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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MSta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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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項庭生] 重生之等你長大 (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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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10-29 11:20:59 |只看該作者
第二百七十章: [非繼承者們]

清晨,許庭生被方餘慶的電話吵醒。
方餘慶在電話里跟他講昨晚的情況。
許庭生聽得幸災樂禍,說:「我靠,你運氣真好,跟余晴她媽求婚,他爸居然沒直接衝上來弄死你,也是好脾氣。」
方餘慶說:「滾,還不是你坑的?
許庭生說:「後來呢,關鍵是後來呢?余晴怎麼說?」
「她就給我擰了毛巾泡了茶。」
「沒說什麼?」
「哪輪得到她說話啊,叔叔阿姨把我按沙發上,對我進行了兩個多小時的思想教育,一直到凌晨兩點多,余晴愣著沒插上話。」
「那她爸媽怎麼說?」
「就說讓我先好好找工作,畢業以後再說這個。總之糗大了。」
「看樣子余晴沒跟她爸媽說你家的情況。」
「嗯。」
「再後來呢?」
「再後來我被安排在客房,然後他們回去睡覺。我酒也醒了,一晚上沒睡著……早上,一早就跟余情爸媽告辭出來了。」
「你沒半夜去摸余晴的門?」
「滾,你能不能教我點好?」
「那你現在在哪?」
「車裡,在她家小區出來一個拐角窩著。」
「余晴爸媽走了嗎?」
「走了,估計上班去了。」
「那余情呢?」
「沒看見出來,應該還在家裡吧。我打電話她也不接,發信息她也不回。你說這叫怎麼回事?余晴什麼意思?我戒指還揣口袋裡呢。」
「她在糾結、猶豫,不知所措。」
「所以呢?我怎麼辦?」
「回去敲門。」
「啊?敲門幹嘛?」
「敲開了直接壁咚。」
「壁咚?什麼意思?」
「就是直接把余晴按牆上,親她,凶一點狠一點,野蠻霸道一點,推你你頂住,打你你忍住,咬你……大不了以後不會說話。」
「……,你真不打算教我點好?」
「女人一旦糾結猶豫了,就會越想越糾結,永遠想不出個頭。
這種時候對付她們的辦法只有一個,幫她們拿主意,強迫她們接受咱們的意見……聽不聽我的隨你。」
「那……我如果聽。那個……壁咚,就一直壁咚啊?」
「等她不反抗了,發軟了,就抱房間里去。」
「許庭生,我記得你好像是我們幾個裡唯一的處吧?你哪學的這些?」
「聽不聽隨你,反正……等她千依百順的時候,你把戒指掏出來,該哭哭,該說什麼說什麼。對了,記得穿了衣服再跪。」
「……,傻逼才聽你的。」
「聽不聽隨你。我有電話進來,掛了。」

許庭生掛上電話,看到手機屏幕顯示陸芷欣的未接來電。
打回去,陸芷欣說:「剛剛老歪來敲門,說以為你在這裡……你昨晚沒回寢室,你在哪?」
「太晚了回不去,住賓館了。」許庭生說。
對面陸芷欣猶豫了一會,低聲說:「怎麼不回來睡?我也沒權力真的趕你走埃你回來的話,我也不會不給你開門。」
許庭生笑著說:「我怕有人半夜爬我床上來。」
陸芷欣說:「那個你洗的,我分不清是哪件了。」
說完,她把電話掛了。
……
許庭生回學校上了兩節課,中午再次接到方餘慶的電話,話筒里同時傳來的還有車子在路上飛馳的聲音。
方餘慶在電話里說:「我在回來路上了。」
許庭生說:「嗯。」
方餘慶等了一會,說:「就……嗯?你就不想問點什麼?」
許庭生說:「沒興趣。」
方餘慶說:「別這樣啊,回來我請你吃飯,你想吃什麼就吃什麼。」
「你不是把錢都拿去買戒指了嗎?戒指拿回來當掉?」
「戒指……嘿……送出去了。錢你先借我。」
方餘慶說,「那個,余晴說了,戒指她收著,先不戴,她會等我兩年。然後他爸媽對我印象其實也還好。
他爸後來跟余情說,說我昨晚那樣,看上去傻是傻了點,至少是為了余晴傻的。」
方餘慶在電話那頭傻笑。
看見以往什麼都不上心,弔兒郎當慣了方餘慶,能這樣傻乎乎去為一個人努力,然後傻開心,
許庭生其實也挺開心的,他總是期待著,身邊美好的人多一些,美好的事,多一些。
「你先別請我吃飯了,後天晚上我請了你那圈朋友吃飯,到時候你和黃亞明、譚耀都陪我過去。」
「好」,方餘慶興奮的說,「咱們爭取早點把房子蓋到余晴家門口去。她那個房子還是蘇式建築呢,年代老得不行了。」
「你不當刑警了?」許庭生問。
「不知道了,有點猶豫。昨天中午跟我堂哥聊了下,你猜他怎麼說?」
「怎麼說?」
「他說他們現在,三件案子里至少有一件,會有上面的外面的各種人來打招呼,有的乾脆直接施加壓力,應付這些事情比辦案花費的時間和精力都多。」
許庭生猶豫了一下,說:「你自己看著辦吧。」
……
房地產的這塊肉很肥,至少在04年下半年這個時候,很多人都已經意識到了這個問題。
但是,這塊肥肉其實還有一個特點,它是大塊肉,分量足,數量少……所以,哪怕無數人知道它肥,敢想敢下口的人其實不多,最後能咬得上的,就更少了。
一般來說,在這一塊上,一個地方除了偶爾有大型房企猛龍過江,整體格局是相對穩定的。
從關係到資金,到方方面面,誰想打破這種穩定都不容易。
幾家在某一地區長期經營的房企之間,大多既是競爭對手,也有彼此間的默契。
許庭生讓黃亞明他們把消息放出去三天,僅僅三天,不少人就都已經知道,攪局的來了。
當然,在他們眼裡,許庭生這個名字還是不夠分量的,沒有人太放在心上。

這頓晚飯,名義上是許庭生為了感謝大家在暑假公園事件里的仗義出手,上半場安排在岩州唯一的五星飯店,下半場會移師吳昆的夜總會。
說起吳昆,許庭生只記得上次事後他打過一個電話,說那個坤哥那撥人,不會再在岩州出現了。
現場男男女女加一起足足來了40多人,很顯然,其中很多根本沒有參與過暑假裡的公園事件,他們是因為許庭生讓人放出去的消息而來的。
對於這群人,許庭生給他們下了一個定義:非繼承者們。
這群人家裡大多有或官或商的背景,頂著二代的頭銜,但是大多數並不是家裡重點培養的對象,他們,不是繼承者。
這個定義其實很重要,他讓許庭生知道應該怎麼跟他們對話,怎麼準備「餌料」。
他們最大的特點,就是急於證明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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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10-29 11:45:34 |只看該作者
第二百七十一章: [識人.予人]

重生一世,更大的心理年齡,更好的基礎,並不完全意味著一個人肯定能在短時間內完全適應另一個層次的『交』流和相處方式。
骨子裡的許庭生,其實還不在這樣一個層次里。
當然,方餘慶是一個特例,除這個「異類」之外,對於許庭生來說,呆在一群家境普通、生活普通的同學朋友之中,
以最簡單和隨『性』的方式相處,才是他喜歡的生活。那要比做這些來得輕鬆愉快得多。
所以,在先前天宜的酒會上,在一切非必要的時候,他都盡量沉默。

如果在一個相對陌生的場合,你明知道自己把籍肉』和爪子全都亮出來,結果還是不夠看,那麼最好的辦法就是保持神秘感,讓別人來猜你。
他們會把你猜成連你自己都不認識的樣子。
貓會被放大成虎。
許庭生最大的優勢就是他的神秘感,儘管互誠已經擺上檯面,但是他來自小縣城農家的背景和他突然而且迅速的崛起,依然讓人覺得不可思議。
單是這一點,就足夠讓人不敢輕視,不斷猜測,越猜……結果就越重視。

對於眼前這些人,許庭生之前參與過幾次他們圈子的活動,吃、喝、玩,但是從來都沒有涉及生意和錢。
他其實並沒有真正融入這個圈子。
所以,許庭生與他們『交』流接觸一直以來最大的原則,就是盡量禮貌、友好,但是同時減少深入的『交』流和接觸,保持神秘感。
如果現在是許庭生搖著互誠的大旗,告訴大家,一個白手起家取得了一點成績的大學生準備進軍房地產。
會認真想一想的人估計都不會太多。
而今湍人,肯定更不會有這麼多,尤其是那些陌生面孔。
但是現在,許庭生給這些人的感覺是,那個看不懂的外來小子,咱們一直聊也聊不透的傢伙,他說他要在岩州做房地產了。
那必須看看啊!

現場40幾個人,許庭生吃喝之間大概都看了看,可能有湊熱鬧的,但是絕對沒有閑人,
包括在場那幾個生面孔的『女』的,許庭生都一眼就能看出來,她們不是以某位二代的『女』人的身份進來的,她們憑自己就足夠踏進來。
甚至,可能其中有人是降低了身份來的。
這是今晚第一場,主要內容不外乎互相認識、熟悉,『交』流感情,順便確認一下事情真假,了解大概情況。
許庭生禮貌、熱情的和每一個上前的人打招呼,攀談,也主動跟每一個附近的人打招呼,有人問起拿地的事,
他就說自己確實有這個想法,希望有機會的話大家能合作,能多幫忙。

話題一般在這裡就會打住,真正打算參與正題的,自然會留下來參與第二常
因為心疼錢,大凡沒有人需要招呼的時候,許庭生都在很認真的吃,能吃回來一點是一點。
現場從頭到尾,只有他一個人看上去是為了這頓飯來的。
黃亞明兜了一圈回來,說:「鮑魚和燕窩都還沒上啊?」
許庭生擦了擦嘴說:「吃完了。」
黃亞明苦著臉說:「哥,你都『混』到這份上了,能不能把這窮『逼』相收一收?讓人看見了丟份。」
許庭生反駁:「你不也一來就問鮑魚燕窩?」
黃亞明一邊扒著桌上的菜,一邊說:「我是本來就窮,而且除了鮑魚燕窩不知道別的貴的,可能吃下去了都不知道。」
「我也是。」許庭生說。
……
許庭生剛跟一個看起來二十七八,黑『色』連身長裙,發尾微卷的美『女』簡單平常的寒暄完。
方餘慶端著已經空了的酒杯走過來。
這頓晚飯不算什麼正式場合,現場大家都穿得『挺』隨意,除了方餘慶,他穿襯衫,嚴嚴實實的扣到了最上方一顆紐扣。
至於原因,是因為他脖子和『胸』口一帶滿滿全是抓痕……前天余晴最初反抗和後來熱烈的時候撓的。
「熱不?解了吧,這麼點事,現場誰不懂」,許庭生擠兌他說,「就是沒看出來,余晴看著那麼溫柔,原來是匹母豹子。」
方餘慶這兩天已經被許庭生三人取笑習慣了,乾脆不接這茬,抬手指了指前方離去的背影,說:「剛剛跟你說話這個『女』的,她叫葉青。」
許庭生回說:「我知道,她剛剛說了。」
「三十了,看起來不像吧?還沒嫁人。」
「是不像,那又怎麼樣?」
「要不要考慮一下發揮特長,搞定她?」
「特長你妹。不過,這又是哪一出?」

因為許庭生,方餘慶幾個人已經提前適應了「你妹」這個詞,並且身體力行推動普及,不管怎麼說,這詞比起你媽什麼的,好讓人接受多了。
「公認的岩州首富,葉家」,方餘慶壓低聲音說,「雖然葉青上頭還有一個哥哥,不過沒她強,所以家裡應該還在猶豫,兄妹倆也還在爭,我賭她贏。
今天真沒想到她會來。」
「然後呢?」
「然後我在想,她會不會去下一常如果最後她肯參與進來,我們成功的可能就會大上很多。」
「那就待會看。」
「不考慮搞定她?」
「搞定你妹。」
「我就一個姐,你有興趣?」
「……,還是算了。」
……
第一場散場,吳昆招呼夜總會續攤,他已經安排好了貴賓大包。
第二場去的是夜總會,但是不是去玩的,在場幾乎都明白,所以該自己找地方玩兒去的找地方玩兒去,剩下真正有意願的,自然會過去。
許庭生這邊四個人一輛車,刻意控制了飲酒量的譚耀負責開車。
行車這一路,是四個自己人『私』下溝通的最好機會,待會一個包廂里待著,很多話就會變得不方便說。
「庭生,你看得怎麼樣了?」黃亞明問道。
「有幾個比你們告訴我的反應和態度熱情了很多。」許庭生說。
「那是好事埃」開車的譚耀接了一句。
「不一定,許庭生說。」
「剛有幾個跟我拍『胸』脯說一起發財的,興趣很大。」譚耀說。
「我這邊也有幾個。」黃亞明說。
「我這邊有幾個什麼保證都沒有,但是問得很認真很細的。」方餘慶說。
「哪幾個?」
許庭生問,然後阻止了準備答話的譚耀和黃亞明,說:「我先聽餘慶這幾個。」
「陳嚴,高『玉』坡,江津,……」方餘慶說了五個名字。
許庭生點了點頭,在腦海里把自己和這五個人接觸、『交』流的情景和對話細緻的回顧了一遍。
「是不是我們那些叫喚得凶的,其實都不會參與?」黃亞明問許庭生。
「倒也不是,只是他們大多容易隨大流,不是我們待會需要主要把控和突破的人。
我們把該拿下的拿下來,他們自然會跟上來……倒是餘慶說的這幾個,自己心裡有主意,有懷疑的,我們要注意一下。」許庭生回答。
「原來是這樣……」黃亞明撓了撓頭,突然說,「哎,庭生,我一直想不通,你是什麼時候學的這些?
我高一就跟你呆一塊,原來你也不會這些七萬八拐的埃」
這個問題許庭生肯定沒法回答,因為這些東西其實大多來自他前世那幾年的東奔西跑。
「看書。」許庭生找了個最通用的答案搪塞過去。
「看『毛』書」,方餘慶在一邊把話題轉回去,說,「昆哥會參與,而且可能力度很大。」
他說得很肯定。
「為什麼?」許庭生問。
「昆哥好賭。」方餘慶說。
「對,骰子、麻將、牌,昆哥玩什麼都牛『逼』。有他那一手,到哪都餓不死。」譚耀在旁邊接話,他是泡吳昆夜總會裡呆過一段時間的。
「不是這個賭」,方餘慶接回去說,「我的意思是,他的人生好賭。
你們別忘了,吳昆才是我們這群人里真正最初完全沒背景的一個。從一文不名,到三十齣頭做到今天這樣,他每一步都是全盤押上去賭。
至少我知道的就有三次,第一次賭命,后兩次賭身家……每次他都贏,才『混』到今天這樣,我們這些人都得叫一聲昆哥。」
「可是,他現在都到這份上了,還賭?」譚耀其實一直是有些羨慕和崇拜吳昆的,這會兒問起話來也有些『激』動。
「到一個層面就會看見新的東西,產生新的『欲』.望,所以,真正有野心的人其實永遠停不下來。」許庭生笑著說,「我好像不是。」
「你是不是以後再看,現在可能連你自己都不知道」,方餘慶說,
「不過道理確實是這個道理,如果按譚耀這麼想,那麼吳昆人生第一次賭完,其實就已經足夠他去過安生小日子,
他沒去過,繼續賭……所以我說他好賭,而且可能永遠停不下來。」
「你為什麼覺得他會選這次來賭?」許庭生問。
「吳昆今年三十二歲,他現在擁有的東西,對比他二十九歲的時候,沒有本質差別,也就是說,三年了,他一直在找,
但是一直沒找到突破『性』的上升空間。這是一。」
方餘慶說:「二,他對房地產的興趣不是一天兩天了,但是歸根到底,他是野路子,沒人真正帶他玩。」
「我也是野路子。」許庭生說。
「我知道,可是他不知道,他們全都不知道,你和你家在這一年多里做到的事情,讓所有人都覺得你的背景猜不透,但是肯定很厚。
我和你的關係,包括相處方式,也加深了他們的這個印象。」方餘慶說。
「繼續說。」許庭生說。
「其實我都有點懷疑,他們倆肯定也是。連我們,有時候都覺得看不透你。你小子唱歌、辦公司、辦學校,入股天宜……,
一會整出一個奇怪玩意來,偏偏每次都成功,不會真有什麼高人能人在背後吧?」
方餘慶說完,譚耀和黃亞明附和著不斷點頭。
「不是讓你說這個,說三。」
許庭生簡單粗暴的繞過這個話題。
「三,昆哥之前很注意你,然後很欣賞你。
你別以為像上次那種事收尾很容易,那種事,其實收尾才是最大的麻煩,他願意替你接過去,本身就不簡單。所以,我猜他這把會押你身上。」
說完吳昆,基本確定了一個很有號召力的盟友。
方餘慶改說起另一個人。
「有個叫丁森的,你待會注意一下。」他說。
「好事?」許庭生問。
「麻煩。」方餘慶答。
「為什麼,我沒聽說過這人啊,不小心惹過他?」
「丁森今年二十五歲,從二十歲開始追陸芷欣。」
方餘慶說完,黃亞明叫起來:「這他媽也太無恥了,那時候,五年前,陸芷欣才初中吧?」
無恥嗎?這個……許庭生低頭『揉』了『揉』眉間,低頭尷尬的笑著,坑坑巴巴說:「這個……也不算無恥吧,他們……相差五歲而已。」
「五歲沒問題,可是他出手追的時候陸芷欣才初中啊,初一?初二?這也太禽獸了。他怎麼好意思?」黃亞明繼續嚷嚷。
另兩個點頭表示贊同。

