一般。
　　
　　「好，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柳素娥大大方方的應了下來。
　　
　　趙明達立刻站在了她身後，客客氣氣道：「多謝招待。」
　　
　　杜玉看了他一眼，並未說話，只做了個請的姿勢：「馬車就在路邊，請吧！」
　　
　　柳素娥回身握了握張氏的手，安慰道：「有他在，我沒事的。」
　　
　　一面又囑咐王二姐：「二姐，你帶著我奶和我娘他們尋個好地方吃飯。」
　　
　　「那你自己小心。」
　　
　　柳素娥應了一聲，便跟著成風他們一道出了人群。
　　
　　正午的陽光有些刺眼，明晃晃的照著。
　　
　　果然路邊停著兩輛馬車。
　　
　　成風沖她輕輕一笑：「要委屈你和我同乘一輛了。」
　　
　　趙明達立刻警惕的立了過來：「不勞費心，我們自己雇車就好。」
　　
　　成風嬌媚掩口一笑，細長的眼角微微掃了趙明達一眼：「她若出事，我還能跑了？不必如此緊張，我保證她安然無恙。」
　　
　　一面又看著柳素娥，努了努嘴道：「你的護花使者是不是太緊張了？」
　　
　　柳素娥臉一紅：「……」
　　
　　這個成風嘴巴還是挺毒辣的，什麼話都說。
　　
　　「我沒事的，你放心和杜大少爺坐一輛吧！」柳素娥看一眼趙明達，沖他眨了眨眼睛。
　　
　　成風應該不會對她怎麼樣。
　　
　　畢竟趙明達和杜玉在一輛車上，她若出事，杜玉豈能全身而退？
　　
　　趙明達明瞭的看了她一眼，轉身和杜玉上了一輛馬車。
　　
　　柳素娥也跟著成風上了前面的一輛馬車。
　　
　　這馬車寬敞，上面用紅色絲絨裝裹，還佈置了茶座，二人正好一左一右面對面而坐。
　　
　　「你的荷包鯉魚做的不錯。」成風端了一盤果子出來：「我做的，嘗嘗看。」
　　
　　柳素娥垂眸一看，盤裡放著栗子糕，蓮蓉酥，竟然還有烤好的餅乾。
　　
　　「餅乾？」柳素娥實在沒想到會吃到餅乾：「這是……瑪格麗特？」
　　
　　柳素娥的目光落在幾塊烤好的瑪格麗特上。
　　
　　成風一愣，目光微閃，有些不敢相信：「你……你認識這個？」
　　
　　「你會做瑪格麗特？」
　　
　　柳素娥看了成風一眼，又聯想到她方才做的金魚戲蓮，登時明白過來。
　　
　　她……也是穿越過來的？
　　
　　成風一瞬間也明白過來，幾乎不敢相信，可她又脫口而出：「我是北京人……」
　　
　　真的是穿越的？
　　
　　柳素娥心情有些激動，難怪成風膽子這麼大呢。做事舉止也和這個時代的女人不同，原來也是穿越的。
　　
　　「你什麼時候穿越來的？」柳素娥抑制不住的笑了起來：「難怪你會做魚戲蓮葉這道菜呢，當時我就覺得奇怪。」
　　
　　「我也一樣，總覺得你不同。這個時代的女人都很保守，你卻不同，很大膽。」成風登時也有了幾分親切感，說起話來親近了不少，微微笑道：「沒想到在這裡我還能遇到咱們那個時代的人，實在不容易。」
　　
　　「是啊！」柳素娥有些唏噓，感慨道：「我真的沒有想過會遇到同類。」
　　
　　「笑話，說的好像我們是外星人一樣。」成風忍不住笑了起來，明豔的臉頰更是叫人著迷。
　　
　　「也對。」柳素娥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只能問起了成風是如何穿越的，來了多久。
　　
　　成風一一做了答覆。
　　
　　她穿越到此已經有五年光景了，比柳素娥還要早。
　　
