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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七章: [青春百分之九十的題無解]
張寧朗出去吃飯。
餘下5個人誰都不想動彈,託了隔壁寢室的同學幫忙帶,然後繼續跟床糾纏。
「做男人最可憐就是天天躺在床上想上床。」李興民說了一句人生感悟。
「這會就別髒了。面對這麼美好的愛情,咱們都趕緊蕩滌一下心靈。」譚耀恬不知恥說。
然後氛圍變得有些感慨。
李興民想了許久,說:「如果當初給我這樣一個妹子,我也許也是個好男人。」
剩下四個有三個呸他。
於是李興民把希望放在唯一微笑不吭聲的許庭生身上,說:「許哥,你說我說得對不對?」
「應該不對。」
許庭生笑著說:「其實好男人大概應該是天生的,不是因為某個女人而突然變成的。
男人幾乎不可能像小說、電視、電影里那樣,真有誰能為一個女人改了本性。
一時或許可以,一世絕對不行。
說起來,好男人其實可能比我們男人自己想象的還少。
因為有些時候,比如美好、感動的時候,比如最初遇見某個人,或者突然想念某個人的時候,那個時間裡,連我們自己都以為自己真的會成為好男人。」
「我現在肯定算不上。」陸旭說。
「我不知道能不能算半個。」老歪說。
幾個人看許庭生,許庭生說:「我不是。」
李興民說:「我……」
老歪說:「你不用說。」
李興民恨恨的下床,打開電腦看片。
譚耀四處丟著煙,說:「反正我肯定不是。不過我想到這樣一個問題,如果有個混賬男人愛上了一個女人,愛到哪天為她去死都甘心,算不算好男人?」
「這麼嚴重?」李興民嘀咕說,「為她死之前能先上床嗎?最好不止一次,最好先來個幾年。」
「……,不能。」譚耀說。
「那傻逼才幹,為她死了,回頭她哭一場,傷心一陣,最後還不是躺別人床上幸福快樂?那時候她會記得我為她死了嗎?」
李興民恨恨的叨咕完,點開一個剛下好的新片子,……「妖怪,快還我爺爺。呼……噗……鏗……」……「草,葫蘆娃。」
大家似乎都覺得這邏輯不夠偉大和磊落,偏又很有道理。
沒有人反駁。
因為偉大的終究是少數,而且大多在史書和電影小說里。
譚耀看許庭生,說:「別讓李興民帶歪了,說我的問題。」
許庭生說:「當時死了就是,沒死的話,還會混賬。」
「什麼意思?」譚耀問。
「永遠對一個女人好比為她死還難。是這個意思吧?」老歪回答。
他曾經為了李琳琳真的冒過死,但是之後兩個人相處起來,害她傷心害她哭的時候,一樣不少。
願意為她去死,不代表不會因為一件小事大肆爭吵,尤其當兩個人都還青春年少。
許庭生想了想說:
「我相信世界上有不少男人,都曾經在人生某個階段可以為了某個女人去死,但這並不代表他能因為她永遠做一個好男人。
這件事情不是主觀就能決定的。比如《天若有情》里劉德華如果最後沒死,毫無疑問肯定會拖累吳倩蓮一輩子,帶給她無數傷害。」
「……」
「反正我的意見,傻逼才做好男人。」李興民說。
「……」
幾個人在一個無解的問題上糾纏半天,直到張寧朗吃完飯回來,才轉移了注意力。
大夥七嘴八舌的問他,
「什麼情況了?
「這就在一起了吧?」
「到哪一步了?」
張寧朗說:「沒有呢,我跟她說,先慢慢了解一下比較好。女孩子不能貿然談一場戀愛,而且開始得這麼快,尤其是在一個你要待四年的地方。」
整一寢室人,唏噓不已。
一個冷不防,好男人的標準……被自己這位平常不起眼的室友一下拉到這麼高。
……
許庭生原本想下午回互誠看看,結果老歪告訴他說:「張妍昨天來學校路上坐三輪車翻了,左腿傷著了,班上同學都打算去看看她,你去嗎?