這一罵,他們可不知道不光罵了丁森,也罵了許庭生。
許庭生徹底不會了,這要是未來小項凝暴『露』了?自己還有法活嗎?
「他沒追到吧?」黃亞明問。
不待方餘慶回答,譚耀直接搶過肉肯定的啊,不然陸芷欣能跟許哥那樣,能給他做牛做馬,還住到一個屋裡去?」
關於住到一個屋裡這點,本來許庭生還是可以理直氣壯分辯的,但是因為前兩天,那兩夜……他沒底氣了。
「咳咳」,許庭生咳了兩聲,向方餘慶道,「丁森什麼背景?」
「官商都有,跟陸家有合作關係。官方背景比不上陳嚴,有錢比不過高『玉』坡,但是加起來,就比他們都強點。」
方餘慶用對比的方式,告訴了許庭生丁森的實力情況。
正說著丁森,車窗外,一輛紅『色』法拉利疾馳而過。
「葉青的車。」方餘慶說,「看方向,她會去第二常」
「哦。」許庭生說。
「你不奇怪?」
「有一點點。」
「我想不通你能給她什麼?就算你真的做成了,賺錢了,這點錢,目前對她家來說也算不上大數字。
你別小瞧我們這個岩州首富,葉家真拿出來的話,是能上福布斯的。」
「不是錢,是我能給她在家族之外證明她比她哥強的機會。」
「為什麼是你?如果她想通過做投資,進軍房地產來證明自己的話,岩州本地那幾家房企比你靠譜多了吧?而且他們本身和葉家就有關係在。你只是新人。」
「正因為我是新人,剛下常所以,我最合適。」
「為什麼?」
「眼光。還有那幾家本地房企,既然你說都跟葉家有關係在,那麼想必他們在她和他哥之間,已經站隊了,不好再爭取了。
而且我估計站隊的結果,她應該是弱勢的一方……所以,我現在冒出來,正合適。不出意外的話,我們已經又多了一個強大的盟友了。」
「想啥來啥。」黃亞明說。
「可是她也危險,小心回頭一口被她吞了。」許庭生說。
「你搞定她就沒事了。」方餘慶說。
「你妹。」許庭生說。
「我上。」
「我上。」
黃亞明和譚耀主動請纓。
「好,你們上,不過注意禮貌礙…」許庭生說。
「你別瞎鬧。」方餘慶說。
「沒瞎鬧。咱們別覺得有錢『女』人就多特別,再有錢她也是三十歲單身『女』人。
我就不信三十如狼這句話一點科學依據都沒有。你們倆加油,爭取睡服她。」許庭生笑著說。
睡服這種事,譚耀和黃亞明一聽就鬥志昂揚。
……
車子在夜總會『門』口停下,許庭生等三人先下車。
意外的,陸芷欣正好從另一輛車上下來。
「許庭生?怎麼,怎麼你也在?」
陸芷欣明顯有些意外,還有少見的慌『亂』和緊張。
「來這邊談點事」,許庭生笑著說,「你呢?一個『女』孩子跑夜總會來玩,不正常啊你。」
陸芷欣依然有些慌『亂』的說:「我,我一個朋友,表哥……不是,是我爸的朋友的兒子,……」
「丁森?」許庭生問。
「嗯……啊?你怎麼知道?」陸芷欣問道。
「剛剛見過。你忙你的,我先進去了。」

許庭生淡淡的說完,舉步先往裡走。
怎麼說呢,心情確實有那麼點不爽……可能因為陸芷欣和丁森見面的地點是夜總會吧,她又是一個人來的。
當然,這種不爽許庭生自知是沒道理的,僅僅是因為男人的佔有『欲』在作怪。
男人一貫的習慣,是只許自己這個州官放火,不許『女』人點燈……一點火光都忍不了。
見許庭生走出去幾步,愣住了一下的陸芷欣終於還是神情急迫的追過來。
她拉住了許庭生的手臂,著急說:「不是的,許庭生,你聽我說。他說他在這邊,我本來說不來的。
然後我爸打電話叫我過來,說是要換一份新合同……我們兩家有合作。你看,我合同……」
想來這才是丁森能追陸芷欣五年的原因吧,如果兩個人中的一個真的能做到一點接觸的機會都不給,另一方無論如何都堅持不了這麼久。
「也許,還有雙方家長的意思在裡面。」
許庭生看著陸芷欣的眼睛,認真的說:「沒事,我知道你們的情況。他在追你,很多年來吧,沒追到。不過……芷欣,我想告訴你,其實你是自由的。」
許庭生的最後一句話,其實是他自我反省之後的肺腑之言,陸芷欣確實是自由的。許庭生自己那『混』『亂』不定的感情關係,能有什麼資格去要求誰?
尤其是陸芷欣。
但是,陸芷欣聽到的感受卻不是這樣,她從這句話里聽到了諷刺、痛心、忍耐、放棄,可能還有更多。
一向冷漠強勢的陸芷欣急得不知所措。
「我……不是……我……」
「芷欣,你來了?」
就在陸芷欣不知該如何回應許庭生的時候,丁森從『門』內迎出來。他看見了陸芷欣拉著許庭生的手臂,雙眸中狠厲的光芒一閃而過……
隨即,裝作毫無察覺,丁森輕描淡寫的走過許庭生和陸芷欣中間,隔開兩人。
「一年沒見,芷欣你越來越漂亮了。」丁森說。
「我……」
陸芷欣歪過頭,想去看唄丁森擋在身後的許庭生。
「我訂了包廂,我們進去吧。」
丁森伸手來拉陸芷欣的手。
陸芷欣不著痕避開了。
丁森也不尷尬,不『露』痕的改為一手虛攬陸芷欣的腰,抬步往裡面走去。
這種虛攬的動作在社『交』場合一般被認為是紳士和禮貌的體現,但是實際這是一個很「霸道」的動作……
因為這個動作一旦男方往前走,『女』方不跟上的話,虛攬就會變成實擁。
陸芷欣依然想避,但是這個動作一旦要避,就不可能是不『露』痕的小動作,她需要整個人跳開……不太禮貌,很不給對方面子。
「對了,陸叔那邊最近是不是周轉有點問題?這次新合同,好像陸叔說要延長付款期限,我爸那邊還『挺』為難的。
我哥就更別提了,一直反對,說什麼生意就是生意,規則不能『亂』改。
我呢,我就覺得我們兩家合作這麼久,感情在那裡,肯定不能完全按生意關係來算,你說對吧?芷欣。」
丁森這一句說完,陸芷欣的動作頓時停下來。
猶豫了一下,抬步跟著丁森往『門』內走去。
許庭生幾個還留在『門』口,停好車的譚耀剛趕過來,看見陸芷欣進『門』的背影,指著說:「那是陸芷欣吧?什麼情況?」
「不清楚。」黃亞明說。
剛剛丁森過來,本身內心就有些糾結的許庭生就退開了一些,所以,兩個人之後的對話,他並沒有聽清,他只看見了陸芷欣的猶豫和閃避。
不過,她最後還是跟著走了。
「我不生氣,我不生氣,我沒資格生氣。」許庭生在心裡跟自己碎碎念。
「要不要『弄』他?」譚耀說。
許庭生苦笑一下,說:「人家青梅竹馬。走吧。」
說走,許庭生卻故意落在了最後,在黃亞明三個人走遠一些后,許庭生找到在『門』口迎候的吳昆,
附耳小聲說:「昆哥……那個丁森的包廂,你讓人幫我注意一下?」
吳昆看了看許庭生,笑了笑,什麼都沒問,說:「好。放心。」
「謝謝昆哥,麻煩了。」
許庭生道完謝,一路往樓上大包,一路安慰自己:「我不是吃醋,我就是擔心;我不是吃醋,我只是擔心;我不是吃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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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10-29 11:49:38 |只看該作者
第二百七十二章: [窗戶和梯子]

吳昆的夜總會叫做星輝,是岩州最高檔的。
許庭生坐在星輝最好的包廂里,牆角。
明知道接下來的事情無比重要,可是,心神怎麼都收不回來,注意力無法集中。
這種狀態,他乾脆先不開口。

剛剛吃飯的時候40多人,此時包廂里除了許庭生這邊四個外,陸陸續續來了十七八人。
這個數字其實已經超出許庭生的預計。
葉青坐在另一邊的牆角,旁邊至少三個位置沒有坐人,這個女人如獅王一般獨據一角。
目光相觸,葉青向許庭生舉了舉杯,許庭生微笑點頭,把杯里酒喝掉。
見葉青有酒興,上去敬酒的人頓時多起來。
黃亞明和譚耀拿眼神詢問許庭生,得到肯定的回答后,也端著酒杯湊了上去。
當然,兩個人都很禮貌,葉青也不挑身份,落落大方的回應,舉杯喝酒都乾脆。
方餘慶坐過來,壓低聲音對許庭生說:「加上昆哥十九個,多了還是少了?」
「沒那麼多,現在這裡坐著的,至少三個是本地房企來聽虛實的,五個是隨時準備抱歉告辭的。」許庭生淡淡的說道。
「這麼少?」方餘慶訝異。
「很多了」,許庭生笑著說,「再說,準備告辭的也不是一定留不祝」
「那聽消息那幾個?會不會……」
「沒事,我有數。」
正說著話,吳昆推門進來,打過一圈招呼后直接坐到許庭生身邊。
「應該來的差不多了。」吳昆說。
「嗯。」許庭生應了一聲。

吳昆看了看他,會心一笑,抬手拍了拍許庭生肩膀,附耳說:「安心,那邊不是有人偶爾進去看看,是一舉一動都有人盯著。」
說完,吳昆指了指自己戴著的耳機。
這樣,許庭生就知道,丁森那個包廂已經被全面監控了,只要有一點情況,就會有人通知吳昆。
想到這裡,許庭生稍微安心,吐一口氣,收斂心神。
兩個人耳語了一會,吳昆揮了揮手,服務員退常
許庭生正準備說幾句開場白。

對面一個二十五六歲,嘻哈打扮的男的先咋呼起來:
「開始了啊?我說那個,許兄弟……你認真的吧?這麼大事,可激動死我了。你可不要涮我們玩啊,我丟了妞來的。」
餘下十幾人聞言都笑起來,包括其中四個女人,自然也包括葉青。
許庭生也笑了。在場十九人的信息,他已經全部大致掌握,說話的這個叫胡盛名,看著很粗線條的一個人,
但是家底頗厚,方餘慶尤其強調的一點,是他人緣很好。
能在這樣一個圈子裡混到好人緣的,沒有哪個是真傻。
他可以這樣咋咋呼呼的說話,那是他已經建立的風格,許庭生不可以,淡淡的笑了笑,許庭生平穩的說:「我會拿下其中一個地塊。」
這是一句平實無比的表達。
「哪怕待會大家都散了,就剩我自己,我也會拿下一塊。」
這一句,許庭生用了點玩笑的口氣。
「你的目標?你想拿哪一個地塊?方便說的話,我想了解一下。」
這回問話的是先前方餘慶提過的官方背景很不錯的陳嚴,人看上去嚴謹,他的說話風格也很嚴謹。
「保二爭一。」
許庭生回答,目標直指最好的兩個地塊,都是中心位置。
尤其一號地塊,若非學校搬遷,幾乎不可能在那樣的位置騰出來那麼大一塊地,難得一遇。

這一點,其實每個有一定歷史的城市幾乎都一樣,要在城市中心區域搞拆遷……難度大過把市政府搬走。
所以,在大型cbd入主一個城市之前,我們往往會看到這樣的情況,越是城市中心區,往往越是老樓,而且老樓後面藏著舊房深巷。
「很難。」
陳嚴言簡意賅,他應該是現場最了解幾家本地房企的政府關係的幾個人之一,所以,他說很難,就是真的很難。
「我知道,但是如果不是想要最好的那塊蛋糕的話,我不用叫上各位。」許庭生平靜的回答。
「你了解幾家本地房企的實力和背景嗎?我們最後加起來,可能都是最弱的,而且我們最晚到場,可能蛋糕別人都已經分好了。」
許庭生相信陳嚴不是悲觀主義者,他只是客觀。
向陳嚴舉了舉酒杯,許庭生喝一口酒,說:
「我喜歡聽故事,最喜歡的類型大概是這樣,一場盛宴,最後到場,而且是宴會裡最衣衫襤褸的那個人,後來拿走了最好的蛋糕。」

為了把神秘感演下去,許庭生也是裝到拼了,頓了頓,繼續說:
「這類故事總是讓人感覺很爽。為什麼?我仔細思考過原因,最後給這些故事找到了一個共同的標籤,我叫它『逆襲』。」

「逆襲」這個詞在現在還不普及,許庭生把它拋出來。
現場的非繼承者們,不成器的二代們,想了想,一致的感覺,覺得這樣的故事真的很爽。
他們本就是最渴望「逆襲」的一群人,包括葉青在內,她再強,因為是女人,因為是妹妹,也是不被看好的那一個。
而吳昆……他的人生本就是一路逆襲。
「我也喜歡這樣的故事,」一個聲音響起來,
「不過,接下去的話題,有幾位小兄弟可能最好先退場了。
畢竟大家平時都是朋友,你們也還叫我一聲哥,對吧?另外開個包廂,或者下次再來玩,我招待。」
說話的人是吳昆,他說話時語氣沉穩,面帶微笑,但是眼神不善。

關於現場有替本地房企來聽虛實的人在這一點,許庭生之前已經告知吳昆,交給他來處理。
吳昆江湖經驗足,眼光毒,加上在圈子裡泡得久,有地位,常年下來,對圈子裡這些小年輕的背景和品性,早就全都已經清楚無比。
現場人並不算多,值得擔心和懷疑的更少,這一點跟各人的背景關係太直接,判斷起來並不太難。
而且,之前的討論,吳昆一直沒參與,甚至沒仔細聽,他一直在仔細觀察。
所以,到底是哪幾個,他到現在已經基本有數,有了把握,他才開口說話。
其實他早一步就已經有了相當的把握,準備開口,但是許庭生偷偷阻止了,前面那些話,許庭生願意讓他們聽,想讓他們聽。
當場有四個人敬了酒離常
大家的態度都很好,客客氣氣喝酒,打招呼離開,約下回見。
這種事在這個層面其實很普通,畢竟是在一個圈子裡的人,遠不至為此撕破臉皮,下次再見,也還是朋友。
看見四人離場,吳昆遞給許庭生一個眼神,示意他後面可以放心說話。
剩下十幾個人緩了緩。
「有沒有人說過你適合成為一個演說家?」嚴謹的陳嚴開了個玩笑,
繼而說,「不得不承認,你說在我們心坎里,但是,你還需要告訴我們,我們憑什麼去逆襲?」
「我,餘慶,加上你們就可以。」

許庭生的回答其實很含糊,他並沒有說出自己的依仗,到底有什麼背景,因為他根本沒背景……這個問題仍然被他留給大夥去猜,所以,他把話說的很自信。
陳嚴沒有追問,只是說:「你可能高估我們了,包括餘慶。
現場出錢的或許還能掏出來一些,我們這些個政府背景的,其實說實話,說話沒什麼分量,家裡幾乎不可能為了支持我們動用太多關係和力量。包括餘慶。」

陳嚴一段話里提了兩遍「包括餘慶」,因為在場方餘慶最典型,他明明有足夠厚的背景,
但是實際根本用不上力,假使他真的回去提這件事,家裡最可能的態度是……理都不理。
「陳哥,你就使勁損我吧。」
方餘慶湊過去,和陳嚴喝了一杯,無奈道:「不過事實真的是陳哥說的這樣。一點小事可能還好,大事,我們其實動用不了多少力量。」
所有的目光都看向許庭生,因為非繼承者們最痛苦、無力,但是又不得不坦誠的一個問題,已經被拋向了許庭生。
「我有一個外省的朋友,他叔叔是省委常委,……」
許庭生淡淡的開口,在場所有人都有些詫異。

比如黃亞明和方餘慶詫異的是他們從來沒聽許庭生提過這回事,而其他人,則以為許庭生終於準備說出自己的背景,
可是……外省?用處大嗎?……還有,這跟我們的問題有關係嗎?
許庭生當作渾然未覺,微笑著繼續說:「這位叔叔很討厭我的那個朋友,平常理都懶得理他,
屬於去拜年都沒茶喝那種情況,更從來不會幫他。你們沒他慘吧?」
所有人都搖頭,他們基本還沒到這份上。
「有一次,我的這位朋友在酒吧跟人發生衝突,挨了幾下后,一衝動拿酒瓶砸了一位區長公子。
事後他不敢跟家裡說,更不敢跟他叔叔提,窩在別的朋友家裡,因為擔心對方報復,甚至想過跑路。」
「然後呢?」
「然後那位被砸破了腦袋的公子哥回家告狀,他的區長爸爸打聽到我朋友的叔叔是誰,猶豫再三后,託人探了下口風。
常委叔叔根本沒空理會這點破事,帶著幾分不耐煩隨口說,讓他儘管去,隨便他怎麼樣,弄進去或者打死都行。」
現場響起來幾句髒話,義憤填膺。
許庭生繼續說道:「後來,聽到常委叔叔的話傳回來,這位區長千方百計找到了我那個朋友,……」
「慘。」胡盛名接話說。
「我朋友自己也是這麼以為的。可是,區長是來賠禮道歉的,帶著兒子親自來道歉,最後還賠了我朋友三萬塊錢」,
許庭生靠向椅背,說,「好了,我的故事講完了。」
對於其中一部分人來說,這個話題已經結束了,現場包括陳嚴在內,幾個人都含笑向許庭生點頭示意。
「這,到底什麼意思啊?你們別打啞謎啊
商人背景的胡盛名追問。

「其實這個你不需要太了解,你等著說錢的事就好。」跟陳嚴一樣是官方背景的江津攬住胡盛名肩膀,笑著說道。
胡盛名跳起來:「玉坡,看見了沒,他們當官的瞧不起咱們擺地攤的。」
一樣是商人家庭背景的高玉坡無奈的撓了撓頭,現場一陣鬨笑。
許庭生只好解釋:「我了解了一下,現場至少7個人是政府背景,還有的官商都靠,加起來算,
咱們至少5個人有省里的背景,只是你們自己被丟在岩州了,沒錯吧?」
沒人反對,許庭生繼續說道:
「那麼,你們在特定的人群里小聲喊一喊,跑一跑,竄個門,吃個飯,不用家裡實際站出來做太多……總不至於他們還出來澄清吧?
這種事,不是特別親近的話,沒人敢去核實,對吧?
唬人這種活,一個人或許不行,一群人的話,其實還是很嚇人的。況且你們並不是真的什麼都做不了。
這樣,剩下你們在岩州的關係,很可能就被帶動起來,哪怕帶不動,至少不會攔著你們,對吧?接著,市裡的幾位就可以大展拳腳了。
至於對手的關係,到這個時候多少就得站下來猶豫一會,掂量掂量我們,然後考慮是不是應該勻一勻,分我們一塊。」
「這樣就夠了?」一個問。
「2號地塊還是有點機會的。」另一個答。
「其實不太夠」,許庭生說,「至於後續怎麼做,我現在只能承諾你們,絕對不會比這樣難。
而且,不還有我嗎?我總不能什麼都不做吧。總之你們目前只要喊出去,跑出去就好。
既然他們已經把蛋糕分好了,我們首先要做的就是把秩序打亂,把水攪渾。」
這個話題到此結束,虛虛實實的自有各人判斷。