　　不過她可沒有柳素娥這麼幸運，柳素娥好歹不說還有疼愛她的父母兄弟。
　　
　　她穿越過來的時候，正好原主家裡發了災，逃難的時候全家都死絕了，她和龍鳳胎的弟弟是被杜家救的。
　　
　　說到此處，成風臉上有了神采，毫不避諱道：「杜大少爺是個好人，他待我很好。」
　　
　　能看出來她心裡對杜玉的依戀。
　　
　　柳素娥仔細瞧著她說話的表情，看著她眼底的依戀：「所以，你想這次比賽你能贏對不對？因為只有你贏了，杜家才會同意你們在一起，你們才能光明正大對不對？」
　　
　　成風一時不說話，只是目光有些黯淡。
　　
　　不得不說，她是個失敗的穿越者。
　　
　　她並沒有因為穿越而過上多好的日子，也沒有因為穿越而事事順遂。
　　
　　在杜家人的眼裡，她一直不過是個大廚而已。
　　
　　每天圍著廚房轉，油膩膩髒兮兮的。
　　
　　她和杜玉的關係也是見不得光，所以一直都瞞著杜家人，而她在外人眼中也不過是個長的妖豔的男人。
　　
　　她沒有回避，抿了抿唇道：「對，你說的很對，我確實是這麼想的。」
　　
　　她輕輕歎一口：「我和你不同，我什麼都沒有。我無依無靠，若是自己再不行，杜家人是不會接納我的。」
　　
　　柳素娥聽的有些無語，皺著眉提醒道：「可是你別忘記了，杜玉他是有家室的人。就算你得了皇后的青眼又如何？難道你打算讓他的正室掃地出門？還是你要當個見不得人的妾？」
　　
　　她的言辭有些犀利，絲毫不留餘地。
　　
　　但這確實是事實。
　　
　　她在現代，她的母親就被別人稱之為小三。這個侮辱性的稱呼，她早就受夠了。
　　
　　所以現在她只有聽說男人有家室，就覺得再插足的一定是小三。
　　
　　雖然古代和現代不同，再插足，是合法的妾。
　　
　　可妾還不是要為難正室，和正室搶一個男人……
　　
　　成風沉默不語。
　　
　　馬車顛簸一下，她便跟著搖晃一下，顯得有些頹然。
　　
　　這樣的成風，和方才豔光四射的女子實在不同。
　　
　　誰都是血肉之軀，都有痛處，成風也不列外。
　　
　　在她心裡，其實她又何嘗願意當小三了。
　　
　　只是愛情，從來都是沒有道理的……
　　
　　「我只是想為他做點什麼而已。」成風抬眸看著柳素娥，淡淡道：「就像你的他願意為你做任何事情一樣。」
　　
　　她的聲音極輕，可又透著堅定。
　　
　　看樣子她已經對杜玉是死心塌地了。
　　
　　女人一旦為愛獻身，十頭牛也拉不回來。
　　
　　就算前面是死路，她也義無反顧。

我是分身

第二百八十八章不悔　　

　　「好吧，既然你心意已決，我也不會再勸。」柳素娥眉宇間有些傷感。
　　
　　畢竟兩個人是來自同一個世界的人，自不而然就會將對方當親人一般看待。
　　
　　成風歪了歪腦袋，將頭靠在了車窗上。
　　
　　她滿頭的青絲如烏雲堆疊，鬢間垂了一縷下來。
　　
　　抬手輕輕撥弄著那一縷秀髮，眼神有些迷蒙：「這場比賽，你覺得我能贏嗎？」
　　
　　這一刻，成風也卸下了防備，忽然就有些軟弱下來。
　　
　　柳素娥看著她的臉，像是雲霧深處煙霞散盡一般，三分的迷茫七分的憂愁。
　　
　　她應該也是害怕的。
　　
　　她害怕是因為她太在乎杜玉了。
　　
　　只是杜玉到底是什麼樣一個人？值得她如此嗎？
　　
　　柳素娥抿了抿唇：「那……那你覺得他愛你嗎？還是他只是對你好？」
　　
　　她並沒有直接回答成風的問題，而是莫名其妙問了這麼一個問題。
　　
　　不是她不想回答，實在是太難回答。
　　