忙的話我替你買點水果過去。」
許庭生髮現自己並不能把張妍和班級里的某一張臉對上號,甚至老歪直接就說,你可能太忙去不了。
許庭生髮現自己跟大學生活已經脫節好遠。
「我去,以後班級的事情和活動多通知我下。」許庭生說。
一群人擠了一個多小時公交車,又找地方買了水果和一些補品,許庭生看了看基本能買的都有人買了,就買了束花。
幾個人起鬨,說:「許哥你電影電視劇看多了吧?一般人誰送花埃小心人家男朋友誤會。」
許庭生說:「不至於,馬蹄蓮,康乃馨,又不是玫瑰。」
602的人到病房時,看桌上的東西,知道班上的同學差不多都已經分撥來過,另一個男生寢室應該也來過了。
此時病房內還留下的是張妍的幾個室友和一個男生。
許庭生捧著一束花站在門口。
一群人都看著他笑,那個男生也是。
「這個」,許庭生尷尬說,「很奇怪嗎?我看電視里都這麼演的。」
歡笑過後,其中一個女生說:「沒事,沒事,只是看到你來有點意外。」
許庭生慚愧的說:「我以後改。對了,咱們班班長是誰?班長以後有活動有事也通知我下,下命令都行,我積極向組織靠攏。」
躺在病床上,吊著一隻腳的張妍說:「我就是。你說話算話埃」
「一定。」許庭生說。
張妍笑著說:「下周咱們自己系裡要跟新生搞個聯誼晚會,有個小品劇本,需要找一個男生反串,你看……行嗎?」
許庭生一下就蔫了。
「上學期那件事,咱們班一多半人都註冊了互誠平台挺你。所以,你看著辦吧。」旁邊一個女生補了一句。
許庭生這下徹底沒法動彈了,猶豫許久,說:「能保證不錄像不拍照嗎?」
「不能。」女生們集體說。
張妍笑了笑,說:「逗你的。放心吧,已經有人選了。」
許庭生長出一口氣,坐下來說:「挺疼的吧?」
張妍說:「嗯。」
「還好人家男朋友徹夜陪著,身體疼可是心裡甜。」一旁的女生們善意的擠兌說。
「這話有歧義埃」譚耀一臉猥瑣說。
女生里一個個性爽直可愛的胖妹子吐槽:「花花公子不許說話。」
譚耀說:「我又沒花你。」
「來花。」
「當我不敢來?」
「來呀。」
「來就來。你先脫。」
「別,我肉多。」
「我就喜歡肉多的。」
「……」
兩個人沒羞沒臊的鬥嘴。
意外的,花花公子譚耀和班上女生關係很好,是那種普通同學、朋友之間的好,許庭生看著甚至有些羨慕。
這時候那個男生削好了一個蘋果,微笑著遞給張妍。
張妍接過來,對他說:「你快回去睡一會吧,趁我現在有同學陪著。」
男生想了想,點頭說:「那我晚飯前過來。」
男生和大夥打過招呼走了。
餘下滿病房的人都在誇他。
張妍自己也有些感慨的說:「是啊,好幸運。」
隔了一會,她跟許庭生說:「當初那件事,對不起哦。」
許庭生一臉困惑,努力回想。
張妍笑著說:「想不起來了吧,軍訓的時候,有一回教官讓我們女生出來指認男生排里不老實的。有個人冤枉你了。」
「啊,我記得。我當時前面站一巨漢,根本看不到你們女生排,結果……是你啊?」許庭生笑著說。
「嗯」。張妍有些害羞的點頭。
「那是為什麼啊?」李興民在一旁問。
「傻,這也能問?」一個女生說。
「其實也沒什麼不好意思說的」,另一個女生說,
「當時剛上大學,寢室里女生們聊天,聊男生,然後有人說,姐妹們誰要是看上了哪個趕緊先報出來,免得到時候搶一起傷了和氣。然後,張妍挑了許庭生。」
「對呀」,張妍一點也不扭捏的說,「誰知道才剛起個頭,你突然就不是一個普通的男同學了。白白我還主動出擊。」
大學伊始,其實帶著愛情憧憬而來的女生其實一點不比男生少,所謂看上誰了,其實也不過就是一點初步的好感,也許會因此多一點接觸,但未必就會怎樣。
也未必就不會怎樣。
許庭生想想自己如果只是個普通大學男生,就像這些大學女同學們最初看到的那樣,不算糟糕,也沒後面那麼不普通,……
那樣的話,之後會是怎樣?會有怎樣的大學生活?
也許陸芷欣只是校園裡擦身而過的陌生人,最多許庭生會和室友們一起轉回頭驚嘆一下,這妞好漂亮,然後吐槽,一臉冷漠,拽個屁埃
也許,他和張妍之間就真的會發生些什麼。而那樣的話,那一次的「冤枉」,或許就會是兩個人之間時時回憶的甜蜜與美好。
但如今,它只是早已被淡忘的生活小插曲。
一切軌跡都改變了,因改變而來,因改變而逝。
「那,現在還來得及嗎?」許庭生笑著說。
張妍也笑,鬧著說:「來不及了。我男朋友特別好。後悔去吧。」
說完自己,張妍又拖別人下水,指著剛剛爆料的女生說:「你別光說我,我記得當初你也挑了一個來著?是誰?」
「譚耀。」女生爽快的說。
譚耀正得意。
「我瞎。」女生繼續說。
歡笑過後,女生們開始互相爆料,當然,能爆出來的,都是現在基本已經塵埃落定的。
比如有人最初看上過陸旭,現在陸旭有人了,女生自己也有人了的。
李興民聽了許久,失落的說:「就沒人看上我嗎?」
「其實有。」女生們說。
「真的?」
「嗯,而且要不是那一陣你在外面搞得太嚇人,沒準還真成了。」
「誰?告訴我,告訴我,我現在改啊,還來得及嗎?」
女生們交頭接耳一陣,說:「不能告訴你。」
「為什麼啊?」李興民痛苦道。
女生們又交頭接耳了好久,終究還是沒給李興民一個答案,為什麼不能說。
許庭生坐一旁看著,他經歷過大學畢業,聽過有人在那時對四年的同學感慨,感慨說:「其實當時想過跟你來一段呢,可惜來不及了。」
對方苦笑,說:「真的埃好吧,其實我也想過呢。可惜來不及了。」
「我大一想的,你呢?」
「我大三,那次你籃球賽崴了腳那次。」
「怎麼你不說。」
「怎麼你也沒說。」
為什麼人總是要等到塵埃落定,等到來不及,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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