其實這場討論從開始到現在,一直不吭聲,專註觀察的人除了先前的吳昆,還有幾個,其中四個女人尤其沉默,包括葉青。
有野心的女人通常少,少見的有野心的女人通常野心都很大,野心很大的女人通常不一般,沒野心的女人不會現在還坐在這裡。
「許庭生?二十歲。你很有趣」,葉青說,「不過房地產這一塊,你是外行吧?具體的東西不懂的話,其實也麻煩。」
當一個人開始問你計劃的細節和具體問題,從務虛到務實,往往意味著他已經接受了你的大概念,真正產生了興趣和意願。
「我懂建材。尤其進口建材,很懂。所以,我們會建出岩州最高端的小區,至少領先……大概五到十年。」
許庭生用了一個毫不謙虛的表達方式。
「成本呢?」
「會高一點,但是其實我們不要高估進口建材的價位,那些是用來說服購房者接受高價位用的,這些普通民眾根本無從了解,他們只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
比如外立面,我們用進口石材,干掛花崗岩,比起塗料的外牆,花費並沒有大太多,視覺效果,衝擊力卻會強上幾十倍。」
關於外立面這一點,許庭生見識過做得很好的房企,綠城。綠城房子的高大上既視感,外立面居功至偉。
接下來,具體到國家和公司名稱,從外立面到硅藻泥,到運輸方式和成本對比,許庭生說得現場所有人一愣一愣的。
在目前階段,他對進口建材的了解絕對超出大多數房企。

前世2011年開始創業,許庭生做的就是這一行,而目前,國內對進口建材的重視和了解都還很有限,
大多房企都還沒拼到這個份上,能在綠化上下點功夫就不錯了。
「很好,可是光懂建材不夠,除非你的提議是我們開一家進出口建材公司。」另一個女人,尚芳菲說。
「這個等渠道建立起來,可以考慮。」
「那麼其他呢?比如具體施工這些。」
「西湖市鼎成房地產鄭向山是我爸爸的好兄弟,我平常叫一聲伯伯,鼎成會是我們這次的合作夥伴。
當然,他們那邊主要是提供支持,股份佔比不會太高。」
到目前為止,這是許庭生說出的最具體和實際的東西。
「**,原來真的是猛龍過江。不,是許兄弟挾猛龍殺到。」
胡盛名用他的大嗓門把很多人這一刻的心聲喊了出來,跳起來,接著說:「而且不搶咱們風頭,不搶咱們蛋糕……那個,咱們公司是獨立的對吧?許兄弟。」
「對。」許庭生回答。
「那,還有什麼問題嗎?沒問題了吧,幹了呀!反正我幹了。」胡盛名說。
其餘十幾人,大多蠢蠢欲動。
「介不介意我打幾個電話?可能有點冒昧。」尚芳菲突然問。
「請。應該的。」許庭生微笑說。
尚芳菲當著所有人的面打了三個電話,然後把手機收起來,向所有人點頭示意,說道:「鼎成跟歡購有合作,兩位老闆稱兄道弟。」
歡購的老闆就是許爸,在場不少人都了解過。

其實,歡購和鼎成的合作還在溝通階段,實力差距更是巨大,不過,許爸和鄭向山倒是真的很投緣,關係很好,兩個人有很多共同經歷。
這三通電話是定心丸,更把許家的實力拔高了很多。
「我草,果然你也是富二代啊!這麼說咱們一邊的埃剛剛他們當官的歧視咱們,你聽到了嗎?報復啊,不帶他們玩啊,咱們自己幾個把錢湊一湊,就幹了。」
胡盛名彷彿後知後覺,跑過來跟許庭生握手。
現場似乎只有他一個人做什麼都不讓人覺得突兀,善意的鬨笑,唾罵,胡盛名渾不在意。
其他人卻不得不在意,胡盛名的話其實隱隱提醒了他們一件事,許庭生似乎真的完全存在不帶自己這些人玩的條件。
那麼,他把蛋糕擺上桌,為了交朋友?為了在岩州拉起來一片網?那他找那些繼承者們不是更合適?
「有根的人不好挪,咱們這些人……容易聚。有一天翻過來一個,就可能翻過來第二個,第三個,……,然後,……」
許庭生這句話不打算再解釋,甚至不打算說完整。
自有人接下去,胡盛名興奮的說:「然後殺翻一片,就是我們的天下了。
這就……抱團啦,那要不要取個團名?大亨團、不被愛聯盟、男俊女靚、天下第一、老子牛逼、不服就干?」
「黑馬會。」葉青淡淡說。
抱團,本是胡盛名的瞎胡鬧,因為葉青這個現場最有分量的聲音鄭重其事的接話……突然間變成了一件正經事。
一錘定音的味道。
非繼承者們動心了。「真的抱團?似乎沒有壞處,大不了也就現在這樣,被壓一輩子。抱團……沒準真的翻過來。
而且葉青,許庭生……讓人感覺很有希望的樣子。」
談到這裡,每個人看向許庭生的目光都變了,包括剛剛表態的葉青,也包括最熟悉許庭生的黃亞明,
因為誰都理不清一件事:現場這一撥人,是怎麼不知不覺就被許庭生一路引導到這一步的。

「太快了,太順……我這個人的習慣,什麼事太快太順就會擔心,而且小許太厲害了,我一路被帶下來,現在還捋不清情況。能不能停一下,緩一緩?」
最後一個一直沉默的聲音說話,現場年紀最大的一個,三十四歲,女人,褚漣漪說道。
「聽褚姐的。我也這感覺,猛一想,怕被他帶溝里去。」葉青說。
「是呀,一直覺得被人賣了還幫人數錢這句話是一個笑話,覺得至少在我這裡不可能
……現在我覺得,小許如果想,可能真的能把我拐山溝里賣掉。」尚芳菲笑著說。
女人的謹慎在這一刻體現無遺。
許庭生只能笑,沒法接話。
「那就聽褚姐的。大家休息一下,沒問題的話,待會我們就該聊具體問題了,談錢,別勉強,更別傷感情。」吳昆說。
一杯酒散。
……
其實真正散掉的只有許庭生,帶著幾分尷尬,他經吳昆同意,跑去了看針孔監控的地方。
其他人在扎堆。
「他最開始引我們來的東西,是錢吧?」
「還有他這個人,小年輕挺厲害,又神神秘秘的,至少我是抱著好奇來的,想順便看看帥不帥,要不要弄床上去。」
「現在呢,想了嗎?」
「待會勾搭下。」
「都想想,後來是怎麼聊下去的?」
「後來是揚眉吐氣。」
「用他的話說,叫逆襲。」
「然後呢?」
「信心。我們對他的信心。」
「還有對自己的信心。」
「最重要是窗戶和梯子,他打開窗戶,讓我們看到不一樣的東西,更廣闊的東西,
至少他讓我現在覺得,自己以前只知道把頭埋在家裡那些人和事上……很傻。」
「我也是這種感覺。」
「然後他搬來梯子,問我們爬不爬。呆下面,還是爬上去。」
「這個誘惑力太大了。」
「沒錯。」
「問題,會不會真的我們全部人被他帶溝里,賣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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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10-29 11:52:15 |只看該作者
第二百七十三章: [憋屈]

家裡不肯動用力量支持,那就在外面扯虎皮,無賴這種事,跟哪耍不是耍。
在家裡被壓著翻不過來,那就換個思路,出去,站起來了,再站著回來,拿走蛋糕。
還有梯子,而且爬梯子的時候有一群人扶著,上去的人會把手伸回來拉一把。
越想,感覺越好。
這個稀里糊塗的黑馬會,看樣子是要成了。
……
把一群人拐得七葷八素的許庭生站在隱蔽小房間的監視器前。
星輝的小包其實也不小,包廂里就陸芷欣和丁森兩個人坐著,同一張長沙發,但是隔了兩個人的位置,看上去還挺平常的。
若不是音樂、燈光都顯得曖昧了些的話。
「這個,不能聽聲音嗎?」許庭生看了一會,只看見張口,聽不見說話,有些著急,向身後的人問道。
「對,聽不了聲音,只有畫面。」那人恭敬的說。
「那……前面,怎麼樣?」帶著幾分尷尬,許庭生問道。
「剛開始那男的挺他媽急的,湊了好幾次,死不要臉去拉手什麼的,不過許哥放心,他一往前湊,小姐就躲開了,沒被佔便宜。
要不我早就通知昆哥,然後帶人殺進去了。
對了還有,那個小姐掏一疊紙掏出來好幾次,看不清是什麼,結果男的不接,又收回去了。」
被一個比自己大好幾歲的人叫哥,許庭生說過一遍,沒用,只好不再強調。
聽完對方描述,許庭生判斷大概情況,丁森是為談情來的,而陸芷欣想談的只有合同。
「就這些?」許庭生追問。
「對,那個,許哥是不是看上這個妞了?放心,這個我一眼就能判斷,那小子沒戲,這妞對他一點興趣都沒有。」
說著話,許庭生髮現監控畫面里的兩個人喝酒頻率快了很多。
拼酒的話,應該不用擔心陸芷欣吧?
摻和,還是不摻和?
摻和的話,立場是什麼?
這其實是陸芷欣的家事埃許庭生和陸芷欣的關係?合伙人……曖昧,躺在一起兩次,男的猥瑣過一把,女的縱容過一次的存在曖昧關係的合伙人?
這個立場好像不夠吧。

許庭生揉了揉眉頭,無奈道:「那麻煩你先幫忙盯著,我回去一下。網」
「好,許哥放心。」
有時候,人做決定會糾結很久都沒有結果,然後突然一閃念就去做了。
許庭生回包廂的路上,要路過陸芷欣在的包廂。
包廂里,丁森正笑著對陸芷欣說:「又是拼酒,又想把我灌醉了好走對吧?以前每次都喝不過你,所以,我這一年多在國外練得很勤,現在可不怕你。」
說著,丁森借著碰杯,坐近了一些。
包廂外,許庭生在從門前經過的剎那,就那一瞬間,不自覺的一伸手,擰開了門。
整個過程就好像他是打定了主意來的,沒有一絲拖泥帶水。
門被推開,6隻眼睛,互相看著。
「不好意思,打擾了」,許庭生盡量平靜的說,「芷欣,那邊有幾個朋友,可能會跟我們互誠有合作,介不介意一起過去認識一下?」
陸芷欣放下手裡的杯子。
「芷欣沒空」,丁森說,「麻煩你出去。把門帶上。」

許庭生不是激一下就咬牙切齒、滿心憤怒的年紀和和性格,聞言全當沒聽到,只把目光投向陸芷欣。
若是之前沒有打開這扇門也就算了,既然打開了,許庭生自然不會就這麼退出去,至少從監控畫面里他看得出來,陸芷欣一秒都不想多留。
確定了這一點,許庭生才敢硬著頭皮摻和下去。
陸芷欣沒說話。
如果心理年齡小十歲,許庭生會賭氣退出去,可是他現在已經過了那個年紀。
至少,他現在希望能跟陸芷欣溝通一下,了解她的難處,儘管在此之前,他提醒過自己不要摻和。
丁森站起來,走到許庭生面前。
「互誠對吧?我查過……估值還不錯,但是我的判斷,你手裡可以調配的資金,實際不超過一千萬,加上貸款什麼的,最多不超過兩千萬。」
說到這裡,丁森拿手指戳了戳許庭生肩膀,嗤笑說:
「你太自信了,小朋友。我想你肯定不知道,我跟芷欣現在談的這個合同,涉及款項就超過兩千萬。你想管的話,還不夠格,明白嗎?
白手起家容易被人誇獎,但是實際……很可憐。你跟我們還不是一個層次的。」
轟隆隆身後一陣腳步聲,許庭生扭頭看了下,剛剛在盯監控那位帶著幾個黑衣彪形大漢正衝過來。
「應該是在監控里看見了。」許庭生想了想,抬手制止他們過來。

兩千萬這個數字確實有點出乎許庭生的意料,他也確實沒辦法馬上拿出兩千萬來砸在丁森臉上。
但是,現在真正讓許庭生為難的,其實還不是兩千萬這個問題,如果這是陸芷欣個人的問題,比如是她欠了這麼一筆錢,許庭生硬著頭皮也會替她接下來。
這是他欠陸芷欣的,陸芷欣應得的,是不久后的將來,互誠和許庭生完全可以輕鬆負擔的,許庭生有這個自信。
現在的情況,這是陸芷欣家裡的生意,陸父和長期商業夥伴之間的問題,這樣,問題就複雜了很多,也許遠不止兩千萬的問題,還涉及渠道等方方面面。
所以,除非陸芷欣自己先有了決定,否則許庭生連干預的立場都沒有。
「我只是關心一下我的合伙人。」
許庭生平靜的說,這是他現在唯一擁有的立場和出發點。
然後他重新把目光投向陸芷欣,陸芷欣猶豫了一下,避開了。
「合伙人?」
丁森笑著道,「你知道我們兩方家長的意見嗎?如果按長輩的意思,芷欣應該很快會是我的未婚妻,我願意追她,只是因為我想讓過程好玩一點。
不過現在,我覺得不好玩了。」
丁森的話其實誇張的成分很大,他對陸芷欣態度變化,從追求到壓迫,真正的原因是陸家現在陷入困境,他可以拿捏。
若是原來,他敢還真不敢這樣說話,不敢這樣咄咄逼人。

這一點,許庭生並不清楚,但是丁森的話,他聽著很不舒服,怒氣終於有些上來了。
「其實,大清亡了。」許庭生含怒說。
丁森愣了愣,一下沒反應過來。
「聽不懂嗎?我是說,現在這個時代,包辦……違法。」許庭生譏笑說。
被耍了一道,丁森怒火中燒,像一頭準備出閘的公牛,雙目圓睜,一手食指繼續戳點著許庭生肩膀……然後,當胸推了一把。
許庭生像看一個傻逼那樣看了他一眼,慢慢說道:
「千萬別衝動,你打不過我,真的。像你這種家裡有錢,懂欺負女孩子,又喜歡像女人一樣拿手指頭戳人的男的,說實話,我一個人能打十個。」
丁森沒法反駁,雙手握拳卻不敢衝上來。他自己很清楚,他剛剛含怒推許庭生那一把其實用力不小,而看著不是很強壯的許庭生,連退都沒退一步。
所以許庭生說我能打你十個,被酒色掏空了身體的丁森連試都不敢試。
把混不吝那一套拿出來,似乎許庭生終於佔了上風。
許庭生轉向陸芷欣,溫和寬慰道:「芷欣,我覺得,你要是為難的話,不如跟你爸爸溝通一下,實在不行我們一起想辦法。」
陸芷欣終於開口,冷淡的說:「我沒事。你先回去吧。公司的事我一會有時間的話,會過來的。」
陸芷欣一句話。
丁森狷狂的大笑。
許庭生一敗塗地,一肚子火氣不得不硬生生咽回去。
「對不起,打擾了。」
許庭生關上門,退出去。
似乎這是重生以來第一次這麼吃癟,陸芷欣自己做了決定,許庭生想還手都沒辦法。
「許庭生,叫你多管閑事,叫你傻不拉幾把自己當救世主,
……女人就是麻煩,有箔…陸芷欣你個臭女人,愛逞強你就傻逼逞去,死魚臉,機器人,不正常,腦子有坑,不知好歹……老子再管你就是有箔…」
尷尬,自找沒趣,加憋屈……大叔很鬱悶,一路幼稚無比的罵自己,罵陸芷欣,有時候這麼罵一下,心裡是會平衡一些。
……
回到包廂,許庭生沉默了許多,不是因為陸芷欣的事情,而是因為他裝了一晚上,其實已經挺累了,
而現在談的,都是錢的問題,這個問題許庭生最適合的態度就是先聽著。
他越不吭聲,越不會有人懷疑他的財力,他們知道的許庭生可比丁森知道的豐富、複雜得多。
當然,現在也不會有人打主意去動許庭生的那份,他那份,肯定得是最大份,這是自然而然的默契,無需強調和刻意維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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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四章: [處女座]

沒有人會現場把錢拍出來,所以,報出來的都是數字。
許庭生和黃亞明、譚耀靠在一起,另一個其實窮成狗的傢伙,方餘慶也想靠過來,被黃亞明一腳踢開了,
黃亞明說:「你好歹有點二代的樣子,替哥幾個撐住場面。」
接著,靠一起的三個被一個一個報出來的數字唬得一愣一愣的。
慢慢的,等到數字終於攀上千萬級別。
黃亞明也終於沒忍住,一聲慘叫,然後小聲說:「草,庭生,現在有錢人這麼多嗎?我以為朱駿曬一千萬就牛逼死了,我以為你就牛逼死了。」
「老實說,我也沒想到。比我估計的牛逼。」許庭生說。
「唉」。
黃亞明嘆一口氣說:「真受不了這刺激,你知道我現在想什麼嗎?我在想,
這情況,我跟譚耀兩個開酒吧,要開到哪輩子才能跟得上趟?才能有機會自己說話。」
酒吧會有譚耀一份,這是早就說好的,黃亞明主動提出來,許庭生點頭,譚耀沒矯情。
黃亞明這麼說,譚耀在一旁點頭。兩個人在圈子裡混得久了,又一路看著許庭生崛起,陪在他身邊的時間也多……
見識得多了,他們就更急於在這樣一個層面上找到自己的身份。