　　因為她自己也想勝出這場比賽，她求勝的心不比成風淡。
　　
　　成風微微一愣，一雙媚眼幽幽轉向柳素娥。
　　
　　紫色帷幔隨風輕撫，她嘴唇翕合：「我不知道。」
　　
　　這四個字出口，她眼神登時黯淡下來。
　　
　　成風回答的沒錯，她確實不知道杜玉到底愛不愛她。
　　
　　畢竟杜玉已經成家，還有孩子。平常時候，他對自己的妻兒也很愛護。
　　
　　和她在一起的時候，他也會對她很好。只要她想要的，他都盡力給她。
　　
　　這算是愛嗎？
　　
　　古代男人身邊有太多的誘惑，她實在無法判斷這是不是愛。
　　
　　但是她卻很肯定，她是愛杜玉的，很愛很愛。
　　
　　柳素娥心中已經明白，輕輕道：「看來你並不在乎他愛不愛你，你只在乎你自己心裡的感覺，對不對？」
　　
　　「對，正是如此。」成風將手往袖內攏了攏，淡淡一笑，滿眼的滿足：「來到這裡，只有他對我最好。我這條命也是他的，我做什麼都是心甘情願。」
　　
　　柳素娥不置可否的聳了聳肩：「那就沒事咯，既然你自己在乎的這麼少，又這麼容易滿足。勝負對你來說，也沒什麼要緊的。」
　　
　　「……你只一顆平常心對待就是。輸了，你也是為他盡全力了，不是嗎？」
　　
　　柳素娥雙眸熠熠，淡然的看著成風。
　　
　　「你心裡是有目標的人，只要朝這個目標去就行了。」
　　
　　成風咬了咬唇，忽然就笑了起來。
　　
　　困擾她多日的問題，總算是解決了。
　　
　　「……對，你說的對，是我自己心態不穩，我只是想著求勝，所以方才那道金魚戲蓮我才沒能做好。」
　　
　　成風揚了揚下巴，緩聲道：「我上場後一心只想如何能勝，因為只有勝了，我才能有機會和大少爺在一起。我所求的只是勝字，而不是求努力讓自己做到最好。」
　　
　　柳素娥微微一笑：「你能想明白就對了。你別忘了，在咱們這個鎮子上，最後勝出的是三個人，而不是一個人。所以我說了，你我不該是敵人。」
　　
　　「至少現在不該是敵人。」柳素娥邊說邊拿了一塊瑪格麗特塞進了嘴巴裡，久違的感覺：「不錯哦。」
　　
　　成風會心一笑，睫毛顫了顫，驀然伸出白皙修長的手來：「那，我們應該算是朋友了。」
　　
　　柳素娥看她一眼，抬手在她手心上拍了一下，搖頭道：「還是你的女裝好看，聲音也好聽，以後這樣挺好。第一次見面，你可真是嚇到我了，我還以為……我還以為這是不是人妖呢！」
　　
　　成風撲哧一聲笑了出來，搖頭道：「你還是搞錯了，第一次和你見面說話那個，並不是我，是我的弟弟成河。」
　　
　　她道：「他是故意那樣的，就是為了故弄玄虛而已。」
　　
　　「你弟弟……」
　　
　　柳素娥撇了撇嘴：「那他……」
　　
　　她想問的是，他性取向是不是有問題。
　　
　　不過這樣問到底不太好，她還是沒好意思問出口。
　　
　　倒是成風領會了她的意思，輕輕一笑道：「他可是正常的不能在正常的男人，他那樣都是他裝出來的，包括嗓子也一樣。」
　　
　　「你那個前夫，還以為他是個伶人。」成風想起這個來，不由笑的前俯後仰。
　　
　　當時是讓成河去攪擾這些參賽者的視線。
　　
　　沒想到吳明澤那個好色鬼，竟然以為成河是個長的美貌的伶人，還動了非分之想，想要霸了成河。
　　
　　成風說起這些事兒來，不由又笑道：「你的過去我都聽說了，虧得你離開了這個畜生，要不然……」
　　
　　她搖一搖頭：「要不然你的日子也過的不好。」
　　
　　成風這麼一說，柳素娥這才漸漸明白過來。
　　