兩個人從未在許庭生面前掩飾、隱藏過這樣的念頭,這種渴望。
不過現在,這倆很受打擊。
在他們看來,酒吧……用來玩票很爽,拿來泡妞很方便,但說賺錢,應該沒什麼太大的潛力。
「先別著急」,許庭生說,「你們想對這個問題大致有個數的話,可以先聽下待會昆哥報的數字,畢竟行業相似。他到現在還憋著呢,你們沒發現嗎?」
結果,吳昆報出了一個讓兩人興奮無比的數字,首期兩千萬,後續可以再加,最多可以達到四千萬。
儘管方餘慶說過,吳昆敢賭身家,但他三十二歲白手而來的這付身家,還是讓幾個人都嚇了一跳,包括許庭生,因為這可是2004年。
而且許庭生隱隱覺得……這應該還不是頂,不是吳昆全部家底,自己還沒做到讓他「梭哈」的份上。
黃亞明和譚耀激動、亢奮,偷偷揮拳慶祝,但是在場其他人卻大都平靜的接受了,彷彿這樣再正常不過。
接著,是頂著首富家族頭銜的葉青,她報了一個和吳昆一模一樣的數字,連後續數字都一模一樣。
這其實是她在表明自己的態度,不打算獨大,不打算壓吳昆一頭。這個態度消解了很多人的憂心和疑慮,包括方餘慶等三人。
當然,這也讓人意識到,她在家裡的地位或許確實不低,調動資金毫不為難。這就難怪外面都傳,她還在爭,還有機會繼承家業。
最後一個,方餘慶。
他就不該憋到最後一個,被所有目光匯聚,干坐著,支吾說不出話,那個尷尬。
眼下真讓方餘慶自己掏口袋的話,他買完戒指之後,其實連給車加油的錢都掏不出來,這些天正死乞白賴見誰跟誰借錢。
終於,經過和許庭生一番艱難拉鋸的眼神交流后,方餘慶報了一百萬。
「一百萬?」
胡盛名趾高氣揚的大笑。
「這回輪到我們擺地攤的瞧不起你們這些當官的了,哈哈哈哈……爽,太爽了,太解氣了。
來,陳嚴,江津,餘慶你們幾個,採訪一下,你們報數字的時候是什麼心情?聽我們報的時候又是什麼心情?」
幾個人迎著胡盛名就撲了上去,按在沙發上蹂躪。

正事基本談完,喝酒談笑間,黑馬會也定下了大概的口頭協議,包括新人入會的規則等,暫時以葉青為會長,設陳嚴、高玉坡,一官一商兩個副會長。
兩個副會長這樣設置,其實是一種平衡,如果是由吳昆和許庭生來擔任副會長的話,黑馬會就完全向商人一方傾斜,而且會有被相對親近的小團體控制之嫌。
而陳嚴、高玉坡,分別代表一個相對獨立的群體。
沒人太計較。
一來一切說起來都是暫時的,二來,此時還沒有人能意識到,黑馬會以後可能擁有的影響力。
說了要來勾搭許庭生的那位姐姐終究還是沒出手,胡盛名提出來讓吳昆叫幾個美女上來陪著喝酒,在場四位女士也沒有反對。
很快,十幾名模特級的美女魚貫而入,整齊的站成一排。
「許兄弟,今天能有這局面,你功勞最大,你先挑。」胡盛名剛被按住扒了衣服,乾脆沒再床上,赤膊振臂,嚷道。
許庭生抬眼看了看,笑著問道:「你們誰酒量最好?」
「老闆,我們……沒有酒量差的。差的話,早被昆哥開了。」其中一個女的笑著回答。
「我知道,那總有個高低吧,誰最好?」
「那就是我了。」還是原先說話那個女的接話。
「那就你吧,麻煩了。」許庭生說。

姑娘歡欣雀躍的在許庭生身邊坐下,這些女孩在場子里混久了,眼光還是有的,女孩一眼就能看出來許庭生身份不低,連老闆吳昆都一直陪坐。
有錢有地位,而且,年輕、好看、生面孔,在星輝應該還沒有相好的,這種客人平常哪裡去找?
再者,看昆哥對他的態度,一旦搭上了,自己以後的日子還怕不好過?
其他人開始挑人。
「你好,你叫?」許庭生稍稍避開女孩靠上來的身體,小聲問。
「老闆叫我彤彤吧。」女孩說。
「好,那……彤彤,你接下來的任務就是幫忙擋酒,都交給你了。麻煩了。」
許庭生說完,閉目靠向椅背。
「就這樣呀?」彤彤失落的大叫。
「我有點累了。」許庭生閉著眼說。
「彤彤,你真賊。」
坐昆哥身邊的女孩直接把酒杯舉了起來。
也許因為被她搶了先不爽,或者因為她說自己酒量最好,其他女孩不服氣,彤彤很快陷入「自己人」的圍攻,同時還要替許庭生擋酒。
戰況激烈。
黃亞明和譚耀開始興緻勃勃的找人聊他們的酒吧。
吳昆靠過來,小聲說:「報過來說那邊小姑娘好像有點喝多了。」
陸芷欣喝多了?許庭生想了想,搖頭說:「沒事,不管她。」
「我再管你我就是傻逼。」許庭生孩子氣的對自己說。
事實,許庭生開始心神不寧。
過了一會,酒意漸重,膽子也大了很多的彤彤一手搭上許庭生肩膀,靠過來。
「你叫許庭生?」
「嗯。」
「你做什麼的呀?」
「讀書。」
「讀書?」
「嗯,大二。」
「哦,那你家肯定很有錢。」
許庭生笑了笑。
「你是什麼星座呀?」
「星座?說了你會嫌棄的。」
「說啦,我不會的。」
「處女座。」
「……」
「你看,果然嫌棄了吧。」
「才不敢」,彤彤做了個鬼臉,說,「處女座,追求完美,吹毛求疵,你有潔癖嗎?」
「沒有吧,我平時挺邋遢的,只有點強迫症。」
「比如……」
「比如衣服脫下來要放成長條狀,整齊排列,不然睡不好。東西擺放最好有一定的規律,或者對稱。你很迷星座嗎?」
「嗯,你是不是要笑我迷信?沒關係,反正很多人都笑我。」
「不會,相信星座其實挺好的,人會比較容易快樂。」
「嗯?為什麼?」
「因為你們總是可以寬慰自己,工作不順,感情不順,可以跟自己說,過了這個月就好了,水逆過去就好了,
或者弄塊水晶,買束花,擺在恰當的位置,就又自信滿滿了……你看,這樣的生活多麼充滿希望。」
「嘿,好像還真的是。跟你說哦,星座書說我今天桃花開。」
「桃花?你不是每天……對不起,我……」
「沒事啦」,彤彤幽怨了一下,說,「其實很難得遇到自己喜歡的客人的,我很少出場的哦……今晚帶我出場吧,好嗎?」

許庭生笑了笑,知道所謂的喜歡的人,更大程度上應該是因為看到自己和昆哥關係密切,刻意拉近關係。
但是,生存從來不是易事,尤其歡場里打滾的女人,許庭生沒必要戳破。
「可以嗎?」彤彤追問,一隻手滑向許庭生胸膛。
「我還是處。」許庭生握住那隻手,笑著說。
「礙…討紅包呀?那我包就是了。」彤彤嬌笑著,一點不介意。
許庭生還真對付不了這樣的女孩,搖搖頭,沒說話。
「我明明挺漂亮的呀,身材更好,你看到就知道了。要不要看?」彤彤幽怨的說。
許庭生正發愁,找彤彤喝酒的又上來了,彤彤趴在許庭生耳邊,狡黠道:「反正一會我醉了你不能不管我。」
說完跳起來繼續迎戰。
……
從許庭生關門退出去那一霎,陸芷欣整個心就亂了。
心亂如麻,陸芷欣腦海里滿是許庭生當時的神情,不斷猜測著他現在的心情和狀態,陸芷欣想去找他,不由得把舉杯的頻率提到最快。
在曾經丁森糾纏最嚴重那段時間,陸芷欣憑著酒量讓他在各種場合出過糗,包括在一眾長輩面前摟著上菜的服務員動手動腳。
但是今天,陸芷欣已經喝了很多,越喝越暈,醉意越來越重。
陸芷欣臉色緋紅。
而丁森,竟然還面色如常,一點動靜都沒有。
陸芷欣知道今天不能再待下去了,拿包起身。
她剛準備說話告辭。
「合同給我看看。」丁森說。
陸芷欣猶豫了一下,從包里把合同拿出來遞給丁森,站著,沒再坐下。
丁森一面漫不經心的翻著合同,一面說:「對了,芷欣,你看,我爸和你爸都談過了,然後我也回岩州了,我們訂婚的事?」
說完,他從口袋裡掏出來一個裝戒指的盒子,放在桌上,打開。
「我只是來談合同的。」陸芷欣晃了晃腦袋,撫額說。
丁森一揚手,把合同丟在地上,面帶嘲諷,笑了笑說:
「陸芷欣,難聽的話我本來不想說,是你逼我的。我勸你還是別把自己看得太高了。
你爸再這麼折騰下去,你回頭想跟我訂婚都沒資格,鳳凰落地,也不過是男人的玩物。我勸你最好還是好好想想。」
陸芷欣沒去撿地上的合同,低頭笑了笑,有不屑,也有苦澀。
父親的情況,越來越病態的執著和盲目,她比誰都清楚……

所以,從某種程度上來說,許庭生其實是陸芷欣當初抓住的一根救命稻草,最初的單純的一點好感,
在她發現許庭生的潛力后,變成了更複雜的一種狀態,摻雜了更多東西。
這是一個她甘心的,喜歡的,又完全有可能解決問題的男人……不會有更完美的選擇了。
所以,陸芷欣用盡心機,一次次接近。
所以,互誠的發展,陸芷欣比許庭生自己還用心,還拚命,還著急,她才是更迫不及待希望許庭生迅速壯大的那一個,因為她怕來不及。
所以,羞辱、委屈、謾罵、閑言碎語,她能忍。
apple搬進河岸民居這樣過分,不顧她感受的事,她能忍。
那個據說可能對許庭生無比重要的不知名的女人的存在,她能忍。
甚至包括清楚的知道,自己是暫時最被忽視的一個,她都能忍。

陸芷欣知道自己的優勢在哪裡,除了商業才華,可以身兼許庭生的事業夥伴,讓他越來越離不開自己,她最大的優勢,其實是時間。
比起apple,比起那個從未出現過的女人,或許可以再算上那天敲門的那個女孩……陸芷欣知道,自己才是在許庭生身邊時間最多的一個。
擁有時間的陸芷欣,一直在試圖改變許庭生,把握許庭生。
客觀而言,許庭生身上其實有很多讓陸芷欣惱火和不屑的東西,
比如他的優柔寡斷,婦人之仁,比如他把很多東西都凌駕於事業和財富、權勢之上……他並不是陸芷欣曾經期待的那種梟雄。
然後,不知不覺,陸芷欣突然才發現,被改變的人其實是自己,自己正不斷被許庭生改變,而且,她正在這個男人身上不能自控的越陷越深。
她發現自己越來越像一個千依百順的小女人,比如那晚,她答應他那個要求,那樣慣著他。
而他,卻依然遊離,根本無法把握。
陸芷欣走向包廂門口。

丁森在背後猙獰的吼道:「臭**,你是不是被那小子碰過了?」
陸芷欣回頭,笑著說:「我和他住在一起。」
「就那麼個東西?你以為他能有多大成就?」
「你應該放尊重一點,他叫許庭生。他一個能打你十個」,
陸芷欣把自己說笑了,繼而說,「還有,是我主動搬進去的,主動跑到他床上的,他太有魅力了。知道得夠清楚了嗎?」
也許因為已經醉了,陸芷欣不再那麼理智、冷靜,她甚至連害羞都顧不上了;也許終於一次,她對父親忍無可忍……陸芷欣決定任性一次。
她記得是許庭生跟她說過:
「芷欣,別把自己得太緊了,你還是個小女孩呢,少女時光很短的。
事情能扔的就扔,多給自己一點時間做你自己喜歡做的事,偶爾任性一下也沒關係。」
丁森在身後把杯子砸向牆壁。
陸芷欣打開門走出去,扶著牆壁,她要去找許庭生。
……
「你剛說不管,是真的不管了嗎?」吳昆在許庭生身邊說。
「不管。」許庭生跟自己賭氣,跟陸芷欣賭氣。
「那也好。」
「……,有事?我……隨便聽聽看。」
「那女孩好像醉得很嚴重,丁森還沒事。」吳昆告訴許庭生。
「怎麼可能?」許庭生是知道陸芷欣的酒量的。
「上面看著的人說,他們懷疑丁森給自己喝的酒是假的。他真的一點動靜都沒有。女的醉得差不多了。」吳昆說。
「我們不是一直有人盯著嗎?」許庭生問。
「你告訴我之前,也就是那個女孩來之前,丁森就已經在包廂里了,那段時間我們沒開監控,一般情況下,我們是不會開監控的。」吳昆解釋。
許庭生恍然大悟,他剛想說話,吳昆抬手阻止了,凝神聽了一下。
「好像吵起來了。」吳昆說。

下一刻,剛剛還在說「不管」的許庭生,一下從座位上彈起來,然後直接跳過身邊的茶几,沖向門口。
黃亞明、譚耀、方餘慶幾個一句沒問,看見,立即跟著衝出去。
吳昆對著耳機說話。
許庭生拉開門,前沖之勢生生止住,……
陸芷欣,就站在門外。
四目相對。
「我,我不是去找你,我上廁所。」許庭生像個孩子,賭氣說。
陸芷欣抿唇,抽了抽鼻子:「許庭生,對不起,我錯了。」
說完,她倒向許庭生懷裡,一把抱住他。
「怎麼喝這麼醉?」許庭生問。
「怎麼啦?怎麼啦?」
身後衝過來的方餘慶三人著急的問道。
「是不是陸芷欣受委屈了?」
「草,干他丫的去。」
陸芷欣抬起頭,主動說:「沒,我沒事。不用擔心。」
許庭生不好當著這麼多人面問什麼,攙住陸芷欣,轉身向身後三人,以及包廂內紛紛側目的其他人抱歉的笑了笑,解釋說:「抱歉,沒事,只是她喝醉了。」
把陸芷欣扶到沙發上坐下。
服務員很快送來熱水。
那個叫做彤彤的女孩有些茫然的站在一旁。
「對不起,許庭生,我錯了,我剛剛……」陸芷欣靠在許庭生身上,反覆說著對不起。
「沒事,我知道是家裡的事,你很為難」,已經不再賭氣的許庭生溫聲道,「你呢?你真的沒事嗎?沒受委屈?」
陸芷欣突然無比緊張的解釋:「沒有,我沒有……我手都沒給碰到,真的。許庭生,你相信我,真的沒有。」
許庭生有些無語,說:「我說的不是這個啊,什麼手不手的。」
「不是氨,陸芷欣靠在許庭生懷裡,解釋著,「真的沒有呀,你別生氣,我知道你會介意的……因為你是處女座。」
「啊?」許庭生。
「啊?」彤彤。
「許庭生,你還生我氣嗎?我喝醉了,你不能不管我的,你帶我回家。」醉了的陸芷欣,呢喃著說。
彤彤很氣憤——台詞明明跟我一樣埃
許庭生說:「好。」
彤彤:「……,來,誰還要喝酒,老娘今天喝死算了。」
……
許庭生不好先說告辭,只好讓陸芷欣先枕在自己身上休息。
雜亂的腳步聲從門口傳來。
開門。
丁森站在門外,身後跟著20幾個人。
「昆哥,抱歉,我不是想搗亂,我只是來找兩個人,解決點事。」
一般來說,尋仇找事找到夜總會,跟老闆打過招呼,私下出去解決……不算少見,更算不上衝撞。
丁森當然知道許庭生肯定也認識吳昆,有點關係,但是他把自己和許庭生的分量做了對比,覺得吳昆這麼精明的人,肯定不會站在許庭生一邊。
至於那個所謂的房地產計劃,丁森最初聽過,就當笑話放一邊了。

今天,他本就是沖著許庭生來的。
只是取決於能不能拿下陸芷欣,他羞辱許庭生,找他麻煩的方式會有所不同。
比如說,丁森想象過自己摟著陸芷欣出現在許庭生面前,盡情羞辱、踐踏,把自己聽到那些傳言時的憤怒全部發泄到許庭生頭上,十倍,百倍。
剛剛,陸芷欣拒絕許庭生的時候,丁森已經感受到了那種痛快,他期待著抱得美人歸,期待著更大的痛快。
但是現在,情況顯然不是這樣,陸芷欣還是去找許庭生了,她現在就靠在許庭生懷裡。
所以,丁森選擇了最莽撞的方式。
當然,他自己並不這樣覺得。
包廂里,吳昆皺了皺眉,看著門口那個傻逼,「這世界上怎麼有人這麼給自己面子?」
胡盛名悄悄拉了拉陳嚴和高玉坡,說:「咱們幫會剛成立就被人欺負上門了,怎麼弄?」
黑馬會還沒定位,真要定位的話,應該是精英俱樂部吧?結果在胡盛名口中成了幫會。
「你不是最容易激動嗎?」陳嚴說。
「問題是我不一定搞得過他啊,你們上啊,你們上我肯定跟上。」胡盛名說。
「不是我們不上,昆哥坐那呢,還有青姐。我們等他們發話吧,老實說,我真有點不忍心看,不知道那傻逼待會怎麼死。」
高玉坡接話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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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10-29 12:00:02 |只看該作者
第二百七十五章: [罵得很對]

讓丁森有些尷尬的是,他氣勢洶洶而來,說完話……沒人搭理他。
吳昆和葉青都還沒說話,胡盛名幾個的談話一點停下來的意思都沒有。
高玉坡說完。
陳嚴突然認真的說:「你們剛剛有沒有注意到一件事?這件事讓我有點羨慕許庭生。」
「你說的是陸芷欣?」
胡盛名帶著一臉羨慕說:「那妞漂亮,冷,有本事,這些早就出了名的。要不是她年紀小點,又從來不出來混,想下手的人多了。
沒想到這就給拿下了,還給**得這麼小女人,許兄弟牛逼埃」
相對於二十四歲的胡盛名,二十七歲的陳嚴已經有政府部門工作經歷,
而且跟一位局長的女兒訂了婚,逢場作戲很平常,但是日常關注女人的心思確實少了許多。

所以陳嚴原先還真沒注意陸芷欣這事,聞言啞然一下,笑著說:
「好像還真是,那這也算一件。不過我剛剛說的是另一件事,你們有沒有發現,之前許庭生跳起來往外沖,
方餘慶和他另外兩個朋友一句話沒問,看見,立即跟著往外沖。」
「看見了,夠義氣。不過遇事併肩子上嘛,咱們也不是沒有過。」胡盛名說道。
「不一樣的。」一旁與陳嚴年紀相仿的高玉坡接話道。
「怎麼就不一樣了?我去年還替你挨了一棍子呢」,赤膊的胡盛名指著自己早沒了傷痕的肩膀,對高玉坡說,「就這,一棍子下來。」
「玉坡說的沒錯,確實是不一樣。」
陳嚴說:「關鍵在於那一下,他們一句話都沒問,是什麼事,對上什麼人,他們都不知道,也就是說,這根本就是條件反射。
那一刻的反應,是最真實的。沒有經過任何思考,也沒有一點猶豫。」
陳嚴說的相對抽象,胡盛名還有些茫然。
高玉坡嘆了口氣,把話接下去,說:
「我們這些人之間,習慣早養壞了,凡事再三盤算,衡量得失。
胡盛名,說實話,就算是咱們倆之間,你替我挨過一棍子,真有一天你遇事了,我肯定也要先看看對手是誰,考慮一下值不值得。
這個在你也是一樣的,咱們都沒必要隱瞞。」
高玉坡把話直接說破了,胡盛名尷尬的笑了笑,點頭認可。