　　怪不得當時趙明達打探來的消息是那個假成風和吳明澤攪和在一起呢。
　　
　　原來如此啊……
　　
　　混蛋東西，連男人都不放過。
　　
　　虧得他下了大獄了，要不然不知道要禍禍多少女人呢！
　　
　　「原來是你們在搞鬼，害我猜的好累。」柳素娥撇了撇嘴：「你們可真夠奸猾的。」
　　
　　成風不答，只是憋著笑看著柳素娥。
　　
　　「對了，杜天為何沒來？」柳素娥突然想起杜天來，這樣的大日子，他沒道理不來啊！
　　
　　提起杜天，成風不由歎了一口氣：「他被他哥哥關起來了，從昨天開始就關起來了。」
　　
　　關起來了？
　　
　　柳素娥有些不敢相信，皺眉道：「這是為何？」
　　
　　成風凝視柳素娥片刻，略一沉吟道：「還不是為了你，難道你真的不知？」
　　
　　「我？」柳素娥震驚的睜大了眼睛。
　　
　　她已經好久沒有看見過杜天了，怎麼會是為了她？
　　
　　她想不明白。
　　
　　「這話怎麼說？我已經好久沒和他見面了，怎麼會是為了我？」
　　
　　柳素娥定定看著成風，眉頭鎖在了一起。
　　
　　成風搖了搖頭，有些看不透似的：「你是啥子嗎？你難道看不出來他對你有意思？」
　　
　　柳素娥不是傻子，她也能看出來些端倪。
　　
　　所以她才一直避開杜天，不敢和他走的太近。
　　
　　畢竟現在的她是和趙明達在一起的，總不能腳踩兩條船吧。
　　
　　「只是這和他被關起來有什麼關係嗎？」柳素娥有些自嘲道：「你可別告訴我，他是怕你贏了我，所以和他哥哥作對吧？」
　　
　　她覺得不可能。
　　
　　絕對不可能。
　　
　　杜天也不是小孩子了，怎麼會不懂這比賽對杜家的重要性。
　　
　　就算再兒女情長，他應該也不會這麼做。
　　
　　「……你要是這麼說的話，我一定不信。」柳素娥抽了抽嘴角：「他又不是三歲大的人，還能不知道輕重？」
　　
　　成風臉上訕訕然，臉頰有些發紅，咬了咬唇，支支吾吾道：「本來……本來大少爺是想……是想……」
　　
　　她有些不好說出口的意思。
　　
　　柳素娥是聰明人，看她這個樣子，心裡也就明白了幾分。
　　
　　「是想給我下套？」
　　
　　她說的赤裸裸的，毫不遮掩，讓成風的臉更紅了幾分。
　　
　　她猜測的沒錯。
　　
　　本來杜玉想找人給柳素娥下套的，誰知道竟然讓杜天給知道了。
　　
　　杜天知道以後當然不願意，他覺得比賽就該光明正大，這樣互相使絆子，就算贏了也不光彩。
　　
　　為此他和杜玉大打出手，杜玉一氣之下才將他關了起來。
　　
　　柳素娥聽了前因後果，心裡說不出的滋味。
　　
　　她承認，一開始在她和趙明達還沒開始的時候，她卻是對杜天有過好感。
　　
　　他是那麼好一個人。
　　
　　溫潤如玉，又不失幽默感，對她，對她的家人都好。
　　
　　而且杜天也不在乎她的過去，更不在乎她的身份，只是單純對她好。
　　
　　那時候她和杜天合作，確實很美好，是一段美麗的記憶。
　　
　　可緣分總需要維繫和時間，還需要相處。
　　
　　他離開了那麼長的一段時間，而趙明達正好出現……
　　
　　只能說有緣無份吧！
　　
　　「聽大少爺說，他被老太太帶回杜家以後，鬧了好長一段時間，吵吵嚷嚷著要回來找你。」成風有些感歎道：「杜家那麼多的人，二少爺是我見過最正直的一個，也是對人最真誠的一個。」
　　
　　「他對你是真的好，你……不考慮考慮？」成風靜靜看著柳素娥，語氣有些羨慕道：「你比我幸運多了，至少你能知道有人愛你。你看看我……」
　　