去年那次,他們遇上的是一群不開眼的小混混,胡盛名之所以那麼勇猛,與此大有關係,而且那一棍,多少有跟高玉坡拉近關係的衡量在裡面。
這些,彼此間都看得很透,也不介意,只是過往從沒說破罷了,因為過往,他們沒有過今天這樣的觸動。
三個人又聊了一會,陳嚴像是總結髮言,說:
「所以,不可能的,我們估計不會有這樣的朋友和兄弟感情。
你看方餘慶,跟我們一起混了幾年了,算講義氣吧?可他什麼時候到過今天這樣?他可不傻。」
胡盛名思索一會,難得的認真的說道:
「既然方餘慶還是方餘慶,那就是那個許庭生不一樣,可能他是另一種人。你們說,要是換了我們跟他呢?會不會也變成這樣的朋友?」
胡盛名一句話,陳嚴和高玉坡兩個對視一眼,陷入思考。
其實胡盛名不經意間提出來的這個問題,很重要,這關係到陳嚴和高玉坡之後對許庭生也好,在黑馬會也好,會是一種怎樣的態度。
還有……眼前這件事。

吳昆依然坐著,皺著眉頭。好賭同時還總能贏的人,其實大多並不向他們給人的感覺那樣瘋狂,相反他們很冷靜。
真論家底,現場這些人算上家族力量,有不少超過吳昆這個白手起家的單幫客。
他在圈子裡能有現在的地位和影響力,主要是因為他的實力構成相對複雜,黑白通吃,而且經歷、手段、為人,都讓人服氣。
一路走來步步為營的吳昆,遇事並不喜歡太快做出反應,就像高玉坡說的,他們這類人,凡事都會先「量一量」。
許庭生同樣看得很透徹,所以他很沉得住氣,在等。
相反,這一晚亂了心態的陸芷欣,過往最是冷靜的陸芷欣,她亂了。
「這是我的事,我來處理。」陸芷欣從許庭生懷裡爬起來,準備起身。
「幹嘛?坐著,你坐著就好,我會解決。」
許庭生把她拉回來。

陸芷欣看了看許庭生,她一直認為自己很了解許庭生。
或許半年之前確實如此,但是這半年來,陸芷欣不了解的事情正在變多,尤其對於之前幾個小時內發生的事情,陸芷欣根本無從知曉。
房地產這一塊,許庭生從一開始就沒打算讓陸芷欣參與,連提都沒提過。
所以,以她的判斷,許庭生對上丁森,尤其現在對方有備而來……許庭生要吃虧。
因為這個,陸芷欣甚至有些後悔,她覺得自己剛剛應該直接離開,回家打電話給許庭生,等他回去再解釋,那樣就不會給許庭生帶來這樣的麻煩。
想到這裡,陸芷欣說:「我不用你管。」
「你說什麼?」許庭生問。
「許庭生,你別管我了。」
「我偏要管。」
陸芷欣不說話,又要起身,許庭生一把把她拽回來,按住,說:「芷欣,我真的能應付,你聽話別鬧。你今晚已經折騰過一回了。現在讓我來處理。」
如果是幾個小時前,在這種局面下對上丁森,許庭生可能確實沒辦法,會吃點虧。但是現在,幾個小時后,丁森不夠看。
一場談話,許庭生圈了現場一群人上了自己的賊船。
讓許庭生今晚立即主動拉上這群人去跟丁森找事,那不好,可是他現在自己找上門來……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許庭生知道現場不少人都還在猶豫、衡量,但他有把握,知道衡量的結果會是怎樣。
現在唯一讓許庭生有點擔心的事,是那份涉及陸家的合同,這一點許庭生不是很清楚,但是知道會很麻煩。
「那份合同是不是必須要簽下來?」許庭生小聲問道。
陸芷欣猶豫了一會,其實她自己很清楚,這份合同輕鬆簽下來的可能已經不存在了,丁森打定了主意要藉此為難陸家,逼迫陸芷欣。
眼下更重要的是眼前的麻煩。
咬了咬牙,陸芷欣說:「不管那個了,讓我爸自己去解決吧,我真的累了。」
許庭生點了點頭。
陸芷欣看著他的眼睛說:「許庭生,我們一起把互誠經營好,如果有一天我爸真的撐不下去,垮了……我們替他養老好不好?」
許庭生沒聽出來這句話里包含的全部信息,只當是陸芷欣在擔憂,點頭說:「你放心。」
「現在,我……」陸芷欣說。
「現在這件事,你看著就好。」許庭生直接打斷她。
……
「鏗……」音色調得很好的火機聲,遠處牆角的葉青有些無聊的點了一根煙,繼續看著。
丁森這才發現葉青也在,但是沒覺得她和許庭生之間有什麼密切的聯繫,包括此時包廂里的所有人,對於丁森來說大多都不是生面孔。
這些人本就喜歡胡天胡地的混,愛湊熱鬧,此時跟許庭生坐在一起也沒什麼奇怪的。
在場的那些小姐讓丁森進一步肯定了自己的判斷。這個圈子裡,能坐在一起吃喝玩樂的人多了,能一起扛事的,少之又少,更何況許庭生……他配嗎?
丁森把心放下,把膽氣提起來。
「昆哥,這事沒這麼為難吧?你抬個手而已。」
丁森把現場的沉默看作了對自己有利的信息,有些盛氣凌人的催促道。
從國外回來,在家裡的競爭中佔據上風,春風得意的丁森,其實從內心角度是看不上吳昆的,一個江湖混子而已,跟自己根本不在一個檔次上。
只是大家都給面子的時候,他跟著給,而且現在畢竟在對方的地盤上,他覺得自己已經很給面子了。
吳昆和許庭生做了一個眼神交流。
許庭生微笑著點了點頭。

「丁森,帶著你的人走吧。散了,這事我就當沒發生過。」
原來吳昆一直在猶豫的根本不是要不要護著許庭生,而是在這個前提下,要不要對丁森出手。
他剛剛徵詢了許庭生的意見,畢竟許庭生其實沒吃什麼大虧,他同意這麼處理,把事情了結,吳昆自然也就不再為難。
可惜丁森不這麼認為,他現在氣勢最盛。
「昆哥你說笑吧?」丁森說,「就這麼說了吧,那對狗男女不出來,那個小王八蛋不斷手斷腳,我今天是不會走的。」
「丁森,你……」
許庭生剛站起來,發現陸芷欣又說話了,而且她也準備站起來。
許庭生很頭痛,說:「陸芷欣,你閉嘴。」
然後他轉向吳昆,說:「昆哥,你這裡有休息室嗎?」
「樓上有。」吳昆說。
「那好」,許庭生轉過身,指著陸芷欣對彤彤說,「彤彤,麻煩你帶她到樓上休息,幫忙看著她一點。待會我會上去找你們。」
彤彤點頭,伸手去扶陸芷欣。
陸芷欣掙扎,說:「許庭生,……」
本就已經有些醉了,心情也不太好的彤彤直接罵道:「
臭娘們你煩不煩,男人辦事,女人少插嘴,不懂嗎?這都說了幾遍了你還吵,老娘就沒見過你這麼傻這麼煩的女人。」
陸芷欣被罵傻了。
許庭生轉頭看彤彤。
彤彤一下慌亂起來,有些緊張的看著許庭生,結巴道:「對,對不起,我……」
「罵得很對很好」,許庭生說,「帶這個臭娘們上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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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7
發表於 2017-10-29 12:03:25 |只看該作者
第二百七十六章: [黑馬會的一波推]

彤彤扶陸芷欣離開的時候,本就只是『色』厲內荏的角『色』的丁森猶豫了,看著,沒攔著。
等到陸芷欣離開,幡然發現自己丟了面子的丁森把矛頭指向許庭生。
「昆哥,你不說話的話,那我辦事了。」
丁森說完一揮手,身後幾個人準備進包廂。
黃亞明和方餘慶、譚耀三個先擋上去,然後令丁森無比意外的,胡盛名也站了出來,其他一些人則陸續站起來。
「都回去坐著吧。」吳昆說,「事情在我這裡,我來好了。」
說完,他又對著對講機說道:「把樓道上那些人先清一下。」
轟轟轟轟轟。
跑步聲。

40多名黑衣大漢從樓道兩側包過來,把丁森帶來的20多人包在當中。
「吳昆,你……」丁森說。
「全部帶走,有反抗的打斷『腿』拖走。」吳昆說。
片刻工夫,丁森挾腿 肚子打顫,發軟,現在就剩他自己一個了。
突然,身後一名黑衣大漢推了丁森一把,把他整個推進包廂,然後,從外把『門』拉上。
丁森忐忑不安道:「你們要怎樣?不至於動我吧?」
「現在你要辦事的話,我不攔著。」吳昆說。
「我來吧。」
「我來,我來。」
許庭生這邊,譚耀和黃亞明在搶。

「坐吧。」許庭生笑著說。
丁森環視一圈,說:「還真沒想到,今天算我栽了,我走……沒問題吧,昆哥?」
吳昆看許庭生。
許庭生笑著說:「還是坐下聊聊吧。」
丁森竭力定了定神,坐下,『色』厲內荏道:
「那我就看看,你敢把我怎麼樣。反正我告訴你,這事沒完。陸家那事,更沒完,你讓那臭娘們等著,我不搞垮她陸家……」
許庭生微笑說:「咱們倆的事不急,你也就推我一把而已,說對不起就算了,我這人不愛計較。我留你下來,是想談談陸家的事。」
話音剛落,有人把原來丁森丟在包廂里的那一疊合同送進來。
許庭生接過來看了看,沒太去關注合同內容,倒是發現合同上面已經有陸父的簽字。
想來他們那邊應該是原先就談得差不多了的,陸芷欣爸爸把合同寄過來,讓陸芷欣來最後『操』作。
然後丁森趁機為難,也可能……是陸父默許的。

聽到許庭生想談合同,丁森那種勝券在握的感覺又起來了,把『腿』架上,手攤開扶住兩邊扶手,丁森氣勢十足,輕蔑的笑了笑。
一旁有聲音說:「他是傻的啊,還是以為自己在演電影呢?」
丁森循聲找去,看到胡盛名。
確認了一下,確實是胡盛名,丁森笑了。
丁家做的是進出口,胡家跟丁家之間有些合作,實力相對弱些,有些地方得依仗丁家。
把心放下,丁森不屑道:「胡盛名,什麼時候輪到你這樣說話了?我記得你家的原材料很多都是跟我家的船吧?
不好意思,以後可能不太方便了,或者咱們得把運費調整一下。」
胡盛名被梗住了。

丁森得意道:「你猜,這樣你在家裡的日子會不會不太好過?
哦,我忘了,你的日子本來就很不好過。你兩個哥哥在外面提起你,都叫你廢物,你知道嗎?」
「你以為你家就是你說了算嗎?」胡盛名小聲頂了一句。
丁森似乎一直在等著這句話,聞言更是得意不已,大笑說:「沒錯,我家現在除了我爸,還真就是我說了算。所以,我剛剛說的一定會做,怎麼樣?不服?」

這傢伙頭上有一個同父異母的哥哥,在圈內頗受認可,現在看來,可能因為老娘的枕邊風吹得好,已經被他「幹掉」了。
看胡盛名低頭沉默,丁森把目光投向現場其餘幾個家裡跟他家有合作關係的人,岩州的圈子就這麼大,這些人之間有牽絆的其實還真不少。
當然,這並非說丁家就真的能拿捏這麼多生意夥伴。
現在真正的差別在於,在座其他人在家裡的地位都比不上丁森,丁森能做決定,他們不能,丁森能用家裡的力量為自己出頭,
他們做不到……而且一旦給家裡惹上事,他們只會因此更加難熬。
「你們這麼幫那個小子,不會是因為真的打算跟他一起做房地產吧?」
丁森左右看看,覺得他的話某種程度上被默認了。
「就他?你們怎麼想的?」
丁森搖了搖頭:「這麼說吧,我家最近和金熊集團準備合作,這次的地塊就是我們準備要拿的,你們沒戲。
這樣,你們真的有興趣的話,我回頭跟我爸說一下,帶上你們當中一兩家,或者你們個人打算投一點,肯定沒問題。怎麼樣?」
金熊集團是岩州本地房地產的龍頭之一,根深葉茂,實力強勁。
把這一點當作殺手拋出來,看著有些沉默的場面,丁森覺得自己要大逆轉了。
談笑間當場逆轉,再世諸葛啊,想想連丁森都不禁有些佩服自己。
「我沒興趣。」高『玉』坡說完向許庭生點頭微笑。
「我就更沒了。」胡盛名重複了他的動作。
吳昆看了看許庭生,笑著說:「我不喜歡撿別人丟過來的東西。」
接著又有幾個人說話,向許庭生微笑點頭。

這個場面其實有些出乎許庭生的意料,他肯定也想不到,之前細微的一個細節,
他一聲不吭往外沖,方餘慶、黃亞明、譚耀三個一句不問,看見,跟著沖……
這個細節給現場很多人的觸動其實都很大。
他們看待許庭生的眼光變了,他們願意『交』,想『交』許庭生這個朋友,
而且,他們剛剛找到了一群人一起抱團的感覺,從高『玉』坡第一個開口,到第二個,第三個……
這種感覺讓人興奮、溫暖,他們似乎能從其中看到日後自己這群人一個個崛起的畫面。
「大逆轉」突然又「被逆轉」了,丁森氣急敗壞。
他更沒想到的一件事是,他提金熊,終於讓剛剛一直沉默的一個人開口說話了。
金熊集團和葉家關係很深,它在葉家下一代的爭奪中,堅定的站在葉青那個哥哥一邊。
「小胡。」葉青說。
「啊?」胡盛名轉身,「青姐,你叫我?有事?」
葉青平時是不怎麼跟這個圈子裡『混』的,胡盛名跟她並沒有『交』情在,層次差距,也攀不上『交』情,
現在聽她主動跟自己打招呼,胡盛名一下差點沒反應過來。
葉青笑了笑,說:「你家的原材料靠哪個港口?」
胡盛名回答:「北侖和盛海都有。」
「那沒問題」,葉青說,「我家跟遠航集團最近準備合作,剛好這一塊是我負責的。
這樣,你回去跟家裡說一下,以後原材料跟遠航的船吧,我保證價格一定低於之前。至於運輸能力之類的,你家裡不會不知道遠航。」
胡盛名興奮不已的點頭,因禍得福啊!他知道這事家裡百分之百會同意,商人逐利,更及時,更高效,更低價……這都不要就是真傻了。
而這件事,是他「廢物」胡盛名辦到的。
「終於可以揚眉吐氣一把了。」胡盛名感慨,
「有幫會就是好啊,多好的幫會,就是名字差了點,叫什麼黑馬會……要是叫老子牛『逼』或者不服就干就更好了。」
轉念想起「黑馬會」這個名字是葉青定的,胡盛名突然又感覺這名字其實很好了。
「謝謝青姐。謝謝。」胡盛名說。
「自己人,不客氣。」葉青說。
一句自己人,讓其餘兩家長期有貨物跟丁家運輸船的都把目光投向葉青。

葉青點頭說:「我給你們同樣的承諾,這點主我還是能做的。」
葉青起頭,所有人都明白,反攻的號角吹響了。
接著,高『玉』坡說道:「我家主要是做出口的,之前有一部分走丁家這邊的出口公司,
我雖然沒什麼地位,還是可以試試讓我爸換一家出口公司,我記得褚姐家裡有在做這一塊吧?我回去試試。」
「那我試試幫你爭取優惠條件。盡全力。」褚漣漪回道。
尚芳菲在一旁笑著道:「我家和丁家合作關係沒有,彼此看不順眼倒是大家都清楚,我會使力的。牆倒眾人推的事,家裡肯定樂意。」
個『性』謹慎的陳嚴開口,說:「我未來岳父家的關係在海關那邊多一些,跟家裡不一樣,他還『挺』喜歡我的。
我爭取一下,以後給咱們自己人爭取點方便,給其他人……添點『亂』。」
這話說的,一點都不嚴謹……大夥都笑了,除了丁森。
接著,能做些什麼的人紛紛開口。

大家似乎突然才發現,自己這群人一旦抱團,其實能做到的事一點都不少,畢竟各人雖然在家大多被壓一頭,也不是一點『浪』『花』都攪不起的。
許庭生在邊上看著,看到剛剛這一『浪』接一『浪』的一幕,想到了一個詞:一『波』推。
黑馬會的一『波』推,一通連招直接把丁森推在了沙灘上。
如果上述那些全部發生,因他而起,那以後他在家裡也不用『混』了,他爸不會放過他,他哥不會錯過機會。
剛剛還志得意滿的丁森,快哭了。
「丁少爺?還玩嗎?」胡盛名有仇報仇,說完吹了個口哨。
高『玉』坡拉了拉他,向丁森說:
「其實很多事,比如我這種,也不是一定馬上就要做的,畢竟就像你說胡盛名那樣,家裡對我們沒那麼看重,我們其實也不著急討好家裡。
我們……可以緩一緩。」
「你,什麼意思?」丁森有些茫然的問道。
高『玉』坡用眼神徵詢其他人的意見,葉青第一個點頭,見狀,高『玉』坡走過來,從許庭生手裡接過合同,放在丁森身前的茶几上。
一個偌大的人情,被送給了許庭生。
「人情債啊人情債,只好踏實帶你們發一筆了。算了,不坑你們了。」許庭生感慨。
看著面前的合同,丁森猶豫了一下,詭辯道:「這,這不可能。你們別誤會,不是我不願意,是我家裡……我爸他們還沒同意。我也沒辦法。」
許庭生笑了笑,說:「別演了,丁少爺,你爸爸跟芷欣爸爸基本談妥,這個我還是能判斷的。」
指了指合同上陸父的簽字,許庭生繼續說:「你只是放棄那個附加條件而已,沒那麼為難的。」
附加條件,當然跟陸芷欣有關。
……
陸芷欣正在房間里左轉右轉。
彤彤靠在『門』上,剛剛罵陸芷欣的那些話,是她的基本認識,她們見識過的江湖男人的處事方式和需要『女』人擁有的覺悟就是這樣的。
自然而然的認識,剛剛罵出來也是順嘴了。
現在,彤彤有點後悔。
不過,向陸芷欣認錯?彤彤不幹。
她心裡還有氣呢,不管之前是怎麼回事,管你們什麼關係,反正就今晚而言,是陸芷欣攪了她的好事,而且居然用的是一樣的台詞。
彤彤很不爽。

「看著還是『挺』漂亮的,好吧,很漂亮。身材……好吧,也不比我差,還比我高點,『女』人長那麼高幹嘛?有病啊!許庭生肯定不愛跟她走在一起。
更關鍵的,她沒腦子,不懂給男人面子,而且臉上一不笑就冷死去,死魚臉,平時對許庭生肯定兇巴巴的。
最關鍵,哈,我終於發現了,穿衣服這麼死板,這什麼玩意?包得跟去葬禮似的。
這樣的『女』人,肯定沒什麼『誘』『惑』力,『床』上肯定沒情趣……那許庭生就肯定會偷吃……」
之前許庭生說自己是處,彤彤壓根不信。
現在她看著因為要見丁森而衣著死板、素麵朝天的陸芷欣,彤彤想著想著就興奮了,『女』人光漂亮,不懂對付男人有什麼用?
彤彤覺得自己還是有機會的,「老娘風情萬種,豁得出去。」
陸芷欣這個晚上徹底『亂』了,從在『門』口看見許庭生,她就開始『亂』了……然後越來越『亂』。她現在滿腦子都是樓下的許庭生。
「我要下去。」陸芷欣說。
「不行,許庭生明顯煩你了,你還『弄』不明白啊?老實說我都煩你。」彤彤說。
「我擔心他。」陸芷欣著急說。
「擔心個屁,昆哥在呢。」
「他們不一定會幫他,你不懂,丁家在岩州還是有些實力的。」
「那你去了有屁用……唉,我去,臭娘們你怎麼力氣那麼大,你在學校練鉛球的吧……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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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10-29 12:07:28 |只看該作者
第二百七十七章: [理性正確但是討人]

葉青是讓初建的黑馬會擁有戰鬥力的關鍵,她給其他人信心和依仗,她牽動一發,所有人都跟著動起來。
許庭生主動過去和葉青喝了一杯。
「謝謝青姐,有你在,我感覺,可能黑馬會真的能成事。」許庭生誠摯道。
「別光謝,我期待收穫。我這個人野心很大,期待的收穫也很大。
我還看不明白你,不過就憑你這一年多做到的,還有今天的表現,我決定賭一把,押你扶搖直上。」
葉青把酒喝掉,笑容冷『艷』的看著許庭生。
她的意思很明確,她押的不是這筆地產生意能賺多少錢,而是押許庭生會崛起,成為她的外部助力。
說著話,一直被晾在一旁的丁森終於拿起筆,大聲道:
「你們說話算話?」他終究還是不敢去嘗試,如果自己突然給家裡帶來這麼多麻煩,會產生怎樣的影響。
而合同的事,也許確如許庭生所料,其實就差一個簽字。
「放心。」許庭生說。
丁森又看了看葉青,葉青點頭。
然後丁森簽字,把筆丟開,起身徑直走向『門』口。
黃亞明和譚耀搶在他身前把路擋上。

「什麼意思?」丁森停住,問道。
「單挑怎麼樣?」黃亞明反問道。
丁森做了個很無語的表情,攤手說:「單挑?你是挾混』『混』,還是沒長大?」
黃亞明笑著說:「都行。我們鄉下人是這樣的,吃了虧受了委屈,只有拳頭打到別人臉上,才覺得解氣。
其餘什麼勾心鬥角,吃虧佔便宜的,感覺都太虛。」
丁森覺得跟黃亞明說不清,轉身看其他人。
沒人搭理他,除了胡盛名最後背著身說了一句:
「你把剛剛那些當公事,現在這個當『私』事。『私』事落到拳頭上,我覺得很正常。
你忘了剛剛是你帶著人衝進來的?所以,是你先打算用拳頭解決問題的,總不能你想打就打,不想打就算了。然後我們就該慶幸?歡送?」
黃亞明接著道:
「我好像還聽說,你前面推了許庭生一把,關鍵還有,剛剛你說要許庭生斷手斷腳……斷手斷腳……斷手斷腳?!我聽見了,記著呢。」
黃亞明把這四個字念了好幾遍,念到最後,聲音咆哮起來。

許庭生不打算攔著他,這就是黃亞明的個『性』,他從高中起,就是三人組裡面最衝動,最狠,最睚眥必報的一個。
那時候有人這樣對許庭生或者付誠,他就會第一個衝上去。
連高三一模那次許庭生被七班的人嘲笑,只是諷刺而已,他都這樣,當時因為許庭生背著留校察看的處分,他是打算一個人衝上去的。
更何況現在,丁森是帶著二十多個人找上『門』來,揚言要許庭生斷手斷腳。
許庭生相信,哪怕剛剛那二十多人真的衝進來,沒人幫手,黃亞明也會去拚命,當時丁森的人進來,他擋上去……
實際他可不像許庭生這麼有把握,知道吳昆會出手。他是看到了吳昆在猶豫的,自然也是做好了只有自己四個人奮戰的準備的。
之後情勢變化,許庭生要處理陸家的事,黃亞明把那口氣憋到了現在。
其實許庭生自己也有氣,就像黃亞明說的,丁森說的斷手斷腳,如果後面形勢沒有逆轉,許庭生知道自己真的有可能是那個結果……丁森是一早就備好了人的。
跟丁森沒有化干戈為『玉』帛的可能和必要,之後地塊和蠻都可能還有糾葛。
許庭生也不相信今天的事他會就此作罷,從他對陸芷欣的態度就能看出來,這是一個真正的小人。

所以,為什麼不現在先揍他一頓?不把事情『弄』太大就好。單挑?這主意不錯,黃亞明不搶的話,許庭生自己都想上。
黃亞明冷笑一下,說:「既然大家都沒意見,那我上了啊
陸芷欣搖搖晃晃的推『門』進來。
看到眼前情況,依然半醉的陸芷欣有點發愣,直到看到不遠處毫髮無損的許庭生,她才終於把心放下來。
彤彤隨後追來,扶著『門』大喘氣,說:「臭娘們力氣好大……讓她跑了。」
許庭生微笑說:「沒事,剛好事情都解決了。」
黃亞明接著說道:「沒錯,接著你們負責給我加油,我揍個人渣給你們看看。」
陸芷欣看見黃亞明堵住丁森要動手,避過丁森看向她的目光,看著許庭生,詫異道:「你……許庭生,你的意思?」
「亞明的意思,我覺得沒問題。單挑,很公平。」許庭生笑著說。
陸芷欣搖頭,勸阻說:「別鬧啊,許庭生,你別像小孩子一樣。這種事,不能……」
許庭生還沒來得及接話,黃亞明搶過去,口氣不善說:「那你想庭生怎麼樣?」
「……,讓他走吧,行嗎?我不想你因為我的事再惹麻煩。」
這句話,陸芷欣是看著許庭生說的。
不敢『插』話的丁森聞言也『露』出期待的眼神。
然而他失望了,許庭生沒接話。
「我看你是擔心你自己家吧?」黃亞明有些惱怒道,「陸芷欣,你……剛剛他推許庭生的時候,是在你面前吧?那個時候你做什麼了?」
「我……」

這是兩種思維邏輯的對抗,陸芷欣的理『性』成熟的思考,對上黃亞明的少年義氣,衝動和憤怒。
陸芷欣一下沒答上來,因為當時,她確實什麼都沒做。
黃亞明繼續說:「我已經找人問過了,事情經過全都知道。
庭生因為你才這麼憋屈的,知道嗎?當時他後面明明站著十多個人,因為你才忍了的,知道嗎?我就沒見他這麼憋屈過。
還有,你是裝傻,還是剛剛沒看到?是這個姓丁的帶著二十多個人來找庭生的。還有,你沒聽到?他說要許庭生斷手斷腳。」
「不是,我知道。可是我的意思是,你們別衝動,我怕……」
這個晚上的陸芷欣『亂』得連黃亞明都說不過,這是很少見的陸芷欣。
她並不完全了解情況,她的思維,還停留在許庭生因為她而惹上丁森,丁家。
陸芷欣不想許庭生就此樹敵,那樣對許庭生的發展很不利,他現在還羽翼未豐。
當然,她也不得不考慮陸家,考慮自己的父親,不想把事情繼續擴大。
這或許無關自『私』與否,而是陸芷欣從小就習慣了這樣理『性』的看待問題。

打人一頓從實質上什麼都得不到,會因為這個陷入麻煩的卻包括陸家和許庭生自己,以陸芷欣習慣的思維方式看來,這樣做很愚蠢,很幼稚。
這些話她如果說出來,黃亞明會說,老子管他媽那麼多,只要把氣出了,爽就行了。
這個時候,黃亞明可不要什麼狗屁理『性』的思考,他直接飆了一句髒話,接著罵道:
「你他媽覺得如果現在是他佔上風,二十幾個人衝進來,他會放過庭生?那個時候呢?
你跟他說算了,還是眼睜睜看著許庭生被人打斷手腳?他早他媽把人備好了,你以為他只是說說而已嗎?」

事實就是這樣,丁森今天就是沖著許庭生來的,包括把陸芷欣叫過來,都在他矛頭直指許庭生的計劃之中。
或許他想讓陸芷欣看著自己怎麼踩許庭生,讓報復變得更有快感。
這件事其實連許庭生自己想想,都有些后怕。
黃亞明一通咆哮,丁森靠在牆角不敢吭聲,他再有錢有勢,這個時候也沒有任何用處,一旦攔不住,黃亞明會把他打成一條狗。
「要是apple,有人要許庭生斷手斷腳,她會為許庭生拿刀上去捅人。」
黃亞明最後嘀咕著說了一句。
因為這一句,陸芷欣有些鬆動。
「老闆,這種……臭娘們,你還要她幹嘛?會被活活氣死的。」
彤彤在一旁幫著拱火,以她的江湖氣,真的看不下去了,果斷覺得陸芷欣腦殘、有病,讓人冒火,就算除去『私』心,她也是真心嫌棄。
黃亞明偷偷對她豎起來一個大拇指。
許庭生知道,從理『性』思考的角度,陸芷欣這麼做並沒有錯,但是這個時候他就是不想說話,老子憑什麼要那麼理『性』?
陸芷欣的手機鈴響打破僵局,她看了一眼,猶豫了一下,還是接起來。
「爸……嗯。」
陸芷欣只說了一句話,然後從頭聽到尾。許庭生看到她在忍,但是眼淚沒忍祝
等她掛上電話,許庭生不帶一絲語氣對丁森說:「你走吧。」
因為這個電話,許庭生不得不冷靜下來考慮陸家的情況,至少現在,主要矛盾轉移到了自己身上,合同也簽了,陸家和丁家的合作還得繼續。
沒準,持「默許」態度的陸父,還會因為今天的事記恨自己。
在沒有完全了解陸家的情況下,許庭生真的無法理解,陸父到底是怎樣一種心態和狀態,但是因為陸芷欣,他被連帶「綁架」了。
丁森眼神閃爍看一眼黃亞明,然後看著許庭生。
「走吧。」許庭生說。
陸芷欣也看著許庭生,嘴『唇』顫抖,但是說不出話。
她當然知道先前一直不吭聲的許庭生為什麼突然改了決定,是因為她和陸家。
黃亞明罵了我「『操』」,轉身灌掉一大杯酒,把杯子砸桌上。

剛剛還面『色』蒼白的丁森又活過來,調整了一下,故作輕鬆道:
「那……告辭。等到拿地的事情上,咱們再玩一把。到時可就不是我惹的事了,就算斗得死去活來,我爸也怪不到我頭上,你們沒法再用那些威脅我。
不過說句實話,我覺得你們根本不配上桌。」
說完,找回了些許顏面的丁森推『門』離開。
他說的沒錯,到時是「生意競爭」,「死去活來」,和金熊集團站在一起的丁家,占著巨大無比的優勢。
而許庭生這邊這些人,某種程度上來說辦的是『私』事,在家話語權也低,動用不了太多力量。
試著安撫了一下黃亞明,黃亞明不搭理,許庭生只好轉向吳昆和葉青等人,說道:
「借著剛剛丁森的話,這次拿地,我覺得我們有些話還是先說開的好。」
吳昆點了點頭,對場內陪酒的『女』孩子們揮了揮手。
『女』孩們魚貫而出,本就在『門』口的彤彤走在最後一個,她不甘心,但是無奈只能跟著走。
「彤彤。」許庭生喊了一聲。
「嗯。」彤彤驚喜的轉身。
「你過來一下。」
「好呀。」
「手機給我。」
「嗯。」
許庭生接過彤彤『花』俏得不行的手機,一邊輸號碼,一邊說:
「今天麻煩你了。待會我求昆哥以後多照顧你一些,然後,我的號碼給你存了,真的遇到事情不方便找昆哥的話,你打給我。我看看能不能幫上忙。」
「嗯……好」。
彤彤接過手機,歡天喜地的走了。
剛抹掉眼淚的陸芷欣還站在『門』口,有些茫然,不知自己該進還是該退,該走還是該留,包廂內顯然有事要談,不想外人聽到。
「那麼我呢?我怎麼算?」
陸芷欣猶疑想著,一直習慣掌控局面的她,今晚進退失據。
「你找個位置坐吧,聽聽也好。」許庭生溫和道。
這句話代表許庭生依然信任自己,陸芷欣心頭湧起來幾分欣喜,點頭說:「嗯。」
然後她就近找了個位置坐下,努力讓自己還有些昏沉的腦袋清醒起來,專註的聽著,她剛剛聽到了「拿地」,
這件事許庭生從沒跟她提過,所以,「生意狂」的狀態又起來了。
許庭生沒再管她,對著現場其他人說:
「丁森有一點說的沒錯,接下來可能會斗得死去活來,地塊角力這種事,場內場外都少不了,大家要有心理準備。
而且像金熊集團這樣的對手,實力確實比我們強很多。至於我們,就跟之前說的一樣,最晚到場,衣衫襤褸,……」
現場一片低聲鬨笑。

許庭生認真道:「不說虛的,過**的會很難,可能我們每個人都會遭遇方方面面的壓力,
當然,也會有利益『誘』『惑』……在壓力下頂得越久,利益『誘』『惑』越大。所以……」
後面的話許庭生沒說,但是每個人都懂。
這個話題很難接。
「那怎麼辦?我對天發誓的話……你們信嗎?」胡盛名說道。
有個能調節氣氛的人是好事,大夥都笑。
但是胡盛名自己沒笑,他說:「你們別笑,我認真的。
我真的不知道怎麼辦,這事你們說能怎麼辦?除了發誓。
問題發誓有用嗎?大家好不容易才抱團,別回頭一壓一『誘』,一下就散了。」
胡盛名的話讓很多人沉默。「反正我『挺』捨不得的,算計久了也累。」一片沉默中,他又補了一句。
許庭生想了想,笑著說:「其實也沒這麼嚴重,我剛剛說了,在壓力下頂得越久,利益『誘』『惑』越大。這一點大家都能想通,對吧?」
大夥都默認。
許庭生接著道:「所以,回頭真的有人要撤,也請扛久一點再撤。」
這話聽起來像說笑,但是其實很實在。防止「貪婪」和「背叛」最好的辦法,是用更大的利益去「捆綁」和「『誘』『惑』」。
許庭生沒繼續說話,其他人互相討論的時候,他找了支筆,然後順手從桌面上『抽』了張紙巾,開始在上面寫字。
寫完,許庭生抬頭,等到眾人的目光都轉過來,才笑著開口說:「如果我說我會算,能預料接下來的每一步,整個過程,你們信嗎?」
這就是個真的玩笑了,包括葉青都笑了,還有遠遠坐著的陸芷欣。
當然陸芷欣的感觸要多一些,她很清楚,今天的許庭生,看似不經意,實則是他第一次用心在掌控全局。這與平常在互誠的他全然不同。
陸芷欣充滿期待。

「我是認真的」,等大家都笑完了,許庭生說,「這件事,我需要你們整個過程完全信任我。沒有別的辦法,這是唯一我能想到的辦法。」
「……,這麼神?」胡盛名伸手說,「能不能我看看?」
「其實也不神,我只是寫下來我對事情各個階段的大概預估,還有我準備做的應對和選擇。
不過,現在不能給你看,看了就沒意義了。」許庭生笑著解釋。
「還是有點玄乎。」高『玉』坡說。
「有點兒戲。」陳嚴說。
「太不給面子了。」仗著臉皮厚,許庭生笑著說道,「真的沒別的辦法,過程會很複雜,我需要在一些關鍵提供給你們信心和支持,獲得你們絕對的信任。
你們就陪我兒戲一回?至少陪我玩一個階段,這個階段咱們一『毛』錢都不會『花』出去,怎麼樣?」
一群人苦笑,上了賊船的感覺越來越強烈。
許庭生只當沒人反對,轉向吳昆,說:「昆哥,你這裡有保險箱嗎?」
吳昆說有。
保險箱很快拿來,許庭生把紙巾撕成三截,分層放進去。
「我設一個密碼,剩下昆哥、青姐、褚姐、陳嚴、『玉』坡,每人設一個密碼,防止我替換。
等到你們覺得我必須要對某個決定做出解釋的時候,我們就一起打開驗證一次,怎麼樣?」
賊船已經上了,一群人只好哭笑不得的陪許庭生玩下去。
「如果這不是個玩笑,那就是運籌帷幄的極致。我們以後堅決跟你『混』。」
最後一個設完密碼的高『玉』坡笑著說道。
密碼設好。
各安其事。