　　她有些恍惚的搖了搖頭。
　　
　　柳素娥卻心裡不是滋味。
　　
　　杜天是好，確實很好。
　　
　　但是她又不能給他承諾什麼，而且她對杜天，現在就是好朋友的感覺。
　　
　　除此之外，真的什麼都不能做。
　　
　　「下次若是有機會，你幫我告訴他一聲。」柳素娥咬了咬唇，臉上表情有些煩躁：「就說……就說我和他只能是朋友。他若是想要我這個一輩子的朋友，我很歡迎。」
　　
　　「可是他為了你連家裡安排的親事都不肯要。」成風有些急了，眼睛睜的老大：「我聽說趙家也不同意你和趙公子的婚事，不如你就考慮考慮二公子？」
　　
　　柳素娥苦笑，這叫什麼話？
　　
　　錯過了就是錯過了，還能再回去不成？

我是分身

第二百八十九章卑鄙

　　「那你就再替我轉告幾句話給他。」柳素娥淡淡道：「就說讓他早些成家立業，不為了他自己，也該為了杜家才對。」
　　
　　「你就不怕他傷心……」
　　
　　「是人就免不了傷心……」
　　
　　「可是……」
　　
　　「沒有可是……」
　　
　　柳素娥不願意再和她糾纏這個問題。
　　
　　她自己的事情她心裡清清楚楚的，她對趙明達是真心的，她絕對不會辜負趙明達。
　　
　　當然，她也不想傷害杜天。
　　
　　所以以後還是要躲著，希望再見面，還能是朋友才好。
　　
　　成風還想再說什麼，這時候馬車正好停在了杜家老宅門口。
　　
　　柳素娥便快速的從車內跳了下來。
　　
　　成風見狀，只能閉嘴作罷！也跟著跳了下來。
　　
　　柳素娥立在杜府門口，上一次來的時候，還是她和杜天來的。
　　
　　那時候門口合歡花開的正好。
　　
　　這一次竟然連樹都不見了……
　　
　　果然是物是人非，眨眼光景，就換了一片天。
　　
　　柳素娥心裡頗有些唏噓，抿一抿唇，趙明達卻已經立在了她的身旁，聲音溫柔道：「路上沒事吧？」
　　
　　柳素娥看他一眼，正要回答。
　　
　　「能有什麼事情？」成風卻先笑著拉住了柳素娥的手，睫毛盈盈，嬌俏倩兮：「走吧，時間不待人，先用午飯。」
　　
　　「好。」柳素娥點了點頭。
　　
　　趙明達和杜玉看著，有一瞬間的愣神。
　　
　　這是怎麼回事？
　　
　　才不過做了一次車，就這麼熟悉了？
　　
　　趙明達壓了搖頭：「女人啊……」
　　
　　杜玉：「搞不懂……」
　　
　　柳素娥和成風都聽見了，兩人相視一笑，只裝沒聽見。
　　
　　不過柳素娥對成風還是留了心眼的，成風在車上問她的穿越來歷，和她的過去，她基本都是搪塞。
　　
　　尤其是空間，更是隻字未提。
　　
　　並非她不放心，至是防人之心不可無。她不想害人，所以只能防人。
　　
　　杜玉這邊倒也沒什麼小動作，一切都很平靜。
　　
　　四人進了花廳，片刻功夫，紅木案几上就擺了一桌豐盛佳餚。
　　
　　趙明達到底小心謹慎。
　　
　　他並不知道柳素娥和成風在車上發生的事情。
　　
　　他只是想要保護柳素娥，所以吃菜的時候，他都是先吃一口，確定沒事之後，才會親自夾給柳素娥。
　　
　　成風看在眼睛裡，也就明白了柳素娥為何要執著與這個男人。
　　
　　這樣的男人，又有那個女人會不愛？
　　
　　除非是眼睛瞎了……
　　
　　她心裡說不出的滋味，同樣是穿越而來，偏偏她就這樣的命運。
　　
　　越是往這方面想，她心就越是難過，便咬一咬唇，狠狠瞪了杜玉一眼。
　　
　　杜玉只是垂著眼瞼吃飯，似乎並沒有看見她那幽怨的眼神。
　　
　　也是，他們杜家人吃飯，從來都是不肯發出一聲，也不會你儂我儂的給你夾菜。
　　
　　就算夾菜，杜玉也應該是只夾給他的妻子吧。
　　
　　成風的眼神有些有些失落，心不在焉的吃著飯。
　　
　　柳素娥看在眼裡，也知道此刻成風的心情。
　　
　　只是這是她自己選的路，就是跪著，她也要自己走完才行。
　　
　　用罷了飯，各自漱了口，成風便帶著柳素娥去了她房中歇著。
　　
　　趙明達本想阻攔，柳素娥沖他眨了眨眼，趙明達這才作罷。
　　
　　「這是今年送來武夷山的大紅袍，你們嘗嘗，味道可好？」杜玉做了個請的姿勢。
　　
　　趙明達心不在焉的端起茶碗喝了一口：「還不錯。」
　　
　　杜玉只是笑笑，沉吟片刻眼神卻犀利起來：「你們趙家可真是好本事啊！打的一手好算盤。」
　　
　　「……怎麼？生怕我們杜家贏？還是不想讓我們杜家翻身？」
　　
　　杜玉唇角的笑像是啐了冰霜一般，罩著幾分不屑。
　　
　　「我告訴你們，你們還是別白費力氣了，行不通的。」
　　
　　杜玉的話其實很沒頭沒腦，聽的趙明達皺起了眉頭來。
　　
　　「什麼意思？」趙明達坐直了身子，眉角微微揚了揚：「你的話我一句都聽不懂。什麼打的好算盤？我從來就不打算盤。」
　　
　　「我只用心算。」趙明達瞪了杜玉一眼。
　　
　　果然是鴻門宴，他就覺得杜玉沒那麼好心眼。
　　
　　不知道柳素娥那邊如何了？成風不會為難柳素娥吧……
　　
　　趙明達心裡有些後悔，方才不該讓柳素娥脫離他的視線的。
　　
　　杜玉揚了揚下巴，抹了抹鼻子道：「難道你不是在利用她嗎？」
　　
　　他口中的她，顯而易見是指柳素娥。
　　
　　「你嫡母代表趙家，你利用她，將來她得了勝，你娶了她，她也代表趙家……」
　　
　　杜玉口中說出來的話讓趙明達生厭。
　　
　　「就這樣的算計，還不算打算盤？」杜玉挑了挑眉，頗有幾分得意之色。
　　
　　小人……
　　
　　趙明達瞪他一眼，什麼話也沒說，只是起身往門口走去。
　　
　　杜玉不明白他這是什麼意思，揚眉道：「怎麼，說中你的心事了？」
　　
　　「……只有無恥齷齪之人才會如此。」趙明達聲音錚錚，冷笑一聲：「這樣齷齪地方，我想我也沒有必要再待下去。」
　　
　　言畢，他一腳踏出房門，扯開嗓子喊了一聲：「素娥……」
　　
　　柳素娥正和成風說著話，一聽這個聲音，她立刻站起身子來：「我去悄悄。」
　　
　　成風皺眉：「好端端的這是怎麼了？」
　　
　　成風並不知道杜玉對趙明達說的話，若是她知道了，只怕也會心寒。
　　
　　杜玉見趙明達如此，不由氣黑了臉：「假清高，你和我又有什麼不同……」
　　
　　「哼，那是你以為我和你不同。」趙明達冷冷一笑：「我的女人我只會疼愛，利用她的事情，我這一輩子都不會做。」
　　
　　杜玉臉色更加難看，暗暗咬牙切齒：「你就裝吧，你們趙家當年為了得第一，手段多卑鄙，你以為我不知道？」
　　
　　「你身上流著趙家人無恥的血脈，還能有所不同？」
　　
　　杜玉是順毛摸的脾氣，趙明達這種態度明顯激怒了他，他便開始口不擇言起來。
　　
　　他這句話說的極重，趙明達也動了氣，大步追過來，抬手就是一拳頭，狠狠打在了杜玉腹部。
　　
　　「混蛋，不許你侮辱我們趙家。」
　　
　　「哼……」
　　
　　杜玉也不是省油的燈，冷哼一聲就和趙明達廝打起來。
　　
　　柳素娥順著遊廊過來的時候，正好瞧見趙明達沖進了屋裡。
　　
　　看他模樣就知道是要打架。
　　