散場,許庭生在場內告別了一圈,然後走到陸芷欣面前,說:「你現在好點了嗎?」
「我,我沒事了。」陸芷欣不敢看許庭生,低聲回答。
「那走吧,我送你回家。」
「嗯」。
陸芷欣起身,有些不自在的跟在許庭生身後。
黃亞明和譚耀、方餘慶三個人走在兩人前面。
高跟鞋敲擊地面的美妙節奏停止,冷『艷』的葉青在不遠處的樓梯口站住,她在等誰?
前頭三個走過去。
葉青看了看,叫住譚耀,平淡的問道:「會開車嗎?」
譚耀有些緊張,說:「會。」
葉青隨手把手裡的車鑰匙丟給譚耀,整個過程無比自然。
「我喝得有點多,送我回家。」她說。
「啊?」譚耀說。
「有問題?」
「沒,沒有。」
「那走吧。」
譚耀就這麼跟著葉青走了,他自己以前帶妞的時候,肯定沒有這麼霸氣。
黃亞明目瞪口呆的轉回頭,和許庭生對視一眼,用口型說:「我去。」
方餘慶把這個動作一模一樣重複了一遍。
許庭生同樣用口型回答:「三十如狼。」
兩個人回答:「服。」
方餘慶要回家,先開車走了。
黃亞明已經到了車前,但是猶豫一下,對許庭生說:「我不回去了,找個妹子去,你們走吧。」從始至終,他都沒搭理陸芷欣一句。
……
車上,兩個人都有些沉默。
陸芷欣掙扎許久,咬牙開口,說:「丁森的事……」
「已經沒事了。」許庭生有些冷淡的回答。
這讓陸芷欣沒法把話題繼續下去。
隔了一會,陸芷欣找了個新話題,問許庭生:「你準備做房地產?」
許庭生回答:「是,我『挺』看好這塊市場的。」
陸芷欣笑了笑:「我一點都不知道。」
許庭生解釋:「我之前覺得,互誠的事已經讓你很辛苦了,所以這一塊不想讓你跟著『操』心。」
「嗯」,陸芷欣說道,「你把那些人拉在一起了?黑馬會?」
「對。」
「怎麼做到的?」
「忽悠。」
「啊?那你後面那個……紙巾,真的假的?」
「那個是真的。」
「你真的能做到?」
「你好奇?」
「嗯,我想聽聽。」
許庭生笑了一下:「不能說。」
陸芷欣說:「嗯,那我拭目以待吧。那互誠呢?你的新計劃是什麼?你不是說要開會,有重要的事情要宣布。」
許庭生長吐一口氣,說:「對不起,芷欣,我今天有點累了,暫時不想說生意上的事。我對生意其實沒有那麼大興趣,到時再說行嗎?」
陸芷欣想了想,順從的說:「嗯。」
兩個人重新陷入沉默。
但是顯然,此時的陸芷欣很想找話說,她最擅長的話題都跟生意有關,但是許庭生剛剛說了,他暫時不想聊生意的事情。
「那個,你把手機號碼給那個彤彤了。」
「嗯,今天『挺』麻煩她的。」
「她說我臭娘們。」
許庭生乾笑一下。
「你說她說得對。」
許庭生裝作沒聽到。
「她叫你別要我了。」
許庭生依然笑,不說話,如果陸芷欣是聰明的,彤彤這事怎麼說都沒關係,她不能提黃亞明說起apple的那句話。
陸芷欣是聰明的。
那句話始終沒被提起,但其實在兩個人心裡都一樣,一直翻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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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八章: [連鎖反應]

將陸芷欣送回河岸民居,燒了水,泡了茶,把熱水器『插』上,許庭生回客廳拿了包,對僵坐在沙發上的陸芷欣說:「你好好休息」
他往外走的時候,陸芷欣突然起身,過來把『門』擋上了。
然後她就那樣木然的杵那擋著,一手緊緊抓住許庭生衣服一塊,看著許庭生,不撒手,也不吭聲。
此時的陸芷欣就像是一個犯了錯的小孩子,內疚、委屈、不知所措,各種情緒都有。
許庭生迎著她明顯藏著猶豫不決的目光,小心翼翼問了三遍,「怎麼了?」
陸芷欣才終於開口,小聲的說:「太晚了,寢室回不去了,你,你住這裡。」
許庭生愣了愣神:「我,還是去賓館住一晚吧,主要……怕我們倆都尷尬。」
說話的時候,許庭生其實就很尷尬,之前一時糊塗做的那事,身為大叔居然對小姑娘那樣……回想起來確實難免窘迫。
陸芷欣聽明白了,以為許庭生是故意的。
她的臉『色』有些發紅,但還是搖頭,依舊擋著『門』,
說:「你住這裡。像……」後面的話許庭生沒聽清,陸芷欣聲音很小,像細蚊般含糊的說話,她大概說了「像……,……,也可以。」
可能因為覺得今晚委屈了許庭生,陸芷欣想到了補償,比如再慣著他一回。
雖然只要一想,她就心悸發慌。
今天這個是**型『性』的陸芷欣,其實整晚都是。
許庭生不明所以的回到沙發坐下。
陸芷欣有些遲疑的走過來,開口問道:「許庭生,你今天是不是生我的氣了?那個,黃亞明就很生氣。」
許庭生說:「沒有,好吧,最開始有一點,但是很快就好了,我應該理解你的。
至於黃亞明,他和你只是看待問題的基本狀態不同。放心吧,他情緒來得快去得也快。」
「基本狀態?」
「比如你的基本狀態是理『性』主導的,而我們,我和黃亞明,很多時候不是。相對來說,他的傾向『性』可能比我更大一些。」
許庭生解釋道:
「這個其實很正常,畢竟哪怕理『性』主義是啟『蒙』運動的哲學基礎,
同時期也還是存在反理『性』主義,強調感情至上,希望人可以享受『激』情和衝動的自由。
理『性』是很辛苦的事情。
在我而言,完全理『性』的生活是乏味、憋屈、缺乏『色』彩和不可忍受的,百分百理『性』的人,也是可怕的。」
說了一會,好久沒有回歸的高中歷史教師本能又回來了,許庭生意猶未竟,準備長篇大論,康德、盧梭、笛卡爾,一大堆響亮的名字呼之『欲』出。
但是,陸芷欣一句話就把他的熱情擊潰了。
「我是理科生。」她說。
「……,理科生你報什麼英語專業。」灰飛煙滅的許老師撫額嘆息,之前他知道陸芷欣高考成績不錯,但是還真沒注意到這個。
「我隨便填的,當時準備出國呢。而且理科生報英語專業的很多的呀。」
陸芷欣認認真真的解釋,又說,「好啦,我知道你高考文綜很好啦,文綜全省第一。」
兩個人終於有了點笑容。

又聊了一會,許庭生終於還是沒忍住,問起了陸家的事情,他沒敢直接問陸父的問題,只試探道:「現在家裡的生意,經營狀況不太好嗎?」
陸芷欣猶豫了一下,說:「其實還不錯的,只是爸爸在香港那邊的生意一直『抽』調了太多資金。」
她說到這裡停住了,許庭生自然也就不好繼續打聽,改問道:「那,那份合同是不是很重要?」
陸芷欣點頭,說:「是。所以,對不起,因為這樣委屈你了。那時候其實就好想跟你走的,只是以為能很快灌醉他,想簽了合同再來找你。結果……」
「他喝的是假酒。」許庭生脫口而出。
「啊?」陸芷欣說,「真的?你怎麼知道?」
「真的……我知道,是因為……」許庭生遲疑。
「因為什麼?」陸芷欣追問。
「因為從你進包廂開始,我有點擔心……就託人開了針孔監控一直盯著。
後來我自己也去看過一陣,只是當時還沒有發現假酒這件事,所以沒能提醒你。」
許庭生尷尬著說完,預料中的繼續追問沒有到來。

陸芷欣沒去問包廂里為什麼會有監控,也沒問許庭生是怎麼做到的,
這一刻她只覺得幸福,是的,這件小事,讓陸芷欣覺得幸福,因為被在乎。
她想告訴許庭生,結果還沒來得及說,許庭生把包里的合同拿出來,放在陸芷欣面前。
「你,把它撿回來了?」陸芷欣有些苦楚的說道,「其實沒用的,丁森不會簽的。這件事我回頭想辦法跟我爸爸解釋,我不想再和丁森接觸了。」
「真的?」許庭生看著陸芷欣的眼睛。
「真的」,陸芷欣不迴避,說,「我會任『性』一次。
你知道嗎?許庭生,從我八歲以後,你是第一個告訴我我還是女孩,可以任『性』的人。其餘時間,我聽到的是我很懂事,我也必須懂事。」
許庭生沉默了一會,把合同往前推了推,展開笑容說:「你先看看吧。」
陸芷欣帶著困『惑』仔細翻了一下,驚訝道:「怎麼……簽了?」
許庭生說:「嗯。」

接著,許庭生把事情的大概過程講了一遍,然後不自覺的皺著眉頭道:「現在想想,招惹上丁森,我其實還是有點擔心的。」
陸芷欣有些愧疚的應了一聲:「嗯,丁家……」
「我的擔心跟丁家的實力沒關係」,許庭生解釋說,「我之所以擔心,只是因為我發現丁森是個傻『逼』。
如果他不傻,今晚就不會這麼做,也不會這麼好對付,但我還是寧願他不是,寧願大家各憑手段慢慢來。」
「這,為什麼?」
「丁森除了傻『逼』,人品素質也很差,對吧?要不他追你五年,哪怕你不接受,也不至於這麼討厭他。按你們兩家的關係,沒準還能成為朋友。」
陸芷欣沒說話,默認了。
許庭生接著說:「正因為這樣,還有看他今天的處事方式,我怕他真的什麼下三濫的事情都做得出來。
所以特別是你,最好最近出入都注意一點,不要離開學校和公司的範圍。」
「我知道的」,陸芷欣說,「我想,你的判斷是對的,你也小心一點。」
準確的說,這是許庭生第一次遇見這種傻『逼』又下作的對手,仔細想想,這樣的人對於許庭生來說,
其實比張興科之類有腦子有手腕的人要可怕得多。
因為許庭生玩得起,輸得起,他傷得起錢,但是傷不起人,自己和身邊的人都是。
氣氛凝重了不少,陸芷欣低著頭半晌沒說話。
許庭生安慰了一會,又說了幾個段子哄她,還是不見效果,只好把注意力轉向咚咚,雖然那條賤狗只是睡覺不理他。
隔了許久。
「許庭生。」陸芷欣低聲喊。
「嗯?」許庭生抬頭。
「吧嗒……」
許庭生『摸』了『摸』臉頰,不敢相信的看著陸芷欣。
陸芷欣窘迫道:「我,我第一次親男孩子,不知道對不對。」
許庭生笑了,說:「可是陸芷欣,你不像是這款的埃」
「我……偶爾一次」,陸芷欣解釋說,
「對不起,還有謝謝。黃亞明說你從來像今天沒有這麼委屈過,我讓你受委屈了。還有,知道你擔心我,我很開心。」
「那是我委屈的時候他沒看到。」
許庭生苦笑。

其實這天晚上許庭生喝的也不少,也有點醉了。
陸芷欣洗完澡就回了房間沒出來。
許庭生跟著洗澡睡覺,到他『迷』『迷』糊糊快要睡著的時候,『門』外傳來擰動『門』把手的聲音。
沒開燈,許庭生半夢半醒起來開『門』。
「你,許庭生,你居然反鎖?」
氣急敗壞的語氣。冷漠寡淡的『女』強人被當作『女』流氓防著了嗎?陸芷欣很窘迫,很生氣,很想打人,咬人也行。
「我……你有事?」
「我頭痛泡了蜂蜜水,給你也泡了一杯。」
陸芷欣進『門』,把水放在桌上。
許庭生拿起來喝完,轉頭,發現陸芷欣已經走了。
「估計又要好幾天不理我了。」
許庭生想著。
上回是耍流氓,這回是不耍流氓,怎麼怎麼做都是錯?
想想不免有點後悔,今晚陸芷欣彌補的意思,除了最嚴重那個,其餘近乎「予取予求」的態度,
其實都已經表現出來了,前世有過經驗的大叔怎麼會看不明白?
過了這個村,下回……估計沒下回了。
……
黃亞明和昨晚約的妞走出酒店,大概是早上九點。
酒店『門』口,一輛車在黃亞明面前突然停下,緊接著,車上下來兩個『蒙』了面的壯漢,手握『棒』球棍不管不顧的砸向黃亞明。
妞跑了。
黃亞明抬手擋了幾下,自己踉蹌的跑回酒店大堂。
車子開走。
整個過程只持續了不足半分鐘。
許庭生昨晚跟陸芷欣聊起才想到的這一點,本想睡醒就提醒黃亞明的,沒想到還是晚了。
接到電話,許庭生到學校接了付誠趕到醫院,黃亞明躺在伯床』上,吊著手臂,齜牙咧嘴。
一條手臂,三處骨折,其餘小傷好幾處。
『腿』上還有一處輕傷。
「媽的疼死我了。幸好還是用手臂擋住了,然後五星酒店保安也算有種,沒讓人衝進來,要不我今天可能就『交』代在那裡了。」黃亞明咬著牙說。
沒一會,方餘慶也趕到了。
「讓昆哥那邊調人還是我們自己『弄』?」方餘慶直接說。
「這個時間,昆哥和我們去做,都不太方便。還是我打個電話,想辦法把杜江、汪孝調過來一段時間好了。」許庭生說道。
杜江和汪孝,就是上次公園事件里鍾武勝帶來的,後來負責出手的那兩個人,一身泰拳橫練,能扛能打。
許庭生和方餘慶在商量怎麼報復。

這事沒法走法律途徑,丁森不是自己出手,車和人肯定也都不會留下牽連證據。
很可能,出手的那兩個『蒙』面人此時已經離開岩州。
至於車,這還不是天網時代,隨便開出去兩條街往車庫裡一鑽,就很難找到。
所以,只能是以牙還牙。
結果,是躺在伯床』上的黃亞明自己開口說了一句:「不著急,慢慢來。」
在場三個人都詫異的看著一向衝動的黃亞明。
按說他才應該是最著急報復的那個。
「吃一塹,長一智。現在『弄』回去,一來對方肯定有防備,二來也知道肯定是我們,這種事只要不敢要命,接下去估計就沒完沒了。
他可以躲起來,我們不一樣,我們還得讀書上課,堵一個是一個,這樣玩肯定吃虧。慢慢來,我記著呢!我等能一把直接『陰』死他的時候。」
黃亞明說完甚至笑了笑。
這種笑容有些詭異,許庭生記得前世應該是在黃亞明參加工作一年,因為太衝動被人打壓、算計過兩次之後才開始在他臉上出現的。
這一世,提前了。

「現在的問題是,我擔心他還有後續動作,比如對我們這邊其他人下手,所以,雖然不能真的動他,但是還是得想辦法警告一下。
這樣他覺得自己反正佔了便宜,應該會暫時收手。」黃亞明接著說道。
黃亞明說的很有道理,許庭生和方餘慶對視一眼。
方餘慶說:「這個我來吧。」
「你打算怎麼做?」許庭生問道。
「讓我堂哥想辦法找他聊下天。」方餘慶說。
許庭生想了想,方餘慶的堂哥是刑警隊副隊長,警告的話,由他出面,應該是目前最好的辦法。
方餘慶離開沒一會,譚耀來了。
大概把事情重複了一遍之後,忍著痛,黃亞明依然興緻勃勃的問譚耀:「你小子早上電話打不通,快說說,昨晚怎麼樣?」
譚耀猶豫了一下,長嘆一聲,掏出一捆錢丟在黃亞明『床』上,哀怨說:「被玩了。」
「……」
「『女』王。」譚耀補充說。
一陣幸災樂禍的鬨笑。
「早上起來,我還想著要不要溫情一下的,結果她直接丟了一捆錢在『床』上,然後記走了我的手機號碼。」譚耀滿臉痛苦的說道。
黃亞明一直「嘶嘶」『抽』冷氣,一遍笑著說:「你不是本來就想搞定她嗎?人長得確實不錯啊,臉蛋、身材哪樣都不差,還有那成熟韻味。
而且你這還有錢收,有什麼可痛苦的?」
「說的是沒錯,其實我還『挺』喜歡她的,確實是一個很有魅力的『女』人。
問題是,是我想搞定她,不是我想被她搞定埃玩和被玩,感覺上差距很大的,我心理上真的接受不了。
我是『花』『花』公子,情鈔浪』子……不是小白臉埃我是禽獸,是狼,不是小白兔啊
譚耀翱。
「那,要不下回叫她別給錢?那樣你會不會感覺好點?」許庭生提了個建議。
譚耀搖了搖頭,說:「沒用的,早上她給我錢的時候我就說過了,結果她說,看我『挺』順眼,背景也相對單純,就無聊排遣寂寞而已。
然後,不給錢的話,雙方都容易帶上其他情緒,所以一定要給。」
「……」
「她還說,讓我就當自己被她包養了好了。」譚耀小聲尷尬的說。
「噗……」許庭生和黃亞明顧不上譚耀滿臉哀怨,笑出來。
「她跟你開玩笑的吧?」一直沒說話的付誠接了一句。
「不是」,譚耀說,「你們是沒看到她當時說話的表情……根本沒表情。
還有語氣,也沒語氣,就特別平常、冷淡的跟我說,你就當是被我包養了吧,錢拿上,別多想,我先走了,下回方便再打電話給你。對了,你不可以打給我。」
譚耀用他形容的那種沒表情沒語氣的狀態,把葉青的話重複了一遍。
許庭生和付誠笑到蹲在地上,黃亞明邊笑邊喊疼。
「笑屁啊,看著吧,大爺下回不去了。」譚耀說。
……
中午,趁著給黃亞明出去買飯的機會,許庭生把車開到他遇襲的酒店看了一眼。
早上剛剛發生過暴力事件的酒店意外的正在舉行一場婚禮。
然後,許庭生見到了一個意外的人,陳建興,他是今天的新郎。
婚車、婚禮都很豪華,挽著新娘站在『門』口迎賓的陳建興遠遠的看見許庭生的車,定住看了一會,抬手打了個招呼。
許庭生沒有回應,開車離開。
陳建興終究是不會回頭了。那麼那對孤苦母『女』呢?真的不管嗎?
車子開出去沒多遠,許庭生在一處有些偏僻的巷口看見一對母『女』,三十幾歲的媽媽穿著樸素,溫婉漂亮,『女』兒扎了兩條麻『花』辮,白凈、可愛。
她們在看著遠處那場的婚禮。

女孩在說:「媽媽,你看,爸爸,是爸爸。」
『女』人拉緊了『女』兒的手,沒有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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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10-29 12:17:50 |只看該作者
第二百七十九章: [浪蕩子們]

三個人在外面吃好,打包回來。
單人病房裡,吊著一隻手臂,拖著一條傷『腿』的黃亞明正慢騰騰的挪下『床』,艱難的,小心翼翼的收拾東西。
「你這什麼情況?」
把幾個餐盒擱在桌上,許庭生問黃亞明。
黃亞明牙咬著一個塑料袋,一隻手艱難的扣著腰帶,含糊說:「我要出院。」
許庭生糊塗了:「別鬧,你這才剛接上,而且這麼嚴重,急著出院幹嘛?」
黃亞明把塑料袋摘下來,任『褲』子往下垮也不管提,誠摯無比的說:「我想了想,你最近『花』錢的地方多,住院太貴,我替你省點錢。」
許庭生看著他:「你什麼時候替我心疼過錢?別折騰了,老實躺著,先吃飯。」
見說不通,黃亞明乾脆不說了,一邊一步步往『門』口挪,一邊態度堅決的說:
「我不管,反正我要出院。譚耀、付誠,你們倆誰過來扶我一把,哥一輩子記你們的好。」
「你們倆別理他,肯定有事。咱們看看他到底唱哪一出。」許庭生說。
兩個人不動,黃亞明哀怨的看一眼,低頭自己一步一步的往外挪,看他咬牙忍痛,表情堅決,三個人彼此看看,都有些『摸』不著頭腦。
「嫌護士不漂亮啊?」譚耀問黃亞明,在這種事上,兩個人最心有靈犀。
回答譚耀的是另一個聲音,清亮的『女』聲從『門』口傳來:「408『床』,下午拍片子複查,接得不好掰了重接。」
白衣白帽,戴著口罩的高挑『女』護士走進病房,一雙大眼睛掃到許庭生和付誠,頓了頓,點頭打招呼。
「身材很好啊,眼睛好大好漂亮。這不對啊,這種情況你怎麼可能捨得出院?你轉『性』了?」譚耀攬著黃亞明跟他咬耳朵。
黃亞明嘆一口氣,一聲不吭躺回『床』上。
許庭生拉了拉付誠,說:「怎麼我覺得有點眼熟。」
付誠說:「我也覺得眼熟。」
『女』護士聽見了,猶豫了一下,伸手把口罩摘下來,對許庭生和付誠微笑點頭,說:「我們見過的,我叫陳靜琪。」
許庭生這下明白了,忍住笑,也忍住尷尬,說:「我記得,好久不見,怎麼你不在漸南,來岩州了?」
陳靜琪眼中苦楚一閃而過,微笑說:
「之前身體出了點問題,休息了兩個月,就沒繼續回去上班。
然後正好這邊醫院招人,我就過來了。剛入職沒多久,都不知道我們醫院還兼獸醫院,連畜生都治。」
許庭生和付誠干點頭,不知道這句怎麼接。
陳靜琪走到『床』頭櫃前,放下複查單子,順手捏了捏黃亞明的那條傷殘的胳膊,笑著問道:「疼嗎?」
黃亞明「嘶嘶」直『抽』涼氣,心虛諂媚的笑著,不敢躲,也不敢接話。
「疼就對了。要不就是沒接好,神經感測連不上。哦,差點忘了你沒神經。」陳靜琪面無表情說。
黃亞明不敢回嘴。
另外三個艱難的忍著笑。

走到『門』口,陳靜琪回身跟許庭生、付誠『交』代:
「我先去別的病房轉一圈,一會還來。這病房湊巧我負責的,所以你們放心,我一定盡心儘力。還有,出院要醫生簽字同意的,我猜他不同意。」
「盡心儘力」四個字被咬得很重,話,實際也是說給某個人聽的。
人為刀俎,我為魚『肉』。
黃亞明哭喪著臉看著許庭生。
陳靜琪前腳出『門』,譚耀後腳就把『門』關上了,背靠著『門』,興奮的說道:「有情況,我看出來了。快說說,到底什麼情況?」
黃亞明掩飾說:「這個很複雜,說不清。你就別打聽了。」
「其實一點都不複雜,四個字就夠了。」許庭生說。
「哪四個字?」譚耀問。
許庭生說:「睡了。」
付誠接:「跑了。」
譚耀說:「……,我明白了。這……要死人啊,冤家路窄。哎呀,這事……不行,我得再去看看咱家護士姐姐去。」
譚耀出『門』。
病房裡剩下三個人面面相覷。許庭生和付誠開始笑。
因果循環,報應不爽。
炮聲過後,必有迴響。

陳靜琪就是當初方雲瑤在漸南市醫院住院期間,黃亞明在輸液室死不要臉勾搭上的那個俏麗小護士。
後來,陳靜琪認真了,黃亞明睡了跑了,連手機號碼都換了。
現在,報應來了。
黃亞明歪著腦袋看看許庭生,又看看付誠,說:
「你們別笑啊!現在怎麼辦?不轉院我會死的。前面你們不在,她進來,看見我,起碼五分鐘干看著不吭聲,我猜她在想怎麼『弄』死我。」
「你沒把她當別的小護士,勾搭一下?」付誠問。
「怎麼可能,就她那對大眼睛,我怎麼可能不記得。夢都夢到好幾回。」黃亞明有些不自然的說。
「念念不忘?那你……」
「喜歡啊!除了她我就沒遇過這款的。問題她是認真的,你們知道嗎?就睡一次,就跟我幻想未來一家三口,甜蜜溫馨了。
你們說我怎麼可能定得下來,我才多大,我是什麼樣人?你們又不是不知道,上天給我的使命,叫我去『浪』『盪』。」
付誠認真的說:「亞明,傷害你的人是譚青靈,不關別人的事。」
許庭生說:「陳靜琪『挺』好的,長得也不比譚青靈差,你給人傷成那樣,人也沒找你麻煩,……」
剛剛出去偵察的譚耀推『門』進來,神情有點不對勁。
「怎麼了?」黃亞明問。
「趴值班室桌子上哭呢」,譚耀說,「一直哭。」
幾個人僵住了。

過了一會,黃亞明故作輕鬆說:「哈,反正我看不到,對吧?管她呢,我吃飯。唉,我手這樣,你們三個誰給我喂下?」
剩下三個人互相看了看,男的喂男的,受不了。
黃亞明堅強的,自己打開餐盒,自己拿著勺子艱難的舀菜。
腳步聲傳來。
許庭生拉著付誠和譚耀出『門』去『抽』煙。
三個人前腳出去,重新戴上口罩的陳靜琪後腳正好進來。
黃亞明左手笨,一緊張,一勺黃豆燉豬腳就全倒在『胸』口上。
陳靜琪看了一會,走過來,面無表情的替他把掉上面的豬腳和黃豆收拾了,拿過勺子,坐下,舀一勺菜遞到黃亞明嘴邊。
黃亞明看一眼她發紅的眼睛,忐忑不安說:「你剛哭過呀?」
「沒有。」陳靜琪說。
黃亞明張口把菜吃掉,陳靜琪又舀了一勺。
「最近好不好?」他問,
「『挺』好的。」陳靜琪說。
「對不起。」黃亞明說。
陳靜琪不說話了。
……
下午,來看黃亞明的人變得多了起來。
宋妮來了。黃亞明班級同學,室友,還有一些朋友也來了。
連陸芷欣都滿懷歉意過來看了一趟黃亞明,兩個人帶著尷尬,總算客氣禮貌的說上了話。
這期間陳靜琪都沒有出現。
一陣熱鬧過後,病房裡就剩下了幾個自己人。
聽許庭生和付誠提起陳靜琪,「正義感」最強的宋妮開始數落黃亞明,說得久了,
黃亞明不耐煩起來,頂了一句:「有完沒完,老子不就是睡過她一次嗎?」
陳靜琪推『門』進來,走到黃亞明面前。
「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說……」黃亞明想解釋。
「啪。」一耳光扇了過來。
黃亞明愣了愣,小聲說:「有話好好說,你幹嘛打人啊?」
「啪。」又一耳光。
陳靜琪開始掉眼淚。
黃亞明有些無奈的,低落的說:「你看,明明是你打我,你哭什麼呀。手疼啊?那你拿這個打,打到解氣為止。」
黃亞明把病曆本遞到陳靜琪手上。
陳靜琪說:「你王八蛋。」
黃亞明說:「對,我王八蛋。你別哭了。」
……
回學校的路上。
「你怎麼看?」付誠問許庭生,「實在不行讓黃亞明轉院吧,我不擔心他,就怕他再傷人一次。那女孩挺好的。」
許庭生想了想說:「等兩天看吧,我覺得,當初不喜歡的話,他反而不會躲。再說譚青靈之後,也沒見他這麼怕過哪個『女』的。
等兩天,至少讓他給人個『交』代。」
「晚飯怎麼辦?我們都回去了,沒人管他晚飯啊1付誠說。
「會有人管的。那『女』的還喜歡他。」許庭生篤定的說。
宋妮在漸南照顧方雲瑤期間認識了幾個護士,她打電話過去問,那邊傳過來消息,陳靜琪是剛從學校畢業出來,還不是編製工,
之前不知為什麼請了兩個月,又不肯說原因,醫院找人頂崗,把她辭退了。
幾個人都感覺有點不自在。

付誠嘆了口氣說:「難怪她會來岩州。」
「她一個人在這邊,肯定『挺』難的。護士很辛苦的,臨時工的話,工資也不高。」宋妮說。
一旁還沒完全搞清楚狀況的陸芷欣一臉困『惑』『插』話道:「那她怎麼一直沒來學校找黃亞明?她不知道黃亞明在哪個學校嗎?」
「知不知道都能找的,岩州就這麼幾所大學,她又認識我們。不來,可能是覺得黃亞明還在上大學,負擔不起吧,就自己一個人扛了。
也可能,黃亞明那樣做,把人傷透了。」
付誠閉眼靠向椅背,陳靜琪的出現,讓那段日子的畫面又清晰的出現在他眼前。
不想重逢的重逢了,苦苦尋找的,也許再不能見。
「那現在怎麼辦?她沒編製的話,其實可以考慮讓她來互誠工作的,做審核,學起來容易,也沒醫院那麼大壓力,還有工資也高一些,五險一金都有。」
按說陳靜琪的專業和學歷都是不合互誠的錄用規則的,但是這次,陸芷欣沒講原則。
具體也不知是為了表達她對黃亞明的歉意,還是身為『女』人對陳靜琪的感同身受。
許庭生看了看陸芷欣,見她認真點頭,轉過去對付誠說:「發個信息,把這件事還有芷欣的意見都告訴黃亞明,看他自己怎麼說。」
信息發過去一會。
黃亞明打電話回來。
「吃了嗎?」許庭生問他。
「吃了。」黃亞明說。
「怎麼吃的?」
「她打了飯。」
「你現在什麼打算?」
「工作那個事我跟她說了,她說她考慮一下。」
「那你自己呢?你怎麼想?」
「我反正不可能好好談戀愛的。不過工作那事,你們還是幫她解決下好了,你們自己『弄』,別通過我。
我找別的護士打聽過了,這邊臨時工就住集體宿舍,條件不好,工資低,而且轉正的機會很校」
「你想好了,我們留她在互誠的話,你們以後多少是要接觸的。」
「我知道,這個沒事。她在這邊真的太辛苦了,新人加上外地人,挨欺負,一周好幾個夜班。」
「你還會心疼啊?」
「我知道我不是人。」
許庭生想了想,說:「這種事,沒人能勉強你,我們接下去也不會瞎摻和,你自己看吧,她考慮好了來互誠你告訴我,你真的決定轉院我幫你辦。
總之給人個『交』代,別再傷人。」
黃亞明說:「我知道。」
付誠把電話接過去,說:「你們倆現在相處狀態怎麼樣?關鍵我問她現在怎麼樣?」
黃亞明說:「說不清。」
「怎麼就說不清了?」
「她好一會,爆炸一下。我完全跟不上。」
「什麼意思?」
「她喂我吃飯,『挺』細心,『挺』溫情的。」
「那不『挺』好的?」
「喂著喂著,她突然看我一眼,就把整盆飯蓋我臉上了。」
付誠沒接話,開了揚聲器。
「過了一會,她把飯收拾了,跟我說對不起,我知道是自己有錯,剛想說沒關係,結果她又看我一眼,一抬手,又把整盆飯蓋我臉上了。」
一群人憋笑,整輛車都在抖。
「這不正常,她是不是分裂了?」
「太正常了,這就叫愛恨『交』織。」
……
或許這是一個屬於重逢和前緣的日子。
許庭生接到李婉兒的電話是在凌晨兩點多,在宿舍,聽到話筒對面止不住的『抽』泣聲,許庭生趕忙爬起來跑到陽台上。
就這麼一個哭,一個聽,許久。
終於等到哭聲平息,許庭生知道李婉兒不好開口,主動說:「你怎麼了?」
「我,媽媽手術后惡化,她走了。就剩我一個人了。」李婉兒說。
就剩一個人的李婉兒想起了那個挾混』『混』,他說過會帶她走的。她吃的也不多。
許庭生說:「……,節哀順變。」
話筒那邊沉默良久,用盡所有力氣,李婉兒終於說出口:「我這邊處理好,可以去找你嗎?」
許庭生說:「離開吧,你應該回去義大利。那才是你的生活。」
掛上電話,許庭生在陽台上站了一會,譚耀『摸』出來,遞給許庭生一根煙,然後自己也點上一根。入秋一段時間,凌晨的風開始有點涼了。
熱鬧的地方一旦安靜下來,總是特別安靜。
譚耀說:「不好意思我剛剛聽到一點,聽見哭了。怎麼,又一個睡了,跑了?」
「沒有。沒睡,是李婉兒。」許庭生說。
譚耀是見過李婉兒的,他表情誇張的說:「那應該睡啊1
「我這就怕哪天控制不住睡了,就沒法撒手跑了」,許庭生笑了笑說,「你呢?你怎麼這麼晚還沒睡?心理上還是接受不了啊,回頭不理她就好了。」
譚耀猶豫了一下,深吸一口煙,說:「不全是那事。說了你肯定不信,我晚上一直在想黃亞明那件事,想著想著還有點羨慕他。」
「他有什麼可羨慕的?被『抽』耳光?」
「還真是」,譚耀說,「我就想吧,會不會也有一個『女』的,想著我,恨著我,回頭見面直接給我兩耳光,至少說明她念念不忘。」
許庭生看了看譚耀。
譚耀接著說:「很奇怪吧。我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跟我滾『床』單那些『女』的,
她們好像都特別了解狀況,跟我特別默契,早起,說拜拜,一點留戀我,纏上我的意思都沒有。
以前吧,我就怕這個。現在,有時候還『挺』失落的。」
「你也就想想而已。」許庭生說。
譚耀想了想,說:「倒也是。可是還是會想,世界上到底有沒有一個『女』的是認真喜歡我的,哪怕有個人恨我都行。
要不特沒存在感。就好像有時候跟他們那群人『混』,特有熱情,特別熱鬧,可是等熱鬧完了安靜下來,會感覺特別孤單,特別失落。」
「我是孤兒」,譚耀說,「算了,不說這個。」

這是許庭生第一次知道這件事,其實包括所有室友,包括跟譚耀『混』在一起最久的黃亞明,都不知道這件事,
譚耀從來不提,而且身上沒有任何痕,他樂觀開朗的好像他一直過得很快樂。
許庭生抬手拍了拍譚耀的肩膀。換了個話題。
「你自己呢?你喜歡誰?」許庭生問。
「就餘慶他姐埃」譚耀苦笑一下說。
「……」
「她是同『性』戀對吧?」
「……,你知道?」
「有一次,我跟人開房,早上出『門』。
方橙剛好從旁邊的房間出來……我看見,心嚓一下就碎了。
結果,從她後面出來一『女』的,一個大四學姐。我認識。」
「……」
「你說這叫什麼事啊1
「然後呢,方橙也看見你了?」
「沒,我躲了。你猜後來我幹了什麼?」
「你幹了什麼?」
「我把那個學姐給睡了,而且徹底掰過來了。」
「所以……」
「所以方橙***失戀了,哈哈哈哈哈……以後她找一個,我睡一個,掰一個,
不都說『女』人喜歡『女』人是因為對男人絕望嗎?我要讓她對『女』人徹底絕望。」
……
同一時間,岩州市中心醫院的病房裡。
黃亞明把那條三處骨折的手臂橫在陳靜琪身上,威脅說:「你別掙扎,別動啊,你一動,我這就五截。到時候心疼的還是你。」
「斷了更好,我恨不得你去死。」陳靜琪說。
「那你動唄。」黃亞明說。
陳靜琪『挺』了『挺』身,終究還是敵不過面前的無賴,皺眉說:「你幹嘛?我還要值班呢。」
「你值個屁班,我都問過了,今天根本不是你夜班。你就是擔心我,我知道。
你就躺這睡會吧,反正我也睡不著,我坐這看著你,有事也好叫你不是?」黃亞明說。
「那我值班室有『床』,我回去睡。」
「剛我看到一個值班的護士帶男朋友進去了,你回去看現場啊?」
「……」
「放心吧,我保證不動你。」
「敢動我我就殺了你。」
「我知道。」
房間里安靜下來,黃亞明拿出一根煙看了看,又放起來。陳靜琪裝作睡著了,直到眼淚順著眼角悄無聲息的流下來。
「為什麼你當初要那樣一聲不吭就跑掉?我打了半個月你的電話,你知道嗎?」
「我,我沒想好好好談戀愛,好好喜歡一個人。」
「我懷孕了。」
「啊?……你自己就是護士,不知道事後避孕嗎?」
「我吃了『葯』的,不知道怎麼回事,還是懷上了。」
「……,打掉了?」
「嗯,我吃過『葯』,孩子不能要的。還有,你也跑了。」
「對不起。」
「我租了個房子一個人住,養身體,請了兩個月假,後來被醫院辭退了。」
「……,怎麼那時候不來找我?」
「我覺得你還在上大學,至少我上班了。而且你都躲著我了,我還去找你幹嘛?」
「對不起。」
「其實我以為永遠不會見了。結果中午走進病房,看見你,我就想,老天爺真過分,幹嘛還讓你出現在我面前。
還有為什麼只是斷手而已,你怎麼不是死了。」
「啊,死了?你這麼恨我。」
「你要是死了,躺在我面前,我就什麼都不想,痛痛快快為你哭一場,然後恨也算了,愛也算了。現在這樣,你讓我怎麼辦?」
黃亞明想了想說:「對了,還沒問過你,你幾歲呀?」
「二十二,怎麼了?我們畢業早。」陳靜琪回答。
「還年輕呀,著什麼急。去互誠上班吧,在那裡你不會受一點委屈」,
黃亞明說,「回頭要是遇見喜歡的人,就去喜歡。遇不到的話,看看過幾年我長大了,會不會不那麼『混』賬,你還要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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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MT+8, 2024-11-16 19: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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