　　柳素娥心道不好，追進來的時候，這兩個人正你一拳我一腳的打著。
　　
　　「你這個無恥小人，利用一個女子對你的愛慕，你就以為全天下的人都和你一樣了？」
　　
　　趙明達冷冷發笑，目光死死的盯著杜玉。
　　
　　杜玉臉色漲紅，手裡正抓著一張黃花梨的太師椅子，準備往趙明達身上砸過來：「你又能好到哪裡去？你說說你一個大好二郎，為何偏偏看上一個合離的土村婦？難道你就沒有用心？你就清清白白？」
　　
　　柳素娥沖進來的時候正好聽見他們說這個。
　　
　　她一瞬間心裡立刻明白了過來。
　　
　　一定是杜玉說趙明達利用她的感情，趙明達才會生氣。
　　
　　她也沉了臉，一把拉住了趙明達：「不必理他，咱們走。」
　　
　　心裡卻為成風感到萬分不值得。
　　
　　「哼，被人賣了還幫人數錢的蠢貨。」杜玉鄙夷的看了一眼柳素娥：「我那傻弟弟也不知道看上你那一點。」
　　
　　柳素娥氣的直咬牙，什麼東西啊……
　　
　　「你真是太子底下少一點的東西，懶得和你說話。」柳素娥忍了氣，一把拉了趙明達往門口大步走去。
　　
　　「怎麼了？」
　　
　　成風正好追了過來，看到柳素娥氣急敗壞的樣子，吃驚道：「這是怎麼了？」
　　
　　柳素娥也不看她，只恨恨道：「你去問他好了，這樣卑鄙無恥之人，我覺得實在不值得你為他如此，還是早早散了吧！」
　　
　　成風眼眸微沉，咬了咬嘴唇，回身去看花廳的門。
　　
　　柳素娥有些於心不忍，淡淡道：「還是那句話，你覺得值得就好。我不想多勸你，你有你的路要走，你自己好好走就是了。」
　　
　　成風單薄的身子在太陽下顯得格外落寂，垂著睫毛：「我知道，對不起……」
　　
　　「對不起，對不起……」
　　
　　她一連說了三個對不起，柳素娥心裡更不好受，只能拉了趙明達往門口去。
　　
　　「別忘了比賽時間就好，不管你是什麼目的，我希望……我希望還能看到你。」柳素娥站在門口說了一句，方和趙明達離開。
　　
　　成風輕歎一聲。
　　
　　杜玉已經站在了花廳門口。
　　
　　他身姿挺拔，定定看著成風：「怎麼？你不想比賽了？」
　　
　　成風低了頭，半響無語。
　　
　　她也不是傻子，從柳素娥的說話和語氣中，她差不多已經知道了事情的經過。
　　
　　雖然她一直以來覺得杜玉不是利用她，只是沒辦法給她名分而已。
　　
　　可這一刻，她也覺得自己有些自欺欺人。
　　
　　她和杜玉本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他又憑什麼拿真心去對待她？
　　
　　是她太多情了……
　　
　　可是能放得下嗎？
　　
　　放不下……
　　
　　「如果想走，你就走吧。」杜玉往前幾步，立在了成風面前。
　　
　　他眼神有些哀傷，聲音淡淡的：「我對你如何，你心裡應該清楚，我只是不想讓趙家利用了一個可憐人罷了。」
　　
　　他目光灼灼，握了握拳：「當年趙家主母滿氏，也是用卑鄙手段拔得頭籌，害我們杜家放棄了永陽鎮，去了杜家莊發展。」
　　
　　「……雖然這麼多年過去了，你以為我能不恨嗎？」
　　
　　成風一愣，張了張口，沒有說話。
　　
　　「我恨，我很恨。」
　　
　　杜玉捏了捏手指，眼中藏毒：「那時候我們杜家剛有起色，母親身體也很好。可因為這件事，杜家就傷了元氣，用了多年才恢復過來。母親也氣病了一場，這幾年身體越來越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